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禁锢在他和墙角之间。
顾津南高瘦,夏里168的身高堪堪到他肩旁上一点,两人距离过近,他胸膛里的心跳,夏里听的格外清晰。
顾津南身上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见缝插针地往她身体里灌者,夏里身体的温度慢慢地升起来。
“说话,夏里。”顾津南的声音低低沉沉,却又坚定,有种势必要她回答的狠戾。
夏里不想给他纠缠,顾津南地道混球一个,特别会找人痛点,打架也贼狠,什么荤话他都能说出来,你对他狠,他比你更狠,所以夏里知道给和他来硬的是没用的,不在乎是最好的方法。
夏里别过脸,语气冷冽疏离,“有什么需要去里面找工作人员。”
顾津南从鼻子里逸出丝笑,扯了扯嘴角,正要说什么,销冠突然出现。
“夏里,把抽屉里的卷尺——”销冠看到眼前的情景,咽了咽喉咙,话锋一转,“你们这是?”
顾津南揣在兜里的手握的咯吱响,略微不甘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夏里动了动睫毛,压下自己的情绪,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拉开抽屉,拿了个卷尺递给销冠,“是要量尺寸吗?需要帮忙吗?”
前台没人和前台有人卿卿我我,销冠选了前者,夏里跟着去了后面床区。
销冠压低声音:“夏里,我提醒你啊,总监特别忌讳店里人员给顾客搞暧昧。”
夏里顿住,“姐,那两位买东西了吗?”
销冠冲前面的徐清麦笑了笑,低声对夏里说:“没买,唔,那女的等着我给她量床的尺寸呢,试的产品不少,意见一大堆,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那既然她们不是诚心买东西,不然你直接把人给打发走?”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顾客就是上帝,赶紧走,量床的尺寸。”
“哦。”
夏里忙完,继续收拾前台的杯杯罐罐,把一旁的顾津南当空气。
顾津南的心密密麻麻的疼,身上的浪荡劲儿全然熄灭,他现在在夏里这里连陌生人都不如。
前台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突兀的气泡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是表妹的消息:【姐,兼职做的怎么样?】
夏里飞速地敲击键盘:【还行。】
表妹:【辛苦我姐姐,加油,为了600块!】
夏里愣了一下,回了两个字:【多少?】
表妹:【600啊。】
夏里:【现在国内兼职的费用都这么高?】
表妹:【今天是清明节,法定节假日,三倍工资,夏大律师!】
夏里看着手机屏幕上扬嘴角,皱着的眉眼舒缓了几分,一想到今天下班可以收到600块,她心情瞬间明朗,干劲又冲上来了。
“夏里,磨两杯咖啡进来。”销冠在里面喊夏里。
夏里倒了两杯刚磨好的咖啡,旁边各放一份奶球、糖包还有搅拌棒,径直略过顾津南,往客人那边走去。
夏里把咖啡端到客人跟前,她弯着腰和客人平视,“先生你好,咖啡是加糖还是加奶?”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翘着二郎腿,脖子上带跟大金链子,带有卡地亚手镯的手一扬,“都加。”
旁边品位相同的暴发户一边打哈欠一边瞥着夏里的胸部,“加奶。”
夏里淡声说好的,半蹲在茶几旁边给咖啡加糖加奶,两位暴发户笑眯眯地等夏里给他递咖啡,眼神明晃晃地往夏里胸部和下面探去。
顾津南一直看着这边,眼神狠戾的不像话,进来的新客人都绕着他走。
夏里把糖包和奶包都加到咖啡里,搅拌了两下,递到左边暴发户面前,“先生,您的咖啡好了。”
暴发户接咖啡的时候摸了夏里的手背,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但暴发户咖啡还未喝下去,就被一只骨节分明攀着青筋的手夺了去,波在了他脸上。
被泼咖啡的暴发户腾地起身,狠狠地我草一声,胡乱地擦脸。
顾津弯腰端起茶托上另一杯咖啡,冷眼睨着另一外暴发户,“喝吗?”
另一外暴发户看着顾津南狠戾的眼神,嘴角抽搐了下,还未回答,滚烫的咖啡就泼到了他脸上。
两位暴发户五官狰狞地看着顾津南,扬手就要打顾津南。
顾津南向来先兵后礼,一拳砸在右边暴发户脸上,砸的暴发户嘴角只冒血,想要挥第二拳时,被徐麦清拦住了。
顾津南周遭笼罩着戾气,眼神狠戾,一字一顿:“道歉。”
几位销售员上前搅浑水,意思是人都打了,歉就免了吧。
顾津南睨了眼明柿总监,语气冰冷,“告诉你刘老板,明柿干不好就特么别干。”
明柿是刘老板的头部家产,来买家具的人谁不知道刘老板,顾津南敢这样叫嚣明柿的老板,身份怎会简单,两位暴发户相互看一眼,立马转变了嘴脸,麻溜地给夏里道歉:“姑娘,不好意思啊,上了年纪,眼神不好使,刚碰到你的手,真不是故意的,你看今天这事闹得。”
夏里余光扫了眼顾津南泛红的手背,上面还覆着徐清麦白皙纤细的手指,她收回视线,冷声道:“没事,您眼神实在不好,建议配副老花镜,不然容易引起误会。”
暴发户频频点头,带了两件明柿主推的产品,悻悻地离开了。
顾津南注意力都在夏里身上,这会儿才注意徐清麦攀着他的手臂,他甩掉徐清麦的手,拧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夏里:“你就只会对我耍狠?”
徐清麦被甩开后,对夏里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清高个什么劲儿。”
夏里看顾津南,认真地说了谢谢后,就回前台忙了。
徐清麦跟着夏里走到前台,指着里面那一排矿泉水,“给我拿瓶水,你们店里什么味啊,熏得我头疼。”
顾津南轻飘飘地瞥了徐清麦一眼,徐清麦装作没看到,继续使唤顾里,夏里给她拿了水、磨了咖啡、削了苹果,她才消停,看着夏里卑微的模样,徐清麦的虚荣心爆棚,这样的女人都能睡到顾津南,她徐清麦不可以?
“夏里,顾津南怎么会看上你一个服务员啊?”徐清麦语气轻飘飘的,说这话时低头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
夏里转身欲往床区整理被子,被徐清麦拉住,她颐指气使,“你是不是交了很多男朋友?有空去妇科看看吧,你给那么多男人睡了,容易得艾滋病。”
顾津南抬眼看夏里,沉沉眼皮里情绪不明,心尖上像是有一把钝刀来回磨着,疼的不像话。
夏里闭了闭眼,“谢谢徐小姐提醒,我不喜欢欠人情,友情提示,顾津南不喜欢太平公主。”
徐清麦跳脚,“怎么,是被顾津南甩了不开心吗?还是觉着分手费不厚?”
夏里瞥了眼顾津南,一声不吭地往里面床区走去。
顾津南把玩着打火机快步走过去,侧坐在徐清麦身后的沙发扶手上,很平淡地说道:“吃完就回去吧,他们俩该睡完了,你和江阿姨可以一块去医院检查下艾、滋、病。”
徐清麦拿着叉子的手定在空中,错愕地看着顾津南,有钱人的圈子多少有些交集,她知道他浑,没想到这么浑。
咔嗒一声,
打火机在徐清麦侧脸不远处燃起了火苗,随之而来的还有顾津南淡淡的重复:“嗯?”
徐清麦忙不迭地移开头,把水果叉扔在水果盘上,抓起包气愤的离去,临走咬牙切齿对顾津南说了句神经病。
屋子里都是易燃品,销售员怕出事,上前提醒顾津南:“顾先生,您、您可不可以先收了打火机?我们这都是易燃品,吸烟的话请移步抽烟室。”
身后的夏里摇摇头,表示顾津南这个刺头不会儿这么轻易收打火机。
顾津南有个习惯,就是无聊或者生气的时候,会玩打火机,他曾经说过,打火机的声音很动听,让人很放松。
夏里刚开始不理解,直到分手那天,她哭着听着一夜的打火机咔哒声,才明白孤独是可以通过声牵出来的。
眼下顾津南女朋友气哄哄地走了,他肯定心烦,销售员上前劝阻,那就是给他添堵,并且别说一个明柿店面了,十个明柿店面他也买得起。
不料,顾津南淡淡说道:“嗯,你们这吸烟室在哪?”
“二楼走到尽头。”
顾津南就这样走了,步姿轻松又决绝,他身材很好,腰又短又窄,配上两条大长腿,把衬衫穿的很有味道,所以,即使他背影再决绝,也会有大批女孩子扑上去的。
从夏里认识他的时候,顾津南就这幅吊儿郎当模样,脑子聪明,家境好,长得帅,往她身上的扑的女生一批有一批,大多数都是长相张扬玩得开的女生,像夏里这样家境一般性格温吞的女生很少,因为她们清楚,飞蛾扑火无疑死路一条,而夏里那个时候幻想过重,所以丢了半条命以作为扑火的代价。
夏里看着顾津南的背影神情复杂,两人纠缠了这么久,再见面,却是这般情景,让她哭笑不得,只叹世事无常!
又想想,他一直这样,变化的只有自己而已。
下午六点,夏里兼职结束,小腿又肿又胀,她静坐在路边的的长椅上,从兜里摸出烟盒,敲了跟烟,咬在嘴里,聚拢着打火机的火苗将烟点燃,脑子闪过顾津南在明柿里砸人的场景,他是外科医生,外科医生的手有多重要自己不知道吗?
夏里低头看着手臂上的某处,之前那个地方受过伤,疤痕是顾津南处理的,现在那块肌肤完好无损。
风一吹,烟灰掉落在夏里的指尖上,她恍过神,准备再吸一口就把烟踩灭。
一辆张扬的红旗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落下,顾津南那张鬼斧神工的脸再次闯进他的视线,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这张脸上留下很忙痕迹,比着五年前,顾津南除了肤色黑了点,外貌上并无其他变化。
“回家?”顾津南问她。
夏里盯着地面缓缓地吐了口烟雾,淡淡地嗯了声。
“上车,我送你。”顾津南解开安全带,伸手去开副驾的车门。
夏里看着缓缓打开的副驾驶门,静了几秒,仰着干干净净没有表情的脸蛋,语气冷淡:“我们不顺路。”
“不顺路我就绕路。”
夏里很少抽烟,这么些年抽烟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这会儿被烟雾呛的喉咙发痒,她轻咳了声,把烟扔在脚边,踩灭,从兜里拿出那个光泽有些暗淡的打火机,顺着车窗扔进顾津南身上,“物归原主。”
夏里说完就往右边的巷子里拐,巷子尽头是地铁口。
顾津南下车追上夏里,温热宽厚的手掌拽住她纤细的手腕,“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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