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恶意针对
姜勤有?一瞬间怀疑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哪有?人会因为?站在?别人门口而口吐脏话。
“姜勤,那个我?先走了。”阿兰奶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 刚刚还笑着的脸立刻被恐惧侵占, 唇色也变得煞白。
“阿兰奶”姜勤叫也叫不住,也不敢拉着只能看着阿兰奶快步远去。
“哎呦,算她有?点廉耻心, 免得真脏了我?这块地。”那婆子说完还不依不饶地添几句。
姜勤握紧双拳走过?地面那一滩水,站在?那婆子面前, 语气?严肃:“这位阿婆,你是不是泼太宽了,都泼到?我?家门口了, 脏了我?家地这怎么算?”
“嘿,你这娃娃怎么那么斤斤计较,这水是给你洗脏东西的。”
姜勤看她一幅自以为?是的样子, 讽笑道?:“再脏也比不得阿婆这张嘴吧, 这还没?到?你家地界就开始喷粪,这要?是真走到?你家地界来,是不是还得拿刀来把我?逼走?”
“天怜可见得,得亏你家盆就这么大,不然啊, 我?家房子怕是都要?进水了。”姜勤怒瞪了她一眼,“做人还是积点口德吧,免得入土了阎王爷都不收打发成?孤魂野鬼。”
古代人最讲神佛因果,这话一出,那婆子直接吓住, 嘴唇动了几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勤推着板车回去,怒火还没?消散,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阿兰奶这么好的人还得被说这话,想不明白为?什么村里人对她避而不及。
他想明天一定要?去问问陈霁。
翌日清晨,姜勤喂完鸡便拿起烙好的饼放在?布里面,又切了点肉炖成?汤倒在?桶里,东西不多,他很快收拾好。
要?去卖东西的人已经出发,没?有?板车的就背着桶,有?板车得就推着板车急行。
姜勤落在?中间,不急不缓地走着,大米跟在?旁边不像昨日一样边跑边玩。
大约走了一刻钟,劳役地点到?了,大伙为?了抢占一个好位置纷纷跑着过?去,将东西放在?距离大门口不远处的林子里。
姜勤跟着过?去,找了个树下将东西全?都摆出来,怕肉汤冷,他连盖子都不敢开,包了两层布后拿绳子捆住。饼子就放在?一个大盖子上,还准备了点辣椒在?旁边,价格也挂在?面前。
林子里人多,大概有?十个摊位左右,村长昨日还问过?里正县令的偏好,得知新县令喜商之后他们稍微放开了点胆子。
距离放钟还有?些时间,他远远就见陈霁在?摊子上坐着逗小孩,想着昨日的场景,他冲陈霁招招手想叫人过?来,结果陈霁一看哼得一声转过?身?。
姜勤看他孩子气?笑了声,摸了把大米让它把人叼过?来。
“干嘛?”陈霁抱着大米不情不愿地走过?来。
姜勤好笑地撕开一块馕递过?去,“吃点?”
“哎呦,天要?下红雨了?你竟然还会主动给我?吃东西。” 陈霁毫不客气?地吃下,“说吧什么事。”
姜勤拉着他到?一边问:“我?想问问你阿兰奶的事情。”
陈霁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歪头看他,“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阿兰奶昨天来我?家被对门那个阿婆看见了,一盆水就泼过?来了。”
“哦,王婆子吧,她最讨厌阿兰奶了。”陈霁想了下,“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就听我?娘说过?一点。”
“什么?”
“阿兰奶年轻的时候不检点,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引得不少男人去他家,不仅是勾着村里人,连外乡人都不放过?,据说还打过?架呢,自此之后阿兰奶就被分到?那个地方去住了。”陈霁咽下饼补充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村里人都这么说。”
“那个王婆子的相公就是为?了阿兰奶跟人大打出手之后没?了得,所以王婆子每次见到?阿兰奶都要?不好。”
姜勤想到?阿兰奶家干净整洁和她和善的笑容,感觉怎么都和陈霁描述的人不一样。
“可是你不也说阿兰奶很好嘛,小时候还给过?你糖吃。”姜勤说着又问:“怎么也不像你说的那个人。”
“好是好,但谁知道?她买糖的钱是不是那个什么赚的。”陈霁说到?这也不好意思,挠头道?:“我?也不清楚,你快别问了,你只要?记住以后离阿兰奶远点就成?,免得名声不好。”
姜勤听他这么说没?由来一股气?,“所以这就是你看见阿兰奶转头就走的理由?”
“哎呦你生气?作甚。”陈霁也只是随嘴一说,就见姜勤气?得脖子都红了赶紧安抚道?:“我?不打招呼也不就是怕名声不好,你也知道?咱们哥儿在?村里虽然算是个正常人,但是一旦名声不好就”
“我?都快嫁人了,能不注意点吗。”
陈霁还要?再说,放钟声就响起,对面传来叫声,他也不好多说,磕磕碰碰地说了声我?走了,看了两眼冷面的姜勤叹了口气?离开。
放钟声响起后,里面打饭的人排起长队,外面的吆喝声随之唱起来。
姜勤敛下神色,也跟着吆喝着。
于策在?队伍里看着外面成?群的人,端着手里的碗递过?去给人打饭,队伍里的人听见了吆喝声都探着脑袋往外看。
“于哥,我?好像看见我?们村的人了,是不是眼花了我?。”陈生从后面挤过?来,走到?他旁边问。
于策看了他一眼,“是眼花了。”
打完饭后,于策理都没?理人端着碗出去,避开人群走到?姜勤面前。
“你出来了,快来喝点热汤。”姜勤扯起嘴角笑了声,掀开盖子,热气?一下全?都冒出来,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肉香。
于策把碗递过?去,看着姜勤舀了一大勺肉汤给他,肉沫全?是碎肉,没?多少,但是胜在?汤好喝,盐也放了不少。
于策边喝边盯着姜勤的表情,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不高兴了,笑起来的弧度也不对,眼睛里也不亮堂了。
“嘿,于哥,你在?这,这是嫂子吧。”一个年纪略小的青年走过?来本想只看看打个招呼就是,结果一闻见了空气?中的肉味,嘴里的冷泡饭都不香了,看了眼挂牌的价格。
一碗五文?钱,也不算贵。
青年瞧着于策吃得香的表情咬咬牙掏出钱来,“嫂子也给我?打一碗。”
“好嘞。”姜勤收下钱,笑着舀了一碗汤在?他的碗里。
劳役人多,林子挤着不少人,好些人闻着肉味就走不动路,冷了那么久乍一闻见,肚子早就受不了。
还有?点钱的毫不吝啬地说要?两碗,姜勤笑着递过?去一个盛好汤的竹碗。
没?有?钱的就端着碗在?摊子旁边坐着闻味道?,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看着。
肉汤很受欢迎,没?到?两盏茶就卖完了,底部还剩些没?有?肉沫的汤,姜勤想着这也不用卖,就让于策分给其?他人。
饼子要?贵点倒是还剩一点,不过?因为?于策在?营地里吃过?,好些人也馋得慌,几个人拼一个的情况也有?。
剩余的就让于策带回队伍里自己晚上吃。
等东西全?卖完了,姜勤才意识到?饿了,拿起一个饼子撕开丢进汤里坐到?一边吃。
于策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招来大米摸了两下,头一次觉得面前这狗不会说话真是不该。
笨狗,连自己娘受欺负了都不知道?。
大米正低头吃着东西,脑门上突然被敲了两下,半愣才反应过?来呆滞地抬起狗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于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爹要?打自己。
“怎么了大米。”姜勤喝完汤发现大米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饭都不吃了。
“估计是吃饱了。”于策又伸手轻轻捏了它的脖颈,“还吃不吃。”
“汪呜~”大米缩了下脖子低头开始吃起来。
于策摸了会狗装作无意地问道?:“我?不在?家发生了什么吗?”
姜勤喝汤的手一顿,低头说:“没?啊,都差不多。”
于策盯着他的表情确认自己没?猜错之后,便直接问:“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嗯?”姜勤一惊,侧头看他,“我?没?不高兴啊。”
“那你心虚什么。”
姜勤闻言仰头喝完汤,拿帕子抹嘴道?:“就是阿兰奶那件事,有?人在?我?们门口说阿兰奶不好,我?听了生气?,又去问陈霁,知道?点不像真相的事情。”
于策说:“既然不像真相那你为?什么要?不高兴。”
“我?”姜勤一时卡住沉思片刻。
是啊,陈霁说的那些和他所见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阿兰奶温柔又善良,他只是稍微扶了一把就绣了香囊送过?来,之后又耐心地教他缝纫技巧,这次也是突然推了一辆板车过?来。
而他生气?的原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阿兰奶的好,不是他们嘴里所说的那样不堪,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辨的能力,所以他做什么要?生气?,自己知道?就好。
“好吧,我?只是突然被激怒了。”姜勤说着站起来,“管他们怎么说,我?们知道?阿兰奶好就成?。”
“嗯。”于策仰视姜勤重新笑起来的脸,也跟着笑起来。
集合的钟声响起,于策起身?,周围人也慢慢起来面色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我?进去了。”
“嗯。”姜勤笑着和他挥挥手,等人群散去,他才收拾东西准备走,却?不想一个同村的男人怒气?冲冲堵在?他面前,指着肉汤里的虫子说:
“赔钱!这里面可有?虫子!”
第31章 啪啪打脸,陈霁要订婚了?
姜勤愣了一瞬, 低头看?着那碗里的半截米虫差点?没笑出声,周围人收拾东西的动作缓慢, 眼睛都?不一例外地看?过来。
“你确定是买了我的肉汤, 准备喝的时候才发现这条虫子的?”姜勤忍着笑问。
“当?然,俺还能唬你不成??”男人见有人看?过来,气焰更是大起来, 仿佛周围人都?是他阵营的兵士。
姜勤拿了双筷子,把那条虫夹起来对着周围展示了一下, 笑道:“不知道这条米虫是怎么跑到肉汤里面的。”
“这自然是你做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的。”男人也?懵了下,当?时情况紧急,压根捉不到别的虫子, 只能掐着米里面冬眠的米虫丢进去。
“是吗。”姜勤将虫子丢回?去,掀开?板车布,露出一个大桶和一个光盘子, “我这没米哪来的米虫, 莫不是你吃饭时候不小心溜进去的。”
这话一出周围立刻爆出一阵笑声,这二傻子的名号果真不是假的,愣是拿了条米虫去,只要不是个蠢得,这谁能被骗过去, 还真的当?自己神气来讹人了。
“你放屁!就是你这里的!”男人被笑声羞得面红耳赤,可想到刚刚姜勤收到的铜板,又忍不住地想闹开?。他打听过,一个夫婿进去劳役的哥儿能有什么大本事,认出个虫又怎样, 本来也?不是虫的事。况且他是个男人,男人怎么会怕哥儿。
思及与此, 他挺起胸膛,“我直说了,你今儿的肉汤饼子赚了不少,这碗汤里的虫子就算是你的,我也?不要多,一两银子就成?。”
闻言,姜勤还笑着的脸顿时垮下来,他忙活大半天,通通也?就赚了一贯钱不到,这人一开?口?就要一两银子,合着他还得倒贴不是?
姜勤低头冷笑一声,从桶底下拿出一把柴刀,‘噔’得一下伸出来朝着男人砍去,“要钱没有,要命的话我取了给烧。”
‘嗬’
众人被吓得倒吸一口?气,看?着泛着冷光的刀锋,再?看?着距离刀锋不远的男人,纷纷提着心。
男人更是被吓愣在原地,步子都?没敢偏离一下,眼睛往下一看?差点?晕过去,额间的汗液冒出来,他抖着唇瓣说:“拿开?快拿开?”
“还要钱吗?”
“不不用了”男人往后仰了点?避开?刀锋。
姜勤也?不是要弄出人命,只是这种人不吃点?教训是不会善罢甘休,那副自以?为是、了不得的嘴脸当?真让人厌恶,拿个米虫就敢理直气壮上来讹钱,看?来这事没少干过。
愚蠢至极。
姜勤不顾周围人的脸色,把布盖回?去推起板车,朝大米喊声:“走了。”
一人一狗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众人互相看?了眼,瘪了下嘴。
这陈六脑子是真不行?,讹谁不好?去讹姜勤,真是出去干几天工回?来脑子丢得一干二净。若不是现在劳役忙,官兵出来瞧见了都?是要鞭打的。
姜勤走在雪地里,腰间的香囊里铜板叮当?作响,今日赚了不少,即使年前结束劳役,也?能赚个三两银子,加上家里存的五两,明年开?春说不定就能想建房子的事情了。
雪陆陆续续又下厚了几寸,姜勤清早起来都?得赖一会。
“大米,吃饭了。”他在厨房哆嗦了两下脚,切了点?肉沫丢给它,洗了个手?,冷得他打了个抖,赶紧捧着手?哈了口?气,拿起篓子走到院子边撒了几把谷子下去。
鸡窝里的鸡慢慢走出来,低头吃着,他绕过去往窝里一看?,生了不少蛋。
他小心地掏出来放在篓子里,拿到一个做的木盒子上,依次排列开?。
这么多天,攒了二十多个,够吃好?一阵。
早饭姜勤打了个甜汤蛋坐在火篓子旁边吃了,热火热汤下去身?子总算暖和起来。
因着最近天天走雪路,他的脚一下生了冻疮,肿得跟萝卜大,于策看?见了一次就不给他出去,于是他就只能待在家里养着。
闲在家总不是个事,他吃完就琢磨起来,把没用过的缸全都?收拾出来洗干净,有活干身?上就不冷。
姜勤把瓷缸洗净后摆放在屋檐下,突然想到家里的酒好?像没剩多少,他又去看?了眼酒壶,又赶紧拿着罐子出去打酒,马上就过年,两个男人没酒喝算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踏出门的那一瞬,大米火速冲出来咬住他的裤脚往回?拉。
“汪汪~”
“大米,你干嘛?”姜勤差点?被它的力道带倒,“快松开?,我有事。”
实在是大米现在快长到他腰间,作为一只大狗,已?经?没办法像它小时候一样扯开?就行?。
“汪~”大米还是不松开?牙齿,甚至还想把他拽回?去。
“大米,听话松开?。”姜勤摸摸它的脑袋,小声贴着它的耳朵说:“不松开?的话晚上就没肉吃了。”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腿部的动静突然凝固了一瞬,大米慢慢松开?后抬起头将他拱出去,自己则火速跑到窝旁边闭眼假寐。
姜勤目瞪口?呆,一瞬间怀疑狗子成?精了。
关上门后,姜勤走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那家人门口?坐着几个正在勾线的大娘,见他来忙打招呼。
“赵大娘,我来你这买点?酒,我家酒没了。”
“诶,好?好?好?。”大娘一听赶紧放下手?里的线带他进去,两人来到一见小屋子里,黑褐色的大缸规律地摆放着。
大娘拿着姜勤递过来的壶,打开?一个封着的酒缸,浓浓的酒香瞬时飘出来,馋人得很。
“对了,上次那个鸭蛋吃完没,我又做了好?些,要买点?吗?”大娘勾着酒问。
“买,正巧吃完了。”姜勤笑着,幸好?陈霁告诉他村里还有人做酒卖鸭蛋,不然他开?头的粽子哪赚得了那么多。
“那感情好?,这次的咸蛋一筷子戳进去都?流油呢,要不是下雪,我早拉街上去卖了。”大娘笑着,给壶子装满后盖上递过去,“要几个鸭蛋?”
“八个。”
大娘封好?盖子就去捆了八个鸭蛋来,“五十文。”
“给您。”姜勤从怀里掏出五十个铜板递过去,和周围几个大娘笑了下拎着东西回?家。
赵大娘看?着姜勤走远了才坐下继续勾线,周围几个大娘朝姜勤走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于家的媳妇身?姿真行?,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得,又腰窄屁股大,是个能生得。”
“可不嘛,我看?他孕痣也?红润,于策那壮得,说不定过次热潮就怀了呢。”
“那肯定比你家老陈强。”
几位大娘一听,笑得差点?直不起身?子。
姜勤完全不知道后面几位大娘怎么议论他,他脑袋里只想着怎么做些果酒喝,家里就还剩些上次摘的红醉果,现在雪大他也?不敢再?上山,就只能先用着。
他之前做过了好?几次,步骤熟练于心,果酒不需要进行?发酵什么,直接将果子洗净后放入坛中,加入冰糖和酒液后封盖子,等果子软烂发散出果气就可以?。
忙活完一圈,已?经?晌午过半,姜勤饿得不行?,拿着做好?的酱猪肉炒了昨天剩的饭。
下午的天变好?了点?,还有点?太阳从云层里透出来。
姜勤撸袖子把院子的落叶扫干净,堆在厨房的灶台下准备晚上当?柴火烧,大门忽然被敲响,他正要去大米就先他一步跑过去。
“姜勤~”陈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还有点?委屈。
姜勤打开?门,就看?见陈霁顶着通红的眼珠子看?着他,眼泪要掉不掉看?来是受了大委屈。
“怎么了?”姜勤让开?来让陈霁进去,关上门搬了个椅子放在他面前。
“哭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陈霁就憋不住一下扑进去他的怀里,豆大个泪花啪啪啪地掉下来。
“诶?到底怎么回?事?”姜勤轻柔地拍着他的脊背,怀里的人半晌不说话,只知道哭。
姜勤叹了口?气,他实在不会安慰人,只能一下摸一下地安慰。大米听见了动静小心翼翼走过来贴上,似乎也?在帮忙安慰。
大概过来一炷香不到,陈霁才收了哭势,慢慢从姜勤怀里起来,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姜勤,我”陈霁呜咽了声接着说:“我娘给我定亲了,是上水村的屠户,就是市集里卖猪肉的那家。”
“嗯。”姜勤打湿了条帕子递过去,“你娘挑得应该不错吧。”
市集里的那家屠户姜勤也?有点?印象,人壮脸上蓄着大胡须,一把杀猪刀挥舞地出神入化,人也?爽朗,超出一点?还会给抹零,乡里乡间都?爱去他那买。
“什么不错啊!”陈霁醒了个鼻涕,“那长得多吓人啊,我上次陪我娘去,那胡渣子都?快半尺了。”
姜勤一听他这么夸张,“哪有那么长,再?说你们不是都?爱蓄胡子吗?”
这话不假,也?不知哪的风气,男人都?爱蓄点?胡子彰显自己的厉害,还有人给胡子绑点?东西也?算是一股风流。
陈霁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这要是你家于策蓄,你也?喜欢?”
姜勤稍微想象一下顿时卡住,咳嗽了声道:“那你也?不能换不是。”
“啊啊啊!”陈霁抓着脑袋,“所以?说我才要哭,我娘还说给我找一个书生,白白净净清秀得不行?,跟你一样的。结果今天媒婆带着他来我家,一说道我娘又同意了,他当?时还羞红了脸,你知道我差点?晕过去。”
姜勤想到那个强壮得跟熊一样的男人露出脸红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那说明人家喜欢你啊。”
“谁要他喜欢!”陈霁倏得一下站起来,脸皮一下子通红,“那个粗汉子什么也?不懂,谁要他喜欢。”
这话说完,虚掩的门突然被打开?,姜勤的笑容停了一瞬,眼睛霎时亮起来。
“于策。”
第32章 冻伤再去务工
远处的太阳光破开云层, 驱散了灰白的天空,在大地上落下?点点金黄的斑点。
于策身上脏得不行, 身上的衣服已经?磨破, 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脸上的胡渣更?是乱糟糟,若不是这张脸长得不错, 怕是像个?乞儿。
陈霁在看见于策那一瞬间噌得一下?就起身,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跑走了, 那件干净的帕子都?被他收了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姜勤走过去?帮他把包袱取下?来问,“不是说还得好几日吗?”
“今天城里来了个?厉害人,亲自下?水看了好几眼又带人测量什么的说把结冰的地方融了就成, 里面的木头没坏,明年开春应当不会有事。”于策打了一壶子水放在炉子上烧,冻僵到麻木的双脚走了这么久的路还是没有分毫暖意。
“我?们扛石头的也下?去?破冰了, 人多弄完就回?来了。”
“你下?水?”姜勤一惊, 忙拉起裤脚去?看他的脚,那双脚通红一片,更?严重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些许溃烂,脚这样裤子倒是没湿,“还是脱裤子下?去?的?”
“不打紧, 裤子金贵,那些人全脱了。”于策说着跺了跺脚,装作无意问:“刚才陈霁来做什么?”
“哦,他好像要?定亲了。”姜勤想?着刚刚陈霁的哭诉不由笑?起来,“看起来是不太喜欢。”
于策也不是要?听这些, 嗯了一声后坐在凳子上歇歇脚。
姜勤把包袱里的脏衣服拿出来,竟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碎银子, “不是说劳役没有钱吗?”
于策抬头一看,“那个?是卖饼子挣的,有些人晚上饿,知?道我?有饼子都?要?来买,一来二去?,我?自己省着点把剩下?的卖了钱就来了。”
“竟然赚了这么多。”姜勤微微咋舌,他之前一次拢共也就赚了这么多,还加上别的东西?,他那几块饼完全吊打。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看他们很喜欢。”于策说着起身去?提壶,把热水倒进盆里,“他们说要?是下?次去?镇上卖得高告诉他们,他们一定来。”
姜勤笑?了下?,把钱放进柜子里的匣子里,里面已经?攒了不少小碎银,他拨弄了几下?,笑?得更?大声。
冻伤的腿部得用冰水和温水交替浸泡,姜勤放好衣服,从院子里捧了堆雪,撸起裤脚搁置在于策脚上,等了片刻后丢掉,又往盆里倒了冷水,让他浸泡。
“这样行吗?”姜勤看那个?微微溃烂的地方已经?有些骇人。
“嗯。”于策咬咬牙浸泡了会,又抬脚进冰水里,交替来回?了好几次,冻僵的脚步才有了知?觉。
“去?取一点樟脑丸来。”
“好。”姜勤立刻起身去?柜橱里拿出来递给于策,他看着于策将樟脑丸加热到泥状涂抹在脚部慢慢晕开。
约莫一刻钟,终于有了血色。
于策既然回?来了,中午剩的菜肯定是不够,他琢磨了下?去?菜园子里摘了些白菜,又摸了三个?鸡蛋出来,酱猪肉也挖出来炒着吃。
一共三个?菜,准备了一大锅饭,于策瘦得太明显,估计在里面饿惨了。
姜勤炒菜很快,端出来的时候于策正好泡完脚。
“吃饭吧。”姜勤添好饭把筷子摆放好,给大米也加上吃得。
“嗯。”于策走过去?端起碗坐下?,刚想?伸筷子忽然想?到什么,对姜勤说:“你先把菜夹着。”
“嗯?”姜勤还没反应过来,于策就一把抢过他的碗给他把肉蛋全加上,整个?碗满满当当。
“吃吧。”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发出的指令,于策端碗就开始迅速吃饭。
姜勤筷子一顿,看着于策风卷残云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刚才他要?给自己夹菜,原来是生怕自己吃不上菜。
于策是真的饿坏了,这次吃颇有一种?敞开肚子来吃得既视感。
姜勤吃完一碗饭,于策已经?到第三碗,桌子上的菜肉眼可见变少,最后连最后一点残汤都?被于策拿来拌饭吃。
于策吃完自觉拿碗去?洗,姜勤拿布擦拭了桌面,将掉落的东西?收起来丢给鸡,去?厨房点柴给于策烧洗澡水。
衣物还丢在桌上,明天再去?洗了。
翌日,姜勤把衣服放在木盆里走到一处池塘边,这边的池塘没有结冰,水也温和,每日都?有不少人在这洗东西?。
姜勤去?的时候,池塘边已经?有了不少人,都?拿着衣服在洗,他过去?的时候有几个?面熟的大娘给他打招呼。
他不欲和人交谈,便一个?人端着盆来到一处小角落。
不多时,他就听到不远处几个?大娘在小声议论陈霁的婚事,嘴里蹦出来的话一句接一句,想?不听到都?难。
“那王朔真的天天追着陈霁跑,这要?嫁过去?他娘都?得靠边站。”
“可不是,不过我?听说王硕他娘也很满意,这不是早就打了床红被子等着呢。”
姜勤无奈地往旁边挪挪,手里的动作更?加迅速。
“你别跟着我?了!”
身后忽然炸出陈霁的声音,姜勤一愣转过头真看见陈霁怒气冲冲地对着一个?体型壮实的男人,那男人脸上干净,褐色的皮肤对比着陈霁白嫩仿佛走上了两个?极端。
周围人听到后衣服也不洗了,都?伸着脖子去?看。
陈霁要?脸皮,王朔跟了一路都?快到家了他才没忍住发脾气,这会被人瞧见脸皮都?要?烧起来,哪还顾得上别的。
“你别跟着我?了,我?不喜欢你。”说完,他正想?转头走回?家就看见姜勤在下?方正看着自己,刚刚还利索的嘴皮子卡顿了下?,丢下?了一句“我?要?去?找我?好友,你别来了。”就往下?走。
“姜勤,你看见了怎么也不帮我?。”陈霁不敢看大娘们的眼神,忙走到姜勤的另一侧蹲着,委屈道。
这哪是姜勤能说的,陈霁当然也知?道,只是被那人烦得不行,忍不住想?找人来帮忙。
“我?看他不是刮了胡子挺不错的。”姜勤说着手里动作也没停。
“哪里不错了,黑不溜秋得。”陈霁想?到一大早那人就来敲他家门,开门一看,也不知?道谁告诉他的,那一下?巴的胡子全剃光了,把他吓一跳。
“那这可没办法。”姜勤笑?着说:“这可改变不了。”
陈霁当然也知?道,所以才拒绝得不行,想?到这他又叹了口气,要?是那人白一点也许他就不至于那么抗拒,那黑得跟屎壳郎一样,晚上估计都?找不到人。
姜勤洗完衣服,陈霁也不在那待着要?和他一起走。
姜勤回?家的时候于策还没醒,他轻手轻脚地拿出木架子支起来,把衣服挂上去?,大米乖乖趴在火篓子旁边,见他来摇摇尾巴起身。
“嘘,还没醒呢。”姜勤小声地戳了下?大米,走到厨房去?准备早饭。
他估摸着于策醒的时候正巧午饭,就随便煎了个?蛋饼吃,又去?收拾了一下?庭院,这几日天气都?不错,一些用过的东西?都?得拿出来晒。
中午的饭得做多,姜勤挖了三个?土豆刮成丝做辣椒炒豆丝,又摊了六张饼,炒白菜和咸鸭蛋。
于策午时一刻醒了,腿部的冻伤好了不少,下?床走路也没有胀痛感。
“先去?刷牙。”姜勤见他起了,把热水壶放在他旁边,“用这个?吧,刚烧的。”
“嗯。”于策睡了一觉精神还行,就是有些萎靡。
姜勤看着颇有些心软,之前猎一天都?没事的人只不过是遭了一周的劳役,就瞬间垮成这样,这要?是那些老?人,他压根不敢想?。
中午于策吃饭还是很快,但每次都?会夹一大堆肉放在姜勤的碗里,督促他要?吃之后就开始动起来。
“对了,昨日我?忘记说,有个?人家要?招人建屋子,我?看了一天五十文还带一餐饭,就同意了。”
第33章 什么是热潮…?
“什么?时候去?”姜勤又给他添了碗饭问。
“年?后吧, 没说具体,应该不会攒在年?前, 毕竟没几天过?年?了。”于策吃饭的速度慢下来, 又给姜勤夹了块肉,“咱家还缺点什么?吗,我看这几日天气?都不错, 要是缺我们就去镇子上买点。”
“倒没什么?,就是肉快没了。”姜勤想了下确实没什么?好?买的, 又得攒钱还不如就买些肉放在家里。
“那过?两日就去镇子上买,再买件新布过?年?图个喜庆。”
姜勤开始还觉得不需要,屋里那块绿色的布都还没用?过?, 但于策不听,显然就这么?定了。
几日后的一个大晴天,两人?来到?镇上, 镇上越到?节日人?越多, 这会赶集的人?也不少,大包小包拎着东西,面?上喜气?洋洋。
于策走在外头一边不留声色地帮姜勤挡开人?流,一边侧耳问姜勤:“我们先去买布吗?肉到?时回去再买。”
“都行,我们也可以先逛一下。”姜勤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百戏团, 之前来的时候还没见着,估计新来的花样。
于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隐去笑意,“要不然我们先去看看百戏?”
“你也喜欢吗!”姜勤眼睛一亮,“我也觉得很好?玩, 刚还有人?喷火呢!”
知道于策也想去之后,他怕耽误时辰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拉着于策一起走到?百戏团面?前,面?前围着的人?多,好?几个小孩坐在大人?的肩膀上看着直乐。
姜勤看不清前面?,只能踮起脚去望,一望过?去只看见一些个高空抛起来的东西,每一次高抛身边便传来好?些声的叫好?,听着人?眼馋。
于策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突然弯腰将?他扛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姜勤惊呼一声,下意识扶住他的脑袋,整个人?霎时挂在于策身上,周围的人?见状笑着吹了几声哨子,夸于策是个好?丈夫。
姜勤脸皮薄,经一声调侃都红到?脖子,好?在他们也只是说几声又去看,周围好?几个有媳妇的都效仿起来,一时间倒也不那么?突出。
百戏团的节目每一个都让姜勤拍手?叫好?,这和电视剧里演得杂耍完全不同,东西是差不多,但是质感更上一层。
每演五出就有一个梳着朝天辫的小孩拿着一个铜盆出来吆喝:“各位看官老爷给个赏钱吧~ ”
姜勤从口袋里掏出三文钱丢过?去,小孩一抬手?接住,笑着对着他说:“多谢客官赏脸。”
这会停了,他才切实感觉到?自己是坐在于策的肩膀上,即便有厚厚的冬衣,那股坚实的触感也分外明显,让人?难以忽略掉。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动了一下,低头问:“要不我下来吧。”
“没事,你继续看。”于策扶住他的腰身将?他托上一点,面?上一点没变似乎不觉得累。
姜勤见状又看了几眼见真的无恙后他才再次望向中?心的台子,台子上换了胸口碎大石,那拿锤子的架势真把他吓着。
看了好?几个姜勤又给了几文钱后拍了拍于策的肩膀,“我们去买布吧。”
于策应了一声把他放下来,“还是去之前的那个布庄吗。”
“嗯,他那要便宜点。”姜勤领着于策到?了一个小布庄店,里面?的伙计正?忙着招待人?,见来人?忙走上前。
“客官您看要点什么?,本店新年?特惠凡是购买两匹布赠送半匹素色布。”伙计说着引着他们到?一处柜子上,“这都是新样式您看看要哪个。”
姜勤倒是没什么?,于策看了好?几块选了个红色和淡青色,“这两块包起来。”
“你买红色干嘛?那么?艳也不好?穿出去。”
“你穿红色好?看,反正?也送了半块。”于策付完钱接过?布匹,“要不要去春香楼吃点?”
春香楼是镇上有名的酒楼,一碟小菜都得要十文钱,之前陈霁去过?一次可炫耀了许久,到?现在他连菜的名字都能报出来,可以见这酒楼得多贵。
“你疯了,今天我们出来就是买肉买布,你去酒楼干甚?”姜勤听到?要花钱,急得不行,酒楼会做的他也会做啊,还能省点。
“去年?你累了一年?,好?不容易过?年?不得尝尝鲜。”于策满满说着,想到?刚刚在百戏那里听到?的话,拽着姜勤走去春香楼。
姜勤被他拽得走不动道,想到?自己去年?确实很累,为?了收成为?了赚钱就没消停过?,他穿来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性子,果然环境锻炼人?,这还没到?一整年?就已经快融合了。
两个人?来到?春香楼,楼里人?也多,桌子都挤满了,小二一边招呼一边收拾残留的盘子。
“客官,这边。”
两人?做到?桌子上,小二擦着汗跑过?来嘴皮子一张念出一大堆菜名。
姜勤看了眼小二,小声道:“感觉都好?贵。”
“一叠酱炒羊肉,一盘鲤鱼脍和茭白?鲜。”于策点完菜说:“再来一小壶清酒,我家的喜欢。”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说完拿了个红色牌子挂在他们面?前,大声唱了一句,“祝十六号桌百年?好?合!”
姜勤正?心疼要花的钱,耳边突然炸出这么?一句,吓得他哆嗦一瞬,随即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小二。
天可怜见的,这个模式竟然从古代就有了吗。
于策少见地笑出声,倒了杯热茶又从筒子抽出双筷子递过?去,“他们上菜很快,先喝点热茶暖身子。”
“好?。”
三道菜炒得极快,不多时就上满了。
于策吃得还是很快,但还是会把羊肉的一大半都夹给他。
镇上的酒楼果真不一般,味道可以说是他穿过?来之后的顶尖,那酒也同村里酿得不一样,更加醇干清爽。
不由得,姜勤都多添了一碗饭,吃完肚子涨了一圈,中?途于策说要买个东西还出去了一趟。
两个人?走去卖肉的地方,王硕正?在操刀,猪肉挂在桌子上,动作流利熟练,竟然还排起了队伍。
姜勤排在最后,等了一会就轮到?他。
“给我一斤后腿肉。”
王硕看了他一眼,手?下的刀更快,眨眼间就割好?拿着秤称了下,“一斤六两,算一斤,三十文。”
姜勤听完讶然一瞬,数了三十个铜板过?去,谁知那人?又拿了点猪肝丢进去一起递给他。
姜勤一时间不敢接。
王硕察觉到?姜勤的抵触面?皮一红,小声说:“我听说你和陈霁是手?帕交,他最近一直不理我,你能帮我说一下嘛。”
姜勤这会总算看见男人?脸红的模样,真不太像是他这个体型能做出来的表情?。
“可能不行,我们只是好?友。”虽然觉得有点欺负人?,但姜勤还是如实告诉他。
对面?那人?瞬间低落下来,把肉塞到?他手?里接过?钱后就不说话。
姜勤没办法又偷偷塞了五个铜板在猪头下,和于策回家。
回到?家都日头还正?好?,他索性把之前剪的辣椒拿出来晒,又给大米做了顿饭。
因着要做新衣,工程太大,姜勤便抱着布匹跑到?阿兰奶家里,让她教教自己。
这日下午,姜勤正?学着新花样,手?里的绣花针左右穿行,大米窝在他脚边玩着毛线球。
阿兰奶看了姜勤好?几眼,忽然问:“你热潮是不是还未来?”
“嗯?”姜勤从布里抬起头,眼神里尽是迷茫。
“我就知道。”阿兰奶叹了口气?,指着姜勤的手?腕内部,“你的守宫砂还在,你们还没有圆房?”
姜勤翻过?手?一看,这才发现手?腕内竟然有一颗小小的红痣,顿时支支吾吾,“还没,于策说我年?纪小暂时不”
阿兰奶盯了他一会笑道:“没想到?于策还会体贴人?。”
姜勤不知道为?什么?吓出一身汗,转念想到?刚刚阿兰奶说的话,问:“热潮是什么??”
“你们哥儿不是每月都回来热潮吗?你不知道?”阿兰奶蹙起眉头,“你娘连这个都没教,真是”
她说到?一半想到?那人?已经没了才忍下,柔声对着姜勤解释道:“热潮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就听说那天哥儿都很难受,需要夫婿在身边守着,不过?这天也被叫成受孕日。”
受孕日?
姜勤心一惊,他没听谁说过?,自己也没来过?,若不是今天阿兰奶和他说,他一点也不知道。
接下里姜勤缝补的心思都没了,只待了一会就带着大米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阿兰奶说完他的心理作用?,之后好?几日他都觉得不得劲,时常感觉乏力,见他脸色难看于策差点打算带他去看大夫。
转眼到?了除夕那日,姜勤早早起来收拾今天要用?的饭菜,肉类全都是交给于策去摘洗,他就负责做饭。
爆竹早就买好?,晨光刚刚从东边出现,于策便拎着竹竿到?门?口打爆竹,不止他们,全村都一瞬间陷入了炮仗声中?。
浓烟很快升起,好?几个小孩穿梭其中?去捡没有点着的爆竹。
早上和中?午两人?都简单的解决了一下,最紧要的是年?夜饭,不过?在这之间,他们还得去找人?写春联。
村里有个秀才,每年?春节都帮着写,家里有小孩得更是一大早就去排队,姜勤他们拿着纸过?去,队伍已经排起来,还有人?让秀才拿毛笔在他们小孩头上点一下,说沾点喜气?。
姜勤排在后面?,正?觉得那场面?真是高兴,身下却感受到?一股热流窜上来立刻点燃他的全身,他的心一抖,刚想对于策说,手?心就开始冒汗,大股无名的火花席卷他的理智,连站立的力气?都快要被吞噬。
姜勤捏着拳头,脚一软就要摔在地上身后立刻伸出一双手?捞住他。
“姜勤你怎么?了?”
第34章 热潮侵袭
“热。”姜勤呢喃一声, 整个人靠在于策的?怀里。
“是不是发热了?”于策用掌心贴着?他的?额头,将人搂得?更紧, “我们?回家?”
姜勤没力气回应, 他感觉自己就要?被燃烧殆尽了,可刚刚一瞬和于策肌肤相贴的?地方又像甘霖一般拯救了他。
胸口的?火焰如潮水般慢慢退回去,姜勤缓了口气从于策的?胸膛抬起头来, 头一次捏起于策的?手,那股灼伤的?感觉也好了不少。
今天首要?任务是找人写春联, 他现在感觉好多了自然没有就这么回去的?意思。
他摇摇头,“没事,可能穿多了。”
于策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 暗自思索了片刻后准备找人问?问?,递了条帕子过去,“先擦擦汗, 马上到我们?了。”
队伍往前?走动了好几阵终于轮到他们?, 于策把红纸放过去,又提了一小刀腊肉递过去,“多谢秀才?老爷。”
“无事,能给各位乡亲写对联也是尽一份自己的?力。”秀才?身形单薄,脊背有些弯曲, 话语却温和。
只见他将毛笔沾满墨水,提气一笔成字,神情肃穆。
姜勤看着?那腕子一起一落犹如游龙,生出几分羡慕,读书人果?然无论在哪都受人尊敬。
秀才?搁下笔, 把对联递给他们?,在旁边的?盒子里抓了好几个红枣给姜勤, “你?们?新婚我也没去,就在这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姜勤闻言笑了下没接话,两人拿着?春联回家。
“我去厨房,你?在这贴?”姜勤把东西放下,安排道。
“好。”于策点头,去屋后搬出梯子,先把灯笼挂上。
姜勤拿了点面粉混着?水搅拌成糊糊放在门槛上,转身去洗蔬菜,今晚的?要?做六个菜,他数了几遍菜谱才?定下。
下午忙得?不行,大米也就蹲在他们?旁边陪着?。
于策挂好灯笼问?姜勤:“歪了没。”
姜勤眯着?眼睛比了下,大喊:“好着?呢。”
挂春联得?两个人,姜勤把春联和糊糊都举起来给他,自己在下面给他扶着?防止贴歪了。
忙活完,姜勤出了一身汗,眼见要?晚了,赶紧催促于策把鸡和鱼给宰杀,自己先去煮饭。
灶台柴火一起,锅里的?水迅速热起来,姜勤去把米淘洗好搁进竹筒里架起来煮,时间很久,姜勤估摸着?时间,又加了好几把柴火,拿着?铁块堵在火口。
庭院间的?鸡叫声传来,转眼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厨房里点燃起煤油灯,姜勤打湿布快速拿出热竹筒,一掀开?大量的?水蒸气跑出来,他等了会拿筷子一尝盖回去放在堂间。
之后是炒菜,姜勤把水铲出来,拿着?剁好的?鸡肉蔬菜依次下锅,六个菜花了大半个时辰。
“可以?开?饭了。”姜勤端出菜,于策正?巧从门口出来,擦了把汗随口问?:“你?刚去哪里了。”
“去阿兰奶家了,问?一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于策自觉走进去把饭菜端出来,“阿兰奶说她自己在家做好了。”
“好。”姜勤想着?上次的?话又联想到今天的?状况,心突得?一慌,但碍于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好按下。
两个人和一只狗坐在饭桌前?,远处的?余晖就像一张淡淡的?捕鱼网将恋恋不舍的?光晕全都捞回去,剩下几个发光的?小鱼。
两人上桌后都喝了点酒,姜勤喝酒容易上脸,一杯下去,白皙的?脸部就荡开?了绯红。
大米也有一个专属的?位置,坐在他们?旁边,今晚盆里的?肉堆得?比平常都要?满。
姜勤正?合喝着?突然看见屋顶的?茅草,想到他们?存的?钱,眼睛锃亮:“开?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造新屋了!就是瓦片房!”
于策见他那么高兴,粉色的?面色在灯下越发柔和可人,不由跟着?一起笑:“嗯,我做完工还能添点。”
“那我们?推倒这里建吗?建的?时候不是没地方住?”姜勤想到对面的?婆子,又想到他们?只有一间屋莫名有些忧愁。
“你?不想住这里?”于策问?着?,从屋里拿出一块地契,“倒也不是只有一块地皮,你?要?是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
姜勤一听那还有什么不乐意,接过之后看了好几眼,眼眼震惊,“原来你?家这么多地。”
最后他看对比了几处地方,选在一处人很少的?山下,那里宽敞后山也不高,正?好居住。
“行。”于策住哪都无所谓,既然姜勤选在那那就定在那里。
商量好住的?地方,姜勤高兴地摸了一把狗头,大笑一声:“大米,咱们?有新家了!再也不用半夜起来补漏了!”
于策看着?一人一狗的?傻笑,一股无名的?暖流滑过他的?心扉,若说之前?对姜勤还有些许兄弟之情,在慢慢走过来的?时间里,总是动容居多。
姜勤乐地靠在椅子上,双眼眯着?,正?被酒意熏得?舒服身下忽然一股热气升腾上来,也就是一眨眼,他就感觉自己躺在火炉子上,灼热感如同朝起的?海浪扑上来,将他这条小船打翻。
“于策”他瘫软着?身子,忍不住颤栗,还不等他说下一句身下忽得?一腾空,他被于策抱起来走进屋子里。
“姜勤,你?热潮来了。”于策冷静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
姜勤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阿兰奶说的?热潮竟然真的?存在,他之前?从未来过,这会子怎么会出现。
“不是。”姜勤咬着?唇瓣,极力忽略掉突然而来的?汹涌,不可能,他是男人。
“姜勤,你?要?换裤子了。”于策尽力搂住他的?肩膀,让他贴着?自己,“贴着?我怎么样,会不会好点。”
“我”姜勤哽咽一声,埋进于策的?胸口,早上肌肤相贴的?退热感不复存在,转而是愈演愈烈的?爆发。
姜勤颤抖着?身子,身体未知的?感觉让他害怕,一想到成为哥儿就得?面临这种局面,就得?受这种苦还得?经?历一些有的?没的?,他的?眼泪倏然迸出来。
他咬着?被子不敢说话,眼泪很快浸湿床单。
“姜勤松口。”于策见状抬手抚开?姜勤额间湿润的?发丝,看清了他微红的?眼眶。
“阿兰奶说你?第一次热潮不能自己克服否则容易伤身体,但我帮你?,请你?相信我。”于策弯下腰垂眸看着?姜勤,拇指碰了碰他红肿的?眼皮,一字一句地说:“可以?吗。”
姜勤快被逼疯了,他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啊,谁家穿越还整这些啊!
他哭得?不能自已却又含糊地点头后埋进被子里,耳朵染上一丝粉色。
于策低笑一声,手探进被子里。
姜勤听到于策的?笑正?羞愧地捂住脸,下一瞬就被冰凉覆盖住,让他不能再言语分毫。
窗外?的?雪不知道何时落下,远处的?几只啼鸟放声叫着?,村落里烛火漫天,小孩的?笑声连绵。
大米在屋外?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动静立刻支起身来,两只耳朵细细地竖起来,来回确认了好几遍娘不是真的?在哭后慢悠悠躺回去。
雪落了很久,檐边都凝起一束束冰柱子,靠近屋子的?雪花很快被融化成水落入地面,成片滴答声搅乱了泥泞。
片刻后,姜勤从被子里探出头,用力呼着?气,被子已经?乱成一团,哪像刚刚规整的?样子。
他靠在床头,于策正?在打了盆热水仔仔细细洗了个手后打湿帕子递给他,“擦擦。”
“知道了。”姜勤嘟囔一声,接过帕子随便擦拭两下又丢回去,半晌威胁道:“你?就当?这件事情不存在,咱们?还和往常一样,否则我就拿了你?地契另搭一个屋子。”
于策看他心虚又强装镇定的?样子,掩下笑意。若真说有什么感受,那就跟春香楼的?糕点一样,乍一眼平平无奇,其实只要?伸手一挤压就知道有多软糯,而糕点热起来最好吃,因为里面的?芯全都融化。
“反正?我就这一次,也不会有下一次。”姜勤给自己立下誓言,保证不再麻烦于策。
“嗯。”于策敷衍地应着?,整理好床铺,起身去屋外?打了桶水,冷水是抚平燥热最好的?东西,但都是暂时地将热气积压在一个空间。
大年初一,姜勤赖了个床,于策早早起来给他烧了早饭。
该说不说,他这个室友还是有可取之处,比如帮他那啥还会大清早烧饭。他正?乐呵地叼着?一块饼走到门外?时,眼睛一扫看见远处随风飘荡的?裤子,喉结滚动两下,捂住脸蹲下来,羞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还没到年初六,前?头就来喊于策去做短工,因是早就定好的?,离村子也不远,于策边带了件衣服就去。
姜勤闲来无事也跟着?去了一次,那边村子轻视哥儿,若不是于策在身旁,怕是要?将他赶出去。
去了一次姜勤便不欲多去,转头去看新家的?地址。
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陈霁,他面上的?愁容散了不少,王硕跟在后面也没甩脸皮,反而还有点高兴。
姜勤在他身后轻咳了一声,把陈霁吓一跳。
“姜勤”陈霁说不出话,看了眼身后的?王硕,慌乱地赶着?,“你?先回去吧,我和姜勤还有话要?说。”
“嗯。”王硕对着?陈霁点头,半点眼神都没给他。
姜勤的?眼神在他们?两之间来回打转,再看陈霁微红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等王硕走后,姜勤凑过去对陈霁说:“恭喜你??”
“别?别?别?!”陈霁大叫一声,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八字还没一撇呢!”
“是吗?”姜勤笑着?打趣道:“那就是先一捺?”
“姜勤!”陈霁被他的?话激得?脸蛋通红,哪还有平日的?豪迈,娇羞地像个小媳妇,狡辩道:“我们?只是碰见了而已!”
第35章 立春打春咯~
春节大伙都闲着, 左一句右一句都离不开来年种稻的事情,村里有虔婆一到这时候准要?她算一卦。
村里面因?为这件事热闹得很, 姜勤听完就掉头走, 这些都是虚得真要?说种好地还得细心呵护以及插秧变种。
他之前倒是开了一块试验田,等春季开始就可以再次测试。
相比这个,陈霁的婚事突然定下倒着实惊讶了他一把。
不过瞧着上?次, 真要?是定下来也不奇怪,只是他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能这么快就追到陈霁。
结亲的日子定在元宵那天?, 离着也不久。
于策已?经上?工五天?,听他说还得小半月,那屋子砌得又高又大跟镇子上?的大宅院一样。
姜勤前些日子去, 还在打地基,这会竟然开始砌墙。
“是又有人了?”姜勤正揉着面听他说起,不免问一句。
“嗯, 周边村里的好些个都来了, 主人家想早些住进去,多要?了三十个短工。”
“真是有钱人家。”姜勤感慨完便问,“那你做完活,我们?是不是可以建房子了?”
“嗯,差不多够了。”于策喝口水应道,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和村长说一声,免得村里说闲话。”
“时间还早,等你忙完吧。”姜勤把饼放进油锅里,热油卷着薄饼发出滋滋叫,他不准备做多, 就摊了三个等它晾凉包起来递给于策。
人一招多,那边午饭就不安排, 只在月钱上?涨五文,于策离得近还能回?家吃,稍远点?得就得带饭去。
姜勤忙活了一阵,隔壁阿婶敲门走过来。
“阿婶,你怎么来了?”姜勤忙搬个凳子过去。
“不妨事,我说一下就走。”阿婶正抱着小孩,边哄着孩子边道,“村长说立春,县令要?在镇上?打春,让咱们?都去。怕你两不知道,这不叫我来说。”
姜勤不知道‘打春’是什么,但现在也不是问的好时机,只能笑着点?点?头,“等于策回?来我就和他说。”
于策晚间回?来,听到姜勤说这事,吃饭的手停了下来解释道:“打春是迎春,到时候有泥塑的牛巡街,以前县令不爱弄这个,好几?年没弄过,不过每年立春都热闹,我那天?和你一起去。”
“你立春不做工?”姜勤咬着筷子消化了下消息问。
“嗯,那天?大伙都不做工。”
真到了立春那天?,天?气明媚,温度也适合,厚衣服早就穿不下,脱了换上?微薄的春装。
立春当天?村里就热闹得不行,县令亲自扶牛打春那还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新?县令一上?来就做这种好事,可不让人乐呵。
姜勤一早就穿戴好衣服,把院子里的花浇了遍水后去把鸡笼打开,笼子里的鸡也不缩在里头,天?一亮就想跑出来,咯咯叫得人烦。
天?气暖和了,谁都想往外跑,姜勤把院门打开让它们?出去,然后回?鸡窝里把下的蛋掏干净放好。
于策从村口挑水回?来,见他收拾好,将?桶里的水倒进大缸擦了把汗说:“我们?也出发吧,村里好些人已?经走了。”
“好。”姜勤应了声,拿了点?铜板放进袋子里,又给大米备了午饭这才离开。
还没进镇子,就能听见诺大的吆喝声,路边的茶摊子都开到路边来,好些个歇脚的在那喝茶。
镇上?人声鼎沸,市井长街上?人头攒动?,若不是及时清掉两侧的摊位怕是连驻足的地方都没有。
姜勤开始和于策并头走着,渐渐竟然被人流冲开一点?,看着他和于策的距离,他也不敢硬往上?,只能走到侧边避让开人群。
“姜勤。”于策一转眼看姜勤被冲到后面,立刻走过去,恰好这时一个挑货的男人回?头,那扁担一拐就要?打到姜勤。
于策赶紧快走两步按住扁担,替它转了个圈,“这里人多,我们?去前面茶楼。”
说着于策揽住姜勤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人流太大,还有几?个小孩站在原地哭,姜勤见状忙领着小孩站在一边,古代的拐子也吓人,之前在村里也听说过,这会看见了也没有不管的道理。
好在那些孩子爹娘来得快,也没等多久小孩就都领得差不多,就剩下一个穿着锦衣的小男童,走丢了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大哭,面色沉稳地站在他们?一边。
姜勤看他一脸小大人样,一时有些好奇便蹲下来问:“你怎么不害怕?”
小孩歪头看他,眼神里分外疑惑,“为什么要?怕,该怕的是他们?。”
姜勤还没来得及问下去,远远就听见几?声“少爷少爷”得喊,一回?头就看见上?十个穿着青衣的小厮四处张望,直到旁边这个小孩拉了拉他的衣角,“叔,能帮我把他们?叫过来吗?”
他才恍惚间意识到这位小孩身份不一般,其中有一个小厮眼尖看见了老远就叫,不一会儿人就集结到他们?面前。
为首的棕色大褂的男人喘着气搂过小男孩,擦了擦眼角,道谢后递给他一个钱袋子。
“多谢这位仁兄相救,方才人多,一时没看住差点?酿成?大祸。”
姜勤接手的时候就察觉到钱袋很重,他低头看了眼小男孩,就见小男孩对着他挑了下眉带着人走了。
他拆开钱袋子一看,两个银锭赫然躺在里面,这得多少两啊。
“五十两。”于策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这话一出,姜勤两眼发光,赶紧递到于策手里,“那你藏好了,我都不敢拿着。”
五十两,他们?两个现在也不过攒了十五两。
姜勤默默吞咽了口口水,这就是一夜暴富的感觉吗。
‘咚咚咚’
鼓声突然响起,人群倏然躁动?起来,姜勤刚乐呵几?下正想转头就突然被旁边一人撞开,幸亏于策眼疾手快拉住他进怀里。
“巳时到!打春咯!”
随着一声声唱颂,众人开始走动?,将?一个穿着紫色大袍头戴官帽的男人围在中间。
姜勤靠在于策怀里,耳边除了喧闹声还有耳旁的心跳声,沉稳的心跳声莫名?让他有些不自在,他耳边忽得扫过一点?热气,紧接着于策低沉的声音传来。
“打春开始了。”
他慢半拍转过头去看,街道的人流已?经分成?两股,县令一手扶着犁一手甩动?鞭子抽打泥塑的牛。
两旁的民众随着县令的鞭打声唱着“风调雨顺、国泰明安、五谷丰登”,还有些小孩被大人催促着上?前去捡被抽打下来的泥块。
姜勤头一回?见这种,刚才的羞赧也被这一阵阵欢笑声吹散,板车一路向前,人流跟着一起过去。
姜勤看够了也不想再去凑热闹,人群散后就有人抬着东西出来摆摊,卖得东西千奇百怪还有高价卖泥块。
他看见有手艺人捏牛形糖人,问于策要?不要?。
“你吃吧。”
“好吧。”姜勤走过去和师傅说自己要?一个。
糖人车面前已?经围着一群小孩,姜勤走过去和他们?站在一起盯着糖人的样子一点?也不违和,甚至可以说那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可以融于其中。
于策失笑地看着他的笑,心底的涟漪越扩越大,激得他手指都有点?微麻。
两个人看完‘打春’就回?家,路上?遇到同村人在村口的树底下炫耀捡到了泥块,周边好几?个人让他分点?。
姜勤吃着嘴里的糖人,看了好几?眼石块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后走回?去,一回?家,身上?的热气慢慢消散,大米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见他们?就高兴地跑过来蹭着姜勤。
也就是立春这天?不用上?工,翌日一清早于策就起来背着包袱去,姜勤起来扫了下院子。
立春完要?种的蔬菜很多,姜勤去菜园子里翻了一遍土,把村里分的种子撒下去,照常查看了湿润度,把肥料浇灌透一遍。
陈霁因?着马上?要?嫁人,好几?天?吃不下饭,家里又唠叨得不行,他憋了几?天?听说于策不在,赶紧跑到姜勤家。
“我不想嫁人了。”陈霁抱着大米的脑袋假哭一番后见姜勤不为所动?,又嘟囔道:“嫁人怎么会这么麻烦,我娘还让我少吃点?怕到时候借过来的嫁衣穿不下。”
姜勤一听笑了出来,当他小孩脾气地抱怨。
陈霁也不是真来抱怨的,他就是想说说话,距离成?亲的日子也没几?天?了,越近他就越着急。
“姜勤,你到时候来我家陪我怎么样,我就你一个手帕交,你可不能不来。”陈霁凑过去可怜巴巴地说。
“嗯。”
元宵那日,姜勤一大早起来,从罐子里倒出红豆入水煮烂,加入由生糯米粉揉成?的团子,团子表面涂上?甜菜根,放在蒸笼上?蒸熟,宋代的十沙团就出炉了。
姜勤把热乎的团子包起来带过去,于策在外头和男人们?干活,他撩开帘子走进去,里面坐着三四个小哥儿,陈霁娘端着东西在他面前说着什么,陈陈一直皱着眉头。
“陈霁。”姜勤叫了一声。
陈霁正推着母亲的喂饭,怕吃下去把自己的妆蹭花,一见姜勤来,赶紧站起来,“快来。”
“大娘好。”姜勤和陈霁娘打了声招呼,陈霁娘点?了下头瞧着他家哥儿的脸色只好出去。
“你可算来了,我娘还让我吃一碗饭,这会子怎么吃得下。”陈霁说着拉他坐在床边上?。
“到时候肯定很累,你还是吃点?吧。”姜勤笑着从怀里掏出圆子打开,“我新?做的,还没拿出去卖过呢,你快尝尝。”
陈霁看见水粉色的圆子高兴地抱着姜勤傻笑,“谢谢你姜勤,还是你最?好!”
陈霁爱吃甜的,早上?到现在又没吃东西,一口气吃了两个,“对了,姜勤”
他凑过来问:“那个事情到底怎么样,疼吗?我娘给我看册子的时候我都要?吓坏了。”
“哪哪个”姜勤闻言差点?呛到自己,急忙掩饰道,“结亲吗,还好还好。”
“胡说什么,我在说那个。”陈霁用手掌屈成?一个圆圈,手指串进去给他比划了一下,“是这个。”
姜勤看完头一回?害羞到无地自容,回?想起前不久的夜晚,手指潜入深地后摆动?的泥泞,悄悄遮住脸,小声道:“不痛。”
第36章 开始建大房子咯~
当悬在空中?的太阳缓缓下落, 远处的微光拉成一线,媒婆看准时机大手一挥唢呐带着铜鼓响起来?, 一个人拿着竹竿扬起一串鞭炮, 噼里啪啦。
浓烟燃起,新郎走进去?把陈霁背起来?,迎着众人的恭喜声往前走, 前方的路平坦,一群人簇拥着新郎跟着后面。
姜勤等他们热闹完从屋子里走出来?, 淡淡的烟气围绕在院子里,人群已经远去?,仿佛刚才的大声唱和是?一场梦。
“姜勤, 这里。”于?策出声叫住他。
“走吧。”姜勤转过头看着已经几乎空了的院子,王朔家离村里远,他和陈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一面。
因着于?策和他都?不打算去?王硕家吃饭, 所以两?个人道完喜之后就沿着原路返回?, 山间的道上很空旷,王硕家还算有钱,而陈霁家在村里的人缘不错,村里一大半都?跟了过去?。
姜勤走在土路上,一时间有些感慨, 他到这边也不过一年时间,竟接连参加了两?次成亲,看着今日热闹的场景,让他想到了刚穿的时候也正是?成亲当晚,不过那个时候他似乎没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也幸亏没这么吵, 不然他碰见这种情况更不知道怎么反应。
两?人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姜勤到厨房随便炒了两?个素菜, 米饭蒸起来?太久,便摊六七块饼吃。
立春后几天连绵的雨水就飘了过来?,这地面就没一天干得。
姜勤看着屋子里挂满的衣服叹了口气,院子里的花倒是?开得艳丽,就是?泥土的地面实在泥泞,每次去?厨房都?得带起一脚泥巴。
于?策今天最后一天上工,晚间就能拿着工钱回?来?,想到这姜勤就忍不住傻笑。
等到了新屋,他得铺一层石砖这样下雨就不用愁衣服脏了。
于?策下午就回?来?了,拿着五百文月钱和好几个马蹄。
“村口的大娘给?的,甜得很。”于?策东西交到姜勤手上,笑着说,“过两?天我们杀只鸡请村长来?家里吃个便饭吧,正好把新屋的地址给?他。”
“好!”姜勤把钱放进匣子里,一个一个数了一遍后忍不住拨了两?下这才安心。
春季雷雨足得很,大清早雷声就轰轰响,姜勤被吵醒了不知道几次,屋内的光线朦胧,他醒了醒脑子起身。
于?策起得比他早,等他起来?院子里的鸡都?喂好了,大米蹲在门槛上看着雨吐舌头。
“早上煮了面条盖在桌上。”于?策听见动静转过头道。
“嗯。”
雨下了整整一周终于?有了放晴的趋势,雾气笼罩着小山村,阳光不一会就跑了出来?。
总算逮住了个晴天,于?策一大早提了一刀腊肉去?村长家请村长中?午来?吃饭。
姜勤也是?第一次请客,昨晚上就想好了今天的菜式,一只鸡一边炖鸡汤一边做炒菜,再添上两?个素菜也算是?齐全?。
素菜家里没剩多少,姜勤带着大米去?菜园子里摘了点,这个时节菜都?长得水灵,但还得小心生虫。
姜勤摘了些菠菜和韭菜,发现菜地的湿度过高,最近阳光不足容易产生低温寡照现象,在这下去?怕是?要得灰霉病。
想到病虫会跟着到,姜勤心一紧,把菜叶子放在边上,把菜地的周围的排水沟挖深一点,加快水流的通过。
这不是?在实验室,补光增温不现实,现在只能用烧烬的草木灰叠在土壤上增加温度,再把飘落在土上的枯树叶全?部捡掉,等过段时间再追肥就可以。
做完这些事情,看着干净的土面姜勤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接近午时,他赶紧拎着菜回?家,于?策杀好的鸡在灶台边上,他到的时候于?策正在生火。
“你?先做这个,我去?洗菜。”
“也好。”
姜勤把鸡切成两?半,洗一个炉子出来?丢进红枣和枸杞后把鸡放进去?加水,木柴点着盖上等个一个时辰多就足够了。
熬汤容易,就是?煮米饭得多耗些时间,姜勤拿着竹筒盛水放进去?等。
村长来?得很准时,晌午的钟声敲响他正巧到门口。
“村长。”于?策笑着请他做高位。
姜勤把饭菜端上来?,也跟着笑。
村长走到桌子前看着这一大桌子菜,脚步微滞,笑着指了指于?策,“你?这小子有什么事要说,做这么一大桌菜。”
“没什么大事。”于?策提起一壶酒倒进两?人的碗里,“就是?看都?没请您吃顿饭。”
村长狐疑地看了眼于?策,摸了把胡子坐下,“你?竟还会说这种话。”
有酒助兴,气氛还算不错,于?策掐准时候从怀里掏出一个地契,“村长,我如今也成家了,这一间屋子到时肯定不够用,所以想着在山脚下再做一间,我一个粗人住这还说得过去?,带着姜勤再蜗居在这茅草屋里总是?不像话。”
“你?想做哪?”村长知道今天来?必定有事情,所以也不忙慌,喝了两?口酒再接过来?看了,“西边的山脚下?那是?块好地方,不过陈厚是?不是?住那。”
“是?,在边上不远。”
村长摸了把胡须,陈厚是?个酒鬼最是?不知数,于?策家的夫郎相貌又不错,他抬眼看了下于?策,知道把他叫来?什么意思了,除去?建屋和自己说一声外,这是?怕那人趁着自己不在家欺负了自家夫郎。
倒是?个会疼人的。
“陈厚这个糊涂性子我心里有数,要是?真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绑了去?见官差都?了得。”
有村长这句话,于?策立刻笑出来?,连连敬了村长几杯酒。
姜勤坐在一边还不知道陈厚是?谁,就见于?策笑起来?估摸着是?什么好事吧。
一顿酒足饭饱,村长离开时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对他们交代道:“过几日要检籍帐,你?们记得带上自己的东西到村口去?。”
“好。”
村长走后,姜勤还没反应过来?,便问?:“籍帐是?什么?”
“就是?户籍的东西,前几年流民多,出现过杀人顶替的事情,所以每年检一次,不过也不严厉,就问?些过往。”
姜勤一听,当即愣住,这问?些过往是?什么个意思,是?问?得详细还是?叫乡亲来?互相提问?。
这要是?大事件还好,那些个西零八碎的小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不说这个,他穿过来?的时候也没人和他说过这劳什子籍帐放在哪里啊,这一下到查的时候,他上哪去?找。
查户籍的人是?一个村一个村得轮过来?,每一次姜勤在树底下听到又轮到哪个村他都?要抖一下身子,这要是?被查出来?,他不就得被沉塘?
眼见离检查的日子越来?越近,姜勤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慌张,晚上连觉都?睡不好,吃也吃不下饭,去?年刚养出来?的肉都?要掉没了。
又是?一天晚上,姜勤在被子里辗转反侧,眼睛看着屋外流泻而进的月光,甚至想到自己沉塘的场景。
于?策也没睡着,起初他以为姜勤遇到什么种植上的事情一直在害怕所以没问?,但没问?并不代表不在意,今晚姜勤又不知道在床上翻转了几次,跟烙馅饼一样,就没个停。
于?策动了一下,旁边立刻停顿然后默默地往下挪了一点。
他在黑暗中?轻叹了口气出声道:“姜勤,你?在害怕什么?”
姜勤听到于?策的话身子一抖,良久用力?扯了下被子道:“没什么。”
“你?今天四天没好好睡觉了。”于?策凑过去?把人翻转过来?,“和我说一下?”
姜勤摸了把脸,不问?还好一问?他就又想到沉塘的事情,于?是?自暴自弃地说:“这不是?担心没有籍帐嘛。”
于?策闻言愣了一瞬,然后没忍住笑出来?,“媒婆没和你?说,你?嫁与我之后籍帐是?同我放在一起的?”
“嗯?”姜勤还没转过弯,“什么?”
“你?嫁给?我的时候,媒婆就拿着你?的籍帐给?我,之后交给?村长,他会拿到里正那里去?盖章放在一起。”于?策慢慢给?他解释道。
姜勤听懂了,猛然坐起来?,“还有这事?”
说完他立即感到一丝劫后余生的快感,他后知后觉摸了摸心口,得亏于?策今天问?了,不然他这样憋在心里真等到那一天,迟早完蛋。
到了那一天,大伙都?拿着籍帐在谷场等着,有好几个官兵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谷场上让大家排队。
也不知道是?不是?于?策在身边,那人只问?了几句话就盖章让他们过去?。
姜勤担心许久的事情竟然不到一盏茶就过去?,他顿时觉得自己一定是?待久了,脑袋都?不好了。
因着这次查得快,村长那边也给?他们选了个日子动土建屋子。
姜勤提前去?看过,手里加上小孩给?的钱绝对是?够的,于?是?便决定建大一点,做了个三间屋子的一进院落,中?间的小庭院还保留着,到时候把蓝莓和花移栽过来?也够位置,连大米都?有一个小地方。
商量好屋子的大小和朝向,于?策便在村里问?问?有人有闲空来?帮忙吗,月钱都?有。
趁着现在没到农忙,大家本来?听说于?策家要做大房子,都?打算来?出把力?气,这一听还有月钱,哪还有不乐意的,干活那股劲不得了得多。
“于?哥,你?就放心吧,我娘可交代我了,你?家的房子要做得又结实又漂亮。”
“是?啊,于?兄弟,咱们几个兄弟干活那是?不用说的。”
姜勤想着早点建完早点住进去?,和于?策算好月钱之后又问?了来?应工的人,见大伙都?同意,便点头了。
动工的日子在三日后的中?午,两?人提前就去?镇上买好了砖瓦,家具也还在原来?的地方定了几个,又在镇子上割了几斤肉带回?去?等开工那天请大伙吃。
忙活了两?日,到了那日中?午,锣鼓一敲响,姜勤和于?策对视一笑。
“动工!”
第37章 再次遇见小少爷?
动工的日子选得不错, 春雨刚过去?一波,这时天正好放晴, 来帮忙的人一个个干劲十足。
于策不让姜勤去?帮忙嫌那活累, 姜勤无?法只好去?厨房给大家煮了?锅薄荷水放在旁边。
不过也就是这次他才知道如果村里要建房子都是一起帮忙,临头?来请顿饭吃就成,不过他还是觉得不能让人白忙活, 所以还是选择给点月钱。
打?地基先是要清理?杂土,再弹线确定好房屋的大致位置和大小, 这些姜勤掏出准备的纸张比划了?一下,大伙就明白了?。
打?地基花了?小半月,刚建好就迎来了?新一波雨, 这不是再继续的时候只好暂时收工,等雨停。
期间还得找人看着,不能让雨水灌满地基免得软了?下陷, 不过于策想到之后每次都回去?看看, 不需要他操心?。
趁着这个时候,姜勤戴着斗笠去?把菜园子里的油菜种子撒上?,冬天移到室内后菜园子都空了?块地。
近期雨水肥沃,一出门就能闻到一股酥酥麻麻的味道,地面的绿色越发多起来, 墙角的小草隐隐约约又有冒出头?的趋势。
姜勤穿着蓑衣把土翻弄了?一遍,把油菜种子撒进?去?覆盖上?一层薄土就成,都不需要再浇一遍水。
忙活完起身的时候,姜勤看见隔壁老伯的菜园子被水淹了?一小侧,院子的有几株植物叶尖上?出现了?v型的病斑并呈现楚向内收缩的趋势, 这是灰霉病初期的病症。
他蹲下来掐了?下植物根部,下方已经弥漫上?灰霉, 这绝对?不是一天这样,之前来的时候还算不错。
姜勤站起身来,他记得老伯非常爱惜他的菜园子,经验也丰富,绝不会弄成这样,想必有什么事耽误了?。
他想着回到家问于策,“于策,咱们菜园子隔壁老伯住哪你?知道吗,我看他的菜园子好些天都没人摆弄都生病了?。”
“前头?不远就是。”于策给他指了?个位置,继续道:“估摸是最近阴雨风湿,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劳役留的伤病。”
姜勤点点头?,想着一地的菜,又带着蓑衣出去?,得了?灰霉病植株只能枯死,在古代也没有防治的法子,而且作为真菌感染如果不早早拔除,那一地的菜都没了?不说,说不定到时候土都得翻一遍。
不过动人菜地之前,姜勤还是打?算去?和老伯说一声,于是他顺着于策的指示到了?一间屋子前,还未敲门他就听到了?老伯的声音。
“你?个老婆子,放我出去?,下这么大雨我的菜铁定要生病生虫的呀。”
姜勤低头?一笑,门并未关牢轻轻一敲就出现了?一条细缝,入眼可见老伯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大娘坐在凳子上?洗菜。
“老伯,大娘。”姜勤站在门口?喊了?声。
不多时大娘就打?开门,见他还有些惊讶,“姜勤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姜勤笑着摆摆手道:“我今天去?菜园子里播种子,发现老伯的菜地不太好,想着老伯没来肯定有原因,就想问要不要我帮忙一起弄了?。”
“嘿,我就知道,我的菜地准出事了?!”老伯一听扭动着身子就要蹦起来,大娘赶紧回去?给他摁住。
“你?不要你?的腿了?!”大娘气得拍了?他的脑袋,然后对?着姜勤笑道:“那就先麻烦你?了?,我家这糟老头?子实在是不能出门,到时候我一定上?门拜谢。”
“不!我要去?看!姜勤!姜勤!”
姜勤看着老伯被包裹严实的腿部,了?然点头?,重新戴上?斗笠去?了?菜园子。
老伯的地得先尽快排水,再把生病的植株拔掉,姜勤拿着铁锹把原有的排水渠挖深一些,看着雨水一路往下后才回去?把植株拔掉,回家烧了?一些桔梗灰盖在土上?,增加温度。
能不能救活他也不敢保证,只能看之后雨水到底能不能减缓下来。
雨水连绵不绝了?几天,姜勤又重新把炭盆挪出来放在晾衣服的下边,挂在屋内的衣服久了?容易有难闻的气味,他不喜欢,便拿着炭盆在下面烘干。
好在冬天的柴火没用完,烘干衣服是足够了?。
姜勤拨弄着盆里的柴火,小半时辰过后衣服才半干,他倒是出了?一身汗。
不过味道能好些,忍忍也就过去?了?。
晚间吃完汤面后,雨水慢慢减小,只有一点滴答滴答地落在窗柩上?。
翌日清晨,浓雾重新裹住了?小山村,姜勤松下口?气,可算是晴了?。
菜园子的菜救回来了?,后续也没发生病变。
因为天好,地基也没有出问题,打?好地基的房子可以砌主体,这是最累的活计。
太阳高悬,气温一下子变高,纵然有大树挡着,也有些晒。
姜勤怕他们中暑煮了?不少下火的东西,那些村民不知道怎么开始传他医术高明,煮的汤都比别的清爽些。
姜勤闻言每每都笑着摇摇头?,家里的枸杞子不多了?,正巧这会雨季停歇,山脚下肯定长了?不少,他取下竹篓背着去?山下。
枸杞子向阳在山坡边上?,颜色红润最是好找。
姜勤四处看着,终于在一侧找到了?枸杞子树,偌大的枸杞子一粒粒垂在树梢,红色的皮囊内饱满漂亮,捏起来还有些紧实。
姜勤找了?跟木棍把枝丫拉下来,一个个摘下来丢进?篓子里,枸杞子采摘不需要技巧,粗暴点也没关系。
姜勤不需要太多,大概晒干后有一小包就成。
半大的枸杞子树,零零总总摘下来去?了?一小半,跟半边秃了?一样。
摘得差不多姜勤正准备回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
“你?确定这里有宝物?我怎么没看见。”
“我问了?算命先生,他指得就是这里。”
本来姜勤是不打?算去?的,谁叫之后他又听见了?上?次路上?遇见的小少爷的声音,他向前的脚步一顿立刻转过身朝声源处走去?。
“可是就是这里,怎么找不到。”一个穿着绿色锦衣的小孩真拿着一个地图,旁边的女孩穿着粉色的裙子,脖子上?的璎珞随着她的张望而晃动起来。
姜勤徒然看见这两个小孩拿着个东西东张西望,身边还没一个大人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已经没有第一次的惊讶,反而很淡定地走过去?。
“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是你??”小少爷眼底闪过一丝讶然而后非常熟稔地叫他过去?,“你?快看看这个地图,说是有个绝世宝藏藏在这里面。”
姜勤接过那张所谓的地图一看,一时间觉得小孩的探索心?真强,被这随手乱画一座山点了?个三角形的地图就敢一个人引诱过来。
纵然他相?信这人家里非富即贵,也不禁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你?们快别找了?,这山里可没有宝藏。”
“不可能!那个算命的自称什么大仙,手指就指着这边呢!”旁边的漂亮小姑娘出声道,“我们花了?三十两,那人才愿意卖给我们呢。”
“三十两?”姜勤惊讶地叫出声,他和于策去?年?累死累活那么久都赚不了?这么多,这两小孩为了?张破地图就给出去?三十两。
“不过这不是要紧的,你?快帮我们看看位置在哪。”
姜勤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叹了?口?气,蹲下来道:“他有说宝藏是什么样子吗?”
“是一把剑!”
“是一只钗子!”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半晌后面面相?觑。
“是骗子!”
姜勤看着两个小脸上?的震惊,噗呲笑了?出来,“所以说,你?们来之前都没问过对?方来找什么吗?”
小少爷憋红了?张脸,哼了?一声,丢掉那张白纸,“没意思,还以为有什么好玩得呢。”
“你?们快回去?吧,这山里虫蚁多,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姜勤劝阻道。
“虫子而已。你?以为本小姐会怕?”小女孩提了?提裙摆,大叫了?一声:“大饼!”
姜勤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出现一个穿着黑色侍卫衣服的男子,单膝跪下地上?。
“小姐。”
“带我回去?吧,这里太脏了?,娘给我新做的衣裳都脏了?。”她小声道,又指着旁边的小少爷,“把他一起带回去?,不然等下娘又该说我了?。”
“是。”
姜勤就这样看着两个小孩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若不是面前的脚印他当是一场梦。
回到家,姜勤把篓子里的枸杞子倒出来,去?掉果柄,摊开放在阴凉处等它起皱再拿到外?面去?暴晒。
弄完这些临近傍晚,姜勤估摸着那边就差不多该回来了?,看了?眼余下的菜,便烧柴起锅做饭。
姜勤端菜出来的时候,于策正巧开门进?来,衣裳已经湿透,眉眼里还有些灰尘。
“你?先去?洗洗吧,差不多开饭了?。”姜勤把饭菜放在桌上?催促道。
“嗯。”
大米最近迷上?了?玩球,于策还特意用竹编给他做了?一个丢着玩,这会闻见饭菜味也不围过来,盯着球到处跑。
“大米,吃饭了?。”姜勤走过去?拿起球放在里面的桌上?,“吃完再玩。”
“汪~”
于策冲了?个澡出来,两个人坐在桌子上?,姜勤正吃着想到了?下午碰见的那事。
“那个小少爷?”于策筷子顿了?一瞬继续道,“不碍事,有钱人家的小孩就喜欢出门玩,可能是最近有流行什么话本子这才有了?这出。”
于策不想吓着姜勤,便不把那个小少爷是县令之子的消息说出来,在他看来,两个人应当不会再有交集。
“这样啊”姜勤听完松了?口?气,他一介平民老是碰见这种有钱人也是有心?理?压力的,况且今天突然出现的那黑衣人,怕就是权谋小说里的暗卫,这已经超出了?有钱人的范围,他可不想招惹上?。
砌墙的工作进?行地很快,之后就是做主梁盖瓦片,两个人算了?下日子,动作快的话,肯定能赶在春耕前完成。
第38章 挖笋不慎摔倒
春雨停歇了好一阵子, 山上竹林的春笋长出了长长的一截,那块竹林无主, 每年开?春村里人都背着竹篓子去。
姜勤一早听说就瞄准了后山竹林里的春笋, 春笋清脆水灵,一咬下去都嫩得流出水来。
“于策,我明天要去山上挖笋, 你去吗?”姜勤正给大?米梳着毛,忽然?想起来大?伙明天都要去, 便想着问问于策去不去。
“嗯。”于策拿着猎器出来打磨,应道:“明天正好休息一下,大?伙最近都累得很。”
屋子结尾的工程很重, 主梁的木头?也?要找个日子去山上砍来,又?是一项大?工程,外墙都砌好了, 只等木头?来了之?后把门做上。
之?后要累, 这个时?候让大?家松快些。
翌日,两个人都起了大?早,姜勤穿得厚了些,虽说过了会有日头?但山上总归要冷一些。
时?候还早,姜勤去厨房摊了两个鸡蛋饼, 又?是菜园子薅了几把蔬菜放进去,涂上点辣椒酱,简易版的手抓饼兀然?出现。
他给于策一个,把大?米的饭放在地上。
鸡棚里的鸡没拦着笼子,一大?早吃了前面的谷子就跑出去, 空留下几泡鸡粪,这味道难闻, 于策正拿水冲洗着。
“缸里水快没了,等下我打完我们再?走。”于策扫完地洗完手拿过桌上的饼道。
“好。”姜勤点头?,“到时?候我们在新屋门口打口井吧,老是去村口挑也?麻烦。”
“嗯,那我去找师傅。 ”
因着是上山,姜勤也?把大?米给带上。
一切准备好,于策背着弓箭,手里拎着姜勤的竹篓,关上门道:“走吧。”
两人沿着小路一路走去后山的竹林,路上遇上了不少人,三三两两都背着竹篓上山,就连小孩也?有个小篮子。
大?米是前行队伍中最受欢迎的存在,基本它一出来就被小孩盯着看,还有几个胆大?地走过来问:“姜叔于叔,我可以摸它么?”
“可以,它很乖。”姜勤通常会蹲下来带着小孩的手去摸大?米的毛,大?米不怕生,每次有小孩来还会欢快地摇晃尾巴,乖得不行。
一行人一路来到竹林,地上的竹笋长势喜人,高高壮壮跟牛角尖一样?,林子的土地还有些湿润,踩上去能沾上不少叶子。
于策看着他们在原地找好位置挖笋,周围也?没什么危险的东西后对姜勤说:“我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到时?候猎点回来。”
姜勤早知道这人心痒,那几支箭矢和小刀不知道磨了几遍,这次要出来也?赶紧背着,一应药草都带在身上,着实?与挖笋的大?队不太相似。
他笑了声,“去吧,我就在这也?不走远,你要是赶得及就来这边,若是久了就直接回家。”
“好。”于策答应着,摸了下手里的刀面,又?很担心似得把防虫药粉放在他手里,“拿着。”
温热的手指拉过他的手,姜勤看着于策垂下的长长眼睫,束起的长发随风飘扬,耳边簌簌的风声渐渐盖过心跳的怦动。
“姜勤,你站着不挖吗?”旁边一道声音叫醒了他,一瞬他还有些恍惚。
“啊,这就开?始。”姜勤摸了下滚烫的脸皮,应了声转过头?去,是一个不算面生的小哥儿,他记得在陈霁成亲的时?候见过,只是没想到这人会叫住自己。
“我看你站着发呆还以为你不挖了呢。”小哥儿举着锄头?笑道,“你是不是忘记我是谁了?”
“我叫陈鱼,我娘吃鱼的时?候羊水破了得的名字。”
陈鱼说完姜勤才有些印象,之?前在屋子里其实?相互介绍过但他当时?只关注着陈霁便没多和他们交流过。
“嗯,我知道。”姜勤连忙答,掩去了那一丝尴尬。
好在陈鱼不是一个人,远处还有几个小哥儿一起,那边见他没来叫了声,陈鱼和他打完招呼就走了。
人走远,姜勤松了口气?,摸了把大?米的脑袋,“我开?始挖了,你去旁边玩玩嘛?”
“汪~”大?米摇了下脑袋,蹲坐在姜勤旁边一副‘看守侍卫’的表情,额间的几簇白毛飘起来露出一双灰棕色的眼睛,顿时?帅气?逼人。
姜勤也?不知道这狗怎么突然?这副架势,有些想笑但是忍住,奖励似得摸了摸它的脑袋。
春笋不难挖,姜勤拿着锄头?撬开?周围的土壤,让笋松动起来之?后再?往下刨根,手握着笋尖用力?一拔,一个带着土的大?笋就出来了。
他把笋拆了两层外壳丢进篓子里,去旁边挖下一个。
春笋不仅鲜嫩而且营养价值也?高,姜勤瞧着别人都两筐两筐地扛下山,他也?多挖了几个,他们家现在两口人不需要太多,能留点到时?候晒一点腌着就成。
姜勤挖了一箩筐,大?米还叼着一个。
这时?候太阳已经接近头?顶,山下的炊烟升起,他闻着米饭香,肚子才开?始想起来。
于策还没下来,姜勤扫了眼周围的人,就剩零星几个还在继续,算了下时?间,他还是先下山去,也?不知道于策什么时?候能下来。
篓子里的笋实?在太重,特别是下山坡的时?候得非常注意,姜勤特意捡了个掉落的树枝当拐杖杵着下去,但却没想到那树枝看着壮实?实?则脆得不行,这还没用上多少力?气?,下去的中途就随着走动应声而断。
他倏然?吓到,没稳住身子,直接摔下山去。
“啊!”姜勤闷哼一声,倒在山坡上,竹篓里的竹笋因着力?道滚出来掉落在旁边。
“汪!”大?米见状,丢掉嘴里的笋急急跑回来,焦急地围着姜勤打转。
“没事没事,大?米我没事。”姜勤咬着牙坐起来,抱着大?米的脑袋揉着它的身子安抚道。
良久,大?米才慢慢放松下来,绕着他一直叫着,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起来。
姜勤从旁边摸到断裂的树枝,用力?杵着地面想起身,却因为脚腕的疼痛和尾脊骨的酸痛重新滑落到地面。
他咬着牙掀起裤脚的一边,脚踝处已经红肿一片,有点隆起的趋势,他艰难地躬身去摸了下,立刻被疼得撤回。
看来是崴脚了。
起是起不来,姜勤无奈一笑又?重新靠在山坡上。
大?米在他旁边跳来跳去大?声叫喊像是在吸引人的注意力?,诺大?的林子就回荡着大?米的叫声。
见这样?没用,大?米又?跳回来用头?拱着他的身子,想把他拱起来。
“大?米,过来,没事,我等下就好了。”姜勤将它带到身前。
“汪呜~”大?米低叫了声,睁着圆圆的眼睛趴在他的肩膀上,好似在安抚他。
姜勤环视了一下摔跤的位置,不算太偏,刚刚大?米的叫声估计没能引起人的注意。
“有人吗?”他也?试着喊了一声,但依旧没有回应,看来那些人都下山了。
姜勤叹了口气?,他就不该贪这边近点往这边走。
为今之?计只能在原地等待,现在这个时?候,于策看了眼原地没人估计会下山去。
周围的树林影子随风左右摇晃,姜勤观察着周围看一下是否有人会往这边来,再?拜托他帮个忙应该不难。
只是等了块一炷香,除了偶尔跑出来的小白兔,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扫了眼脚踝,那里已经肿成萝卜大?小,根本不能看。
他试着自己站起来,还是跌落了回去。
“汪!”大?米忽然?竖起耳朵坐起身来,左右观望了一下跳出去。
姜勤不解,赶紧叫住他,“大?米!”
大?米没听他的,继续往后跑去。
姜勤无法揪了根草左右挥着等大?米回来,突得,他听见一丝响动还有快速奔跑的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穿着黑色短打的于策跑过来,身后的大?米也?跟着跑过来,身后的竹林不多映眼底,于策黑色的瞳孔在阳光闪着光亮。
姜勤只觉得一个呼吸,那人就闪现般出现在他面前,炽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脖颈处,眉眼间的冷峻被焦急占满。
“怎么样?,姜勤,你还好吗?”于策本来看着原地没人准备走,猛然?听见了大?米的叫声,却没看见姜勤的身影,大?米的咬着他的裤脚往前拉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姜勤出事了。
焦急、害怕猝然?爬上他的心尖,哪还顾得上别的,跟着大?米的步伐迅速跑起来。
直到他看见姜勤一个人半躺在地上,灰色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头?发间还插着树叶,一幅受伤样?就更耐不下心,直接冲上去。
“我没事。”姜勤被他灼热的气?息笼罩着,不太自在地移开?目光,小声道:“我就是脚崴了。”
“这里?”于策缓和了下呼吸,走过去拿起他的脚踝看了一下,拿手指揉了下那块地方,那处高高肿起,表皮甚至还渗出点血丝。
“嗯。”姜勤疼得皱起眉头?。
于策嗯了一声,将他的鞋子脱了,把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脚心对着胸膛,也?不着急弄,转而对姜勤说:“你今天挖了多少笋?”
姜勤被他问得一懵,看了下周围掉落的笋说:“十”
不等他说完,于策眼疾手快地帮他扭正。
“啊!”姜勤猝急不防地疼了一下,眼泪倏然?飚出来。
出其不意,姜勤只在瞬间感受到疼痛,之?后倒是没有那种隐约的痛感。
他呼了口气?,尝试着扭动了下脚腕,确实?好多了。
“你还会这个?”姜勤不禁咋舌。
“嗯,以前上山打猎经常不小心跌到,扭到了就自己掰回来,一次两次就会了。”于策给他穿上鞋,问:“还有其他地方痛吗?”
“没有,没有!”姜勤见他给自己穿鞋吓得急忙抽腿,但没抽动,于策分?外自然?地帮他穿上还帮他掸了掸身上的泥巴。
“起来吧,我背你回家。”
第39章 被背着回家
姜勤被他背着?走了小一段路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正在于策背上,于策托着?的腿窝, 他紧贴着?于策的脊背。
走路的起伏中, 他能清晰地听见于策均匀的呼吸,一时间?耳上莫名染上了绯红。
大米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一扫之?前的焦躁, 脚步都欢快了些。一直冲在前面开路甚至还能顺道撵个鸡仔。
姜勤幽幽地看?了大米,眼神落在于策的侧边, 以他的角度可以看?清楚不少东西,比如偶尔滚动的喉结。
盯了好几下,他忽然?兴起伸手摸了过去, 突起的喉结果真随着?他的手指滑动起来,他正玩得有意思?,猛然?发觉身边的景物似乎没再动, 这一瞬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于策停下来了。
姜勤有些尴尬地抬起头针对上于策那一双墨黑色的眼睛,他慢慢将手放下来,装作不在意地扭开头,指着?大米道:“看?!他又在撵鸡仔!等下又得被大娘说?。”
说?完,他感受到于策还是没动静, 默默低下头靠在于策的肩膀上,小声道:“对不起。”
他忘记男人最敏感的部位之?一还有喉结,他不该兴起去玩也不该伸手摸来摸去。
半晌,于策还是没动,周围一瞬间?只能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
就在他正准备抬头的时候, 听见于策笑了一声。
他慢慢探出头去看?,只捉到了于策扬起的唇角。
姜勤正准备也跟着?笑起来, 却听见前头传来一句。
“姜勤,这个得晚上摸。”
自此姜勤再也不敢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只想一个人缩在窝里面壁思?过。
奈何?脚上的伤不准他有任何?逃避,于策快速用冰水打湿毛巾覆盖上来,丝丝凉起进入红肿发热的内里。
于策怕后续肿得更厉害,一直掐着?时间?给他换毛巾,一直来回几次,姜勤的羞耻心也没了,任由于策摆弄。
于策似乎处理经验确实很足,半天下来,他就感觉那块地方好了不少。
中午自然?是于策做的饭,姜勤被勒令躺在床上吃,并且还有一份鸡蛋汤放在旁边,远处的大米饭食却是简陋,大米抱怨地嚎了声,见屋内没人搭理自己只能认命地低下头去吃。
这几日姜勤都在床上度过,脚上没包什?么纱布,几次下来明显能看?到脚踝消肿了,他小心地活动了下,也没有钻心的疼痛。
他自觉已经好了。
“不行,明日我和大伙上山砍树顾不上你,要是再摔了容易骨折。”于策为了让姜勤吃好饭,还特意打了一张小桌子放在床榻上,这会听到姜勤想跟着?一起上山他想也没想立刻回绝。
姜勤也知道毫无?指望,只是还想试探地询问一下,得到否定答案后他果断躺平,等他修养好了再去帮忙。
一连两周,姜勤被迫卧床,只能从于策那里得知房屋进度,好在大家?都快,主梁已经搭建好,就剩下瓦片和前门,再将里面的地铺上碎石子基本就算完成。
瓦片数量多,都堆积在墙面下,一排排累挤着?。
姜勤伤好之?后就帮着?在下面抬瓦片放在篮子上吊上去,铺瓦是一项技术活,他学了两遍没学明白还掉下去砸烂一块后自觉下来抬瓦,于策和同村几个青年上去铺。
光是铺瓦就花了几天,眼见春耕快要开始,这些日子更是加快进度,于策晚上都在那边忙活,势必要在春耕前住进去。
幸亏老天爷赏脸,中间?也没下过什?么雨,一切都顺畅非常,姜勤带着?几个愿意来帮忙的大娘一起用水桶铺上碎石头,前门的门槛也正式落成。
于策为了更有模有样,提了好几刀肉请秀才老爷亲笔题了字,用匾额挂在大门上,颇是有几分城中府邸的样子。
姜勤站在门前,抬头看?着?匾额,虽说?是用碎木板做成的匾额再搭上秀才的字但?确实有几分陋室的意味。
屋子建好的的当?天,姜勤把工钱结了一下。村民们接过串好的铜板后,没忍住掂量了几下,笑得龇牙,谁家?在村里帮忙还有拿钱,这几年来不就于策一家?,不仅如此,听说?明天中午还有饭吃呢!
这还得了,于家?是真的有钱了,瞧瞧人家?做的瓦片屋子和咱们的茅草屋能一样吗,就村长家?还只是盖了一半瓦片呢!
姜勤看?着?众人的欣喜的模样,心下松了口气,转过头和于策商量明天晚上要准备什?么菜。
“不急,我们先把床什?么的搬进去。”于策说?着?拿出一把扫帚,“我们先打扫,屋里尘土重。”
“嗯。”姜勤也正有此意,两个人简单地分工了一下。
姜勤负责地面的灰尘,于策就去捡地面遗留的砖块。
两个人干活速度快,不一会就大扫除一个屋子。
直到晌午,两个屋子才看?起来不糟乱,中午饭姜勤走回家?把饼和卤菜拿出来包着?吃,累是累点,但?今天弄完明天就能轻松些。
下午两人把暂时要用的东西搬过来,路上还碰见几个村民,一听说?要搬,也赶着?来帮忙,于策家?东西不多,来回七八次也差不多。
橙黄的彩霞飘扬在空中,如同一只待飞的凤凰。
姜勤双手累得发软,最后一个东西落地之?后再也没力气站起来直接坐下地上躺着?,也顾不上地上有没有灰。
于策把东西归位,去屋子里找出水壶给他倒了碗水递过去,“喝点。”
“多谢。”姜勤渴得不行,伸手接过后一口气喝完,井水里带着?点清甜喝起来足够解暑。
于策瞧他一幅餍足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玩,也跟着?在他旁边躺下。
廊间?的风从树梢而来,缕缕树木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疲惫被微风一扫而空。
大米从门外?跑进来蹲坐在两人身侧,看?着?他们的躺姿也跟着?倒下。
姜勤看?见大米奇怪的姿势笑了声,这风实在轻柔吹得他有些昏昏欲睡。
“晚上我来做饭,你进去休息。”
天色不知不觉暗下来,姜勤拍了拍身上的灰进屋。
因着?第?二日要做五六桌子菜,姜勤睡得早起得更早,天色刚蒙蒙亮,他就起身去算一下厨房的菜。
两辈子他都没做过大桌的席面,一时间?还真的有点拿不准。
姜勤正纠结着?,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这么早也不知道是谁,他抬眼看?了下旁边的鸡,还没叫啊。
姜勤打开门,赫然?是几个大娘,里面还有陈霁的娘。
“大娘,你们是”
“你们中午不是要做席面?”陈霁娘先开口,“我们猜你第?一次当?家?估摸着?不知道怎么做,这不我们几个正巧闲在家?没事,就想着?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闻言,姜勤将人请进去,笑着?说?:“的确不明白,几位大娘能来可是帮了我大忙。”
有经验熟练的大娘压阵,姜勤只用在旁边帮衬,席面用得桌子也是周边的人家?搬来的,不到午时,门口就已经来了不少人,有人手里提着?一捆野菜就算是礼。
于策在门口接客,拿着?一捆捆菜放在桌上,张罗人坐下。
不多时村长也过来,身后的陈齐提着?一刀肉递给他。
“多谢村长。”于策道完谢请他们上座。
等日头高些,热浪翻滚而来,厨房忙活的大娘们也收拾好了菜式,大喊一声:“上菜咯~”
姜勤从厨房出来擦了把汗,依次递水给大娘们,他们也有一桌在旁边,几人休息一会坐在桌上吃起来。
村里难得办一场流水席,场面火热,于策这个平时里冷言的人都被迫喝了好些酒,买来的酒烈,一桌桌下来耳后红了一片。
姜勤躲在梁下看?于策被人拉着?不得不喝的模样着?实有些想笑,谁道于策竟还有这天。
于策这头好不容易撇开了点人,一转头就看?见姜勤坐在地上捧着?碗对他笑,那笑闪烁着?揶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倒像是只偷腥的猫。
他推开人走到姜勤身侧,小声道:“笑什?么。”
姜勤哪能被他抓到,轻咳了声说?:“没什?么。”
两人对视了几眼,姜勤心虚地移开目光,真要说?什?么,门口突得炸出一道碎玻璃声。
姜勤一愣,歪头去看?,一个面红耳赤的男人捧着?酒缸‘砰砰’砸向地面,吃饭的人纷纷避开,唯恐被这人伤到。
“陈厚!你又发什?么疯!”同村的人见状出声呵斥。
“是啊,陈厚,人于策开席吃饭,可不是叫你来砸场子的!”
有几个也跟着?搭腔,陈厚却不说?话,一双眼睛四处扫视了一遍,笑着?又砸了一个,怒道:“放屁,老子在庆贺!”
姜勤见陈厚洋洋得意的样子,皱着?眉毛准备上前。
“我来。”于策拦住他,一个人走过去,陈厚是村里有名的酒鬼,刚刚疯癫的模样约莫是吃醉了酒在这发酒疯。
旁边的村民当?然?知道眼前这人正在发酒疯,所以更不想理会这个泼皮无?赖,这人干出的混账事多如牛毛,细数下来都不知道哪一件更加可恶。
“陈叔,是不是吃醉了,要不要先回家??”于策走上去,搀扶住陈厚的手臂,强迫他不能再动,威胁道:“回家?吧陈叔,不然?等下闪着?胳膊可不是好事。”
“于策,你送他回去。”村长从后面出来,还让自家?儿子跟过去,就怕他犯浑。
“回!回个屁!老子才不回!”喝上头的陈厚哪还听得进威胁,用力挣动着?手臂,眼神一直色眯眯地环绕在周围的女人、小哥儿身上。
“陈厚,你再看?小心眼睛!”有个暴脾气的叔被他这样气红了眼,正准备扛锄头上去。
于策拉着?人往后一步,他可不想新?屋当?天闹出人命。
正当?他想拉着?人出去时,陈厚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了在人群中的姜勤。
“呦!那又是个生面孔,还是个哥儿?”陈厚吹了个口哨笑道:“看?样子倒像个雏,等爷爷我酒醒再会会你!等着?啊~小美人~”
于策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姜勤,手上刚松开的劲头立刻收紧,力气之?大似乎要将人折断。
“啊!”
众人看?见陈厚扭曲的面旁和垂落的手臂抖了下身子。
却不想于策还没停住,仍然?用力往外?一扭。
“不不要!”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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