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二阶的丧尸晶核是透明的,这枚晶核不但有着明亮的金色,更蕴含着在场所有进化者都能感知到的巨大能量波动,让他们即使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晶核，也能知道它代表着什么。
宇文姚迦站得离时寒黎最近,她几乎在瞬间就感受到一股温暖的能量冲自己包裹而来,和那条“龙脉”给人的感觉不一样,“龙脉”能量强悍，但狠毒霸道，被它侵袭会如同被利刃割肉,周身浸泡在岩浆之中，这点不但宇文姚迦体会过，时寒黎也已经亲身演示过了。
但这枚晶核不同,它的能量浩瀚,细腻,温暖，只是靠近它，宇文姚迦就感觉来不及泡温泉而被毒素侵蚀的身体缓和了一些疼痛。
她没有伸手去接,惊愕地抬起眼：“这是？”
“你们知道我在图柳市杀死了什么，应该知道丧尸有君王这个概念吧。”时寒黎平淡地说,“你们可以理解成,丧尸的君王不是突然诞生的,而是有着许多个‘候选者’,也就是‘王储’,我不知道它们是以什么方式选拔出真正的君王,但是其它候选者，也和普通丧尸有如同断崖的实力差距。”
时寒黎垂眸凝视着自己掌心这枚小小的晶核，一张倔强娇美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那是用生命将它换来的人。
“这就是一个候选者的晶核。”她语气平稳地接了下去，“我估计它的能量应该在三到四级，你体内的热毒还不深，只是没有方法压制才会这么严重，它应该能帮到你。”
这枚晶核是怎么来的，连程扬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是从唐可心幼稚的讲述中知道了时寒黎击败过一只很厉害的变异丧尸，檀药酒也死在了那场战斗里，但是这场战斗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是很清楚，唐可心太小了，讲述会漏掉许多细节，而时寒黎又对这一战绝口不提。
所以当程扬和殷九辞意识到她当时是在以进化中的虚弱状态和“王储”战斗，他们都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骇。
时寒黎没有看他们，没人知道她是以什么心情将这枚晶核拿出来的，除了她自己，她还没恢复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其实如果真正了解她的话会知道，她真正有情绪波动的时候会刻意克制自己，表现出来的状态反而会更加冷漠一些。
时寒黎只是垂着眼，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她眼底的思绪，她冷淡而坚定，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在她说完之后，偌大的大厅中有一段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连一直对时寒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柯语凡都愣在那里，面露不可思议，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宇文姚迦没有掩饰她震惊，妩媚的眼睛从未流淌出如此单纯的神色，她愣愣地望着时寒黎，就像没听懂她说了什么。
程扬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他经历过一次时寒黎的晶核转让，那时即使只是一枚二级晶核，对他造成的冲击却不比此刻要少，他看着所有人不敢相信的样子，在心中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神色。
果然，时哥这种毫不贪恋舍己为人的举动，无论放到哪里都会被人震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无论认识多久，都会被她反复震撼，只是看着她，就深深感到自己的渺小，这不仅仅是实力上的差距，就像她天生就和其他人有着不同的灵魂高度。
殷九辞看着时寒黎的背影，瞳光震颤着，显示出他内心受到的冲击。
他忽然发觉自己错了。
时寒黎的冷淡不是她的伪装，也不是她的本色，她根本不是一个冷淡的人，她显示出冷淡的性格，分明就是她根本不懂该怎么正常地和人交流。
他自以为看穿了她的本性，看出她是一个心软的傻子，但她其实只是太纯粹了，她之前的世界很单纯，没有人教她学习该怎么和人相处，所以她现在和人相处时，她只能跟随本能的指引去对待他人，而她的性格底色，是那该死的没有被污染过的纯良。
他错了，他思虑太多，顾忌太多，提防太多，试探太多，所以从一开始他就选错了方式，而在他看来总是给她拖后腿的那些人，反而能得到她的信任。
殷九辞目光有些恍惚，他望着时寒黎与宇文姚迦对视的场景，感受到比当年面对江逾时更无力的嫉妒。
其他人尚且如此，作为被赠予对象的宇文姚迦，更是无法掩饰内心的震动。
“这是……”宇文姚迦吞下了自己的声音，又艰难地吐露出来，“……如果你有这个，为什么自己不用？一旦你进化到了二阶，你想带谁出去，这里根本阻拦不了你。”
时寒黎有系统，晶核对她没有作用，这话不能直说，她又不想说谎，就说：“它对你更有用。”
然后她看到，宇文姚迦的眸光忽然柔软得一塌糊涂，让她差点以为她要落下泪来。
“它对我没用。”时寒黎又补了一句当初对程扬说过的同样的话。
但她不知道，当初的程扬就没有相信，此刻的众人更不会相信。
晶核进化是当世已知的最快获取能量的进化方式，怎么会对她没有用？时寒黎越强调这点，只会让人觉得她在骗人，而鉴于她一贯给人的印象是直来直去的坦诚之人，所以会找出这么生硬的理由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众人的注目中，宇文姚迦双手握住时寒黎的手掌，将它合上，向回推去。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想帮地下城，但我不能承你这么大的恩。”宇文姚迦的口吻第一次如此温柔，“这是你的东西，甚至可能是当世最珍贵的宝物，以后不要再拿出来了，找个时机自己吸收了它。”
时寒黎皱了下眉，现在旁边有这么多人，她不能像之前对待程扬一样，直接掰开宇文姚迦的嘴给她塞进去，她手腕翻转，反扣住宇文姚迦皓腕，在抽出手的间隙里，就将晶核放入了她手心。
宇文姚迦被这块还带着时寒黎体温的小石头弄愣了，时寒黎已经自然地收回了手。
她转头看向倩倩：“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找身衣服么？”
之前地下城能给白元槐拿出衣服，就说明这里并不是没有男人的衣服，她虽然本身挺淡定，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换一身完整些的衣服好。
倩倩下意识地看向宇文姚迦，美丽的女领主正微垂着视线，看着自己合起的手。
“当然可以。”宇文姚迦毕竟是宇文姚迦，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快速收起了自己所有不应在此刻出现的情绪，她虽是在对倩倩说话，抬起的目光却看向时寒黎，语气无比郑重，“别说一身衣服，只要你不危害地下城，提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时爷，这份情我记下了。”
她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她从不掩饰自己渴求力量的野心，何况她现在真的很需要这枚晶核。
宇文姚迦握住晶核放在胸前，郑重地说：“等这次兽潮过去，我就吸收了它。”
兽潮只是在天亮之后暂时退去，并没有受到压制或者毁灭，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这枚晶核都吸收时间不会很短，甚至可能会直接让她进阶也不一定，她现在没有这个时间。
时寒黎皱了下眉：“这兽潮，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两个当之无愧的领头者说起这件大事，周围有些莫名微妙的气氛霎时沉静下来，每个人都紧张地望着两人，合作的决定不必多说，时寒黎已经用自己的举动取得了地下城的尊敬和信任。
不只是她，包括李慕玉也在刚才的战斗中居功甚伟，被地下城承认和接纳了。
至于像个定时炸弹一样的殷九辞和风栖，所有人都默认，只要时寒黎回来了，他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包括宇文姚迦在内，这就是一种不约而同的认知。
宇文姚迦眉眼凝重，眼中流转着渐深的思绪，显然是打算再坦白一些事，这时倩倩拿着一身新衣服回来了，居然是一身野战迷彩服。
“时爷，你个子高，但是瘦，这衣服可能会有点大，你将就一下。”
以男人的身材评判的话，时寒黎当然是太瘦了，个子合身的男装会肥，身材合身的就短，是很正常的事，她也不太在意穿着这方面，接过来之后说了声谢谢，就去偏殿换衣服了。
她动作很快，把被烧掉一半的衣服和防弹衣扔掉，还特意检查了一下束胸衣，在她的刻意保护下，好在这个幸运地没有被烧，她换上新衣服，将还没好的伤口掩盖起来，布料刮过伤口，她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当她出来的时候，宇文姚迦正在和谢乔倩倩说话，柯语凡也在一旁，但是神色有些怔愣，看到时寒黎出来，她复杂地望了她一眼。
高挑的身材，勒出细韧的腰，野战服不同于普通衣物，一贯清冷的人，居然多了几分冷酷的野性。
宇文姚迦看向时寒黎，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却没什么表示，只是说：“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全，是特殊能力的时间到了么？”
身上的伤遮住了，脸上的遮不住，时寒黎并不在意，只要眼睛恢复了就好。
她简单地点了下头，拒绝了倩倩要去拿药物的动作，问：“这一战伤亡怎么样？”
说到这个，气氛顿时沉重下来，宇文姚迦轻声说：“伤亡统计出来了，第一波攻击死亡一百三十五人，重伤三百四十人，是很惨重的损失。”
时寒黎眼眸微沉，她没有亲历这一波进攻，却从这伤亡人数中看出来了这次的惨烈。
能被允许出战的，起码也是一阶以上的进化者，几百个进化者放到现在整个人类社会中都难以有匹敌，然而却在一夜之间覆灭。
不是地下城太弱，是敌人太强。
宇文姚迦面容整肃，却并没有多少悲伤，反而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意，柯语凡再次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倩倩神色哀伤，轻轻揽住她的肩。
“我们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只能处于被动防御的位置。”李慕玉说，“而且我们不知道这次的兽潮是因何而起，是不是……有人操控，”她说着，瞥了眼殷九辞，对方仍然一脸冷漠，“一般兽潮攻城的确发生在冬季，是因为食物紧缺，但这些动物基本都是变异动物，不太符合。”
她是最年轻的女少校，即使性格相对单纯，也不代表她是个彻底的傻白甜，此时她眉眼坚毅，俨然把地下城当成了己方，认真地进行作战分析。
“不是人为。”
出乎意料的，说出这句话的是宇文姚迦。
“没有人能同时掌控整个乌洛塔卡干的动物，它们会进攻地下城，是为了‘龙脉’。”
时寒黎掀了下眼皮，没有对这句话表示反对，显然也是这么猜测的。
李慕玉怔了怔，急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哥，你会伤得这么重，就是因为这个龙脉？”
“说实话，我很难想象时爷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初我只是追寻它的踪迹，就让我中了热毒，每隔三天必须泡一次那个温泉。”宇文姚迦望向时寒黎，她的话更直接印证了这个东西的可怕。
“血肉修复和控毒。”时寒黎说，“如果不是有这两样特殊能力，我的确无法活着出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勾勒出一个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
“时爷，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感觉到了么？”宇文姚迦说，“这个末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些突变，这些突变层层递进，越来越压缩人类的生存空间。”
时寒黎轻而肯定地点了下头，说：“看似是突变，其实有规律可循。”
这些人里只有白元槐没有经历过前期的末世，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其他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们来捋一下，末世的第一次爆发是最普通的一级丧尸，数量最多，战斗力也最弱，因为是大规模爆发，人类没有时间反应，所以世界沦陷了。”宇文姚迦的语速慢了一些，同时在整理着思绪，“君王幼茧的诞生是第二次爆发，它的出现同时代表着变异丧尸进入到人类的视野中，而现在，是第三次爆发。”
“对。”时寒黎肯定了她的推测，“第三次爆发，看起来是变异动物和次生物，这两样的危险性，不亚于君王幼茧。”
程扬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面他和殷九辞是跟着时寒黎一路过来的，但是只有他陪着时寒黎一起面对过那只君王幼茧，那种铺天盖地如同古神般的威压，让任何生物在它面前都变得脆弱渺小起来……这次居然又是这么恐怖的东西么？
而地下城的人和李慕玉虽然没有直接面对过君王幼茧，却也通过各种手段了解过当初的图柳市的那次战斗，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什么人能从那种场面下活下来，直到她们遇见了时寒黎。
意味复杂的几道目光都落到时寒黎身上。
时寒黎没在意这些目光，她眼神沉凝，思绪在快速旋转着。
这时候纠结龙脉是什么，怎么出现的已经没有意义了，就像当初在图柳市出现的君王幼茧，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丧尸进化的规律又是什么，这个世界似乎不愿意给人类多少喘息的时间，人类只有拼命地反抗这一条路可走。
如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这次是和“君王”对应，出现了变异动物中的最强战力，那受到冲击的一定不只是地下城，只是地下城很倒霉地是它的诞生地，如同当初的图柳市。
更麻烦的是，乌洛塔卡干辽阔恶劣，就算地下城想要撤走，也无路可撤，这应该也是宇文姚迦不得不和它共存，并一直想办法控制它的原因。
时寒黎抬起头来，对上了宇文姚迦的眼睛，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却仿佛洞悉了彼此的想法。
“宇文，你不能等兽潮解决之后再吸收晶核。”时寒黎语气果决，“对手是某种兽类，如果你能进化到三阶，也许会有一战之力。”
宇文姚迦眼神闪烁一下，显然刚才也想到了这个方法，但还是顾虑太多，有些犹豫。
“连你都对付不了它么，时哥？”李慕玉不安地问，“你能杀死君王幼茧，说不定也能……”
“我不能。”时寒黎平静地说。
虽然她现在距离二阶只有一线之隔，但不说这一线之隔如隔天堑，按照能量强度预估，她认为自己就算进化到了二阶，也未必是那个东西的对手。
但是有人能是它的对手。
“虽然这世界的每一次突变都在致人于死地，但只要不放弃就会发现，它每次都不会把人赶尽杀绝。”时寒黎直视着宇文姚迦的眼睛，“君王在图柳市诞生，图柳市是边境港口城市，军备充足，所以我靠火/药杀死了君王和那些地缚者，现在也是一样，眠龙在乌洛塔卡干苏醒了，但乌洛塔卡干有你——全世界唯一一个特殊能力是驭兽的进化者，你就是这次破局的希望。”
对一个强者来说，有什么比来自另一个强者的肯定更值得欣慰的？但是比起欣慰，宇文姚迦心中更是一种深切的震动，她说不清这种震动从何而来，她看着时寒黎充满信任的眼睛，就像看到一个拯救过世界的英雄将这份荣耀转移，让她的继任者接过这份沉重的担子。
其他人也没有想到时寒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尤其是跟着她最久的几个人，他们深知时寒黎有多么独断专行，但凡她能自己去解决的问题，她一定不会假手于人，所以她现在会这样说，说明情况的确已经如此危急，以至于她要将希望放在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上。
宇文姚迦能不能因此进化到三阶，没人知道，就算她进化到了三阶，她能不能收服那条眠龙，也没人知道。
这种疑虑不只在其他人心中产生，宇文姚迦自己心中也是如此。
“你真的愿意这么赌吗？”她的声音有些生理性的发颤，这种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混合着面对挑战的兴奋，担忧，以及同为强者和自己倾慕之人的时寒黎给予自己独一无二信任的莫名高亢，她上前一步，还沾着血的如玉面孔靠近时寒黎还有些恐怖的面容，眼眸璨亮而摄人，“你把进化的机会留给我，就是因为赌我三阶之后，能够控制那头怪物？”
时寒黎垂眸看向她，语气就像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一样平淡。
“我习惯做赌徒了，但我从来不上必输的赌桌。”
宇文姚迦眼中爆发出绝伦的光芒，她发出低低的笑声，脸上染上孤注一掷的疯狂。
别说这些外来的人，就连跟了她许久的倩倩等人也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一面，谢乔担忧地上前：“大姐头……”
“我没事，阿乔，我只是许久都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宇文姚迦停下笑，明明话是对谢桥说的，目光却没有一刻从时寒黎的脸上移开，她说，“我一旦开始吸收晶核，就要耽误时间，如果真的进化了，更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期中，现在不是我能离开的时候。”
其他人心中刚刚扬起的希望又瞬间扑灭下去。
是啊，宇文姚迦是这里绝对的领袖，甚至是整个地下城的灵魂，一旦她不在了，整个地下城群龙无首，如何面对接下来会随时爆发的兽潮？
时寒黎听出了她话中潜藏的意思，她没有躲闪目光，语气淡然：“我为你守着地下城。”
宇文姚迦眸光一闪，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排兵布阵我不太在行，但是李慕玉可以。”时寒黎说，“如果你们愿意相信她——或者说相信我，就把指挥权交给她。我无法保证没有伤亡，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它们攻入地下城。”
李慕玉惊呆了，她脸上感动和骄傲混杂，语气近乎哽咽：“时哥，你这么信我么？”
时寒黎没有说话，但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在书里，李慕玉指挥过一场震惊世界的丧尸攻城防守战，也许现在她还没有成长到那种程度，但她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她的自信不会用在自己不了解的领域。
李慕玉深深地吸了口气，低下头掩饰住眼中骤然爆发的光芒。
宇文姚迦轻笑，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时爷，你知道你在立下一个怎样的军令状么？”
“不要耽误时间了。”时寒黎语气严厉起来，哪怕面对的是一方领主，她这股独断专行的气势还是没有收敛，“就算你一直守在这里，能靠这样的身体撑过几轮？一旦那个东西彻底醒了，我们毫无胜算。”
宇文姚迦一点都没有被冒犯的不满，她说：“我喜欢你用‘我们’这个词。”
不等时寒黎再说什么，她转过头：“阿乔，去我的房间中，把雪魄拿过来。”
谢乔，倩倩和柯语凡三人同时露出震惊的神色：“大姐头？”
“去拿。”
宇文姚迦的态度中有着威严的气息，谢乔立刻动身，很快拿着一样长长的东西回来了。
时寒黎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气息，她目光瞬间定在谢乔的手中，看着宇文姚迦接过它，又将它递到自己面前。
“投桃报李。”宇文姚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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