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你干嘛啦。”我伸手想要打掉肩膀上某人不安分的爪子,然而这一次却没拍掉。
“不干嘛。”太宰治收回瞥向芥川龙之介的眼神,看向少女的耳垂处:“怎么样,我送你的这个耳坠是不是超级好看。”
说着,太宰治还上手捏了一下黑色的猫爪耳饰,当然他这番动作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少女的耳朵。
太宰手上微微卷起一丝毛边的绷带蹭过我的耳廓边缘,我感觉那里麻麻的,像是有一小朵静电的火花噗呲一下在耳廓上炸起。
看着旁边银酱逐渐睁大的双眼,我赶紧强硬地将太宰的手扒拉下来,同时将他的双手像抓囚犯那样禁锢住,当然这就意味着我的两只手也不能动弹了。
因为它们正牢牢握在太宰的手腕上。
“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刚准备张口这么说,就被太宰如同怀春少女般的甜美笑意打断了。
他鸢色的瞳孔位于我额头之上,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角弯起的弧度带着喜悦:“这是人家挑了好久的礼物,看到绘音酱这么喜欢它,我很高兴哦。”
太宰治说到最后声音都变成了气音,若不是他那张张合合的嘴巴十分贴近我的耳边,我恐怕会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声音也太小了,像是耳鬓厮磨,而且我可以感觉到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
又是这样!
“你稍微远一点,别靠这么近。”我向右偏了偏头,尽量避免直接跟太宰的脑袋接触。
“为什嘛,绘音酱嫌弃我吗,可是这次我来找你之前有好好洗手消毒的。”
太宰治看起来像个向铲屎官寻求贴贴却惨遭嫌弃的小猫,他甩了甩毛茸茸的头发,示意今天身上没有出去打滚玩回来的灰垢,他有将自己打理干净。
看着太宰这一脸“我好委屈”的表情,我到嘴边的教训话语又吞了回去。
松开了禁锢住太宰的双手,我放缓声音小声道:“还有别人在呢,收敛一点,太宰。”你这样让我这个港.黑大小姐看起来好没面子,以及银酱那闪烁着八卦光芒的目光都已经毫不掩饰了!
将芥川二人带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在他们面前丢失了身为港口高层的威严,这一切都是太宰的错。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太宰治不禁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往少女身上贴了贴:“绘音酱的意思是说,只要别人不在就可以了吗?”
“可以什么,都不可以!”被太宰精准抓住言语漏洞的我表示很无语,他怎么回事,怎么今天突然变得加倍份黏人了。
太宰治:因为再不宣誓主权,领土就要被别人攻占了,虽说猫猫终会将属于自己的地盘抢回来,但他讨厌,非常讨厌领地里出现其他小动物的气息。
真的讨厌死了,如果说梦野久作那只小鬼,他还能勉强接受,但眼前这个一看就在觊觎绘音酱的家伙,一只没人要的恶狗,啊不对,绘音酱好像说过他是只兔子来着,呵,一只没人要的野兔子,也妄图在他的领地留下痕迹。
呵,比白日做梦还不如的痴心妄想。
太宰治再度扫了一眼芥川龙之介,鬓角发白的少年本就凶巴巴的面容此刻更加冷峻,像是在咬着牙,就连拳头也握了起来。
我的。
太宰治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对着少年人的方向。
叮咚——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走出来的长谷上杉。
刚走出来就感受到奇怪气氛的长谷小哥默默地摘下了他的黑墨镜,“小姐,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可以去进行身份录入。”
“那龙之介,银酱你们跟着长谷下去吧。”我一边对二人说着,一边转头看向长谷:“待会儿录完了,带着银酱去红叶姐那,龙之介送到广津老爷子办公室,我已经提前跟他们说过了。”
“是。”长谷上杉鞠躬。
于是芥川龙之介与芥川银跟在这个黑西装后上了电梯,只是在电梯大门即将合上的刹那,芥川龙之介鬼使神差地学着妹妹酱的称呼喊了一声:“绘音姐...谢谢。”
第一次听到龙之介这么喊我,我不由得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门关上后,站在电梯里的芥川龙之介闭眼,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曾经见过一次,在诊所门口的那次,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啊。
再次睁眼,芥川龙之介看向自己并不结实的手掌,还是...太遥远了...
“哥哥?”芥川银投来关切的眼神,刚刚还好好的,但现在兄长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没事。”看着妹妹酱关心的表情,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在下只是在想,要努力变强才可以。”才可以有机会站在她的身边吧。
太宰治:没机会的,信我。
芥川二人走后,我便带着两侧腮帮子都鼓起来的太宰进了办公室。
比起我来说,太宰更像是回归到了他的领地,在我坐到沙发上看书后,他便背着手悠闲地在办公室里溜达,一会儿瞅瞅自己的巨作,一会儿扒扒我桌子上的文件,甚至还拿起我最近在写的随笔翻了翻,不大的房间快被他溜达出花了。
直到最后,他站到了窗户边缘,伸出手指戳着我那刚刚结出花苞的小番茄。
这盆陪了我许久的小番茄被我换了无数个底盆,从最初的五个果子到今年已经开出第七个花苞了,虽然它结的果子依旧很酸。
但每当我把看起来红彤彤的番茄塞进爱丽丝或者太宰的嘴里,欣赏他们那被酸涩感席卷到整张脸扭曲的表情时,我都觉得很好笑。
“绘音酱最近身边的小家伙也太多了。”太宰治一边拨弄着小番茄的藤蔓,一边不满地嘟囔着。
“这也是为了港口的未来嘛,他们都还只是孩子而已。”我靠在沙发上,前世看到的海王语录脱口而出:“太宰那么聪明,相信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吧。”
翻译一下:我只把他们当弟弟,当妹妹。
太宰治:很好,他是海王池塘里的一条青花鱼。
太宰治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摆弄着藤蔓,眼神有些散漫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或者说大半片横滨市,这个位置的观景角度,仅次于首领办公室。
突然,太宰治手指一顿,他意识到什么,于是低头看了一眼,原本长在藤蔓上的七个小花苞,被他不经意间戳掉了一个。
太宰治:...他没想到这玩意这么脆弱,以及小猫咪不想挨打!
思考了两秒钟,小机灵鬼太宰决定将被戳掉的小花苞埋进土里,然后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来到了沙发上。
“首领最近开拓了不少新商路,沟通工作都交给我了,我要到处跑。”太宰治落座在少女身旁,紧挨着她的手臂,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
“太宰辛苦了。”在少年靠上来的那一瞬,其实我翻书的指尖微微抖了一下。
自从前不久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喜欢这个人之后,我其实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以为我做的很隐蔽,但太宰他好像察觉到了,也是,他总是那么厉害,以前搭手做任务时,曾有好几次我几乎察觉不到的偏差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所以他注意到了我想要远离他一点这件事,以至于本就黏人的他近来更加得寸进尺。
当我想要退后一步,他就会上前三步,然后委屈又急切地喵喵冲我叫着,告诉我,猫猫不想离开铲屎官身边。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都会触动,会被他眨巴的大眼睛可爱到,会被他那看似甜蜜实则带着蛊惑的话语诱导,会忍不住想要摸摸他那头蓬蓬的微卷发,会狠不下心将他推开。
我其实是一个很少心软的人,但我总是会对太宰心软。
而且我才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呢,无论是青涩羞赧的学院故事,还是野餐布带着下午茶的甜美热恋,亦或是隐蔽于星海之下的浪漫私会,我都知道的,我都看过的。
所以我大概也看的明白太宰对我那隐匿在心里的感情,他或许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吧?不然那个耳饰里的名字又意味着什么呢?
虽然他一直都很黏人,但感觉不一样了,我偶尔能捕捉到太宰看向我的眼神里与曾经微弱的不同。
可每当我想要去仔细观察时,那丝不同又会消失不见,太宰他是伪装的好手,我看不懂他的内心,有时我也会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个我察觉到了自己的悸动才产生的对方也是如此的错觉。
但就算并不是错觉,难道像我们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好的结果吗?
这世间没有永恒,任何一个苹果在桌子上摆久了都会逐渐氧化腐烂。
与亲情友情不同的爱情更是如此,那是最无法掌控又难以捉摸的情感,可能会因为一件小事的激化而导致双方矛盾逐渐加深,最终放开彼此的掌心。
就像我曾写下的《双生花》的结局,唯有死亡可以让真挚的爱意达到永恒,因为我不相信,或者说我至今没亲眼见证过最纯粹爱情的真正模样。
虽然我不否定它的存在,但我不相信这种如同奇迹般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喜欢太宰,所以我会害怕,害怕一旦确定了某种特殊关系,再度分开的时候会连朋友都做不了,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人,被伤害到了就不愿回头。
可与脑袋里带着理智的想法不同的是心中一直都在喧嚣的声音。
试试吧,要不试试吧,你在很期待,所以放任自己吧,放任自己沉溺于这情感的洪流中,森绘音,你明明就很喜欢的。
可是——我在心里回复道,可是万一是个be结局呢?
心声:你都没有尝试,就说结局可能会不好,说到底你还是不自信,你究竟是在质疑自己,还是在质疑他?
......
在这样下去,在这样下去,我可能——
“绘音酱。”如附耳低言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将与自我斗争的我拉回了现实。
太宰治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的样子,他带着浓重困倦地说:“我可以靠在你肩上休息一会儿吗?”
可我的肩膀不是什么床啊,而且明明你可以独占沙发或者转头去另一侧休息室打盹的,但为什么偏偏要靠在我肩上休息呢?
你这样只会让我逐渐下陷,真是只搅人心扉的小坏猫。
“...好。”
少女的声音似乎经过犹豫,不过太宰治并不在意,他笑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了少女的肩膀处,黑色的长直发与微卷毛交缠,太宰治不经意地蹭了蹭脑袋,蹭的对方呼吸停顿了一瞬。
意识到这一点的太宰治勾了勾嘴角,他捕捉到了,她也开始中毒了
靠在肩上的人逐渐变得安静,我放轻了动作缓缓低头看了他一眼,太宰的睡颜很安逸,是那种猫猫躺在大毛茸猫窝里的安逸。
呼——
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这真的是个双向暗恋的故事,那我会完蛋的。
只是第二天——
我盯着阳台上的花盆皱眉。
话说我小番茄的花骨朵是不是少了一个?
一分钟后从土堆里抛出第七个花苞的我:......
看来在我完蛋之前,某人得先脱层皮才行。
以及这天芥川龙之介得到了一身下摆类似洋裙的黑色服饰,这是她送给他的入职礼物,大概是为了方便异能的使用吧,芥川龙之介心想。
实际上是在太宰的建议下才挑选了这件衣服的我:太宰眼光真不错。
太宰治: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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