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顾星痕说道做到, 临睡前就让追影收拾行礼,明天就要回到琉焰谷。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棂照到室内, 若瑾瑜起床, 听到敲门声, 打开房门, 看着面前的东西, 眼睛瞪得微圆。


    顾星痕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看起来俊美倜傥, 就是手上端的东西吓到了她。


    看着被托盘上的粥, 小菜,还有两盘炒菜, 颜色分明,鲜嫩多汁, 卖相十足。


    不过他的厨艺,若瑾瑜早就尝过了,实在是不敢苟同。


    若瑾瑜低头看着托盘, 想起之前的味道, 口舌干燥, 立马想跑, “星痕, 你这是干什么?”


    顾星痕举了举手中的托盘, “我亲自下厨,没想到第一次下厨就有这样卖相, 若儿, 我肯定是一个良家夫君。”


    若瑾瑜黑线, 你这可不是第一次下厨, 她微微移动视线,嘴型无声的询问追影,“这事情也忘了。”


    追影连忙点头,他之前劝了少主,不必下厨,可是少主拦不住。


    若瑾瑜了然,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你吃了吗?”


    顾星痕摇头,“没有。”


    若瑾瑜点头,转身将人拉近客厅。


    顾星痕将托盘上的食物放到桌子上,若瑾瑜用温水净了手,顺便也给他擦了手。


    等到两人坐下后,顾星痕将筷子递给她,面含期待。


    若瑾瑜没有动作,将筷子的方向移向他,柔声道:“我看着你吃。”


    顾星痕有些委屈道:“这是特意做给你的。”


    若瑾瑜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淡定道:“星痕,你下厨从来不尝一下自己的菜吗?”


    顾星痕笃定道:“我的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肯定好吃,不用尝也知道。”


    若瑾瑜:……她发现有时候孩子太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


    “哦——既然这样,你帮我尝一下味道。”说完,就将两盘菜挪到了他面前。


    顾星痕顿了一下,还是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原先自信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这味道他似乎很熟悉,好像以前也做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艰难地将菜咽下后,瞥见若瑾瑜看好戏的神情,确信道:“这不是我第一次下厨。”


    若瑾瑜点头:“确实,当时师叔、三个长老都尝了……”见他停下了筷子,热情道:“继续吃啊!你不是说自己厨艺很好吗?”


    顾星痕立马认错:“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将厨艺练好,成为一名合格的夫君。”


    见他认错还不忘记占自己便宜,若瑾瑜无语望天。


    ……


    在回谷的路上,这人天天有新花样,纸鸢寄情、情书传情、放烟花……甚至还想出了卖惨,装柔弱,只要能蹭上若瑾瑜的机会,他从来都不挑。


    若瑾瑜觉得这人自从失忆后,做事越来越霸道,在她身边管吃管喝,甚至连一些管事直接询问他的意见,将她这个最高领导给忽略了。


    十天后,看到琉焰谷的山门,若瑾瑜简直要喜极而泣,她用胳膊肘戳了戳身后的顾星痕,“到地方了,不要装死。”


    顾星痕将头抵在她的颈间,虚弱道:“若儿,我头好晕啊!”


    感受到脖颈间灼烫的温度,再次叹了一口气,“难受就不要乱折腾了。”


    这人发烧了,脾气变得更加执拗,除了她,其他人碰到他,就被揍一顿,就连追影也受了内伤,若瑾瑜见他额头温度太烫,就套了一匹马,和追影说了一声,先走一步了。


    一路上,他的小动作不断,不仅铁臂抱在她的腰上,而且头一直歪在她的脖颈,如果不是行为没有很过分,她早就将人扔了下来。


    山门口的守门弟子看到他们二人,连忙行礼。


    若瑾瑜点头示意,然后紧了紧缰绳,带着顾星痕直接进了谷。


    到了斩月轩,她吩咐管事去叫谷中的医师。


    管事见顾星痕一副神志不清的状态,连忙使着轻功去找沈神医了。


    一脚踢开顾星痕的卧室门,若瑾瑜将人带到床边。


    将人在床边一歪,正想要松手放开,谁知这人居然箍住她不撒手了,将她也带到了床上 ,还压在了下面。


    若瑾瑜先是用内力推了一下,见他松开,她坐起身,松了一口气,见他还穿着鞋,扶了扶额头,弯腰打算去脱鞋。


    谁知腰身一紧,一个黑影压在了她的身上。


    过分的是,这人这次居然带了内力,将若瑾瑜整个束缚住。


    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只是嘴里一直喃喃着,“若儿,若儿。”


    说话间,还将脸不断地摩擦她的脖颈。


    若瑾瑜躺在床上,眼睛微眯,伸手将少年的脸抬起,看着他仍然禁闭的双眼,再次叹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暂时放过他了。


    她没有看见,被她挤在手中的脸嘴角扬起些许弧度。


    忽而,似乎顾星痕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用下巴甩开了她的束缚,再次将脸塞到她的脖颈。


    若瑾瑜嫌痒,往旁边挪了一下。


    可是这人紧追不舍,甚至似乎在表达不满,直接在她的脖颈处,重重地咬了一口。


    温热刺痛感传来,让她脑袋懵了一下,等到缓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斩月轩中传出若瑾瑜的怒声,“顾星痕!”


    此时来到门外的沈神医,独孤雪、大长老、三长老他们对视一眼,立刻进屋。


    看到屋内的场景,大家面色微囧,立刻扭头忍笑。


    只见若瑾瑜被顾星痕困住怀里,而顾星痕眼睛闭着,似乎意识不清,比较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右脸多了一记巴掌印。


    至于是谁出手,他们压根不做第二考虑。


    顾星痕全身动不了,之前她早就听独孤雪说过顾星痕是武学奇才,她没想到只是十年,这人就能将她彻底压制住了,之前这小孩在她面前讨饶逃跑,不知道演了多久的戏。


    见独孤雪他们悠哉地看戏,脸色再次黑了,冷着脸道:“师叔,您就干站着?”


    独孤雪一听,挑眉,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吩咐身后的福老,“老福,给本尊搬个椅子。”


    若瑾瑜:“……”


    福老抿嘴忍笑,“是。”


    一旁的小厮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伸手就能拿到。


    福老将椅子挪到独孤雪身后,独孤雪大大方方地坐在床前,翘着腿,饶有兴趣地看着若瑾瑜的窘态。


    至于顾星痕,还牢牢束缚住若瑾瑜,将头靠在她的脖颈处,呢喃道:“若儿,若儿。”


    若瑾瑜的额头青筋暴起,忍了一会儿,直接抬手捂住了他嘴,来个物理封印。


    她看向沈大夫:“沈神医,你快看一下顾星痕。”顺便将我解救出去。


    沈大夫淡定地走到床前,拉起顾星痕的一只胳膊把脉,片刻后,又将手放在他的额头试了一下温,眼神微闪,轻咳了一声,“他只是受凉造成的风寒,喝点药就可以了,老夫这就给他开药。”


    说完一甩衣袖就离开了。


    “哎!”若瑾瑜就眼睁睁地看着沈大夫离开了。


    独孤雪见沈大夫轻飘飘地离开,就知道这小子的病有猫腻。


    想起追影的汇报,看到他这副混账样子,不由得头疼,这都用上苦肉计了。


    若瑾瑜看向独孤雪,祈求道:“师叔,您先将我解救出来,这样星痕才能养伤。”


    独孤雪挥手示意大长老和三长老去帮忙。


    大长老和三长老走到床前,三长老拉住若瑾瑜,大长老扶住顾星痕朝他的后脖颈一用力,他的手臂一松,倒在了床上,若瑾瑜立刻下床,转身看见顾星痕面色酡红地歪倒在床上,三长老正给他扶正位置,顺便盖上薄被。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三长老安置好顾星痕后,扭身余光一瞥,忽然一愣,指着若瑾瑜的脖颈处,“瑾瑜,你脖子这里怎么紫了?”


    只见她莹白的脖颈处多了一串紫红的印记。


    若瑾瑜也是微怔,下意识摸到了脖颈处,想起之前顾星痕的动作,脸色一沉,郁闷地瞪了躺在床上的顾星痕一眼,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想着还是下手轻了。


    大长老、三长老他们终于明白顾星痕脸上的巴掌印来历了,这样算起来不亏啊!


    若瑾瑜含糊道:“蚊子咬的。”


    哦!春暖花开,有蚊子也正常,还是一个色胆包天的蚊子。三长老眼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这下若瑾瑜脸色更难看了。


    这时,斩月轩的管事捧着一碗药进来了,“谷主,各位长老,少谷主的药已经熬好了。”


    若瑾瑜直接接过去,试了试汤药的温度,温烫,应该可以入口。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顾星痕,这药如何喂。


    独孤雪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让你给他喂药。”


    大长老和三长老一听,难不成是他们想到的那种方法,如果他们打扰了这小子的好事,估计他会抓狂吧。


    三长老已经看着门口的方向,脚尖都对准了门。


    若瑾瑜黑线,真回避了,估计她的清白彻底没了。


    “不用了。”说完,直接将顾星痕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掰开牙缝,直接将汤药灌了下去,整个汤碗一滴不剩,甚至在灌完之后,还弄了一下他的喉咙,防止药没有进入肚子。


    整个过场干净利落,众人期待中的温情和旖旎全都没有,甚至还略微冷酷。


    忙完之后,她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案桌,拍了一下手,视线投向一旁一直看戏的独孤雪,“师叔,既然人已经带回来了,也喝完药了,我先离开了。”


    “嗯,去吧!”独孤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挥手示意她离开。


    若瑾瑜向大长老、三长老告别,“大师兄、师姐,我先回青狸阁处理事情了。”


    三长老点头:“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臭小子的。”


    ……


    随着花厅的珠帘撩起放下的声音响起,门口的管事躬身行礼,“恭送小长老。”


    若瑾瑜招手示意他不用跟上。


    确定若瑾瑜离开后,独孤雪坐直了身子,而大长老和三长老他们远离了卧床方向,悠悠地看戏。


    “砰——”


    雕花梨木大床的两条腿断裂,整个木床歪斜,躺在床上的顾星痕沿着斜面滑落,然后双脚触地的那刻睁开眼,无奈地看向独孤雪,“师祖!”


    独孤雪语气好奇,“不装死了!”


    顾星痕一下子将被子掀开,热死他了,然后离开床,往桌旁饮了一杯温茶。


    之前红晕的脸蛋恢复正常,眼神清明,丝毫看不见迷糊的样子。


    顾星痕哀怨道:“你们来干什么?”


    三长老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就是不来,你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脸上那一巴掌甜吗?”


    琉焰谷的少谷主生病,他们当然要过来。


    顾星痕摸上自己脸上的印记,笑的是春心荡漾,让独孤雪感觉牙酸。


    这人失忆后,对待若瑾瑜的胆子大了不少,现在已经明目张胆地占便宜了。


    独孤雪稀奇道:“你不是不记得瑾瑜吗?本尊可不记得你是一个花心的人。”


    之前他还以为两人要折腾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人居然恢复原样,而且还变本加厉了。


    顾星痕理所当然道:“不记得和不喜欢是两回事,心动永远不变。”


    三长老颇为欣慰,余光瞥见站在她身边的大长老,怒从心起,直接抬脚踩了他一脚。


    为什么当年她会被柳文耀这个榆木疙瘩的皮囊迷惑!


    大长老脚尖传来痛感,也不敢喊痛,哀怨地看着三长老尹青青,现在不是说星痕和瑾瑜的事情吗?他到底哪方面又惹到青娘了。


    “既然这样,就不要将人再吓跑了。”独孤雪搞不清男女□□,不过他奉行随性洒脱,不会干涉名下弟子的感情生活。


    顾星痕面色颓丧,语气嫌弃,“以前的我真的好没用,成亲了,连个亲密举动都不行。”


    三长老:……不都是一直是你吗?


    第 62 章


    大长老觉得这人纯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早知道应该让瑾瑜那一巴掌再使点力。


    顾星痕继续道:“别人成亲过后都是三年抱俩,五年抱仨,我呢, 成亲一年, 连亲吻都要用巴掌来还。”


    语气哀怨, 让闻着伤心, 见者流泪……个屁。


    独孤雪:“……你想的挺美的。”


    大长老:“……这次不会真的将头碰傻了吧。”


    居然做梦三年抱俩, 谁给他的勇气。


    顾星痕已经预料他们的反应,不过也不期待这些长辈能说句好话。


    三长老垫脚摸了摸他的头顶, “星痕啊!你想太多了, 别说三年抱俩,我估计你再胡闹下去, 连个身份都保不住。”


    顾星痕:“……”他想起之前遇到时,若儿还想诓骗他签和离书。


    独孤雪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估计之前在若瑾瑜那里吃了不少闭门羹,嗤笑道:“所以做梦三年抱俩的少谷主打算做什么?”


    三长老抿嘴忍笑。


    顾星痕理了理褶皱的衣袖,泰然自若道:“我要成亲。”


    场面顿时一静!


    众人都是满脸迷惑, 他不是成过亲了, 为什么还要成亲。


    独孤雪撑着下巴, 疑惑道:“你想和谁成亲?”


    顾星痕微微抬着下巴, 傲然道:“当然是若儿了!”


    三长老皱眉, 玉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确实没发烧啊!”


    见她的动作,顾星痕绷不住了, 嘴巴一撇, 瞬间双膝跪地, 带着四分坚毅、三分无赖, 三分认真的语气道:“我失忆了,想不到上次成亲的场景,以前的我做过的事我不认,我要重新举办婚礼。”


    三长老:……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认。


    大长老怒斥:“胡闹!”


    独孤雪幽幽道:“你在痴心妄想!瑾瑜不会陪你折腾的。”


    “你们……”顾星痕手指着这些人,一下子坐在地上,踢腾着腿,大声道:“你们太过分了,我死里逃生,不就是想庆祝一下吗?”


    三长老嘴角抽搐,提醒他:“没人用一场婚礼来庆祝的。”


    “我不管,我不记得了,娘子抱不到,还不理我,世间还有比我更惨的夫君吗?”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作为琉焰谷的少主,他从小到大顺风顺尾,唯独在若儿这件事上,他就没有顺心过。


    一旁的大长老似乎被他触及到了伤心事,也是虎目含泪。


    星痕啊!其实还有人比你更惨,就是被娘子休了的他啊!


    三长老见他情绪异常,俏眉一拧,胳膊肘对着他的胸腔就是一击,老家伙发什么疯。


    大长老委屈道:“青娘!”


    三长老瞪他:“有意见!”


    大长老连忙摇头,看向顾星痕:“星痕,不是师叔不帮你,而是太胡闹了,让外人知道你又举办了一次婚礼,这成何体统,更不用说瑾瑜还没有答应呢,没有新娘子,你难道学着民间抱着公鸡拜堂!”


    “我不管!必须要举办婚礼,大不了我就抱着公鸡拜堂!”他继续瘫坐在地上,看架势似乎要躺在地上了。


    独孤雪实在没眼看下去了,起身直接抬脚将人踢倒,踩在了他的胸膛,“本尊什么时候教过你用撒泼的方式来实现目的的,想要本尊答应,出去打一架。”


    三长老急道:“师父,他的伤才好,而且还失忆了。”


    独孤雪冷眼瞥了她一眼,“你看他现在的模样像是受伤失忆的模样吗?”


    三长老沉默。


    顾星痕躺在地上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师祖有什么条件?不能列打赢师祖这种不可能的东西。”


    独孤雪脚下的力气重了一分,沉思道:“只要你能接下我五十招就可以了,毕竟还要给你留身板成亲。”


    听到这话,顾星痕喜笑颜开,连忙答应。


    三长老和大长老这是内心忐忑,他们知道独孤雪的实力,只要他不想放水,星痕撑不过三十招。


    他老人家到底在想什么啊!


    ……


    若瑾瑜回到青狸阁一觉醒来,就听到顾星痕在问心顶被独孤雪打的半死的消息。


    顿时一惊,立马带着朱砂来到了斩月轩。


    进门的时候正好和仆人堵上,仆人端着铜盆,连忙行礼,她看着铜盆里的血水,心头一紧,立马迈进了卧房,三长老站在一旁,看着沈大夫诊脉。


    两人看到她,面色一松。


    沈大夫捋着长须乐呵呵道:“小长老来了。”


    若瑾瑜上前,仔细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顾星痕,他的面色有些苍白,显得脸上红紫的印记格外明显,胸前缠着两截绷带,隐约有红色的血迹渗出,瞧见若瑾瑜来了,干裂的唇瓣微张,语气里带着欢喜,“若儿!”


    若瑾瑜皱眉:“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生病了吗?师叔为什么生气?”


    三长老嫌弃地瞪了顾星痕一眼,“是他自招的,要和师父比试,然后被打的半死,这下应该能长了教训。”


    顾星痕挣扎着坐起来,语气坚定:“可是我赢了。”


    三长老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只是五十招而已,再多一招,你小子就死了。”


    若瑾瑜听得迷糊,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她看向沈大夫:“沈老,星痕现在怎么样?伤势重不重?”


    沈大夫叹了一口气。


    让她的心提了上来,所以人究竟是好不好啊!就不能说个准话吗?


    沈大夫语重心长道:“瑾瑜,事情已成定局,你要看开点。”这小子拼着重伤,也要去和玄尊交手,估摸着重新举办婚礼这件事已经成定局。


    若瑾瑜懵了,“ 沈老,您老人家可是江湖第一杏林高手,怎么就放弃了。”


    她连忙上前,“星痕!你现在痛吗!”


    她现在是手足无措,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又怕伤到他。


    脑中思绪在翻江倒海,独孤雪为什么伤星痕,难道他们两个起了嫌隙,旧王和新王之间不可调序的矛盾,如果琉焰谷容不下他们二人,自己手下短时间内能收集多少财富,如果独孤雪要赶尽杀绝,那她只能带着人往海外跑,她就不信了独孤雪还能追到天涯海角。


    顾星痕见她急的快哭的表情,虽然享受她此时的关心,可是也不敢让她太焦急。


    “若儿,你别急,我没事,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顾星痕嘴角咧开,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嘶”了一下。


    若瑾瑜暂时收起了内心的担忧,专注地看着他。


    而沈大夫和三长老脸上也起了兴味,看看他如何说才能不被打。


    顾星痕拉过她的手,欢喜道:“若儿,师祖答应我重新成亲了!”


    若瑾瑜僵住了,低头看了一下他握住自己的手,毫不留情地将手抽出来,阴恻恻道:“你说什么?”


    她就说嘛!独孤雪为什么会将人揍一顿,在她看来,这一顿少了,应该一天一顿,什么时候长教训了,什么时候再停止。


    顾星痕见她冷面竖眉的模样,心里一激灵,面上笑容一僵,迅速恢复笑意,坚定道 :“师祖说,只要我撑过五十招,就让我重新举办婚礼。”


    说完这些,身子前伸,靠近若瑾瑜。


    此时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模样,若瑾瑜超级想上去帮忙再添一些,嫌弃地推开了他的脸,“丑死了,别靠近。”


    她看向一旁的三长老,“师姐,你们就由着他这样胡闹。”


    三长老摊手,“我们也劝了,师父都亲自出手教训了,可是这臭小子拼着重伤也要折腾一回。”


    正想说话,忽然感受到掌心微痒。


    柔软湿溺的触感,让她的脸色瞬间黑了,现在居然还想占便宜,知道这人没事,她出手就没有顾忌了,直接用了内力。


    “?若儿!”顾星痕猝不及防,重新躺在了床上。


    若瑾瑜上前,用被子将他严严实实地裹紧,冷笑道:“老实躺着。”


    为了安全,她起身离开了卧床位置,来到三长老身边,“师叔武功盖世,还不能收拾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三长老扶额叹息,“我也知道他混账,可是他毕竟是谷中的少谷主,不能下手太狠,而且这次连我也吓到了,你是没见他的那个拼劲。”


    若瑾瑜也头疼,生无可恋道:“上一场亲事还没有解决,二婚就要开始,他就不能老实点。”


    顾星痕再次坐了起来,坚定道:“我是不会放弃的,你等我养好伤。”


    见他模样狼狈,若瑾瑜没好气道:“躺好养伤!”


    “哦!”顾星痕乖乖地躺回床上。


    一旁的沈大夫饶有兴味地看着乖巧的顾星痕,这小子在他面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听话的时候,怪不得独孤雪放水了,若瑾瑜可是现成的约束他的存在。


    若瑾瑜看向沈大夫,“沈老,您给我一个准话,他现在的身体如何?”


    沈大夫捋着胡须道:“他此次的伤可大可小,身上还有风寒,之前还受到重伤……”


    见他越说越严重,顾星痕立马面色不善,紧盯着他,威胁道:“沈爷爷,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


    沈大夫脸上挂着和蔼的笑,眼中精光闪现,丝毫不受威胁,悠哉悠哉道:“可是你身体好不好,要老夫我说的算,玄尊说过,伤没有养好之前,亲事暂缓。”


    若瑾瑜脸上立马晴转多云,笑道:“还请沈神医费心一下,即使费些时间也要让星痕的伤养好,之后杏林苑需要任何东西,我青狸阁包了。”


    最好拖个四五年。


    沈大夫听出若瑾瑜的暗示,笑的脸上的褶子更多了。


    顾星痕立马脸色不好了,脸上迅速挂着恭维的笑:“沈爷爷是神医,这种小伤估计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沈大夫语气缓慢道:“这个嘛!”


    顾星痕的心顿时被提了上来,他当然了解这个沈爷爷的杏林手段,如果他心情不好,甚至能让自己躺个一年半载,而且还让其他医师诊治不出来。


    沈大夫叹息道:“小家伙之前受伤,底子还没有养好,现在又被玄尊揍了一顿,最起码要养个三个月。”


    “啊?”顾星痕满脸失落,他以为一个月就可以了,不过想着三月后事情就成了,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笑道:“多谢沈爷爷。”


    看完病,沈大夫收拾自己的医箱,起身离开,若瑾瑜将他送到大门。


    沈大夫转身打量面前的绝色脱俗的女子,笑道:“瑾瑜,星痕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虽然平时胡闹,可是在你的事情上,他从来都没想过为难你,反而玄尊他们频频被威胁,你真的对他没有感情吗?”


    若瑾瑜微愣,思索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星痕差不多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感情和您的没有区别吧。”


    沈大夫嘴角微抽,指着自己如橘子皮的脸上褶皱,“你才二十多岁,老夫七老八十了,你还想占老夫的便宜,星痕想娶你当娘子,他绝对不会娶我当娘子,两个感情能一样吗?”


    若瑾瑜满脸黑线,无语望天,这话题转到顾星痕对他们两人的感情上了。


    可是之前他们讨论的是他们绝对顾星痕的感情,这压根不一样啊!


    沈大夫见她默然不语,继续劝道:“瑾瑜,扪心自问,星痕那小子家世、相貌、真心都不缺,你就真的不考虑,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他看来,这两人可是郎才女貌,不在一起可惜了。


    若瑾瑜再次扶额叹息道:“沈老,与其劝我,不如劝星痕放弃。”


    沈大夫顿时吹胡子瞪眼,“连被独孤雪揍得半死,那小子都不改变心意,老夫能做什么?”


    临走前,他还殷切劝着:“你再考虑一下,有我们看着,星痕那小子绝对不敢欺负你。”


    若瑾瑜没有答话,拱手长拜恭送他。


    ……


    送完沈大夫后,回到顾星痕的卧室,就看到三长老正点着他的脑门训斥。


    三长老看到她回来了,再次瞪了顾星痕一眼:“以后少折腾,别以为失忆是什么好借口。”


    顾星痕可怜兮兮道:“好!”


    三长老起身,对她说:“瑾瑜,我已经将他训一顿了,如果你生气,可以揍一顿,正好让沈老一起治了。”


    若瑾瑜嘴角抽搐,“多谢师姐,放心,到时候我不会心软的。”


    三长老点头道:“那就行,子墨那孩子还在家里等我用膳,我先离开了,你们好好聊一下。”


    若瑾瑜:“恭送师姐。”


    三长老摆手道:“不用送了,看好那小子。”


    若瑾瑜将人送到客厅,目送人离开。


    转身进入卧室,看到顾星痕委屈巴巴地捧着一碗汤药,离得三丈远,她都能闻到苦药味。


    见她进来,顾星痕立马诉苦:“若儿,好苦啊!”


    若瑾瑜坐在床边,冷哼道:“良药苦口,少谷主应得的。”


    顾星痕垮着脸看着手中的汤药,只能捏着鼻子一饮而下,一碗饮尽后,倒着碗底,向若瑾瑜邀功。


    若瑾瑜夺下他的药碗,给他到了一杯温水,顾星痕乖巧地拿到手上,小心地抿着,冲淡嘴里的苦味。


    若瑾瑜看着他,幽幽地叹息:“星痕,你现在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顾星痕一口将茶盏里的温水一饮而尽,讲碗放到床头的桌边,而后专注地注视她,墨眸一眨不眨,少年眉目如画,就这样深情地望着她,即使满脸的红肿伤痕,也没有损坏他的美感,反而增加了他的气势。


    呃……


    若瑾瑜呼吸一窒,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身手将他的脸别过去,“干什么这样盯着我?”


    顾星痕一手握住她的手,视线仍然缠着她,温声道:“若儿最好看,一辈子都看不厌。”


    若瑾瑜想缩回手,可是他将手牢牢地束在掌心,感觉脸颊升起的热意,暗呼不妙,眼神飘忽,干笑道:“你懂什么叫一辈子。”


    顾星痕嘴角勾起,手腕用力,一下子将她拉上了床。


    若瑾瑜半个身子笼罩在他身上,有些无措,这动作出乎了她的动作,虽然她俯视他,可是两人之间是他掌握主动权。


    顾星痕右手扶住她的腰,以自己为牢笼将她锁住,不容她挣脱,抬眼凝视她,柔声道:“一辈子就是生同衾,死同椁。”


    这句话不断地在她的耳边回荡!


    若瑾瑜瞳孔震颤,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墨色瞳孔,能清晰地看到眼睛里的自己。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顾星痕早就长大,她一直以上辈子的年龄标准看待他,可是在这个异时空,十五六岁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成亲,有的时间快的,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他是当真的,并且一直在做。


    时间在这一刻静了下来,双方彼此凝视对方。


    “少主,追影有事禀报!”


    原先旖旎的氛围在这一瞬间,“啪”的一声碎裂。


    若瑾瑜趁机挣脱他的束缚,远离了卧床,来到窗口,凉风吹散了脸上的热意,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趁机道:“进来。”


    追影听到允许,恭敬地推开门,看到小长老站在窗口,连忙施礼,而后向床上的顾星痕禀报:“少主!”


    顾星痕脸色阴沉,冷声道:“大事小事?”如果是小事,他要让追影好看。


    追影答道:“之前清理地煞盟的残余势力时,发现有其他浑水摸鱼。”


    “哦!我知道了。”顾星痕听完后,此时气的牙龈痒痒,这种小事也来打扰他。


    如果追影知道他的心思,估计会大呼冤枉,因为年少经历,顾星痕对待地煞盟的事情比较重视,虽然只是扫尾任务,可是也涉及了几个江湖势力,他当然来允许。


    难道因为少主被谷主揍了,所以现在的心情不好。


    若瑾瑜见他们要谈事,她对地煞盟不感兴趣,此时也不想待在这里。


    回想起刚才,她就像个自动送人头的。


    自投罗网了属于是,她还是先自省再思考顾星痕的事情。


    想到做到,“星痕,既然你还有事情忙,我就不打扰你了,身上的伤不用着急,慢慢养。”


    说完不等他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甚至在走出大门后,连轻功都用上了,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


    追影觉得有些疑惑,扭头就看到少主阴恻恻的脸色,立马忐忑不安,他最近似乎没有惹到少谷主。


    顾星痕阴森森道:“追影,你说,这是你几次破坏我的好事了。”


    追影心里暗呼不妙,他也纳闷,自己到底干了啥坏事,惹得少主对他没有好脸色。


    顾星痕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算,“我失忆了,你没有告诉我有一个娘子,然后害得我见面不识,差点被哄的写了和离书,遇到我和若儿单独相处,你居然不回避……”


    追影:……他冤枉啊!压根不知道小长老在里面,再说之前他也打断过两人的独处,少主没有顶多就是不爽,也没有这般生气。


    说道最后,顾星痕微微叹了一下,“其实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作为一名孤鸾人士,不能理解我们这种成亲之人的感受。”


    追影顿时心塞:“少主有理。”呵呵!只拜堂成亲的夫妻吗?甚至随时可能被和离的夫君,有什么可嘚瑟的。


    ……


    自从那天后,若瑾瑜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去看顾星痕,平时只是吩咐朱砂去看一下,或者送些补品,其余时间就是窝在青狸阁里不动。


    傍晚,若瑾瑜躺在三楼露台的软塌上,欣赏晚霞装饰天际,将自己的色彩映照进落星湖中,一边走神,手中的话本已经很久没有翻页了。


    正在失神间,忽然眼前一黑,温凉的东西遮住了她的眼,闻着背后熟悉的龙涎香,她不由得叹气,“星痕,别胡闹。”


    根据朱砂的说法,这人在七天前已经活蹦乱跳了。


    顾星痕抵在她的耳边,厮磨着她的鬓边,声音低沉,温柔道:“若儿,你好久没来看我。”


    若瑾瑜抬手去揭他的大掌,被他拦下,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若儿,我好想你。”


    这个动作,让她整个身体绷直了,想起半月之前他的那一口,顿时表情不妙了,“星痕,好好说话,你先让开,两人贴在一起,你不觉得热吗?”


    “不,我觉得冷。”顾星痕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他已经对这气息上瘾,想的抓耳挠腮。


    被捂住眼睛,让她感觉浑身没有安全感,尤其这些天她已经意识到,顾星痕不是她养大的那个小孩子了,已经成为了一名男子汉,就更让她危机爆棚。


    结巴道:“顾星痕,你……好好说话,否则……否则别怪我动手了。”


    片刻后,少年放下遮住她视线的手,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身,一起倚在了榻上,委屈道:“好嘛!你不要生气了。”


    若瑾瑜太阳穴青筋直跳,这动作还不如之前的蒙眼呢!


    顾星痕将她半搂在怀里,声音低沉:“若儿,我好困,半个时辰后记得叫我。”


    话音刚落,浅浅的呼噜声就出来了。


    若瑾瑜顿时瞪圆了眼睛,这小子想找打!


    想要挣脱,可是这小子不知道和谁学的无赖功夫,一旦缠到人身上,直接将对方全身的内力和经脉封住,压根就使不了力。


    折腾了半晌,弄得自己满身是汗,背后的顾星痕如同真的睡死一般,就是没有动静。


    若瑾瑜看着远处将要告别天空的鸭蛋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毁灭吧,她累死了,还是先睡一觉。


    一会儿,她的呼吸渐渐地平缓。


    微风吹拂,撩起一截帷幔,榻上的两人拥抱在一起,女子睡得香甜。


    男子睁开眼,将怀里柔软的身体往怀里紧了紧,然后在她的额前虔诚的印下一吻,笑的满足。


    第 63 章


    “若儿, 若儿。”


    若瑾瑜迷蒙着睁开双眼,远处最后一丝亮光将要告别大地,感受到背后温热的身体, 她眉峰一冷, 手肘用力。


    “砰!”


    顾星痕跌落在地, 撑坐在地板上, 可怜兮兮道:“若儿, 你用完了,就将人一脚踢开, 太无情了。”


    熟悉的青筋再次爬上若瑾瑜的额头, 扭身看向地上没脸没皮的少年,她发现, 自己的脸皮厚度怎么都追不上琉焰谷的人。


    她冷哼道:“逢场作戏而已,既然知道我无情, 赶快走。”


    渣女气质一览无余。


    顾星痕表情一囧,眼珠子微转,扭身作掩面泣泪, “我生是你的人, 死是你的鬼!”


    旁边的朱砂:……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隐在暗处的追影:……少主果然豁出去了。


    若瑾瑜:……这人还是不要了吧!长久待在一起, 她怀疑自己会减寿十年。


    想到这里, 直接不理他, 越过他吩咐朱砂:“朱砂, 摆膳。”


    朱砂答道:“是!”


    说完就出去吩咐仆人了。


    见顾星痕跟上来,面无表情道:“不演了。”


    顾星痕丝毫没有窘态, 哼道:“我不管, 你就要对我负责。”


    若瑾瑜感觉头又疼了。


    不过让人比较欣慰的是, 用完晚膳后, 这人老实回到斩月轩了,没有说留宿,否则她就是将房子拆了,也要将他赶出去。


    ……


    得寸进尺就是为顾星痕设计的。


    在不知不觉间,若瑾瑜发现他入侵了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自己已经熟悉了他的亲密动作,


    这些天她仔细思索了一番,发觉是自己魔怔了。


    想了一下,打算顺其自然。


    然后就悄无声息地陷进去,其实在她躺平摆烂的时候,就已经对顾星痕投降了。


    她了解他,少年偏执霸道,是他认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原先她以为顾星痕说要重新举办婚礼是一件玩笑话,可是自己低估了独孤雪对他的纵容程度,等到她受到江湖其他人士的安慰信,才发觉已经将婚帖发出去了。


    所谓的安慰信,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就是告白情书。


    到手的四五篇都是三分之一骂顾星痕,三分之一宽慰她,最后三分之一就是告白的。


    据说还有几十封书信都被顾星痕扣押了。


    ……


    斩月轩书房内,追影站在一旁屏息沉默。


    顾星痕面色阴沉地看着面前摊开的书信,气的都快要吐血了,这些人难道没长眼睛吗?一个个都忽视了婚帖上新郎新娘的名字吗?都当他是死了的吗?


    众人曰:有眼睛,没看到,或者只看了一半。


    他们当时收到这个请帖的时候也挺震惊的,只注意到新郎人选,还以为他和若瑾瑜和离了,大家当即稍稍有点扼腕叹息,然后瞬间就躁动了,想着美人看着前夫成亲,应该比较伤心,就想着来个趁虚而入,然后等到信送出去后,看清了新娘名字。


    当即就想自绝经脉,奈何信已经发出去,一些人是追不到,一些人是不想追,气一下顾星痕。


    还有就是现在江湖人士有些不明白,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为什么还要再成一次亲,难道算计他们的礼金,还是这次琉焰谷找少谷主顾星痕,一下子拿出十五万两黄金,将家底败光了,所以从他们这里找补一下。


    总之大家还是一头雾水。


    ……


    安周城城主府,若瑾瑜看着手中的信,有些纳闷,这景昭约她出去干什么?


    他的信件内容简单,就是想见一下面,说是有事情详谈,涉及到顾星痕。


    若瑾瑜看着手中的事情已经忙完,就拿着帖子来到了安周城的春雨楼,这是近些年崛起的大酒楼,背后老板的身份她一直没有查清楚。


    来到春雨楼,一直在门口殷勤等候的掌柜连忙躬身行礼,“若城主光顾,春雨楼蓬荜生辉。”


    若瑾瑜摇头,“我是来赴约的。”说完,将手中的帖子递给他,上面说了,来到春雨楼后,将帖子交给掌柜,对方就会明白。


    掌柜双手捧过,看了一下帖子,满脸热情:“若城主原来景少爷的朋友,景少爷已经等很久了。”


    若瑾瑜诧异,要知道这信到她手边的时间不定,他又如何预料到自己何时过来。


    跟着掌柜七拐八绕,来到顶层的一扇门前面,掌柜躬身敲门,里面传来景昭的声音,“何人?”


    掌柜:“景少爷,若城主已经来了。”


    门随即开了。


    景昭手持折扇,冲着她行礼,“若城主,好久不见。”


    解宝也跟在旁边行礼。


    若瑾瑜回礼,随机进入房间,随便观察了一下,刚才她在门外没有看到伙计小厮,估计这间房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她好奇道:“难不成景公子就是春雨楼的幕后老板?”


    景昭请她入座,沏了杯茶,失笑道:“若城主猜的没错,安周城作为天下第一城,在这里开铺子,可是让在下赚的盆满钵满,说到底,还是要感谢若城主。”


    若瑾瑜客气道:“景公子过誉了,在下不喜欢拐弯抹角,请问你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景昭抿了一口茶,听到她的话,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盏,“城主可知我的身份?”


    若瑾瑜挑眉,“了解一二,长生门前任门主的养子,现任长生门主,你们门派的几名长老管事死的颇为奇特。”


    “哈哈!聪明人不打诳语,若城主果然爽快。”景昭也不意外,示意若瑾瑜饮茶,“若城主不用担心我下毒。”


    若瑾瑜摇了摇头:“现在不渴。”


    景昭叹气:“果然对于若城主来说,还是少谷主的事情重要,对了还没有恭贺若城主再次成亲呢!”


    若瑾瑜嘴角抽搐,不会说话,可以不必勉强,她也不想听。


    见这人迟迟不进入正题,皱眉道:“说不说,不说,在下还有事情,先离开了。”


    说完欲起身,景昭持扇挡了一下,“若城主不要着急,在下正好说。”


    若瑾瑜重新坐稳了,示意他快点说。


    景昭淡笑,款款道来:“若城主刚才说了,在下和前任长生门主没有关系,他确切来说不是我的养父,而是我父亲的下属。”


    若瑾瑜微微皱眉,看来这景昭也有什么美强惨的身世,可是和星痕扯上关系,估计他还是西洲的人。


    景昭继续道:“说起来,我和少谷主也有亲戚关系,按照血缘关系,他是我的王叔。”


    “你是西洲王族的人?”若瑾瑜她已经对顾星痕的辈分无感了,难道就不能出现一个叫他弟弟的人吗?


    景昭:“算是吧。不过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身份。”


    ……


    原来景昭是西洲圣天教顾家旁支弟子,因为母亲身份,导致他一直无法认祖归宗,十多年前的那场变故,让圣天教大换血,他的父亲也落败,而后他在长生门的地位逐渐下降,后来长生门的前任门主想要将门主职位传给 他的亲子,派人追杀他。


    在他深受重伤的时候,是若瑾瑜给了她两瓶伤药,他一直记在心里。


    最后那句话被若瑾瑜忽视了,“所以你知道上次星痕为何出事?”


    景昭:“少谷主已经十六岁,在西洲那些人来看,他已经长大成人,兽崽已成年,之前没有找到机会,当然要找到契机杀了,否则后面伤的就是他们了。”


    若瑾瑜继续沉思。


    景昭再次抿了一下茶,“在下的事情已经说完,前段时间听到少谷主再次举办婚礼的事情,在下颇为惊奇,虽然和若城主不熟,可是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下想确认,若城主您是不是被逼迫的。”


    若瑾瑜愣住了,“你为何这样想?”


    景昭笑道:“在下了解我那位王叔,他霸道强势,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您一定很是头痛吧。”


    若瑾瑜:……这到底算不算是坏话。


    正好开口回答,忽然发出“砰”的声响,只见靠近东南面的窗户被人踹开,随即跳进来两道身影。


    看到来人,解宝戒备地站在景昭面前。


    若瑾瑜扶额叹息,“顾星痕!”


    这人压根就是一个小霸王 ,不知道在外偷听了多久,估计回头又要闹了。


    追影冲着若瑾瑜行礼,“参见小长老。”随即跟着顾星痕的身后。


    顾星痕走到景昭面前,他的个头还要高景昭半个头,让他有了点居高临下的意味,“谁让你称呼我王叔的,西洲那群人虽然窝囊,可是对待这件事还是严谨的,小子,亲戚不能乱认。”


    景昭温笑:“少谷主都快要成亲的人,性格还是这般孩子气,不觉得委屈了若城主吗?”


    顾星痕剑眉横竖,这人居然阴阳怪气,他迅速扭头,委屈巴巴地看向若瑾瑜:“若儿,他欺负我,说我幼稚。”


    若瑾瑜抬手松了松眉心,“你都将别人的窗户拆了,还不能让他说一两句。”


    顾星痕转身瞪了他一眼,直接套了一张银票塞到他的怀里,“赔你的损失,现在你可以和我道歉了。”


    景昭板着脸,“在下今日请若城主来做客,不欢迎少谷主,还请少谷主离开。”


    “哼!说的我好像故意来的,我只是恰巧出现在这周围,不小心听到你和若儿的谈话,否则也不会进来。”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完全忘记之前听到暗卫报告若瑾瑜和景昭见面时的急切。


    景昭冷着脸:“那就请少谷主离开。”


    “放心,肯定不会在这里多留。”说完,顾星痕来到若瑾瑜的面前,抄手往她的腰下一抬,将人抱了起来。


    若瑾瑜愣住了,直接拍了他的头:“顾星痕你发什么疯!”


    顾星痕由着她动作,直接来到窗口,一脚蹬上窗棱,临走前,冲着景昭用嘴型说了一句,“大侄子!”


    看着顾星痕消失在窗口,追影而后消失,除了窗口空荡荡的风,只留下地面的一些碎屑。


    “啪!”的一声碎想,景昭手中的折扇被捏断,可是嘴角的笑越来越深了。


    手下解宝担心道:“主子。”


    景昭似是在问他,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她怎么能喜欢上其他人。”


    解宝轻声劝道:“他们毕竟是夫妻。”


    “夫妻?”景昭厉眸瞪了他一眼,“如果之前的婚事管用,顾星痕还要这样折腾。”


    解宝重新想了一个借口,“也许若城主不忍心拒绝。”


    景昭只是若有似无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掏出自己的玲珑瓷瓶,仔细打量其中一个花纹,见上面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裂痕,摸上去有砂质感,几次都不能将裂痕抚平,眼睛微眯,拇指微微用力。


    轻微一声“咔擦”声,整个瓷瓶变成了碎片。


    解宝紧张道:“主子小心伤到手。”


    景昭将掌心下翻,手中的碎片落在地上,他幽幽道:“心上有了印记就再也擦不掉,你说,他为什么总是如此幸运?”


    解宝:“属下曾听人说过,一个人的一辈子的运气是有数的,也许少谷主的运气也是有数的。”


    景昭轻笑出声,“那就拭目以待,再好的运气遇到绝对的死局,我倒要看看他如何逃。”


    ……


    八月初十,宜订婚、纳彩、成亲。


    安周城再次张灯结彩,虽说居民对城主再次成亲有些迷惑,不过也真心祝福。


    私底下,城中不少人推测,少谷主和城主估计是经历了不少劫难挫折,市面上涌出了传颂他们如胶似漆、心心相印、凄婉动人的爱情话本,甚至还有人开了脑洞,直接拓宽出三生三世的虐恋情深,甚至话本还卖到了西洲那边。


    对此不少情感丰富的人纷纷感动到流泪,表示他们城主和少谷主历经磨难才在一起,果然是天妒有情人啊!


    若瑾瑜:……所以这些人到底脑部了什么?


    至于追影看到这一幕,只能保持沉默,绝对不说他家少主花钱雇佣人写话本的事,甚至有些话本还是他家少主亲自操纲写得。


    此次婚礼场面摆的极阔绰,从安周城到琉焰谷到处都是红绸。


    众多武林人士看着这气派的场面,想着琉焰谷现在应该不缺钱,而且他们这次带的礼金好像少了点,不知道顾星痕会不会生气。


    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顾星痕才不会生气,大红喜袍在身,衬的是丰神俊朗,不知撩走了多少少女心。


    傍晚时刻,在宾客的见证下,新郎新娘走进殿内。


    依旧是大长老是证婚人,不过此次琉焰谷的人都聚齐了,就连柳慕雪和温修竹都在。


    若瑾瑜和顾星痕站在一起,璧人如画,格外相宜。


    独孤雪高坐主座,挥手示意宾客安静。


    大长老开口道:“一拜天地!”


    若瑾瑜和顾星痕齐齐向着殿外一跪。


    而后起身,若瑾瑜用团扇挡住脸,掩下眼里的紧张,她似乎婚前焦虑症爆发了,现在超级想跑。


    大长老继续道:“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冲着独孤雪一拜。


    独孤雪满意地点头,语重心长道:“星痕,现在已经如你的愿再次举办婚礼了,以后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修身齐家。”


    大长老:“夫妻对拜。”


    到最后一拜时,顾星痕心里咚咚地跳,他担心若儿临时反悔。


    若瑾瑜眉眼弯弯,笑靥如花,抚平了他的紧张。


    两人在众人的见证下,对面相拜。


    若瑾瑜轻轻地跪在蒲团上,看着对面的少年,心里也是忐忑。


    有人说过婚姻如同一场赌博,以前是她怯懦,担心自己堵不起,毕竟她身处异世,又是孤家寡人,可是遇到了顾星痕后,上了心,心疼他堵不起,担心因为自己不够好,让他伤心。


    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大长老:“礼成,送入洞房。”


    最后这一声,他喊得尤为嘹亮,生怕谷中的宾客不知道似的。


    围观的宾客见状,连忙开口祝贺。


    “佳偶天成!”


    “天生一对!”


    “早生贵子!”


    “白头偕老!”


    ……


    众人也松了一口气,婚礼终于结束了。


    顾星痕笑的不见眼睛,脸色绯红,还没有喝酒,看模样就已经醉了。


    宾客开宴,相互之间觥筹交错,纷纷向新郎敬酒,而顾星痕也是来者不拒,不多时,已经喝了不少,宾客纷纷感慨少谷主海量。


    顾星痕满脸堆笑,喝着飘着酒味的清水,想着追影这件事做的不错,事后可以将他的训练停了。


    酒席过后。


    几名年轻人想要拥着新郎下去,闹洞房,可是他早有准备,已经命令谷中弟子摆出送客的姿态,谁也不能打扰他。


    两伙人就这样在宴会上拉扯起来,周围的宾客笑意冉冉地看着这群年轻人闹腾,时而感慨声,岁月无情啊!


    一人瞅到空隙,正想略过顾星痕,被他拉住了衣领,正要嬉皮笑脸地挣开,忽然脸上笑容一僵,再次用了力,发现自己内息空空如也。


    周围同伴见他表情不对,询问道:“怎么了?”


    那人呆呆道:“我内力没了。”


    此时宴会上也有几人发现自己的内力少了大半,惊呼声四起。


    顾星痕面色阴沉,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众人顿时戒备起来。


    隐藏在暗处的人,听到他们的动静,带着笑意走了出来。


    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开启了战斗的序幕。


    ……


    新房里的若瑾瑜听着外面的欢闹声,无聊地拨弄着床上的花生、桂圆。


    啊!成亲好无聊啊!


    正在如此想时,忽然听到屋外传来惊喝声:“尔等何人,居然侵入琉焰谷。!”


    她顿时坐直了身子,起身来到窗前,开了一个缝隙。


    只见窗外一伙穿着灰褐色衣服的人和琉焰谷弟子交手,朱砂也在抵抗。


    她眼中闪现一丝厉色,看着灰衣人朝新房的方向过来,将凤冠摘掉,拿起墙上的长剑隐藏了起来。


    片刻后,房门被踢开,一群人拿着刀剑挤进来,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有些疑惑,众人连忙在房内搜索,身后的朱砂等弟子紧追不舍,提剑砍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高手,此次闯琉焰谷就是要谷中破坏殆尽,所以出手压根没有手软,朱砂早年是暗卫,做的就是杀人的勾当,这些年虽说跟在若瑾瑜身边已经改了习性,可是也不是任他们欺负的。


    一会儿,地上都是灰衣人们的尸体,朱砂手中长剑血迹未干,吩咐弟子:“阁主不在房中,估计出去帮忙了,大家去主殿支援。”


    众位弟子里面拱手领命,提着剑就出去了。


    ……


    大殿上,桌椅凌乱、狼藉满地,原先还是觥筹交错的热闹场景,此时已经尸体遍地,有灰衣人也有宾客的,不过还是灰衣人居多,宾客们经过短时间的慌乱,很快就组织反抗,还有独孤雪在后面压阵,他们当然底气足。


    而现在独孤雪、谷中大长老、三长老也已加入战局,温修竹和二长老、柳慕雪带着半数弟子招呼宾客家眷、以及受伤、失去战斗力的宾客和弟子。


    对方有备而来,召集了一些深山老妖怪缠住独孤雪,让他分不开身。


    若瑾瑜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星痕被人围困住,他是琉焰谷的少谷主,当然也是重点招待,可是和他交手的人中,却有让她意外的人。


    找到一个空隙,直接扬剑挑开景昭斩向顾星痕的剑尖,一下子进入战斗圈。


    不管是顾星痕还是景昭看到她,都有些懵,若瑾瑜见状,发应极快,现成的偷袭机会,先是一招挑破一名独眼老者的手腕,将对方的武器给踢了出去,然后反应极快的朝景昭的脖间刺去,被对方察觉,反手持剑挡住,若瑾瑜一看,直接抬脚踢了过去。


    俊俏公子被像个垃圾一样踢出去,如此干净利落的动作让周围一静,尤其景昭的下属解宝可是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思,挡着顾星痕的面,若瑾瑜将人一脚踢开,这对主子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顾星痕见状,之前被人搅黄了婚礼的郁闷心情顿时舒爽了,两人背靠背,他埋怨道:“都怪这些人,否则我现在可能和若儿你喝上合卺酒了。”


    若瑾瑜手一歪,没好气道:“都到了什么时候,还占我便宜。”


    景昭见他们居然还打情骂俏,眼神一利,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呲”的一声,空中亮起一朵红色的烟花,远处一块暗影开始快速逼近琉焰谷,而琉焰谷的夜开始。


    ……


    亥时正,乌云遮蔽了星月,天空下起了雨,下方的战斗还在继续,因为大家身上的毒已经彻底发作,加上又过来一拨人,大家都有些支持不住了。


    不少人眼含期待地看着远处的屋顶,等待独孤雪的战斗结束。


    围攻独孤雪的一共有三人,他们的招式变得很快,让不少私下关注的人看不清楚,独孤雪面上一副轻松的姿态,手持一截柳枝,这么长时间,上面还有青绿的枝叶,至于三人则是有些狼狈。


    其中一名白胡子老者指着下方战斗的琉焰谷弟子和顾星痕,阴笑道:“独孤雪,你虽然是盖世无双,可是确有软肋,本尊也不为难你,只需要你将全身武功废除,让天下安心,那么我们就退出这琉焰谷。”


    独孤雪手中柳枝微动,剑气直击白胡子的颈间,白胡子连忙躲避,还是被柳枝扫了面部,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出现在他脸上。


    独孤雪:“这事件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自称本尊的,还有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做梦了。”


    另外一名短须老者嫌弃地看了白胡子一眼,“嘴上不饶人,迟早要被人撕了嘴。”


    白胡子气的脸皮抖动,伤口中的血更多了,显得更加狰狞。


    独孤雪一招袭向短须,赞赏道:“说话好听,赏你一招。”


    短须老者被掀翻在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而白胡子笑地喜不自禁,“活该!”


    话音刚落,他也被一脚踹向了短须老者。


    剩下一名胡子拉碴的平头僧人,对着独孤雪起了佛号:“阿弥陀佛,玄尊阁下果然武功盖世。”


    他原本是三人中战斗力最强的,所以之前受到独孤雪的重点关注,内力受损,经脉毁了两成,还是他们太自傲,玄境和天境果然有天壤之别。


    “乖!”说完,独孤雪周身罡风环绕,电光火石间挪到平头僧人的背后,回了他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呃……”平头僧人想要开口,可是喉咙间吐不出一个字,他失神地看着贯穿自己喉咙的纤细柳枝,上面的血特别的刺眼,最后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同伴,双手合十,“阿弥……”


    终究没有将佛号说完,直接倒下。


    短须和白胡子心头一震,他们自认除了独孤雪,玄尊之下,他们三人就是魁首,可是独孤雪在中毒的情况下,还能游刃有余。


    两人对视一眼,既然今天就无法留下独孤雪,也要让他体味白发人送黑发人。


    短须虚晃一招,挡住独孤雪。


    白胡子纵身朝下方的战场跃去。


    ……


    夜雨如刀,一寸寸地刮在人身上,若瑾瑜身上的喜服早就吸透了水,因为是奢华婚服,各种东西都是真材实料的,原先已经很重了,再加上水分,活脱脱地穿着一身青铜铠甲上战场。


    外袍早就被她脱下,就这样,她身上也穿了四五层衣服,不过好处是,普通的剑锋伤不到她,至今她身上就挂了两处彩。


    两方人都有些精疲力尽了,从叛变到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多时辰,而且在场的各位都是高手,一个恍惚,就直接和阎王喝茶。


    景昭等人没想到顾星痕的武功如此高,他们这边只要有十一人被此人击毙,而且现在虽然狼狈,可是明显还有后劲,更不用说若瑾瑜、追影等人护在他身边。


    景昭一直想将顾星痕和若瑾瑜分开,可是他们自始至终都在一起,让人刺眼的狠。


    顾星痕嚣张一笑,长剑在景昭的身上开了个口子,“大侄子,你就这样恭贺叔叔的婚礼的。”


    景昭脸色阴沉,双方的剑刃击在一处,发出“叮”的脆响,都各退了一步,“王叔之前不是不承认我的身份吗?现在变成丧家犬,就要攀扯亲戚了,放心,等到你死后,我会照顾若城主的。”


    话音刚落,顾星痕的剑锋凌厉,瞬间杀到他的面前,身边的解宝用一条胳膊换了他的生机。


    周围的属下一惊,“主子。”


    景昭脸色凝重,展开自己平生所学,不再和顾星痕纠缠。


    看着两人的招式凌厉,若瑾瑜不由得摇头,在她看来这景昭是找打,故意牵扯他,不就是刺激星痕的肾上腺素吗?


    思索间,忽然身旁的一名弟子被踢开,一道刺目的冷光直击顾星痕。


    “星痕,让开!”话喊出声的同时,若瑾瑜已经将人推离了一步远。


    正想动作时,贯胸而出的长刀让她浑身一滞,身体的热意在快速地消失,鲜血洒在红衣上,身上的衣服分不清是被血水染红了,还是被雨水润湿了。


    长刀发现攻击被人挡住,迅速抽了回去,这一下,又让若瑾瑜浑身一颤。


    顾星痕惶恐地抱住她,一边用手堵住胸前的伤口,一边向她的身体里灌真气,“若儿,你坚持住,如果你抛下我,我就让天下陪葬。”


    若瑾瑜忍着疼,被气笑了,鲜血不断地从嘴里喷出来,“天下……天下人怎么惹到你了!你别……给我……给我闯祸,小心……小心我揍死你。”


    见她情绪浮动大,顾星痕揪着心哄着她,“所以你一定要看着我,你知道的,我平时最胡闹了。”


    周围的暗卫连忙护住顾星痕和若瑾瑜,让两人有疗伤的时间。


    “小长老!”旁边的琉焰谷弟子愤怒地冲向持刀的白胡子。


    白胡子挡住他们的攻击,嗤笑:“螳臂当车!”


    说完再次持刀冲向顾星痕,这小子的命他势在必得,忽然后面传来一阵剑气,瞥到大长老挥剑看过来,皱眉,“晦气!”


    持刀挡住大长老的攻击,同时左手掌心微动,冲着顾星痕就使出了自己平生最强一掌,虽然只有五成功力,可是在顾星痕心神失控时,不死也能重伤,将人废了。


    若瑾瑜见状,再次推开了他,趁着之前顾星痕续给她的真气,用身体挡住了那一掌,整个人如断了翅膀的蝴蝶一般,骤然在空中掉落,一下子跌落在泥泞中。


    众人惊呼。


    “小长老!”


    “瑾瑜 !”


    “若儿!”


    “若城主!”


    “阁主!”


    ……


    顾星痕目眦尽裂,跪趴着冲向地上的红衣女子,她眼神涣散,失神地看着他。


    他将人死死地护在怀里,全身真气调动,拼命往她的身体里涌进去,


    “若儿,你怎么了?”


    “若儿,你别担心,我能救你,我一定能救你!”他从未感到如此惶恐,风、雨、还有周围的喊声,似乎都在抢若儿。


    若瑾瑜努力抬起手,奈何自己全身没了力气,连他的脸颊都碰不到。


    顾星痕见状,连忙将脸凑到她的手边,小心的触碰着。


    她的嘴角扬起微弱的弧度,细微的声音响起,“别怕……”


    声音落下,手腕也失了力气。


    在跌落的那瞬间,被一只大手握住,对方愣愣地看着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出声,“若儿,你别不理我。”拼命将真气汇入她的身体里,发现再也没有回应。


    一旁的追影不忍心道:“少主,小长老估计已经走了。”


    顾星痕两眼赤红,一脚踢到追影的胸口,将人踢到了四五丈开外,“滚!”


    和大长老缠斗的白胡子见状,找了个空隙,嬉笑道:“少谷主这么舍不得你的新媳妇,不如我送你去见她可好?”


    顾星痕猛地抬头,双目泣血,欢喜道:“好啊!”


    第 64 章


    白胡子被他的反应吓得一愣, 瞬间回过神,嘴角露出阴笑。


    原来这琉焰谷少谷主也是痴情种啊!


    他这副模样,让他都有点舍不得下杀手了。


    还没等他忧愁, 忽然脖颈处出现一只大手, 独孤雪冷冷的声音传来, “他们谁都不会下去, 不如你和其他二人团聚去。”


    白胡子浑身一僵, 正想求饶,忽然耳边听到一声“咔擦”声, 这是他身体能感受到最后的声音, 双目圆睁着倒下,如一条死狗被独孤雪丢弃在一旁, 在尘世的最后一眼,他看到了短须的尸体, 就扔在自己不远处,他身体断成了两截,只看到上半截, 下半截不知道丢在哪个旮旯角落里。


    景昭见他们找过来的三位天境强者全部陨落, 并且随着独孤雪加入, 琉焰谷的士气猛增, 他这边战斗力骤降。


    见顾星痕一心还在给怀里的人输送真气, 全身破绽大开, 奈何周围有暗卫和弟子受着,他压根插不了手。


    解宝拉住他, “主子, 事情已成定局, 我们快走!”


    景昭皱眉迟疑地看了一下顾星痕怀里的人儿, 还是没有动静。


    解宝见他还在犹豫,直接用了内力,拉着他使着轻功跳出了包围圈。


    大长老见状,招呼几名弟子:“追!”


    说完带着弟子紧跟着跑出去了。


    三长老处理完周围的虾兵蟹将,赶紧来到了顾星痕身边。


    若瑾瑜被他死死的抱在怀里,丝毫没有动静,三长老将手放在她的左手腕上,对着独孤雪无声地摇了摇头。


    独孤雪扶额叹息,弯腰拍了一下顾星痕的肩膀,“星痕,你冷静一下。”


    “滚!”顾星痕周身内力大开,将独孤雪的手震开了。


    而他的怒吼也将众人吓了一跳,不管是琉焰谷这边还是灰衣人,动作都是一滞,这顾星痕不会是疯了,怎么敢对玄尊爆粗动手呢!


    三长老头疼地看着这一幕,愁容满面:“师父,怎么办?”


    星痕的真气不是无止境的,这样迟早要将他自己耗干,而且已经有了走火入魔的兆头。


    独孤雪挑眉,干净利落地将顾星痕敲晕了。


    即使这样,也不能将两人分开,他仍然死死地抱住若瑾瑜。


    三长老叹气,看着昏迷的顾星痕,轻声道:“星痕,乖,放手,我们能救瑾瑜。”


    似乎听到了,双臂的动作松了。


    三长老将若瑾瑜抱出来,她的全身仍然是热乎乎的,不过不是她身体的温度,而是顾星痕用真气一直烤着,轻触她的鼻息,压根没有动静。


    她抬头看着琉焰谷满地的狼藉,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事情才刚刚开始。


    ……


    第二天,天气放晴,谷中弟子和仆人清理战场。


    碎星殿的休息处,顾星痕躺在睡榻上,沈大夫正在诊脉,旁边的花厅里,独孤雪和三位长老都在。


    片刻后,沈大夫走出来,冲着众人施礼道:“少谷主只是心神受损,内息虚耗,修养半个月就好了。”


    独孤雪皱眉:“何时能醒?”


    沈大夫:“按理说应该醒了。”


    忽然室内传来追影的惊呼声,“少主,你醒了!”


    众人连忙进屋,只见顾星痕已经下床,焦急地看着他们:“若儿呢?”


    现场顿时一静,而顾星痕也将注意力放到在场的唯一的大夫身上,沈老是江湖有名的神医,问他最靠谱。


    想着自己有求人家,顾星痕挣开追影的搀扶,对着沈大夫长长一拜,“沈爷爷,若儿的伤势如何?”


    沈老皱眉,余光瞥向独孤雪,见他目不斜视,暗骂一句老狐狸。


    看着面前之人焦急期待的模样,他实在答不下来。


    顾星痕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再次焦急道:“沈爷爷!”


    沈老轻咳了一声,“这个……这个嘛!瑾瑜的伤势严重,所以暂时送往谷外疗伤。”


    伤势那么严重,只剩下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甚至多一点风都能将她的心火吹灭,他无能为力啊!


    “人不在谷中!”顾星痕看向身边的追影。


    追影连忙躬身摇头,“属下不知,三长老照顾小长老,等到属下去找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顾星痕立马往外走,“那我去找她。”


    人才走到门口,就被独孤雪喊住,“够了!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现实?”


    顾星痕停住了脚步,“我此生只认一个现实!”说完,就踏过门槛,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对了,我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说完这些,就大步离开了。


    追影连忙向独孤雪他们行礼告别,然后追上顾星痕。


    ……


    两人回到斩月轩,这里已经被清理干净,昨日的红绸还没有撤下,顾星痕一路走进新房,追影没有进去,守在门外。


    顾星痕看着屋内的陈设,满室的红绸锦色,有多耀眼就有多刺目,只是一夜,他的世界就塌了,他想她,想知道她好不好,可是师父、师祖一直在糊弄他。


    追影垂眸立在门口,听着屋内压抑的哭喊和呐喊,拳头握紧。


    许久,屋内传来声音,“追影,进来。”


    追影立马转身进入屋内,“主子。”


    顾星痕仰躺在床上,赤目等着头顶的纱幔,“现在是我报仇的时候,参与此次动乱的任何人,全部都清理掉,还有暗地里打探若儿的消息,即使是师祖的人,你也可以出手,就是天下翻个个,我也要找到人。”


    追影:“是!”


    ……


    琉焰谷婚礼上的动乱迅速传遍整个江湖,天下再次看到了玄境级别的实力,要知道白胡子、短须、平头僧人虽然归在天境武者级别,可是和其他天境强者不同的是,他们已经半步踏入了玄境级别。


    没想到在独孤雪内力受到压制的情况下,三人联手还是被斩杀于琉焰谷。


    同时各方人员纷纷与他们三人切割,而三人背后的势力也被琉焰谷清理殆尽。


    琉焰谷少谷主新婚丧妻的消息也传遍了江湖,众人感叹美人早殇,红颜易逝,各门派都派人前来慰问。


    可是派去的人都被赶了出来,回去禀告说,琉焰谷并未见白事,经过打听好像若瑾瑜外出养伤了,并未去世。


    而后就是持续一年的武林动乱,顾星痕直接接手了琉焰谷的各大势力,开始清算之前与琉焰谷做对的人或者势力,几乎每月都有门派被灭门,对于长生门、炼血堂之类的□□门派直接下了全门派追杀令,同时通缉景昭等人,后来□□清理光了,开始着手处理一些和景昭暗通曲款的白道门派,弄得江湖上人人惶恐。


    他们没想到顾星痕一名十七岁的人,手段雷霆铁血,一点情面都不讲,弄得武林人人怨声载道,其实不仅是武林,就连西洲和北冥皇室近一年来也是颇有不顺,北冥皇室的夺嫡之争进入白热化,八个皇子废了四个,还有两个直接见了阎王,还有一个无法生育,只剩下七皇子一个人选,连个备选的都没有。


    对于西洲,那边损失更惨重,圣天教基本被清空一半,四名护法长老清理了两个半,就连祁连、贺兰、顾家都受到大清洗。


    虽然在过去十一年间,西洲总想将独孤雪和顾星痕迎回去,可是没想到顾星痕这次回去,就是为了给他们带去恐惧的。


    三清观的掌教凌霄子受到武林同盟的嘱托,亲自来到了琉焰谷,想要请独孤雪压制一下顾星痕,不能再闹腾了。


    琉焰谷对于他的到来,早有预料,在进谷后,就将人请到了问心顶。


    凌霄子看着盘坐在青松下饮酒赏雪的独孤雪,嘴角抽搐。


    前段时间,他数次书信问候,得到的回复就是独孤雪身受重伤,一直在养伤。


    可是现在见他闲适自在的模样,面色红润,眉眼间一丝愁绪都没有。


    独孤雪端着酒杯邀请凌霄子:“凌霄子,来和本尊喝一杯。”


    凌霄子也没客气,直接盘坐在他的对面,福老重新端上一壶酒和酒杯。


    他打量着问心顶的雪景,斜眼道:“你倒是轻松,知不知道山下早就乱套了。”


    独孤雪笑道:“小辈的事情,我管不了那么多,再说如果不让他发泄,受难的还是本尊。”


    凌霄子黑线,这话居然说得出口。


    见他无语的表情,独孤雪苦笑:“星痕那孩子的执念只有瑾瑜,可是恐怕要遥遥无期了。”


    凌霄子顿时一顿,他是武林中少有几个知道若瑾瑜身体状况的人,去年若瑾瑜从琉焰谷送出的时候,他曾经护送一段时间,若瑾瑜的身体受伤极重,身体存不住真气,需要高手用大量得知真气护住心脉。


    “人还是没醒?”凌霄子知道当初顾星痕的疯魔状态,而且这些天,他似乎查到当年三清观护送过若瑾瑜,最近白云山来了不少陌生面孔。


    独孤雪默然点头。


    即使醒来了,也是一个废人,对寿数有影响,他不知道是否要告诉星痕,还是让他找一辈子。


    ……


    斩月轩,顾星痕坐在新房里的书桌前,这里的布置一直没变,只是多了一张软塌,一张书桌,一年来,他回到琉焰谷的时候,就在这里办公休息,休息了就在软塌上休息,新床上刺目的大红喜被已经有些暗淡,上面的鸳鸯绣图被人经常抚摸,有些脱色了。


    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玲珑瓷瓶,这是景昭临死前交给他的,想要他交给若儿。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讥笑。


    可笑,拜他所赐,若儿现在生死不知,他居然有脸提这个要求。


    大掌一合,瓷瓶变成粉末从指缝间漏到地面上,最后顾星痕还有靴子碾了两下。


    追影目不斜视,继续汇报事情,“少主,刚才凌霄子已经前往问心顶,我们曾经查到,一年前,他确实消失过一段时间,并且是受谷主所托。”


    顾星痕:“继续查,就算是师祖也不是智计无双,总有缺漏的地方。”


    追影:“是。”


    他不敢反驳,担心刺激了少主,再次在心里祈祷小长老能没事。


    ……


    楚洲大南山常年隐居着一群避世之人,这里山清水秀,外人极难找到此处。


    穿过狭长的幽径,就会看到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象,屋宇错落,芳草遍地,时而有孩童在嬉戏。


    此时屋外,一名五岁孩童正和一名黄狗对峙,两人都压低身子,互相用狗语吵架。


    孩童:‘旺旺……旺旺……’


    黄狗愣了一下,后退一步,然后又向前冲了两步,前肢扬起,触及到孩童面前的空气,吓得连忙后退两步,狂叫:“汪汪汪……汪汪……”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为一人一狗加油鼓劲。


    忽然他们身后屋宇的房门被打开,出现一名清秀女子,柔声道:“这里有病人,你们不要会吵到病人休息了。”


    和狗吵架的孩童立马住了声,歉意道:“对不起,凌霜姑姑。”


    凌霜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小点就可以了。”


    孩童道:“可是那位好看的姐姐还是没醒吗?我四岁的时候她就没醒,现在我五岁了,她的爹娘不担心吗?”


    凌霜叹了叹气,“姐姐生病很严重,放心有教主,肯定能醒。”


    孩童点点头,招呼同伴,架着黄狗远离了这处。


    凌霜笑着看着他们嬉笑的背景,忽然听到房内有轻微动静,顿时一惊,立马进屋。


    已经沉睡了一年女人虚弱地倚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疑惑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凌霜面上一喜,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土豆,快去禀告教主,病人醒了。”


    “哦!”门口晾晒药材的男子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去往教主的住所赶过去。


    若瑾瑜打量室内的装置,充满了古朴气质,得出一个结论,这户人家不富裕。


    凌霜连忙给她递了一杯水,“你现在如何?”


    “谢谢!”若瑾瑜接过杯子,小心地抿了一口,笑问道:“请问姑娘是哪家人?”


    凌霜看着她的笑颜,呆了一下,去年副教主将人带回来的时候,她们还以为副教主从山里捡回的天仙,后来其他人介绍,她才知道这人是琉焰谷的小长老。


    这些时间,因为琉焰谷对江湖进行清洗,她也从师兄、师姐口中知道了许多琉焰谷的事情,也知道这人的事迹和身份。


    凌霜有些羞涩道:“这里是五毒教的地盘,您是一年前送过来的。”


    听到答案,若瑾瑜笑容一僵,很快恢复笑意,喃喃道:“五毒教啊!”


    门外传来一道疏朗的男声,“相信桃源客对于五毒教应该很熟悉吧!”


    若瑾瑜猝不及防,被这一吓,一下子被茶水呛了嗓子,“咳咳……咳咳……”


    一旁的凌霜连忙给她拍背,气恼地看着门口:“柏师兄,你就这般对待病人的。”


    来人正是五毒教的副教主柏书蝶,她的师兄。


    进屋的柏书蝶见若瑾瑜磕的脸色都有些紫了,顿时心虚道:“抱歉,我没有注意!”


    好半天若瑾瑜才恢复,感觉咳过以后肺腑如同火烧一般,她佯装疑惑道:“桃源客是谁?”


    柏书蝶正要怼回去,瞥见师妹的怒容,嘴角勉强弯起:“小长老就不要故作不知,我已经查明,桃源客正是小长老的笔名。”


    “呵呵……”若瑾瑜只能干笑,眼神闪烁,扶额挡住他的视线,她实在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死了,可是现在居然在五毒教醒了。


    柏书蝶见她身体还很虚弱,给她诊了脉,声音软了:“小长老虽然已经醒了,可是在下才疏学浅,五毒教大概只能给你再续命一年。”


    若瑾瑜:……有什么事情比死里逃生,醒来被告知只有一年寿命还惨的!


    凌霜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师兄,真的没有办法吗?”


    柏书蝶摇头:“她体内的蛊虫但是将她唤醒,已经花费了大半的生命,剩下的只能维持她一年的寿命。”


    若瑾瑜:……好吧,她接受自己被奇特疗法续命,估计当年贺兰睿的母亲也是用这种方法续命的。


    见凌霜快和柏书蝶吵起来,她连忙制止:“这位姑娘不必忧心,重返阳世,还白得了一年的寿命,我已经很开心了。”


    柏书蝶:“可是……”太可惜了!


    若瑾瑜看向柏书蝶,“请问副教主,最近一年琉焰谷还好吗?”


    柏书蝶叹了一口气,“这一年,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都挺热闹的。”


    若瑾瑜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情?”


    柏书蝶十分没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发现那位少谷主和你特备相配,江湖上不少势力都受到他的折腾。”


    对此若瑾瑜只能干笑,她什么都不知道,别想让她附和。


    柏书蝶撇嘴,之前教主大人接收这个病人后,他才得知这人居然就是他们五毒教一直找寻的桃源客,当即让教内的长老十分错愕,不由得感慨,不愧是琉焰谷的小长老。


    之后,若瑾瑜边接受治疗,边听柏书蝶吐槽顾星痕这段时间的丰功伟绩。


    不由得吐槽,独孤雪那些人为什么不拦着他!


    ……


    独孤雪倒想拦住顾星痕,也要他们有资本,可是现在若瑾瑜生死不知,顾星痕就是没有缰绳的野马,谁也不服。


    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说是人醒了,但是如果没有通天之法,估计只能续命一年,这又让他们犹豫了。


    而且听五毒教那边的消息,若瑾瑜似乎没打算回来。


    还有就是,独孤雪发现自己手中的势力居然被顾星痕架空了一半,知道这个消息后,不由得笑骂:“小崽子,果然凶猛!”


    旁边的大长老翻了一个白眼,“师父,你老人家还高兴呢,小心星痕发疯,将您也抓了审问。”


    独孤雪一脚将大长老踹倒,“蠢货!”小崽子敢!


    当然如果他能预知后面的事情,保证会再踢大长老一脚,怒骂一声,“乌鸦嘴!”


    ……


    五毒教处,若瑾瑜坐在窗口看着春景,有些忧愁,不知道她明年这个时候能不能看到春天了。


    正在出神时,忽然窗口出现一朵紫色的花,继而一名三头身的男孩探出头,奶声奶气道:“仙女姐姐,送给你。”


    她一愣,笑着伸手去接,触碰到花枝的时候,黄狗的狗鼻子顶上来,欢快地嗅着她的手,尾巴摇地欢快。


    若瑾瑜先是撸了一下大黄的脑袋,然后拿起花,闻了一下,一股清香传来,笑道:“多谢小文,我很喜欢。”


    男孩就是柏书蝶的孩子,名叫柏博文。


    柏博文扒着窗台和她聊天,“仙女姐姐,你为什么不出来玩?”


    若瑾瑜笑道:“看你们玩就可以了,对了这花你是从哪里采的?”


    柏博文的肉手指了指西南的方向,“就在那颗歪脖子柳树旁边,还有一块大石头。”


    若瑾瑜了然,那是谷中的一处花田,遍地都是紫色的花,也是她未来为自己选的住处。


    柏博文又重新掏了掏口袋,从里面就掏出两块鹅卵石,还有半块金子,其中比较醒目的就是一枝蝴蝶玉钗。


    若瑾瑜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些东西,他是都跑到哪里淘宝去了。


    柏博文将这些东西都拿出来后,捧在手上递给她,“仙女姐姐,等我长大了,我可不可以娶你,我问过许爷爷了,成亲要有聘礼,这些都是我的聘礼,对了还有大黄。”


    大黄听到他的名字,欢快地叫了一声“汪”。


    若瑾瑜:……她何德何能!如果被柏书蝶知道了,会不会一下子送自己上西天。


    正要开口,忽然面前的三头身胖娃被人拎起来,手中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不过那支玉钗被窝在手中没有被摔碎。


    大黄兴奋地舞着尾巴,前爪不断地扒拉来人。


    看到来人,若瑾瑜有些心虚,“柏副教主。”


    柏书蝶阴沉着脸,“小子,你出息了,居然能自己找媳妇了。”说完大掌拍到他的肥屁股上,这小子敢和顾星痕抢人,他可不觉得顾星痕那家伙会顾忌小孩子,只要和他抢人,不管是谁,他都无所顾忌。


    柏博文四肢不停的挣扎:“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娘!”


    柏书蝶怒了,又拍了一下屁股,“那我告诉你,如果你告诉你娘,还会被打一遭!”


    柏博文:“我不信!娘最疼我了,如果你们敢打我,我就离家出走到教主爷爷那里。”


    柏书蝶:……


    若瑾瑜:……亲!这不叫离家出走。


    忍了几下,还是笑出了声。


    柏书蝶被孩子气的头疼,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处理家务事不好,和若瑾瑜说了一声,就拎着柏博文走了。


    看着远处父子俩欢闹的背景,若瑾瑜眼里都是笑意,临死之前,这般闲适无忧的生活也不错。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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