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鹏义在看见阮云荔脸上的表情后,瑟缩了一下。
他最近刚找了份工作,原本他的专业,是不太好找工作的,可幸亏他有在龙洋工作的经验,凭借着这份经验,他很快就找到了份不错的工作。
本来,他距离摆脱当年的阴影,已经近在咫尺。
直到阮云荔的通告打碎了这一切。
他想起来,阮云荔把他也算了进去——这其实是很正常的,当年的那种混乱情况,他也在里面参与过。
但是范鹏义不甘心。
在阮云荔坐下后,他颤抖着道:“这些年,我什么都没有得到过,我除了当年唱了那首抄袭的歌,其他什么都没参与……”
阮云荔不置可否,顿了顿,才道:“所以呢?”
范鹏义道:“我已经告诉了你当年偷你稿子的人是谁,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阮云荔没有回答,他给自己点了杯白开水。
服务员看他长得好看,也没介意他居然在咖啡店里叫白开水,甚至在没吩咐的情况下,也贴心的给他准备了温水,所以阮云荔拿到手中后就可以喝的。
许是看着他的态度不紧不慢,比较放松,范鹏义紧绷的神经也缓缓松懈下来。
“这些年,我什么都没得到过,”范鹏义道,“赵昌升那个混账……他根本不算个人,手段卑劣,这些年干了不少下作的事情,不仅是你们能调查出来的那些,背地里还有不少,我可以……帮你揭发他。”
这就挺新奇了。
阮云荔抬起头,缓缓道:“他已经进去了,而且,你哪来的证据呢?”
“我知道,但肯定能再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年,”范鹏义道,“至于证据,我这里有的是。”
“哦,”阮云荔道,“可我不感兴趣。”
范鹏义似乎没想到他这么说,直接卡住,好半天都没说话。
这些天,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几乎到了极限,人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的,一旦做了亏心事,有朝一日肯定要接受惩罚和报应。
在听见阮云荔这么说后,他心底的大石头沉了下来。
不是如释重负,而是更加沉重了。
阮云荔依旧是慢吞吞的,“你说,当然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得到,可是如果,你后来火了起来呢?”
火了起来,还会有今天这一幕吗?
估计不会有了吧。
假如他火了,可能还没等龙洋出事,就已经受够了赵昌升,早就和龙洋解约另寻下家,而不是拿着龙洋给他的薪酬,等到忍无可忍,才撂挑子走人。
也不会想着过来找他,将一切和盘托出。
可能他现在正在跟经纪公司焦头烂额的想公关,怎么摆脱这一切,继续在娱乐圈里捞钱。
“你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但并不代表,你没有参与,”阮云荔道,“并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得到,就代表着你没伤害过别人,袖手旁观也是一种伤害,间接伤害也是一种伤害,唱着剽窃来的歌,拿着剽窃来的歌的报酬,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得到?”
阮云荔一顿,又道:“只是因为没有红而已,所以你说,你什么都没得到?”
范鹏义被阮云荔一连串的反问给问懵了。
这些年,他心中真的没有感觉到吗?
假如说,没有感觉到的话,为什么在看见当年的事情被翻出来时,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惊慌,而不是出了口恶气的畅快?
因为他知道,那时候他和赵昌升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所以他才会忍耐赵昌升那么多年。
他做的是没有赵昌升狠绝,也没有像林叶竟一样去偷手稿,可是,他真的没有
参与吗?
范鹏义脸色灰败,愣在当场。
阮云荔喝完了温水,感受着陌生人所赠与的一点善意,缓缓道:“起诉不会撤回,我有律师,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和我的律师交流。”
范鹏义猛地抬头,想拽住阮云荔要离开的衣角,“不……我的工作……”
“拿开你的脏手。”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范鹏义和阮云荔同时一愣,朝着身后看去,看清来人后,两人的神色又同时发生了变化,前者惊愕,后者眨了眨眼。
易朝上前,牵住了阮云荔的手,攥到掌心。
阮云荔道:“你不是在公司?”
易朝道:“你过来见这种人,为什么不和我说?”
阮云荔觉得这是他的事情,他还没到事事都要依赖易朝才能活下去的地步,而且易朝在工作,没必要告诉他。
可是不等他解释,面前的范鹏义就白着一张脸,面对易朝时,也多有躲闪,“你们……一直认识。”
这句话引起了阮云荔的注意。
他和易朝认识的这件事,全国观众都知道,但是他和易朝一直认识的事情,除了家里的长辈,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范鹏义更不应该知道才对。
范鹏义忽然站起来,道:“我先……走了。”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阮云荔没有拦,而是被易朝牵着,站在原地,只有在范鹏义即将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易朝道:“以后,不要再来找他。”
范鹏义一顿。
易朝又道:“如果让我知道了,我会让你再付出一点代价。”
范鹏义咽了咽口水,心下绝望,多年在赵昌升手底下讨生活,他早已习惯了忍气吞声,眼前的这点威胁,比如赵昌升的言语羞辱,也不过是尔尔。
他像只过街老鼠,急急匆匆走了出去。
他一走,阮云荔就道:“你们之前认识?还是见过?”
“不认识。”易朝迅速道。
确实是不认识,但很早之前,是见过一次的,不过他想起那段经历,就很抵触,不太想继续回想。
阮云荔一愣,察觉到了易朝的隐瞒。
咖啡店里是有甜品的,原本他打算直接走人,可还没走成,易朝就拽住了他,缓声道:“要不要吃点甜的?”
其实阮云荔对于甜食说不上多热爱,顶多算是习惯,要是他喜欢吃甜食的话,也不会低血糖了。
但易朝却拽着他吃。
两人重新坐了下来,服务员对着两个人,脸上止不住泛红,看见易朝时,她觉得这个人好眼熟,又一仔细看阮云荔,才发现这两人都长得十分眼熟,刚刚居然都没注意!
工作时间,服务员不能表现出来,等着两人点好了餐,才跑到后厨,拿出来自己的手机,对着两人的方向拍了张照,然后发给了朋友,问:[我今天看见了两个超帅的小哥哥,你瞧瞧是不是很好看?我拍的不是特别好,真人比这个好看好几倍呢。]
朋友立刻发来了消息:[我也觉得好看!就是怎么有点眼熟呢?]
片刻后,朋友道:[卧槽!能不眼熟吗,这是易朝和阮云荔啊!]
服务员也是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的。
闻言立刻捂住了嘴,感觉这个世界都如梦似幻了起来。
她今天居然看见了易朝和阮云荔!
易朝不用说,她居然没认出来——主要是经常在荧幕上看易朝放大版的五官,而且里面还有很多是刻意弄糙了的角色,完全没有现实中精致,这才没反应过来。
而阮云荔的话,她没看过综艺,只是刷到过阮云荔的一些照片,更加不熟悉了。
这段时间,网上关于这两个人的c爆火,时常能刷到他们互动的动图,别说是c粉了,连她这个路人都嗑了一下。
谁成想,他们居然来她的店里喝咖啡了!
服务员激动道:[我靠,这两人一点都不上镜好不好?虽然镜头里看着也很好看,但是完全没有现实里那么……]
怎么说?
[反正现实里好看炸了,我一个见惯了帅哥美女的人,都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接下来,店里的甜品做好时,服务员都抢着上。
其他人也有认出来易朝的,可是都不敢靠近。
易朝的脾气,估计全国观众都有所耳闻,知道他不是那种会给人面子的艺人,所以很少有人敢上前去触霉头,只敢远远的看着。
至于阮云荔,也有不少人认出来他。
他确实是火了,从以前在路上会被几个人认出来,到现在没一会儿功夫,整个咖啡厅里的人全都认了出来。偏偏他自己还没什么自觉。
这些人蠢蠢欲动,也没上前,一方面是头一次看见真人版的,被阮云荔的美颜暴击到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刚刚看着他好像在和人说话,情绪也不是特别好,就没上前打扰。
范鹏义一走,阮云荔的神色一放松下来。
有些人反应过来,就开始盘算着上前要签名了。
阮云荔慢吞吞吃着甜品,嘴角蹭到了奶油,易朝看着看着,情不自禁伸出手,帮他擦去。
两人的视线对撞,都愣了一下。
易朝的神色自如,细看的话,才能看出来几分的紧张,见阮云荔没有反应后,这才松了口气,对着他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把我叫上行不行?”
原本易朝是个强硬的人。
可是在面对阮云荔时,就不自觉用上了商量的语气,听着甚至还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要是让别人听见他这种语气,估计要大跌眼镜。
这怎么可能是易朝呢?!
阮云荔眼神飘忽,却没答应。
易朝的脸色逐渐不好看起来,给他擦嘴的手收回,搓了搓指腹,语气强硬了点,“下次必须叫上我。”
“可是,”阮云荔道,“我为什么要叫上你啊。”
易朝一哽,皱着眉,目光中有些不敢置信。
他停顿片刻后,动了点真火,“你说呢?”
阮云荔一顿,“啊,我说不出来。”
两人的关系卡在这里,说前进不前进,说后退不后退,不尴不尬的,前些天是阮云荔没反应过来,直到刚刚当着范鹏义的面,他忽然发现:这算什么呢?
他虽然是喜欢同性没错,但易朝是他小时候的朋友,怎么忽然间,两人的关系就变成了……那种样子呢?
他总不能是,喜欢易朝吧?
“我们只是朋友,”阮云荔委婉道,“朋友好像不该管这么多。”
易朝差点给气笑了。
亲都亲了,抱也抱了,结果到头来,他在阮云荔的口中,竟然就是朋友?
阮云荔竟然是这么以为的?
所以有什么事情,哪怕是有危险的事情,也不知道叫上他,也不知道和他说一声。
易朝声音有点不对,“朋友?”
阮云荔立刻道:“是你说的啊。”
易朝一顿,从阮云荔诚恳的眼神中,忽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候他迫切想要和好,朋友这个名义,是再名正言顺、自然不过的名头。
但是谁能想到,一个月还没过去。
他这个“朋友”,继“保持距离”后,就又被打脸了呢。
眼看阮云荔的身后,逐渐靠过来一个拿着纸和笔
的人,易朝冷着脸道:“我们不签名,不合照,谢谢。”
来者还没开口,就碰了一鼻子灰,立刻退缩。
剩下的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见状也都老实了下来。
阮云荔一愣,不等他回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周青笠打过来的。
他立刻接通,叫了声“妈”。
周青笠道:“我的祖宗,你刚刚是在哪呢?易朝找你快找疯了,给他回个电话。”
阮云荔拿着手机,和易朝四目相对。
挂断电话后,他才发现,手机上有许多的未接来电,都是易朝打过来的。
阮云荔这下是真的有点尴尬了。
他对着易朝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把所有能联系上你的人都联系一个遍,”易朝道,“打到郑文诗这里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阮云荔清咳了声:“我又没出什么事……”
“才开始只是一个电话没打通,我当然没觉得你会出事,”易朝道,“但两个电话不通,三个、四个好几个都不通的时候,你觉得我会想什么?”
阮云荔:“……”
听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可是,当这十几个电话都集中在十分钟内,怎么看都是易朝过度紧张,万一他在赶通告呢?
阮云荔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易朝骤变的脸色。
阮云荔迅速闭上了嘴。
他呆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易朝一言不发,冷着脸站了起来,接着,不等阮云荔反应,立刻出了咖啡厅的门。阮云荔一愣,知道这次真的惹怒了易朝,可是不等他追出去,刚刚蠢蠢欲动想找他要签名的人立刻围了上来。
等阮云荔脱身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
阮云荔推开咖啡厅的门,边松口气边想,又够易朝给他打十几个电话了。
他这么想着时,后知后觉到了一种喜感。
尤其是他只是十几分钟没接电话,就让易朝打遍了他身边所有人的这种行为,怎么想怎么好笑,以前易朝是这样的吗?这也太……
太粘人了点吧。
阮云荔这么想着时,他又看见了不远处、原本该坐着郑文诗的车,主驾驶换成了易朝。
阮云荔:“……”
合着这人没走啊。
他轻咳一声,才走到车前,不等他靠近,易朝已经从车上下来,还是冷着脸,不怎么说话,帮阮云荔打开了副驾驶。
阮云荔坐了进去。
待易朝也坐定后,阮云荔小声道:“郑文诗呢?”
易朝冷着脸,“我给她钱,让她打车走了。”
阮云荔“哦”了一声。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易朝也不主动开口说话,当阮云荔用余光瞥他时,能瞧见他脸上冷凝的表情,看样子还在生气。
易朝把阮云荔给送回了家,然后开着阮云荔的车走了。
阮云荔:“……”
虽然他不经常开这辆车,但是,易朝也不必这么自觉吧。
到家后,阮云荔的心也静了下来。
手机界面停留在易朝的个人界面上,他对着手机,发呆了半天,倒也不是想联系易朝,而是想着范鹏义的那句“你们一直认识”。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问易朝的时候,易朝也只是说他不认识范鹏义,却没否认见过范鹏义,这也勾起了阮云荔的好奇心。
他和范鹏义认识的时候,易朝应该也在距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上学,或者是在家里,根本不可能和范鹏义见面。
因为他和范鹏义的关系算
不上好,也没带范鹏义去过自己的家。
既然范鹏义没去过距离易朝近的地方,易朝也不可能到他上大学的地方来,那他们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娱乐圈里有什么活动的时候见过?
可这样的话,那范鹏义是怎么知道他们之前就认识的?
阮云荔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迷宫里,怎么绕都绕不出去。
夜色渐渐浓了起来。
阮云荔和家人吃过晚饭,上了楼后,做了个决定——他给范鹏义发了条短信,两人互相加上了微信。
范鹏义没想到他还能加自己,激动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立刻道:[你想问什么?]
阮云荔道:[放过你可以,两个要求。]
范鹏义绝望了一天,好不容易看见新生活的希望,哪里肯放过?立刻道:[你说吧。]
[第一,你去揭发赵昌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范鹏义之所以肯告诉阮云荔,不过是想借着阮云荔的手去报复赵昌升,又不肯把自己给搭进去。
闻言道:[……行。]
阮云荔道:[第二件事,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不要隐瞒,否则所有的条件都作废。]
范鹏义咬了咬牙:[你说,我答应。]
[第一个问题,几年前你第一次见易朝的时候,怎么知道他认识我的?]
阮云荔这话里故意设了个套。
他上来就肯定了范鹏义几年前见过易朝,然后问了个不太紧要问题,但实际上,第一个问题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假如范鹏义没见过易朝,会直接否认。
假如他没否认,那肯定是见过。
范鹏义没否认,[因为他当时就是来找你的啊,我看见他去你的休息室里了。]
阮云荔被这个消息砸的一懵。
休息室?
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能接触到休息室?一般都是有舞台的时候。
也就是说,几年前他某个舞台,易朝去看过,并且去休息室里找了他?
可是他完全不记得了。
[他当时一直在看着你,坐在观众席上的时候也是,那段时间我记得你身边一直有变态给你发骚扰短信,虽然被抓了,但我以为又来了个,就多留意了几眼,直到他去休息室时,我看见他手上拿了蛋糕,]范鹏义继续道,[我记得那天是你的生日,咱们队里也在给你庆贺生日,所以我猜你们两个认识。]
生日……
阮云荔好像有了印象。
那次的生日,是他来到新的大学后,过的第一个生日,他刚刚加入音乐团队,自以为交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走在实现梦想的路上,他一度以为,那是他过得最圆满的一次生日。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易朝竟然来过。
范鹏义道:[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发誓这些年从来没向其他人透露过你们的关系,而且当时易朝还不是很火,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阮云荔看着眼前的字,感觉有点晕。
他一字一顿,缓慢打字:[我的手稿,是那天丢的吗?]
范鹏义已经破罐子破摔,知无不言,[就是那天。]
手机还在震动,提示有消息发过来,阮云荔把手机给息屏,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他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来。
阮云荔低下头,发现是易朝打来的,他没有犹豫,立刻接了起来。
易朝冷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朋友来看看你睡了没。”
阮云荔愣愣的。
易朝听着他不说话,冷淡的声音缓缓发生了变化,有些不自在,又有些不自觉的妥协和讨好,“这个应该是朋友之前正常的关心吧?”
阮云荔的声音略有滞涩,道:“你是我的朋友吗?”他交过的那些朋友,没有一个能像易朝这样。
吵架了还巴巴的贴上来。
甚至坐着飞机,掠过全国好几个省份去找他。
易朝的脸色一变。
他的呼吸声沉重了几分,似乎是又生了气,但他听着阮云荔的语气不对,低声道:“这才几个小时?”
阮云荔一愣。
“几个小时的功夫,”易朝道,“我连朋友都不是了?”
阮云荔:“……”
不是,他说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阮云荔的声音略有滞涩,道:“你是我的朋友吗?”他交过的那些朋友,没有一个能像易朝这样。
吵架了还巴巴的贴上来。
甚至坐着飞机,掠过全国好几个省份去找他。
易朝的脸色一变。
他的呼吸声沉重了几分,似乎是又生了气,但他听着阮云荔的语气不对,低声道:“这才几个小时?”
阮云荔一愣。
“几个小时的功夫,”易朝道,“我连朋友都不是了?”
阮云荔:“……”
不是,他说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阮云荔的声音略有滞涩,道:“你是我的朋友吗?”他交过的那些朋友,没有一个能像易朝这样。
吵架了还巴巴的贴上来。
甚至坐着飞机,掠过全国好几个省份去找他。
易朝的脸色一变。
他的呼吸声沉重了几分,似乎是又生了气,但他听着阮云荔的语气不对,低声道:“这才几个小时?”
阮云荔一愣。
“几个小时的功夫,”易朝道,“我连朋友都不是了?”
阮云荔:“……”
不是,他说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阮云荔的声音略有滞涩,道:“你是我的朋友吗?”他交过的那些朋友,没有一个能像易朝这样。
吵架了还巴巴的贴上来。
甚至坐着飞机,掠过全国好几个省份去找他。
易朝的脸色一变。
他的呼吸声沉重了几分,似乎是又生了气,但他听着阮云荔的语气不对,低声道:“这才几个小时?”
阮云荔一愣。
“几个小时的功夫,”易朝道,“我连朋友都不是了?”
阮云荔:“……”
不是,他说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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