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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璀璨(     )


    ◎只为你俯首称臣◎


    整整六个小时, 舒蕴被那群歹徒带着到一处破败仓库。


    仓库里灰尘遍布,各种破旧家具散乱,舒蕴被绑在最中央的椅子上, 不敢闭眼,长时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几近精疲力竭。


    那群人在一旁打牌玩乐, 为首那人时不时过来看一眼舒蕴。


    他递给舒蕴瓶水, 见舒蕴不接,半扔半放到一边,“啧”了声,“不愧是霍景司的女人,”


    男人穿着破旧的衣衫,脸上身上伤痕遍布, 一笑起来, 狰狞得可怕。


    他重重一哂,话里含着浓重的讽刺,“真他妈的, 和他一样有种。”


    “我说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舒蕴在椅子上坐得太久已经僵直,她轻轻活动了下四肢,满不在乎地道, “从京北飞往这里的航班应该早就到了吧, 你看,这都多久了,他不会来的。”


    “所以你抓我根本没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那人恶劣地笑了下, “如果他真的不来, 你以为我们就会放你走?”


    当时他们将舒蕴掳走后, 那群保镖目眦欲裂奋力奔跑的情形实在令人记忆深刻。


    他早就打听过,那是霍景司留下来保护舒蕴的保镖。


    现在说霍景司不会来,可能么?


    思考的当口,为首人的手下从仓库门口跑进来,“老大,仓库上面有飞机在盘旋。”


    为首人眉目一凛,“警察?”


    手下回,“看着也不像。”


    “不过老大,万一人很多怎么办?我们”


    他们只有七八个人,万一正面冲突起来,数量上根本打不赢。


    为首人强忍着即将面对霍景司,会不自觉冒出来的那种惧怕与胆寒。


    咬着牙沉声回,“有舒蕴在,他不敢。”


    话音刚落,仓库大门被从外向内打开。


    来人一身黑衣,凛冽萧瑟,手边提着只巨大的行李箱,裹挟着满身的光影风尘而来。


    为首人看清来人,阴阳怪气地笑出声,“我果然赌对了。”


    “霍景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霍景司目率先落在舒蕴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看见女孩雪白纤细的小腿上脏乱混着血污时,眉头蓦地一拧。


    男人眼眸幽深,如冬日淬冷的雪,带着彻骨的冷冽,他抬手往舒蕴的方向一指,“谈条件之前,先让我确保,她没有受伤。”


    先是听见霍景司的声音,而后看清他脸庞和整个人的时候。


    舒蕴眼眸忽然盈满泪水,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愣愣看着。


    在舒蕴的印象里,霍景司向来是光风霁月,疏懒随意的。


    而此时衣衫散乱,神态焦急,声音细微颤抖,这恍惚是舒蕴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失了体态,狼狈不已的样子。


    为首人闻言,笑了笑,“我们可没有动她一分一毫。”


    “只是实在犟得很,不吃不喝的,这可和我们没有关系。”


    霍景司视线凝在舒蕴的小脸上,唤她,“舒蕴?”


    “哪里有受伤?”


    舒蕴怔了很久,好像听见霍景司唤她名字后,才有了点儿反应。


    她摇头,看也不看他,带着几分不耐烦,“霍景司,我们早就分手了,你还来干嘛?做出来给谁看的?”


    “啧,霍景司,你看她多爱你,打算只身为你赴死了呢。”


    为首人害怕夜长梦多,已然不耐,“是男人的话,就别让自己的女人挡在前面。”


    霍景司长身立在仓库门口处,不动声色地扫视仓库内部一圈。


    目光落在舒蕴身上半晌,随后转眸直视为首之人。


    男人声线比冷风划过的黑夜还要沉肃淡冽,“说出你的要求。”


    “钱,其实这个无所谓,”


    为首人轻飘飘一笑,刻意顿了下,方才继续道,“主要是你的命。”


    霍景司蓦地笑出声,长指按在眉骨上半晌,才复又抬头。


    半真半假道,“口气倒是不小。”


    “但是你能怎么办,”


    为首人又看了眼舒蕴,忽然对霍景司的想法有些不确定,狠下心将手中的刀往舒蕴的颈间一放,那里瞬间有剔透的血珠滚落,瞬间染红舒蕴白皙的颈。


    “还是你舍得她为你去死?”


    看见他的动作,舒蕴带血的脖颈,霍景司压抑着情绪,额边青筋微绽,一字一顿地开口,“我是不是说了,别动她。”


    说着,他单手直接将身旁行李箱朝站在为首人旁边的小喽啰扔了过去,“这些钱够你们无忧无虑下半辈子了,如果我死了,你以为你能活得过今天?”


    “我也没想活过今天。”为首人开口,“我就是打算要你的命的。”


    那些钱他根本就没打算要,钱给这次帮他的那帮兄弟,他早就做好了和霍景司同归于尽的准备。


    旁边的那些人也都知道霍景司的背景,对于为首人的计划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们只是奔着霍景司背后的身家,干一票可以挥霍一辈子的想法。


    根本没想要霍景司的命,霍景司如果在临岛出了什么事儿。


    凭他的背景,严重性自不用多说。


    如今听到为首人的想法,旁边人几分惊讶,却没敢太表现出来。


    小声和为首人沟通着,“大哥,不是只要钱吗?”


    为首人不耐,“钱给你们,其他别管。”


    霍景司将他们的话收入耳底,不动声色地点头,“行,随便你要什么,”


    “先放了舒蕴,一切都好说。”


    “别以为我傻,”为首人紧紧盯着霍景司,生怕他搞什么小动作。


    大声道,“霍景司,把你身上带着的枪和工具都扔过来。”


    霍景司依旧没有拒绝,缓缓往为首人和舒蕴的方向靠近,一把接一把的枪扔到为首人边上。


    他单手捏着最后一把枪,“最后一把,你放了她,枪就给你,我随你处置。”


    霍景司走到距离他们大约四五米远的时候,为首人忽然惊觉,大声喝止霍景司停下。


    霍景司笑笑,一瞬间停了脚步,微向上张开双臂,单手拎着那把枪,“开始吧。”


    见为首人点头,霍景司将手里最后的那把枪扔了出去,为首人反应迅速地将枪支踢到一边。


    随后狠劲将舒蕴一把推到一边。


    电光火石间,为首人眼疾手快,捏着手里早就上好膛的枪支。


    对准霍景司的胸口,打了下去。


    舒蕴被猛地一推,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倏然间,一双大掌稳稳地将她托住,熟悉的触感和气息。


    舒蕴稳住身子,回眸去看,却眼睁睁看着霍景司倒在地上。


    黑衣染血,男人唇角带笑,却依旧温和地看着她。


    一片天旋地转的眩晕间,舒蕴看见景彦择带着警察保镖冲了进来。


    很快将那群歹徒制服。


    “霍景司”


    舒蕴连走带爬地到了霍景司跟前,看见霍景司的伤,手足无措,眼泪本能地往下掉。


    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霍景司,霍景司,”


    她想碰碰霍景司的伤口,却又不敢碰,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中,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因为失血,霍景司开始脱力,他费劲地抬起手,想给舒蕴擦泪,最后混合着泥土鲜血的手染了舒蕴一脸,她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净。


    霍景司笑了笑,“阿蕴,别哭。”


    舒蕴握住他的手,“霍景司,你别说话了。”


    她一边擦着不断往下掉落的泪水,一边断断续续地开口,“警察来了,医生也来了,你会没事的。”


    “我怕有些话,”霍景司躺在脏污的地面上,唇色开始发白,他反握住舒蕴的手,轻而缓地开口。


    “今天不说,就再也说不出来。”


    “阿蕴,除了你之外,霍景司不会有过任何人,”


    霍景司一字一顿地开口,缓慢却清晰,“你说你曾见过十八岁的霍景司,也曾埋怨我不记得你,可是阿蕴,霍景司从来都早于你见过十七岁时的舒蕴。”


    连同那天南城傍晚,他在会所楼上,对那一袭湖水蓝惊鸿一瞥。


    早于舒蕴在旗袍店内。


    从此一见钟情,为之意动,再难自禁。


    不是从没有。


    而是除她之外,不会有。


    “阿蕴,我曾对爱情无感,对婚姻失望厌恶,可是如果是你,”


    鲜血不断往下流,霍景司却唇角微倾,仿佛感受不到一丝疼痛,手里握着他最心爱的姑娘。


    继续说着,“后来想许诺你婚姻,重要的不是许诺婚姻,而是你,只有你才能让我摒弃掉那些不婚的混蛋想法,换成谁都不可以。”


    他心中所有的承诺,所有的唯一,都只会给她。


    她从来不是他在特定时间的特定温柔,是他从第一眼就确认的,永远的,唯一选择。


    舒蕴哭得泪眼模糊,根本什么也停不下,哭腔浓重地喃喃,“你别说了,霍景司,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


    她抬头望向混乱的人群,哭着大吼,“医生呢?医生在哪里?”


    那天后来的一切都是混乱的。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舒蕴都不能看见一点点鲜艳的带哪怕一点红的颜色


    霍景司很快被转移到临岛的公立医院,这儿的医疗情况不如京北,幸好霍景司早就有所准备。


    京北首屈一指的医生都紧跟他后面来了临岛。


    手术室顶上的红灯仿佛怎么都灭不了。


    舒蕴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旗袍和手上都沾满了血迹,神色惶惶麻木,一言不发。


    她小腿和脖颈上的伤已经凝固,医护要给她处理。


    舒蕴也不动,就站在那儿任由医护动作。


    景彦择站在不远处,安抚着闻讯赶来的景家霍家众人。


    也极力挡住了他们对舒蕴的问责。


    景彦择回头望一眼手术室,以及手术室外女孩伶仃单薄的身影。


    他目前能为霍景司做的,也就这些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手术室红灯熄灭,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景彦择和霍景司的家人纷纷围上去,“医生,请问手术怎么样?”


    医生显然很是疲累,只安抚性地露出一个淡笑,“幸好病人穿了防弹衣,”


    “减缓了子弹对身体的冲击,幸好角度也偏了一些,没有伤到心脏,但是病人失血过多,后面还需要好好养护。”


    听到是好的结果,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医生又回到手术室处理后续事宜,手术室的红灯又亮起。


    等了五个小时,终于等到霍景司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景彦择打发霍景两家人回酒店休息。


    转身走到舒蕴面前,“去休息吧。”


    舒蕴的双眸已经干涸到流不出眼泪,她摇头,“我在这守着他。”


    景彦择知道劝不动,干脆不劝。


    望着手术室半晌,才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霍三两次求人,都是因为你。”


    舒蕴听见,指尖一动。


    两次求人。


    一次是她在国内被人泼脏水,霍景司在国外鞭长莫及,不得已向家里妥协同意联姻。


    也是她曾经一直介怀的霍景司对于和陆安宜婚约的胡乱妥协。


    另一次。


    就是今天,求景彦择,求景榕。


    那天更深露重的夜晚,景彦择站在手术室外长而窄的走廊。


    对着舒蕴道,“霍三,当真是爱惨了你。”


    凌晨四点的时候,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医生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


    舒蕴看见霍景司安静地闭着眼睛,被推到ICU。


    医生过来和他们道,“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还需要再在ICU观察二十四个小时。”


    因为时间短暂,ICU不许任何人进去。


    二十四个小时里,舒蕴一直在ICU外面等着,不吃不喝,眼巴巴的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景彦择根本劝不动。


    到最后是闻讯赶来的怀锦,“蕴宝,我回来了。”


    舒蕴看见怀锦,好像终于找到一些出口。


    最后趴在怀锦怀里,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翌日凌晨六点,霍景司身体指标一切正常,被转移到普通病房静养。


    舒蕴进去的时候,霍景司还在睡着。


    他在ICU里中途醒来了一次,舒蕴当时正在睡着,两人便这么错开。


    舒蕴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霍景司,湿漉漉的眸子里全是心疼。


    一天不见,总感觉他又清瘦了些。


    许是这几天太过劳累和耗费心神,看到霍景司没事,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


    舒蕴全身心也慢慢放松下来,困意渐渐涌上来,抵挡不住,睡了过去。


    舒蕴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光已经大盛。


    她刚动了下,手背忽然传来温和的触感,男人清隽带着点哑的嗓音传至耳畔,“醒了?”


    闻言,舒蕴怔了下,忽然泪流满面。


    他终于醒了,她却反而开始近乡情怯起来,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泪水逐渐沾湿白色的薄被。


    霍景司察觉到,按动按钮立起床后的靠背,他单手执起舒蕴的下巴,看见女孩满脸的泪时,无奈,“哭什么。”


    他伸手撇掉舒蕴不断往下落的泪水,轻哄,“别哭。嗯?”


    舒蕴拿开霍景司的手,瞪了他一眼,“霍景司,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竟然敢那么不顾死活地救她。


    霍景司笑了下,轻飘飘地回复,“你比命重要。”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来,霍景司又问,“腿上和脖子上的伤口处理了吗,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霍景司醒来后轻飘飘的两句话,终于让舒蕴的眼泪再次决堤。


    以往霍景司用这种风轻云淡的语气说话时,她总是觉得半真半假,并不太信。


    可是后来舒蕴终于明白,这是独属于霍景司的温柔。


    他看似云淡风轻懒懒散散的样子,对她说过的话,却从来都会实现。


    霍景司无奈,拿指腹继续给舒蕴轻柔擦着眼泪,“哭什么,我又没死,这不是就好端端地在你眼前。”


    舒蕴瞪他,有些激动,“你不要提那个字!”


    女孩神色难看的要死,“快呸呸呸!”


    霍景司:“”


    他一时沉默,看见舒蕴执拗的眼神,试探开口,“呸呸呸?”


    直到这时,舒蕴的神色才好转几分。


    看见她这模样,霍景司难耐地笑了几声,开口几分调侃,“阿蕴怎么这么可爱。”


    不小心扯到伤口,他轻嘶一声,止了笑。


    即使如此细微的声音,还是被舒蕴察觉。


    舒蕴瞪着眼恼他,“你别笑了,都扯到伤口了。”


    得知霍景司醒过来,霍景两家分别来人看了霍景司。


    霍景司懒得看见这么一堆人,心烦,那些人便放下水果鲜花就知趣地走了。


    只留舒蕴,还有护工照料。


    不过舒蕴还是注意到,景榕没有来。


    这次她能和霍景司逃出生天,很多地方依靠了景榕。


    而霍景司受伤,舒蕴也亲眼见到景榕的失态,尽管作为一位母亲她是失职的,舒蕴却能看出来。


    景榕现在似乎也有在为霍景司着想,想要尽力弥补那些过去。


    霍景司嘴硬心软,想必对景榕,也不太能放得下。


    她有意缓和霍景司和景榕的关系,看着霍景司试探开口道,“据说临岛北部有一家寺庙里的神佛很灵,景阿姨昨天去了那家寺庙为你祈福,所以没能及时赶回来看你。”


    霍景司闻言,顿时嗤笑出声,不以为意地道,“阿蕴还信那个?”


    舒蕴瞪他,知道霍景司不信这些,可是在亲人蒙受大难的时候,谁敢不信。


    她软着声和霍景司强调,“重要的是景阿姨不惜为你去那么远的地方祈福。”


    霍景司懒散应了声,一如从前面对长辈时吊儿郎当的,不太放在心上的样子。


    朝舒蕴伸手,“不说别人,阿蕴,过来,让我抱一下。”


    他还受着伤,舒蕴便也由着他。


    慢吞吞地移到霍景司身边,确保不会碰到他的伤口后,慢慢向他靠近。


    “我只信我自己。阿蕴,”霍景司侧揽上舒蕴的腰,低头缓缓在她眼睛上落下很轻的一个吻。


    而后男人抬眸望向舒蕴的眉眼清冽而认真,“从不信神佛,也只为你俯首称臣。”


    霍景司这一生,不信神佛,生而凉薄,只为她俯首,也只为她称臣。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啦!但其实阿蕴霍总的故事,在我心里远远还没有结束~


    总觉得应该再甜几章结束


    如果说南城是阿蕴霍总悸动的初始地,那么当初的临岛之行其实算是两人患难交心的时候,重游故地,又经磨难,他们终于认清彼此的心,正文停在这里,似乎又刚刚好


    另外,宝宝们想看什么番外呀~本章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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