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去找斩魔剑,沈玉黎决定将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去。
她看着眼前的段明光,开口:“先前答应过你,待此事了结,你若愿意离开木清峰,去门内其余峰,我都会为你引荐。”
这一瞬间,段明光愣在原地,他虽然整日里嫌弃木清峰,可在这待了四五年,一朝让他换到别的地方,他倒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可这分茫然也只是片刻,如今一峰长老沈玉黎的修为尚且不如他,这往后若是几许待在木清峰,怕是仙途无望,“玉黎长老,我想去雾渺峰,还请长老引荐。”
沈玉黎取出压在储物囊中的长老令牌,交给段明光:“拿着这块令牌,去找雾渺峰的人事堂,说是由我举荐,便可入木清峰,但往后你在那边的事,我便再插不上手了。”
段明光没有想到她想的如此周全,张了张嘴:“多谢玉黎长老,但往后您与雾渺峰结为连理,弟子还会有机会多谢长老这几年的照拂。”
沈玉黎听到结为连理几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但马上才反应过来,柳寒清与自己的混匀已经解除这件事,知道的人出了彼此知晓,也只有殷无虞和掌门还有那名来传话的弟子知晓,旁人确实不知。
待送走了段明光,沈玉黎便去寻找掌门,但一到绥周峰便见掌门梁山桓愁眉苦脸,看起来是发生了颇为棘手的事情。
“参见长老,敢问是何事竟让长老如此烦忧?”见他这么愁眉苦脸,沈玉黎一时都不敢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梁山桓屏退了其余弟子,才开口:“柳寒清奉命前往归墟寻找斩魔剑,遭遇危机,宗门亦是联系不上她,其魂灯更是忽明忽暗,如今更是生死难测!”
沈玉黎听到,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这、这怎么可能!”
柳寒清是雾渺峰修为、天赋均是第一的人,在整个玄霜宗也几乎是最出色的弟子,她前往取剑。若是斩魔剑的机缘注定是留给天命女主的,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生死难测了!
沈玉黎清楚的知道,若柳寒清身亡,整个玄霜宗都是受到折损,何况她此行来此,本就是向掌门请命一同去寻找斩魔剑。
想到这,她衣摆一掀,当即跪下:“长老,弟子请命前往归墟,寻找柳师姐下落,并取回斩魔剑!”
梁山桓听到沈玉黎说的话,一时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你要前往归墟?!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就你这修为……!”
“弟子知晓归墟乃是修真界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可玉黎愿意拼尽全力,只为带回寒清师姐和斩魔剑!”沈玉黎话语坚定。
“荒唐,归墟自创世以来,便在,这千年万年从未有人能够来去自如,汇集了天下所有的怨念与污浊,你天资超凡的柳寒清师姐如今未到归墟深处都遭遇危机,连我都不敢贸然前往,何况你一个筑基,便是……”梁山桓呵斥。
“掌门,可如今宗门之中无人比我更合适!我今日得知寒清师姐前往归墟取剑乃是意外,可知掌门吩咐下此事便是不希望旁人知晓,何况如今未曾兴师动众去寻师姐,连执法堂弟子都在慢着迅速提升修为,可知此事不宜声张!玄霜宗本就人少,更有小半弟子在外历练,只有我最合适,难以被人发现。”沈玉黎开口。
梁山桓没有想到沈玉黎竟洞察的如此清楚,一时没有反驳。
“何况师姐的修为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魂灯明亮,可知师姐安危,许是联系师门的通讯符篆丢失,我找到师姐能再联系上宗门,若是届时情况紧急,我也好求掌门支援,玉黎对修为有数,断然不会去寻死,还请掌门应允!”沈玉黎又是一拜,“螳臂当车也好,弟子只想带回柳师姐和斩魔剑!”
梁山桓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玉黎,少年身形清瘦,目光坚定,这份洞察力让人感叹。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师侄,从几年前的困在炼气二百次到如今的气魄和定力,此等心性魄力,往后不说什么元婴化神,结丹是指日可待的!
梁山桓叹了口气:“无妄海戾气横生,你神魂不稳,如今我分你一分神识,危难时刻,便是你肉身陨灭,有我神识护你,你可保神魂无恙,凭借玄霜宗门中魂灯,我们亦可为你再造肉身,保你无恙。”
待到梁山桓说完,沈玉黎只觉额心一凉,她理解了梁山桓说的话,喜笑颜开:“多谢掌门,弟子即刻便喊上沉鱼出发!”
梁山桓经过柳寒清找他退婚一事时便听闻沈玉黎在门中金屋藏娇了一修为极高的貌美女子,想来便是这名唤‘沉鱼’之人,又思及柳寒清退婚时所说的话,点头:“嗯,你且先将沉鱼带来,我以门中祖传阵法送你二人跨过大陆,横渡渤海,可接近归墟附近,省去半月日夜赶路的时间。”
沈玉黎没有想到梁山桓这里还有修真界飞机票,答应下来之后,便连忙去将殷无虞带了过来。
在掌门梁山桓带着他们拨弄机关越过密室的时候,即将到达传送阵之时,转身对着沈玉黎和殷无虞开口道:“方才允玉黎使用传送阵的时候,不知沉鱼姑娘也要一同前往。”
沈玉黎:“这有啥啊,如今知道了,长老你快送我们一同去不就可以了吗。”
殷无虞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他已经预想到,接下来会有事发生。
大部分的修真界宗门都会有代代传下的阵法,但平时却甚少使用,只因每每使用要么有严格的限制,要么则是会有代价付出。
果然,下一刻梁山桓便开口:“玄霜宗阵法每次动用根据路程长度和所需损耗的灵力都会受到影响,如今跨越十万里,灵力法阵只堪二人前往。”
二人前往亦是刚好,但从梁山桓的欲言又止中,沈玉黎音乐也能发现,此举并不是那么轻易。
“而……这用阵之人,需得是我门中弟子,旁人用这么阵法,轻则丢魂,重则身殒。”梁山桓解释。
沈玉黎一听到轻则丢魂,重则身殒,立马脱口而出:“不可!”
她们痛感相通,性命相系,若有个好歹,死都是一起死。
梁山桓:“我自然不会让你二人冒这个风险。”
殷无虞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传送阵之上,勾了勾唇:“所以?”
“所以,你成为我们宗门的人就好了。”梁山桓开口,又问道:“你可有门派?若无,拜进我玄霜宗即可。”梁山桓开口缓缓道。
在听到这话,沈玉黎只觉得梁山桓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她脸上来了,殷无虞的修为和天资无人比她知晓的更清楚,这样的人,到那个宗门都是被抢着要的。
梁山桓又道:“你天资修为不亚于寒清,你若拜入宗门,想进哪位长老门下,皆任由你随意挑选。”
殷无虞挑眉:“我应过亡母,此生不入宗门。”
此话一出,梁山桓的算盘打空,他叹了口气,心疼自己宗门之中少了一枚天赋修为极佳的弟子。
殷无虞看着他的神情,头一次发现修真界那虚伪的一套说辞是这般好用。
扶道也在他神识中冷哼:主上不屠了玄霜宗都是其三生有幸,还想骗主上拜入宗门,真是生怕我们不知道似的。
沈玉黎知晓一路不通,但却断然不敢拿殷无虞的安全去冒险,哪怕他们并未痛感相通,她也必须得护殷无虞周全,于是她开口问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便是挂名挂在木清峰之下也不可吗?”
梁山桓摇摇头,“不可,法阵若察觉到,你二人非但到不了,还要亡命于此,但还有一个法子……”
本来以为束手无策的沈玉黎一下来了精神,开口问道:“什么?”
果然,上天关了你的门一定会给你留下一扇窗。
但没想到,下一刻,梁山桓说出的话险些让沈玉黎四肢僵硬,原地石化——
他说:“你与沉鱼,你二人结为道侣,夫妇一体,结下婚契,阵法自然能识别出你二人皆是我宗中人。”
听到让他们原地结婚,沈玉黎立即反对,连连摆手:“这这这、这怎么可以!”
那可是天命女主诶,跟男主抢女人会死的很早,她才不要立这个flag!
与她的极不愿意相比,殷无虞的反应让她出乎预料。
他冷笑一声,勾唇反问:“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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