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塞缪尔星球并没有什么著名的景点, 可能它最出名的就是拥有丰富的矿石资源,但是席辞也不可能跟伊诺尔到矿点去干什么。
席辞回想在他之前的世界,成婚的男子和女子会去做什么事情, 也没有一点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他之前虽然被皇帝下旨娶了公主,可是他跟那位所谓明面上的公主基本上就没有说过什么话,就连新婚之日他都没有出现,日后的相处也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席辞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同样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雄虫和雌虫会一起做什么事情。
伊诺尔见身边席辞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于是顺着摇了摇他的手, 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席辞刚刚在光脑上查找了一下附近的游玩点, 现在正好筛选完,顺便叫了一辆自动飞行器。
他摸了摸伊诺尔的银发,像是已经刻入了习惯动作一样,神秘道:“带你去个地方。”
伊诺尔作为一只成年军雌,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席辞阁下总是喜欢揉他的脑袋,这明明是幼崽才会受到的待遇。
“阁下,您为什么总是要……”伊诺尔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在席辞的眼神下措辞了半天, 最后选择了一个表述:“……摸头?”
席辞听到伊诺尔说这话的时候,手还下意识放在伊诺尔的的银发上, 闻言, 没有回答伊诺尔的问题, 反而笑着反问:“你为什么总是要叫我阁下?”
这个抛出来的问题不免让伊诺尔心跳滞了一下,他略一迟疑:“……雄主。”
伊诺尔还没有习惯这个叫法, 出声的同时微微偏过了头, 不敢正视席辞的表情。
席辞的低笑从伊诺尔的上方传来, 他只是想让伊诺尔叫他的名字, 没想到伊诺尔理解的跟他不一样。
虽然说雄主的意思是他喜欢的,但是他着实不太能接受这个称呼,毕竟他不是本土的虫,没有接受虫族根深蒂固哦的观念,并不认为雄虫是雌虫的主。
席辞皱眉,雄主这种叫法,就好像是将雌虫当做奴一样。
但是在虫族,他没办法纠错伊诺尔的叫法,他微微低头,捏住伊诺尔的脸,笑道:“雄主没错,但是你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吗?”
被捏住脸的伊诺尔说话含糊不清:“……席辞阁下?”
席辞直接被逗笑了,也知道伊诺尔身为雌虫的这种毛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况且叫什么对他影响也不大。
正巧这时刚刚叫的自动飞行器到了,席辞也没再纠正伊诺尔的叫法,拉着他上了车。
“席辞阁下,我们去哪儿?”伊诺尔不知道飞行器的目的地,问道。
他还记得席辞刚刚让他叫名字的要求。
席辞听到伊诺尔的叫法差点没被呛到,虽然怎么叫对他来说无所谓,但是伊诺尔的这种叫法听起来也太过生疏了。
就像是完全不熟的陌生人之间的叫法。
席辞气笑了,学伊诺尔的叫法:“伊诺尔少将,您觉得呢?”
听到席辞的话,伊诺尔挺直的脊背不明显的一颤,席辞刚刚的语气,就像是他们第一次在飞行器上见面的那次,他去接刚出院的席辞回家。
那时候他们还不熟悉,席辞称呼他的军衔。
现在伊诺尔却不知道现在的席辞为什么要用这个称呼,甚至用敬语都用上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紧,有点说不出来话。
席辞看伊诺尔的状态也不忍心继续逗他了,又习惯性上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硬是把柔顺的银发翘起几根呆毛。
“去游乐场。”席辞温声。
“……”伊诺尔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后才试探性问道:“阁下,您想玩?”
游乐场这种场合,难道不都是小孩子才去的吗?
席辞头都没偏,自然道:“带你去玩。”
伊诺尔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他的雄主总是把他当小孩。
伊诺尔并没有去过游乐场,伊诺尔家族的雌虫都是朝着军雌的方向发展,从小就被灌输军队思想,稍微大点就会被送到军部去,哪有什么出去闲玩的时间。
所以游乐场这种地方,也只是存在于伊诺尔的想象中,并没有真正踏进去过。
席辞也没有去过,甚至他是刚刚才知道游乐场这个名词的,只是看星网点评上这是附近最受欢迎的娱乐设施,席辞对于游乐场的了解甚至还没有伊诺尔多。
飞行器的速度很快,几分钟不要就到达了目的地。
可能因为是白天,也可能是因为塞缪尔星球居民的经济水平不足以支撑游乐场的游玩,又或者是塞缪尔星球的虫崽数量少,又或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这家评分巨高的游乐场此时的游客寥寥无几。
甚至放眼一看,工作人员的数量甚至要比游客要多上几倍。
但是席辞突然犹豫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在他看到真正的游乐场后,粉红色的大门上印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在门口摇摇晃晃,还有印着彩色图案的冰淇淋小推车……
这个地方,跟席辞想的着实不太一样。
伊诺尔下了飞行器之后,见席辞久久站在原地不动,走过去冲着他眼前晃了晃手:“阁下,不进去吗?”
席辞看着游乐场大门的眼神一言难尽,但是既然来都来了当然不可能再原路返回。
他抓住伊诺尔在他脸前摇晃的手,“走吧。”
在自助售票机前买了票,席辞进了游乐园的内部,眼前夸张而又大胆的色彩不免有些晃眼,耳边的音乐声大声且聒噪,难得让席辞起了退缩的心思。
放眼看去,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大型设施,席辞看了两圈,看明白游乐场实际上是玩这些奇怪的设施。但席辞也不知道空中那些吱哇乱叫的虫们是在喊些什么。
游乐场里面的游客基本上都是雌虫带着虫崽,雄虫数量不多,基本上很难看到,所以席辞和伊诺尔两个和其他阵容不一样的搭配,不由得吸引了不少雌虫的目光。
伊诺尔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看什么都有些新奇,在看到一只雌虫带着自己的孩子,怀里面还抱着一只小幼崽经过的时候,伊诺尔的眼神突然一滞,然后反应很快地扭过头,感觉脸颊发烫。
……他和席辞,也会拥有一只小幼崽吗?
伊诺尔想到这里,眸子里不免带了几分暖意,深蓝色的眸子更加潋滟,他手指下意识虚握。
第42章
这时, 伊诺尔放在身侧的手突然被席辞抓住,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席辞拉向了拐弯的地方。
“……阁下?”伊诺尔看到他们停留在一个好像是卖小饰品的摊位。
“嗨, 来看看,最受欢迎的玩偶耳朵……”小摊主看到好不容易来的顾客,连忙起身,看到眼前的雄虫阁下竟然牵着雌虫的手,难免十分震惊, 但是凭借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保持了冷静。
小摊主手里面拿着一个兔子发箍, 热情地招呼道:“看看吧,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伊诺尔一脸疑惑,不知道席辞的意图,然后他看到席辞伸手从小摊上取下了一个白色的猫耳朵发箍。
席辞拿着那个毛茸茸的猫耳朵,转过头看他, 语气满是笑意:“给你试试?”
伊诺尔本来只是好奇的表情一滞,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是由于被席辞牵着手不能有什么动作,他没想到席辞打的是这个主意。
但是他看着席辞期望的眼神, 莫名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
伊诺尔微微低下头,放弃抵抗。
席辞唇角勾起, 顺着伊诺尔低下头的动作, 把猫耳朵发箍戴在伊诺尔的头上。
席辞在看到伊诺尔抬起头的样子后, 席辞的心脏好像要停滞一样,伊诺尔本就是银发, 跟白色的毛茸茸的耳朵适配度很高, 还有漂亮的深蓝色眸子仿佛带着水一样看着他, 席辞心似乎都快塌陷了。
最后他实在抵抗不住, 遵从内心的想法把伊诺尔的头发揉了个胡乱,但是没想到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席辞忍不住又揉了两下。
伊诺尔感觉脸颊发烫,目光都不敢直视席辞,毕竟哪有成年雌虫会戴这个东西的。
“阁下,可以拿下来了吗?”伊诺尔感觉脸颊发烫,目光都不敢直视席辞,毕竟哪有成年雌虫会戴这个东西的。
“戴着多好看。”席辞觉得伊诺尔真的太适合这个猫耳发箍了,一边付完钱,一边在摊位上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
伊诺尔看到席辞的打算,脸颊更加红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席辞阁下喜欢,眼看着席辞似乎看中了另外一个发箍,伊诺尔随便指了一个地方,连忙借口:“阁下,我们去那个地方看看吧。”
听到伊诺尔的话之后,席辞放下了准备再多挑几个打算,朝着伊诺尔手指的方向看去:“走吧。”
留下小摊主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心里面惊涛骇浪,毕竟如果他刚刚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发箍,竟然是雄虫买给雌虫的。
伊诺尔刚刚只是随便指了一个地方,结果顺着这个方向走,左边是一架五颜六色的唱着儿歌的旋转木马,右边是一间鬼屋。
席辞问伊诺尔:“你想去哪个?”
伊诺尔哪个都不想去,但是为了不戳破他刚刚说的话,伊诺尔只得在里面选一个。
他闭着眼睛都不可能选那个旋转木马,于是只能选择旁边的鬼屋。
大不了从里面走一圈就出来了。
席辞其实对于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和伊诺尔一起,所以伊诺尔选择什么他都没问题。
这家鬼屋的定位就是对于虫崽的,所以一切内容设施都不会设置的太恐怖,尤其是对于席辞伊诺尔两个成年虫来说。
鬼屋里留出来的通道很狭窄,最初目的可能只是想着一个家长牵着一个孩子刚好通过,不然一不留心就会蹭到旁边的装饰。
席辞和伊诺尔两个成年虫并排走不下那条小道,席辞就把伊诺尔推到前面去。
伊诺尔吃惊回头,不论是从雄尊雌卑还是雌虫应该保护雄虫哪方面来说,他都没有走在前面的道理。
鬼屋里播放着幼稚的恐怖童谣,对于席辞来说,只能起到吵闹的作用,尤其是声音传来的一惊一乍的尖叫,对他来说也只是精神上的污染。
他听到伊诺尔转头跟他说话,但是此时歌曲声陡然增大,席辞只能看到伊诺尔的嘴巴在动,但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席辞只能低下头凑近,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
伊诺尔本来说想让席辞站到前面,但是当席辞突然弯下腰的时候,墨色长发有几缕碰到了他的脸,在脸上的触感微凉有些痒,伊诺尔顿时忘记自己还有话要说。
他第一次见到席辞,席辞就是长发的样子,但是他一直没有问过席辞为什么会是长发,雄虫为什么会想要留长发?
但是伊诺尔觉得也是有原因的,席辞样貌好看,一头墨色长发更加衬托。
席辞还是没有听到伊诺尔的说话声,于是又挨近了一点:“听不见。”
两虫距离太近,伊诺尔甚至能感觉到席辞下一秒就可能碰到他身上了,席辞低着头,说话的气息全部扑在他的脖颈处,让伊诺尔快要站不稳。
“阁下,您应该走在我前面。”伊诺尔垂下眸子。
席辞这次听到了伊诺尔说的是什么,忍不住笑着抬起身来,笑声从伊诺尔的头顶传来,惹得伊诺尔又是不解看他。
席辞以为伊诺尔是有什么事情,但是没想到费劲半天伊诺尔要说的竟然就是这个,他好笑地干脆把伊诺尔的头转过去,手搭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笑道:“什么前面后面的,快走吧。”
伊诺尔坚持:“阁下,您应该在前面。”
席辞不知道伊诺尔为什么对这突然固执起来,走前面走后面有什么区别吗?
他看着刚刚他亲手戴在伊诺尔头上的猫耳朵发箍,黑暗的鬼屋里看不清楚细节,只能看到猫耳的轮廓,席辞起了逗弄的心思。
过道本就狭窄,席辞就站在过道间:“好吧,那你去后面。”
伊诺尔因为席辞的话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没松多久突然一顿,道路太窄,他没办法到后面去。
如果说席辞愿意靠边挤一挤的话,伊诺尔侧身可以通过,但是伊诺尔看席辞笑着看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打算,他总算明白了席辞的想法。
“……阁下。”伊诺尔有些无奈。
席辞扶住他的肩膀,因为喇叭声很吵,席辞的声音几乎就是在伊诺尔的耳畔响起:“那走吧。”
这个鬼屋,席辞认为除了漆黑和吵闹,并没有什么其他特点。
可能是为了防止小孩子被吓到,连道具都做的十分幼稚。
可是即便是如此,伊诺尔还是不放心跟在身后的席辞。
席辞看到伊诺尔又一次回头看他,无奈又好笑,在伊诺尔的心里面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随着快要走到出口,道路已经逐渐变宽了一些,差不多能勉强两个成虫通过,席辞把前面走的伊诺尔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第43章
但是路的宽度还容不下他们并排走, 一不小心还是有可能撞到旁边的道具,所以席辞就揽住了伊诺尔的肩,把他往中间拉了拉, 避免碰撞。
伊诺尔身子下意识一顿,席辞的手仿佛只是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伊诺尔甚至觉得能清晰地感受到席辞的体温。
这时候,突然一个穿着破烂红色长袍的鬼屋工作人员突然从侧边蹦出,似乎是一直潜伏在出口处, 伴随着他大声的喊叫声, 手里面挥舞着搞笑的白布。
席辞前进的步子突然一顿, 并不是因为那个工作人员是有多吓人,完全是因为那声突如其来的喊叫距离他太近,被叫声惊了一下而已。
鬼屋可能是考虑到怕吓坏小孩子,所以工作人员的打扮也很拙劣, 完全没有什么吓人的地方。
席辞看向身旁的那个工作人员之后,不仅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还笑出了声。
实在是因为这个工作人员脸上涂得花花绿绿还张牙舞爪想吓唬的样子实在是夸张且好笑。
扮鬼的工作人员窜出来后,见眼前的身影不仅没有发出害怕的尖叫, 似乎还笑了出来
这绝对是他从业生涯中最大的侮辱。
快到出门的地方,鬼屋里的音乐声渐渐减小, 所以席辞低沉的笑声反而显得更加明显, 这直接让扮鬼的工作人员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掩面跑了。
他费劲心思恐吓,结果不仅没吓到, 还把别人逗笑了。这要是传出去, 他的职业名誉都毁光光了。
再走几步就出了鬼屋的门, 门外的亮光已经缕缕透了进来, 席辞和伊诺尔刚踏出鬼屋门的台阶,就被出口处的一位工作人员拦住了。
这位工作人员没有穿着什么特殊的服装,就是普普通通的职员马甲,负责派发鬼屋纪念品的,他也没想到走出来的竟然两位竟然都是成年虫,而且其中的一位还是雄虫阁下。
工作人员哪见过这个阵仗,但是他已经把那两位拦下来了,也只能欲哭无泪道:“两位您好,恭喜你们顺利走出鬼屋,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工作人员越说越结巴,他从满满一抽屉中拿出一个猛虎面具,颤抖着双手递了过去。
谁叫这是制度要求,鬼屋为了给游客留下深刻的印象,安排他在后门处给每组游客都送一个猛虎面具。
猛虎面具里面还夹着一张亲子旅游的优惠券。
但是之前他遇到的所有游客全部都是家长带孩子的,这个面具是送给小孩子玩的,同样相当于也给亲子旅游打了广告。
但是这位工作人员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鬼屋竟然真的会有成年虫来玩,最重要的是看这举止亲密的两位应该是配偶关系。
虽然他是干这份工作的,但是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青面獠牙的猛鬼面具有点烫手。但是他也不能违背他的规章制度,所以只能真诚地送了出去。
席辞对工作人员送到他面前的面具都没看两眼,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直接伸手拿了过来,顺便道:“谢谢。”
工作人员本来看居然是眼前这个俊美雄虫接过了那个面具就很惊讶,然后还听到了那位雄虫阁下最后说的谢谢,这已经不是吃惊而是惊悚了,工作人员顿时怀疑不会是自己的脑袋出现幻听了。
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一位雄虫说这样的话,工作人员面部呆滞,他不会要折寿了吧。
工作人员连忙大力连环鞠躬,脑门都快磕到桌子上去了,情绪激动:“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
本来席辞拿了面具提步准备离开,突然就被旁边的工作人员吓到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站在一旁看了个全部的伊诺尔当然知道为什么,在雌虫的认知中,雄虫会说谢谢,还不如告诉他们明天虫族要一统星际了。
至少后者比较现实。
伊诺尔见席辞有似乎疑惑还要转头问的想法,于是干脆直接把他拉走了。
他能预料到,要是席辞再多说几句话,那个工作人员怕是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走出了那位工作人员视线的范围内,鬼屋也逐渐看不太见了。这个游乐场有个好处就是里面种的树特别多,所以在树荫底下就没有那么炎热。
伊诺尔此时心里有些复杂,那位工作人员对待席辞诚惶诚恐的态度,让伊诺尔的认知又一次加深了雌虫与雄虫之间的隔阂。
在没遇到席辞之前,伊诺尔怎么都想象不出来世界上竟然会有像席辞一样的雄虫,几乎和所有的雄虫不同,没有雄虫身上惯有的毛病,还有着他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优点。
本来雄虫就珍惜尊贵,像是席辞阁下这样的等级高,性格长相好的雄虫,伊诺尔想,恐怕整个虫族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他像是一块难得的玉,就像是席辞送给他的那枚独一无二的玉珏一样,珍贵稀有美好,但是就因为这样,伊诺尔心里面总是有一种不确定感。
不管是从席辞的出现来讲,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席辞阁下是从哪个星球来的,他也不知道席辞阁下的这种性格是怎么养成的。
到底是怎样的生长环境能养出这样的雄虫。
伊诺尔曾经问过席辞的家乡,席辞只是语气随便说是从别的星球过来的,伊诺尔看席辞的态度似乎并不想多说,于是就没有多问。
但是伊诺尔同样也知道,所有的虫族运用的都是一样的教育体系,各个不同的星球间可能会有差别,但是唯一不变的肯定就是雄虫的倨傲天性。
虽然军部一开始下的命令指示让他务必要把这位尊贵的A级雄虫留在帝都星,现在看来他像是已经完成任务了。
但是伊诺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说现状已经很好了,但是他还是有一种恍惚的不确定感。
就像席辞可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到帝都星,是不是也可以不动声色地离开。
“伊诺尔?”席辞不知道伊诺尔为什么突然拉着他走了,而且看他此时的神色不太对劲,像是沉浸在什么不好的回忆之中。
听到席辞的声音之后,伊诺尔突然一惊,清醒过来的他回想起刚刚他都想到些什么,神色有些愕然。
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东西,明明席辞就在他身边,他为什么会想到席辞离开的事情。
“伊诺尔?你怎么了?”席辞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关心,伊诺尔刚刚的情绪太让人担心了。
难道是被鬼屋吓到了,席辞猜测,但是心想也不至于,那种程度也能吓到吗?
难不成是伊诺尔的胆子格外小?这应该也说不通,胆子要是真的这么小,是怎么能坐上少将的位置。
“没什么。”伊诺尔抬头笑了笑,但是他不知道他自己现在唇色苍白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席辞不信,低头看伊诺尔。
“只是突然想到了工作上的事情。”伊诺尔不擅长对席辞说谎,于是微微偏过了头,没有正视席辞。
席辞一看就看出来了伊诺尔拙劣的掩饰,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能让他想得唇色苍白。但是席辞看出伊诺尔既然不想说,也就没有拆穿他。
“阁下,您为什么要留长发?”沉默良久的伊诺尔伸出手摸了摸席辞的发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出来这个问题。
他总觉得,席辞的各方面与其他雄虫不一样的地方应该总有关联。
“我们那的……雄虫都留长发。”席辞没在意伊诺尔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稍微换了种说法,实话实话。
伊诺尔的心一坠,无端生出些许惶恐。就他所知,虫族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要求雄虫留长发,甚至连要求雌虫长发的都没有。
伊诺尔隐了隐内心的情绪,继而说道:“阁下,这么热的天气,您要不要剪头发?”
席辞也没理会到伊诺尔问这个问题的意图,毕竟这个问题现在问出来没什么奇怪,天气热披着长发自然更热。
但是席辞没考虑过剪头发,虽然说在虫族基本上看不到长发的虫,但是既然没有硬性要求说不能留长发,席辞还是不愿剪头发。
一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二则是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所以席辞没有动过剪头发的心思。
“束起来就不热了。”席辞以为伊诺尔只是单纯问他热不热,也并没有多想。
伊诺尔低声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但是心里面不禁有些唾弃自己刚刚无意识问出来的问题,虽然席辞没有听出来,但是伊诺尔知道,刚刚有一瞬间自己是怀疑过席辞的身份的,并不因为其他,而只是怕失去席辞。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想法,问了两个问题之后的伊诺尔逐渐恢复理智,又仔细想了想他之前和席辞相处的细节,才安下心来。
明明他刚刚想的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伊诺尔放松想,可能是来到塞缪尔星球之后水土不服产生的压力,才让他胡思乱想过多。
想到这里,伊诺尔的心情终于轻松下来了,刚刚脑海中仿佛绷直的线也松下来了。
第44章
“要回去吗?”席辞看伊诺尔刚刚状态不太好, 轻声问道。
伊诺尔此时也缓过来了,摇了摇头,有点懊恼自己刚才产生的想法, 不管怎样,他都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想法,更何况按道理说,席辞阁下不燠喜会是他一个的。
毕竟席辞阁下是A级雄虫,上赶着的优质雌虫没有成百也有几十, 而且还有个难缠的雄虫权益协会。
伊诺尔现在心里面甚至产生了一个恶劣的想法, 他状似开玩笑不经意地说出:“阁下, 要是您是一位雌虫就好了。”
这样的话,至少,不会有其他虫会觊觎席辞。
席辞听了这话一愣,笑了, 转头看他:“我是雌虫?”
伊诺尔也突然发现自己这样说不对,论哪个雄虫听到这都不能高兴:“不是,阁下,我的意思是……”
席辞忽然道:“我如果是雌虫也挺好, 说不定还能当将军。”
“……不过我要是雌虫的话,那你和我不就不可能了?”席辞又笑道。
按照虫族的这种性别结构, 席辞觉得他还是更适合雌虫, 雄虫这种懒散的性格他完全合不来, 但是如果他不是雄虫的话,恐怕就和伊诺尔没什么关系了。
伊诺尔没想到席辞会这样说,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时顿住了,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席辞不想想象他和伊诺尔没有关系的情况, 于是换了种想法,说:“我要是雌虫的话,我们可以是好兄弟。”
“……”伊诺尔突然有点词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阁下,您怎么会这样想?”
好兄弟?席辞是怎么想出来的?
“嗯?怎么了?”席辞没觉得有什么。
“阁下,您知道雌雌恋吗?”虽然跟他们现在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伊诺尔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虫族的雄少雌多太过悬殊,有些雌虫一辈子都找不到或者不想找雄虫,反正精神力已经没办法得到疏导,干脆找个雌虫过日子。
至少跟雌虫和雌虫在一起,两虫是平等的。
当然帝国本质上是不赞成这样的,但是帝国既解决不了所有雌虫的婚配问题,就不能避免这种现象的发生,所以帝国对于这种情况的管束,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席辞完全没接收过这种概念,第一次听到不免有些迟钝,有点难以置信:“雌虫和雌虫?”
席辞一直是把这里的雄虫雌虫和他们世界的女性男性做对比,所以听到这种理论,还是不免有些惊异。
这不就是……断袖吗?
话说他得知断袖这个词还是出自他自己,最开始是因为不管是在战场上的找军妓泄欲,还是后来回京后去将士们相约去青楼,这些活动席辞一律全都看都不看。
然后久而久之,军中就有人传他不近女色。他听到之后也没管什么,毕竟他真的对那些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席辞没有否认,他不近女色就越传越广。
直到最后皇帝把公主赐婚给他,随后各大官员想要用美人贿赂他,全都被原封不封地退回,席辞此时不堪其烦,后来再有这种事,就直接派人传出去说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久而久之,再加上之前已经流传很广的不近女色的言论,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传闻就变成了,席将军是断袖。
不过好在,这个传闻一出去,就再也没有人会给他送女人了,简直让席辞少了一大堆麻烦。
不过送男人的倒是多了不少,这席辞倒是好办,从男人到少年,全部都被他扔到了军营里面充军。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虫族居然也有断袖这一说。
席辞接受地还算容易,毕竟对于他来说,不论是雌虫还是雄虫,外观都是男人,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直到现在还没办法分清楚雄虫和雌虫。
其实,他和伊诺尔在一起,最开始在他心中以为其实也是断袖。
\"现在听说了。\"席辞回到伊诺尔的问题,眼神里漾着笑意,调笑道:“你是说,我要是雌虫的话,那咱们就雌雌恋吗?”
伊诺尔没想到席辞会直白地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我没说。”
席辞笑着单手捧起了伊诺尔的脸,语气轻松随意,但是仔细听能听出一股认真:“我又没说不同意。”
伊诺尔听到席辞说话后,害羞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耳尖更加火热了,他刚刚只是随意一提,没想到席辞竟然还认真想了一遍。
伊诺尔别扭:“……阁下。”
席辞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反而继续说了起来:“雌雌恋说不定也挺好,这样你就没办法既担心这,又担心那的。不过雌雌恋的话,我们就不能有孩子了……”
席辞说着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把伊诺尔说得想捂脸。
突然,席辞话说到一半,自己把自己打断了:“——等等。”
“伊诺尔,你也可以生孩子吗?”
席辞话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惊到了一样,如果不是伊诺尔刚刚提到雌雌恋,他也不会联想到孩子,联想到孩子,就想到了按照虫族的原则,雌虫是可以怀崽子的?
虽然席辞现在已经差不多接受了伊诺尔是雌虫,但是对于伊诺尔可以生崽子,席辞现在不能说是没做好准备,就是有点惊讶。
伊诺尔不懂席辞为什么说到这话的震惊,雌虫可以生孩子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伊诺尔像是面对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阁下,我当然可以。”
伊诺尔眉头一皱,难道席辞认为他是不能生孩子的雌虫吗?
这是哪里传来的谣言?
在虫族,一个把繁衍看的比天还大的种族,一只不能生孩子的雌虫,已经可以算得上失去了他最大的用处了。
席辞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脑袋里五花八门不知道想了一大堆什么,最终眼神定格在伊诺尔细窄的腰身上,赶紧把脑海里想的乱七八糟的抛了出去。
伊诺尔的腰那么细,怎么承担得住一个生命呢?
席辞在心中摇了摇头,虽然他知不知道雌虫生育的危险性,但是他们那个地方的女性生孩子却极易发生危险,而且还会落下病根。
席辞突然就有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想法,他揽住伊诺尔的肩,低头看他,额头和额头贴得很近,席辞语气认真:“伊诺尔,你不要生孩子了。”
伊诺尔呼吸一滞,心里面像是堵塞了什么一样,喘不过来气,明明席辞就在他的眼前,他想伸手但是又放了回去。
席辞这是……什么意思?
席辞还没等伊诺尔说话,突然就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好像有歧义,他刚刚那句话,真的好像一个虫渣。
席辞急着解释,看着伊诺尔的眼睛,跟他解释:“伊诺尔,我的意思是,生孩子对身体损伤太大了,而且可能还会有危险,我不想你去冒这个险。而且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想要你。”
“……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话,我们可以去抱养一个。你自己生,风险太大,不值得。”
席辞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足够清楚,低头想看看伊诺尔的表情,却发现他在微微颤抖,席辞有点心慌,手不稳地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
“……阁下,您说的是真的吗?”伊诺尔有点茫然,他感受着身边清晰的温度,不敢消化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
没有雄虫会愿意娶一只不能生育的雌虫,但是席辞阁下竟然说,让他不生孩子。
……原因竟然是因为生孩子危险?
“嗯。”席辞点头,随后补充了一句:“你想怎样就怎样。”
伊诺尔听到席辞的肯定,心里只有欢喜,刚刚的所有顾虑仿佛都被他抛之脑后,伊诺尔忍住羞耻,主动回抱,脸颊在席辞看不到的地方已经通红:“……阁下,我想给你生孩子。”
席辞还没轻松两秒,心又提起来了,没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一大堆伊诺尔都没听进去,他掰过伊诺尔的脸转向他,一字一句:“生孩子有可能会有危险。”
伊诺尔鼓着脸:“阁下,我不怕。”
雌虫身体素质好,除非极其特殊的情况,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基本上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他生孩子可能发生的危险,估计还没他上战场杀星兽的风险大。
席辞摇头,有他母亲的例子在先,他不敢让伊诺尔冒半点风险:“不行。”
席辞的态度这么强硬这是伊诺尔没想到的,伊诺尔顿了顿:“阁下,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虽然说席辞说的话让伊诺尔感到很高兴,但是他还是没想过不生崽子的事,毕竟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虫族最重要的就是繁衍,更何况,他想和席辞有一个小崽子。
席辞不相信伊诺尔说的,总归是那么细的腰,怎么会没有危险,但是席辞也知道暂时不好说通伊诺尔,就像伊诺尔此时也说不通他一样,席辞就暂且放下了这个话题。
……毕竟这件事还早着呢。
说了半天话,席辞此时看伊诺尔的状态比之刚刚已经好了很多了,已经没有刚刚的沮丧失落之意了,两虫一边闲逛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话说着说着,席辞说出了一个他一直不解的问题,“雄虫和雌虫怎么区分出来?”
这个问题是自从他到虫族来就一直没有搞懂的问题,他试着查阅过光脑,上面完全没有任何一样的问题。但是明明虫族看一眼就知道对方是雄虫还是雌虫。
但是席辞观察过很多雄虫和雌虫之间的区别,除了有些雌虫的体型壮大,差不多可以直接确定。但是大部分雌虫和雄虫的区别,席辞觉得从外观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虽然说雌虫会有虫翼触角这些雄虫没有的部位,但是这些部位平时也没虫会露出来。
至于什么精神力这种玄乎的东西,席辞至今为止只感受过伊诺尔一个的。
席辞在对比了很多雄虫和雌虫之间的区别,最后干脆直接放弃了。反正虫族雄雌数量十分悬殊,所以席辞一般把所有的虫当作雌虫来,这样出错概率会小一点。
伊诺尔听到席辞这个问题有点迷茫,怎么区分雄虫和雌虫?
这个问题他是第一次听说,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谁会有这样的疑惑。
“阁下,您怎么会这样问?”这个问题伊诺尔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席辞总不能说他其实并不是虫族的,说以后是肯定要对伊诺尔说的,但是至少不是现在。
席辞这时只能找个借口:“我其实有点毛病……就是我分辨不出来雄虫和雌虫。”
这个借口也不算是在撒谎,他确实是分辨不出来雄虫和雌虫。
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席辞看伊诺尔,没想到伊诺尔现在的表情已经滞住了。
席辞刚刚说话的话在伊诺尔的脑袋里面循环了几遍,意思他当然明白,不过这种奇怪的事情,着实是伊诺尔人生的头一遭。
伊诺尔斟酌着话语,似乎是怕挫伤席辞,毕竟这个毛病说大也不大,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听起来确实是个问题。
“……阁下,您从小就这样吗?”
席辞略一迟疑,然后点头。
伊诺尔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这一点是伊诺尔从来没想过的,竟然会有虫分不清楚雄虫和雌虫吗?
“阁下,那你看过医生吗?医生怎么说?”
席辞只是随意一提,当做闲聊而已,想知道虫族之间到底有没有可以从外观上区分雄虫和雌虫的办法,但是没想到伊诺尔竟然真把这当成一件比较严重的事情。
“唔,没看医生。”席辞含含糊糊,怕说多了他圆不回来:“感觉不是什么大问题。”
伊诺尔显然表现的要比席辞更着急:“这怎么能不看医生呢?”
席辞眼神飘忽,这他怎么说?而且他也没打算看医生什么地,毕竟他知道他并不是什么毛病,而是单纯的不是一个种族罢了。
但是伊诺尔眼中的焦急也像是实体一样打量着席辞,生怕他出什么问题:“走,走,我们现在去医院。”
伊诺尔有点慌乱,拉着席辞的手就想走:“塞缪尔星球的医疗水平不高,我们现在回帝都星。”
席辞哭笑不得,紧紧拽住伊诺尔:“真的没事,放心。”
伊诺尔知道了席辞身上可能会有什么潜在的问题之后,心里面一刻都安不下来,雄虫身体素质也没有雌虫好,顿时就有些慌了神。
“别担心。”伊诺尔不知道是在宽慰席辞还是在宽慰自己:“应该只是感官上的小问题,我们去医院。”
席辞完全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能发展到这种结果,他看着伊诺尔着急的样子也不好受,虽然他知道自己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伊诺尔并不了解情况。
他只能拦住伊诺尔,慢慢对他说:“真的没事,你看这么长时间,我是不是一点事没有。”
席辞温声,带着商量的语气:“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我们就去附近的医院看看。要是你觉得医生技术不好的话,我就找帝都的医生视频通讯问问,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我们再回帝都星怎么样?”
席辞话说的慢,带着安抚的气息,伊诺尔心里面也渐渐冷静下来了,他刚刚确实有点太慌张了。
“那我先找帝都的医生问问。”伊诺尔说着,已经一边打开了通讯器。
席辞有些无奈地按下了伊诺尔的手,对他说:“没多大问题,不用这么着急,就算我永远分不出来雄虫和雌虫也没事,又没有多大影响。我只要知道你是我的雌虫就够了,不是吗?”
“等会回去再说,行吗?”
伊诺尔倒也不是急躁的性子,但是遇上了席辞的事情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伊诺尔还是有点不放心,再次确认了一下:“真的没事?”
席辞推着伊诺尔的肩膀走,语气轻松带笑:“真的没事。”
随后为了加强自己的可信度,补充了一句:“骗你是小狗。”
第45章
伊诺尔皱了皱眉, 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席辞上前一揽,懒散地靠在伊诺尔身上,“真的没事, 还不相信我吗?”
伊诺尔没说话,他当然不会不相信席辞,可是相信是一方面,担心又是另一方面。
席辞的胳膊搭在伊诺尔的肩上,身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地半倚靠在伊诺尔身上, 语气假装失落:“哎, 连你都不相信我, 真伤心。”
伊诺尔没办法,明知道席辞是假装的,但是他还是说不出来其他的话,只能说出几个干巴巴的字:“我相信你。”
席辞歪着脑袋靠在伊诺尔身上, 语气懒洋洋:“我不信。”
席辞的话把伊诺尔哽住了,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结结巴巴:“……阁下,我认真的。”
席辞散漫地对着伊诺尔笑了笑, 稍微从他身上起来,但是胳膊还搭亲密地搭在伊诺尔的肩膀上:“知道了, 骗你的。”
正当席辞还想趁着机会再逗几句的时候, 凑在伊诺尔耳边正准备说点别的, 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争吵的声音。
游乐场此时的虫流量并不高,所以有些娱乐设施就会派工作人员出来发传单宣传宣传, 但是眼前这个发传单的小虫崽, 看着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看似不像是符合游乐场的规定, 倒像是被家长派来的。
眼前的小虫崽穿着亮黄色和黑色相间的玩偶服,加上头顶上自带的小触角,屁股带着尖,像是一只胖乎乎的小蜜蜂。
小虫崽背着一个同色系的小挎包,从露出来的一角可以看到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应该都是宣传单,手里面还夹着一叠比脑袋还大的宣传单。
这时候正好路过了一只穿着灰色衣服的虫,小虫崽看也没看就惊喜地跑了过去。
“哥哥,哥哥,鲜花迷宫要看一看吗?”小虫崽兴冲冲地举起一张传单,因为身高问题,用力踮脚递给眼前的虫。
灰衣虫突然被挡了路,低头一看还是个未成年的小虫崽,不耐烦地一脚踢在挡路的小孩身上,脾气不好道:“滚开!”
灰衣虫一点力气都没收,几乎是全部随意踹在了那个小虫崽身上,一下把小虫崽踹倒在地。
小虫崽没想到自己会被踢倒在地,第一瞬间是懵的,反应过来之后就想爬起来,但是因为玩偶服里面充了气,小虫崽使劲撑了几下都没办法爬起来。
小虫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委屈的想哭,眼眶都通红了,但是因为自己的雄父说过最讨厌小孩子哭了,小虫崽硬是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灰衣虫唾弃一口,本来提步想走,但是看到躺倒在地小虫崽顿时起了兴趣,用脚踢了踢,踢得小虫崽在地上转了个圈,听到小虫崽哽咽的声音,灰衣虫像是起了兴致,又踢了几脚。
“呦,你多大了?”
“敢挡我的路,你胆子不小啊。”
小虫崽尽全力憋住不哭,但是心里面委屈的不得了,他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雌父说他们家里面不富裕,这几天生意还不好,所以让他出来发传单,但是这还是小虫崽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之前最多就是有哥哥不愿意收传单,但是还没有哥哥会这样踢他。
席辞感觉附近好像能隐约听到叫骂声和抽泣声,伊诺尔当然也听到了,他们相视一眼,雌虫的听觉能力强一些,伊诺尔指了个朝向小树林的方向。
席辞和伊诺尔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直直拐了一个弯才看到,这时候那个灰衣虫已经没在踢小虫崽了,反而恶劣地捏起小虫崽的触角,看起来粗暴且疼痛。
小虫崽被疼得已经发不出来声音了,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被捏捏住了,想动都没有力气,传单被散落在地,嘴巴里面吐出的是无意识的呼救。
“不要捏……救救我……爸爸……”
席辞和伊诺尔没来之前只以为是什么争吵,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一只成年虫对小虫崽的单方面施虐,看着小小的虫崽被按在地上,席辞心一颤,一种怒气从心底升起。
那个灰衣虫本在扯弄着小虫崽的触角,看着小虫崽要哭不哭的样子,顿时兴趣更大,但是突然,灰衣虫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用力攥住,力度大得迫使他不得不松开手。
灰衣虫哪受过这种对待,一脸气愤地转头,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但是灰衣虫没想到自己转头看到的竟然是一只雄虫,而且这只雄虫看着像是高级雄虫,灰衣虫没有胆子招惹雄虫,满嘴的脏话被强硬地吞了下去,只生硬地甩了甩手,犟了几句:“你拽我干什么?疼死了。”
席辞冷笑一声,拽着灰衣虫的胳膊半点力气没卸:“你在干什么?”
灰衣虫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快要断了,他哪能想象一只雄虫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他痛得直叫:“别,别……”
这时候伊诺尔已经把倒在地小虫崽扶了起来,小虫崽揉了揉眼睛,声音哽咽:“谢谢……谢谢哥哥。”
伊诺尔扶起小虫崽后,余光看到席辞似乎有想揍灰衣虫一顿的架势,想起席辞刚刚说的他分不出来雄虫和雌虫,伊诺尔急忙拉住席辞的另一只手,在他耳边说:“阁下,他是雄虫。”
帝国法律高度保护雄虫,如果是雌虫威胁了雄虫的生命安全,包括殴打,那么最严重的是可以直接判处雌虫死刑的。
但是帝国法律还没有规定雄虫打雄虫会怎样,毕竟没有虫开这个先河,就算有雄虫互相看不惯,也不可能会亲自动手,而一般都是让其雌君或者雌侍动手。
正是因为帝国法律还没有规定这个,但是伊诺尔不想让席辞去冒这个风险。
但是伊诺尔没想到席辞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反而嘲笑了一声:“雄虫啊……”
“咔”一声,那位灰衣雄虫的胳膊弯成了一个不正常的弧度,伴随着灰衣虫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你他妈的,你竟然敢打我……”灰衣雄虫从来没接受过如此的疼痛,痛得脑门冒汗,但是更令他愤怒的是,这个雄虫竟然敢这样对他!
灰衣雄虫虽然已经折了一只手,但是还是下意识想反击,没想到另一只还没抬起来,他就被一脚踹倒了地上。
跟刚刚小虫崽躺在地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爬起来的小虫崽正在一张一张地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传单,因为玩偶服太过庞大,导致他每一次弯腰都非常费力。
小虫崽刚捡起最后一张传单,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幸好大部分都放在小挎包里面,没有弄脏。
突然,小虫崽就看到那位踢他的灰衣坏哥哥一声尖叫,然后捂着胳膊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小虫崽惊讶地捂住嘴,动都不敢动。
他突然意识到刚刚来的两个漂亮哥哥是来保护他的,难道这两个漂亮哥哥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吗?
灰衣雄虫这时候彻底体会到了动不了是什么感觉,雄虫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一般,本来折断的胳膊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已经是他难以忍受的了。
没想到那个雄虫刚刚那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更是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仿佛内脏都被踢碎了一样。
灰衣雄虫这个时候彻底怂了,刚刚骂人的威风顿时消散了,忍着痛扯着嗓子大喊,希望旁边有虫听到能来救他:“救命……啊……救——”
灰衣雄虫最后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看到那位在他心中恐怖无比的黑发雄虫蹲了下来,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下巴上传来了比胳膊上更尖锐的痛感。
灰衣雄虫眼睛里面已经满是惊恐,他不知道眼前的黑发雄虫做了什么,但是他感觉他突然说不出来话了,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灰衣雄虫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招惹到眼前这个恐怖的黑发雄虫,他们明明也不认识啊。
灰衣雄虫到现在为止,也不觉得自己对待那个小虫崽的做法是错误的,毕竟他可是一个雄虫。而那个小屁孩,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雌虫。
灰衣雄虫身上的痛感蔓延全身,现在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意识混沌中,他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难道说……那个小屁孩是这个黑发雄虫的孩子?
但是灰衣雄虫始终想不通的是,只是一只雌虫崽子,有什么值得生气和担心的。
灰衣雄虫躺在地上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痛得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跟前那个恐怖的黑发雄虫走了没有。
伊诺尔看到这一切同样呆滞,虽然席辞平时给他的印象和普通雄虫不一样,但是伊诺尔是真的没想到是,看席辞刚刚短短几个动作,完全可以看出席辞在这方面是练过的。
这给他的震惊程度已经远远胜过了席辞把一个雄虫揍趴下了的事实。
席辞微微弯腰看着目瞪口呆的小虫崽,小虫崽痴痴地捂着嘴,似乎是惊讶到不敢相信。
席辞此时恢复了温润,问小虫崽:“他刚刚怎么打你的?”
小虫崽下意识回答,看着眼前的天使哥哥竟然跟他说话了,“坏虫……踢我。”
第46章
席辞仿佛笑了一下, 声音平静像是在陈述什么很普通的事情,他对小虫崽说:“踢回去。”
小虫崽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天使哥哥在说什么,然后等他在脑袋里面想明白了之后, 眼睛睁大,不敢相信:“……啊?”
天使哥哥的意思是……让他踢回去?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小虫崽还是不敢相信。
席辞让开身子,把小虫崽推到躺在地上的灰衣雄虫面前,语气平淡:“他怎么打你的, 你就怎么打回去。”
小虫崽虽然很讨厌地上的坏哥哥, 不仅踢他还拽他的小触角, 但是让他真的打回去他也不太敢,毕竟再怎么样,地上躺着的也是一个成年虫。而且坏哥哥已经受到惩罚了!
但是小虫崽感觉到触角隐隐作痛,身上的玩偶服都脏了, 心里面还是很委屈。
小虫崽怯懦地看向席辞:“……真的可以吗?”
席辞淡淡点头。
小虫崽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一样,顿时下定了决心,紧紧地抱住自己怀里的宣传单,然后抬起小短腿, 用出吃奶的力气,使劲踹了一脚。
然后没想到自己被这股力气给弹了出去, 摔了个屁股墩儿。
小虫崽一脸懵, 但是好在摔坐在地上他还是能站起来的,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假装无事发生。
小虫崽的力气对于成年虫来说并不大, 没有给灰衣雄虫造成多大的痛感, 只是衣服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脚印罢了。
看到灰衣雄虫身上的脚印, 小虫崽破涕为笑, 他不记仇,悄悄地把刚刚坏虫踢他的事情一笔勾销。
不对,小虫崽想,坏虫踢了他好多脚,要不是他穿得又多又厚,肯定很疼。
但是即使怎样,小虫崽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想起这个坏虫刚刚还捏了他的小触角,作为报仇,小虫崽很想拽回来,但是看这个坏虫好像没有触角。
于是小虫崽就狠狠地揪了揪坏虫的头发。
对于灰衣雄虫来说,小虫崽踢到到身上的那一脚比起他现在身上的痛苦是可有可无的,但是揪头发,彻底让灰衣虫的脸色皱成了一团。
灰衣雄虫心里骂,他妈的疼死了,这是什么苦逼疼痛!
他抱着肚子动都动不了,心里面开始辱骂的话已经一堆一堆往外冒,但是由于说不了话,只能打碎牙齿往心里面吞。
小虫崽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有点担心自己做得不对,毕竟雌父说过打虫是不对的,立马像是认错一样立正站好。
他偷偷地低头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痛到面目狰狞的灰衣虫,顿时有点心虚。
席辞看着小虫崽做的这些倒是没什么表情,而伊诺尔既是震惊又是难以置信,想拉住席辞的手停在半空。
雄虫的珍稀贵重是可想而知,所以遇到这种事情,伊诺尔想得最多就是能将那个小虫崽救下来,完全没想过什么教训一顿之类的事情。
而就算有其他虫看到这件事,顶多就是在心里面感叹几句可怜,而不会有虫愿意上前找麻烦,毕竟凡是一旦涉及到雄虫,不管是法律还是道德都会偏向雄虫。
所以伊诺尔看到席辞的举动,才会迟疑要不要劝阻。
席辞阁下……真的跟所有虫都不一样。
伊诺尔冷静地看了下现状,脑袋里面飞速想着处理方法。
首先,肯定不能把事情给闹大,虽然虐打小虫崽这件事情是错误的,但是灰衣虫有他雄虫的身份,再怎么说也不能判多大的错。
而且对于雄虫打雄虫,至少伊诺尔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先例,但是帝国一向的法律认定是雄虫犯了比较严重的错误,并不伤及己身,而是由其雌君和雌侍代为承担。
对于伊诺尔来说,放在平时代席辞承担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关键现在是他正在执行任务的期间,不管是什么惩罚可能会影响此次任务的完成与进度。
席辞不知道伊诺尔现在纠结想什么,他看到小虫崽出完气之后,拿出通讯器,干脆地按出了一个号码。
伊诺尔余光看到之后,连忙按住席辞的手,瞪大眼睛惊道:“阁下,您要做什么?”
“报警。”席辞冲伊诺尔晃了晃通讯器上面的号码。
“报警?”伊诺尔万万没想到席辞的做法,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为什么席辞看起来这么轻松。
席辞没在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是不是先得给他叫个救护车?”
据说虫族雄虫的非常娇弱,席辞皱眉,这几下并不算严重,按道理应该不会有多大的事情。
伊诺尔哑然,才发现他在这点上的处理方式与席辞完全不一样,伊诺尔想的方法尽是怎么揭过这件事。但是席辞确是想着正经的流程。
“……阁下,他是一位雄虫。”伊诺尔怕席辞没记住,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那个灰衣虫是一只雌虫的话,那么事情将会简单很多,不管是报警还是如何都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雄虫就完全不一样了,帝国的所有法律,即便是雄虫犯了再严重的后果,惩处都没有多厉害,所以说雄虫行事才会如此猖狂。
“雄虫怎么了?”席辞并没有了解过雄虫保护法,所以没怎么多想。
伊诺尔简单地跟席辞讲了一下关于这件事情相关的帝国法律,听得席辞直皱眉。
“你是说,这个……雄虫,他就算打死了这个虫崽,也没有什么惩处?”席辞再次对虫族的观念产生了怀疑,完全不敢相信这是正常生物能定下来的法律。
伊诺尔静静点头。
事实上,伊诺尔第一次处理这种事件的时候,是一个雄虫喝醉酒后开车撞伤了路边玩耍的雌虫崽,伤势还很严重,但是最后判处的结果是雄虫完全无罪,承担所有罪责的竟然是那位雄虫的雌君。
伊诺尔看到这件案子的处理结果的时候,那还是他第一次正式涉及到这种具体案件,难免十分震惊,他也提出过质疑,但是没有虫绝对这个判决有什么不对。
但是久而久之之后,他也渐渐习惯了帝国法律这种荒唐的处理方式。
雄虫可能在争取自身权益这一方面,总是显得十分团结。所以帝国就算只想针对少数违法雄虫制定限制,也很难取得实施。
席辞听到伊诺尔讲完后,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在之前的世界,即便是最昏庸的官,也很难做出这种没有良心的事情。
而在虫族,这种荒唐的事情竟然已经被写入了法律。
本来席辞想的是先报警还是先叫救护车,现在完全不用考虑了。
席辞直接报警,他倒要看看这里的警察想要如何处理。
席辞直接抓住了伊诺尔想要拦住他的手,按下了报警的电话。
伊诺尔在一旁心焦地不得了,他没办法强硬拦住席辞,只能看着席辞打通了报警电话。
伊诺尔心里想,要是等会来的警察要是做出什么事情,他要不要直接干脆把他们处理掉。
伊诺尔并不知道这边的警署是归哪个军队所有,但是帝都星的军部对其他附属星球的军部有直接的管辖权利,但是军部里面却有很多分支,各个分支之间并不互相服从。
比如伊诺尔的军队和其他少将的军队,都是直接的竞争关系。
“喂,您好,黑深城警察局。请问您遇到了什么事情?”电话接通,对面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
席辞简洁明了:“一个雄虫被打了。”
他并没有提关于这个雄虫打虫崽的事情,毕竟如果按照伊诺尔所说的,这个事情如果没虫在意的话,那么就算提也没有多大作用。
对面警察听到这简短的几个字,如临大敌,声音立马焦灼起来:“您好,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先告诉我们地址,我们会用最快的时间前往。”
席辞看了一下周围的标识,说了详细地址。
对面警察对待这种案件丝毫不敢懈怠,立马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了警察前往,随即还安排了医护一起,接电话的警察继续了解信息:“非常感谢您的配合,请问您还在现场吗?”
“在。”席辞边说着,边顺手摸了摸一旁看起来十分紧张的伊诺尔的头发。
“您可以查看一下现在这位雄虫的伤势如何,严重吗?”对面警察严谨道。
席辞唔了一声,看了看滚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灰衣雄虫,说了句:“一般般。”
地上的灰衣雄虫虽然出不了声,但是他还能听得见,听到席辞这句一般般之后,灰衣雄虫差点没气出血来,这他妈叫一般般!
对面警察松了口气,紧接着才问道:“先生,请问您是目击者,还是只是路过?您有在现场看到肇事者吗?”
对面警察这句话一出,席辞感觉到身边的伊诺尔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安抚地拍了拍伊诺尔的脑袋,然后毫不在意地淡淡道:“我就是。”
对面警察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您就是什么?”
“肇事者。”
对面警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
他沉默了半天,才缓缓道:“先生,请您不要开玩笑。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希望您能认真对待。”
席辞在心里面啧了一声,没想到这警察还不信,不过他也没打算多解释,反正等会警察到了就不会怀疑了。
第47章
席辞挂断电话之后, 捏了捏手指,又走到了灰衣雄虫的跟前。
一直躺在地上默默偷看的灰衣雄虫看到席辞又走了过来,不禁有点恐慌, 立马闭上了眼睛,心里面胡思乱想,他……他又要做什么?
席辞蹲下身看了看灰衣虫的伤势,因为伊诺尔说这位灰衣虫是雄虫,席辞还刻意收了劲, 不然按照他往常的力度, 这位灰衣雄虫怕是还不能像这样一样清醒着。
灰衣雄虫假闭着眼躺着, 迟迟没感觉到那个疯子雄虫做出动作,忍不住眯起眼睛偷看,但是正当他眼睛刚睁开一条缝隙,就清晰地感觉到那个雄虫突然捏住了自己断了的胳膊,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头声。
灰衣雄虫感觉自己的折断的手好像恢复了知觉,似乎可以移动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疯子雄虫想做什么,“咔”地一声, 自己的下巴突然也合上了,他动了动嘴巴, 感觉自己的下巴好像活过来了。
灰衣雄虫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还以为那个雄虫是对他二次施虐, 身上还传来的痛感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他赶紧闭上了眼, 生怕那个疯子雄虫等会突然又兴起折断他的腿。
雄虫被殴打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很值得重视的事情, 所以当军雌警察们一接到电话, 不论真假, 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的速度赶到了现场。
但是当警察们紧赶慢赶到了现场,所看的场景与提前脑海中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
那位躺在地上的雄虫他们还能理解,但是为什么站着的还有一只雄虫?
他们紧急出任务,得到的命令只有在游乐场里面有一位雄虫被打了。但是,他们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两位雄虫。
领头的警察最先做出反应,先让后面的医护去查看那位躺着看着似乎陷入昏迷中的雄虫。
“你们好,我是黑深城警察,请问你们报警的是哪位?”
领头警察看到现场除了躺在地上情况尚且不明的一位雄虫后,站着的只有一个虫崽,一位雄虫和一位雌虫。
所以领头警察就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在了在场的唯一成年雌虫身上。
伊诺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席辞懒声:“是我。”
“好,是你。”领头警察一边记录一边点头,然后突然一顿,下意识抬头:“什么?”
他刚刚没听错吧?
是谁?
领头警察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好像确实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想的可能是有什么雌虫不小心误伤了雄虫,毕竟雄虫保护法应该普及得已经足够,应该不会出现还有雌虫敢故意殴打雄虫,这怕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这个时候,上前查看灰衣雄虫情况的医护也回来向领头警察报告情况。
“警官,经过大致的检查,这位雄虫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医护磕磕巴巴道。
虽然他们上前检查的时候,那位躺在地上的灰衣雄虫十分激动,不停地阐述那位站着的雄虫阁下是多么疯狂,自己受到的伤害是多么巨大,手多疼,下巴多疼,肚子多疼。
但是经过机器扫描,这位灰衣雄虫确实没有什么很危急的伤害。
那位灰衣雄虫听到医护说的结果同样难以置信,他的身体还清晰地记得刚刚的痛苦,这机器怎么能说没有呢?
灰衣雄虫也是要面子的,不好意思在这么多虫看着的情况还在地上躺着,于是在医护给他检查完他也就借着力站了起来。
灰衣雄虫看到现在有警察来了,他有帮手了,那个暴力雄虫肯定不会再对他动手了,灰衣雄虫的底气顿时足了。
“警官,对,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灰衣雄虫一脸威风地走到领头警官旁边,趾高气扬地指着席辞。
领头警察听到灰衣雄虫说的话之后,顿时冷汗直流,果然,他刚刚不好的预感成立了。
按道理说,涉及到雄虫的事件没那么不好解决,毕竟雄虫保护法上面说得清清楚楚,只要按照上面办就行了。
但是领头警察现在恨不得地盾,没虫教过他,假如遇到了两位雄虫该怎么办。
领头警察哪边都不想得罪,哪边也都不敢得罪,他此时只能把尽量避重就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阁下,请问您确定是那位雄虫阁下打的吗?”
灰衣雄虫没想到领头警察竟然还对此产生怀疑,撸起袖子,理直气壮:“我身上这么严重的伤,不是他还是谁!”
领头警察觉得自己遇到了他人生上的一大道难关,首先,领头警察以他多年的经验,打心眼里并不觉得雄虫会出手。
其次,刚刚的医护说得分明,这位灰衣雄虫身上并没有什么伤。
领头警察无可奈何,斟酌道:“阁下,请问有没有可能是那位雌虫打得您呢?”
在那位灰衣雄虫和警察不停说话的时候,席辞已经拉着伊诺尔在旁边找了一个长椅悠闲地坐下了。
他给那个灰衣雄虫只是个小教训罢了,本来就没有多严重,安上了胳膊和下巴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连医院都不需要去了。
席辞虽然知道警察来后处理这个问题的方法可能会很荒唐,但是他没想到竟然能这么荒唐。
这还是一个军雌说出来的话,这个智商是怎么能坐上这个职位的。
灰衣雄虫眼珠子一转,余光看到了那位安静坐着的银发雌虫,心里面起了念头。
“他们两个一起打的。”灰衣雄虫睁眼说瞎话。
灰衣雄虫想着那个银发雌虫看着似乎是和那个疯子雄虫一起的,虽然刚刚的银发雌虫没有动手,但是灰衣雄虫还是一起怀恨在心。
但是此时冷静下来的灰衣雄虫,看到那位银发雌虫优越的外貌气质,心里面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席辞在一旁坐着,听着灰衣雄虫的话被逗笑了。
伊诺尔倒是希望是自己一个做的,此时心里面有些懊恼,但凡这件事情发生在帝都亦或者是不在他执行任务的期间,他都有办法能完全解决。
席辞察觉到身边的伊诺尔身体紧绷,替他挽了挽袖口,温声道:“放心,没事的。”
先不说别的,就是只灰衣雄虫身上并没有实质性伤害这一点,事情就不会有多严重。
听到席辞低沉冷静的声音,伊诺尔顿时感觉像是被安抚住了,明明席辞什么也没做,但是因为仅一句话,伊诺尔还是莫名放下心来。
事实上伊诺尔刚刚只是太过紧张,真正冷静下来之后,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难解决,就是可能会麻烦一点。
伊诺尔正在心里面盘算着,突然听到席辞的一句话:“他们也都是军雌吗?”
伊诺尔看了眼:“靠树那边的几个是医雌,其他都是军雌。”
席辞嗯了一声,然后过了几秒补充道:“看着都有点傻。”
伊诺尔被席辞这句话突然噎住了,但是不得不说,这眼前几位处理这件事情上,确实看着像是在摸鱼混水一样。
但是伊诺尔倏然想到,席辞之前也不止一次说过他傻,难不成席辞当时看他的想法也和现在一样吗?
伊诺尔表情一变,他之前难道也是这种废物样吗?
领头警察现在左右为难,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旁边坐着的两虫的架势,他竟然没有胆子上前询问。
难道他能上前问,请问是你们两个打了这位雄虫阁下吗?
首先不说其他的,这肯定是对那位坐着的雄虫阁下的冒犯。哪有一开口就问人家是不是凶手的?
领头警察现在简直像是被放在火烤上一样煎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才突然想到,这附近应该是会有监控的。
他赶紧让身边的手下去调取附近监控,这才略微有了点走上正轨的样子。
旁边的灰衣雄虫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控诉,一刻都没停,听到警官说要调取监控,他说着的话突然卡顿了一下。
他确实没想到还有监控一回事,所以山#%与}+三^)夕他刚刚向警官抱怨的其实都有些添油加醋。
但是转念一想,有了监控也好,毕竟本来他就是受害者。
灰衣雄虫突然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灰衣雄虫现在心里面已经美滋滋地想到了处理结果,让那个该死的揍他的黑发雄虫受到严重的处罚,能毁容最好,灰衣雄虫心想着那个黑发雄虫卓越的外表条件,心里面的怒火更胜一筹。
至于那个漂亮的银发雌虫,灰衣雄虫心里面顿时产生了阴暗的想法,显然难得一见,先等他玩够了再说。
另一边的席辞等得都有些无聊了,他是没想到竟然办事速度能这么低下,心里面和伊诺尔的工作效率做了个比较,顿时觉得自己捡了个宝。
一旁的伊诺尔现在已经彻底没把现在的这件事放在心里了,满脑子里面想的都是自己到底给席辞留下了一个怎么样的傻子形象。
但是他又拉不下脸直接问,毕竟这个问题问出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第48章
没有虫会不在意配偶对他的想法, 至少伊诺尔觉得他很在意。
最后纠结了良久的伊诺尔,还是忍不住:“……阁下,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席辞好奇微微偏头:“嗯?你说。”
伊诺尔状似不经意问出:“阁下, 您觉得我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伊诺尔顿时有点后悔了,他会不会有些太直接了。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等着席辞的答案,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席辞说话, 伊诺尔不禁有些紧张。
他没等到席辞说话, 转头看席辞, 倏地撞进了席辞充满笑意的眼神,伊诺尔一顿,耳尖没注意地红了。
他们两个坐的地方离灰衣雄虫那边很近,所以席辞凑到伊诺尔耳边温声:“怎么这样问?”
伊诺尔根本没想好怎么回答, 但是幸好席辞也并不是想要什么答案,席辞继续在他耳边,用着低哑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伊诺尔。”
伊诺尔下意识转头,但是没想到这一转头, 伊诺尔突然感觉到脸颊上擦过一道温润的触感,抬眼就陷入席辞墨色的眸子中, 呼吸似乎还在交融。
伊诺尔顿时明白了脸上那种陌生的触感是什么, 顿住了不知道作何反应。
席辞先是反应过来, 倒没有什么不自在,反而就着刚刚的位置又轻轻贴了一下, 毫无意料地看到了伊诺尔的脸颊染上了绯红。
伊诺尔能感觉到自己那一半脸的温度已经热到不正常了, 他完全没有办法忽视这种触感, 他连话都说不顺畅了:“……阁下, 您……”
伊诺尔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因为他能感觉到席辞牵住了他的手,席辞手上的体温比他略高,伊诺尔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席辞没有说答案,但是也表明了他的答案。
伊诺尔心里像是有了底,再也不会坠空。能得到以为这样的配偶,伊诺尔觉得这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
这时候灰衣雄虫的视线正好看了过来,顿时气得不行,完全没能想到这种事情这种时间,这两虫难道不知道他们要大难临头了吗,还在不顾场合地卿卿我我。
灰衣雄虫嗤笑一声,等会结果出来了,看那两虫等会怎么后悔,就算跪下来求他他都不会原谅的。
而此时领头警察真的左右为难,他从业这么长时间,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不管得罪那边来说对他来说都不是善茬,他最希望的可能性还是能大事化了,但是看起来像是不可能。
现在事件很明显的是灰衣雄虫那边依依不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更别提别的了。
那边坐着的两位,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是领头警察以他多年的经验,那两位更不是什么可以轻易糊弄的。
事实上,在灰衣雄虫一直在说就是那两虫打的他的时候,领头警察多么希望那位坐着的雄虫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旁边那位雌虫身上去。
这样的话事情就好解决很多了。
但是领头警官没有想到,那两位像是一直对这边发生的事情像是毫不在意一样,就算他后来已经算是明示的时候,那两位同样不为所动。
不过好在,在领头警察快要冒烟的时候,游乐场这个地方的监控视频终于发到了他的光脑上。
领头警察松了一口气,把光脑屏幕调大,可以让在场的所有虫都能看到屏幕,然后点了开始。
监控的视频十分清晰,每一个细节都能仔细看清。
视频一开始就是一个穿着玩偶服的小虫崽慢吞吞地在发传单,然后这时候灰衣雄虫经过,小虫崽这时正好凑了上去,然后就被踢到了地上。
视频放到这里,在场的虫不禁一顿唏嘘,但是面上还是都没表示出什么,毕竟这对于雄虫来说,实在是没什么严重的,并不能凭着一点就判处什么。
灰衣雄虫也完全不在意这个视频的前部分,毕竟这还是这个小虫崽自己先撞上来的,再说了,他也没把虫崽怎么样。
然后视频来到后半部分,视频里出现席辞和伊诺尔,几位警官连忙聚精会神,仔细观察,不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但是没想到的是,不知道是不是监控角度的问题,他们在看到那位银发雌虫扶起小虫崽之后,然后站到了雄虫的旁边,正好他们就把灰衣雄虫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幕同样也是伊诺尔没想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么随意一站,就正好挡住了摄像头。
灰衣雄虫的身高不及席辞和伊诺尔,因此在视频的后半部分,除了他躺在地上还露出了一点身子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头顶。
席辞看到结束,还是忍不住笑了,在伊诺尔耳边轻轻说:“你故意的?”
伊诺尔自己看完后自己也愣了,他当时也不知道那里有摄像头,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视频播放完毕,几位警察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看到的视频后半部分,顶多就是那位黑发雄虫抓住了灰衣雄虫的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灰衣雄虫就面目狰狞地倒在了地上,再然后就看到黑发雄虫蹲了下来,似乎是摸了灰衣雄虫的脸?
然后就是看到那个小虫崽也过来了,具体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最后却能看到小虫崽似乎也是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至于后来的发生的,就只能看到黑发雄虫又蹲了下去,他们同样看不到做了什么事情,再紧接着,就是他们过来了。
至于声音,几位警察表示,从头到尾似乎只听到了灰衣雄虫一个的聒噪的骂声,更没有什么作用。
旁边看着的灰衣雄虫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直到视频放完了,他顿时难以置信,一股郁气从心头来,这是什么角度的镜头,该拍的一个没拍到。
“这他妈是是什么,就没有其他角度的?”灰衣雄虫暴躁道。
领头警察同样想知道有没有,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这附近只有这一个的摄像头可以拍到这个地方。
所以说,只有这一个角度的视频。
第49章
灰衣雄虫不信邪, 亲自上手又把那个视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最后的结果却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得到,要不是他还是这件事件的当事者, 不然连他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灰衣雄虫难得吃了瘪,但是他不可能愿意就这样就此罢休,他强硬地指了视频里面的几个地方:“这个地方,那个虫掰断了我的手……”
“这儿,那个虫踹了我……”
灰衣雄虫越说越气结, 这种让他把他挨打的过程回忆并且阐述一遍的经历着实不怎么好。
领头警察一边听着一边再次看着视频, 那个灰衣雄虫说的倒是有理有据, 但是领头警察还是迟疑,因为这个视频拍得不明不白,怎么说都有理。
事实上,令领头警察最不能相信灰衣雄虫所说的, 是因为不管如何,他都难以相信,那个坐着的黑发雄虫是能掰断虫胳膊的样子吗?
就算这个灰衣雄虫说是那位银发雌虫说的他都有理由相信。
领头警察在这里遇到了瓶颈,只能厚着脸皮上前, 走到了坐着的两位虫面前。
不得不说,领头警察真的觉得这两位虫坐在这里就像是闲得无聊一样, 完全像是旁观者, 不管发生了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领头警察不禁产生怀疑, 那两位虫完全不像是灰衣雄虫口中说的那种样子。不知不觉中,领头警察心中的那杆秤无疑地偏向了另一边。
“两位好, 你们能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吗?”领头警察硬着头皮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 站在这两位面前, 领头警察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自从他的军衔升高, 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之后,就很少再有虫能给他这样的感觉了。
领头警察心里面蓦然敏感想到,这两位怕不是好惹的。
伊诺尔见到领头警察向他们这边走过来,神色就变了,完全和对待席辞时的不一样,恢复了工作时的冷峻。
听到领头警察的问题,伊诺尔冷冷道:“不是有监控吗?”
领头警察倏然满头冷汗,和眼前这位银发雌虫对话,让他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想要退缩的感觉。
“这个监控视频,看得不是很清楚……”领头警察默默擦了擦汗,支支吾吾道。
领头警察难以相信,面对这位银发雌虫,简直比直面他的上级还要煎熬。
领头警察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弯下了腰和那两位说话,姿态是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样子。
领头警察像是词不达意一样解释了半天,最后说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等他终于说完之后,如释重负地抬头。
伊诺尔淡淡道:“所以呢?”
领头警察顿时卡壳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对这位银发雌虫说这么多。
领头警察说话磕磕跘跘:“就是现在这个……视频它不太清楚,具体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很明白……“
伊诺尔仿佛笑了也像是没笑,声线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所以我来解决?”
领头警察听到这句话,顿时惊喜想说好。但是等到他抬眼撞进一双冷嘲的深蓝色眸子里,领头警察顿时歇了气。
领头警察打死也不敢说出来,他刚刚竟然还真的对银发雌虫的话心存了希望。
但是现在领头警察只能笑着打哈哈,谄媚道:“我来解决,我来解决,当然我来解决……”
领头警察没有任何收获,只能垂着头又走了回去。
经过刚刚两边的交流,比起那个句句不饶的灰衣雄虫,领头警察其实更不愿意得罪那看着就很不好惹的两位。
灰衣雄虫不知道领头警察去说了什么,声音不大,但是他能从领头警察的肢体动作中看出,得出的结果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结果。
“问出来什么了?怎么解决?“灰衣雄虫双手抱胸,斜着眼神,一脸不满。
领头警察放下身段尽量用很委婉的话说出:“事情暂时还得不出来结果……”
灰衣雄虫毫不意外地吼了起来,一脸的不耐烦:“我都说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清楚?我告诉你,现在马上,给我结果!”
正当这时,领头警察突然有了个好主意,虽然说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能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阁下,我看您说您身体受伤了,要不我们先送您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领头警察其实心里面已经偏向了另两位,而且不管怎么看来,都是另外那两位更不好惹。
而对于这个灰衣雄虫,领头警察刚刚想出来的好主意就是,先把这位灰衣雄虫弄走再说,至于以后的事情,领头警察心想等他上报上级之后,就不一定会归他管了,他也就不用惹祸上身了。
为了不让灰衣雄虫察觉到什么,领头警察的语气只能尽力诚恳又卑微:“阁下,毕竟这个扫描仪有很多局限性,有可能没有办法检查到您身体受的伤,所以保险起见,请您还是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全面检查吧。”
果然,听了领头警察这句话,灰衣雄虫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虽然刚刚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痛感已经在渐渐减少了。
但是最开始那剧烈的疼痛可不是假的,而且那检测仪还什么都没有检测出来,说不定还真的会有什么安全隐患。
最后,灰衣雄虫想出了结果:“哼,我先去检查,要是我真的有什么问题,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领头警察一看像是有戏,连忙继续关切说道:“对对对,阁下您的身体最重要,还是先去检查吧。”
一边说着,领头警察赶紧指派自己身后的医护行动。
灰衣雄虫临走前,还狠狠地睨了一眼:“别以为我走了就算了,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灰衣雄虫心想的是自己先去检查,等检查完了再说。
这可是他头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不等到好的结果,他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终于送走了灰衣雄虫,领头警察深深叹了一口气,等他回去就把事件报告给上级,让上级来处理这种麻烦事情,他算是再也不想在掺和了。
最后等所有下属都走了,已经开始催他的时候,领头警察还是犹豫着跟眼前坐着的两位要了通讯方式。
在他的提心吊胆中,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给他了。
“多谢两位的配合,如果有后续我会联系你们。”领头警官巴不得赶紧逃离,说完之后就飞速溜了,“那我就先走了。”
伊诺尔本来有话想问席辞,想问席辞刚刚为什么要去打那个灰衣雄虫,为什么席辞的身手那么好。
但是最终伊诺尔还是没有问出口来,毕竟第一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席辞阁下只是想帮那个小虫崽。
但正是如此,才让伊诺尔感到惊讶,席辞阁下真的和其他所有虫都不一样。他扪心自问,不管换谁过来,都不可能坐到席辞那种地步。
至于第二个他想知道的问题,席辞刚刚露出来的身手,已经远远不是一位普通雄虫能达到的水平,再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席辞的重伤,伊诺尔心里面其实有了预感。
但是伊诺尔并没有问出来,他能预料到这背后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想等到席辞愿意告诉他的时候,主动告诉他。
“伊诺尔。”伊诺尔听到席辞喊他名字。
席辞笑着看他,然后蓦然在他耳边轻声说出几个字:“……你刚刚好迷人。”
席辞没瞎说,每次看到伊诺尔对待其他虫冷淡的样子,席辞都感觉到自己内心像是被戳动了一样。
伊诺尔疑惑:“迷人?”
席辞这才想起来他的用词问题,刚刚那句话是他情不自禁没有多加考虑就说出来的。
“我的意思是,你刚才特别吸引我。”席辞换了一种表达方式,果不其然看到了伊诺尔突然顿住的身体。
席辞趁着这个时候,抓住了伊诺尔身侧的手,紧紧扣在自己手中。
伊诺尔不出意料地软了身子,脑袋里面突然一片空荡荡,他只能看到席辞现在似乎在说话,但是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听进去,心里面只回荡着席辞刚刚的这一句话。
席辞看伊诺尔这个样子,伸手抱他,伊诺尔竟然也没有其他反应任他作为。
席辞的脸贴在伊诺尔的颈旁,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伊诺尔身上的体温,问道伊诺尔身上清冷的草木香气,他不由自主地想多埋一会儿。
难熬却是伊诺尔,被心爱的雄虫这么抱在怀里,肌肤还紧紧相贴,伊诺尔要是没什么反应才叫不正常,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推开席辞,而是由他静静地抱着。
伊诺尔并不知道席辞此时在想什么。
席辞也不会告诉伊诺尔,他刚刚看到伊诺尔对领头警官说话的淡漠样子,突然好想把他拢在怀里,然后亲上那漂亮的薄唇,亲到绯红。
回神之后的席辞为自己刚刚的欲·望感到懊恼,突然好想立即和伊诺尔成婚,这样做一切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了。
“天使哥哥,你们在做什么?”一边的小虫崽目睹了警察浩浩荡荡地来了又走,随后看到刚刚的两个天使哥哥贴在一起。
抱住伊诺尔的席辞很明显能感觉伊诺尔的身体突然不自然地动了动,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席辞也没想这时候逗弄伊诺尔,手上松开环抱住的动作,还是有些留念刚才的感觉。
席辞没回答小虫崽的好奇,露出淡淡的笑容,问小虫崽:“你刚刚有没有受伤?”
小虫崽立马就忘记了刚刚自己的问题,抱着传单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高兴地说:“没有受伤!一点都不疼了。”
席辞嗯了一声:“那就好。”
小虫崽虽然小,但是他还是知道刚刚是天使哥哥救了他,不然他就要被那个坏哥哥一直打了。
“谢谢天使哥哥。”小虫崽扬出大大的笑容,一边从小挎包里面掏出两张干净的新传单:“天使哥哥,这是我们家开的项目,叫鲜花迷宫,你们可以来玩。我让雌父给你们
免费!”
席辞收下了传单:“谢谢你,下次去你们家玩,好不好?”
经过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不早了,小虫崽还有传单要发,甜甜地跟两位天使哥哥告别了,挥了挥手,不舍道:“天使哥哥,以后来游乐场可以找我玩呀。”
席辞笑着应了。
“要回去吗?”经过刚刚的事情,席辞也没有什么玩的想法了:“你还想做些什么吗?”
伊诺尔同样也没什么在游乐场玩的兴致,事实上,他的兴致就是和席辞待在一起。但是随着天气温度的升高,待在外面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回去吧。”伊诺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皱了的衣衫。
回去的路上,席辞突然想起刚刚冒出来的想法,他本来是想着等回到帝都星再说这些。
但是这时候席辞突然觉得,他好像有些忍不住了。
他本来以为他有足够的耐心,但是席辞现在才知道,他想尽快和伊诺尔成婚。
迫不及待的席辞上星网上搜索了一下虫族的成婚仪式,第一次搜索席辞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关键词输入错误了,搜索到的结果都是一些不完全相关的事情。
第50章
虫族好像并不在意仪式, 甚至连确定关系的方式也很草率,只要两方愿意,甚至只说是雄虫单方面愿意, 直接登记就行了。
所以光脑上显示的直接跳过了这一步,清一色的显示都是雌虫应该在床上如何讨好雄虫,详细且丰富。
席辞一脸复杂地关掉了页面,心里面感觉受到了再一次受到了文化冲击。
其实按照虫族认定的这种方式,他和伊诺尔之间只差一个去星网认证的步骤了。
而这个步骤, 对于大多数雄虫来说, 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
毕竟所有虫都知道, 束缚雌虫的并不是那一个电子认证,而是不可缺少的雄虫精神力。
席辞又打开了星网上的电子认证,上面的页面也是极其简单醒目,只需要填写双方的身份ID号, 并且确认身份就行了。
席辞略一迟疑,随后把光脑页面递给了伊诺尔看。
伊诺尔眼神移过来扫了一眼,顿时身体僵了一瞬。
这个页面他绝对不陌生,至少这段时间他已经无数次打开看过, 但是他却始终都没有填写,即便他可以毫不费力地获取席辞的任何身份信息。
“这个……”席辞难得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你填一下吧。”
伊诺尔此时的心情不能轻易形容出来, 他说不清楚他是不是一直在等席辞主动提及, 但是至少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
“……阁下,您确定吗?”虽然已经听席辞说过了很多遍, 但是当他看见页面那一栏关系上勾选的“雌君”, 伊诺尔还是不免动容。
其实具体来说, 雌君和雌侍又有什么区别呢, 得到的待遇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切全凭雄虫的心意罢了。
但是不管怎样,雌君永远只有一个,这对于伊诺尔来说,已经足够了。
“嗯。”席辞点头。
伊诺尔伸手输入了自己的身份ID,等到最终确认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张崭新的证明就出现在了页面。
席辞刚想关掉,就被伊诺尔拦住了,在席辞的探究眼神下,伊诺尔半晌才说出口:“阁下,我拍张照。”
伊诺尔手指微微颤抖地拍下了这张红色的证明页面,然后存到了自己的光脑中,他犹豫了良久,最终手指一划,把这张图片传给了他的雌父。
他没有跟雌父提过席辞,是怕还有不确定性。
伊诺尔的图片前一秒刚发过去,下一秒雌父的语音通讯就打过来了。
伊诺尔余光看了看旁边的席辞,顿了一下,然后拒绝掉了雌父的通讯。
他也知道,突然给雌父发一张配偶证明书,雌父估计不太能接受得了。而正是因为如此,伊诺尔才挂掉了通讯,因为席辞还在旁边,伊诺尔怕雌父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对面的雌父似乎也是没有想到伊诺尔会直接挂掉他的通讯,过了几秒钟,才发过了几段文字。
“有时间结婚,没时间接我通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个叫席辞的是哪个家族的,我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姓氏。”
“伊诺尔,这种重要的事情,你应该提前跟我说。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伊诺尔似乎能想象出通讯那头的雌父表情严厉,他挨个恢复雌父的问题。
那头的雌父不能轻易接受,自己的虫崽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找了配偶,他努力平息了一下气息,然后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的等级。”
伊诺尔是S级雌虫,本来B级雄虫的精神力疏导已经足够。但是检测显示伊诺尔的精神力这些年还有逐渐突破的架势。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精神力再度提高,就说明只有B+级以上的雄虫才有希望疏导成功。
雌父甚至已经不抱希望于A级,毕竟整个虫族,A级雄虫数量几个巴掌就数得过来,年纪适宜的就更少了。
况且自己虫崽运气哪有那么好,随便在外面都能遇到高等级雄虫
雌父怕的就是伊诺尔在外面随便找了一个等级平庸的雄虫,对于精神力疏导没有作用。
但是雌父在看到伊诺尔刚刚发过来的通讯消息上面显示的,惊到直接把桌上的杯子弄倒了,他全然不顾桌子上逐渐湿润的文件,所有精力都放在伊诺尔发过了的那一个字母上。
“A。”
雌父难以置信,什么时候A级雄虫这么好找了。更何况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贵族雄虫有这个姓氏的。
等等。
……席辞。
雌父的脑袋好像突然回忆起了什么,前段时间,王宫给一位A级雄虫办了宴会,那位雄虫阁下的名字是不是就叫……席辞。
雌父连忙去翻找档案,结果证明果然是。
雌父现在心里像是突然落了地一样安心,原来伊诺尔真的找了个A级。
既然真的是A级,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雌父的手在光脑屏幕上点了又删,最后删删改改,只发过去了一句:“注意身体。”
发了这句话之后的雌父关掉了光脑,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又被强硬地憋了回去,恢复了严肃与刻板。
伊诺尔看到雌父发过来的话,同样笑了出来,他知道雌父的性子,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了。
席辞听见伊诺尔轻微的笑容,偏头看他:“怎么了?”
伊诺尔此时眼神里面是藏不住的欢喜,仿佛所有重担在此刻都卸了下来:“我刚刚跟雌父说了。”
“雌父?”席辞的反应就没有这么平静了,好半天才反应伊诺尔说的是谁,“……你的雌父?”
伊诺尔有点纳闷,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你的雌父……怎么说?”意识到这点之后,席辞莫名有些紧张。
伊诺尔当然看出来了席辞的紧张,但是他并不知道席辞的这份紧张来源是什么,他回答席辞的问题:“雌父没说什么。”
“你的雌父,他同意吗?”席辞心想一声不吭抢走了人家的崽儿,论谁都不能平静吧。
“当然同意。”伊诺尔都不解席辞这个问题的由来。
他的雌父难道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吗?
席辞听到伊诺尔的回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席辞松了一口气,等回到帝都星,他再做好准备,去拜访伊诺尔的雌父。
虽然看着虫族似乎并没有这个规定,但是席辞却莫名觉得,这一步确实必不可少的部分。
短暂的休息日过去,波普和路易斯又要重新回归到艰苦的工作岗位上。
只不过今天他们才干几小时,就突然被紧急召集起来。
波普都没反应过来,就扛着锄头被路易斯拉过去集合。
“我们在下面发现了一个新矿堆,需要部分工雌去开采。”
领头的刚说完这句话,底下就有一半工雌歇了气,没什么听的精神了。
没有工雌愿意去开采新矿堆,尤其是还在地下的,因为这不仅意味着条件恶劣,而且受到的危险可能性也直线上升。
所以这种苦差事,很难找到工雌愿意主动前往。
领头的当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直接开出好处:“愿意主动下去的,工资翻倍。”
但是听了这点的,仍然还是没有工雌主动站出来。
底下的空气稀薄,而且跟上面不好取得联系,更何况还有发生塌方的可能性,基本上只要被埋下面了,就很难有机会得救。
领头的看没有反应,咬咬牙,重新开出了条件:“工资翻五倍。”
这时候,底下已经有少数工雌蠢蠢欲动了,毕竟他们现在的工资已经是其他矿点的两倍多了,再加上五倍已经是不小的数字了。
一位看着像是中年的工雌像是已经下定决心的样子,准备站出来,突然被身边的工友拉住了,身边工友咬牙切齿,闷声吼他:“你在想什么?新矿堆在地底下有多危险的你是知道的,老家伙,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啊。”
中年工雌听这话犹豫了一下,但是想起自己的打骂他嫌弃他没有用的雄主,还有自己出了生就没见过雄父几次面的虫崽,虫崽一直想见他的雄父,但是却因为自己没有用不能讨好雄主而始终没法见面,中年雌虫一想到这,顿时心痛不已。
但是中年雌虫被身边的工友死死拉住,在他耳边重重提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太危险了,你不要太冲动!”
下地下开矿本就危险,而风险最大的就是第一批,不仅没有任何提示,还要负责考察地形。
领头的见底下似乎已经有几个工雌想动但是犹豫住了,心里面嘲笑,面上却还做出心痛的表情:“十倍!”
这个数字,是在场的几乎所有工雌都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中年工雌听到这个数字,顿时也没了任何迟疑,直接松开隔壁拉住他的工友,站起来平静道:“我去。”
旁边的工友一下就被甩开了,因为他也没有想到领头的还能开到这个数字,十倍,他看到也难以拒绝。
他虽然没有开采过地下的新矿,但是他好像能感觉出来,这个数字有些过于高了。
一般来说,矿点里面有工雌们都不愿意去干的活,最多开到两倍工资,在没有工雌愿意,直接就是采取强迫行为。
俗称:不干就给我滚。
随后慢慢的,同样有几个工雌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地站了出来。
领头的看到这场景,笑得满脸褶子:“对嘛,这都是我们的好员工。”
“还有没有愿意的?等成功出来之后还会有奖金的。”领头的笑声油腻,开出的条件又吸引力几个工雌。
波普本来是一脸看好戏的心情,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显然的休息时间,他还巴不得这个领头的能多讲一会儿,他就能少干一会儿活了。
但是波普万万没想到的是,旁白的路易斯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手心写字:“我们也去。”
波普顿时震惊,一脸惊悚地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别的工雌干活是为了钱,他们又不缺这五倍十倍的,干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这个路易斯,是角色扮演进入状态了吗?
路易斯一直默默紧密地观察着领头的表情,发现并不是寻常该有的表情,领头的表情似乎有些过于亢奋了,而且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贪婪和面上的舍不得却又完完全全不相符合。
事出反常必有妖,路易斯深信这一点。
更何况他一直认为,这次任务的玄机,一定与矿点发生的每一件不寻常的事情都有关系。
“还有愿意的吗?没有的话就这些咯。”领头的清点数量,有十余个的样子,心底里已经渐渐满意了。
“我。”
波普眼睁睁地看着路易斯一脸平静地站了出来,仿佛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领头的看到又多了一个,笑眯眯的:“你也想去?快过来吧。”
波普没有办法,先不说别的,让路易斯独自去冒险他就干不出来,他只得违心同样站了出来,不情不愿:“还有我。”
波普祈求,希望路易斯关键时候能靠点谱。
领头的当然欢迎:“看看,多积极,你也过来吧。”
加上他们两个之后,领头的又耐心等了一会儿,说了几句激励的话之后,还是没有其他的工雌站出来,领头的就招呼其他工雌解散去干活了。
“你们几个都是优秀的,这么积极,等月度考核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们加上分。”领头的先是无脑赞美一番,然后才步入正题:“你们放心,知道下面矿堆危险,我们已经给你们提供了足够的安全措施,而且还派专门员工下去保护你们,你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在场的基本上都是缺钱的工雌,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惜命,听了领头的安全保证之后,在场的所有工雌如释重负。
波普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之前,你们需要先签署一份协议,放心,是针对你们的安全问题的。”领头的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掏出了一叠合同,挨个分发下去。
在场的其他工雌都是看都没看,直接签上了名字,然后上交。
这就导致路易斯本来想仔细看一下,但是由于领头的已经收完了其他工雌的协议,一脸看似和蔼的笑容看着他和波普。
波普当然越知道这里面可能会隐藏什么信息,但是在所有工雌都没有看的情况下,他们如果看的话,就会成为异类。
“哎,这其实没什么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老老实实的条例。”领头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工雌迟迟不签名,催促道。
剩下签字上交完的工雌也都清一色地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还没有交协议的他和路易斯。
波普只能装作翻页翻不开,想尽力多看进去几个字,没想到却被领头的帮忙一把翻到了最后一眼,盯着他写上了名字,然后飞快收了上去。
好在这也为路易斯拖延了些许时间,波普不知道路易斯能看进去多少,但是好歹比不看好点。
最后所有工雌的协议书都被收了上去,领头的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文件袋,小心翼翼地全部放了进去,然后才抬头说话。
“下面那个新矿堆就在前面点,跟我来。”领头的在前面带路,波普和路易斯跟在最后面。
“你看到什么吗?”波普小声在路易斯耳边问。
路易斯回忆着自己刚刚看到的几个奇怪的名词:“武器”、“特种”等等。
这些词语路易斯并不陌生,但是出现在矿工协议上就有些奇怪了。
“回去再说。”路易斯抿唇,同样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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