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总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我想还挺让人心动的。”
“如果你不这么无趣,我想也会更让人心动。”
贺知渡往后退了一步,站在月色之下,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他。
“所以,你来干嘛?”他说,“如果是为了看热闹,那待在大厅应该够了,毕竟那里有无数个和你一样是来看热闹的人。”
“我为什么要看你热闹?”江倾问,“就算要看,也不会想和那堆人待呆在一起,我是嫌我假期的麻烦不够多吗?”
“他们确实够烦人。”贺知渡说,“烦人程度都快赶上你了。”
江倾耸耸肩:“谢谢夸奖。”
“面也见了,热闹也看了。说吧,想问什么?”贺知渡说,“我可不想把欠你的问题浪费在你下次问我心动了吗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上。”
“谁说没价值的,对我来说这问题可比其他的要有价值得多。”
“那我可以回答你。”贺知渡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都只会是no。”
“话不要说这么绝对,很容易打脸。”江倾说,“我换一个问题问你吧,吃火锅吗?”
话题转变得太快,贺知渡都没有反应过来,他道:“什么?”
“吃火锅吗?”江倾重复道,“你没有来得及吃晚饭吧?刚好我也没吃,而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吃火锅,美食能治愈一切。”
“我心情很好。”贺知渡说。
“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吃,饿了也会吃,刚好现在饿了。”江倾说,“所以,吃火锅吗?”
“走吧。”
江倾搬家后,就没有在附近吃过火锅,于是在某团上选了一家风评最好的火锅店,火锅店的位置很近,都不需要开车,直接步行就能到达。
现在并不是饭点,火锅店的人不是很多,不需要等位,他们一进去就可以点单,贺知渡把点单的权利全权交给了江倾。
江倾在菜单上扫了一眼,问贺知渡:“你能吃辣吗?”
“不吃。”贺知渡说。
“吃火锅你不吃辣?那你吃什么?清水锅刷青菜?”江倾有些犹豫在菜单上划上鸳鸯锅的选项。
“我不爱吃火锅。”贺知渡说。
江倾又犹豫的在辣锅的辣度上选择了中辣,划上后想了想涂黑,选择了微辣,点了很多蔬菜和肉,才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那你可真不懂生活,错过了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之一。”江倾说,“我去调味碟,你吃香菜吗?”
“嗯。”
江倾已经开始担心和贺知渡在一起后的生活了。
无论是生活习性还是饮食习惯他们都是两个极端,完全凑不到一起。
虽然这样并不用担心吃饭会抢菜。
不对,他这么有钱,吃饭干嘛要和别人抢?
调好味碟后,江倾端着两碗色系完全不一样的调料碗回来,一碗是贺知渡的满碗香菜加香油,另一碗是他自己的整碗小米辣。
他是重度吃辣爱好者,锅底需要将就别人,底料绝不将就。
菜上的很快,他回来的时候锅底和部分的菜已经端上桌了,还有一瓶原装的米糊,米糊上漫着一层泡沫,像是店家临时手打制作。
江倾把底料递给贺知渡,疑惑的看了米糊一眼,道:“这是店家送的吗?我好像没点这个。”
他倒了一杯在杯子里,闻了闻,米糊的香味并不明显,闻着像是水。
准备喝的时候贺知渡制止了他。
“怎么了?”江倾不解道。
“这是别人送我们的一点小礼物,在主人到来之前,怎么能擅自把礼物拆开呢?”
“真无聊。”
江倾夹了一筷子土豆放进煮沸的辣汤里,又夹了一片毛肚在锅里煮,煮好后他放回了碗里。
火锅的雾气飘在他的黑框眼镜上,他把眼镜摘下来,拿起旁边的一张纸擦了擦,等擦完了镜片,礼物的主人就来了。
“呀!贺医生,你也来吃火锅?”一声细尖的男声传来,语气中满是阴阳怪气,“真让人好奇,医院大厅那么多人,你是怎么从逃出来的呀?”
江倾戴上眼镜,抬眼看去,说话的人也是个医生,他长相有些刻薄,瘦到能看到骨头,白大褂穿在身上就像是许久未洗的抹布,皱皱巴巴。
和贺知渡穿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不像是同一家。
“侯医生。”贺知渡笑了一声,“请坐。”
江倾给站着的侯医生递了个碗,还夹了一片半生不熟的土豆片放进他碗里,附和道:“来着即是客,贺医生叫你坐下你就坐下。”
侯俊把碗放在桌上,不屑道:“不了,我不想和品行败坏的人一起吃饭。”
“品行败坏?”贺知渡反问一声,“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可以一条条给我列出来吗?”
“你家没网吗?”侯俊问,“还是说你有健忘症?自己做过的事自己都不知道?”
“侯医生,你是外科医生。”贺知渡说,“不能乱下结论,这并不归你管。”
“有病的人都不会说自己有病,”侯俊问,“你又是怎么知道你自己没病呢?”
“因为我是你上级。”贺知渡说,“上级说的话你就得听,叫你坐下你就坐下,这不是你的为人准则吗?”
“上级?”侯俊笑了声,“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用这套来唬我?”
“一句话我不爱重复三次。”贺知渡的声音冷了些。
“坐。”侯俊坐在了贺知渡旁边,“难道我会怕你?有本事把我按进火锅里啊,反正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
江倾抬眸,问:“你把他按进火锅里过?”
贺知渡摇头,无奈道:“他诬赖我,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你只会抓着一个十岁小孩吊在窗口。”侯俊道。
“那是他活该,你也活该吗?”贺知渡问道。
“你这话让人怎么接?”江倾道。
“我错了哥哥,我不该问这么难的问题。”贺知渡倒了一杯米糊递给侯俊,又说,“给你赔罪,请喝。”
江倾的心情忽然愉悦了些。
因为自从他表白过后,贺知渡再没叫过他哥哥了。
虽然他叫的时候总是不怀好意,别有图谋。
但挺让人喜欢的。
侯俊没动。
看着米糊的表情有些复杂。
“我说。”贺知渡语气重了些,“请喝。”
“迷糊又香又纯,大庭广众的我们又不可能会给你下毒,为什么不喝呢?是不喜欢喝吗?”江倾说,“不喜欢喝为什么要送我们呢?”
侯俊的脸色变得更差,道:“不是我送你们的。”
“哦这样。”江倾说,“那喝吧,喝完就让你走,我的土豆都熟了,别耽误我用餐时间。”
侯俊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在里面掺了什么东西。”
“我说过了,大庭广众之下我们不会给你下毒。”江倾说,“再说了,你刚刚一直站在这,一切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你看到我下毒了吗?”
侯俊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座位。
贺知渡一把把他按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那杯米糊,掐住他脸颊灌进他嘴里,灌完后,又合上他的下巴,直到口里的东西吞进胃里,才松手。
“我说过我不爱把一句话重复三次。”他说。
松手后,侯俊立刻离开了座位,径直冲进了洗手间。
江倾隔着很远,都像是听到他呕吐的声音,他看着这一桌菜,食欲都没了。
真晦气。
“你怎么知道米糊不对劲?”江倾问,“菜是我点的,你连菜单都没有看一眼。”
“我看到侯俊鬼鬼祟祟的和服务员说话,就知道菜肯定有问题。”贺知渡说,“其他的也别吃了,还不知道锅底有没有动过手脚。”
“哦,可惜了。”江倾端起米糊闻了闻,依旧是水的味道,什么也闻不出来,“是加了泻药吗还是?”
“洗洁精。”贺知渡说。
“这你也知道?”江倾问。
“我尝了一小口。”贺知渡说,“那种怪异的甜味没法忘记。”
“你以前尝过?”
“嗯。”
江倾的关注点有些偏,他想了想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道:“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什么问题?”
“在医院时你为什么不反驳?”
“你觉得我应该反驳?”贺知渡看向江倾,明明隔着一层笨笨的黑框眼镜,却也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认真,“江倾,你就没有片刻怀疑我吗?”
江倾摇头。
“如果你想怀疑,想和其他人一样嘲讽我,想看热闹,或是想作为一个卖点把我卖了。”贺知渡说,“我都不介意。”
“不管是看在你陪我演了一出好戏,还是看在你为了尊重我不把真实情绪表露出来。我都能配合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只要你想。”
“你为什么总把事情往最差的一面去想?”江倾问他。
“难道不应该吗?”
“好。”江倾说,“那我开诚布公的说了。”
“你请说。”贺知渡说。
“我要你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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