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我敲响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
门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持枪的守卫, 似乎里面的人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
"进来吧,绘音酱。"门内传出林太郎不缓不慢的声音。
早在绘音酱急匆匆地踏入港.黑大楼的那一刻,森鸥外就收到了消息, 于是他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
其实原本, 他以为来的人会是太宰君的
几个小时前, 站在窗边的森鸥外看到从远处四起的, 不在计划中的白雾, 首领大人的眉头逐渐紧皱。
他当即下令各大干部及亲信全体戒备, 所有人都给予了他回复,除了绘音酱以及太宰君。
察觉到事态似乎在失控的森鸥外拨通了绘音酱的号码,只是——
暂时无人接听?
森鸥外听着手机里的机械女音眯眼, 他再次打开了某个定位系统,定位显示目标如今正处于骸塞, 白雾的中心点附近。
绘音酱、太宰君,以及涩泽龙彦,他们此刻正在一起么?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在森鸥外微凝的眼神中,红色的巨龙长鸣。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办公室的座机便响了起来, 是来自异能特务科最高长官的通话, 目的是为了借助中原中也的力量,控制空中那个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特异点。
思考了几秒,森鸥外答应了特务科的提议,虽然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如果能让政府再欠港.黑一个人情, 也并无不妥。
反正兰波和魏尔伦如今也都在港.黑, 他们会在暗中为中也提供助力,再加上太宰君这个安全装置目前也在那里。
森鸥外看着远处盘旋的巨龙,它的身影已经逐渐湮没在白雾之中了,肉眼不可见,但它嘶吼带来的震感却一直都在。
"看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多啊。"首领大人感叹。
在他身边,金发萝莉切换到警备状态:"明明就不会有人擅闯办公室袭击林太郎嘛,护士服难看死了。"
"哪里哪里,不管爱丽丝酱穿什么都最可爱了。"森鸥外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唉,也不知道绘音酱现在如何"
至少根据监视器,心率与呼吸都是正常的不对,心跳似乎在加快?
虽然对某些事物正在逐渐脱离掌控的预感让森鸥外感到了些许烦躁,但最终他还是重新坐回了座椅上。
他的计划被打乱了,而且始作俑者好像是他一直以来最信任的女儿。
那么这一次,她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森鸥外看着摆在桌边的水杯,摔下去会碎吗?
"笨蛋林太郎!"
爱丽丝突然在旁边大喊了一声,她伸手用巨大的针筒打落了浅绿色的陶制茶杯。
也不知道是因为杯子质量太好,还是因为脚下垫了一层羊绒地毯的缘故,总之杯子只是摔到地面轻滚,里面剩余的茶水洒落了一地。
森鸥外弯腰将其捡了起来,上面一丝一毫的裂痕都没出现,如果人也是如此就好了。
咚咚——森鸥外听到了等待已久敲门声。
*
"绘音酱是有什么急事找为父吗?"森鸥外看着眼前的女孩,神色温和,却又在温和中夹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瞧你跑的,都出汗了,不如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我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也没接过摆在桌子上的茶杯,只是继续站在原地直视着林太郎的双眼,即使那里面是能将我整个人穿透的锐利。
"您为什么要做的如此决绝呢?"我用上了敬称。
"呵呵。"森鸥外没有正面回答女孩的问题,只是浅笑了一下,将目光瞥向窗外,本该晴朗的天空此刻暗沉如黑夜,天的另一边,无数小型黑洞量子球成型,污浊了的忧伤之中正在上演。
"绘音酱,比起太宰君来说,你才是我最为满意的弟子。"森鸥外回望办公桌对面的少女:"所以我可爱的女孩怎么会不明白呢,对吧。"
"是啊,我明白。"我微微阖了阖眼,我怎么可能不明白,林太郎对太宰那坚如寒冰般的忌惮与隔阂,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再加上我看到过平行世界太宰治的经历,所以我知道这个计划一旦成功意味着什么。
"织田是对付mimic的最优解,首先是因为他自身的强大异能不为港.黑所用,以及他的能力与纪德极为相似,他是纪德选定的敌人,其次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是太宰的友人,是太宰的弱点。"
我与林太郎对视着,语气中带上质问:"您为什么一定要将太宰推向深渊呢,他本来就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失去的了,为什么还要剥夺他仅剩的几缕羁绊。"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是他仅有的两个朋友。
虽然太宰嘴上从来不说,但我看得出他有很小心地将他们的友谊珍藏在心底。
"那么绘音酱,现在的你又是在以什么身份,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跟我对话呢?"森鸥外反问眉眼间带着隐忍的少女,她作为下属,是在质疑首领的决定吗?
在林太郎充满威压的目光中我被迫低头,身为港.黑的一员,我不会违抗首领的命令,所以——
"我在以父亲大人的女儿以及太宰的朋友这层身份跟林太郎对话。"再次抬头,我目光中带着一丝祈求。
是对亲近之人或是长辈求情时才会带上的祈求。
森鸥外:"所以绘音酱是在为织田求情?"
我:"您应该很清楚,是另一个人。"他已经很可怜啦,没必要再去夺走他手中本就不多的糖果。
"林太郎,你总说人不能有太多弱点,所以你教导我理性,我一直铭记于心,可若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永远秉持着理性至上的信念,那我就是不是我了。"我逐渐向办公桌的方向靠近,拿着针管的爱丽丝并没有阻止。
"我之所以会成为如今的森绘音,就是因为我心中流淌着的这些感情,毕竟如果说情感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所在,那么您、太宰,红叶姐等都是我的弱点,父亲,我不在意这些弱点,因为我爱着你们,因为你们维系着我的存在。"
我尽量扯出了一个不是那么难堪的笑脸:"我觉得,在这样的世界里,能拥有这些情感,有这样弱点的我,是何其有幸啊,父亲大人。"这证明着我有相当在乎的人们,我愿意为他们付出,愿意为你们改变。
"我明白您做出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组织的既存和利益,我永远不会违背,只是这一次,请允许我代替织田成为您的最优解,父亲"
我会击杀纪德,同时也会让太宰离开。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幽暗的光线下,秒针滴答滴答走了不知多久。
终于,森鸥外开口了。
那些一直被掩埋在理性思维之下的情感一点一点涌现,就像是水滴石穿一样,虽然只是一滴接着一滴地垂落着,但时间久了,还是会给坚硬的磐岩带来一些改变,比如一个小小的凹槽。
就像眼前的黑发少女最初也只不过是森鸥外用于利益谋划的一枚棋子,但逐渐的,她让他体验到了为人父母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让他失望过。
"仅此一次。"森鸥外说道:"因为你是绘音酱,所以我会为你破例,不过仅此这一次的机会。"
他明白少女的意思,正因为他是她在乎的人,所以她的表情才会如此痛苦,痛苦到让森鸥外感到了一丝不忍。
"谢谢林太郎谢谢父亲。"越过爱丽丝,我上前轻拥了一下端坐在首领位置上的林太郎,我知道这个男人向来不适应来自他人的拥抱,所以我只是快速地抱了一下就离开。
森鸥外确实因突如其来的拥抱顿了一下,在他选定了脚下的路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般感觉了,被人全然信任着依赖的感觉。
真奇妙啊,他曾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术刀去剖析皮囊之下的人性,但人类终究还是太过复杂,首领大人高估了自己啊,你看,他也会为人破例。
"绘音酱。"在少女准备再次打开门时,森鸥外叫住了她,他撑起手:"前阵参加宴会,别家孩子的首饰都是一天一换,绘音酱身为港口Mafia的大小姐,怎么能一个镯子带这么久呢,既然旧了,就换一个吧。"
其实我从不缺各类奢华的装饰品,但是我明白林太郎的意思,这一次他主动拿起剪刀剪断了手中的风筝线,因为风向的中心是他,也许风筝会在天上盘旋一阵,但终究会回到他的手边。
"好,款式我自己挑。"扶在门边,我扭头:"到时候就拜托林太郎给我刷卡啦。"
咔——门被合上了。
金发萝莉收回了针筒又变回平常可可爱爱的穿搭。
"林太郎与其在这傻笑,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跟特务科解释吧。"爱丽丝指着窗外,金色亚空间如同一层保护结界一般将整片街区罩住,保护下方的人不受战斗的波及。
虽然森鸥外明白兰波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但是!
铃铃铃——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种田山头火:你们港.黑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他国超越者!阿蒂尔.兰波?
森鸥外: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那是我们的干部兰堂,当然,如果你想见他的话,下次喝茶的时候我可以带上他。
感觉被威胁了的种田长官:老狐狸!
离开顶层后,我叫上了长谷,让他送我前往北部郊区的荒山,想必有人已经在那里等待了许久。
"你先下山,或者离远一点,去上风口。"下了车,我制止了长谷上杉想要跟上来的动作。
因为接下来我要尝试异能的最大程度范围,或者说秘密花园演变到如今它真正的模样,它之所以能被称之为花园,自然是——
我拿出手术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处划了一下,从静脉涌出的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掌心流落,滴落在地面的瞬间又变成了朵朵瑰丽的鲜花。
与平常只有一枝、一束不同的是,这次它们生长在带着尖刺的荆棘之上,并且顺着我的脚步逐渐蔓延。
开的最多的是黑色,其次便是几朵小小的红与蓝,它们如同肆意疯长的黑暗植物一样逐渐将攀附上别墅区域。
"喂,这是怎么回事!敌袭!"守卫的灰衣人互相打着手势,但几秒后,有的人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有的人则口吐白沫直接倒地。
黑色的致命之毒死亡过程极其痛苦,我看向远处架起枪的狙击手与哨兵,慢死了,风往那边吹着,其实毒早就生效了。
不过确实可以活动一下身手,今天这一天,大起大落的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
砰——砰砰——
数个狙击点同时超我的位置进行着射击,我预判着子弹的落点,在其中的几人因玫瑰倒下之前射穿了他们的颅骨。
拜托,平时很少借助异能办任务的我,枪法可是超级准的,比身为人体描边大师的太宰来说准了不知道多少。
可惜的是我的弹匣里只有七发子弹,所以在子弹用光之后,我只能依靠异能了,不过的确更方便快捷就是了。
这是一场致命却无声的屠杀,原本因我的到来而骚乱的别墅,在忙乱的踩踏声、子弹声、重物倒地声之后,重新归为寂静。
秘密花园对所有活着的动物有效,鸟啼消失,蝉鸣也停止了。
现在,这里藤蔓缠绕,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盛开的玫瑰,没有人可以在这漫天的毒气中残存,除了我以及我的恋人,异能主人与无效化持有者,也许太宰说的对,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我踩在脚下的藤蔓上,推开刚刚从内部被机枪扫射过的,充满无数弹孔的大门,木屑在我手中粉碎飘落,室内一片狼藉。
敌人全倒在地上,尘埃与火药味隐藏在浓郁的花香之下。
我缓缓走上楼梯,穿过满是浮雕壁画的长廊,来到正对着下方拱圆形大门的一间屋子。
唱片机仍在运作,古典欧式音乐在这个像是舞会场所的宽敞大厅里回荡,只可惜这是一场还未开始便草草了结的宴会。
而宴会的举办者此刻正双眼翻白,眼珠微凸地躺在舞池正中央,他死的彻底,但是能看出他心有不甘,不甘心没有经历厮杀,不甘心没有将自己真实的内心吐露,就这样在一片寂寥中逝去。
安德烈纪德曾对织田说,军人就应该死在战场上,这是多么可笑的谬论,既然终归都是死亡,还不如让我来赠与你一场别样的离别,我伸手在他的眼上盖了一朵玫瑰,死不瞑目什么的,看久了会让人做噩梦的。
轰轰轰——
另一侧的声音响彻云霄,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我看到远处弥漫的雾气开始消散,看来太宰那边也要结束了。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本就通宵没睡觉,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左跑右跑的,有点累了。
我随手拉了把凳子坐下,心里想着太宰的伤势,根据其他世界的记忆来看,好像确实不重,在被救下来后,他还能按着中也的脑袋分析情况呢。
哼,他们的姿势好亲密~
既然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现在就等着某人来找我吧,我闭眼想着,回去得吃点补血的,要大补。
*
骸塞——
太宰治扶着陷入昏迷状态的中原中也将其交给魏尔伦。
"绘音酱呢?你们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兰波还在远处收尾,此刻这里只有魏尔伦和一众属下。
"小姐?没看到,她也在这里?"魏尔伦摇了摇头,示意他并没有见过少女的踪迹。
太宰治冷下了脸,绘音酱她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的震动,太宰治低头查看,忽略一条来自首领的传令,其余十多条未接来电和信息,包括这次的通话,全都是织田作打来的。
"出什么事了?"太宰治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同时他在脚步不停,在附近转头寻找着。
"太宰,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在织田作的叙述中,太宰治停下了脚步,绘音酱救下了织田作,然后——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她。"
放下手机,太宰治深吸了口气,对旁边的下属说道:"车钥匙。"
"是,太宰大人!"
汽车行驶在前往郊区的路上,根据刚刚织田作所说的话,太宰治已经将一切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好大的一场局。
想不到森鸥外为了逼他离开竟然做的这么绝,他的两个友人,每一个都没逃过老狐狸的算计。
先是利用安吾,让他将mimic引到横滨,再对纪德抛出诱饵,相同异能的人能指引对方走向临终,于是织田作这颗对他来说用处不大的棋子被摆在了冲锋位。
两个,一下子就是两个啊,一箭双雕也不过如此了吧。
真是可笑啊,就那么害怕吗,害怕他会像曾经的某人一样篡位?
明明一直以来太宰治所有的举措都在清清楚楚地表达着,他对森鸥外身下的那个位置毫不在意,白送也不要,对他来说只是负担而已。
太宰治自认为他从不是一个愿意承担那么多的人,更不会为了所谓的最高位奉献自己的一切,他连对自己都不负责,又怎么去承担那一看就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重担。
根本不可能,首领的忌惮简直无用至极。
但就算他对自己的认知再怎么清晰,顶头上司不信,那又有什么办法?
差一点就满盘皆输了啊。
要不是有绘音酱,要不是绘音酱救下了织田作,绘音酱,绘音,如果没有她的话,他绝对会——想到这,太宰治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她为了他忤逆了森鸥外吗?
心中的酸涩与触动上涌,太宰治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他只知道有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为他做了许多许多,他该拿什么来偿还啊,仿佛永远,永远都还不清,毕竟就连他本人早就都是属于绘音酱的小猫咪了。
来到荒山附近后,太宰治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辆与他驾驶的轿车相同型号的车等在路边,是她的司机长谷上杉,那么这意味着绘音酱如今正在山上等他。
意识到这点的太宰治加快了速度,他跳下了车,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地向着半山腰处的别墅移动,长谷上杉向他问好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快一点,再快一点,她一定等他很久了,她一定很累了。
太宰治看到了一地的藤蔓和玫瑰,好多好多,应接不暇的花朵呈现在他的眼底,密密麻麻地布满脚下的路,从道路尽头一直延续到整座别墅。
为什么这么多啊,绘音酱做了什么,是不是流了很多血,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玫瑰啊!
太宰治艰难地做了个吞咽动作,他明白,她的血是为他而流的,以及这覆盖了整座别墅的玫瑰也是为他而绽开的。
随着树叶被拨开,屹立在树林深处的洋房终于变得清晰。
绕过满地的尸体,太宰治奔赴最顶层的舞会大厅,所有的房门都是敞开的,所以站在门口,他很轻易地就看到了他的女孩。
黑发少女斜躺在红色天鹅绒的扶手椅里,一副刚被脚步声惊醒的模样,她看着很疲倦,眼睛只张开了个小缝,不过在二人视线对上后,她甩了甩头,试图把所有倦意都赶跑,然后挣扎着起身。
看都不看一眼地上倒着的某位幽灵领导者,太宰治上前拥住了少女,让她可以靠着他不必费力自己支撑站立。
"太宰,你终于来了。"软软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太宰治感到了她的脑袋在自己肩上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
"绘音酱?"双手把住女孩的肩膀,太宰治稍微退后了一步打量着她身上的伤势,在看到她手腕上深深的割痕后,太宰治觉得有人在紧紧攥着他的喉咙。
曾经在没有遇到绘音酱之前,太宰治是个很乐忠于自残的小孩,他知道小刀割在手腕上是什么感觉,知道血液一股一股的从血管里流出又是什么感觉。
"绘音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太宰治重新将少女搂在怀里,颤抖的声音里充斥着一丝悲泣。
这听得我很不是滋味,毕竟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让他避开命运所带来的哀痛,我不希望我的恋人悲伤,那样我会心疼。
"太宰,我没有事。"我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在来杀纪德之前我已经见过林太郎了,这是他首肯的事。"
"可是绘音酱为我受了很重的伤。"太宰治的脸埋在少女的长发中,闷闷地说道。
很重?我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也不是多么大的口子嘛,只是有点失血过多而已。
叹了口气,我稍微推了推太宰,让我能够直视着他的瞳孔:"看着我,看着我太宰,我可不是什么脆弱的瓷娃娃,你的女朋友超厉害的,对吧,治哥?"
眼前是少女近在咫尺的脸庞,太宰治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双十分认真,且眼底仅有他一人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的眼酸涩的想要落泪。
"嗯,绘音酱最厉害了。"他轻声说着,同时俯身亲了亲这双对他来说足以扰乱心智的眼眸。
"所以啊,既然我这么厉害,你看看要不要把‘港口Mafia历代最年轻的干部’这个头衔让给我呢?"我笑着回吻了一下太宰的脸颊:"让给我吧,反正对治哥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了。"
这是我的最优解,既然林太郎希望太宰离开港口,那就离开好了,悄无声息地溜走,反正相爱的人再远也不会散开。
我知道我爱太宰,他也爱我。
"哈,绘音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太宰治微微弯腰,一只手绕过少女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你在劝说一位港.黑的干部叛逃,身为高层的你不会不明白这样所带来的后果吧。"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代替你成为干部嘛。"我双手环过太宰的脖子,在他耳边撒着娇:"你赶紧叛逃,拉着织田,然后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好不好~"
听着少女的声音,太宰治停下了脚步,自白雾消散之后,天上的云也散开了,阳光透过树间阴影打在他们身上,他轻笑了一声。
这就是他的绘音酱啊,她为他考虑了一切,包括后路,或许他确实该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了,毕竟织田作在电话里也是这么说的,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另一边。
所以他的回答是:"好。"
乌云散去之后,一切都不复存在,是新的开始。
我躺在太宰的怀里,任他抱着我慢慢下山,看着他脸上斑驳闪烁的树荫光斑,我伸手做了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
将他右眼上的绷带拆下来。
察觉到绘音酱的意图,太宰治乖顺地低头,让她的手不必那么费劲去勾绷带上打的小结。
唰——
自从我遇到太宰以后,五年来,他右侧的鸢色眼瞳第一次暴露在我面前,与另半张脸一模一样嘛,真是的,我还以为绷带戴久了会有些变化呢,比如物理防晒做的这么好,肤色会格外白皙一些,结果并没有。
我搭着他的肩膀往上提了提身体,然后在他刚露出的半张脸上贴了贴:"织田和他的孩子们如今在武装侦探社等你,你应该知道吧。"
太宰治:"我知道。"以及那里就是少女替他考虑的后路,他也知道。
"放心吧治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将刚拆下的绷带一圈一圈缠在受伤的手腕处,看的出太宰每天有换绷带,绷带柔软又干净。
"那虽然不是唯一的去处,但目前来说,是横滨最适合你的地方,你要信我。"毕竟在平行世界里,那一直都是太宰治的归宿,emm除了那个世界。
"我信,我怎么可能不信绘音酱。"太宰治蹭着少女的脑袋,这样的绘音酱,哪怕她骗他喝下最痛苦的毒酒,他也心甘情愿。
即将走到山脚时,我戳了戳太宰的肩膀:"好啦,放我下来吧。"
"嗯。"虽然太宰治嘴上答应的很迅速,但仍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快点,待会儿就看到长谷啦。"
太宰治无畏地耸肩:"反正他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拿额头磕着太宰的下巴:"快放我下来。"
"可是绘音酱受伤了嘛。"太宰治又抱得紧了一些,表示就是不撒手。
"我伤的是手腕,又不是腿!"我的声音严肃了一些,同时敲打着太宰的脑袋:"快点,你该离开了。"
"绘音酱竟然赶我离开,呜呜,我——"太宰治的嘴被堵上了,柔软的触感在口腔里肆意,她为所欲为的咬着他,从嘴唇咬到右眼到耳边,少年的气息渐渐不稳。
"呼——听话。"最后她抵在他的脑袋一侧,双手捂在他的一只耳朵边缘悄悄地说。
"嗯"太宰治不再说话了,直到即将走出树林的阴影,他才将少女放下。
被放到地面之后,我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太宰抓住了手掌。
"绘音酱,你会等我的对吗?"脸上带着红晕的太宰治恋恋不舍地说道。
我:?
我以为我们只是不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了而已,但男朋友好像在搞什么生离死别的剧本,不要乱立flag,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哈哈,绘音酱的表情太可爱了。"太宰治发自内心地笑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武装侦探社是一家拥有正规执照的明面组织,在加入它之前,或许要先洗白一段日子。"
"那确实。"我点头:"不过就算是洗白期间,治哥也可以偷偷甩掉监视的人出来约会对不对。"这可是太宰的拿手好戏。
"绘音酱总是将我解析的很透彻啊。"太宰治握着少女的手掌,低头在其掌心落下轻吻,"当然,只要绘音酱想见我,我随时都会来到你身边。"
毕竟少女当初对猫猫拥抱定下的期限是永远,只要她对他伸出手,那么无论如何太宰治都会上前相拥。
这是猫猫对铲屎官的承诺,是他们的约定。
阳光之下,我看向我的恋人:"我爱你哦,太宰。"
太宰治:"我也是。"
于是在一场名为离别的拥吻中,我们的异地恋开始了,虽然也并不是很异地啦,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一个城市的,只是见不了面而已。
告别了十步九回头的男朋友,我回到了港口,然后就看见——
嗯?有人被锁在亚空间里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老鼠竟然落网了,真不容易。
在注意到费奥多尔的视线后,兰波便操纵着亚空间转了个方向。
"在我和魏尔伦处理那条龙的后续时,这个家伙想捡走骨头碎片,很可疑。"兰波走过来说道:"他好像还有个白发同伴,魏尔伦去追捕了。"
"那想必很快他们就能见面了。"哪怕是瞬移异能,想要从曾经的暗杀王手中逃脱也不是那么容易。
事实也的确如此,最终在港.黑地牢里,果戈里对他的好友打着招呼:小丑来陪阿陀了,阿陀你开心吗?
费奥多尔:
由于这两人都是欧洲那边的通缉犯,所以不久后,就有钟塔侍从到访横滨,据他们称,魔人和他的同伙将会被移交到默尔索监狱关押审讯。
这场闹剧终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森鸥外不仅得到了某个镶嵌着金边的黑色信封,同时还跟钟塔谈了笔交易,毕竟抓住魔人是他们的功劳。
虽然交易时,钟塔侍从幽幽地盯着他身后的兰波,但森鸥外表示,兰堂就是兰堂,阿蒂尔是谁,他真的不认识。
刚通过堕落论得知魏尔伦存在的种田山头火:呵呵。
太宰治离开了港.黑,带走了织田作之助,面对二人正大光明的叛逃行为,最终森鸥外也不过大手一挥,意思意思抓就行了,可别真给抓回来,好不容易送走的。
收到命令的港口众人:呼——还好不是真抓,不然的话成为太宰大人的敌人不如让他们原地去世。
无视命令的中原中也:那条青花鱼炸了我的车库!!!让他等死吧!
同样无视命令的芥川龙之介:他竟然敢背叛绘音姐,在下一定会将叛徒带回来,让他磕头谢罪!
森鸥外:大可不必。
三天后,武装侦探社——
中岛敦:"乱步先生,有一封寄给你的信。"
"嗨嗨,知道啦,放桌子上吧。"江户川乱步从零食柜子里探头,看向不远处的信封,哼哼,名侦探大人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不愧是父女,简直一脉相承嘛,算盘打得真好。
不过——
看在会员卡的份上,乱步大人勉强答应啦,赊欠的人情还完了耶。
此刻桌上那封尚未拆开的信里,一张蛋糕店余额充足的会员卡以及一张信纸躺在里面。
信纸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他们就拜托乱步大人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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