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先一步吃完了早餐便起身离去了,而我则是等爱丽丝和梦野久作都吃完后才起身。
依旧是三个人排排站着等电梯,只不过这一次顺序变了,变成了我一手牵一个小孩,蹦跶的爱丽丝和学着爱丽丝蹦跶的梦野久作,站在中间的我像是他们的家长(不是)。
现在梦野久作基本上平常都是我、爱丽丝或者我的小弟长谷上杉轮流带着到处溜达,说实话我感觉长谷他还挺喜欢跟小孩一起玩的,以及当我看见他偷偷给梦野久作塞糖的时候,我终于理解曾经红叶姐的心情了。
给我住手!当我这么说时,小弟面露委屈地看向我:“可是小姐您平时也会偷着吃甜食。”
我:“...我们不一样。”
七岁的久作年龄小不懂事,而且还在换牙,可我已经是明事理的大孩子了,所以我们不一样。
长谷上杉:但您牙疼的时候,尾崎干部可不是这么说的。
站在逐渐上升的电梯里,我在脑中思考着关于陪伴梦野久作以及担任他日常护卫的人选,毫无疑问,织田作之助在我的候选名单里。
其实他是不同于正常黑手党成员的那种老好人式的存在,每当我看到他就会想起深海中脑袋顶上拴了个会发亮的小灯笼的鮟鱇鱼。
在一片漆黑的海底,那点微弱的光亮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自身还算强大,恐怕早就被天敌生吞活剥了。
或许是由于他暂时不知去路,以及港口的工资尚且可观,再加上来自太宰的亿点点引导,不然我猜他是不会选择成为一名黑手党的。
最近听太宰说,织田他似乎收养了几个于龙头战争中失去双亲的孩子,最小的只有两三岁,大的也不过五六岁。
以及,我曾浏览过织田作之助的情报,虽然他现在已经很少使用枪械,也不会轻易动手,但过去的他可是个准头和体术都相当拔尖的杀手,这意味着他可以成为一个很合格的保镖,或者说宝父。
毕竟自身都收养了那么多孩子了,已经照看了将近一个月,听说反响不错,这间接证明了他应该是个很会养小孩的人。
虽然不杀人的原则就像是一层镣锁,使织田作之助无法在黑暗世界随意走动。
但现在如果只是给小孩当个保镖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或者说能发挥作为少年杀手的他的最大余热了,所以就他吧。
这么想着我笑了笑,真抱歉了织田君,你这个宝父要从家里当到港口了呢。
在港口的工作是带娃,回了家之后还要带娃,那一定是种相当心累的体验,要知道织田君的外表本就比他的实际年龄沧桑许多,现在我要迫使他更上一层楼了。
电梯直上顶层,在打开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我那坐在办工作上表情略显无奈的老父亲,其次就是一旁在爱丽丝的小茶几上,拿着画笔,在绘本上涂涂改改的绷带少年。
“太宰!你在干什么?”对于太宰治一声不吭地征用了她绘本这件事,爱丽丝嘟着嘴气鼓鼓地跑到他身边,小心地避开少年,伸着脑袋朝其手中的绘本看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
“啊啊啊——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中间两个圆圆的大洞,人脸吗?!!看起来好诡异!”爱丽丝惊叫着退后一步,双手不停在胸前挥舞着:
“诅咒,这一定是诅咒,是敌对组织送来的诅咒!!!”
金发萝莉近在耳边的叫喊声吵得太宰治头疼,他伸手想给对方来个摸头杀,却被早就对少年抱有极深防备意识的爱丽丝躲了过去。
爱丽丝一边躲着,一边看向办公桌:“林太郎,快!快烧了这个可怕的东西!!!”
对此,森鸥外看似为难地搓了搓手:“可是太宰君说,这是他的自画像,咳,以及他想将它挂到这面墙上来着。”
森鸥外指了指身后的墙纸,那上面本来是光秃秃,但前段日子绘音酱在爱丽丝的画里加上了一只隐秘的小猫爪后,那幅画就被裱了起来,挂在了森鸥外身后的墙上。
偶尔森鸥外会抬头看一眼,一想到这是他两个最喜爱的小女孩创作的,首领大人的心情就会不错,啊要是再加上一副太宰君的自画像,总感觉心情会do很多的样子。
听到林太郎话语的爱丽丝表情更加惊恐了,于是她瞬间换了个人寻求帮助:
“哇啊,绘音酱,那么难看的东西才不要挂在办公室里,晚上绝对会做噩梦的!”
金发萝莉从后面抱住黑发少女的腰:“雅达,人家才不要呢!”
爱丽丝的动作使太宰治朝两人的方向看去,他的目光扫过爱丽丝抱在绘音酱的腰上的手。
呵,说的像是你会做梦一样,异能造物连睡眠都不需要,难道还会像人类一样做梦吗?
太宰治收回眼神:“可是我觉得这幅画跟首领办公室的风格超级搭呢。”
他手上的画笔不停,直到一片阴影落下,挡住了光源,也制止住了太宰治用油画棒在绘本上胡乱飞舞的动作。
“太宰。”太宰治听到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自画像真的好形象啊。”
我看着这浑身上下黑漆漆,在纯粹的黑色之下,还掺杂着紫、黄、粉等各式各样颜色颜色的小人,起码还能看出是个人样,真不错。
太宰治扬起了笑脸:“是吧是吧,还是绘音酱有眼光,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三木老师,在艺术上的造诣也相当棒!”
我:“多谢夸奖。”
在少年抬头时我微微退后了一步,因为我嗅到了少年毛茸茸脑袋上飘来的洗发水味道,淡淡的、甜甜的,他好像用的跟我是同一个牌子,味道好熟悉,可是明明他以前说过不想浑身散发花香的。
注意到绘音酱略微后挪的动作,太宰治不自觉地抠了一下手中的黑色油画笔,抠的他的指甲缝里溢满了黑色削沫。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却没变:“既然如此,那下次三木老师再出新的文章时,找我做插图好不好。”
“那你要跟报社编辑亲自沟通。”我站在太宰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少年好像有点失落。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让每一个进首领办公室的人来欣赏我的画作了。”太宰治伸出双手,做了个取景手势,将两只手中间的位置定格在森鸥外身后的墙上,挨着那张已经被裱起来的画的另一侧墙体。
“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天天看那么恐怖的东西!”爱丽丝躲在绘音酱身后尖叫。
察觉到爱丽丝抓着我腰边的小手都在微微收紧,我不得已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还不如梦野久作省心呢,看看人家小孩自从进来后就乖乖趴在沙发上看话本,虽然也会时不时好奇地往这边瞥一眼。
至于一旁咧嘴看戏的老父亲,我并不想对他给予什么评价。
“唉,太宰,既然爱丽丝欣赏不来你的画作,不如——”
“不如就挂到绘音酱办公室的墙上吧。”太宰治接到。
刚想说不如拿去给你的二位友人观摩观摩的我:......
算了,他高兴就好。
在太宰期待的目光中我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要找个好看的边框,不然对不起你的大作。”既然人靠衣装,那么画靠框装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好耶!”
太宰治举起了他的自画像,而我身后的爱丽丝也悄悄松开了她紧抓着我的小手。
于是就有了坂口安吾看到的这一幕。
当圆眼镜青年按时按点地敲开自己上司的办公室后,入眼的便是少女正指挥着少年将某个画风极其诡异的作品挂在墙上。
“左边再往上一点,啊,这样就好了,等等,别动别动,已经水平啦,不要再动了,太宰!”
打量着这幅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暗黑风画作,坂口安吾差点就把“我很想吐槽”这五个大字写脸上了。
首先是这幅画跟这个办公室的风格一点都不搭,其次它跟少女的品味也很不搭啊,难不成是跟太宰相处久了,眼光被太宰治带跑偏了?
“喂——安吾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难道你觉得我的自画像不好看吗?”挂好画框的太宰治一回头就看到了坂口安吾那极具吐槽欲的表情。
原来是太宰的自画像,怪不得,一定是太宰强烈要求挂这里的,少女总是对太宰很宽容,坂口安吾心想。
最终他沉默了几秒,艰难地吐出了“好看”二字,然后便放下文件快步告退了。
“切安吾也没有品味,看他的穿搭就知道了,老古板。”看着开门出去的青年,太宰治小声地说着。
“没事,至少如果你拿给织田看的话,他肯定会夸你的。”我委婉地对太宰表示,想要夸夸就去找你的红发友人,我要开始干活了。
然而太宰治却好像没有听明白绘音酱的意思,他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她面前,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因他的靠近而导致对方的脚步下意识退后了一些,此刻她的鞋跟已经抵在身后的办公桌上了,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于是太宰治微微俯身,有意无意地营造着一种说不出的焦灼气氛,他俯身凝着少女微眨的双眼,嘴唇一张一合:“那绘音酱喜欢么?”
我看着太宰,同时听着自己那仿佛蹦跶在耳膜上的心跳声。
“喜欢什么?”我面上一派平静地说。
“呵呵。”太宰治莫名地笑了一声,随即后退,将两只手环在胸前:“当然是说我的自画像啦,自画像,绘音酱喜欢嘛?”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同时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我不喜欢的东西绝无出现在这间办公室的可能。”
虽然这句话的矛盾点在于,凡是出现在办公室的,就是我喜欢的东西,间接叙述了一件事,那就是——出现在这里的太宰治=我喜欢的东西。
但我猜他应该不会在意这般逻辑上的错误,毕竟每天来往我办公室的人很多,总不能说我喜欢我的副手坂口安吾吧。
然而太宰治是谁,他可是爪爪超级锋利的小猫咪,从地板缝里抠线索这种事他超在行,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他都能抓住,并将其揪出来仔细观摩。
所以他听出这句话的问题所在了,少年笑了笑,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
“唉,绘音酱说的对,也许我应该去跟织田作分享一下我的大作,正好他今天休假来着。”说着,太宰治挥了挥手,离开了办公室。
只留下还站在原地的我,慢慢的,慢慢的,伸出双手捂上了脸颊,什么嘛,刚刚忽然离得那么近,我甚至连他下巴上星星点点刚长出来的青涩胡茬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也太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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