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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医被几名船员直接架过来,风风火火走至甲板外,船长正在给患者做急救措施。


    见船医匆匆过来,船长撤开,地上躺着的季应闲猛咳一声,呛出一口海水,再度晕厥。


    船医看完情况,眉心紧皱,将众人数落一番,立刻让人把患者搬医务室,他稍作处理,几个船员忙用担架抬过去。


    众人匆忙跑去医务室,船舱中的人也被这番喧闹惊动,走出来人。


    打头的那人身形十分魁梧,面容肃然,特能唬人。


    他拦住最后一个船员,不明的问:“小哥,什么情况啊,怎么你们都往那边跑?”


    “去医务室,有人受伤,听说是中枪后被人从钻石公主号扔下来的,要不是三副看见,恐怕能直接喂鲨鱼,这辈子都回不去。”


    船员说着,看了眼船舱里脸色极差的冷俊青年,对方半阖着眼,察觉他的视线,掀起眼皮看过来,眼神格外锋锐。


    他神色慌张地转开脸,指向前方,说:“我先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李威迟疑地拦住他,“等下,我想问问能不能帮我们上钻石公主号,我老板想去找个朋友。”


    船员看看李威,怔愣两秒,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们和那个季总是不是认识?”


    李威犹疑的问:“是认识,怎么了?”


    船员道:“受伤的就是他啊。”


    李威愕然看他,回身去看贺凌寒,显然贺凌寒也听到船员的话。


    两人短暂对视,贺凌寒迅速站起身,他起得急,晕船后遗症正上头,登时头晕目眩,扶住墙壁站稳。


    他冷声问道:“你说谁受伤了?”


    李威怕他听岔了,忙说:“不是秦先生,不是秦先生。”


    贺凌寒沉声打断,“闭嘴。”


    李威老实闭嘴。


    贺凌寒不太好的脸色更沉更差,他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神沉冷。


    季应闲突然出事,想必在钻石公主号遇见超出预期的事,为此受伤坠海,那秦宁哪?


    秦宁是不是也出事了?


    贺凌寒瞳孔紧缩,立时抬头,按住墙面的手用力到泛白。


    季应闲那没用的傻缺!


    他心底暗骂一声。


    贺凌寒沉声道:“李威,我们上船。”


    李威见他认真,点头正要回应,忽见贺凌寒脸色骤变,压直唇角,迅速戴上手套,朝着洗手间极速前去,谁知没走到门口,就晕厥倒地。


    李威安置好贺凌寒,登时一个头两个大,迟疑着要不要去,就见刘助理带着一群保镖匆匆回来,想必是得知季应闲受伤的消息,马上折返。


    而这时,原本追上的钻石公主号忽然一反常态的加速。


    他们这艘游轮正处于同行状态,目前已经驶入马来西亚国界,不料钻石公主号改变航向,这让他们察觉时,已被对方甩开一大截。


    船上有病患,他们无暇再顾忌,只能就近选择登陆城市,先送受伤的人去医院。


    而贺凌寒的晕船症也非常严重,整个人吐得有些脱水,李威拿着贺董事长给的三倍工资,哪敢冒险再让贺凌寒继续追下去。


    于是这艘兰卡号就近停靠。


    季应闲与贺凌寒被各自下属送去当地最好的医院。


    而钻石公主号停至另一座城市。


    秦宁在几天后醒来。


    他醒来时,在一间非常宽敞明亮的卧室,装修格外别致,搭配的色彩非常浓烈,浮雕很有异域风彩。


    这不是在钻石公主号上,显然已经在马来西亚境内,不是在兰卡威,就是在别的小岛。


    秦宁掀开薄被,走到落地窗边,向外远眺。


    是一望无际的蓝海。


    秦宁正看着蔚蓝海岸出神,身后满是浮雕的木质门“嘎吱”轻响,脚步声渐近,但他没回头。


    细微的脚步声停止在近处,温柔清越的嗓音轻轻响起。


    “阿宁,你醒了。”


    秦宁慢慢回过身,看着一身轻便装束的温辞。


    他穿的是改良后的马来服,色彩并不浓烈,而是白色为主。


    马来西亚气温比滨城高出近一倍,为降暑清凉,服饰更轻盈透气,在迎合当地人审美时,马来服也在传统与现代的基础上改化。


    这身马来服穿在温辞身上,竟没有丝毫违和,反而衬得他愈发清俊漂亮,像一块极其耀眼的宝石。


    秦宁望着他,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他问:“你是不是把季应闲推下海了?”


    温辞不答,抬手轻轻放在秦宁肩头,动作温柔且强势地将他从窗边揽过去,他说:“别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危险。”


    有时候不回答,等同于默认。


    秦宁眼神有一瞬的空白。


    他抿紧唇,没有血色的唇瓣更白几分。


    温辞轻轻拂过秦宁微湿的鬓发,动作格外温柔。


    “阿宁,早餐想吃什么?”


    秦宁骤然醒神,从他身边退开,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你把他推下去,你害死一个人,居然能这么心平气和。”


    秦宁难以置信有人会这么心狠,季应闲跟温辞认识多年,他们是高中同学,也是国外大学校友。


    这么多年的情谊,他居然能那么轻易的杀·死他,仿佛像碾死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


    可他们在原著中是情人啊。


    他望着温辞,突然觉得这个清隽矜贵的青年如此陌生,跟自己印象中的温辞完全不是一个人。


    究竟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自己眼瞎,从来没认清过。


    秦宁思绪紊乱。


    温辞伸手靠近秦宁,但秦宁迅速后退,避开他的手。


    温辞依旧保持优雅温柔,默然放下手,轻轻的问:“你怕我?”


    秦宁偏开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温辞眸光微暗,不过短短瞬息便消失无踪,他神色如旧温敛。


    他看了秦宁一眼,将空调温度下调一度,安静的离开卧室。


    房门再度合拢,室内只剩秦宁一个人。


    他抿直唇,转头看向远处的大海,想起季应闲冒险翻跃阳台护栏,从天而降来救他。


    那时青年的目光赤诚又热烈。


    秦宁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酸涩。


    季应闲是原著男主,有主角光环,他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尽管秦宁这样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依旧无法放下担心。


    他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秦宁心里这样计划。


    他回头看了眼那扇房门,迟疑一瞬,走过去打开门。


    然而房门两边各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听闻动静转头看来,跟秦宁对视了几秒。


    秦宁抬脚往外走。


    两人立刻抬手阻拦,毋庸置疑地把秦宁推进去,果断关上门。


    看来是出不去。


    秦宁正犹豫要不要尝试翻窗,但目测高度后,暂时放弃。


    这时,房门被敲响。


    秦宁不知道是谁,于是喊了声“进来”。


    进来的人,是柯松。


    他端着托盘,上面都是些清淡的饮食,以及当地特色食物。


    柯松说:“秦先生,吃些东西吧。”


    秦宁问:“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柯松摇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秦先生想知道答案,不如问问温先生吧。”


    秦宁不说话了。


    柯松放下东西就离开,走到门边时,又忍不住回头。


    他见秦宁坐在窗边,目光望着远处的大海,黑眸沉静,不知在想什么。


    柯松心中默然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一连几天,柯松送来餐食,秦宁也没拒绝,安静吃下,但他胃口不佳,吃得很少,半个月过去,肉眼可见的消瘦。


    温辞偶尔会来看秦宁,他来时,秦宁也不理他,两人在房间内默然对视,直至温辞离开。


    直到一天深夜,秦宁突然发烧。


    柯松连夜喊来医生,温辞也放下工作的事,立刻来秦宁这里。


    秦宁虚弱的躺在卧床上,整个人都烧得很迷糊,双颊通红,却满额冷汗,看上去特别脆弱。


    医生是国外特意聘请的专家,对心脏病颇有研究,他诊断后,给秦宁开了退烧药,又嘱咐一番话,回去自己的住所。


    医生走后,温辞在床边坐下,把秦宁搂在怀里,动作细致地给秦宁喂药,忙完后,他没走,一直观察秦宁退烧情况。


    柯松见秦宁愈发瘦弱,不忍道:“先生,放过秦先生吧。”


    温辞俯下身,温柔地亲吻着他的额头,继而站起身,看向柯松。


    “柯松,你话多了。”


    不等柯松回应,他又问:“钻石公主号的监控清了么?”


    柯松抿紧唇,点了下头。


    “下船当天就清空了,不留一丝痕迹,先生可以放心。”


    温辞说:“你做事,我一向放心。”


    他说着,回身给秦宁擦拭额头的汗珠,动作温情。


    柯松说:“先生,恩怨不能牵扯到秦先生身上,他根本不知情,这对他来说,非常不公平,况且你也不能关他一辈子,还像那样对他……”


    最后那几个字,他没法说出口。


    其实这番话,他想说很久了,但一直碍于身份情面没有说,现在秦宁被他长久关在这里,迟早会成为笼中枯萎的玫瑰。


    温辞听他说完,没有立刻回答。


    柯松仍旧想说什么,却被温辞抬手制止。


    温辞目光冷淡的看着他,“我说过,你话多了。”


    “不该你干涉的事,不要干涉,明白么?明白的话,就出去。”


    “先生……”


    “出去。”


    柯松咬紧牙关,看着温辞为秦宁擦手擦脸,动作完全超过该有的界限,像在对待深爱的情人。


    他按耐不住心底的话,攥紧拳头,深深吸了几口气,艰难又晦涩的说了一句话。


    “你不能那样对秦先生,不能对他有那种心思,你们明明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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