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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忽地,格子窗被风吹开,冷风顺势而入,卷起了窗边榻上的话本。


    哗啦一声,话本连翻了好几页,隐约的映出了什么,又是一股强风,话本再次翻回来,随后旋转两圈后掉到了地上,砸出细碎的声响。


    江黎眼角余光扫到,心猛然提起来。


    谢云舟眸色暗沉,咄咄逼人道:“说吧,你到底瞒着我何事?”


    身处军营多年,这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江黎很不对劲,她一定是有事瞒他,至于是何事,他一时还猜测不出。


    见她朝里屋瞥了眼,他眸光也跟着移过去,定格在地上的话本上。


    “不说?”他道。


    此时的江黎面上沉静无波,实则内心慌得很,无论是她和何玉卿做生意的事,还是要和离的事,眼下都不是摊牌的好时机。


    她还有诸多事宜为筹备好,现在说了,无异于自断后路,不行,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谢府,她是一定要离开的。


    “夫君说的什么话,”江黎从他怀里挣脱开,身子后退间朝一侧移了移,挡住了谢云舟的视线,轻声道,“妾身听不懂。”


    谢云舟视线受阻,眸光再次落到江黎脸上,见她眼神闪烁,淡挑眉道:“是吗?”


    说着,他抬脚朝她走来。


    日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拂到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颀长的身形,细看下还透着一抹冷凝的气息。


    他眼尾淡挑,眉宇间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只是笑意未到眼底,眼神依旧犀利吓人。


    江黎迎上他的眸光,莫名觉得害怕,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


    他近一步,她退一步。


    他再近一步,她继续退。


    风从两人中间穿过,带起涟漪,江黎不只身体颤,心也跟着颤抖起来,他这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越发吓人。


    “嗯?怎么不说话?”谢云舟问道。


    “夫君多虑了。”江黎吞咽下口水,“妾身怎会有事瞒夫君。”


    话音未落,江黎撞到了后面的桌子,后腰那里传来刺痛感,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下去,秀眉皱到一起,发生轻嘶声。


    谢云舟像是没有看到般,既不出手拉一把,也不询问一二,眼里最关心的还是方才的事。


    他又朝前走了一步,身体前倾,双手按在桌面上,把江黎圈在怀里,居高临下睨着她,“可我怎么看,你都像是有事瞒着我呢?”


    他边说边朝前凑过来,距离骤然拉近,江黎越发慌了,一方面怕被他看出来,一方面她再次想起了那晚的事。


    她怕他会不管不顾做些什么。


    江黎随着他的靠近,身子慢慢后仰,她后腰抵着桌沿,以难以形容的姿势后倾着身子。


    “妾身无事瞒夫君。”江黎眼睫轻颤道,“夫君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查。”


    谢云舟眸光在她脸上游走一圈,随后淡扯了下唇角,眼神越过她落在地上,冷声说了句:“真嘴硬。”


    言罢,他起身朝前走去,弯腰捡起地上的话本,转身对江黎说道:“这是什么?”


    越是这个时候江黎越不能慌,她压下心底的慌乱,站起,淡声道:“妾身闲暇时看的话本。”


    谢云舟冷白指尖落到上面,当着江黎的面一页一页翻起来。


    江黎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攥紧,指尖陷进了掌心里,脑中闪过多种可能。


    若是他发现,她要怎么解释?


    若是他发怒,她要如何应对?


    心难安,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谢云舟缓缓抬眸,沉声道:“夫人看着很慌?”


    江黎摇摇头,勾唇笑起,“夫君看错了,妾身只是方才被桌子撞了下,腰有些疼而已。”


    腰疼是她故意说的,她希望他听到后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这样秘密便不会被发现。


    最终还是她痴心妄想了,谢云舟根本不在意她腰是否痛,他在意的,只是他想知道的事。


    江黎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稍纵即逝。


    谢云舟思绪确实都在江黎慌乱上,他总觉得她就是有事瞒着他,还不是小事,可查看后发现一无所获。


    他淡挑眉道:“无事的话哪里也不要去,就在东院好好呆着。”


    似乎,他回府后,对她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话了。


    他在限制她的自由。


    “妾身可以不出去,但若是玉卿妹妹来看我,夫君可不可以让她来。”江黎语气里带着恳求,眼睛里含着期翼,说话的声音又轻又软。


    谢云舟难得没拂了她的意,淡声道:“可以。”


    江黎忍着腰痛屈膝作揖,“谢夫君。”


    谢云舟凝视着她,还想从她神情里看出什么,不知是她掩饰的太好,还是真的无事瞒他,总之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谢七在门外唤了他一声:“主子。”


    谢云舟回过神,轻甩衣袖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顿住,叮嘱道:“不要去惹馨兰。”


    他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对自己的夫人,倒像是对下人,江黎掩去心底的难过,点头道:“是。”


    谢云舟听到她应允声,似乎很满意,唇角很轻的挑了下,转身的动作也慢了些许。


    江黎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刹那,他唇角的笑意顿时敛去,行至大门口时,他沉声对身侧的谢七说道:“去查何玉卿。”


    谢七抱拳作揖:“是。”


    江黎见门关上,又静默了片刻,这才蹲到地上去找东西,最后在墙角找到了那张纸。


    上面的墨迹还未干,是谢馨兰进门前她写的,只写了三个字:和离书。


    后来谢馨兰闯进来,她顺手夹进了话本里,方才谢云舟翻看时,她吓得大气不敢出,就怕被他看到。


    所幸,被风吹落到了墙角。


    少倾,她折叠好,放进了首饰盒里,首饰盒里除了一支金簪外,还有些碎银,一些是她这三年攒下的,一些是何玉卿送来的。


    用来修葺房屋还不够,她需要继续攒。


    可是…


    究竟要攒到何时才能够呢?


    -


    这日,何玉卿再次来了谢府,每次来她都会先去主院看望谢老夫人,等把谢老夫人哄高兴了,她再来江黎的东院。


    今日谢老夫人难缠了些,一直拉着她手闲话家常不放人,何玉卿陪笑陪的脸都要抽筋了,总算在一个时辰后脱身离开。


    见了江黎,她本欲说什么,可一看到江黎的脸色,眉梢先皱起来,“你脸色好差,是不是身子不适?”


    江黎还未开口,银珠先开了口:“夫人不小心撞了腰,现下腰正痛着呢。”


    “怎么会撞到腰的?”何玉卿不解道。


    “还不是将军,”银珠说道,“我们夫人是被将军吓得。”


    “银珠。”江黎示意她闭嘴。


    银珠把茶水放下,躬身走了出去。


    何玉卿拉着江黎手道:“我看啊,你还是快点离开谢家的好。”


    何玉卿原来的想法是,说到底谢云舟也是天子面前的红人,当年还救驾有功。


    听闻他马上要封为护国大将军,享王爷尊荣,年轻有为,又不像其他达官贵人那般养小妾。


    燕京城里几乎挑不出比他还好的儿郎,家世,长相,前途,他都是顶好的那个,跟着他总归比自己一个人强。


    但现下她不这么想了,江黎蕙质兰心,值得更好的,他谢云舟,不配。


    “阿卿我有事相求。”江黎道。


    “好,你讲。”何玉卿柔声道,“只要我能做到的定会全力相助。”


    “我在城东有处屋舍,但久未住人,要先修缮才行。”江黎睨着她道,“你可否找人帮我修缮,只是……”


    她抿抿唇,“只是我银两未准备充足,怕是要你先垫付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何玉卿道,“咱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当年你嫁人时我不在,现下我在了,你有事都可以找我。”


    她顿住,“屋舍?你不打算回江家了吗?”


    “不回了,”江黎说道,“嫂嫂过几个月要生产,我去了不合适。”


    提到赵云嫣何玉卿有一肚子话要问:“她对你可曾好些?”


    江黎道:“还好。”


    看江黎脸色何玉卿便知晓怎么回事了,“她还不能忘记那件事。”


    “那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江黎抿了下唇,似是不愿意回忆往事,“都怪我不小心弄坏了她金簪,让她成亲那日出了丑,惹了嘲笑。”


    “怎么能怪你呢?”何玉卿道,“那簪子咱俩是看见的,是阿阮姐弄坏的,你怎么不讲呢。”


    当年赵云嫣成亲那日,簪子突然掉落,她不小心踩上,摔倒在地,众人捧腹大笑,相府小姐颜面尽失。


    后来,赵云嫣查出,江黎碰过金簪,故此,对她埋下怨恨。


    “算了。”江黎道,“都过去好久了,多说无益。”


    何玉卿轻叹一声:“你呀,便是太善良了。”


    这事若搁她身上,她是一定要同对方讲个清楚明白的。


    江黎转身回到里间,拿出深红色的雕花盒子,打开锁,取出里面的碎银,“我只要这些。”


    “拿回去。”何玉卿一脸不高兴,“若是要我帮忙,便不要提银钱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的。”


    江黎眼睑垂下,眼底有水雾溢出,“阿卿,谢谢你。”


    何玉卿戳了下她脸颊,“你我是好姐妹,以后谢谢也不要讲。”


    走前她说道:“这几日我会找人去看,回头有进展了再来告诉你。”


    江黎点头:“好。”


    她把画好的绣样交给何玉卿,“我又新画了些。”


    何玉卿叮咛,“画归画,但千万别累着,这事不急,等你离开谢府后,咱们有许久的日子去做这些。”


    江黎握紧她的手,“你也是,注意身子,别累着。”


    -


    江黎这日注定不得歇息。


    晚膳前,谢老夫人派周嬷嬷传话,要她去前厅一同用膳,江黎有些迟疑,“将军命我一直呆在东院。”


    周嬷嬷道:“二夫人怕是没听清楚,这次是老夫人唤你去,即便是将军也不能忤逆老夫人的意思。”


    江黎知道推脱不掉,淡声道:“周嬷嬷先回,我稍后便到。”


    周嬷嬷一脸不善,“那二夫人可快点。”


    走前,她特意交代:“二夫人身边的这俩婢女便不用去了。”


    江黎不傻,听到这里便明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确实不是什么好事,谢老夫人见江黎来,冷声道:“怎么才来。”


    江黎屈膝作揖:“是儿媳的错,母亲息怒。”


    谢老夫人这怒气可不是那么好息的,她先让下人悉数退下,随后说了句:“加汤。”


    周嬷嬷欲去端碗被谢老夫人制止,她眼神落在江黎身上,“让她来。”


    江黎点头:“是。”


    她走上前,一手拿勺,一手端碗,汤是刚做好的,还很烫,她盛了多半碗刚要放下,谢老夫人道:“太少。”


    她拿起勺子继续盛。


    谢老夫人睨着,声音寡淡:“不够,继续加。”


    眼见汤马上要漫出来,江黎问道:“母亲可以了吗?”


    谢老夫人道:“我未说停,你便加,一直加。”


    滚烫的汤顺着碗沿蔓延出来,落到她手上,江黎的手原本便有冻疮裂口,被滚烫的汤水洒上,钻心般的疼痛袭来。


    她手抖了下,汤水溢出的越发多了,少倾,手指手背都是红的了。


    谢馨兰像是没看到般,有说有笑的同王素菊说着什么,言罢,王素菊咯咯笑出声。


    谢老夫人睨着江黎,轻斥道:“连汤都盛不好,真不知道你还能做什么。”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脚步声,听声音是谢云舟回来了。


    谢老夫人早派人去门口守着了,知晓是谢云舟回来,大叫一声:“江黎你怎么回事,想烫死我吗?”


    谢云舟进门,正好听到这句话,他挑眉去看,只见江黎端着汤碗,碗口倾斜,里面的热汤正向下流着。


    谢老夫人在一旁搓手,脸色极其难堪。


    谢云舟蹙眉,快步上前,一把夺过碗,冷声斥责道:“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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