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胭并不意外萧珩会知道这个消息, 他们这样的人消息不灵通她才会惊诧呢。
面对萧珩的询问,阮胭没想着隐瞒,很诚实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合作我很心动, 但是顾虑也多。毕竟我只是个没有背景没有根基的女娘,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掀不起水花来。”
“嗯,你的担心也很合理。”萧珩淡淡地赞了一句。
“只是让我就这么放弃这次的合作, 又很不甘心。我还没去京城看过呢,而且这次的合作想来能赚不少银钱, 有了这笔钱, 余生无忧。不知萧将军对这笔生意可有兴趣?”阮胭试探性地问道,瞅了瞅萧珩的神色, 想从其中发现点什么。
坐在对面的小娘子歪着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神情, 却又极其直白地试探着, 让萧珩不禁心里一软。
“这徐家的口碑不错, 可以合作一番。”
听到萧珩的话, 阮胭眼睛一亮,惊喜地道:“萧将军这是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嗯, 你这火锅店毕竟有我的一份,若是我不参与, 你吃了亏, 有损失的不还是我?”萧珩解释了一句。
只要萧大投资人愿意合伙做这桩生意, 说什么都行:“是极是极, 萧将军说得对。那我现在把许掌柜请过来, 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 如何?”
萧珩点了点头, 同意了这个提议。他本就是抽空过来的, 能尽快办成此事最好,虽说军营之中有沈砚坐镇不会出什么乱子,但他在外面耽误太久也不好。
若是突然有什么紧急军情,还得他拿主意。
阮胭去楼下吩咐了一个机灵的伙计,让他去许掌柜住的客栈将人请过来。
不多时,雅间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主家,徐老爷到了。”
“进来。”
伙计得了回答,打开房门,恭敬地将人请进去,又知情识趣地关上。
这徐姓商人单名一个兴字,叫徐兴,前头也自报过家门,是当朝徐侍郎的旁支,背靠大树,家中行商,颇有些资产。
这样老练的商人,眼光最是毒辣,甫一进门便瞧见了坐在阮胭对面的那个郎君的身份不简单。通身的气派,比他见过的许多大官更甚,当下便收起先前的姿态,准备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今日的这场谈话。
他本以为这阮小娘子不过是个有点能耐的女娘,没成想她竟认识这样尊贵的人物,之前倒是小瞧了。
“徐掌柜,请坐。”阮胭本来坐在萧珩对面,此时见徐兴走过来,起身把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则坐到了萧珩身边。
“阮娘子,几日不见,气色更好了。不知这位是?”徐兴客套了两句,然后便看向萧珩,询问其身份。
阮胭接话道:“徐掌柜也越发精神了。这位是我火锅店的大东家,萧大将军。”
徐兴听完这话,登时觉得有些腿软,坐在他对面的那人便是传闻中的冷面阎罗萧珩?!
虽说刚刚进来时有做心理准备,知晓那人的身份不会太低,却没成想身份如此尊贵,且还是那位心狠手辣、能止小儿夜啼的罗刹!
明明已是深秋,天气凉快得很,徐兴却觉得自己额头后背都沁了汗,喉头有些发紧。
萧珩瞥了他一眼,看出他的恐惧,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只是过来看看情况,具体事宜你们商议便是。”
闻言,徐兴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起身行礼道:“草民见过萧将军。”
“嗯。”萧珩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将视线移开,看向窗外。
没了萧珩看着,徐兴顿时感觉压力小了不少,喝了口水压压惊,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阮娘子今儿请我来,是考虑好了吗?”
“是,我打算与徐掌柜合作,届时我会带人跟徐掌柜一起回京。我出方子和后续的一些经营之法,徐掌柜负责资金与店铺,您看怎么样?”阮胭将自己的打算说出。
徐兴听后思索了一下,觉得可行。
这桩生意最重要的便是这阮小娘子手中的火锅方子,即使不跟他合作,也迟早有人慧眼识珠。而且这阮小娘子在经营之道上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只看这醉香楼的布局便知其独特。
他们徐家不缺银钱也不缺好的商铺,此番若能合作便是双赢。
“我觉得甚好,就如阮娘子所说,你出方子,我出银钱,事成之后我分三成,你与萧将军分余下的七成,如何?”徐兴原本打算与其六四分成,只是没成想出了萧珩这个变数,当即改了分成的占比。
三七分,阮胭倒也没有太意外,毕竟有萧珩在这儿,在这个以皇权为尊的时代,商人让利很正常。
反正这利不是让给他的,见萧珩也没出言反对,阮胭便点头答应了:“好,那就依徐掌柜所言。”
定下分成之后,两人又商量了其中一些细节,确定无所遗漏之后,便遣人拿了笔墨来,将一切细则尽数白纸黑字的写了下来,又请萧珩做了见证人,三方签字按上手印,这桩生意才算谈成。
合作事宜谈妥之后,阮胭终于松了口气。这几日总是在此事上纠结,吃饭也不香了,觉也睡不好,这会儿放松下来只觉舒坦。
“徐掌柜,不若在此用了午食再回去?”阮胭提议道。
徐兴不着痕迹地瞄了萧珩一眼,脸上堆着笑,干脆利落地拒绝道:“徐某还有事忙,便不久留了,待之后闲下来,我做东给阮娘子赔不是。”
“徐掌柜言重了,那我便不留你了,慢走。”阮胭将人送下楼,目送他走远后才返回雅间。
在楼下时,顺便吩咐伙计们准备一桌好吃食送上来,她要好好招待一下萧大投资人。
如果没有萧大投资人撑腰,这桩生意是万万没有这般顺利的。
“今日多谢萧将军。”阮胭真心诚意地道谢。
“明日我会派人过来,护送你们上京,年关将近,山匪蛮夷也越发多了起来。沈记和醉香楼我也会派人过来接手盯着,你放心出门,这边不会出什么乱子。入了京城,他们自会带你找好住处。”萧珩看着阮胭,缓缓叮嘱道。
阮胭瞧着萧珩眼里深邃复杂的情绪,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不知如何应对的她只能低下头装作喝水,讷讷地应了声“好”。
陪萧珩用过午食,又打包了许多吃食给他,来时萧珩只骑了匹马,回去时因着东西太多,只好雇了马车。
萧珩上马车时路过阮胭身旁,轻轻地说了句:“照顾好自己,等我来接你回家。”
在阮胭还未反应过来时进了马车,关闭的车门隔绝了两人视线,也遮住了两人都有些泛红的耳根子。
送走萧大投资人,阮胭坐回老地方,又想起临走时他说的那句话,脸上刚消下去的热度又渐渐涌上来。
阮胭不知萧珩对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态度,若说喜欢,她自己觉得不太可能,像他们这种位高权重之人,见过的女娘不知凡几,自己虽有那么点特别,但也不至于让其心动。
若说不喜欢吧,这萧大投资人对她的事又上心的,还专程抽空过来给她撑腰,又派人过来护送她去京城,还将后续的一些杂事也安排好了。
啊!真是令人头秃!
*
因着徐兴过几日就要启程回京城,留给阮胭准备的时间并不多,这几日火锅店的事都交给了叶嘉玉,她则是专心准备出行要用的东西。
边关离京城有好几个月的路程,路上虽有驿站可以补给,但到底不那么方便,阮胭想了想还是用积分换了不少速食品出来。
系统升级之后完善了不少,不用她自己想法子掩人耳目,总会想到合理的法子将东西送到她的手上。
因为这个原因,阮胭还送了不少速食品给萧珩。他回去后第二天便有一队人过来,说自己受萧将军之命过来保护她的安危,她也借这些人之手送了不少系统出产的东西到军营中去。
有了萧珩派过来的人手,阮胭便放心了,她将叶昭调到了醉香楼来管火锅之事,甜姐儿和丁文兴则还是待在沈记,再给两边配上萧珩送来的人,看着两边营业了两天没出岔子,阮胭就收起了自己那颗老母亲的心,不再担忧老家的生意。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好像昨日她才与徐兴定下合作之事,今日便要启程往京城去了。
这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阮胭一行人便起了,用过早食,拿上收拾好的东西,与甜姐儿他们道别后就往城门口赶去。
她与徐兴之前约定好在城门口碰面,等她到了城门口时,刚好遇上徐兴一行人。
阮胭徐兴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寒暄了两句,待办理好出城手续后,两支队伍一前一后驶出城门,往京城缓缓行去。
望着越来越远的岭安县,阮胭忽地生出一点愁绪来。她穿到这个朝代时便在岭安县,生活了大半年,已经有了感情,这个地方也算是她的老家了。
人离开故乡后,总免不了心生想念。
不过阮胭的这点愁绪没持续太久,离了岭安县一段距离后,路变得越发颠簸,她坐的这辆马车还是萧珩送的,说是特制的有防震效果,就这还颇为不适,可想而知,这道路有多烂。
阮胭撩开帘子,往地上看了看,心里道了句“难怪”。
黄土夯的泥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没把她颠死已经是这辆马车牛.逼了。
萧珩派来的兵士们都骑着马,他们一行人走过之后溅起不少尘土,远远望去黄沙弥漫,阵势颇大。
“阮娘子怕是没出过远门吧,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若是遇上下雨,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那时赶路才叫一个折磨呢。”徐兴恰好掀开帘子透气,瞧见阮胭打量四周,开口大声说道。
听着徐兴被颠得有些发抖的声音,阮胭升起了几分敬佩,他们这些商人南来北往的做生意,怕是不知道走过多少这样难走的路。
虽说资产颇丰,但也是辛勤劳动所得,且出门做生意,也算是把命豁出去了。一路上平平安安还好,若是遇上匪患,怕是凶多吉少,即使侥幸活下来,也是伤亡掺重。
“我今日才知出门如此不易,徐掌柜风里雨里的出门做生意,倒是让我敬佩。”阮胭拱手赞道。
徐兴哈哈笑了两声:“阮娘子过奖了,不出门做生意怎么养家糊口呢,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一行人赶了几个时辰的路,路过一处开阔之地时,两队有经验的引路人不约而同地叫停了队伍。
“就在此处生火吃饭吧。”
阮胭对出门这事毫无经验,临走前便跟萧珩派来的人说过,一路上在哪儿休息,怎么赶路都由他们说了算。
此时众人说在此处休息,她便听话的下了马车,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吃食准备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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