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过完了年, 时闻野帮她退掉了在租的房子,把她的行李搬到了他的家。
主卧宽敞,还有个单独腾出来的衣帽间, 她的衣服全都塞进去也够放的。
林悄悄对同居的生活, 还有些忐忑。
但是相处了几天下来, 她和时闻野好像并没有什么需要磨合的地方。
林悄悄以前听同事抱怨过,住在一起的男朋友不爱干家务活。
下班回到家里就像个祖宗, 不是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就是直接回卧室睡觉,自己的袜子和内裤从来都不洗,换下来的脏衣服连随手放进洗衣机都懒得放。
她万万是不能容忍这一切的。
还好,时闻野的生活习惯很好。
大少爷自己不动手也不让她动手。
家务活每天都有请上门的钟点工。
时闻野的洁癖好像比她还严重, 家里来了客人,坐过的沙发, 必须要重新换沙发套。
时闻野后来也试着做过几次饭, 尝过味道不让她吃。
林悄悄实在好奇, 吃了一次后决定从此往后放过彼此。
时闻野看见她匆忙跑进厨房喝水的样子, 笑吟吟跟了上去, “跟你说是为了你好。”
林悄悄实在不理解怎么能有人做饭会那么难吃,“你放了多少调料?”
时闻野认真思索, 回忆了半晌如实告知:“忘记了。”
他蹙眉, “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林悄悄抬眸看了眼他的表情, 怕打击到他的自尊心和积极性,略作思考后用了稍微委婉的说辞:“就…不会死。”
时闻野想了想, 说:“那还行。”
她身上穿着吊带睡裙, 细细的这根带子缓缓从肩头滑落, 一片雪白的皮肤, 极其惹眼。时闻野眼神微暗, 抬手帮她整理好吊带裙,忽然间搂住她细软的腰肢,“想不想在厨房里试试?”
林悄悄抬起纤瘦的胳膊,挽住他的脖子,踮起脚亲了他一下,“不想,我还要接着写论文。”
她这几天熬了几个大夜,才写完了毕业论文初稿的框架,还剩下很大一部分内容没写。
时间有点赶,再迟就来不及交稿了。
她可不想延毕,或者迟迟毕不了业。
林悄悄还有申请没写,“真的写不完了。”
时闻野沉默了几瞬,将人打横抱在怀中,“做完再写。”
林悄悄脸上冒着热气,“我真的不能再迟了。”
时闻野已经一脚将主卧的房门踢开,她被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中央,松散的长发凌乱铺开,她正想爬起来,就被攥紧了手腕压了回去。
男人浓烈的气息,倾轧而来。
这一场欢爱。
淋漓尽致。
卧室里好似密不透风,处处都是能让人面红耳赤的气味。
抽屉里的避孕套已经空了。
时闻野捞过怀中已经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人,亲了亲她潮红的脸,哑着声在她耳边低语,“下次去超市多买几盒。”
林悄悄昏昏沉沉,累得不想动。
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时闻野抱着她说了好久的对不起。
她是真没听明白:“买什么?”
时闻野附在她的耳边,低声的笑:“避孕套。”
林悄悄有气无力踹了他一脚,“你自己去买,我不买。”
时闻野又亲了亲她,起身之前轻声说:“行啊。我去批发。”
林悄悄不想再理他,扭过脸埋在被子里想要先休息会儿。等恢复了体力和精神,再爬起来写论文。
男人下了床,紧接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林悄悄眼皮沉得抬不起来,闭上眼也没再管他做什么。她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口干舌燥。
她从床上爬起来,缓缓掀起眼皮。
书桌的方向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电脑的白光映在他的脸上,五官的轮廓在光影下尤其深刻。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很斯文的眼镜,薄瘦的拇指落在键盘上,几乎听不见声音。
林悄悄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在半梦半醒间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挪到他身后,下意识从背后抱住了他,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说话好像还没睡醒,含着点困倦:“你在干嘛?”
时闻野转过来亲了亲她的唇瓣,已经凌晨两三点,他精神依旧很好:
“在帮老婆整写申请。”
电脑上的文档是电子版。
他掌心里压着一份手写的信纸。
林悄悄低头看了眼,信纸上的字迹是很漂亮的,笔力深刻,走势好看,一字一句写的认真规范。
她忽然想起来以前时闻野总是迟到,班主任忍不下去罚他写过一次检讨,三千五百字,不得重复。
到了截止时间,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交。
把班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
时闻野做任何事好像都懒洋洋,不太认真的样子,但只要他愿意,总是能完成的很好。
“你不困吗?”
“你不是写不完了吗?”时闻野转过身来,反过来抱住了她,“怎么忽然醒了?是不是渴了?”
林悄悄乖乖点点头:“嗯,渴死了。”
时闻野随手将自己的水杯递给她,叫她张嘴,喂了她小半杯。
口齿生津,总算止了渴。
林悄悄拉着他手,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睡觉了。”
时闻野揉揉她的头发,“还差个收尾。”
林悄悄想将他拽回床上,力气却不够大,反过来扑进了他的怀中,“明天睡醒了写,我想睡觉了。”
他不在身边,好像就是睡不踏实。
时闻野翘起唇角,“好吧,你野哥专业□□。”
关了书桌那盏灯。
爬回床上。
林悄悄抱着他的腰,下意识往他的怀里钻,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闭着眼缓缓又进入了梦乡。
过完年,冬天仿佛就变得很短暂。
眨眼就入了春,起初回温的那几天,苔青连着下了好久的雨。
等到天气放晴,已经没有那么冷。
林悄悄在医院的实习告一段落,论文经过几次修改,总算在导师那里过了关,四月要回学校准备答辩。
时闻野知道她要回北城一趟,兴致不高,但也没有表现的特别不高兴。
反过来问她:“机票定了吗?”
林悄悄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有很严重的拖延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做,她如实摇头:“还没有,准备起飞前一天再看。”
时闻野问:“几号?”
林悄悄看了眼手机上的备忘录:“四月二十八号。”
时闻野办事利索,很快就帮她买好了飞机票,顺便给自己也定了一张。
林悄悄正在卧室里整理行李箱,听见他说买了两张机票有些诧异,“你也要去北城吗?”
二十八号是工作日,按道理他是有工作的。
不过时闻野在工程院,好像一直都比较随意。
当然,可能因为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份工作。
家庭条件优越,退一步说,就算将来继承时家的家业,也比在工程院更前途无量。
只是大少爷对当继承人没什么兴趣。
时闻野轻描淡写对她解释:“刚好我也回去补下调职的手续。”
林悄悄全然信了,“那还挺巧的。”
*
两人到北城那天,刚好升温。
春末晴天,骄阳悬空,烈烈的阳光扑面而来。
时闻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车,开着车将她送到学校的宿舍。
她明天答辩,顺利的话,还要拍毕业照。
时闻野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太过瞩目,林悄悄哄着他才好不容易将他送走,“你先回酒店休息,我们过几天就回苔青,我又不是留在这里不走了。”
时闻野依然绷着没什么表情的冷脸。
她都不知道,他曾经有多么害怕她会一直留在北城。
在这里扎根,再也不往回看。
只要她往后看一眼,就会知道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走。
时闻野拇指修长好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方向盘,他挑了下眉梢,“明天几点开始?”
“早上九点。”
“那我在教室门口等你。”
“可以在车里吗?”
“不可以呢。”
林悄悄感觉时闻野长得就是个祸水。
他确实是不多见的帅哥,外貌上也有几分能吹嘘的资本。
林悄悄倒不是怕他惹人注意,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同学解释他的身份。
时闻野本来就够不高兴的,这会儿看起来似乎更不高兴:“我长得这么帅,带出来丢你脸了?”
林悄悄没忍住:“你怎么这么自信?”
时闻野表情缓和了些,隐隐透出些淡淡的笑意,“我这不是自信,是眼睛还没瞎。”
“……”
林悄悄拗不过他,看着他有点委屈的神情又心软了,她松了口:“好吧,那你乖一点。”
“行,明天看你脸色。”
研究生答辩比本科的答辩,条件更严苛。
林悄悄紧张的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就醒了。
她的室友显然和她一样,也没睡好。
两人抱着电脑,顶着黑眼圈提前到了教室里。
时闻野早晨来学校时顺便给她捎了两份早餐,室友没想到林悄悄不声不响就交了个男朋友。
条件还那么好。
又高又帅,气质不凡。
男人几乎比她们高出一个头,骨架生得好,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他看上去特别斯文儒雅,客气礼貌,事事周到。
室友戳了戳林悄悄:“你从哪儿搞来的大帅哥?”
林悄悄就知道她会问,糊弄了过去:“高中同学。”
“你们谈了这么久吗?”
“不是,最近才在一起。”
不给她们闲聊的时间。
室友答辩被抽中顺序第一。
林悄悄就排在她后面。
好在教室里都是熟悉的面孔,平日给她们上课的老师、教授。
林悄悄的论文没有问题,答辩准备的又很充分,她没有遇到特别刁钻的问题,一个小时后,有惊无险通过了答辩。
林悄悄感觉这场答辩耗尽了她的体力,她走出教室,扑进时闻野的怀里,动都不想动。
时闻野扶住她的腰,不吝赞美:“悄悄真厉害。”
林悄悄长舒了口气:“好累。”
时闻野攥住她的手腕:“那回酒店睡一会儿?”
她摇摇头:“还要去拍毕业照。”
医学院在新校区。
教学楼外是一大片的草坪,楼顶有个足够看清整个学校的天台。
临近毕业季,学校里到处都能看见拍毕业照的学生。
林悄悄戴着学士帽,特别乖巧,看起来还像个本科生。
她看了眼好像望着她发呆的少年,问:“帮我看看我的帽子有没有带歪?”
时闻野认真看了几眼,摇了摇头:“没有。”
阳光明媚,威风不骄不躁。
难得是个好天气。
林悄悄抱着打印好的资料,站在教学楼前,对镜头笑了起来,眼神澄澈,笑意灿烂,心情很不错对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拍完单人照,又和同是研究生的同学拍了合照。
林悄悄把自己的手机交给时闻野:“你帮我们拍的好看点。”
时闻野思忖片刻:“我的技术可能有限。”
果不其然,他拍的照片不尽如人意。
也不是角度找得不好,更不是拍的丑。
只不过框起来的画面大部分只有林悄悄,其他人的存在感并不强。
时闻野想到了高三拍毕业照那天。
他临时被叫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站到她的身边。
他忽然间大步流星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膀,侧过脸对她的室友说道:“麻烦你帮我们拍一张合照。”
室友爽快答应:“好啊。”
三、二、一。
在摁下快门的那个瞬间。
男人趁她不注意,掰过她的脸,弯腰低头亲了她的脸颊。
少女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
室友把手机还给了林悄悄,忍不住和她说:“你男朋友太帅了,照片拍的很好看哦。”
林悄悄对她笑:“谢谢。”
拍完照片,不剩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临别前,林悄悄对自己待了将近八年的学校,心里也有不舍。
她拉着时闻野在学校里逛了一圈,走到湖边的时候,话变多了起来:“我以前期末考的时候压力好大,复习不完了就坐在湖边偷偷地哭,哭完跑去对面的小超市里,夹娃娃。”现在提起从前的事情好像已经能够释怀,“但是我从来没有夹到过,尤其是我最喜欢的草莓熊,每次都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带走我的草莓熊。”
时闻野轻轻笑了笑,漂亮的眉缓缓舒展,他装作不知道。
“那还挺可怜的,没有人给你送吗?”
林悄悄早就将很多年前的那段故事给忘记了,对她来说是细枝末节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她根本记不得。
“没有吧。”
她的室友,生日会送她一些化妆品。
没什么人送她可爱的娃娃。
时闻野也不在意她还记不记得。
至少她当时收到了。
林悄悄拉着他的手,“走吧,去办你的材料,明天早上还要赶飞机。”
时闻野看了眼被她抓紧了的手指,“好。”
工程院离医科大学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时闻野只是回去走个过场,材料更是可办可不办,他唯一的领导看见他回来了,还以为见了鬼。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马上走。”
时闻野办好材料,头也不回往外。
林悄悄在外面等他,工程院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
时闻野的人缘应该很好,看见她的人对她都还挺客气的。
等了没多久,男人手里捏着资料袋,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个年轻的工程师好久没见时闻野,上前和他打过招呼,目光扫过他身边文静漂亮的女孩,“你朋友吗?”
他没怀疑这是时闻野的女朋友。
因为时闻野招人归招人,但是堪称铁石心肠,追到工程院门口的小姑娘不在少数。
时闻野被堵了几次,转而走后门。
越堵他,他脸越冷。
可能真的性.冷淡吧。
早就断绝了七情六欲。
时闻野捉住了女孩的手,在她下意识挣脱的时候反而握得更紧,他说:“不是。”
他神色难得松弛,几分温润愉悦:“是我的家属。”
*
从北城回来后不久,林悄悄就在市医院办了入职手续,不再只是一名实习医生。
春末到初夏这段时间的天气,正正好。
舒适的气温,宜人的湿度。
也几乎看不到讨人厌的雨天。
林悄悄已经从毛衣换成了薄长袖,她体质偏寒,早晚需要添一件外套。
时闻野无论什么季节,好像都不怕冷。早就换上了短袖,或者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穿在身上显得侧面体型薄薄的,抽条般清瘦笔挺。
周五时闻野来医院接她下班,两人索性坐了公交车。
中途林悄悄看见窗外卖糖葫芦的小贩,忍不住犯馋,拽着时闻野下了车,绕到巷子里去买糖葫芦。
时闻野被她挽着胳膊,乖乖跟着她往前走。
林悄悄买了串草莓糖葫芦,吃了两颗就嫌太甜了,将剩下的糖葫芦塞给了他:“请你吃。”
时闻野无可奈何,尽管不怎么喜欢吃太甜的食物。却也默不作声帮她吃完了剩下的。
“是不是很甜?”
时闻野扣紧她的五指:“你吃过的能不甜?”
“你少来!”她还是不经逗。
时闻野低声笑起来,捏了捏她的拇指,“又凶我?”
林悄悄扭过脸,耳朵红红的,“你欠凶。”
她牵着他的手,显然比在医院里活泼。
两人不徐不疾往回家的方向走,走到街头,拐了个弯,那么不凑巧遇见了认识的人。
林悄悄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时间仿佛瞬间被扯回了很多年以前。
她匆忙收拾好书包,跑着去校门口找时闻野。
他身边那个男孩嬉皮笑脸问他精神病玩起来是不是更有意思?
当初那个男生显然也认出了他们两个。
林悄悄抓紧了时闻野的拇指,拉着他就想走。
对方忽然叫住了他们:“真的好多年没见了。”
他如今也快结婚生子,还记得当年自己做的那些混账事。
他笑着说:“你们俩是不是早就结婚了?在一起了这么久。”
许久没有联系,消息闭塞。
男人看着没怎么变过的时闻野,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女孩,紧接着感叹:“那个时候真是不好意思啊,不懂事嘴臭,跟你说声对不起。”
林悄悄绷着紧张的小脸,一声不吭的,仿佛还没有释怀。
男人扯起嘴角笑了笑,“那天我被时闻野揍得满地找牙,打了个半死,还真是疼。”他说着摸了摸曾经狠狠挨揍了的脸,“不过我也不亏,时闻野后来还挨了个处分。”
林悄悄听到后面这几句话,逐渐皱起了眉。
她以为那个混乱的故事停在少年漫不经心的淡笑里。
好像还有她并不知道的后半段。
男人又说了几句对不起,接到妻子的电话,打过招呼后匆匆离开。
回过神来,林悄悄犹豫了会儿,“那个时候你打人了吗?”
时闻野以为她介意他的暴力行为,蹙了蹙眉,他挑了挑眉:“你要跟我算旧账吗?”
林悄悄摇头:“不是。”
她忽然笑了起来,眼睛有点红,“谢谢你。”
谢谢你当时愿意维护我。
这下反而轮到时闻野怔了怔。他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将胳膊挽得再紧一点,接着说:“太客气了吧林医生。”
“应该的大少爷。”
夏天快到了。
花树枝繁叶茂。
巷口斑驳的墙面爬满了嫩绿的藤萝。
风哗哗的吹。
两个人才刚到家,妈妈叫她去超市买点水果回来。
时闻野拖着懒惰窝在沙发里的她,“走吧。”
春夏时的风,不急不缓。他身上的纯白T恤,略显宽松,扬起的下摆,薄瘦的腰线。
买了水果的同时,时闻野又称了两斤的糖,他在付钱的时候,林銥嬅悄悄已经跑了出去,和巷口的小孩子们一起放风筝。
时闻野看着不远处的她,慢慢笑了起来。
天气真好啊。
林悄悄跑得出了汗,她玩够了之后才想起来他,“买好了吗?”
时闻野嗯了声。
林悄悄看见还有给自己买的糖,很高兴的同时又有点犯愁:“家里好多糖,都吃不完了。”
时闻野每次进超市,都要顺手给她称点糖。
他又顺便剥了颗水果糖,喂进她嘴里,糖纸留在掌心。
林悄悄拉着他往回走,一道抛物线忽然从他们的头顶经过,篮球落地的声音砸得有点响。
她下意识往回看,一群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不远处。
男生很抱歉:“姐姐,能不能帮我们把篮球扔过来?”
林悄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弯腰将篮球捡了起来。
他抬起胳膊,轻松一投,就将篮球扔了回去。
这一刻,林悄悄好像回到了他们的青春年少。
他站在炽明的阳光里,眉宇间充满了少年意气,投中了球,懒洋洋站在那里,灿烂耀眼。
“谢谢哥哥!”
时闻野捏了下她的手,她回神。
刚才的糖纸在他的指间化成了个漂亮精致的小千纸鹤。
“我才想起来,那天我在台阶上遇到过一个哭得很可怜的小姑娘。”时闻野伸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接着说:“我把她当成了个好哭鬼,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把他当成了从天而降的救赎,接住了那只千纸鹤。
“我以前不喜欢保护任何人。”时闻野平静的咽了下喉咙,声线也很平稳:“可能就是因为我只想当你的守护神。”
一如从前,他想接住她。
林悄悄望着他,眼中含泪,沉默了几秒,她踮起脚亲上了他的唇,她气息微喘,“时闻野,这句话我还没怎么对你说过。”
微风缓缓经过身旁,送来她温柔却坚定的声音:“我爱你。”
我爱的少年。
如风热烈自由。
这么多年。
他给了我一场经久不衰的美梦。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野宝,我也爱泥(?′?‵?)I L???????
正文结束啦,感谢这三个月的陪伴。
希望你们能喜欢这个故事。
还有一些番外,嗷嗷甜的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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