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直播间水友们一个个都是列文虎克级别。
观战席里小得堪比芝麻的迷你头像也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几秒钟不到，AOG每个人的直播间弹幕都刷得眼花缭乱。
【情头？？？？】
【卧槽，我是说燃神直播间总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原来是头像画风不对……】
【感觉如果只是演的话……这未免也太细节了点。】
【mianmian和Fire就是真的！！】
【过年了过年了！】
江晚在单独的指挥室里, 看到聊天频道，她连忙点开程星燃的直播间。
正好把密密麻麻呼啸而过的弹幕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还好指挥不用开直播。
但她还是忍不住低头去揉自己的脸。
除了他们之外，IF也没能逃过弹幕的洗礼。
于是过了两秒, 又有几条亡羊补牢欲盖弥彰越抹越黑的消息弹出来。
【[全体频道]TYU-IF：话说兔子真的喜欢吃胡萝卜吗？我记得我好像看过一个科普, 说兔子其实不喜欢吃胡萝卜来着。】
【[全体频道]TYU-IF：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全体频道]KDT-LU：……】
辉哥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清IF究竟是被那瘦竹竿派来搞他心态的，还是真的憨。
他只能疯狂给其他战队的教练组弹微信, 让他们快点准备开始。
而江晚这边……
她在低头看手机屏幕, 屏幕里是程星燃的直播间。
指挥室和训练室隔着一道墙，不能像平时一样面对面看到对方。
直播间有摄像头，但为了避免影响到训练赛的效果，程星燃把露脸小窗口缩到了最旁边。
江晚从中窥见一点点他此刻的神情。
自上而下的角度更显得程星燃眉眼深刻，很淡然地半垂着眼帘看电脑屏幕。
还在等人的缘故, 右手随意搭在电竞椅扶手, 姿态显得有点散漫。
半点都看不出来受到弹幕影响的样子, 像是根本没注意其他人在起哄什么似的。
但下一秒，江晚的耳机里响起程星燃的声音。
说悄悄话似的, 很低：“兔子真的不喜欢吃胡萝卜么？”
江晚被他问得一怔。
队伍语音还没有和陈锋他们几人连上，江晚还是有种偷偷牵小手随时会被抓包的紧张感。
“可, 可能是吧。”她也压低了嗓音, “好像是听说过……”
“嗯。”程星燃轻轻应下，“那下次换一个。”
江晚下意识问：“换成什么？”
“换成狼先生。”
江晚：“…………”
江晚险些把手边的杯子碰倒。
她胡乱抓了几下头发, 连忙埋头去看直播间。
弹幕里一派祥和。
之前的话题已经过去, 几乎全在讨论训练赛怎么还不开始。
没人提到这段对话。
倏地, 一条【Fire怎么一直低着头，好像在和谁讲悄悄话？听不见声音。】飘过去。
“……”讲悄悄话的对象心虚地把椅子摆正。
刚好准备环节结束，其他几人把语音连了进来。
丝毫没有觉察到语音里两个人之间的粉泡泡，钟明还在不知者无畏地笑：“我去，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壮观的弹幕，太疯狂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陈锋每次看恋综那么入迷了，燃哥和小晚——”
陈锋和辉哥同时发出一阵咳嗽。
“咋了？”钟明的话被截断。
咳嗽声停了，他继续笑：“哈哈，我都看傻了，我直播间还有人个把ID改成了‘mianmian是Fire的宝贝’让我感谢她送的礼物，这是能说的吗……”
陈锋：“咳咳咳咳！！”
江晚：“……”
钟明：“？”
钟明停了两秒：“怎么？你哮喘？”
“……我特么。”
陈锋的话被辉哥按了回：“行了！都开着直播，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注意点。”
“今天小赵跟我说，ZU队里也新招了一个女助理教练。”他道，“这次训练赛复盘估计是拿来锻炼她的。”
“女指挥？”宴淮清问，“和小晚一样么？”
“不是。”辉哥道，“只是助理教练，他们指挥还是原来那个，没换。”
“又不是人人都像小晚这么有天赋，哪有说换就换指挥这种事。”
陈锋“哦——”一声：“我记得，是不是那个安什么的？”
“啊，对对，我也想起来了。”钟明被他一提醒，也说，“安什么遥吧，以前还是主播，也接陪练，我排到过她几次。我记得她跟小晚一样，都是燃哥粉丝呢。”
江晚听了一愣。
“嗯，不过战术水平肯定是不能比的。”陈锋紧急扯回话题。
同一时间，房主宣布训练赛对局开始。
程星燃温沉的声音把江晚的注意力从上一个话题拽回来：“跳哪？指挥。”
第一局的地图还是海岛。
航线从整个图中间竖着穿了过去。
江晚毫不犹豫就道：“跳S城。”
S城在全图最上方，旁边还有防.空.洞和靶场两个小资源，以及一个固定刷车点，非常完美的落地位置。
最关键的是，这里在航线尾巴，等他们跳下去，几乎可以把其他所有队伍的落点一览无遗。
这是江晚近段时间以来琢磨出的成果之一。
和AOG原先的打法不太相同，但她觉得可行。
“好。”程星燃没什么犹豫，在地图标出一个红点，“S城。”
作为亚洲赛区的首次公开训练赛，更是程星燃在长达整个休赛期后的第一次直播训练。
对局开始后，弹幕的热情超乎想象。
【跳S城吗？】
【好像第一次看AOG跳这里，不过这条航线感觉也不错。】
【相信mianmian的判断力，对了，这次训练赛是mianmian指挥吧？】
“嗯，是她指挥。”落地开始捡枪的程星燃难得在训练赛时回答弹幕。
【卧槽，Fire翻我牌子了啊啊啊啊！】
【醒醒，刚才发这个问题的弹幕至少有几百条。】
程星燃没再理会多余的问题：“搜完在城口集合。”
“好嘞！”陈锋答应得很欢快。
“接下来去哪？”上车后，程星燃在语音问江晚。
江晚脊背挺直，打起精神：“圈刷在左下角了，去吧G港上城区的人吃了吧。”
她话音落下，游戏中引擎声轰鸣。
程星燃方向盘调转，直直朝着G港奔去。
几乎和以往的比赛相同，即便程星燃已经有一阵子没参加赛事，也没有任何队伍敢以身试法。
他们一路经过的位置都静悄悄，听不到任何枪.声。
第一局进行到一半，到了第三个毒圈时，AOG才终于在医院逮到了第一支队伍。
“是ZU，哎呀，这小子开打前还跟我套近乎。”陈锋笑嘻嘻，“看我来给他上上课。”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江晚提醒道，“你小心别被偷屁.股。”
“草！”话都还没说完，陈锋就被远处ZU的狙.击位打了一枪。
但还好，他在高速移动，只打到了他的腿，掉了一点血，没损失护甲。
“都跟你说了注意点，小晚还没发话，你一个人冲个什么劲。”钟明笑话他，“想玩献祭流？”
“……去你的。”陈锋反手就架好了枪，“我卡住他们前排两个人了，还是老方法，来！”
他说的老方法也是江晚提过的小战术，近距离作战吸引火力时绝佳。
不过这是第一回在训练赛里用出来。
【？？？】
【Sharp这是要干嘛，送人头吗？】
【他一个人卡在最前面，感觉这位置有点微妙……】
【ZU要是包上来，他退都没办法退啊，死了会拖队友节奏吧。】
弹幕没见过这样的做法，一时间问号连连。
但下一刻，所有问号都停了。
在江晚的报点声里，程星燃当机立断，M24以一枪几乎极限的距离崩掉了ZU躲在最远处的狙.击.手。
击杀跳出来，弹幕的问号刷得更厉害了，只是这回都是——
【？】
【？？？？？】
【酱紫乱杀？】
【我靠，准星是怎么突然就跑到对面头上去的？】
【我……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是我拙见了。】
【原来Sharp是诱饵啊。】
最后这条弹幕飞过，宴淮清的枪.声轰鸣。
ZU被陈锋吸引过来的突破位和信息位被他绕后来了个瓮中捉鳖。
齐刷刷五体投地，成了击倒状态。
江晚的目光在四个人的屏幕里依次晃过，轻松捕捉到细微的动静。
“最后一个在E55方向，箱子后面。”她说完，又一声消.音.狙的闷响。
程星燃和钟明配合，拿下双杀。
决赛圈后，AOG击败TYU，拿到了十八个总人头数，毫不意外地压倒所有队伍。
第二局，第一个让AOG碰到的队伍又是ZU。
和开打前辉哥的描述一样，他们学习能力飞快。
有了前面的经验，这回几个人没再上当。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拥有程星燃的AOG。
全盛状态下的AOG用实力让ZU感受了一波什么叫毫无招架之力。
狙位再次溃败，失去远处的火力支持，前方的人也心慌，突破手成了突破口，这回交锋甚至没来得及打上几枪就被宴淮清放倒在地。
名为Fire的ID不断出现在右上角的击杀播报里，搞得其他队伍人心惶惶。
一小时后，AOG以碾压式的战绩拿下了首次训练赛。
【[全体频道]TYU-IF：爽爽爽！Fire哥！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对枪了！！！】
【[全体频道]TYU-IF：[鲜花]】
训练赛算是给自己家赛区的队伍练兵，强度不大。
比赛打完，全有人都放松下来，把直播关了，其他队伍也纷纷退了房间。
没想到聊天频道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陈锋清清嗓子，“还好我直播关得快，这IF……多少是带点M。”
比赛结束，加入语音的辉哥皱眉：“别乱讲人家。”
“……”陈锋憋回去，“本来就是嘛，不过你说的这个新的女助教好像也没啥特别啊，我觉得ZU战术上纯纯被我们压着打。”
“正常，实力有差距。不过他们今天对比之前还是有进步的。”辉哥评价。
“那也确实。”
训练赛房间是AOG创建的，他们还要保存对局回放，没急着离开。
等了几分钟，房间里的人都走光了。
陈锋说完这句话，突然看见ZU队里的那名突破位还留着。
刚吐槽完别人，陈锋不免有点心虚地问：【兄弟，还有事吗？】
【[全体频道]ZU-ALii：有。】
【[全体频道]ZU-ALii：好兄弟们，燃哥，是这样，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想找燃哥要个好友位。】
【[全体频道]AOG-Sharp：？】
【[全体频道]AOG-Sharp：要这干嘛？】
他们选手之间经常换号打，别说程星燃，就连江晚的指挥账号都有好几个。
彼此之间没好友位也是在赛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从来没哪个提这种要求。
【[全体频道]ZU-ALii：不是我，是我们队的助理教练，小安，她喜欢燃神很久了，就让我问问。】
指挥室里，江晚正要退出指挥界面，看到这句话。
她的手在离开比赛房间的按钮上停顿片刻，点了取消。
【[全体频道]ZU-Song：小安拜托你的？】
【[全体频道]ZU-ALii：对啊，我说训练赛有AOG，她可高兴了，特意和我讲的，不信你去问她。】
【[全体频道]ZU-ALii：怎么样，燃神，给个好友位吗。】
没回应。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程星燃不回话，又是他多嘴问出来的，陈锋于是帮着打字。
【[全体频道]AOG-Sharp：燃哥一般不怎么加别人的，你可以让她多来看看直播？或者比赛的时候到线下支持都行啊。】
【[全体频道]ZU-ALii：那不一样啊。】
【[全体频道]ZU-ALii：Fire哥，加一个呗，挺可爱的小姑娘。】
阿力还在坚持。
【[全体频道]ZU-ALii：小安粉你很久了，也不会打扰的，她就想拥有一下偶像的好友，圆个梦。】
聊天频道没其他人发言。
AOG的训练室也一片安静。
程星燃垂着眼睫，看了看仍留在观战席没走的小兔子头像。
【[全体频道]AOG-Fire：不太方便。】
【[全体频道]ZU-ALii：咋不方便呢？】
程星燃的机位响起清脆的键盘声。
【[全体频道]AOG-Fire：女朋友在，要先问问她。】
顶着身边一对对惊愕愣神的视线，他把话发完。
【[全体频道]AOG-Fire：我归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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