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完宋慧茹之后, 谢春池就和季轻寒一起坐飞机回国了。
当天恰好是元宵节,春节他们没回来,白若芬还念叨了好久, 谢春池便想着回家陪家人一起过元宵, 季轻寒自然也跟着去了谢家。
一进门白若芬就拉着谢春池嘘寒问暖, 摸着他的脸心疼地说:“瞧瞧你这都瘦了一大圈, 好好的跑那么远干什么, 剧组拍戏又不用你去亲自去拍,有什么事安排底下人去做不就行了。”
谢春池眼眶有些酸,难得主动去抱住了白若芬, 像小孩子一样拿脸蹭了蹭她的脖子,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了,妈你别担心,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的。”
白若芬很久没跟儿子这么亲近了, 一下子有些招架不住, 眼睛也湿润起来, 拍了拍谢春池的后背嗔怪道:“这孩子,怎么还撒起娇了。”
谢春池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没有松开她, 笑着说:“我想你了啊。”
如果当年他没有失去记忆, 没有意外进入另一个世界, 他应该会像所有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孩子一样, 在健全的家庭里快乐地长大。
他的父母也不用天天为他操心,不用总是忙着给他善后。
直到现在谢春池也没弄明白他不在的这十几年,代替他的那个谢春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这个世界的确是一本小说的话, 或许那就是个走剧情的NPC。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如果是他本人的话,只要他没有变成傻子就肯定不会把生活过成这个糟糕样子。
白若芬虽然觉得儿子忽然间跟她这么亲热有些奇怪,但她心里还是很高兴,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她可能就忍不住哭起来了。
母子俩又黏乎了一会儿,谢春池这才松开白若芬,然后又去抱了一下一脸肃然的谢廉。
谢廉虽然板着脸看起来很严肃,其实心里正吃味儿呢,猝不及防被小儿子抱了,他先是一愣,继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拍着小儿子单薄的后背感慨道:“没事就好。”
谢春池心满意足地跟父母交流完感情,又抬眼看向旁边的谢琨。
谢琨没给他肉麻的机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吃饭吧。”
谢春池冲他笑了笑,然后拉着季轻寒去餐厅落座。
因为谢春池的这番举动,饭桌上的氛围都比平时热络了很多,连季轻寒都被白若芬和谢廉当成了小孩对待。
季轻寒看着谢春池脸上不掺杂一丝水分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彻底收起了生意场上的那一套。
他第一次扔掉季氏集团掌权人的身份,在谢家夫妻面前把自己摆到晚辈的位置,对待谢琨这个大哥也客气了很多,不像之前只是表面客套,暗地里却在互相较劲。
一顿饭吃得和气又热络,晚饭过后,白若芬笑着说:“今天就住这边吧,房间已经让人提前给你们打扫干净了。”
谢春池自然没意见,扭头去看季轻寒,季轻寒很自然地说:“谢谢妈,那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
谢春池和白若芬都因为他这个称呼愣了一下,就连谢琨父子也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季轻寒神色未变,牵着谢春池的手站起来,再次开口:“爸,妈,大哥,你们也早点休息,我跟小池就先回房了。”
白若芬反应了一下才道:“哦,好好,你们俩坐这么久的飞机肯定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谢春池确实有些累了,笑了笑说:“那我们走啦,爸妈晚安,大哥晚安。”
等季轻寒跟谢春池手牵手上了楼,白若芬才小声问:“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俩孩子今天都不太对劲?”
谢廉沉思片刻,猜测道:“可能是出去一趟感情更好了吧。”
谢琨附和一声,他也觉得这两个人比之前更黏乎了。
白若芬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止这个,小池今天还跟我撒娇了呢,我都记不清这孩子上次撒娇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有轻寒,连称呼都改了,当初商量结婚跟谈生意一样,婚后这大半年他可从来没喊过我妈。”
“可能是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事吧,我回头去问问他们。”
谢琨说完,见白若芬和谢廉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又安抚道:“你们别担心,至少现在他们俩人都好好的,有这种变化又不是什么坏事。”
白若芬一想也对,便没再继续纠结。
谢春池跟季轻寒回了房间,想着季轻寒改口的事,莫名觉得有些羞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刚刚……”
季轻寒抬起跟他十指交扣的那只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亲,定定地看着他道:“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你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
谢春池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嗯了一声说:“我爸妈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对我特别好,以后也会对你很好的。”
“我知道。”
季轻寒说着,低下头去跟谢春池接吻。
谢春池被他亲得一路后退,后背抵在卧室的门板上,没多久便有些支撑不住。
他正觉得腿软,忽然被季轻寒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的身体陷进柔软的被褥里,季轻寒俯身,继续刚刚那个还没尽兴的吻。
两个人越来越投入,谢春池本来是有些抗拒的,可是箭已经搭在了弦上,他又被季轻寒亲得有些迷糊,不知不觉就一退再退,最终还是落入了季轻寒的圈套。
夜色渐深,窗外响起了烟花的爆鸣声,绚丽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
谢春池眼里蒙着层水雾,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彩色亮光。
季轻寒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在他比平时更加红润的唇上亲了亲,严肃地提醒他道:“专心一点。”
谢春池根本说不出话,愤愤地扭开脸,很快便再也分不出任何心思去看窗外的烟火。
临近尾声的时候,季轻寒忽然在他耳边说:“想看的话,下次补给你。”
最后一朵烟花鸣叫着升上高空,炸裂的那一瞬间谢春池忽然抽搐了一下,然后他便软倒在季轻寒怀里,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季轻寒抱着他,胳膊收得很紧,两个人连体温和心跳都仿佛融合在一起了。
谢春池疲惫得睁不开眼,半睡半醒之间,他隐约听到季轻寒在他耳边又说了句什么。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睁开眼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小半个卧室。
谢春池眯了眯眼,稍微一动便觉得浑身酸疼。
季轻寒察觉到他醒了,当即放下笔记本电脑走过来。
谢春池拧着眉瞪他一眼,不想搭理这个精力过于旺盛的禽兽。
明明都快要三十岁了,居然还这么……
不是说男人过了25就不行了么?为什么这家伙的配置这么高!
季轻寒看到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忍着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声线温柔地问:“还难受吗?我看看消肿没有……”
“你闭嘴!”
谢春池气得要命,脸颊都红了起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不对,听这家伙说得怎么好像……
谢春池猛地警醒,气势汹汹地瞪着他质问:“昨天晚上我睡着之后你干什么了?”
季轻寒的语气非常坦然:“帮你洗澡,上药。”
谢春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偏偏季轻寒还要凑过来问:“还疼吗?”
他离得太近,谢春池实在没忍住,按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他都尝到血腥味了,季轻寒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谢春池咬完了人,红着脸莫名其妙地问:“你笑什么?”
季轻寒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问:“饿不饿?我下去给你拿点吃的,想吃什么?”
谢春池冷哼一声,忍着酸疼要下床洗漱。
季轻寒直接把他抱了起来,自顾自地说:“吃清淡点吧。”
谢春池被抱到卫生间,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时,季轻寒已经出了卧室。
早春明媚的阳光透过卫生间的窗户照进来,谢春池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上涌,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因为不好意思。
他愤愤地在电动牙刷上挤满牙膏,刷牙的时候无意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片刻的怔愣。
不就是睡了个觉么,也没觉得有多舒服,反而浑身都疼,为什么镜子里的人会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样子!
还有一点也让他心里很不平衡,明明都是男的,完事儿之后季轻寒就生龙活虎精力十足,他却各种酸疼提不起劲儿,对比不要更鲜明。
谢春池越想越气,从卫生间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季轻寒端着早餐进来。
这人即便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也难掩英俊,平日里冷厉的双眼在看向他时忽然盈满了温和的笑意,像春日里冰消雪融后的湖水。
谢春池的心跳一下子又变得很快,挑刺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咽回肚子里。
他忽然想起来刚穿来的那晚在婚房里见到的那个面色阴沉的大反派,还有很多年前阁楼里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跟面前的男人相比变化很大。
但无论是哪个季轻寒,都能轻易让他心动。
季轻寒把餐盘在小茶几上摆好,试了下粥的温度,然后才道:“不烫了,过来吃一点吧。”
谢春池一肚子的怒火忽然间消散得干干净净,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他又不能在季轻寒身上报复回来。
算了,他才没有这么娇气。
即便季轻寒在他的座位上放了软垫,落座的时候他的表情还是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他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多做几次就好了,谁让他喜欢季轻寒呢。
季轻寒看着他把东西吃完,适时地拿餐巾纸帮他擦嘴。
谢春池面色微红,握住季轻寒的手说:“我自己来。”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吃个饭还需要人照顾。
季轻寒却道:“我喜欢这样,满足我一下不可以吗?嗯?”
谢春池败下阵来,干脆咸鱼躺平由着他摆弄折腾。
吃过饭之后季轻寒把人抱回床上,然后也跟着躺了上去,从背后抱着他说:“再睡一会儿吧。”
谢春池确实没休息过来,他不想睡觉,但是也不想动。
季轻寒的下巴搁在他颈窝,放在他腰上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地给他按摩。
谢春池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忽然翻身面对着季轻寒,脑袋枕着他胸口说:“这边也按一下。”
季轻寒的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手上的动作又继续下去。
谢春池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惬意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
“什么?”季轻寒好像已经不记得了一样。
谢春池抬起脑袋看着他道:“最后那句话,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下次补给你?”
“不是这句,后面还有。”
“舒服吗?”
“不是!你到底说不说?”
“宝贝,我爱你。”
“……我也爱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番外我琢磨琢磨写什么。
下本应该会开这个《你男朋友不要你了》
余束白一直以为傅闻笙与他是真心相爱,直到他不小心听到傅闻笙和朋友的对话。
“闻笙,你很喜欢你那个小男朋友吧?能跟我们说说到底喜欢人家什么吗?”好友好奇地问。
傅闻笙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的红酒。
“他啊,也就那方面比较让人满意了。”
“天天穿得那么土,真是白瞎了那张脸,带出去都嫌丢人。”
“抠抠搜搜的一点都上不来台面,还特别爱多管闲事,跟我妈似的,烦都烦死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玩玩而已,过段时间玩腻了就扔掉。”
余束白只觉得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分崩离析,周围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尖锐的蝉鸣仿佛要刺破耳膜,就连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第二天傅闻笙酒醒后没看见小男友,还以为他跟平时一样出门买菜去了,没想到这个人会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他不要你了,你滚吧。”余束白唯一的好朋友如此说道。
傅闻笙发疯一样满世界找人,却始终没有余束白的音讯。
直到有一天他哥领回一个顶级精英跟他介绍说:“这是从国外的分公司调回来的余特助,你多跟人家学着点。”
西装革履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沉静成熟的陌生气息,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漠疏离,客套地冲他伸出手,薄唇轻启道:“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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