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的主治医师十分地吃惊。
这位经历过溺水, 车祸的先生身体素质十分地强大,手术完一周以后,他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处理工作。
同时, 他的意志力也出乎意料地顽强惊人,好像完全不会感觉到痛一样,即使痛得汗水浸湿了后背, 他仍然像个机器人, 一脸平静,对复健师说,没事。
于是,在伤口还在缓慢的恢复期当中, 傅司年就已经完成了术后养护的工作,剩下的可以回国再说。
特助看不下去了,劝道,“傅总。我的建议是, 再等一个星期吧,长途跋涉的,伤口有崩裂的危险。”
傅司年正低头做着复健治疗,相比起其他, 拼积木算得上是最少耗费体力的活动。
可是仍然不轻松, 傅司年咬紧后牙, 冷着脸, 使劲地控制左手,抬起来,拿起那一块积木, 镶嵌到合适的地方。
手臂每每挪动一寸, 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量, 还要忍受内心的煎熬。
天之骄子眼看着手臂变成废物,即便他极力克制着理智,烦躁和不安仍然渐渐地滋生眼底。
可是他仍然低头,专注力完全放在积木上,冷淡地问,“飞机安排好没有。”
特助知道劝不住,叹了一口气,点头说,“已经派人去调了。”
闻言,傅司年“嗯”了一声,左手不受控制,积木没有拿稳,掉在地毯上。
特助正想躬身去捡,傅司年的眼眸从下往上瞥,露出一种淡淡地警告,说,“不要碰。”
特助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好的。”
傅司年才弯腰,用右手去捡起那块积木,活动到肋骨处,又是一痛。
他没有说话,把积木捡起来,对比了一下图纸,继续沉默地拼着。
特助便垂手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等到积木拼好以后,傅司年把它盖上一个玻璃盖,然后装进一个展示盒里,外面再用深蓝色的礼物包装纸包起来,系上一个笨拙的蝴蝶结。
最后,傅司年把礼物盒子递给特助,说:“带上飞机,回国。”
出发去机场。
*
傅司年的飞机降落在B市没多久,B市就下起了大雪,鹅絮状的雪花打着圈圈飞舞,铺在机场跑道上,像是一条蓬松柔软的白地毯。
他关掉飞行模式,捧着深蓝色的礼物盒,站在屋檐下避雪,给落嘉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耳边传来的声音显得真切很多,在寂静的雪界里显得柔和而温暖。
许落嘉说:“司年?”
“是我。我回来了。”
“平安落地啦?刚刚忽然下大雪了,出去不太方便,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吧。”
“现在可以吗?我去找你。”傅司年说。
落嘉有点茫然:“不着急吧。下雪天开车危险。”
“我…”傅司年低头拍掉飞进来的雪,眉毛皱了一下,说,“我想去接生煎包。”
“你还好吗?司年”落嘉沉默了一会,说,“我看到新闻了,国外的事情。要不…”
“我有司机。”傅司年的语气不冷不淡。
丝毫没有波澜。许落嘉问,他还好吗。
好像是在关心他。但是他知道,真正的关心和爱情,绝对不是这样的。
如果许落嘉受了一点伤,他傅司年做的第一件事情绝对是飞到许落嘉的身边,看看他好不好,伤得怎么样。因为只有双眼看见他,陪着他,自己才能安心一点。
而不是在电话里问一句,你还好吗。再无其他。
淡如清水的关系。好像他们两个真的是一对毫无因缘的陌生人,连朋友也算不上。
傅司年越想,心里就越不甘,他执拗地说,“我一定要去。你在家是吧,我半个小时到。”
说完就挂了电话,拉开玻璃门,拎着蓝色的礼物盒上车。
车飘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碾碎那条蓬勃柔软的雪地毯,飞出机场公路,朝着落嘉的小公寓去。
许落嘉看着电话被挂断,难得的有点生气,盯着手机,恶狠狠地想,这个人真的不要命了。你来,你来,你来了我也不把生煎包给你。
生完气以后,许落嘉下床踩着地毯,打开窗,把手伸出去,掌心触到一片冰凉。
他糊了一脸雪花,赶紧又把窗关掉,生煎包摇着尾巴凑到他的脚边。
落嘉蹲下|身,揉揉生煎包的脑袋,有点担心地说,“下这么大雪,他不会真的来吧?”
生煎包的喉咙里发出哼哼两声,好像在努力理解落嘉说什么。
落嘉说,“还好你不是小朋友,不然跟着傅司年,耳濡目染的,也变成一个小疯子了。”
他今天才看到的新闻,只记得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尝试着打电话给傅司年,却发现电话打不通。
接着,他打电话给傅司年的妈妈了解情况,傅司年的妈妈说,事情是挺严重的,被生意对手报复,已经做过手术了,剩下的就是恢复。
落嘉这才感觉安心一点,抱着生煎包心有余悸,很快,又接到了傅司年的电话。
那个疯子不好好地恢复,竟然这么快飞回来,还要在大雪天开车来接生煎包。
落嘉一边揉着生煎包的脑袋,一边盯着透明的玻璃窗,望着窗外乱雪,眉毛轻轻地拧着。
窗外的霓虹灯通过玻璃的折射落进来,照进落嘉的眼底,衬映出一片淤黑。
手里叮咚响了一下,是闻一凡的消息:
【我刚办完事,顺便去家居广场逛一下,给你挑床。】
闻一凡说,新房子给落嘉留了一个房间,去他家做客的时候可以在那个房间休息,不给第二个客人住。
落嘉正想回复,第二条信息又跳进来,是傅司年的:
【在楼下了。】
落嘉气得两眼一黑,差点想把手机扔出去,心里想,他要说到做到,就是不下去。
可是犹豫了几秒钟以后,他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停着一辆白色的宾利,如果不是前面橙黄色的车灯,仿佛要彻底与雪融为一体了。
落嘉拉开窗帘,在窗边站了一会,凝视着车灯面前的照映出来的雪粒。
不一会,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的礼盒。
他靠在车门边,雪花落到他的肩膀上也不懂得拂去,只知道护着怀里的盒子,一次次地用手指抹掉雪尘,表情很沉默,像个黯然的流浪犬。
落嘉叹了一口气,还是穿上了外套,给生煎包套住牵引绳,说:“要送你回家了哦,拜拜。”
生煎包听不懂,他知道套绳子就是出去玩耍的意思,尾巴高兴得摇摇,嘴角咧开,吐着舌头。
一路踢着爪子,啪嗒啪嗒地下楼。
生煎包来到户外就很兴奋,呼哧呼哧地吐着白烟,显然也认出了傅司年,撒着蹄子朝他飞奔去。
落嘉不得不跟着生煎包跑。
虽然傅司年也懂得这一点,可是在他眼里的场景,就是落嘉牵着小狗,踏溅起无数雪花,朝着他奔跑过来。
傅司年好像更紧张了一点,急忙对电话里说,“好。就这样。去办吧。”然后收起电话。
落嘉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气喘吁吁地,生煎包热情地扒拉着他的衣摆。
傅司年没有理会生煎包,而是低头,把盒子递给落嘉,抿唇道:“这是礼物。”
落嘉没有接,只静静地看着傅司年。
雪花在他们两具身体之间徘徊飞舞,仿佛在表演着绚烂的,充满故事感的舞蹈。
他们越是安静,雪花的呼喊便越是高昂。
最后,还是傅司年退让,他自己动手,慢慢地解掉了蝴蝶结,蝴蝶结也是他亲手系上的,并不牢固,轻轻一扯就能掉。
然后再撕开深蓝色的包装纸,露出展示盒,递到落嘉的面前,说:“这是我出差带回来的礼物。”
是一个手工拼起来的积木,赤粉色的玫瑰花,不是很贵的东西,可是傅司年却难得十分珍重,内心难得有些腼腆。
他冷着一张俊脸,拆掉了展示盒,修长的手指在玫瑰花后面打开一个小开关。
霎那间,环绕在积木周围的小夜灯便发出温暖的光芒,萦绕着玫瑰花,美丽得像魔法。
雪好像下得越来越大了,傅司年捧着玫瑰花,表情很专注,望着落嘉的脸庞,感觉不到冷。
半晌以后,落嘉才有所反应,他抬起手,想说,“不用了”,然后想把玫瑰花推远一点。
可是傅司年的手仍然处在修养期,处于半残废状态,没有什么力量,被轻轻一推,就拿不稳东西。
积木玫瑰花摔在雪地上,碎开了好几瓣,像一场险恶的凶|杀。
小夜灯仍然在闪烁,散发着滑稽的光芒。
落嘉有点不知所措,连忙蹲下,说:“对,对不起。”
傅司年用右手径直把许落嘉拉起来,按定在自己的面前,表情很冷漠。
落嘉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写着不安和歉意。还有某种无法言喻的心痛和躲避。
傅司年开口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艰涩,说,“许落嘉,你非得要把我杀|死才会心甘情愿吗。”
许落嘉摇摇头。
傅司年说,“事实上,你曾经是这样做过。你知道了我车祸的事情,那么知道我溺水的事情吗?那时候,我正在给你打电话。”
落嘉的瞳孔微微地怔愣,脑海里回忆起当时傅司年的声音,和所讲的话。
“你说,你要跟我离婚。”傅司年没有管地上的积木碎片,往前走了一步,从长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条吊坠,手一松,在落嘉的面前摇晃:
“我记得,当时我很痛苦,唯一的念头就是抓紧这条链子,包括后来出车祸也是,进了手术室我也没有放开。”
傅司年低头,牵起落嘉的手,将吊坠放进他掌心,合上。
他的嘴角弥漫着苦涩,“我想,我死的时候,手里捏着的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你总不至于立刻把我忘掉吧?”
“甚至…会不会也有可能,会为我难过,哀悼那么一秒钟。”傅司年一字一顿地问,“你会吗?”
落嘉的眼睛里泛起水雾,低低地说,“别说了,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傅司年笑了一下,继续说,“我想,不会。你只会高兴,高兴没人缠着你,挡着你结婚大喜了,甚至还会嫌弃晦气,因为我死了,所有东西都留给了你,你可能要大雪天出席我的葬礼。”
“但是也只是晦气那么一个下午,等我进了焚化炉,火一烧,就什么也没有啦。然后,你就拿着那些遗产,高高兴兴地和别人结婚去。”
傅司年说着,想象着,最后竟然露出一点微笑,仿佛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他有点认真,又有点迷惑,问:“落嘉,是不是闻一凡死了,你才不会念着他啊?”
落嘉的呼吸一窒,抽抽鼻子,二十六楼的风雨仿佛夹着雪再次扑面而来,他问,“你想干什么。”
傅司年笑,“不对。我错了。他死了,你才会永远地念着他。他到底哪里好呢。”
“他能安心地过日子。”
傅司年说,“我也可以。跟你安稳地共度一生,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落嘉正想说着什么,口袋里的电话忽然急促地响起来,他抬手打断傅司年,对着这个不认识的号码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接起来。
“您好,请问是许落嘉先生吗?我是医院方的护士。”
“……”
“闻一凡先生遭遇了重大车祸,现在手术进行中,请问您认识他的亲属吗?”
“怎…怎么了?”
“闻一凡先生是熊猫血,我们医院紧急血库资源出现缺口,需要联系他的亲属。”
傅司年静静地站着,电话的声音很清晰,他听到消息以后也没有什么波动,而是对落嘉说:
“要不要跟我永远在一起。安稳地共度一生。”
落嘉用手捂着电话,泪没来得及擦干,哑声说:“你闭嘴傅司年,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是熊猫血。”傅司年低头,望着落嘉的鼻尖,不紧不慢地说,“你跟我在一起,我就献血给他。”
“你说什么…”落嘉推了一下傅司年,气得砸他。
傅司年抱住落嘉,轻轻地帮他扫掉肩膀的雪,附在他的耳边,犹如下|蛊,
“用你的幸福,换闻一凡的命。你说过,你想要平淡地过日子,我也是,只希望这辈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相守,像雪花落在头发上一样,一起到白头。”
“可以吗,许落嘉。”
落嘉浑身已经僵住,闻一凡出车祸,绝对是去给他挑家具的路上出事的。
他对闻一凡并没有爱情,可是却有朋友的情谊,让他怎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死在手术台上。
如今,傅司年说,他能给自己一个安稳的生活,没有波澜,没有伤害,没有痛苦。
跟眼前这个人纠缠了十几年,感情总是存在的,他已经不恨傅司年。只希望能安静地过日子。
只是从当初提出离婚协议书,到今天,也还是没有剪掉这段关系。也不是没有感觉到疲惫过,他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迫切地需要一个安定。
他实在是太难拒绝这个诱惑了。人生的前十几年当中,在父母的安排下,漫无目的地活着。
后十年追逐着傅司年,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能说是不可惜。歌唱事业也仍然处在观望阶段,不知道未来的终点是什么。
那么,是不是他活着,什么都没有得到呢。
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失败了。他也想要真切地获得一些东西啊。
在电话背景音里,仿佛听到手术室的警报声,还有闪烁着的红光。
落嘉闭起眼睛,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轻,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久以前,他离家出走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
那时候,他孤身一人走了很长的路。而今,身旁,伸手就能触碰得到傅司年,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香味,带着淡淡的檀香,犹如雨后古寺钟响。
落嘉温和地说:“好。”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结局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等下还有一个番外,傅总和落嘉的
预收《重生之渣攻变良人》,《最佳爱人是笨蛋》,喜欢的读者大大可以点个收藏,文案分别在下方~~
《重生之渣攻变良人》文案:
所有人都以为贺晋琛和宁舒和会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宁舒和也这么以为
竹马相伴,熬过年少时的艰苦岁月,拥有出柜的勇气,七年之痒也恩爱如昔
可是在第九个年头,贺晋琛有了别人
宁舒和还没来得及恨,就意外去世,撒手尘寰
死后的第四十九天,宁舒和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重生了
眼前正是七岁的竹马贺晋琛,声音又执拗又委屈,还在微微地发抖:
“宁宁,你理理我。”
宁舒和吃痛,发现手臂上满是贺晋琛拽出的红痕
小剧场:
东北零下的温度的夜里,贺晋琛发现邻居宁宁忽然在搬家
他一个小孩,赤着脚,追着前面那辆货车,满脸都是泪
“宁宁,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
上一世,死都不学习的贺晋琛,忽然在这一世发奋学习
那劲头把宁舒和都吓到了
别人问他为什么
贺晋琛转了转手中的笔,轻轻地笑,低声说:
“因为要跟宁宁一直在一起啊。我不读书,宁宁肯定也不读书了,我不能害他。”
班上忽然转来一个人,贺晋琛忽然变得很暴躁,拼命挡着宁舒和
像个被侵犯领地的恶狼,转头又对宁舒和撇嘴撒娇:
“宁宁你别理他,别看他。”
他记得这个人
这一世竟然阴魂不散,又来纠缠宁宁
他要守好宁宁…不然,宁宁就会看到别人了
宁舒和从来不抽烟,那天却忽然点燃一根香烟,静静地看着贺晋琛:
“这是第二世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贺晋琛摇头,将宁舒和手里的烟按在自己的掌心,烟头炙热着皮肤,他平静地说: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来了。”
《最佳爱人是笨蛋》文案:
陈季安,家里人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四季平安。
他憨厚老实,天真善良,明明没做错什么,却因为一点天生的笨拙,大家都要欺负他。
周亭耀就是欺负得最狠那个。
后来周亭耀却不平衡,凭什么这个憨傻的人,对任何人都可以露出肚皮的人,唯独对他有了防备心。
1.攻是天之骄子,受是农民工,受后期生子
2.古早狗血文,渣攻,hzc
第66章 番外:卡尔斯顿山的日落
某年某月某一天, 落嘉和傅司年去旅行。
落嘉说想去卡尔斯顿山看日落,这座山是永恒浪漫的代名词,而且日落会持续很长时间, 仿佛没有尽头,整个天空都晕染这华丽的色彩。
傅司年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爬山的时候, 脸色臭哼哼的。
落嘉拿他没有办法, 知道他生气也不会怎么样,就任由着他气一会。
爬到一半,落嘉累得喘气,可是日落已经降临。
落嘉很可惜地看着天空, 说,“我太慢了。”
傅司年坐在落嘉身边,默不作声,片刻过后, 他沉默地半跪在落嘉身边,脸色依旧很臭,不说话。
落嘉笑着叹了一口气,自然地爬到傅司年的背上, 双臂圈主他的脖颈, 说, “好啦。”
傅司年站起来, 迎着落日,往山上快步走着,步履始终很稳, 相对于他健硕宽厚的背部来说, 落嘉单薄得像个中学生。
爬到了山顶, 立着几根荒凉的神柱,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风霜。摸上去,触感斑驳,颗粒感明显,阴暗处还长着苔藓。
回头转身,眼前的景色却十分地壮观,一整片紫色的天空,云层不断地滚动着,翻涌着,像棉花糖装饰了整个梦境。
落嘉搂进了一点风衣,推推旁边的傅司年,说,“还在生气吗?你气性怎么大。”
“哼。”
“就会哼哼哼,有漂亮的女士朝你搭讪时候,我虽然有一点不爽,也没像你气这么久啊。而且,我不是没有给联系方式吗?话也没有跟他说的。”
“哼。”
落嘉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傅司年很容易整天气哼哼的,在家里跟生煎包也要生气,不回信息也要生气,拍杂志尺度大一点也生气,他生气了也不做别的,就是臭着脸,不过气得不长,亲一亲就过去了。
落嘉很懂得拿捏他。
这段关系虽然是傅司年很强势,看似处在绝对掌控地位。然而事实却并不是这样,柔和的许落嘉手里始终牵着一条鞭子。
过了一会以后,傅司年才问,“许落嘉,你是喜欢我的吧。”
落嘉转头,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鼻尖上闪烁着瑰丽的光芒,他笑了一下,说,“你觉得呢。”
傅司年有点犹豫,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不用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可以了。”
落嘉又是笑,没有说话,踮起脚尖,嘴唇在傅司年的脸颊上温柔地碰了一下,扬起手上闪烁的钻石戒指,说,“不是喜欢,是爱。我又不是石头。”
傅司年的瞳孔微微地睁大,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抱住了落嘉,吻落在他的耳垂上,不断厮|磨。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相握着的钻石戒指闪着耀眼的光芒。
卡尔斯顿山的日落还会持续很久,粉红色的光晕铺满整个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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