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其他小说 > 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 > 27、安贞
    常少祖当然不会要她俩的小宝贝,最后只收下了那个福字和一块儿白色的小石头。


    多日后,他按照虞夫人和虞将军生前的意愿,把两人的骨灰放进了琉璃瓶,施加数层保护结界后,投进了九州最长河永阳江的发源地。


    从天山山脉最高峰,俯瞰着整片银装素裹的大陆顺流而下。


    他们或许会被人捡到,又或许被野兽叼走,他们会经历无数个春夏秋冬,揽尽万千光景,最终汇入大海,成为无数尘土中的微小一捧。


    常少祖把两人的衣冠冢建在了离皇城最远的一个小山村的小土丘上。


    这里有点儿穷,但民风淳朴,没有人知道两人的名字,有村民来扫墓时,还会顺便将两人的墓碑也打扫干净,放上两朵小白花。


    夜里。


    常少祖拿出一壶酒和三个酒杯,坐在虞夫人墓碑前,他斟上酒,摸着墓碑,回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虞夫人与他一同站在将军府阁楼最顶层,她趴在栏杆上,万家灯火将她与他有三分相似的脸庞照得明艳动人。


    朝廷的风向已经指向了他们,但她眼中不见半分忧虑,反而是轻松和解脱。


    她笑着说:“哥,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儿时,我哭了,高兴哭了,但愿她能是个傻姑娘,一个漂亮的小傻瓜,什么都不用想。”


    常少祖别开了眼:“我不会养小孩儿。”


    “别这样说,”虞夫人握住了他的手,“阿姐和兄长们的死不怪你,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若不是你,我也无法逃开那样的命运。”


    “你会喜欢她的,她很善良,很单纯,有点儿调皮,但很可爱。”


    虞夫人提起虞淼,脸上总会流露出温柔的神情,她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整整齐齐放满了书信。常少祖看了眼,是从虞淼八岁生日,到八十八岁,足足八十封信。


    “如果有天淼淼问起我们去哪了,你就告诉她,爹娘自由远去……”


    思绪抽回,常少祖将杯中酒洒向土地,月光在他身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你说得对,谢谢你把她留给我。”


    “她确实很调皮,胆子不大脾气还挺倔,给我惹了不少麻烦,所幸都不是大事儿。”


    “她还找到了个好朋友,比她大一岁,很可爱,也很……善良。”


    失去父母的打击并没有让虞淼一蹶不振,她消沉了半个多月,又渐渐好转起来。


    想起阿娘生前日日在她耳根子旁念叨的什么《女儿经》《女诫》,如同完成阿娘遗愿般,在师尊下山时,托师尊从她曾经睡觉的枕头底下拿了回来。


    俩小孩儿坐在小亭子里,凑着头,一同翻看着两本书。


    江不宜看剑谱和功法秘籍还行,看到这些文邹邹的,就一阵头疼:“卑弱第一,夫妇第二……什么第一第二第三的,我看不懂。”


    虞淼皱着眉头翻了几页:“我爹说,这不过是些闲着没事儿干的学究们杜撰出来欺负女人的浑话。”


    “那我们为什么要学这个?”


    “阿娘说,学这个不是为了成为它,而是为了不被它欺负。”


    江不宜歪了歪脑袋:“什么意思?”


    虞淼:“我也不太懂……”


    俩小孩儿似懂非懂地念着上面的文字,读到一处时,江不宜问:“安贞……是什么意思?”


    “就是安分守己,保持贞操。”


    安分守己他明白,江不宜又问:“贞操又是什么意思?”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虞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江不宜迷茫地摇了摇头。


    虞淼小课堂又开课了:“就是你不要在男人面前脱衣服,也不要让男人脱你的衣服,若是有男人看光了你的身子,他就得娶你当小老婆!”


    “师尊面前也不行?”


    虞淼瞪了他一眼:“当然不行!”


    江不宜想到上药时,他自己把自己扒的干干净净,蓦地脸色一白:“小,小老婆是什么意思?”


    虞淼想了想,言简意赅道:“就是你一辈子都要跟他在一起,死了也要埋在一起的意思,就像我阿爹和阿娘一样。”


    她托着下巴,随意翻了翻两本书:“这两本书,其实就是教女孩子怎么当好一个小老婆的。”


    听到这话,江不宜脑子里好似有烟花砰一声炸开。


    他要跟师尊……一辈子在一起,死了也要埋一起……


    虞淼奇怪地盯着他的脸:“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


    虞淼问这句话时,江不宜已经在想两人死了该埋在哪儿了。


    江不宜被唤回了神,微凉的小手搓了搓发烫的脸颊,问:“晚上,我能拿回去……看看吗?”


    “可以啊,这样,你看一晚,我看一晚,我们轮流看。”


    两人再往下看时,江不宜的认真程度唰一下提高了不知多少倍,说是一丝不苟都毫不为过。


    夜晚戌时。


    江不宜脱去了外衣,一边啃着草莓馅儿的烧饼,一边在烛光下逐字逐句地读着《女儿经》上的内容。


    “纺织裁剪皆须会,馍面席桌都要精……”


    “殷勤女儿终须好,懒惰女儿总无成……”


    “描花绣彩皆女事,不可一件有不通……”


    原来当小老婆,要天不亮就起床,还要精通书画刺绣纺织……


    江不宜皱起眉,他不喜欢学那些女红纺织什么的,但如果要当师尊的小老婆就要学这些的话,那他得从明天开始好好规划一下了。


    [你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怎么不记得我之前……]


    自上次从后山回来后,已经许久没再听到“他”的动静,或许是元气恢复了,这两日他又在他脑海中猖獗起来。


    江不宜甩了甩脑袋,将他的声音屏蔽在脑后,读完一遍书后,又从床下翻出一本从藏书阁借来的咒法书。


    [哎哟,真勤奋,这么小的年纪,读完书还要忙着修炼,你师尊知道了还不得‘高兴’死?]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阴阳怪气儿的,江不宜没有理会。


    他今日练的是中阶咒法冰冻咒,于是倒了杯茶水在茶杯中,可对着茶水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成功,郁闷地又对着书本琢磨起来。


    [就这点儿能耐啊,我怎么不记得我小时候这么垃圾?]


    [喂,你多大了现在?]


    江不宜把书放在一边,又试了一遍,这次茶杯冻住了,里面的茶水却没冻住。


    那人看不下去了,低低的嗓音懒洋洋道:[你念的不对,最后一声应该是上扬的。]


    江不宜按他的说法又试了一遍,果然成功冻住了茶水。


    [还不错。]


    江不宜把书翻到下一页,是火焰咒。


    [这个就算了,你现在用不了。]


    江不宜又不听他的了。


    [小朋友,不听人劝可是要倒大霉的。]


    江不宜还是不听他的。


    他类比着冰冻咒的窍门,居然第一次就成功放出了一条火蛇,然而火蛇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在整个房间内乱窜,凡蛇身所触碰之处,很快燃起了熊熊大火。


    江不宜想到被师尊发现的后果,皮肤受着高温炙烤,冷汗却冒了出来。就在火蛇调转方向,直冲他而来时,他嘴里忽地不受控制念出一段长长的咒语。


    语落那刻,时间竟逆转了似的,火蛇退回原处,渐渐消失,所烧之处也随着他的退回而恢复原样。


    江不宜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还未出声,便听到那人得意极了的语气。


    [不用谢。]


    江不宜终于肯搭理他了:“你刚刚,怎么做到的?”


    他嘿嘿一笑:[你把身体让给我,我给你演示一遍,怎么样?]


    江不宜一听,又不搭理他了,闭上嘴,扭头去拿书。


    结果他刚看了没一会儿,那人又闲不住了。


    [你不好奇我是谁?]


    “师尊说了,你是坏人。”


    [呵,常少祖就这么跟你说的?]


    他语气极为不屑,说完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反口纠正道:[不对,不可能,常少祖现在怎么可能搭理你!]


    江不宜皱起眉头:“怎么不可能,师尊还给我上药。”


    那人先是愣了一会儿,忽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受伤,他不过来踢你两脚都算大发慈悲了,还上药?做梦呢吧!]


    [你想什么我还不了解吗?]


    江不宜:“?????”


    [不过是他当年救你的时候,你被他那张脸给蛊惑住了。我承认他长得确实好看,但这丝毫不能掩盖他是个残忍冷漠薄情寡义狼心狗肺猪狗不如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渣滓!]


    [我知道你现在拼命修炼是为了得到他的认可,但你真以为他对你冷漠,是因为你的实力太弱吗?实话告诉你,就算你牛逼到把整个七大宗都灭了,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就是唾弃你的血脉,不管你做什么,在他眼里就是恶心!下作!想当年我……]


    江不宜不理解他在激动什么,他不过就说了一句话而已,他竟一口气反驳了这多。


    江不宜放下书,被子都铺好了,却被他吵得睡都睡不下去:“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再吵我,我就去找师尊睡了。”


    [?!!!!!]


    [你他妈在胡言乱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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