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只是看而已。”
白娃娃一边更加害怕,一边震惊于谢轻的淡定。
什么叫做只是看而已。
这已经很吓人了。
难不成这些娃娃真的动起来了,才算是大事吗?
在得知是这些一看就很邪门的娃娃在盯着他们后,白娃娃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得更多了。
他没敢再回头看了,嘴里念念有词,“酒店酒店酒店……”
他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法转移走注意力,让自己没那么害怕。
谢轻和白娃娃这里相当得顺利。
似乎是白娃娃的幸运buff起了作用,在谢轻没有做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每次到岔路口,白娃娃都自然地走到了正确方向。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谢轻抬眸看着牌匾上的‘玩具酒店’,脚步停住。
不过,找到酒店从来都不是难事。
酒店就在那里不会动,只要愿意花费时间,再倒霉的人走上一遍也能找到。
困难的是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被允许居住。
而且——
【轻轻,那三个老玩家也在里面欸。】系统同样感受到了里面传来的波动。
谢轻顿住了步伐,白娃娃同样也没动。
白娃娃倒是没有听到里面传来的细微波动,而是为难地看着面前紧紧闭上的大门。
酒店的大门不是现代社会常用的玻璃材质,是有些过于狭长的木门。
就算白娃娃不懂,也能感受到木头的材质应当是极好的,不仅有一种淡淡的香味,看起来就很厚重。
但木门不仅形状有些怪,而且还没有门把手,莫名给人一种压抑逼仄感。
白娃娃压下心里的怪异和不适,犹豫地看着酒店的大门。
这种大白天关上门的举动,可不是正常生意人该有的行为。
这酒店似乎很不愿意接客。
心里下意识冒出了这个念头,但白娃娃还是不得不靠过去。
见谢轻已经跟过来,并且准备主动伸手推门后,白娃娃连忙阻止了他。
“我们小心些,告示上不是说没经过主人允许,不要进入私人区域吗,我们还是拜托酒店里的人来开门吧。”
谢轻虽然觉得面前这个酒店算公共区域,不受告示上的规则限制,但他也没拒绝白娃娃的提议,点头同意了。
白娃娃身上有幸运buff,他这次的主动提议,说不定就会给他们带来出人意料的好运。
白娃娃也没迟疑,深呼吸一口后便抬手敲了敲木门。
几乎是敲门声刚响,里面就有声音传了出来。
是谢轻和白娃娃没有听到过的男声,有气无力的声音中是满满的不耐烦,“往旁边推,自己进来。”
他糟糕的语气让白娃娃面色白了白。
但明显被吓了一下的白娃娃却很坚持,他给了
谢轻一个‘小心有诈’的眼神,即便声音打颤,还是开口道,“您能来帮我们开吗?”()
先前开口的男侍者骂了一句,似乎更加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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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冷笑了声,里面竟然真的传来了渐进的脚步声。
白娃娃紧绷着身体盯着前面。
比起即将出来的男侍者,谢轻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白娃娃身上。
很快,木门便在沉闷的吱呀吱呀声中被推到了一侧,酒店内部的装潢和男侍者不悦的面容同时出现在了谢轻和白娃娃面前。
男侍者的状态要比城门老人好太多了,除了面色发白外完全不吓人。
与之相应地,他肩边的娃娃要显得呆板僵硬很多。
“进来吧。”他沉着一张脸,冷冷地道。
白娃娃连忙应了声,木门很狭窄,只能让一个人通过。
白娃娃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却在刚进去的时候,在视野瞬间变开阔的刹那,看到了里面的司盛三人。
他一下子就对上了张宽那充满恶意的眼神。
刚进副本时的场景瞬间袭于脑海,白娃娃本就紧绷的身体更加僵硬,一不留神没注意脚下,他便被什么东西绊倒,直愣愣地往前摔去。
谢轻眼疾手快地去扶他。
和白娃娃挨得很近的男侍者没想扶,但白娃娃摔去的方向刚好是他在的位置,见白娃娃直冲冲地往他肩边娃娃上撞来,似乎是担心往旁边避开的动作太大,会颠到娃娃,男侍者满脸不情愿地也拉了一把。
很巧地,谢轻和男侍者的手碰到了一起。
然后——
男侍者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正好奇白娃娃的幸运buff会不会触发,又会怎么触发的谢轻:“。”
已经稳住身形正心有余悸的白娃娃:“。”咦?
白娃娃看着诡异顿住的男侍者,觉得这一幕很眼熟。
另一侧的司盛他们也怔住了,颇为诧异地看着突然一动不动的男侍者。
男侍者僵住的时间要远远低于城门老人,他像是触电一样很快就收回了手,旋即幽幽地看着谢轻扶着白娃娃的手。
系统又开始嘿嘿嘿乱笑。
谢轻收回手后,男侍者的视线也收了回去,但系统笑得更怪了。
谢轻:“。”
在酒店内陷入安静时,谢轻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上面还残存着一些温热。
看样子刚刚在城门发生的事情不是巧合。
可能是受吊坠此刻在他身上被他绑定,那人力量大幅削弱等因素的影响,这些npc本来是认不出来他的,会把他当成普通玩家。
但只要他们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npc们就会类似‘觉醒’一样,开始受到那个人的情感影响。
谢轻这边想着事情,白娃娃那边已经冷汗都流下来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总觉得男侍者看他的眼神带着些不善。
“新
()
人果然胆小。”
在略带胶着的氛围中,最先开口的是张宽。
他看起来完全不害怕酒店里的npc,嗤笑地讽刺,“这就吓成这怂样了?”
司盛还是没反应,温宇面上露出了些不赞成之色,但也只是做做样子。
张宽脸上的瘆人疤痕随着他开口,跟着狰狞地扭动,他看了眼敢怒不敢言的白娃娃,有些无趣,又落向谢轻,嘴唇再度张开。
只是这次,还未等他说出口,男侍者已经冷冰冰地开口,“酒店内禁止喧哗。”
男侍者这话,不仅让张宽错愕顿住,甚至都让司盛有些意外地投过来眼神。
npc从不会管玩家之间的纠纷。
张宽脸上的横肉抽搐着,他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但在温宇不要惹事的眼神下,还是生生将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咬着牙蹦出来,“算你们好运。”
张宽面色不虞地收回视线,却在看到前台上摆放的东西后,阴森森地笑出来。
他不怀好意地扫了谢轻他们一眼。
这眼神看得白娃娃下意识地就和谢轻靠得更近了。
但也是很快,白娃娃便发现男侍者又开始幽幽地盯着他了。
白娃娃:“。”嘤,这眼神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先办理我们的入住吧。”
温宇率先打破了这不太友好的局面,见谢轻他们的视线被吸引过来后,他颇为友善地朝他们笑了下。
也是这时,从进来后就一直心惊胆战的白娃娃,才发现前台那里还有一位女侍者,只是刚刚一直被温宇挡住了。
在温宇说话的时候,温宇的手一直搭在女侍者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女侍者也面色微红地看着他,两个人看起来暧昧极了。
白娃娃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他在谢轻身边小小声地询问,“他们这是——”
白娃娃想了想,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谢轻同样小小声地回他,“他应该是用了能让npc好感度提升的道具。”
之前在第一中学的时候,司修远也向谢轻用过类似的道具。
虽然谢轻和白娃娃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三位老玩家却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谢轻他们的眼神就好似在看待宰的猪一样。
温宇手上动作没停,脸上依旧噙着对女侍者的温柔笑容。
他确实用了让女侍者对他好感度爆棚的道具。
他们来的早,已经弄清了住酒店的代价。
每位玩家身体的一部分。
但具体是什么部分,却是由这位女侍者抽签决定的。
同样是身体部分,缺心脏和缺胳膊可是两码事。在谢轻他们没到的时间内,他们已经旁敲侧击了解到女侍者拥有足够高的权限,她已经摸清了随机签背后的规律,只要她想,她就能决定具体抽中哪个签。
为此,温宇直接用掉了价值不菲的
好感道具。
通过提升npc好感度降低副本难度便于通关,一直都是玩家惯用的打法,只是过去大多被当做辅佐手段,不怎么受重视。
但自从第一中学的副本视频,在论坛上广为流传后,这种认知便发生了逆转。
玩家们惊愕地发现,谢轻这个核心npc竟然是通关关键。随着各种针对该副本的分析视频流传出来,玩家们愈发重视npc所起的作用,这种打法也便跟着变成了主流之一。
温宇满是笑意,很自然地用略带情意的眼神看向女侍者。
这种套路温宇已经用过很多次了,相当娴熟。
他温和地看着女侍者羞涩点头后,示意他将手放在一侧的木箱上去。
“我开始抽了。”
女侍者象征性地说了一句后,便戴上桌面上的精美手套,将手伸进木箱面向她那侧的圆洞里。
白娃娃意识到这个环节的特殊重要,好奇地看着。
女侍者很快就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她递到温宇面前,示意后者将其打开。
纸条只是被随意地折了四下,温宇拆的动作同样很随意。
白娃娃不由地踮起了脚,想看清里面写了什么。
几乎是纸条被拆开的刹那,女侍者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一只手。”
温宇含笑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缱绻的谢意。
司盛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像是雕塑,但张宽魁梧身材下微微紧绷的身体却一下子就松弛下来。
“一只手?”白娃娃小小声地在谢轻耳边重复,“什么意思?”
不用别人解释,白娃娃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在他有些惊恐的注视下,温宇面不改色地拿起台上的一把精美匕首,二话不说地朝着自己的左手砍去。
温宇的左手瞬间掉在了台上,甚至还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咚’。
血腥味瞬间开始蔓延。
白娃娃忍不住捂住了嘴,他的心跳因为温宇的这个举动而一下子跳得飞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张宽看见他这幅模样,投过来嘲讽的笑容。
温宇在做这个举动的时候,从始至终都维持着温柔的笑意,看着鲜血横流的左臂,他不急不缓地凭空拿出一个白色药瓶,往上面洒去。
药瓶明显是系统道具,白色粉末刚碰到骇人的伤口,喷涌的鲜血便不合理地瞬间止住。
温宇像个没事人一样退到一旁,给司盛他们让出位置。
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只不过人从温宇换成了司盛。
女侍者这次依旧抽到的是一只手。
司盛行动的速度还要比温宇快得多,不过是一瞬,他便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地也砍掉自己的左手,站到了温宇的旁边。
白娃娃畏惧地看着他们两个,隐隐意识到这种事情也要落在自己身上的他面色发白。
见司盛也是左手,张宽的神情更加放松了,他最后一丝紧张也褪去,懒
散地走到女侍者面前。
一边将手放在木箱上,张宽一边转头朝谢轻和白娃娃挑眉。
“咦?你们这里挺好玩的。”
但很快,张宽略带挑衅的表情就僵在了原地。
男侍者毫无缘由地在此刻开了口。
突然接受到无数道视线的男侍者面色如常,他笑着对即将抽出纸条的女侍者道,“这次让我来抽吧。”
话虽这么说着,但男侍者却是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道,说完,他也不管其他玩家微变的脸色,径直地走到女侍者的旁边。
他在酒店的职位应当要比女侍者高,女侍者从善如流地抽回手站到了一侧。
张宽脸上的闲适里面消失了,他求助般地看向温宇。
温宇同样也没料到男侍者会突然插手,在刚刚聊天得到的消息中,男侍者应该不会管这件事才对。
温宇犹豫了片刻,对男侍者使用了之前对女侍者使用的好感道具。
可很快,温宇藏在眼镜下的眼神便微变了下。
道具使用失败了。
这是他从未遇到的事情!
怎么会!
温宇又去看女侍者,见对方已经不看他了,也没再帮张宽想办法,直接朝张宽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他没有太在意张宽略显阴沉的反应,而是通过面板跟司盛讲了这件事。
司盛一向没有波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漆黑的瞳仁划过一丝异样。
他先是看了温宇一眼,旋即又去打量男侍者,冷淡的眉眼处带出一丝好奇微妙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通过面板回复了温宇。
司盛:好感道具使用失败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
温宇:是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你知道造成失败的情况和原因是什么吗?
司盛:我听我哥谈到过。
看到面板上出现的这句话,温宇的呼吸明显紊乱了些。
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能和司盛的哥哥扯上关系。
那可是司修远,游戏最有名的几位大神之一!
即便进入了飓风工会,他都没有找到能见到司修远这种人物的机会。
温宇稳了下心神。
不过也对,飓风公会资料里都没有记载的情况,也只可能由这种顶尖的玩家所知晓。
温宇继续看向司盛新发来的消息。
司盛:不过我记得不太清了,具体的情况当时也没细问。我只记得,我哥在第一中学的副本里,对谢轻使用这种成功率100的好感道具也失败了,而且他用的道具品质远超过你用的。
温宇呼吸微顿,他本能地又去扶眼镜,随着他修长手指的推动,镜片在灯光下闪过亮光。
竟然又扯出一位游戏里的风云人物。
司盛那边又补充道:至于失败的情况和原因,等我出去后问问我哥,看他知不知道,如果问出来了我会告你的。
在温宇和司
盛对话的时候,张宽也在心里暗骂着温宇和司盛。
“怎么,你不想让我来抽?”似乎是看出来了张宽含恨的眼神,男侍者皮笑肉不笑地问他,露出的标准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威胁的意味。
谁都能读懂男侍者话语背后的潜台词,如果拒绝他的话,九成概率会遭到他的报复。
张宽心里把温宇和司盛骂了个遍,面色不好看地伸出手。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忐忑。
这关对他们这种拥有很多积分的老玩家来说并不算难,只要没有被抽中心脏和大脑,他们便能从商城里换取特殊药剂恢复残肢。
但这种药剂不仅要的积分多,每个副本还只能使用一次。
这种保命的机会要是浪费在现在,就太可惜了。
哪怕是张宽,在男侍者抽签的时候,也在心里祈祷着好运。
除了一直看着这边的白娃娃和谢轻外,已经结束完面板对话的温宇和司盛也等待着结果。
男侍者脸上挂着违和的笑容,将纸条放在了张宽手里。
张宽略带紧张地将其打开,面色瞬间难看,他看向男侍者的眼神中充满怒意。
“一条腿。”男侍者懒懒地道。
张宽这边强压着要直接动手的火气,温宇下意识又推了推戴着的金丝眼镜。
男侍者果然是故意的。
他刚刚看得分明,男侍者自纸条抽出来后,就没看这纸条一眼。可显然,他很清楚纸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
他和女侍者一样,都有辨认纸条具体内容的方法。
男侍者刻意在轮到张宽的时候,抢过这活,又跳了这么一个不好的签,明显是在针对张宽。
男侍者对张宽有恶意。
可为什么?
温宇的视线在张宽和男侍者身上移转,他们走进酒店后,一直都是他和两个侍者沟通交流,张宽并未说过话,张宽没可能在那段时间把男侍者得罪了。
温宇不动声色地端量谢轻和白娃娃。
唯一的变故,就是这两位新人到来后,张宽刺了他们几句。
“你还不动手吗?”男侍者凉凉地催促着,“如果你自己不动手的话,我来帮你。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我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不小心多割了点别的东西也是很有可能的。”
男侍者的话让温宇觉得自己刚刚的推测更加可信了。
温宇压下了心思,给张宽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抓紧时间。
张宽面色白了白,他恨恨地看了男侍者一眼,刚欲拿起一旁的匕首,男侍者便相当贴心地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砍刀出来。
狰狞的嘴角抽了抽,张宽将砍刀接过,他深呼吸一口,颤着手咬牙砍了下去。
在粗壮的大腿砸在地上的刹那,张宽便握不住砍刀了,尖锐的刀刃在掉在地上的刹那深深嵌入地底,站不稳的张宽同样砰地一声狠狠砸在地上。
张宽在闷哼一声后喘着粗气。
即
便已经控制过了,张宽的脸上还是止不住地流出痛苦之色,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砸落着,一副虚弱到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样子。
在剧烈的疼痛下,张宽先前的嚣张样彻底消失。
温宇快步上去撒上特制药粉,才没让张宽进气赶不上出气。
那药粉虽然能迅速止血,但似乎无法减轻痛感,张宽额头上的汗珠就没停过,他好不容易才被温宇颤颤巍巍地扶坐到一旁的凳子。
看着温宇仅仅只是缺了手掌,且神色如常后,张宽眼底闪过一丝愤恨。
他不敢在温宇面前表现出来,却用极其阴毒的眼神注视着谢轻和白娃娃。
只要想到自己刚刚在他们面前露出这么狼狈的样子,张宽眼底的恶意就忍不住喷涌而出。
白娃娃被他看着面色惨白,他望望狞笑着的张宽,又看向一旁血淋淋的地面,腿软得厉害。
“你们如果也是来住宿的话,便也一并过来抽了吧。”
温宇和张宽已然站到了旁边,司盛闻言也远离了前台附近。
白娃娃吞咽了一口唾沫,同手同脚地往前走。
见他走得磕磕绊绊,一副随时都能跌在地上的样子,谢轻有意维持着和他的距离,方便随时去接他。
温宇依旧含笑看着前台方向,他不是因为张宽伤势太重需要适应,才特意留在这里等张宽恢复,没进行下一步行动的,而是想要看看谢轻和白娃娃身上究竟有没有特殊的地方。
艰难挪步到前台的白娃娃,看着面前高大到阴影都能笼罩住他的男侍者,想到先前他那幽幽的眼神,心里欲哭无泪。
张宽都那样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对方的,但明显对自己不对头的男侍者怕不是要抽个更狠的。
“我可以让她来抽吗?”白娃娃的声音里都带出了些哭腔。
她指的自然是女侍者。
闻言,温宇微挑了下眉。
张宽阴沉的面色开始有所舒展,脸上弄出了嘲弄。
这两个新人该不会看到刚刚的情况,就认为女侍者会心软抽好签吧?
自作聪明。
他们和白娃娃又不是一伙的,好感道具根本不会对白娃娃起作用。
男侍者幽幽地看白娃娃,当真同意了他的请求,退到另一侧。
似乎是因为温宇在,女侍者面对白娃娃的态度很冷淡,只抬手示意了下。
谢轻在一侧看着,好奇白娃娃的幸运buff这次又会怎么发挥作用。
在所有玩家的注视下,白娃娃颤颤巍巍地准备将手放在木箱上。
就跟他走过来那摇摇晃晃一样,白娃娃的手也颤得相当厉害,跟完全不受控制一样。
而好巧不巧地,在碰到木箱边缘的刹那,白娃娃的手猛地极其剧烈地抖了下。
他碰到的边缘刚好是木箱的边角
()
,木箱直接被抖得就跟被狠推了一下似的,冲出台面,直愣愣地向着谢轻面前摔去。
谢轻伸手去接的刹那,另一侧的女侍者也着急地飞速探身上前去抓木箱。
然后——
他们的手又恰巧碰上了。
梅开二度,女侍者也陷入了短暂的僵硬。
“啊,对不起,对不起。”白娃娃被这一幕吓坏了,连忙道歉。
他着急忙慌地赶紧将两人手中的木箱拿回到台前,似乎是突然惊吓过度超过了阈值,白娃娃这次的手竟然不抖了,稳稳地放了回去。
僵在原地的女侍者没有继续维持动作的理由,在起身的刹那幽幽地看了白娃娃一眼。
突然打了个寒颤的白娃娃:“。”嘤!
白娃娃压下心里的恐慌,逃也似的去看另外一个当事人谢轻,眼睛里的庆幸都快溢出来了,“多亏有你。”
系统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声音微妙,【轻轻,他的幸运挂该不会就是你吧。】
谢轻:“。”
重新端站在台后的女侍者很快便主动开口,“既然二位刚刚都碰到了箱子,那便一起来抽吧。”
她示意谢轻和白娃娃都将手放在木箱上。
温宇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他怎么感觉女侍者的声音一下子变甜美了很多,比之前和他对话时还要甜美不少。
已经恢复了很多的张宽,脸上露出来些幸灾乐祸的狠毒笑容。
只要想到这两个新人一会儿和他遭遇同样甚至更糟糕的事情,他心中正堵着的淤气便疏散了不少。
他们这两个新人,既没有迅速止血的药粉,又没有高额积分去兑换治愈药剂,看起来还胆子这么小。
一会儿怕不是要痛得满地打滚,求爷爷告奶奶。
不知道要比刚刚的他狼狈多少倍。
直接死掉都有可能。
张宽以一种看好戏的暴虐兴奋表情环胸注视前方,眼睛隐隐发红。
刚才的丢脸和耻.辱让他迫不及待从别人身上找回场子。
谢轻和白娃娃自然照做了。
众目睽睽之下,女侍者这次抽取的速度却较之以往慢了很多。
她是肉眼可见地犹豫。
犹豫的对象很明显就是白娃娃。
女侍者看向白娃娃的眼神委实不算友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会儿冷冷地注视着白娃娃,一会儿又望着木箱上的两只手沉思。
白娃娃不仅被她看得心都凉了,而且感觉自己身心都受到了折磨,他下意识地往谢轻那边又贴了贴。
“哼。”女侍者有些不虞地冷哼了下,却在下一秒飞快做出决定,拿出纸条丢到了白娃娃手边,“你的。”
很快,她又拿出另外一张递到了谢轻手中。
温宇移了移身体,方便自己能够看清谢轻和白娃娃的所有微表情。
他倒要看看这两个新人究竟有没有可以让他示好的潜质。
温宇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他又从商城里兑换了瓶止血药粉,方便他一会儿可以第一时间去帮白娃娃和谢轻。
女侍者显然又动了手脚,清楚地知道自己给出的纸条上写着什么内容。
在白娃娃惨白如纸地去拆,还没有彻底拆出时,她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张宽脸上的阴笑已经克制不住,他居高临下的嘲弄语气已经要蹦出来了,只是——
“你的是指甲盖。”女侍者淡淡地对白娃娃开口。
缺了手掌的温宇和司盛:“?”
一条腿都没了,现在都无法站立还忍着剧痛的张宽:“?”
觉得自己要完了,并且快要哭出来的白娃娃:“?”咦?
张宽只觉得有一股气控制不住地往上涌,冲得他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
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说身体的一部分吗?
指甲盖是什么鬼?
温宇望着自己刚刚兑换好却根本没有用武之地的药粉,指尖微颤,笑容微僵。
就连对这件事不怎么关心的司盛,都深深地望了过来。
女侍者却完全不管众人像是染了调色盘的表情,又开口说出了谢轻的,“一根头发丝。”
???
表情震惊扭曲的张宽忍不住又生生吐出来了一大口血。
这t更离谱了,离谱到家了。
指甲盖最起码还要动一动,头发丝轻轻一碰不就有了。
而且竟然还说了数量!
一根头发丝?!
这一根是什么意思?
糊弄人的意思吗?
张宽看着两人手上的纸条,又看着就在不远处属于己方的断掌和断腿,感觉又有气血往脑门子上去冲了。
本来还打算如果谢轻和白娃娃真的有特殊之处,就笑着过去示好接个善缘的温宇,见到情况真的如此发生,却完全笑不出来了。
这什么离谱发展?
这确定还是恐惧游戏?
确定真正用了好感道具,让女侍者好感爆棚的对象不是白娃娃和谢轻?而是他们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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