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我们的爱 > 第22章 躲雨
    秋意渐渐驱散了c城&30340;燥热,那股子透不过气来&30340;窒息感,逐渐散去。


    魏封轰着摩托车,带她行驶在盘山公路上,远处是通透&30340;城市夜景,山风呼啸,荡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魏封,我害怕。”


    路安纯紧紧环着他&30340;腰,嗓音颤抖,“我感觉下一秒就会死。”


    少年却丝毫没有放慢速度:“无限趋近于恐惧,也就无限趋近于自由。”


    他&30340;声音像风在她耳畔说话。


    路安纯睁开了眼,望着周遭张牙舞爪、一闪而逝&30340;树影,而她就像骑龙飞行&30340;女王,驰骋在辽阔无垠&30340;天地间。


    恐惧&30340;另一面,就是触手可及&30340;自由。


    路安纯感受着狂风荡在脸上&30340;冲击力,深深地呼吸着,自由地呼吸。


    好像...真&30340;追到了。


    她将脸靠在魏封&30340;坚实硬朗&30340;后背,看着远处城市&30340;万家灯火、霓虹闪烁,仿佛遥远&30340;另一个人间。


    “魏封,你追到你&30340;自由了吗?”


    “没有,我没有恐惧&30340;事,所以得不到自由。”


    “怎么会,人总会怕些什么。”


    “害怕,不是恐惧,恐惧与生存死亡有关,害怕只和胆怯有关。”


    路安纯细细想着他&30340;话。


    是&30340;,她怕很多东西,怕鬼、怕一个人睡、怕没有朋友…


    但真正让她发自内心产生恐惧&30340;,只有那个恶魔&30340;影子。


    战胜他,她才能拥抱自由。


    “魏封,在我心里,你是很厉害&30340;人,比我认识&30340;所有男孩都更强。”


    她攥紧了他腰间&30340;衣角,对着他&30340;背,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地说,“我希望你永远也不知道恐惧&30340;滋味,永远…百无禁忌。”


    一滴水珠,凉丝丝&30340;落在他手上,吧嗒漫开,也濡湿了他&30340;心。


    今年秋天&30340;第一场雨,悄然降临。


    ……


    下山&30340;时候,大雨倾盆,俩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魏封脱了冲锋衣外套给她裹着,但路安纯还是全身湿透,打了几个喷嚏。


    他只好将摩托停在便利店门口,护着女孩走到屋檐下。


    雨水顺着屋檐叮叮咚咚地落下,宛如叮当作响&30340;风铃。


    他衣服湿乎乎地黏在身上,头发也全都搭在脸上,更显得脸庞瘦削锋利。


    尽管落魄,却仍旧英俊。


    不知道为什么,路安纯盯着他直乐,咯咯咯地笑个没完。


    “笑什么?”


    “没有啊,挺开心&30340;。”


    魏封伸手去薅她&30340;额头,小姑娘连忙偏头躲过,抗议道:“不能碰我,你答应过&30340;。”


    他眼底压着忍耐:“行,不碰。”


    路安纯裹着他&30340;冲锋衣,去店里买了两个可爱多冰淇淋,出来时,看到魏封低头点了一根烟。


    他薄唇咬着烟头,侧着脸,一抹光在嘴角绽开,又迅速湮灭,宛如盛开又枯萎&30340;橙花。


    他单薄&30340;眼皮埋入了眉廓&30340;阴影里,看不清神情,视线扫着倾盆&30340;雨夜,薄唇有白烟袅袅吐出。


    同样是烟,长得帅&30340;和丑&30340;男生抽起来,效果真不一样。


    她以前见过街头小混混抽烟,怎么看都猥琐,但魏封抽烟&30340;动作,会给人一种痞帅又性感&30340;感觉。


    她将两个可爱多冰淇淋递到魏封面前:“选一个。”


    蓝莓味和巧克力味,魏封挑了蓝莓。


    “你果然喜欢我。”路安纯惊呼。


    “为什么这么说?”


    “我每天都喝巧克力奶,你一直在观察我不是吗。”


    这是她刚刚买冰淇淋时,灵机一动&30340;小实验。


    魏封咬着烟屁股,嘴角轻绽:“你还挺会自己找糖吃。”


    “承认吧。”


    “行,承认,你感动吗?”


    “不感动。”路安纯拆开了可爱多&30340;包装纸,一层一层,巧克力豆洒在冰淇淋上,“以前在京市,也有好多男孩喜欢我,我从来不缺追求者。”


    “但你说我是最强&30340;那一个。”


    “仅限于体力,你打架最厉害。”


    “成绩不行吗?我拿过不少理数竞赛金奖。”


    “魏封,偏科不算成绩好哦。”


    魏封一口咬掉了大半个冰淇淋:“哦。”


    半晌,他自顾自地补了句,“体力好也是优势。”


    路安纯一边吃着冰淇淋,摸出手机,给司机乔正发了定位。


    “魏封,我叫司机过来了,你先走吧。”


    “陪你等着。”他嚼了冰淇淋底部&30340;巧克力碎末。


    路安纯犹豫了片刻,脱下了他&30340;冲锋衣,递还给他:“不然还是你先走吧。”


    他懒散地扫了她一眼,看出小姑娘脸上&30340;为难:“司机不能见我?”


    “不能。”


    “装成路人也不行?”魏封只是不想把她一个人独自留在夜间荒僻&30340;便利店门口,“我在这儿躲雨。”


    小姑娘抿了抿唇,摇头:“不行,魏封。”


    魏封接过冲锋衣,慢悠悠地穿上,见她不想说理由,也不再多问:“走了。”


    路安纯拉了他一下,手伸到他嘴边,魏封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却见她浅笑着,摘下了他嘴角边一颗花生粒——


    “拜拜,路上小心,慢些开。”


    他心里痒酥酥&30340;,又爽又不爽地扶起了路边&30340;摩托车,驶入了倾盆大雨中,。


    二十分钟后,阿尔法保姆车停在便利店门口,乔正撑着伞从车上下来:“路小姐,您怎么来这儿了?”


    “跟宁诺叫了网约车,结果车子半路爆胎了,这不,把我扔这儿了,宁诺另外叫了网约车,但因为方向不一样,司机不乐意同时送我们俩,就先送她回去。”


    “没事儿,叔叔接你回去,快上车吧。”乔正撑伞当着她,礼貌地给她打开了车门,体贴地将车上&30340;备用毛巾递给她,“可不要感冒啊。”


    路安纯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乔正启动了引擎,将保姆车驶了出去。


    雨水如蜿蜒&30340;蚯蚓般、顺着车窗玻璃蔓延而下,路安纯偏头&30340;刹那,看到夜色浓郁&30340;街口立着一抹熟悉&30340;身影。


    魏封单脚撑着地面,一只手搁在摩托车把手上,大雨中,他遥遥地望着保姆车所在&30340;方向。


    路安纯&30340;眼神紧扣着他,直到保姆车转过拐角,少年孤冷&30340;身影消失在倾盆&30340;雨中。


    他,在保护她。


    一直都在。


    路安纯心口蓦地一紧,忽然很想哭。


    ……


    保姆车停在江汀别墅门口,三位佣人撑着伞等候在门边,路安纯一下车,他们便将伞合拢撑在她头上,替她挡住风雨,将她迎回了别墅。


    玄关处,路安纯用毛巾稍稍擦拭了湿润&30340;头发,忽然看到了一团白绒绒&30340;东西蹿了过来,在她脚边亲昵地蹭着。


    定睛一看,竟然是她养了很多年&30340;白色小狗。


    “球球!”


    路安纯惊呆了,蹲下身抚摸着毛茸茸&30340;小狗,“你怎么来了啊?不是让你乖乖待在京市吗?”


    小白狗乖乖躺在地上,让路安纯抚摸它柔软&30340;肚子。


    球球是一只白色&30340;比熊犬,是路安纯生日时,妈妈送给她&30340;一份礼物。


    可是球球还不满一岁时,妈妈便走了。


    路安纯后来细细回想妈妈将球球送给她时说&30340;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30340;神情,也许那时候,她就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怕将女儿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孤孤单单,所以送了她一只小狗、代替自己陪伴着她。


    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她做&30340;事情了。


    妈妈走&30340;时候,家里只有球球和路安纯,浴室房门反锁着,球球率先察觉不对劲,冲着浴室门大声吠叫。


    路安纯当时估摸着跟现在&30340;魏然差不多大,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看到球球吠叫只觉得心慌,使劲儿敲着浴室门,叫着妈妈。


    但妈妈没应声。


    后来管家拿来备用钥匙,打开了浴室门,路安纯看到妈妈穿着漂亮&30340;白蕾丝纱裙,躺在浴缸&30340;血水池中,明艳如莲。


    管家立刻捂住了路安纯&30340;眼睛,但她还是清楚看见妈妈嘴角绽开&30340;微笑。


    在极致&30340;惨烈中,她欣然赴死,幸福而安详。


    当时&30340;小狗球球和路安纯一样,都还没有长大,路安纯像妈妈一样悉心照顾着小狗,保护它,让它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地长大了。


    高三这年她决定来c城,前路未卜,尽管满心不舍、但路安纯还是没有带球球过来,将它留在京市&30340;大宅子里,拜托管家好好照顾它。


    去恶魔身边,就是将自己圈禁在囚牢之中,她和球球,至少有一个是快乐且自由&30340;。


    但路安纯真&30340;没想到,球球还是来了。


    柳如嫣走过来,抱起了小狗,笑着对路安纯说:“你爸特意托人将它从京市运过来,让它陪着你。”


    “嗯,我很开心球球过来。”路安纯嘴上如此说,一颗心却沉了沉,“柳姐姐,我爸呢?”


    “在书房等你呢。”


    “我先去洗个澡。”


    路安纯刚走上楼梯,便看到路霈从书房里走出来。


    小狗似乎也能感应到对面男人压迫性&30340;强大气场,徘徊在路安纯&30340;脚边,有些不安地呜呜叫了两声。


    “爸…”


    路霈看到路安纯全身湿透&30340;狼狈模样,眉心微蹙:“怎么回事?”


    “下雨了没带伞,淋了雨。”路安纯明显有些紧张。


    “没带伞能淋成这样,你不知道找地方避避雨?”


    路安纯知道,任何借口都无法解释她里里外外湿透&30340;模样。


    真&30340;…真&30340;烦透了这种任何事都需要解释&30340;生活,她冲动道:“故意淋&30340;。”


    柳如嫣听出了路安纯倔强&30340;语气,心都揪紧了,连忙圜转道:“淋个雨也不是什么大事,来,安安,妈妈给你放水泡澡,千万别感冒了。”


    路霈冷冷扫她一眼,用低沉冷峻&30340;嗓音道:“这里有你说话&30340;份?”


    柳如嫣噤声,不敢再多发一言。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僵硬了,就连边上&30340;佣人都默默地退了出去。男人放下书,眼神冷冽地扫向路安纯:“说说你&30340;意思。”


    路安纯竭力保持镇静:“高三学习有点紧张,淋雨,放松一下。”


    他走到路安纯面前,指尖轻轻抬起她&30340;下颌:“安安,在爸爸身边,你不快乐吗?为什么要伤害自己&30340;身体?”


    路安纯&30340;心尖尖都在抖,嘴唇也抑制不住地哆嗦着,嗓音变得嘶哑:“真&30340;…真&30340;只是学习压力而已。”


    他抬头对柳如嫣道:“把狗带到花园里。”


    柳如嫣犹豫着:“带、带到花园里?现在吗?”


    “爸!外面在下雨啊!”路安纯急了。


    “你也知道淋雨不是好事,那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在报复我吗?”


    “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路安纯近乎哀求地跪在他脚边,“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把球球放出去。”


    “安安,你妈妈伤害自己,离开了我们,难道你也想离开爸爸吗?”路霈嗓音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泥泞里伸出&30340;枯爪,将她拉入毒瘴沼泽,“你也想学你妈妈?对不对?”


    “我没有,我没有这样!对不起!”路安纯眼泪夺眶而出,“求求你了,你不要伤害球球。”


    路霈抓住了她&30340;头发,将她&30340;脑袋按在自己身边,路安纯下意识地挣扎,但男人用力地抱住了她:“安安,在这个世界上,你和爸爸是血脉相连&30340;亲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你只能相信一个人,就是爸爸。同理,爸爸也是这样,只能相信你。所以…绝对不可以对我说谎。”


    路安纯紧绷&30340;心,痛苦地颤栗着。


    臣服在这个男人&30340;羽翼之下,成为他&30340;所有物,被他像雕塑一般钉死在房间里,成为某种华丽而美好&30340;装点。


    也许…不失为一种轻松&30340;生活。


    反抗是多么可怕又困难&30340;一件事,稍有不慎,玉石俱焚。


    臣服于恐惧,却是容易&30340;事,除了失去自由…


    窗外大雨倾盆,小狗球球在楼下花园绝望地吠叫着,全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


    路安纯绝望地跪在落地窗边,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对不起,球球。”


    我保护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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