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我接到了久未见面的兰波的电话,通话只是例行问好,汇报他此刻已经抵达目标所在地,以及询问我是否有想要的礼物,据他所说那边不少工艺品相当不错。
半个月前调查到魏尔伦动向的兰波在森鸥外的掩护下,跟着港口发向欧洲的货物一起前往了地中海附近的某个国家。
周周转转绕了许久,他才揪住某人遗漏的一丝线索,于是兰波接着北上,走到了英格兰的一个小岛。
希望见到自己的老搭档后,他们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毕竟如果大打出手的话,林太郎可就又要头疼了,给超越者收尾超麻烦的。
然而兰波却说:打架有利于促进感情。
我:......
放下电话,我看向中也刚送来的小吃。
由于上次的意外中招,导致他近来总是一副对我有愧的模样。
尽管我已经跟他说了好几遍“请不要一脸对不起我的样子!”论坛里已经有人说我脚踏两条船了!
但中原中也倔得很,他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在橘发少年来串门,碰上窝在沙发上的太宰从而大打出手时,我只好把他们一起请出了我的办公室。
被拎着后颈丢出去的黑猫猫:都是小矮子的错!
而随着收尾工作的逐渐展开,我抽空创作出的新短篇《黑鸢尾》也在报纸上刊登了出来。
黑鸢尾花,中东地区某个国家的国花,在那里,这朵花象征着王室、信仰、权威与智慧。
这篇文章描述了一位少女是怎样从街角并不起眼的商贩之女,逐渐走向权利顶峰的故事。
她的丈夫成为了一国之主,而她则成为这个男人幕后的操纵者,由鲜血与白骨浇灌出的黑鸢尾花,她在恶劣的环境中进化,美丽又危险,盛开在这座国家的每一寸土地。
你该说她残忍吗,可她最初也不过是为了斗争,可若说她可怜,她又是棋局真正的推手,但即便如此,她深受国民爱戴,因为她与她丈夫在位期间,整个国家的治理的无一不好。
大量来自横滨市民的言论又开始四起。
【读者a】:老师这篇的遣词造句好棒!以及这是在隐喻这次的事件吧,一定是的,我没猜错!
【干饭人b】:所以究竟哪一家最后会独大呢,高x会?港x党?
【读者c】:有种三木老师是预言家的感觉。
【读者d】:e,我玩游戏第一个刀的就是预言家。
【某社评论家】:如果说哪个组织的独大能给横滨带来实际好处的话,那么我推测是上述的后者。
【读者d】:出现了,快刀预言家!
【读者a】:话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好像三木老师发表的所有文章都是以某个种类的花,或者自创花朵命名的。
【读者c】:哇哦,这会不会意味着老师是个爱花之人,快快快,大家快看看自己的邻居养不养花。
【路人君123】:以前镭钵街有一家诊所外面种了好多漂亮的花卉,被养的很好,远远望过去老好看了,可惜主人家搬走了,呜呜。
【读者c】:好了下一个,还有谁家有花吗喂喂喂——
......
而与此同时紧随事实的是于我掌心诞生的黑色玫瑰。
这朵黑到不能再黑的花朵,作用和它的外表看看起来也极为相似,那就是——致命的毒。
它不同于可以使人昏迷的红玫瑰,被红玫瑰放倒的人还需要亲自动手给予致命一击,但小黑就不同了,倒下即死亡,或是在痛苦中逐渐感受生命的流逝,因为被它的毒气所侵扰的人,会痛到无法呼吸哦。
森鸥外:那绘音酱闲着没事往高濑会总部多丢几朵玫瑰吧。
我:好哦。
收尾进展的如火如荼,但就在这时,太宰捡回来了一个小孩,或者说根据林太郎的指令他从医院接回来了一个小孩。
一个头发看起来比我曾认为挑染过的龙之介还要非主流的小孩,不仅如此,他的眼睛才是最让我惊奇的地方,左眼圆圈圈,右眼小星星,这是真实存在的吗?为什么有种主角设定的既视感。
而且他的娃娃也太丑了,真的是太太太丑了,作为拥有无数漂亮洋娃娃的美少女,我对给一个小孩抱这样的娃娃表示强烈谴责。
然后我就知道了这是他的异能化物。
我:...真磕碜。
我翻着这个孩子的已知情报,梦野久作,7岁,异能力脑髓地狱,极其强大的精神系能力,突如其来的异能觉醒及爆发,使他所在的医院瞬间成为人间炼狱,电梯里更像是鬼怪的角斗场,以至于最后是太宰治亲自爬楼将其带下来的。
对此,绷带少年表示:我已经很久没有为了一个人用双腿去爬六楼了呢。
虽然梦野久作的异能表现十分强大,但也极其容易失控,一来是突然脱离了熟悉的环境,孩子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二来他异能的触发方式比较奇怪,那就是要通过他人伤害才能生效。
这就意味着,不仅平时对待他要像对待瓷娃娃那样轻拿轻放,以后训练他使用自己的异能也要通过特殊手段,想想就很麻烦。
特别是——
我看到了林太郎嘴角阴险的笑容,他可不会养小孩儿了,更别提那些本就敏感的孩子。
梦野久作啊,虽然我前世鲜少看他的书,但也不是没听过对方的名号,据说那位作家在确定“梦野久作”这个笔名前曾有数十个笔名。
而梦野久作这四个字的原意就是指精神恍惚、成天做白日梦的人,难搞,绝对会被养歪,我再次在心里小声说了一句。
然后下一秒我就听到了来自头顶老父亲十分了不得的发言:“那么平日里绘音酱要是得了空,就陪久作玩玩吧。”
森鸥外看着站在办公室里,脸上爬满了“我听不见”的少女,笑眯眯地再次重复了一遍:“久作现在就在负三层最东边的那间屋子,绘音酱去看看他吧。”
我弱弱地举手表达了一下我的反抗:“林太郎每次捡到奇怪的人都往我这丢,你捡的小孩为什么要我帮你养!”
“唔,这是个好问题。”森鸥外支着双手,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用另一边的话说,大概这就叫长姐如母吧。”
我:?
完了,我的老父亲脑子终于彻底坏掉了。
总之我站在了通向地下三层的电梯里,只不过我并不是一个人,有一只黑猫猫站在了我的身边。
由于梦野久作的身上还有伤,以及据报告小孩现在处于一种应激状态,以防我被脑髓地狱伤到,太宰他第一次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去逗小孩,不过我感觉这个家伙还挺高兴的。
“看来治哥最近过得不错。”我打趣了一句。
“并没有,收尾阶段的麻烦事不少。”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间扯了扯手腕处刚缠好的绷带:“特别是高濑会那边,我都被伏击好几次了。”
这我倒是知道,现在横滨的各个小组织基本上已经被吞并完毕,舞台上只剩下三个驻场角色了,或者说一个主角和两位配角。
近来两位配角的对角戏有点激烈,闹得我的猫猫时不时受点伤,虽然都只是些微不可见的擦伤,但怕疼的猫咪每次都会去找他的铲屎官寻求安抚。
铲屎官不仅会温声细语地替他上药,在涂完碘酒之后,还会轻轻吹一吹他的伤口,然后抬着头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他还疼不疼,那是小猫咪最最喜欢的环节了。
太宰治喜欢绘音酱的手指在他的伤口附近温柔的轻抚,喜欢她为自己上药、绑绷带时的细腻,喜欢少女口中略微带着湿润的热气吹拂在他并不算疼的伤口上的感觉。
每当那个时候,太宰治都觉得自己像是被少女抱在怀中顺毛一样,他会控制不住地勾起唇角,但又会在少女抬头时换上一副“嘶,人家好痛”的模样。
对于演戏这件事,只要太宰治想,那么就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他的破绽,而且也不是全然的演戏,那些在外做任务时被划破的伤口,本来他并不觉得怎样。
但一回到港口,一来到绘音酱身边,那些细小的伤口就开始有微微的刺痛感了,因为有人心疼的小猫咪是理所应当会感受到疼痛的,被疼爱的孩子才敢对人哭泣撒娇嘛。
只是现在——
我歪头打量着太宰治上扬的嘴角:“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最近又有什么好玩的事吗,太宰心情好的都有点不像他了,看来我情报工作做得并不合格。
在我的目光中,太宰扭头,脸上绽放出一个很不太宰治的灿烂微笑:“因为绘音酱在这里,所以心情就会很好嘛”
第一次被猫猫打直球的我有些错愕,感受着莫名增快了几下的心跳,我的眼皮有些不自觉地眨了眨,同时转过了头。
完了,他最近一定是吃了新型毒蘑菇,还是我不知道品种的毒蘑菇,不然他才不会这样呢,太宰治从不是一个会打直球的孩子,而且他还笑得那么好看,不对劲,有大问题!
收回了眼神,我重新调整了下情绪,一只手放到嘴边咳了咳,尽量用一种很委婉的语气开口说道:“太宰,待会儿看完梦野久作,我给你抽一管血吧。”
化验一下新型毒素,万一是物种入侵、变异蘑菇怎么办,都给不正常的孩子吃成正常人了,这也太可怕了。
听懂了少女言外之意的太宰治:......
“唉...”太宰治轻悠悠地叹了口气,像是感慨,但不知为何我却感到了一点点伤感的意味。
“绘音酱的脑回路总是让人意想不到,明明人家都...”
“都怎么了?”太宰又开始说话只说一半了。
“没什么。”太宰治摇了摇头,伸手在他的风衣口袋里掏啊掏,直到掏出一个深蓝色的精致小盒子。
随后少年转身,以一种面对面的姿态与少女对视着,他嘴唇轻轻张开又合上,眼睛一眨不眨带着星光,是比我看梦野久作照片时感叹的星星眼还要闪烁的星光。
“礼物。”他说。
我知道这是上次道歉的赔礼,但是礼物就礼物,为什么要面对面站着搞的这么认真呀,而且他拿着这个小盒子的姿态也有种,说不出来的...仿佛有种下一刻他就会单膝跪地求婚的感觉。
咦——好可怕的想法,在这个苗头刚从脑海中诞生后后,我就毫不犹豫地将其掐死了。
虽然他真的很有可能那么做,因为他是太宰治,是一个没法用寻常道理来界定的少年,所以任何怪事发生在他身上都不会奇怪。
“你是准备亲自打开这个盒子,还是说让我来打开呢?”我看着他,开口询问到。
在我这句话落下后,只见对面的少年轻轻抿了一下唇,然后动作堪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空盒子?
我不解的抬头看向他,治哥你在玩什么呢?
“哈哈,绘音酱你那是什么表情呀,脸又皱巴到一起了,好好笑。”太宰治挥手笑了一阵,随后才打开了盒子的第二层。
“啊,刚刚是个玩笑啦,现在这个才是要送给绘音酱的礼物哦。”
我的视线再次下移,躺在精致的蓝丝绒盒子里的,是两枚小巧的耳坠,或者说两枚小小的黑色猫爪爪,虽不是什么实用的东西,但黑宝石材质透着晶莹的光,确实很好看,是我喜欢的款式。
这让我不禁怀疑,太宰他是不是看到了我在爱丽丝画上画的黑色猫爪,因为——这个和我画的一模一样。
其实我一直都是有耳洞的,在没加入港.黑之前我就去打了,不然那么多好看的耳饰带不了会让我很桑心。
只是自龙头战争开始后,几乎每天都要去手术室溜一圈的我,自然而然就将喜欢的小花花耳钉都摘掉了,甚至在参与手术的时候,林太郎送我的银镯子我都会先收起来,毕竟可能会影响仪器精确度。
所以其实我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戴耳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长上。
就在这时,少年的话语再次响起:“我可以帮绘音酱戴上去吗?”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少女空空如也的耳垂上,语气很是期待。
看着太宰除了求殉情外少见的期盼眼神,我犹豫了半秒,点了点头。
“放心。”太宰治慢慢地俯身靠近:“我不会弄疼绘音酱的。”
这话听起来容易让人想歪,我稍微有些不自在地想,总感觉今天的电梯下降的有点慢啊,在电梯里待久了,空气不流通,有点热,不知名的燥热。
我眼神飞快地瞥了一眼太宰,他此刻正在比较专注地摆弄着耳钉,并没有异常。
然而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的嘴角却上扬的厉害。
槽糕,绘音酱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以及她偷偷瞥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种被轻轻挠了一下的感觉。
“绘音酱,这一个你先拿着。”太宰治将深蓝色的小锦盒以及里面剩下的那枚耳坠放到少女手里,随后拿着另一个小小猫爪上前。
我就这么看着太宰慢慢贴近我的肩膀一侧,直到他那手感极好的毛茸茸脑袋蹭到了我的脸颊上,直到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轻轻落下了一个略带着水蒸气的呼吸触感。
心跳又开始不规律地加速了,是因为距离太近了吗,可是以往也不是没有距离这么近的时候啊。
特别是当太宰有点冰凉的指腹碰上我的耳垂时,我不经意地缩了一下,然后我就听到了从耳朵极近极近的地方传来的,少年的说话声。
他说:“别动。”
太宰他是在贴着我的耳朵说话吗,我感觉我听到他说话时嘴唇上下碰撞的声音了,还有些微微的气泡音。
这可真是——
“好啦,这个戴完啦。”太宰治突然直起了身,像是打量什么工艺品一般,欣赏着他刚刚的杰作。
我退后了两步抬头看他,少年嘴角带着狡黠的笑,不知道他在乐些什么,于是我抬手啪嗒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嗷——绘音酱弹我干嘛!”太宰治双手捂着脑门,猫猫表示十分不理解。
“看你不爽,还有,另一个我自己带。”我握紧手里的小方盒盯着电梯的大门,此时已经显示地下负三层了。
下一秒电梯门打开,我先太宰一步走出了电梯,身后传来少年“诶诶诶,绘音酱等等我——”的声音。
但我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的心情也有点不错,就像太宰说的,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他会有个好心情,其实我好像也是如此。
大部分时候,只要太宰在我身边,那么上一秒的坏情绪好像都会变得没那么糟糕一样。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种感觉,不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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