角,把那鲜红的胭脂揉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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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未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瞪着?时不时撩拨他一下?却又什么都不干的舒央,用气音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舒央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把指尖上沾着?的胭脂放在唇边,轻轻地擦过自?己的嘴角。
“”
阮未的眼睛瞬间瞪大?。
舒央,他他竟然吃自?己涂过的胭脂!
阮未一瞬间有些手脚发软,头晕目眩,抵着?舒央胸膛的动作一松,腰间一塌,直接摔进舒央的怀里。
舒央稳稳地接住他,下?巴抵在阮未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少宫主,定?力不够啊。”
舒央咬着?阮未的耳垂,低声吐出低沉沙哑的语句,阮未整个人都被撩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哪里还听得出来舒央是在嘲笑他。
他抓着?舒央的衣领,低低地吐出错乱的字句:
“别唔”
舒央一把把崽子送出窗外,放下?帷账,狠狠地亲上了阮未的唇。
腥甜的味道从唇间炸开,阮未吃痛的喊出了声,舌头却被勾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淌下?透明的津液。
沉闷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阮未的手腕被狠狠压在床上,他被迫张开嘴,被舒央亲的舌根发痛。
舒央亲人毫无?章法,与其?说是情到浓时的情不自?禁,更像是一种不加控制的单方面施暴。
吻到后面,阮未实在是受不了了,推着?舒央的肩膀就想逃,却被察觉到的舒央粗暴地提起衣领,用力按在墙上。
阮未眯着?眼睛,昏昏沉沉,似乎有些缺氧窒息,身前的舒央又俯下?身,用力堵住了阮未的唇。
这?个吻意味着?什么,阮未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舒央更不知道。
他没有记忆,但穿着?红衣嫁给花妖的阮未却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他。
两人抱在一起,像是打仗较劲一般回吻着?对方,谁也?不服输。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舒央冷静下?来了,他才缓缓地放开了阮未。
阮未已经被亲懵了,仰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傻傻地看着?舒央,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舒央平复了一下?呼吸,在和阮未的面面相觑中忽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挺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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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尴尬,不由得沉默了。
最后,还是阮未先反应过来。
他缓缓直起身,尽量装作冷静地调整着?自?己的腰带,但发软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汹涌起伏:
“你到底怎么了?”
“”舒央抬起头,看了阮未一眼,片刻后,才道:
“阮未。”
“嗯。”阮未说:“怎么?”
“”舒央又忽然不开口了。
他慢慢摩挲着?自?己的指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阮未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缓缓抬起头,问:
“你之前说,你只给一个人穿过嫁衣,那个人”
“是谁?”
第 32 章
舒央话一出口, 不消半秒便又后悔了。
他没事问这个做什么?
阮未却不知道舒央内心所想,手脚并用地爬到舒央的身边,仰头看他, 像一个?乖巧的猫:
“你真想知道?”
“不想。”
舒央又?反悔了:“我?对你前郎君的故事没兴趣。”
阮未皱了皱鼻子,盯着舒央,片刻后移开视线, 只用鼻子轻哼出一句:
“阴晴不定。”
舒央伸出指尖,掐着阮未的下巴,把他拉过来?,又?俯身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闭嘴。”
阮未只好闭嘴。
不对。
阮未心想。
奇怪, 怎么明明他才是自己的男宠,但他却要听一个?男宠的话?!
等阮未老实下来?了,舒央才站起?身, 来?到了昏迷的花妖身边。
他俯下身, 看了一眼花妖,随即张开掌心,灵力从他掌心里飘出,如同密密麻麻的蓝色细丝,将花妖层层叠叠地笼罩起?来?, 随即用力碾碎。
“砰——”
花妖的躯体瞬间炸开, 化?作一团粉色的香雾,飘得哪里都是。
阮未没有防备, 被有毒的花雾迷了眼睛,瞳仁迅速浮上?生理性的泪水, 用力咳嗽起?来?, 嗓子干痒的出奇。
他用袖子捂住眼睛,一边咳嗽一边不满道:
“咳咳咳你要杀他怎么不告诉我?”
舒央看他一眼:“怎么, 成了亲就舍不得他了?”
阮未怒:“你别胡说!”
“行?,那你就当我?在胡说吧。”舒央道。
阮未:“”
他要被说话不阴不阳的舒央气死?了。
在舒央抱着崽子走过来?的时候,阮未忽然伸手,一把拽过舒央,将脸埋进舒央的胸膛里,报复性地用力把眼泪蹭到舒央的衣服上?,恶狠狠地把眼泪涂得哪里都是。
他把眼泪都蹭到舒央身上?之后,又?赶紧推开,眯着眼睛,警惕地看着舒央。
他本以为舒央会生气,但没想到,舒央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
这下,轮到阮未愣住了。
舒央没理阮未,抱着崽子,在床外侧睡下了。
“你怎么不生气?”
阮未爬过去?,摇了摇舒央的肩膀:
“你被花妖夺舍了?”
“”
舒央闭眼,语气淡淡:“我?是炸药桶吗,一点就生气?”
阮未:“”
这个?说话语气,确实是他没错了。
他重新躺下来?,听着看守的妖在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片刻后,又?仰头看着舒央的背影,说:
“你不怕吗?”
舒央没睁眼:“怕什么?”
“妖。”阮未说:“外面很多?。”
“不怕。”舒央淡然:“大?不了死?了。”
阮未:“”
他伸出指尖,卷着舒央发尾的头发,片刻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兀自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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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真的死?过一次。”
舒央:“”
他本来?想休息,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竖起?了耳朵,听见阮未在他身后继续道:
“当时他的剑就刺在这里,”
阮未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不敢相信他真的会杀我?,但他确实是动手了。”
舒央没回头。
阮未也没继续往下说,脸颊贴着舒央的后背,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
但他还完全?睡下去?,脸就失去?支撑点一般,往旁边一歪。
他瞬间惊醒,睁开眼睛,看见舒央转过了身,正对着他,视线落在他心口,随即,才缓声开了口:
“他为什么要杀你。”
他的声音很平,几乎没有任何波动,但眼睛却直直地看着阮未,带着些许探究:
“你们感情不好?”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阮未垂下眼睛,想了很久,才说:
“我?觉得他不喜欢我?,是被我?缠着烦了才答应我?的。”
“后面他说他想成仙,就不要我?了。”
“但是我?没有他,我?能怎么办,我?那时候已经有崽崽了,我?要是没他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
“然后我?就去?求他,求他不要丢下我?去?天上?,”
阮未缩了缩身子,不管多?少次想到他那个?画面他都会忍不住打颤:
“然后他就说我?很碍事,要杀
諵碸
了我?。”
舒央:“”
他没吭声,但是莫名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但细想,又?想不到在哪听过这些话。
半晌,看着身体还在发抖的阮未,舒央不想再继续问,只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所以那时候,你”
“他动手之后我?因为太痛,就晕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龙宫,娘亲说我?昏迷了很久,才醒。自那时起?,我?总觉得我?好像死?过一回了一样。”
“后来?,我?听别人说,他不久后就飞升了。我?也没有再见过他。”
“所以这个?疤,是那时候他留给你的。”舒央伸出手,指尖在阮未的心口划过,意味不明:
“还挺深。”
他又?接着问:“为什么不去?掉?”
“不想。”
阮未说:“他留给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我?没了崽子,又?没了这些伤口,我?怎么还能时时想起?他?万一我?太久不想他,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怎么办?”
舒央:“”
他说:“我?对你无话可?说。”
阮未哼哼:“那就不说。”
舒央一巴掌盖在阮未的脸上?,不耐道:“睡觉。”
他就不该问。
等第二天醒来?,舒央就幻化?成花妖的样子,和阮未一起?,去?了后山的祭台。
阮未总算换下了那身碍眼的婚服,舒央看了正在穿衣服的阮未一眼,勾了勾指尖:
“过来?。”
阮未不明所以地走过去?,还没走到舒央身边,就被舒央拉着腰带拽了过去?。
衣服散开,露出大?片白净的皮肤,舒央指尖挑开阮未的衣领,掌心里幻化?出灵力,缓缓地修复者阮未胸口的那道疤。
“做什么?”阮未站着没动。
“这疤不好看。”舒央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去?掉。”
阮未:“”
舒央以为按照阮未对他那渣前夫的深情,阮未会拒绝,但阮未却站着没动,任由?舒央动作。
几分钟之后,舒央收回了手,和阮未一起?走出了房门。
“为什么不躲?”
舒央问:“你不是还想惦记着他吗?”
“这疤本来?就是为了他留的。”
阮未看了舒央一眼,片刻后又?悄然移开视线:
“但你都嫌难看了,就不要了。”
舒央:“”
他暗自琢磨了一下,没琢磨出这两句话里到底有什么关联。
两人沉默了一路,终于在妖的引路下,来?到了后山祭台。
后山祭台很大?,几乎有十米多?高,上?面层次错落地挂着不少人的尸体和头颅,有些甚至已经干了,隐隐有骷髅的形状,随风晃荡。
崽子显然是被吓着了,猛地钻进舒央的头发里,不敢再看。
舒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按照献祭的仪式,需要舒央领着阮未上?高台,然后阮未会躺在祭台中心,由?舒央亲自将他解剖,然后再吃掉阮未的心脏,才能完成祭祀的仪式。
而引水珠是圣物,可?以净化?杀戮的煞气,将阮未的精魂转化?成供修炼的上?好养分。
舒央抓着阮未的手,和他一起?上?了高台。
“等一上?去?,你就拿着引水珠离开。”
舒央目不斜视,声音低低道:
“我?很快会跟着一起?出来?的。”
“还是我?殿后吧。”阮未说:“我?修为比你高,可?以多?撑一会儿?。”
舒央说:“听我?的。”
阮未:“”
他闭上?了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两人一起?上?了高台,底下的妖齐刷刷地跪下。
祭祀流程开始。
按照流程,舒央不紧不慢地拿着刀,抵在阮未的心口,问:
“怕不怕?”
“不怕。”阮未仰躺着,看着舒央:“又?不是第一次了。”
舒央说:“一回生二回熟?”
阮未笑?,没说话。
舒央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了阮未,他暗自做了个?假动作,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取下了阮未的心脏,然后再需要用到引水珠的时候,忽然一把抓住了引水珠,猛地拉着阮未往外飞。
直到祭祀因为舒央的一个?动作忽然中断,底下的众妖才忽然方寸大?乱起?来?。
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但舒央和阮未可?不管这个?,拿了引水珠就跑,但舒央没想到,他刚要飞出后山祭台,不知道哪里来?的结界忽然张开,紧接着无数紫色的食人花拔地而起?。
它们竟然敌我?不分,见妖就妖,很快整个?后山就血流成河,到处都是一片血腥味。
舒央被迫停下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其中最大?的一株紫色花束睁开了花瓣上?密密麻麻的眼睛,怪笑?地看着他:
“拿了我?的引水珠,还想逃?”
舒央整个?身体都笼罩在紫色食人花的身体阴影之下,大?脑转的飞快,许久,才低声吐出一句:
“你没死?。”
“当然,昨天被你杀的只是我?的分身罢了。”
紫色食人花恶声恶气道:
“你刚一进我?的巢穴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不就是我?的本体吗?”
难怪舒央觉得他自从进这里一切就发展的太过顺利了,原来?那花妖是故意引他入局。
现在他和阮未、崽都被关在了结界里,搞不好要三个?人一起?寄了,通通变成食人花修炼的肥料。
舒央不想死?。
但食人花已经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定理,话不多?说,直接开打。
舒央只好放开阮未,和食人花缠斗在一起?,但因为死?的妖太多?,而食人花的根又?扎在地上?,一边消耗灵力还能一边吸收死?掉的妖身上?的精气,很快,舒央就落了下风。
在食人花打算一口吞掉舒央的时候,阮未幻化?出龙身,一把冲开食人花的根部,直接把它连根拔起?。
但食人花在地面上?竟然也能自由?行?走,虽然没有了养分,但是在空中也能和阮未打个?半个?时辰。
不过,因为食人花修炼都是靠吸收别的妖或者人的精气修炼的,所以根基不稳,很快就有些露怯。
而此时,阮未和舒央也快要到极限了。
再这么缠斗下去?不会有结果,食人花只能转而开始专门攻击实力比较弱的舒央,用根系狠狠把舒央拍到地上?,随即用根用力穿过舒央的肩胛骨,打断了舒央的施法。
舒央痛的冷汗层层,身体不由?得垂直下坠,引水珠在舒央摔到地面的瞬间从舒央身上?掉了下来?,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舒央见此,登时急了,艰难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引水珠,却被食人花的根钉死?在山体上?,动不了分毫。
阮未见此哪里还有空管引水珠,忙飞升下来?想要看一看舒央怎么样了。
舒央咬牙,道:
“别管我?了,去?拿引水珠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话刚落下,为时已晚。
食人花已经近至身前,就要卷起?根,把引水珠再次拿走。
阮未本想转身去?拿,但到底没有食人花那么快,在千钧一发之间,藏在舒央头发里的幼崽忽然窜了出来?,从空中一个?翻滚,直接冲到即将被花妖拿走的引水珠面前,一口把引水珠吞了进去?。
舒央:“”
阮未:“”
食人花:“”
食人花顿时发出一阵尖利愤怒的惨叫声,一把用根系把吞了引水珠的幼崽包裹起?来?,随即没再管地上?的舒央和阮未,直接带着幼崽消失了。
舒央想追过去?,但是有心无力,他的左肩膀都被尖利的根系洞穿了,不断流出汩汩的鲜血,所以根本抬不起?手来?,连施最简单的飞行?术都做不到。
阮未急的扶着他的肩膀,看着舒央惨白的脸,心疼的感觉心都在滴血,恨不得自己替舒央受伤。
半晌,他又?看了一眼幼崽离开的方向,艰难地纠结犹豫很
諵風
久,最后还是没有去?追幼崽,而是将受了伤的舒央扶了起?来?,咬牙道:
“走!”
第 33 章
因为舒央受了伤, 所以阮未不?敢拖延,急急忙忙地找了一处适合安静疗伤的山洞,带着舒央躲了进去。
舒央的伤势不?危及性命, 但看着肩膀上那一个血淋淋的洞,阮未的眼睛都红了。
他简直是比自己受伤时表情还要更加痛苦和难受,一边替舒央找来药草止血, 一边暗暗掉眼泪。
而舒央
他早就?在中途昏迷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临时搭起的石床之上,身下还?铺着柔软的草叶,不?远处正生着火, 防止舒央因为流血过多而觉得寒冷。
而阮未正背对着舒央,似乎还?在捣药,一边捣药一边擦脸, 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舒央眨了眨眼睛, 随即双手掌心撑在身下,就?想挣扎着起身,但因为伤还?没好,最后又脱力地倒下。
他窸窸窣窣的动?静引起了阮未的注意,阮未停下捣药的动?作, 转过身, 看向舒央。
他眼睛果然是红的,还?有些肿。
舒央:“”
他抿了抿唇, 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阮未没有给舒央反应的机会,拿着凹陷的石头制成的简易药杵器具, 小?跑过来, 随即半蹲在舒央身边,忐忑不?安地仰头问?道:
“你还?好吧?”
“没事。”
看着阮未发红的眼尾, 舒央不?知为何,忽然心念一动?,身体先于意识地伸出手,指腹在阮未的眼皮上轻轻擦过,半晌,才低声道:
“哭了?”
“没。”阮未还?想嘴硬:“被火熏的。”
舒央盯着阮未看了一会儿,忽然乐了。
他发现阮未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表面装的硬气,实际上怂的要?死,连哭了都不?敢被人?发现。
阮未解开舒央的衣服,拆下止血的布,随即用捣药的药覆在上面。
“方圆十几里我都找过了,没找到比这更好的止血药草了。”
阮未抿了抿唇,垂下眼睛:“我又不?敢去太远,留你一个?人?在这。”
舒央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揉了揉阮未的头发。
因为舒央受了伤,不?能乱跑,所以阮未只能留在洞口照顾他。
但他到底是记挂崽子的,一连在山洞内呆了两天之后,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决定出门去寻找崽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了阮未寻来的药草,舒央的伤好的不?算慢,但在听到阮未想要?出去寻找崽子的时候,舒央登时皱起了眉:
“不?行。”
“为什么?!”阮未两天没睡好了,眼底都是红血丝,焦虑的几乎要?开始啃手指:
“崽子在花妖的手上,引水珠又被崽子吞了,万一那花妖为了拿引水珠,生剖了崽子怎么办?!”
“应该不?会。”
舒央说:“他这样做,岂不?是以整个?龙族为敌?”
龙族护崽是众所周知的,如果杀了崽子,那花妖就?会被龙族追杀到天涯海角。
而且花妖的人?形已经被舒央破坏了,想要?再修成人?形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的本体不?方便行动?,想要?取出引水珠再次完成祭祀仪式,也没有那么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阮未也很想说服自己不?要?冲动?,但涉及崽子,他很难冷静下来:
“我得去看看,只有亲眼看到他,我才能放心下来。”
“不?行。”舒央抓住他的手,严肃道:“你也受了轻伤,现在去找穷途之末的花妖,把他逼急了,你绝对没有必胜的把握。”
何况崽子就?是阮未的软肋,他看的出来,花妖也看得出来,万一花妖用崽子来威胁阮未自杀,阮未要?怎么选?
思及此,舒央抓着阮未的手愈发用力,语气也重了起来:
“我警告你,别去送死。”
“我要?去!”阮未也被逼急了,用力挣脱开舒央的桎梏,急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一边说一边似乎还?有哽咽的趋势: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言罢,阮未用力擦了擦眼睛,狠狠地瞪了舒央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你”
舒央下意识想要?下床去追,但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处,差点从?石床上摔下来。
阮未本来还?在气头上,不?打算理舒央,但眼神却又不?自觉地追随着舒央的一举一动?,下意识撇过眼睛去看舒央时看见舒央摔下来了,登时吓的魂飞魄散,哪还?记得什么置气,赶紧飞奔过去抓住了舒央的手臂,急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做什么下来!”
舒央堪堪稳住身体,掌心压在阮未的肩膀上,深吸了几口气,缓过神来,这才被阮未重新扶好。
他还?不?等阮未说话?,就?再度抓住了阮未的手,这次,语气显然比刚才更轻了,带着商量:
“能不?能别去。”
舒央说:“你一个?人?救不?了他的。”
阮未闻言,眼睛一点一点地红了,里面像是汪了水一样,轻轻眨动?睫毛就?能掉下眼泪来:
“可是可是”
他的精神临近崩溃,最后再也受不?了,直接扑进舒央的怀里,用力抱紧了舒央的脖子,哽咽着断断续续道:
“可是我已经,我已经抛弃过他一次了,我不?能我不?能再抛弃他了”
舒央被阮未抱住的时候,身体瞬间僵硬。
他还?不?适应忽然被人?抱住的情况,一时间有些愣怔,耳边嗡嗡直响,连阮未说的话?都没有听清。
他的手掌垂在腰侧,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是推开阮未,还?是
“我对不?起崽”
温热的眼泪从?舒央的脖子里淌下去,直到这个?时候,舒央才忽然意识到,阮未是真?的在难过。
他是真?的把崽当做自己的崽来看。
不?对
什么叫他已经抛弃过他一次了?!
舒央闻言,心中忽然一紧,觉得有些大事不?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掌心托起阮未的脸,盯着阮未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才用指腹缓缓擦干净他脸上的眼泪,迟疑片刻,问?:
“这个?崽是你的崽?”
是你和你前郎君的崽?!
“嗯。”阮未由着舒央给他擦眼泪,点点头:
“我们龙族之间按照血缘深浅会形成程度不?同的感应。呆的时间越长,感情越深,感应便越强。一开始我见到他的时候没有认出他来,但和他呆的时间越长,我便越能确定,他是我的崽。”
“”一想到崽子曾经叫过自己爹爹,而这个?崽又有极大可能是阮未的崽,舒央的表情瞬间变的微妙起来。
他抽了抽嘴角,很想拽着阮未衣领质问?他为什么当初不?早说?!
但阮未显然是不?知道舒央的心理活动?的,仍旧陷入了悲伤之中,而且越陷越深:
“他肯定恨死我了”
“你先把话?说清楚。”
舒央说:
“他真?是你的崽?可是你的崽不?是早就?死了吗?”
“”阮未擦了擦眼泪,似乎有些心虚地看了舒央一眼,片刻后又移开了视线。
“”
被舒央这么一反问?,阮未大概是冷静下来了。
他开始变的一声不?吭,气氛突然变的有些沉闷。
但舒央哪能由着阮未打哑谜,掰过他的下巴,强硬地让阮未直视自己,随即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知道了,不?要?怪我。”
阮未小?心翼翼地问?。
“行。”
舒央心想我怪你干什么,我和崽子和你都非亲非故,有什么
諵風
立场去点评:
“你说。”
“”
阮未咬了咬唇,牙齿把嘴唇咬出一个?淡淡的齿痕,半晌,才自暴自弃道:
“我之前丢过崽子。”
“”
舒央心理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阮未,沉吟了半晌,方不?确定道:
“丢是哪种丢?”
不?小?心丢的,还?是故意丢的?
“是故意丢的。”阮未的声音还?在发着抖,哽咽道:
“他刚生下来,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就?把他丢到后山去了。”
第 34 章
也许是那段往事一直是阮未心中最难以有勇气去面对和回忆的, 他说?的很慢,到最后?甚至哽住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
舒央见此, 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给阮未擦眼泪,阮未瞧了他一眼, 顺势倒进舒央怀里,把?脸埋了进去。
“我?和崽的父亲分开之?后?,不久就听说?崽的父亲飞升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一度气急攻心,生龙蛋的时候难产, 差点去了一条命,最后?还?是母亲找来莲台温养,我?疼了三天三夜之?后?, 才生下了龙蛋。”
“但?即使是这样, 崽的父亲也没有来看我?。”
阮未低着头?,舒央看不清阮未此刻的神情,但?他还?是能察觉到阮未低落的情绪,于是安抚性地拍了拍阮未的脑袋:
“他许是不知道呢。”
“不,他知道的。”阮未摇了摇头?, 轻声道:
“我?求姐姐和母亲去请他, 她们去了却被他的师兄弟们关在宗门外,他们还?和姐姐和母亲说?, 说?什么他早已经斩断红尘情根,不见外客了。”
“可是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他就算不要我?, 怎么能不要崽子呢。”
阮未说?:“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想到自己?去了半条命为了他生龙崽, 他却不要我?了,我?一怒之?下,就,就把?他的崽子丢到了后?山,并且发誓再也不要他的崽子了。”
“但?是我?很快就后?悔了。”
阮未抱住膝盖,嗫喏道:
“半个时辰后?,我?就后?悔了,又?回后?山去把?崽子找了回来,但?此时的龙蛋已经没有生息了,里面的龙灵也不知所踪,彻底成了一颗死?蛋。”
“我?不敢和母亲说?,怕母亲怪我?。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和别人说?过?。母亲一直以为蛋生下来就是死?蛋,其实不是的,是我?把?蛋害成这样的。”
阮未擦了擦眼睛:“崽一定是感觉到我?抛弃他了,所以才弃蛋出走的。”
“”
舒央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有些同情阮未,一方面,他心里又?有一种奇怪的感受。
明明不是他的问题,但?他此刻却油然而生一股罪恶感。
而且这种罪恶感还?很强烈,迫使他下意识抱住了阮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通过?这种动作?,来减轻一点自己?内心的古怪情绪。
阮未吸了吸鼻子,抓住舒央的衣领,声音发哑:
“能不能不要走了,这次。”
舒央知道阮未又?在伤心之?下把?自己?认成前郎君了,但?他这回却没有再推开阮未,只用掌心擦着阮未的脸,盯着阮未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才缓缓“嗯”了一声:
“好。”
既然当了阮未的男宠,不妨就满足他这一次吧。
阮未闻言,果然惊喜地瞪大眼睛,一把?抱住了舒央,高兴的发抖,又?想哭。
舒央觉得阮未很可怜。
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最后?的结局却只得到了伤心。
他很少?有这种强烈的共情别人的时候,但?他似乎独独对于阮未的关注要比旁人多一些。
晚上,等他暂时安抚住了阮未之?后?,才趁着两天没睡的阮未闭眼休息的功夫,悄然走出了山洞。
按他和阮未现在的实力,想要救幼崽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幼崽肯定是要救的,毕竟要是幼崽死?了,舒央怀疑阮未会当场发疯入魔。
思?及此,舒央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修为还?不够,必须得弄一件趁手的兵器来。
他上辈子的兵器流云剑就很好,只不过?他飞升的时候不知道把?他丢到哪里去了,如果想找回来,只能尝试再召唤一次。
思?及此,舒央盘腿坐下,开始单手施法念口诀。
他现在修为不行,施法覆盖的地方有限,如果流云剑离他离得太远,那即使流云剑还?在世没有重新认主,估计也赶不过?来。
不过?,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随着舒央召唤诀的念出,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瞬间从他身下蔓延开来,越展越大,越展越大,最后?几乎亮如白昼,将半边天都照亮。
但?随着阵法越大,舒央额头?的汗就出的越多,脸色也越白。
流云剑啊流云剑,你到底在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舒央想,看在你前主人有难的份上,请你再现世一次吧。
言罢,舒央开始催动内息,身下的阵法瞬间扩出十几公里之?外,连里面的石子都因?此微微颤动起来。
但?耳边始终未曾传来流云剑破空的气息。
难道说?,流云剑真的认新主了?或者说?,它不在这个范围内?
舒央的内力已经耗到极致,再往下,只能透支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先收回内力,阵法随着内力的收回,再度缓缓缩小,紧紧能覆盖到舒央周围的十米之?内。
看来找不回流云剑了,只能另想办法。
舒央捂着额头?,觉得眼前有些眼冒金星,兀自缓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洞走回去。
虽然阮未能感知到崽子还?没死?,但?崽子的气息也一天又?一天微弱下去,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舒央的伤虽然还?没好全,但?已经好了大半,简单的施法没什么问题。
两人很快就踏上了寻找崽子的路途。
以为阮未和崽子之?间独特的心理感应,两人很快就在一处深渊内部找到了因?为受伤还?在调息的花妖。
舒央还?以为花妖经过?几日的调息,状态会很好,但?没想到,花妖的状态似乎比往日更差了,而且根茎部还?涨出一个大包,鼓起来像是孕妇的肚子一样,花妖则躺在地上来回滚动,似乎疼的不能自己?。
舒央和阮未对视一眼,决定趁人之?危,趁他病要他病,直接飞身上前,阮未甚至比舒央更快,提剑就砍。
但?花妖即使是受了伤,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当下咕噜噜滚开,躲开了阮未的伤害,并且又?再度和舒央和阮未缠斗在了一起。
到最后?,花妖慢慢落了下风,阮未一剑砍在花妖的花瓣上,怒喝道:
“我?的龙崽呢!快把?他交出来!”
“你的龙崽?”花妖赫赫笑出声,嗓子粗粝地不像话:
“他早就被我?吞进肚子里了,说?不定,早就被我?消化成一坨烂肉了!”
阮未一听到崽子已经死?了,眼睛瞬间变红,连施法时的灵力都好像带上了些许黑气,像是有将要入魔的征兆。
舒央见此,一把?将掌心按在阮未的肩膀上,低呵道:
“你先冷静点!别听他的!你的龙崽子是仙种,谁杀了他就等同于弑仙,会被天雷劈碎的!要是崽子已经死?了,他也绝对活不到现在!”
思?及此,阮未才稍稍冷静了一点,连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偏执疯狂了。
见此,舒央一把?搂着阮未的腰把?他拉过?来,自己?则飞身过?去和花妖迎战。
但?花妖显然是穷途末路了,他误打误撞地吞噬了仙种,现在已经被反噬的厉害,马上就要命不久矣。
看着一直紧追不舍的舒央,花妖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厉色,最后?竟然桀桀怪笑起来:
“既然我?活不了,你们也都去死?!都去死?吧!”
言罢,花妖直接张开嘴,放出妖丹,最后?,一把?捏碎,直接自爆,一边自杀一边放声大笑道:
“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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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妖丹忽然绽放出巨大的光芒,积蓄的妖力在这一瞬间瞬间爆炸。
舒央登时眼前一白,暗道不好,直接后?退几步,一把?抓住冲上来想要护在他前面的阮未,用力把?他往外推:
“走!”
但?为时已晚。
那花妖可能一开始就没想活着,在死?之?前还?设下结界,深渊猝然闭合,不断朝中间聚拢,直接把?前路都堵死?了。
舒央不得不侧过?身,把?阮未揽在怀中,随即转身将舒央护在身后?,但?是爆炸的妖力还?是不出所料的袭来,如同火一般烧在了舒央的后?背上,痛的舒央后?槽牙都咬紧了。
阮未急的想要伸出手去护住舒央的后?背,却被舒央吼道:
“你别给我?动了!”
阮未更大声吼了回去:
“我?不要你保护我?!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
舒央不想和他说?话,一把?把?阮未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准备一个人接受妖丹爆炸的巨大冲击。
这种程度的大妖引爆内丹,就算是不死?也残了。
舒央闭了闭眼,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事,要是他能活着逃出去,他一定把?那个抛弃阮未和龙崽的渣仙抓来揍一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爆炸一声响过?一声,头?顶还?有不断碎裂的石头?落在舒央的肩头?,把?舒央本来就受过?伤的肩膀砸的鲜血淋漓。
阮未被舒央死?死?地按在怀里,看不到花妖爆炸时血肉横飞的惨相,但?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有鲜血从自己?的脸上淌过?。
那时舒央的血。
阮未急的都快哭了,挣扎着想要从舒央的怀里逃出来,但?舒央却按住他,俯下身,堵住了阮未的唇,不让阮未乱动。
有血腥味被渡了进来,阮未被亲的不能动弹分毫,只能被动被舒央亲的头?脑发晕。他仰头?看着舒央闭眼时纤长的睫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当年舒央一剑刺进自己?心口时的冷漠与决绝。
既然不爱他,又?为什么要
阮未还?没继续往下想,最后?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忽然,一阵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舒央和阮未都推了出去,阮未被舒央抱在怀里,两人在空中飞了一圈,随即狼狈地倒在地上。
舒央的掌心始终牢牢护在阮未的后?脑勺上,落地的时候,甚至还?垫在了阮未的身下。
阮未的掌心一直按在舒央的后?背上,一摸都是血。
他艰难地爬起来,看着不远处已经炸成一摊烂泥、拉着崽子一起死?掉的花妖,还?有身边躺着的浑身冒血的舒央,眼睛已经红的不像话,半晌跪在舒央的身边,用额头?抵着舒央的额头?,心痛的肝胆俱裂。
崽子崽子死?了
阮未浑身冒着黑气,显然比之?前被要更严重,舒央后?背被炸烂了,痛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眯着眼睛,半晌还?是积蓄起力气,缓缓地动了动指尖,抓住了阮未的手,随即微微摇了摇头?。
阮未擦干眼泪,亲了亲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舒央的额心,低声道:
“我?没有第二片护心鳞可以给你了。”
“但?是我?还?有心,我?可以把?心给你。”
阮未伸出手,用灵力幻化出一把?刀,轻声道:
“龙心可暂时吊住你一口气,你离开此处后?,回龙族去先养好伤,然后?再回来寻我?和崽崽的遗骨,然后?把?我?们葬在一起。”
舒央登时变了脸,咳出一口血,指尖的力气愈大,断续道:
“你敢”
“我?什么都敢。”阮未不再废话,一把?打晕舒央。
他的指尖缓缓摸过?舒央的脸,半晌,才流下了忍了很久的眼泪,低声道:
“求求你,让我?为了你死?一次。”
第 35 章
阮未一点也不怕死。
他要是真的怕死, 就不会差点被舒央一剑捅死之后,还对?他念念不忘。
他恨的其实是舒央抛下他一个人成仙了?。
抛下他一个人。
阮未可以为了舒央毫不犹豫地?去死,但是他不能离开舒央。
因为舒央就是他的一切, 他不能离开舒央,阮未只想时时刻刻地?待在舒央的身边,或者让舒央永远记住他, 再也忘不了?他。
手中幻化出的剑已经抵在了?心口,阮未闭上眼睛,正想用力刺进去,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剑破空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奶龙嗷嗷的声音顺着风钻进他的耳朵里,令他猛地?睁开双眼——
“嗷嗷啊啊啊——”
雪白?的好似一朵祥云的剑已势如破竹的气势朝阮未飞来, 令阮未不由得?一怔。
在看清那把剑上似乎还载着什么?生物之后, 阮未下意识地?张开双手,几秒钟之后,流云剑从他的头顶擦过?,紧接着,阮未的怀中一重, 一个龙崽子就猛地?掉进了?他怀里。
“啊啊啊——娘亲!”
龙崽子这番大难不死, 不仅没有受伤,反而还比之前长大了?一些, 敏捷地?扒着阮未的肩膀,嗷嗷直叫:
“娘亲!”
“崽?”阮未呆呆地?看着幼崽, 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你没死?!”
他还以为崽子死了?, 心如死灰,差点就要跟着一起走了?!
“嗷嗷。”崽子只会喊爹爹和娘亲, 还不会说一句完整的话,闻言急的嗷嗷直叫,尾巴一甩一甩的。
他被花妖吞进肚子里之后,因为本?身是龙,龙鳞自带辟邪作用,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被腐蚀消化掉,而是在花妖的根茎处侥幸存活了?几天。
后来,花妖引丹自爆,他本?来也会被一同炸死,但关键时候,已经受到召唤的流云剑堪堪赶来,救下了?离花妖最近的龙崽,带着他远离了?爆炸的中心。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死”
阮未抱着崽子,摸了?摸崽子的头发,泪如雨下。
崽子犹豫了?一会儿,也凑过?去,贴了?贴娘亲的脸颊,像是在安慰。
流云剑则缓缓滑到舒央的身边,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又在舒央的身边躺下了?,浑身的光芒缓缓消失。
而一旁的崽子也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舒央,他赶紧爬下阮未的身体,缓慢地?在地?上爬行至舒央的身边,蹲在舒央的腹部?,想了?想,用只剩一只的龙角顶了?顶舒央的脸颊。
舒央没醒。
崽子顿时急了?。
他再次用力顶了?顶舒央的脸,这回,他的角微微发亮,紧接着,似乎有什么?灵力一样的东西,通过?角和皮肤相接的地?方,悄然流入舒央的身体。
崽子就这样顶了?舒央一会儿,到最后脱力趴在舒央的腹部?,无法维持人形的他缓缓变成一只幼龙。
崽子用尾巴轻轻地?盖在舒央身体出血的地?方,还不断伸出舌头舔舐舒央的伤口,直到伤口缓慢止住血。
他是舒央的骨血,是仙种,所?以他身上带的仙力和舒央同出一脉,由他给舒央补充因为受伤而流失的灵力,会比任何?的伤药都好用。
但是幼崽毕竟是幼崽,没一会儿灵力就透支了?,阮未只能抱起他,而流云剑则主动地?托起了?奄奄一息的主人,两龙一剑一人往龙族的方向赶去。
等到舒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他醒来时幼崽正盘起身体,团在他身上睡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幼崽的身体比之前大了?一些,压在身上有点重,舒央有点呼吸不上来,轻轻地?闷哼了?一声,瞬间引起了?幼崽的注意。
幼崽扇了?扇耳朵,缓缓爬到舒央的耳边,用力在舒央的头发里拱了?拱。
他长大了?,除非刻意变小,平时已经很难像之前一样藏在舒央的头发里睡觉了?。
但他还是固执地?卷起舒央的头发,和舒央贴贴。
“好了?,别撒娇。”舒央吃力道:
“你娘亲呢。”
幼崽闻言,又抖了?抖耳朵,闭上眼似乎是在给阮未传递感应。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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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刻,阮未就匆匆赶来了?,进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醒了?!”
“你跑什么?。”舒央看他:“堂堂龙族的少宫主还能摔倒。”
阮未狼狈地?从地?上站起,局促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慢慢地?走到了?舒央的床边,缓缓坐下:
“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舒央含糊道:“没事。”
阮未嘴角慢慢向下撇。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舒央发现阮未和他呆久了?是越来越会撒娇的:
“哭什么?,眼泪收回去。”
他哭笑不得?道:“是不是一定要我说我疼死了?你才不哭?”
“本?来就很疼。”阮未擦了?擦眼睛,小声嘟囔道:“要不是那个花妖自爆了?,本?体全?无,我一定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行了?,引水珠拿到了?就好。”
舒央笑:“这回是崽子立功了?。”
“嗯。”阮未说:“就是喂了?他好多催吐的汤药,才把他肚子里的引水珠拿出来,现在他一看到母亲和姐姐都害怕。”
“”舒央闻言,侧过?头,摸了?摸崽子的头,沉默片刻,方道:“现在人间的水患怎么?样了??”
“倒流人间的水已经被引回天上了?,但是即使?是龙族派人整日整夜看守引水珠,也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重新夺走。所?以,星辰不归位,破洞就仍在,仍有倒灌人间的风险,就好像悬在头顶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阮未犹豫一阵,方道:“你”
“伤好之后,我必须去见一次开阳。”
舒央说:“现在他座下的花妖已经被我除去,单他一个次从星,在我这里构不成威胁。”
他不用杀死开阳星,只要找到开阳星,用星核净化掉开阳星身上的魔气,引他回天上就行。
“好。”阮未点头:“你伤好之后,我就陪你去。”
舒央点头,随即示意阮未扶他起来。
因为解决了?人间的水患问题,舒央头顶狂加功德,现在感觉身心轻盈,甚至不需要怎么?修炼,在昏睡中都升了?好几个境界。
舒央对?自己大难不死这件事已经处理的很淡然了?,但因为这次是和阮未出生入死的,所?以心头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微妙。
尤其是想到自己意识不清醒之间,还迷迷糊糊听到阮未说要用自己的龙心给自己,心头就莫名?发烫。
“阮未。”
舒央忽然喊了?阮未一声。
“怎么??”阮未抬起眼看他。
“”舒央叫阮未纯粹只是想叫一声,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叫了?之后一直不说话又有些尴尬,想了?想,决定强行转移话题:
“你带着崽子回到龙族,你母亲和姐姐们也都见过?他了?,他们知道这个崽子是你的崽子了?吗?”
“嗯。”阮未轻轻垂下眼睛,轻声应了?一声:“母亲很欢喜,又很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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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的是有小孙子了?,忧的是害怕阮未私诞仙种的事情被发现,会被天道劈成渣渣。
“这事又不是你的错。”舒央也知道其中厉害,但莫名?对?这种规定很不满: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能生出来的,就算真要罚,又为什么?只罚你一个人。”
“”阮未无言地?看着舒央,半晌,才抠了?抠手指,道:“其实他不知道我会怀孕的。”
他说:“是我自己偷偷找了?育灵丹服下,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舒央:“”
不知道为什么?,舒央忽然有一种想了?很久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的茅塞顿开的感觉,不由得?怒极反笑:
“我就说你怎么?”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舒央的问句戛然而止。
他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不仅本?能地?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话,话里话外还会忍不住地?把阮未划为自己的阵地?内。
“”
阮未看了?一眼舒央阴晴不定的眼神,还以为舒央生气了?,头低的愈低,看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崽子爬进阮未的怀里,直起后爪,安抚性地?贴了?贴娘亲的脸颊,发出唧唧的幼嫩声音。
“算了?。”舒央琢磨不出来自己最近为什么?越来越奇怪,干脆不想了?,往后一靠,看着大难不死后又和阮未重归于好的崽:
“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崽,崽也愿意原谅你,你母亲和姐姐也知道了?崽的存在,那你为何?不让崽子认祖归宗,回龙族算了??”
舒央看了?一眼在阮未怀里乱蹬乱动的崽子一眼:“最起码得?给他取个名?字吧?总不能一直叫他崽吧?”
“不是我们不想取,是取不了?。”
阮未摸了?摸崽子的脑袋,换来崽子亲昵的蹭蹭,“我们没资格。”
“?”舒央一愣:“为什么??”
“崽子的父亲是仙,崽子则是仙种,按道理,他身上是有仙家血脉的,而我和母亲都是神兽,按身份其实要比崽子低一阶。”
阮未解释道:“所?以我们是没有资格给仙种取名?的,即使?取了?也不会被天道所?承认,上不了?龙族的身份玉牒。”
“还会这样。”舒央忽然话题一转:“身份玉牒又是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龙族的皇室都有身份玉牒。”阮未掌心一翻,翻出自己的身份玉牒:“你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舒央结果?玉牒,指尖缓缓摩挲过?上面“阮未”两个字,若有所?思:
“你的名?字,是你母亲取的吗?”
“嗯。”阮未期待地?问:“好听吗?”
“不好听。”舒央干脆的说。
阮未:“”
看着阮未的脸颊又有气红的趋势,舒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逗阮未这件事情上找到了?一种巨大的满足感。
他兀自乐了?一下,在阮未马上要发飙的时候,赶紧伸手,揽着阮未的肩膀,将对?方揽进自己的怀里,笑着道:
“不好听也没关系,我挺喜欢的。”
阮未哽了?一下,脸上青青白?白?,但心底的羞恼感忽然就因为舒央这一句话缓缓的消失了?。
崽子喜欢看爹爹和娘亲贴贴,这会让他觉得?很舒服。
他懒洋洋地?窝在舒央的怀里,甩着尾巴,满足地?眯起眼睛。
看阮未不说话了?,舒央也不觉得?尴尬,又接话道:“但是崽子一直没有名?字也不行啊。”
他想了?想,道:“不如我去找青林?他是仙,应该可以给崽子赐名?。”
“不要。”让情敌给自己的崽子取名?,那不得?把阮未膈应死:“不要不要不要。”
他一连说了?三个不要,足以看出他对?这个提议的反对?。
“那怎么?办?”舒央说:“我又不能给他取名?。”
“为什么?你不行?”阮未从他怀里抬起头,问。
“因为我不是孩子的父亲啊。”舒央皱眉。
“青林也不是啊。”阮未说:“何?况孩子父亲的境界比青林高多了?,青林也没有资格给他赐名?的。”
“你孩子的爹到底是谁啊。”舒央疑惑:“他什么?境界?”
“”阮未盯着舒央看了?一会儿,随即移开视线,道:“反正青林就是不行。”
他说:“就算要取,也得?你来取。”
“我的品阶也不一定比你前郎君高啊。”舒央随口道:
“如果?要我给他取名?,那不如随我姓好了?,就姓舒,叫宝川。”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阮未好奇:“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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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吗?”
“随便取的。”舒央说:“突然想起了?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觉得?你们母子俩和她挺像的。”
“”一想到儿子的名?字竟然有这个来由,阮未脸都绿了?。
他恼怒地?垂了?舒央两下,想让舒央赶紧换掉一个,但为时已晚。
不一会儿,阮绣臻就匆匆赶到,举着手里刻着“舒宝川”三个字的玉牒,冲进阮未的房里,急的连声问道:
“谁给崽子取名?字了??!谁给他取名?字了??!”
阮绣臻问:“到底是谁给他取的名?字?!”
“”舒央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给崽子取名?字竟然取成功了?,愣了?一下,才出声道:
“是我。”
他有些尴尬,又有点茫然和不知所?措:“不好意思,我”
“阮未,你先出去。”
舒央话还没说完,阮绣臻就瞬间变了?脸色,立刻打断了?舒央的话,让阮未出去。
阮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外地?看了?舒央一眼,又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半晌,才听话地?抱起崽子,慢吞吞地?退出去了?,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等阮未一出去,阮绣臻就忙上前一步,半跪在舒央面前行礼:
“仙主!”
“?”舒央一懵:“怎么?突然”
“我知道您是紫微仙主,”阮绣臻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激动,又带着些许斩钉截铁:
“您,绝对?就是紫微仙主!”
第 36 章
“咳咳咳, 族长,你先起来说话吧。”
舒央伤还?没有好全,本想下床扶起阮绣臻的动作因为伤势打断, 他只能靠在床头,看见阮绣臻固执地半跪在地,朝自己行礼道:
“仙主。”
阮绣臻惭愧道:“我早该认出您来的, 但因?为您一直不肯暴露身份,所以便没有妄自揣测点破。”
舒央闻言,心?中虽然还?是有疑惑,但还?是笑了笑, 道:“我此番下?凡本就是带着自己的任务而来?,没必要把自己的身份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这对我也不利。”
“是。”眼见舒央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阮绣臻语气?愈发恭敬和谨慎:
“仙主此番下?凡, 要何时才归位?”
“随着我下?凡的那几颗星辰还?没有归位,我得先把他们送回去?才行。”舒央没说自己还?要找情根的事情,只道:
“许是还?需要一阵子。”
“”阮绣臻闻言,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犹豫之色。
“怎么?了?”舒央问:“你有话要对我说?”
“是。”阮绣臻往前靠了一点,压低声音, 对舒央恳求道:
“我有个不情之请, 不知仙主可否应了我,如若此事能成, 我一定为仙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舒央看着满脸真诚和恳切的阮绣臻, 不由得猜测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成仙吗?”
“并非。”阮绣臻摇头:“成仙极看机缘, 我的时候还?未到?,也并非是想利用?仙主来?成仙。”
“那你是想?”
“我想请求仙主保我儿一命。”
阮绣臻说。
一提到?阮未, 舒央的脸色顿时变的严肃起来?,半晌,道:“怎么?回事?”
“仙主,您知道的,我儿私诞仙种,为天道法则所不容,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到?时候,我儿便会面临灭顶之灾。”
阮绣臻低下?头,没让舒央看见自己眼底的心?痛和难过:“我想倘若有那么?一天,仙主您是否能尽力在天道面前保一保我儿?如果保不住,能存住他一缕魂魄也好。”
舒央虽然自负,但是他也知道天道法则如山,不轻易为旁人所更?改,倘若阮未真的因?为私诞仙种遭遇天雷加身,即使是他,也未必可以保住阮未一条命。
但是如果只是一缕魂魄的话
舒央想了想,面前又浮现出当日在深渊底下?阮未为了救他欲剖龙心?给他的画面。
要是换做之前,他估计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如今他和阮未已经历经过生死,若是全然对阮未的困境熟视无睹,也未免太过于冷情了。
舒央心?中主意稍定,于是便开?了口?,应下?了阮绣臻的请求:“我试试吧。”
阮绣臻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称谢,片刻后又退了出去?。
舒央一个人想了一会儿,后面又忽然琢磨出不对劲儿来?:
第一,阮绣臻是怎么?忽然发现他的身份的?
第二,为什么?他们对龙崽子随他姓舒的事情这么?接受良好?!这真的合适吗?!
但是好像除了舒央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对于龙崽的称呼也从“崽”“崽子”理所当然地变成了“宝川”和“舒宝川。”
舒宝川对于自己这个名?字也没什么?意见,反而因?为被舒央赐了名?字之后,愈发黏着舒央,总是要和舒央同吃同睡,把阮未气?的不清。
母子争宠的戏份经常上演,舒央被他们弄烦了,硬性规定了他们和自己见面的时间,精确到?时刻,非常的端水和公平。
在龙宫养伤的间隙,舒央闲的没事干,就开?始教舒宝川识字认字和写字。
舒宝川很聪明,学的很快,不到?一个月,就会开?始叫爹爹和娘亲之外的人了。
舒央对自己的教学成果很满意。
他本来?想完全教会舒宝川说话再独自去?找开?阳星,但是舒宝川黏他黏得紧,阮绣臻说如果舒宝川醒来?发现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一定会用?龙族独有的感应追过去?的。
舒宝川是仙种,伤了他会遭到?不同程度的反噬,没有那条龙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手拦他,最终的结果,还?是会让舒宝川偷偷跑了。
夜半,阮未和舒央琢磨来?琢磨去?,决定带着舒宝川一起上路找开?阳星。
“没事的。”阮未安慰舒央道:“他是龙崽,又是仙种,没那么?容易受伤的。”
舒央抱臂,老神在在:“所以你崽子的爹到?底是什么?厉害人物??怎么?我看别人都挺怕他的。”
“是个很厉害的人物?。”阮未说:“而且很帅。”
“”舒央眯眼:“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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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阮未确信。
“那和我比起来?呢。”舒央忽然欺身上前,双手压在阮未的身侧,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和我比起来?呢。”
阮未忍不住后仰,双手压在舒央的肩头上,半晌笑道:
“你猜?”
舒央一把把阮未压在床上,沉沉的呼吸扑在阮未的脸侧,带着急促的喘息。
阮未觉得有点痒,忍不住别开?脸,却被舒央掐着下?巴转过来?,用?力亲了上去?。
一件件衣服被人从床边踢了下?来?,有白皙纤细的脚尖从被子里伸出来?,难耐地在床上划过,却被人顺手抓住脚腕,拽了进去?。
*
舒宝川今日又学了几个新字,软声求着姨姨去?找爹爹,结果没在舒央的殿内找到?舒央,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找娘亲阮未。
但没想到?,舒央和阮未此时都在阮未的寝殿。
舒央正睡在阮未的床上,阮未的脸则埋在舒央的胸膛里,在舒央的挺拔体型衬托下?显得很纤细的一个。
舒宝川还?是个奶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啪叽啪叽踩着鞋子进去?找爹爹和娘亲的时候还?不小心?被舒央和阮未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绊倒了,挣扎几下?才连滚带爬地起来?,慢吞吞地走过去?,好奇地探进床帏里,狗狗祟祟地看着熟睡中的爹爹和娘亲。
空气?中似乎还?蔓延着一股奇怪的气?味,舒宝川嗅了嗅鼻子,半晌艰难地爬上床,坐在盖着舒央和阮未的被子上,安安静静地等待舒央和阮未醒来?。
阮未昨天被折腾了一宿没睡好,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本能地睁开?眼,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一双圆溜溜、好奇单纯的大眼睛,吓的他悚然一惊,整个人一抖,瞬间清醒了。
他身上还?没穿衣服,和舒央肉贴肉,他这么?一动?,把舒央也弄醒了。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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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舒央的嗓子还?带着□□未退的沙哑,掌心?抚上阮未的后脑勺,无意识地摸了摸:“再睡会。”
“儿子来?了。”阮未推了推舒央,声音小小的:“我没穿衣服呢。”
舒央眼睛都没睁,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
他手一挥,舒宝川整个龙就自动?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半天,紧接着不受控地朝门?口?飞去?。
“啊,爹爹——”
舒宝川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风送出门?外,紧接着阮未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舒宝川咕噜噜的滚在地上,一脸懵懵地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手和爪子,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舒央赶出来?。
“唔——”
舒央还?没睡清醒,但有些地方却精神的很,阮未被迫趴在床上,指尖和舒央的指尖上下?扣在一起,绯红从阮未的脖颈一路漫上脸颊,最后只能咬牙忍住声音。
等舒央彻底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阮未已经快被折腾的变出原形了,角都露了出来?,脸上还?带着若隐若现的鳞片,手臂则缠在舒央的脖颈上,一副被糟蹋狠了的模样。
舒央:“”
他艰难地起了身,将散落的头发梳到?头顶,揉了揉。
随着舒央起身的动?作,阮未也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直起身,凑过来?,趴在舒央的身上,仰起头,本能地要舒央亲他。
舒央动?作一顿,将他黏在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随即和他鼻尖对着鼻尖,轻声道:
“知道我是谁吗?”
阮未盯着舒央,随即点了点头。
“真的知道?”舒央的唇和阮未的唇隔得还?不到?一厘米,说话时微微摩擦,似吻非吻:
“我可不是你前郎君。”
阮未“嗯”了一声,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完全没回答到?点子上,“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谁。”
舒央满意了,掌心?碰了碰阮未的脸颊,随即俯身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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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不愧是□□,阮未的身体已经被开?发的差不多了,非常敏感,舒央昨天确实爽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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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央掌心?撑着脑袋,看着阮未时似睡非睡的脸,半晌,忽然道:
“阮未。”
“嗯?”不管舒央叫阮未多少声,阮未都会应:“怎么?了?”
舒央本想问问他们俩现在算什么?,但细想也就只有男宠和龙族少宫主这一层的关系,多的也没有了
也不太可能有。
昨晚是舒央自己没把持住自己,但贤者时间真的到?来?时,舒央又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迟早是要回到?天上去?的,不可能和阮未有未来?。
但是阮未已经被人抛弃过一次,如果再被他抛弃一次,会怎么?样呢?
何况他又答应了阮绣臻要保阮未一条命,他真的能在天道的眼皮子瞒过舒宝川的真实身份吗?
“在想什么??”阮未睁开?眼睛,看着喊他一声又忽然不说话的舒央,疑惑道:“有心?事?”
“没。”舒央难得犹豫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又要分开?,你会怎么?样?”
阮未闻言,定定地看了舒央一眼,片刻后凑过去?,将脸埋进了舒央的胸膛,任由舒央抚摸他的头发,声音低低:
“那我就去?死。”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颤,但语气?却很坚定:“我宁可死,也不想被抛下?一个人了。”
第三十七章
开阳星
如果是换一个人和舒央说这句话, 舒央说不定会觉得那人是在装深情?,但如果那个人是阮未的话,舒央会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毕竟以阮未这样的执拗性子, 是百分百会这么做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思及此,舒央低下头,掌心揉了揉阮未的头发, 又吻了吻阮未的发侧,声音低低:
“别乱想。”
“”
阮未没说话,又往舒央怀里挤了挤,仰起头要亲舒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黏人。”舒央被?阮未逗笑了, 但还是俯下身亲了亲阮未的脸侧,勾唇道:
“大的小的都?一样黏人。”
舒央伤好之后,便没有再拖, 带上阮未和舒宝川就上了路。
和龙族近亲之间有独特的感应一样, 星与星之间也是有方?位感应的,舒央很快就算到开阳星藏在妖魔交界的一处小镇子里。
开阳星当初培养花妖已经耗了一部分魔气,而妖界的很多妖物已经被?花妖当做养分吸食掉,加上花妖又死了,开阳星势力减退, 他手底下也再也没有和舒央抗衡的资本了。
毕竟舒央手底下可?是有龙凤两族作为后盾, 如今妖族被?重创,留下的都?是一些刚从锁妖塔逃出?来?的还没恢复元气的妖物, 要是真打起来?,还说不定谁赢谁输。
所以舒央并没有很担心这件事, 带着阮未和舒宝川不紧不慢地来?到了云罗镇上。
云罗镇虽然?小, 但是地处三洲的交界处,区划管理皆不明, 鱼龙混杂,但商贸却?做的很好。
虽然?舒宝川身怀仙族血脉,又是龙崽,很少人能把他怎么样,但是舒央还是有点担心舒宝川会像之前那样被?什?么人掳走,于是就做了一个项圈套在舒宝川的脖子上,有无形的线则勾着他的小拇指,一旦舒宝川离开了他的视线超过一百米,项圈就会立刻亮起,把舒宝川拽回舒央的身边。
“像遛狗一样。”
阮未看着因为到处乱跑所以带着舒央也不得不跟着到处走的舒宝川,无语了片刻:
“也太好动了。”
“别管他。”舒央说:“跑累了就不跑了。”
“爹爹,爹爹,星星糖葫芦!”
舒宝川年纪还不大,正是爱玩的年纪,跑的到处是汗,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星星模样的糖葫芦,献宝一样碰到舒央和阮未面前,一脸天?真道:
“是星星做的吗!”
“你这是杨桃,是假星星。”舒央俯下身,指尖变出?一个小星星,将舒宝川的眼珠子照的更亮:
“这个才是真的星星。”
“哇!”舒宝川掌心护着舒央变出?来?的小星星,瞪大眼睛,声音又奶又惊喜,仰起头崇拜地看着舒央:
“爹爹好厉害!”
“玩去?吧。”舒央笑,揉了揉舒宝川的头发,顺手拿走了舒宝川手里的星星糖葫芦,丢到了一旁的秽物桶里。
“干嘛扔掉?”阮未说:“儿子还没吃过杨桃。”
“这是他刚才在糖葫芦铺子旁的地上捡的。”舒央看他一眼:
“你确定要让他吃?”
阮未:“”
他张了张嘴,尴尬的半晌没说出?一句话,几?秒钟后却?被?舒央笑着揽过肩膀,凑到耳边轻声道:
“骗你的。”
他说:“那星星糖葫芦里有开阳星的魔气,吃了对宝川不好。”
“”阮未闻言登时瞪大眼睛,正想发作,却?被?舒央一把按进怀里:
“别出?声。”
他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别打草惊蛇了。”
阮未的脸贴在舒央的胸膛上,片刻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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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舒宝川玩累了,舒央和阮未就带着舒宝川宿在了镇上的客栈里。
这里妖魔少,人族多,所以舒央还算挺放心的,吃完饭带着阮未回房间了,叮嘱舒宝川要是想玩就一个人在客栈里玩,不准跑出?客栈。
舒宝川乖乖应了。
他长相其实更随了舒央,只不过年纪还小没张开,所以眉眼更秀气,眼睛乍一看更像阮未,漂亮水灵。
他似乎对很多事情?都?有无限的好奇心,听说客栈后山有温泉,还特地跑过去?泡了。
舒
楠碸
央有给他钱,他就一个人拿了银子给客栈的小二,找了个单人浴池,趁没人在,变成龙形钻进温泉里,结果被?烫的浑身发红,蔫儿吧唧地趴在浴池边,奄奄一息地散发热气。
他本来?就是冰龙,别说温泉,就算是普通的热水也够他受的,当下就被?烫的吧唧吧唧掉眼泪,哼哼唧唧地要爬去?找爹爹。
但他还没爬进自己的衣服里,后颈皮忽然?一紧,似乎是被?什?么人提起来?了。
“嗷——唧唧?”
舒宝川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清秀的青年,愣了一下,爪子在空气里瞪了半天?,见青年并不肯放开他,气的用爪子挠了几?下空气,张开嘴就要叫爹爹。
那青年显然?没有给舒宝川这个机会,堵住他的嘴,把舒宝川藏进怀里,转身就想走。
但他没想到,他刚一转身,就看见舒央站在他身后,抱臂看着他:
“”
开阳星尴尬地和舒央对视,半晌,才不情?不愿道:
“仙主。”
“你偷我的龙干嘛?”舒央说:“还我。”
言罢,他还没有动手,舒宝川就自己挣扎着刨出?一条逃生的路,钻出?开阳星的袖口?,迫不及待地飞向了舒央,一边逃跑还一边唧唧地叫:
“爹爹!爹爹!”
“别叫了,没聋。”
舒央张开双臂把舒宝川揽进怀里,由?着舒宝川委屈地趴在他肩膀上,小声控诉:
“爹爹,他捏我脖子。”
“知道了。”舒央说:“我看见了。”
舒宝川又开始嘀嘀咕咕地诉苦,但舒央却?没有再听他说,“冷漠无情?”地把舒宝川丢给了不远处的阮未,自己则上前一步,和开阳星近距离对视,声音很冷:
“是你自己乖乖回去?,还是我亲自动手送你回天?上去??”
“仙主,我不想回去?。”
开阳星后退几?步,似乎又想逃跑,言语间对回天?上这件事十分抵触:
“我不想回天?上再做星星了。”
“别说废话。”舒央不想听开阳星的辞职宣言,眯眼冷酷道:
“你不想回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炸了自己,天?道自然?会选一个新的开阳星出?来?,也省的我和你在这里多费口?舌。”
“仙主,我不想死。”开阳星又拒绝了舒央的提议:
“我想和您一起,留在人间。”
“????”
舒央说:“你开什?么玩笑,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次从星,是有使命和任务在身上的,你既然?不想放弃开阳星的身份,又想活着留在人间,如此矛盾,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仙主您不也没有放弃紫微星的身份,留在了人间了吗?”开阳星极力狡辩:
“仙主您都?没回去?,我也不回去?。”
“”舒央一噎,片刻后直接转过头,对不远处的阮未喊道:
“回客栈房间去?。”
阮未犹豫了一阵,听话地后退几?步,一步三回头地抱着舒宝川离开了。
等阮未消失在视线里,舒央才唤出?流云剑,直指开阳星:
“别废话了。”
他眯眼:“还是让我直接送你上天?吧。”
第三十八章
你完了
看着开阳星这么不想?回去, 舒央还以为开阳星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做对,但没想?到舒央刚拿出流云剑,开阳星双膝一软, 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痛苦嚎啕道:“仙主,绕我?一命!”
舒央:“???”
开阳星是肯定知道自己打不过舒央的, 就算现?在舒央修为没有在天上高?了,但是舒央毕竟是他的上司兼领导,他要是敢和舒央打?起来,那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 他真的能?幸运地杀了舒央,按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取而代之成为新一任的紫微星;要么, 他没能?杀得了舒央, 即使舒央不要他的命,他肯定也会因为以?下?犯上被天道用天雷劈碎的。
那么,面对现?在这个?情况,最保险的方法?就是——
“仙主!求你?了,别杀我?!”
开阳星一把?抱住舒央的小腿, 哭的眼?睛和鼻涕都?玩舒央身上抹, 在舒央提着剑一脸嫌弃地想?把?他踢开的时候,偷偷用眼?睛觑一眼?舒央, 见舒央眼?底的杀气没有那么重了,就知道自己哭对了, 心中一喜, 哭的更加卖力:
“我?只想?一直追随仙主,天上地下?, 仙主去哪我?就去哪!”
“别装。”舒央一把?把?剑架在开阳星的脖颈上,眯眼?道:
“再不放手?,我?就砍你?了。”
开阳星身体一僵,差点连可怜都?装不下?去,感受着冰凉的剑锋划过自己的脖颈,浑身汗毛倒竖,连血液都?要逆流了:
“”
他毫不怀疑舒央会一剑砍了他,毕竟他的仙主冷心冷情,百年来就没给过自己一个?笑脸,如果他看自己不爽,一剑看了他,让天道再选一个?新的开阳星出来,那也
也不是没可能?
思及此,开阳星冷汗都?要下?来了,眼?珠一转,开始暗暗在心底盘算着干脆趁舒央不注意,偷偷逃跑算了。
虽然一定会被舒央重新抓到,但是管他呢,能?在人间赖多久算多久吧。
开阳星这么想?着,又觑了舒央一眼?,膝盖已经开始往外拐了,指尖掐诀,正想?逃跑,但没想?到掌心却忽然一痛,霜白的剑尖瞬间穿过他的掌心,开阳星先是一愣,紧接着尖锐的刺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神经,他痛的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疼疼疼,仙主!疼啊!”
“叫你?不老实。”舒央站在他面前,指尖掐着他的脸,道:“跪好。”
开阳星痛的眼?泪都?快炸出来了,被舒央这么一凶,老老实实地跪了回去。
“不回去可以?,”舒央还没等开阳星说话,紧接着就又道:
“但你?为什么不想?回去?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开阳星闻言,脸上求饶的表情一僵,半晌,缓缓垂下?眼?睛去,没有吭声:
“”
“不说?”舒央问。
开阳星哽着脖子,偷偷瞄了舒央一眼?,又极其快速地垂下?头去,没有吭声。
“不说算了。”舒央用力按了一把?流云剑的剑柄,让流云剑插入肉的角度更深,开阳星痛的弓起身子,像个?虾米似的跪倒在地,嗓子里发出赫赫的声音,显然是痛到了极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流云剑,在这里看着他。”
舒央看了一眼?开阳星,转身就走,声音冷冷:“等他愿意说出来为止。”
*
阮未不知道舒央私底下?和开阳星说了什么,但他能?听见后山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心里止不住的担心。
他一心二用,一边担心舒央,一边好不容易把?怀里的舒宝川哄睡之后,赶紧轻手?轻脚地把?舒宝川放到床上,随即小跑到门前,哗啦一声打?开门——
“怎么了?”
舒央刚想?推门进去,没想?到门就自己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焦灼和担忧的阮未。
看着阮未脸上不加掩饰的焦急和忧愁,舒央愣了一下?,下?意识问:
“你?想?去”
阮未猛地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
舒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打?断了话头,他有点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片刻后蹙了蹙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舒央想?了想?,还是缓缓伸手?,慢慢抱住了阮未,轻声问:
“发生什么了?”
阮未在他怀里用力摇了摇头,但抱着他的手?臂却愈发紧了。
掌心下?的身躯还在发着抖,显然是害怕到了极致。
舒央恍了一下?,这才慢慢琢磨过味儿来,好笑道:
“以?为刚才那个?惨叫是我?发出来的呀?怕我?出事?”
阮未:“”
他脸很白,颤抖着伸出手?,仰头捧起舒央的脸,道:
“你?身上有血
喃風”
“不是我?,我?好好的,没受伤。”
舒央抓住阮未的手?,不让他乱摸,随即掌心托着阮未的臀部,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行了,进去吧,别让人看见了。”
阮未顺势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去,不吭声了。
看到就看到。
舒央抱着阮未进门,顺脚把?门踢伤,随即走到桌边,把?阮未放到桌上,俯下?身,指尖摸了摸阮未的眼?睛,随即笑:
“行了,别装可怜。”
“他没伤着你?吧。”
阮未忙问:“他回去了吗?”
“没。”舒央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摇头:
“他不想?回去,就算我?强行把?他送上天他也会找机会再下?来的。”
毕竟他还要留下?来找剩下?的几颗星辰,暂时没空管他。
如果没解开开阳星的心结,把?他送上去了,他等会儿又趁着舒央不注意下?来了,舒央不是白忙了。
“那我?去问?”
阮未坐在桌子上,弯腰伸手?抱住舒央的脖子,闷闷道:
“我?帮你?问。”
“我?说你?够了,能?不能?别总像没骨头似的赖我?身上。”
舒央受不了了,掌心用力拍了一把?阮未的腰。
但他这么说着,却没有推开阮未,而是喝了一口茶,斜眼?看了阮未一眼?:
“黏人黏上瘾了是吧?”
阮未脚尖踢了踢舒央的膝盖,垂头看着舒央,没说话
但还是像委屈了。
“”舒央看了眼?尾下?垂的阮未一眼?,把?最后一口茶喝完,倒扣在茶盘里,随即站起身,往床边走去。
他脚步放的很慢,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阮未追上来,才转过身。
阮未还保持着坐在桌上的姿势,掌心撑在桌沿,闷闷不乐地垂头,轻轻晃着脚。
“”舒央见此,缓缓叹了一口气。
听到舒央出声,阮未这才抬头,看了舒央一眼?。
看见阮未的视线追过来了,舒央张开双臂,问:
“还不过来?不过来我?自己先睡了。”
阮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弯起眼?睛,猛地跳下?桌子,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舒央。
舒央差点被他扑倒在地,抱着他转了一圈才稳下?身形。
“”舒央本来想?说阮未黏人,但说了又怕阮未不开心,半晌,只道:
“别闹了,睡觉了。”
“”阮未没吭声,踮起脚,亲了一下?舒央的喉结,被舒央警告性地拍了一下?腰后,还不停止动作,缓缓地跪了下?去,解开了舒央的腰带
*
等舒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
阮未正趴在他怀里睡着,脸色红润,呼吸均匀,活像是吸饱了精气的艳妖,反观舒央倒是看上去很累。
昨晚的折腾,深刻的让舒央认识到了什么叫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怀的田。
主要是阮未太缠人了,舒央有时候甚至招架不住阮未的热情。
舒央不由自主地把?视线落在了阮未的腹部,怀疑自己和阮未要是再不克制一下?,迟早会给舒宝川弄出个?弟弟或者妹妹来。
他勉强撑起身,往四周看了看,揉了揉头发,喊了一声“舒宝川!”
“爹爹!”
有清脆的奶音从后山传来,不一会儿,客栈的窗户就被一只小奶龙用龙角顶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珠子从缝里弹出来,“怎么了爹爹!”
“我?衣服呢。”
舒央问。
“在这里,爹爹。”
舒宝川飞过去把?舒央的散落在地的衣服捡起来,叼到舒央面前,舒央看了一眼?,觉得有点脏,又从储物戒里找出一件衣服换好,这才问舒宝川:
“你?一大早去哪里了?”
“后山,爹爹。”
舒宝川有问必答,脆生生道:
“昨天捏我?脖子的那个?大哥哥流了好多血,感觉快死了。”
“他死不了。”
舒央勾了勾手?指,示意舒宝川凑过来,“我?把?流云剑的召唤口诀给你?,你?把?它拔出来之后,让那个?大哥哥自己处理一下?伤势,然后来我?房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嗷,好的爹爹。”舒宝川甩了甩尾巴,凑过去把?舒央交给他的口诀记住了,随即用爪子拍了拍胸脯:
“交给我?吧,爹爹。”
“去吧。”舒央揉了揉舒宝川的头发,心道这个?便宜儿子真是越看越顺眼?了,听话又好使。
等舒宝川走了之后,舒央才返回床边,俯下?身拍了拍阮未的脸颊,低声道:
“醒醒。”
阮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舒央看了一会儿,随即道:
“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快点起了,待会儿有人来。”
舒央俯下?身把?阮未抱了起来:“起来换衣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未趴在舒央身上,又有想?睡过去的趋势,被舒央捏着下?巴转过来,亲了亲:
“别睡了。”
“嗯”
阮未磨磨蹭蹭地起了床,洗漱完之后又被坐在桌边的舒央撩的心痒,又走过去坐到舒央的大腿上,揽着舒央就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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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央料想?开阳星应该没有那么快来,于是便任由阮未亲他——
“仙主,我?来了!”
一声门被踹开的声音猛地在舒央和阮未身边响起,阮未吓的一抖,牙齿不小心磕在舒央的唇上,顿时磕出了一条细细的口子。
血腥味顿时漫了开来,舒央一把?把?掌心按在阮未的脸上,把?阮未推开,但为时已晚。
“仙主,你?”开阳星目瞪口呆地盯着刚才还抱在一起亲的阮未和舒央。
舒央本想?解释这一切都?不是他看到的那样?,开阳星身边的舒宝川就兴奋地飞过来,抱住自己亲昵地喊爹爹。
舒央:“”
开阳星眼?神呆滞,开始逐渐怀疑一切:
“仙主,你?未婚先孕了?”
不对,是未婚先有娃了?!
舒央:“”
“再给你?一次措辞的机会。”舒央说:“除非你?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我?不!!!”开阳星指着舒央,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无比兴奋道:
“我?要告诉天道,说你?和这个?人有了孩子!”
“紫微星,你?完了!”
第 39 章
开阳星是舒央手底下最活泼、也是嘴最贱的?人。
他究竟会不?会告诉天道?, 舒央可以说?并不?在意,开阳星能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告诉天道还另说?,何?况他要是真的?逃出去告状了, 舒央被逼急了,大可以直接追过去把他刀了。
开阳星一死,闹到天道?面前, 他舒央也左不?过一个治下不严、惩戒过度的罪名,被□□个几百年也就过去了,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毕竟他可是紫微星,是天道?选了几百年才选出来的主星, 要重新选下一任紫微星的?难度可比选一个开阳星大多了,天道?是不?会为了一个次从星而为难舒央的。
所以舒央根本不?怕开阳星的?威胁,甚至还自顾自地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开阳星的?话?, 神情冷淡,这一系列举动反而显得开阳星刚才的?威胁分?外可笑。
开阳星:“”
他脸上的?笑意一僵,最后,还是舒央身?边的?阮未沉不?住气,猛地走?上前, 一把掐住开阳星的?脖子, 用力把他按在了墙上,声音含着森寒的?狠厉:
“你找死!”
“呃”
开阳星没想到阮未虽然看上去一点也不?粗壮, 但?力气却大得很?,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防备, 后脑勺就忽然一痛, 整个人都被撞得眼冒金星:
“痛”
“阮未。”
舒央看了阮未一眼,声音淡淡, 道?:“放开他。”
阮未猛地回头,声音焦急:“可是”
“没事。”舒央安抚道?:“有我在,他惹不?出事的?。”
阮未闻言,似乎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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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咬了咬唇,但?在舒央的?轻声安慰下,还是缓缓松开了开阳星的?脖子,在对方的?脖颈处留下了一圈鲜明的?红色指印。
“咳咳咳你这个泼妇”
开阳星没能认出面前这个容貌姣好的?龙族少宫主其实?是个男的?,还以为对方是个力气很?大的?女性,因此既感觉丢了面子,又被撞得头昏眼花,痛的?半死,跳脚道?:
“你”
舒央重重地把茶杯磕在桌面上,不?咸不?淡地看了开阳星一眼,眼锋似刀。
只此一下,就把开阳星想说?的?话?一股脑地堵了回去。
“”
开阳星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嘟囔囔道?:
“好了,仙主,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了。”
他抱起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用眼睛觑着舒央:
“可是我就不?想回去。”
“给我一个理由。”
舒央招手让阮未过来?,阮未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在了舒央的?左侧大腿上。
开阳星:“”
他之前在天上和舒央共事了几百年,稍微靠近一点都要被舒央下意识躲开,现?在这个女子都坐在舒央大腿上了,舒央竟然连脸色都没有变?!
看来?是真爱了。
开阳星可怜巴巴地抱住自己的?膝盖,一想到阮未刚才掐自己脖子的?凶悍模样,心?想舒央真是找了一个河东狮。
“喂,他和你说?话?呢?!”
就在开阳星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的?时候,阮未见开阳星一直不?吭声,忍不?住又凶了开阳星一下:
“为什么不?说?话?!”
“”开阳星吓的?一抖,仰头看了一眼舒央和坐在他腿上的?阮未,半晌,才垂下头,脸上渐渐漫上一层淡淡的?光影。
他像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嘴唇嗫嚅半晌,许久,才低声道?:
“仙主。”
他苦笑:
“您自己在人间娇妻美妾在怀,还有亲儿饶膝,端的?是逍遥快活自在,又何?苦逼我回天上去,忍受在天界的?无边孤寂和冷清呢?”
“”舒央愣了一下,许久,才深深皱眉。
开阳星的?话?似乎不?知道?哪里触到了舒央敏感了神经,他竟然罕见地沉默了很?久,一眼不?发。
就在开阳星以为自己说?的?话?终于打动了舒央、能让舒央方自己离开的?时候,舒央却忽然缓缓开了口,语气生硬:
“我没有美妾。”
开阳星一呆:“”???
重点是这个吗??
这只是一个四字词语好不?好?!
开阳星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叉着腰道?:
“反正?我不?回去。”
“开阳,你老实?告诉我,”舒央此时终于从开阳星异常的?表现?中寻找出些许蛛丝马迹,敏锐道?:
“你是不?是在人间,还有什么人、什么事情没放下的??”
“”开阳星闻言一怔,半晌没吭声。
“看来?我说?的?没错。”
舒央站起身?,走?到开阳星面前,俯身?看他: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放下?”
他看着开阳紧闭的?双唇,猜测道?:
“不?是事那是有什么人没放下吗?”
话?音刚落,开阳星忽然反应极大地挥了挥双手,指尖差点甩到舒央的?脸上:
“没有!我没有什么人放不?下的?!”
舒央:“”
阮未上前一步,把开阳星差点甩到舒央脸上的?手格挡开,恶狠狠地瞪了开阳星一眼,随即冷冷一哂,看开阳星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蠢货。
“”
不?知道?为什么,开阳星总觉得阮未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像极了他的?仙主。
“行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
舒央本来?就没什么耐心?,为数不?多锻炼出来?的?耐心?全用来?在床上哄阮未了。
他揽住阮未的?肩膀,一边让阮未别挠人了,一边不?耐烦道?:
“你到底还有什么人什么事没放下的?,赶紧说?,不?说?的?话?你就自己找个地方炸了自己,让天道?重新选出个开阳星出来?,别给我磨磨唧唧的?。”
开阳星委屈,“仙主”
舒央说?:“我数到三。”
他伸出一只手,眯眼道?:“一”
“二”
流云剑纯纯欲动地从舒央的?身?后冒出,开阳星想到昨晚差点被放干血的?痛苦,心?下一急,忙道?:
“我说?,我说?!”
他冷汗涔涔,看着流云剑在舒央的?身?后晃来?晃去,像是威胁:
“其实?,其实?我在成仙之前”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面色不?善的?舒央一眼,随即垂下眼道?:
“我在成仙之前,曾经和一位女子订过婚约。”
舒央其实?不?耐烦听他的?故事,但?既然开阳星开了口,他要是不?听,说?不?定永远也不?清楚开阳星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回天上:
“然后呢?”
“我与那名女子感情很?好,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她也曾发誓非我不?嫁,非君不?可。”
“但?后来?,我为了成仙,在大婚当夜毁了约,抛下她一个人,找了一处宗门,潜心?入道?了。等我再听见那女子名字的?时候,据说?她因为不?堪流言蜚语,投湖自尽了。”
开阳星轻轻垂下眼:
“是我的?自私害死了她。”
舒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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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皱眉,没有再开口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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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开阳星却像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
“我原以为成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我发现?,成仙之后,我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的?内心?踏实?。”
“我总是常常想起她,想到我自己害死了她,就很?痛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开阳星看了舒央一眼,又快速地垂下头,道?:
“仙主,我负了一人,我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如果过得好的?话?”
“如果过得好,你就能放心?回天上去了?”
舒央问。
开阳星想了想,随即肯定道?:“嗯。”
他说?:
“我知道?我这样算是还留恋红尘的?表现?,但?是我总是忍不?住去想,以至于我的?修行一直受到影响,永远都是次从星里面修为最差的?那一个。”
开阳星肩膀一松,似乎有些丧气:
“对不?起仙主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可是你成仙已经几百年了,按照凡人的?寿数,她就算是转世也转了好几次了,这很?难找。”
舒央冷静地分?析:“这就是你逗留人间,迟迟不?愿意回去的?缘故?”
“嗯。”开阳星懊恼道?:“我找不?到她”
“”
舒央明白了。
如果不?帮开阳星找到那名间接被开阳星害死的?女子,他是不?会甘心?回天上的?。
不?过,这转世虽然不?好找,但?并不?是找不?到。
舒央想了想,于是道?:
“你且先安心?在这客栈住下,我帮你想想办法。”
“果真?!”
开阳星惊喜地瞪大眼睛:“仙主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舒央说?:“我与那地府的?十殿阎罗有几分?交情,或可以帮你问一问。”
“谢谢仙主!”
开阳星大抵没想到舒央竟然会这么有人情味地帮他,不?由得又看了舒央一眼,总觉得舒央此刻和之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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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好像说?不?太?上来?
感觉好像,看人的?眼神没有这么冷了?
开阳星琢磨着,离开的?时候,还从门缝里看了舒央一眼,看见阮未坐在舒央的?大腿上,伏在他耳边轻声说?话?。
“”
开阳星嘴角抽了抽,转过身?,大步离去。
而在屋内,阮未垂头看向舒央,问他:
“你真有办法请得动十殿阎罗帮你?”
“试试吧。”舒央说?:“怎么,你不?信我?”
“没有。”阮未垂下眼。
“在想什么?”舒央掌心?抬起阮未的?下巴,总觉得阮未现?在蔫哒哒的?,没什么精神。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下阮未的?腰:
“累了?”
“没。”阮未趴在舒央的?肩头,声音闷闷道?:
“你说?成仙真有这么重要吗?”
他说?:“为什么你们都想成仙?甚至可以抛弃掉别人?”
“你们?”舒央说?:“我可没有。”
“。”
阮未没吭声,脚却一晃一晃地,脚后跟抵着舒央的?小腿,轻轻敲着。
半晌,他才捧起舒央的?脸,小声道?:“可是我不?想你成仙。”
阮未声音闷闷,带着鼻音:“你不?要成仙好不?好?就当为了我和龙崽崽,一直留在人间陪着我们,好不?好?”
舒央:“”
这阮未,突然间发什么疯?
第 40 章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 但?舒央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因为他能很清晰地看见舒央眼底的悲伤和祈求,那么?深刻,又那么?不容忽视。
舒央忍不住伸出手, 摸了摸阮未的眼皮。
阮未低头蹭了蹭他,很依赖。
两人静静地靠在一起,除此之外, 两人之间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或许阮未早就知道舒央不会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相比于阮未来说,也许舒央才是?真正的九天翱翔的龙,真正的心无挂碍,随心随性而行, 不会因为任何人而犹豫、停留。
他有更广阔更浩瀚的天地,但?这也不妨碍阮未想要一直呆在舒央的身边。
阮未想独占他,但?永远只能做到注视他的背影。
他看他的背影, 看得太久太久了。
几?百年?, 弹指一挥间,但?是?对于阮未来说,是?每一天都?如同?煎熬般的相思?。
因为开阳星有想要寻找的转世之人,所以舒央便带着三人来到了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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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是?阳气很足的生物,天性和阴气相冲, 阮未还好?说, 但?是?舒宝川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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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个小奶龙,很容易受到阴气侵袭, 在地府里没呆多久,就开始出现打喷嚏和头痛的症状, 蔫蔫地趴在阮未的肩膀上, 小声说自己脑袋痛。
“娘亲,我鼻子也好?痒。”舒宝川揉了揉鼻子, 把鼻尖那一块儿都?揉红了:
“好?冷呀。”
阮未自己是?冰龙,身上体温也不高,闻言想了想,便把舒宝川放在地上,自己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件外套给舒宝川穿上。
但?他动作?时势必要停下,便慢了舒央一拍。
舒央察觉到了阮未不在自己身后了,下意识回?过头,看见?舒宝川正坐在地上,一下接着一下打喷嚏,阮未则蹲在地上,小声哄着他抬手穿衣服。
“怎么?了?”
舒央见?此,也不急着在前面走路了,走到舒宝川身边,俯下身问:
“冷?”
“嗯。”舒宝川蔫蔫道:“爹爹,宝川好?冷。”
“地府里阴气重,你还小,又先?天不足,是?会冷一些。”
舒央想了想,掌心一番,从掌心里放出自己的星核,放到了舒宝川的掌心里,问:
“这样还冷吗?”
星核里面凝聚着星辰之力,是?最温暖的光亮,舒宝川手脚并用地抱着星核,紧接着整个龙都?黏在了上面,脆生生道:
“不冷了,爹爹!”
舒央和阮未相视一笑。
阮未本来想把舒宝川抱起来,但?舒央却先?他一步,把舒宝川抱起来了:
“我来吧。”
舒央说:“前面路还很长,我抱着他吧。”
“好?。”
看着面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氛围,开阳星莫名有些落寞,总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天知道舒央把星核放出来,只是?为了给舒宝川取暖的时候,他有多震惊。
星核可是?星主?的标志,可以说,拥有了星核,相当于拥有了号令万千星辰的资格,舒央就这样给一个小奶龙了?!
但?正是?因为舒央这么?宠爱舒宝川,所以开阳星才不敢当众表现出震惊的表情,生怕一个动作?表情没有做到位,又被舒央给砍了。
舒央和这十殿阎罗的交情属实不浅,舒央刚到酆都?,十殿阎罗就都?出来迎接他了。
在舒央表明来意的时候,十殿阎罗表示想要查转世的人并不难,但?是?需要时间,舒央想了想,便暂时带着阮未和舒宝川在酆都?住下了。
舒宝川得了星核护佑,便不是?十分怕冷了,甚至还能开开心心地和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打招呼,惹得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十分惊讶。
毕竟来到地府的哪有不哭爹喊娘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见?人就笑的奶娃娃,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莫不是?什么?天界大领导的公子吗?
牛头马面互相对视一眼,暗想道。
酆都?没有白天黑夜,但?是?却有和人间一样的时辰。
到了快用餐的时候,十殿阎罗便叫了舒央和阮未来拔舌殿内用餐。
“我说你这个名字能不能取有水平一点。”
舒央道:“这能吃得下饭吗?”
“我们都?这样了,吃不吃饭,都?只是?一个形式罢了。”
二殿楚江王笑道:
“你就入乡随俗吧,仙主?。”
舒央没说话了,夹了一块火炎兽的肉,送到舒宝川嘴边。
舒宝川不知道这黑乎乎的肉是?什么?,但?他还在长身体,吃什么?都?香,吧唧吧唧地三两口把肉吃完了,又张嘴要爹爹喂他。
舒央依言又给他夹了一块。
“”二殿楚江王见?到舒央和舒宝川亲昵的姿态,脸上的笑意一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还以为这孩子和舒央没什么?关系,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想了想,谨慎地问道:
“仙主?,这个孩子是??”
“我儿子。”舒央语不惊人死?不休:“叫舒宝川。”
言罢,他拍了舒宝川一下,说:“叫叔叔。”
“叔叔好?。”舒宝川脆脆地叫了人。
“”二殿人都?惊呆了,傻傻地看着舒央,又看了舒宝川一眼,咽了咽口水,方小心翼翼道:
“你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他随我姓,就是?我儿子。”
舒央说:“不过他不是?我亲生的,算是?养子吧。”
“”二殿闻言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沉默片刻后,还是?十殿的平等王开了口,低声道:
“可是?我能感觉出来,他身上有一股和你很相似的气息,同?宗同?源,同?出一脉。”
舒央闻言,放下筷子,想了想,道:
“是?不是?因为我的星核在他身上?”
“也许吧。”
十殿平等王看着舒央和舒宝川的脸,若有所思?。
饭后,阮未带着舒宝川去休息了,留下舒央和十殿阎罗王还在喝酒。
“舒央,我说真的,那孩子有点不对劲。”
四?殿仵官王喝大了,迷迷糊糊间也不再叫舒央叫仙主?了,而是?道:
“那孩子绝对和你有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舒央喝了一口酒,笑:“我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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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他爹爹。”
“啊?”四?殿仵官王趴在桌上,晕乎乎道:
“可是?我看到,那孩子和那孩子的母亲之后会因你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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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还叫没关系吗?”
舒央喝酒的动作?一顿,惊讶地抬起头:“”
“什么??”
第 41 章
四殿仵官王的话犹如一记重锤, 猛地在?舒央的耳边炸响。
阮未和舒宝川会因为自己?而死这怎么可能?!
舒央的神情逐渐变的难看起来。
他还想再问,但周围的九殿阎王似乎都被四殿仵官王的话惊到了,纷纷变了脸色, 一把捂住仵官王的嘴,不许他再说。
而此?时的头顶也传来了闷闷的天雷声,好像是天道的警告。
如?果说舒央一开始还对仵官刚才说的话是醉话这件事而抱有?一点点的侥幸和期待的话, 那声天雷,就好像是在?这层醉话面前盖了一个铁章,使“阮未和舒宝川会因为自己?而死”这件事变的确凿无疑起来。
可是怎么会呢?!
他有?什么必须又必要的理由要杀了他们?!
舒央指尖缓缓捏紧了杯子?,最后那杯子?因为不堪受力, 瞬间炸裂开来,酒液顺着舒央的指尖淌下,甚至还混着淡淡的瓷片和血渣。
舒央却恍若未觉。
四殿仵官王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最后泄露了天机, 醉的稀里糊涂, 最后被六殿卞城王强行拖了下去。
其他人都胆战心惊地害怕舒央会继续问下去,但舒央却始终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舒央知道,即使自己?问了,也不会得到任何解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毕竟泄露天机是大罪, 四殿在?喝醉后不小心说漏嘴, 天雷已经?在?头顶悬着了,其他人要是不吸取教训, 再和舒央说些?有?的没的,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被劈的魂飞魄散。
舒央知道他们不会冒这样的危险, 所?以?不打?算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再去问。
但四殿这句话此?刻已经?牢牢地刻在?了舒央的心底, 不可能再忘怀。
等舒央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打?开了阮未的房门。
阮未正在?哄舒宝川睡觉, 舒宝川困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但还是趴在?阮未的肩膀上?,小小声问: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晚点啊崽。”阮未抱着舒宝川在?窗户边走来走去,没有?意识到舒央就站在?门口?,轻轻拍着舒宝川的背,轻声道:
“崽崽先?睡觉好不好?”
“可是我想爹爹了。”舒宝川打?了个哈欠:
“我想爹爹抱着我睡。”
阮未正想说爹爹没有?那么快回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男音:
“天天抱,抱不够的么。”
阮未的动作顿时一顿,舒宝川闻言也清醒了,猛地瞪大眼,转过头,看见门口?站着舒央,盯着舒央看了半晌,忽而又笑了,闹着从阮未的身上?爬下来,伸出双臂,蹬蹬蹬地跑过去,要舒央抱抱:
“爹爹,你回来啦!”
舒央俯身把抱起来:
“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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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舒宝川亲昵地凑过去,贴了贴舒央的脸:
“喜欢爹爹。”
看见舒央满是信任和依赖的眼睛,舒央心尖猛地一跳,随即别过头,轻声道:
“该睡了。”
“嗷,我听爹爹的。”
晚上?,舒央和阮未沐浴上?了床。
阮未睡在?里侧,轻轻拍着睡在?中间的舒宝川的背,看着今晚异常沉默的舒央,想了想,主动开口?道:
“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舒央侧过身,看着满脸写着不信的阮未,半晌,才无奈笑道:
“别瞎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瞎猜啊。”阮未说:“你有?心事就是这样的。”
“”舒央沉默片刻,这才不得不承认阮未说的是对的。
他知道自己?瞒不过阮未,思来想去,还是主动开了口?:
“阮未。”
他话里有?些?犹豫,显得表情分?外纠结起来:
“如?果有?一天,你因为我死了,你会恨我吗?”
阮未闻言一怔。
他盯着舒央看了很久,久到舒央都快起了鸡皮疙瘩,他才轻声笑了起来。
“”
舒央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是没有?。
阮未确实就是在?笑。
阮未不仅在?笑,甚至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声音轻快道:
“不。我会很开心。”
阮未主动凑过去,伸出手,摸了摸舒央的脸,认真?道:
“能为了你死,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舒央:“”
他几乎是有?些?惊悚地看着阮未,语气里带着些?许惊疑不定:
“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啊。”阮未扬了扬眉,轻笑道:
“我早就这么想了。”
他说:“能为了你死,这多幸福啊,那样你就能永远记着我了。”
舒央:“别发疯。”
他沉声道:“以?后别让我听见你这么说。”
阮未干脆道:“好,那我就不说。”
舒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阮未道:“那我在?心里想想总行了吧。”
舒央:“”
“想也不行。”他说。
“你别太霸道。”阮未道。
“我就霸道。”
舒央用灵力把熟睡的崽子?拖起来,丢到一边的塌上?,随即欺身而上?,将阮未压在?身下,指尖挠了一下阮未的腰,在?阮未痒的没忍住笑起来的时候,俯下身,亲了亲阮未的唇,低声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
“”阮未被闹的头发都乱了,仰头看着舒央的脸,伸出双臂,缓缓抱住舒央的脖子?,盯着舒央看了很久,才道:
“我可以?。”
阮未说:“你是我的一切。所?有?一切的一切。”
从当年龙场证道一见钟情开始,他就不可能将眼神从舒央身上?移开了。
他希望不再看着舒央的背影,他希望永远能和舒央并肩而行,希望他永远都是舒央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
雪白纤细的背微微弓起,留下淡淡的如?同梅花般的痕迹,灼热的喘息像是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点燃,最后只剩下淡淡的气息,周围散落一地闪闪发光的星屑。
舒央抱着怀里熟睡的阮未,看着他雪白秀丽的脸,忽然伸出手,缓缓抚摸着。
即使是在?熟睡中,阮未也习惯性地蹭了蹭舒央,把脸更深刻地埋进?舒央的脖颈里,这才安然睡去。
这个不经?意的小习惯令舒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暗了暗,许久,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夜未眠。
*
几天后,一殿秦广王将开阳星所?找的那名女子?如?今投胎的姓名和住址告诉了开阳星。
开阳星显得很激动,又很羞涩,去的路上?还一直絮絮叨叨问舒央要是见到了那名女子?,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舒央:“”
他自己?都心事重重,懒得理睬开阳星,绷着脸没说话,反倒是舒宝川,一路上?都对什么都很好奇似的,时不时指着一个东西问阮未这是什么,换来阮未耐心的解释。
那名女子?今生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开阳星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拿着谷粒,喂着院子?里的鸡。
听到院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她疑惑地转头一看,发现院门口?正站在?两位风姿清卓的青年,其中一位身边还站着一位容貌雌雄莫辨的人,怀里正抱着一个水灵灵的奶娃娃。
那奶娃娃正用乌溜溜的圆眼睛看着他,似乎很是好奇。
她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们是”
“云娘!”忽然间,一个较矮的男性忽然出声喊了她一下,云娘闻言下意识看过去,视线落在?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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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身上?时,却是满脸的陌生:
“你是?”
“云娘,我是陈川啊。”开阳星一脸激动地看着云娘,上?前一步,正想拉起那女子?的手,云娘却警惕地后退一步,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人了。”
开阳星急了:
“云娘,我是陈川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你再看看我好不好”
“夫君,夫君快来,我们家进?贼了!”
那女子?见开阳星越走越近,忽然有?些?慌了,竟然把舒央一行人认成了贼,大声喊人:
“你快来啊!”
“什么?!我们家进?贼了?!”
一声粗声粗气的男声从屋内传来,紧接着,一双肌肉虬结的双臂出现在?了阴影里,再往上?,就是一张满脸络腮胡的脸。
那人凶神恶煞,提着刀就走出了门,怒气冲冲道:
“是谁敢来我家!”
云娘哭着扑进?那络腮胡男人的怀里,眼泪涟涟地看着男人,又无言地看向开阳星。
古代女子?最注重贞洁,开阳星这么一顿操作,不把人吓到才怪。
那男人自然也是不允许有?人欺负、觊觎自己?的妻子?,怀抱着云娘,好一顿哄,等把云娘哄好,才看向开阳星和舒央,皱着浓眉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小白脸?来我家究竟是来偷东西的,还是来调戏我娘子?的?”
舒央不想参与这狗血的三角恋,揽着阮未后退几步。
他根本就没进?院子?,只是远远地看着,那男人看着舒央也“携妻带子?”,看着他的眼神里的警惕也去了半分?,只专心对付开阳星,挥了挥手中的刀,语气不善道:
“你到底谁啊?!”
开阳星却像是傻了似的,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云娘和那名络腮胡男子?:
“你是他夫君?!”
“当然了。”络腮胡反问:“我不是,难道你是?”
开阳星沉默:“”
他想,本该是的。
她的夫君,本该是他的。
上?辈子?,若他没有?抛下她,他们本该是一对令人羡慕的青梅竹马、神仙眷侣
不知何时,满满的煞气忽然从开阳星身上?冲天而起,浓黑如?墨,几乎要将开阳星全然包裹住。
空气中开始响起如?同鬼泣般的低嚎,盘旋在?众人的头顶上?,令人几乎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开阳星白净的脸逐渐剥离,脱落,露出黑漆漆的内里和猩红的眼睛,把云娘和络腮胡都吓的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开阳星却没有?废话,忽然冲上?去,右手成爪状,猛地朝络腮胡的心口?一抓,就要生生刨出他的心脏!
千钧一发间,舒央的流云剑铮然出鞘,猛地上?前一步,一下便砍在?了开阳星的手腕上?,迫使开阳星停下了动作。
这半秒的迟疑给了阮未机会,阮未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一把将云娘和农夫丢进?屋内,随即反手关上?门。
“啊——”
无数的星屑从空中飘洒开来,宛若冬雪,四散如?雾,却又逐渐变黑,仿佛是被煞气和魔气沾染。
阮未堵在?门前,不让开阳星进?去,却被空气中的黑色星屑眯了眼睛,半晌睁不开来,也不知道开阳星究竟在?哪里。
在?他伸出手用衣袖当风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舒宝川唧唧的哭叫声: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是不是又不要宝川了!”
阮未闻言心中陡然一惊,忙放下衣袖,努力睁开眼睛,在?一片漆黑的星屑雪中大喊道:
“崽,别出声!”
然而为时已晚。
滚烫的鲜血忽然溅在?了阮未的脸上?,阮未身体先?于意识,猛地一僵。
他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只有?腥甜的血味刺激这他的鼻腔,提醒着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崽的血吗?是宝川的血吗?
阮未颤抖着指尖,摸上?自己?的脸,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冲破封印,令他的血液瞬间倒流冲向大脑,令眼前的画面忽然变得扭曲,模糊。
阮未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前走,他越往前走,表情就越是恍惚,直到更浓重的血腥味从周围传来,如?同浪潮般,淹入他的肺部,令他无法呼吸。
手中的风刃不知何时已经?插进?了开阳星的身体里,而他的腹部也被开阳星刺入,直到开阳星猛地抽出手,阮未才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在?黑压压的一片星屑血中,他后背忽然一暖,有?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令他的理智缓缓回笼,神志也恢复了清明。
他睁着眼睛,仰头看向舒央,喃喃道:“舒”
“宝川他没事。”舒央说:“有?事的是你。”
阮未盯着舒央,缓缓摇了摇头。
他想说,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这句话,舒央就已经?托住了他的腰,将他轻轻搂入了怀里。
灵力从舒央的掌心里迸发出来,几乎要凝成一道光柱,猛地冲向早已摇摇欲坠的开阳星,片刻后直直地贯穿开阳星的心肺,几乎要将他强行钉死在?原地,令开阳星惨叫出声,如?同指甲刮擦着桌面,令人气了一声鸡皮疙瘩。
有?星核悬浮在?舒央的额心,不断旋转着,给予着舒央莫大的能量。
在?一片安静中,阮未倒在?温暖温暖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盯着舒央的侧脸,许久,才低低的唤了一声:
“舒央。”
这是他和舒央见面以?来,第一次叫出舒央的名字。
他装疯卖傻,只做不知,即使与他亲密事做尽,动情时,也决计不将那个名字叫出口?。
但如?今意识昏沉,却将那年那月那日?至今仍旧魂牵梦萦的名字,低低宣之于口?。
“舒央。”
他说:“我好疼啊。”
只这一句,就让舒央瞬间僵住了身体,不可置信地低下了头。
他刚刚是在?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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