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叶锐X卓一鸣(4).
你是不是眼瞎?
等到两锅吃完, 除了叶锐,其他两个人都有点难受。
顾添是撑的,卓一鸣是辣的。
卓一鸣面前堆了不少卫生纸, 从嘴皮到眼睑都是红红的。
这会还捏着卫生纸不住擦鼻子。
顾添捧着肚子摊在椅子上, 紧闭嘴巴不敢说话, 他怕自己一张嘴就忍不住吐出来。
叶锐睨了一眼他的难受劲,总算心里有了平衡。
卓一鸣又喝了一杯茶水, 吐了吐舌头:“我觉得现在好多了,以后我肯定也能越吃越辣的。”
“傻乎乎!”叶锐在心里给卓一鸣下了定义。
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所以卓一鸣怎么死活要认他做师父的?是因为他看起来也很傻吗?
叶锐猛的一惊,不行, 得把这个小朋友的观念转变下!
认为他穷就算了, 认为他傻可不行!
卓一鸣低下头, 抬起眼皮偷偷看着叶锐,又抹了一把鼻子,自己先嘿嘿嘿笑了起来。
叶锐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催促他赶紧说。
卓一鸣手背在脸上来回搓了好几下, 终于抬起了头坐直身子。
“我当时看你胡子那么长, 头发也很乱, 以为你快退休了……”
“噗……”顾添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 拍着胸膛笑了出来。
叶锐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要退休了?你是不是近视啊!你入职体检查眼睛了吗?”
卓一鸣猛地点头:“1.5……”
叶锐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指了指卓一鸣:“接着说!”
“我想你岁数大了, 肯定脾气也会比较温和点,骂我的话应该没多大力气能连续不停骂很久。然后要退休了, 想要个接班人肯定会努力教我更多东西……”
卓一鸣一口一个「要退休了」气得叶锐的白眼翻得快溢出眼眶了。
“行了, 我年方二十有五, 大好年华不配当你师父,你找个要退休的吧。咱们市局,大概除了门卫老大爷,快退休的就只有王局了。”
“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再年轻也是我师父。你这么帅,这么年轻有为,还这么有钱。你要是不要我,就是嫌弃我不配当你徒弟。”
叶锐指指自己鼻子,又指指卓一鸣鼻子,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添在旁边捧着肚子乐不可支,“行了行了,太晚了,回家了。”
——
晚上一顿饭撑得顾添消化不良,回到家,在屋里来回转悠着散步消食,直到三点过才好受点勉强能够睡下。
这一觉自然就睡到了午后,爬起来摸了摸肚皮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
想着昨晚卓一鸣说的叶锐像快退休了,作为同龄人的他危机感也重了起来。
洗脸刮胡子做面膜必须安排上。
他站在镜子前贴着面膜,有些无聊拨通了叶锐的视频。
一接通,巧了,叶锐也在卫生间……
“诶,你也在做面膜吗?”
“做个屁,老子才不用那些娘们唧唧的玩意,我在干正经事。”叶锐举起了盆子,表示自己正在洗衣服。
“诶?你的衣服不是都送干洗或者钟点工给你洗吗,今天怎么自己动手了。”
叶锐倾斜盆子让顾添看清楚,盆里有好几件衣服。
顾添停下敷面膜的手,举起手机凑近眼前:“我靠,你别洗了,都褪色了!洗毁了你怎么穿,你不是糟蹋东西吗!”
叶锐特别讲究吃穿,每件衣服都是品牌货,大部分还是顾添陪他买的。
但是叶锐不是那种随便浪费的人,虽然家里不差钱,但是这么洗坏了,肯定心疼。
叶锐叹了口气,手上没停:“是褪色了吧?那差不多了,我还怕没到位,用了什么84,消毒液,白醋,反正网上说的好多办法我都试了。”
叶锐昨晚吃得刚刚好,没有饱到睡不着,也没有辣到痛哭流涕,可是他今早还是点就醒了。
他昨晚送卓一鸣回家,下车后,卓一鸣一路小跑进了楼门,风钻进衣服里吹得鼓鼓囊囊。
他看了眼温度计,当时室外温度12度,卓一鸣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每天早出晚归。
冷吗?肯定冷!
可是卓一鸣的条件不允许他叫冷……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因为家境优渥,从小不缺吃不缺穿,不知道饥寒交迫为何物。
他自己也不知道……
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弟弟,以后工作了一个人在外面,受冷挨饿,他瞬间就受不了了。
觉得要给这小孩做点什么。
卓一鸣没钱不识货,但是会查!
品牌价格元素一定要彻底抹去!
叶锐在自己没穿过和仅仅穿过一次的外套,卫衣里扒拉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几件除了领标袖标没有太明显品牌特性的。
拆完领标袖标,摸着新崭崭的衣服犯了难。
必须做旧!
又是网上查,又是开车出去买各种药水,搞了好几个小时,终于被顾添看出褪色了。
顾添皱着眉头看着叶锐清洗,晾晒,终于回过味。
“你是给你那小徒弟准备的?”
“是啊,小孩家里没亲人了。工资又低,这鬼天气穿那么点,冻病了谁给我干活?”
“我这也是为大局着想!”
“你怕伤他自尊,所以都给弄旧了装成你不要的?可是你这有的都染色了,太难看了吧。小孩再穷也好面子啊,这么难看怎么穿啊?你不如去给他买几件便宜的送他。”
顾添看着悬挂起来晾干的一排排衣服,直摇头,褪色不均匀,又有染色,这玩意怎么穿?
“不是便宜贵的事,新的他肯定不要,收了也要买来还我,这不是找事吗。算了,你别管了,他应该会穿的。”叶锐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
“算了,不说了,累死了,我去休息了……”
——
周六晚上又下起了逸林难得一见的大雨……
温度一连跌了好几度,堪比商场大打折,买十减五……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到了周一凌晨堪堪停住……
叶锐瞟了一眼用垃圾袋装的衣服,庆幸自己做旧了一件厚外套……
他把衣服扔在副驾驶位置,早早的开着车进了市局。
停好车,他却不着急下,坐在车里熄了火耐心等着……
不出所料,距离上班点还有二十分钟,卓一鸣踩着一辆除了铃铛不响,浑身都响的二八大杠飞了进来。
在门卫老大爷「下车」的嘶吼中,长腿一迈,脚往地上一蹬停住了自行车。
吹得鼓囊囊如气球的薄外套瞬间泄了气,「啪」一下贴在了卓一鸣身上,显出了他瘦削的肩膀和脊背。
叶锐摇下车窗:“卓一鸣,停好车,过来趟。”
“诶!”卓一鸣小跑着把车推进自行车棚,屁颠颠跑到了车边。
“师父,我正准备去给你买早饭,你吃啥?”
“上来说。”
叶锐拿起塑料袋翻开,面露难色:“这两天不是凉了嘛,昨我在家找衣服,翻出了好多以前没怎么穿的。”
“不过逸林这天太潮,可能捂坏了,有点掉色,你看你要不嫌弃拿去随便穿穿?”
叶锐递了递,卓一鸣盯着黑色塑料袋里露出一角的花花绿绿并不接。
“师父你自己留着穿吧。”
叶锐一狠心拉开了袋子:“你也知道你师父不差钱,这种坏了的衣服穿出去太丢人了,你看看要是不行,我就拿去扔了算了。是有点难为你……”
“别扔别扔,我看看。”卓一鸣听说叶锐要扔,立刻着急了,整个袋子抱了过去。
卓一鸣一件件衣服翻开仔细查看,叶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叶锐却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这衣服都没洗几次,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卓一鸣想不通。
叶锐心里暗骂一句艹,这崽子猴精猴精的,简直不好糊弄!
“我也不知道啊,我在家都不干家务的,钟点工,保洁都换了好几个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就成这样了……”
“师父,你这衣服应该是用了不正确的洗涤方式导致褪色,确实不适合穿出了……”
叶锐差点脱口而出:“你不干刑侦可惜了……”
“是吧,我也觉得。算了,扔了吧。”叶锐欲擒故纵,伸手要抓袋子。
卓一鸣捧着袋子往旁边一躲:“扔了太浪费了,算了给我吧,反正我穿啥无所谓的。”
叶锐松了口气,不过还不能表现出来:“你穿也不太合适吧……”
“没事,师父,今天天冷,正好我出门少穿了,我现在就试试。”卓一鸣立刻抓起一件厚外套,往身上一套,扯着衣襟展示给叶锐看。
“师父,刚合适,挺好的,谢谢师父。我去给你买早饭去!”卓一鸣系好袋子夹在胳肢窝里跑下了车。
他跑的方向并不是食堂,而是外面……
叶锐正担心,他会不会跑去给自己买咖啡,一杯那么贵心疼啊!
车窗被敲响,顾添站在车外,指了指大门方向。
“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你的杰作吧?”
“是啊,他穿了,我的辛苦没白费!”叶锐有些得意。
顾添摇了摇头:“你两真是绝配。”
叶锐哼着小曲走下车,走上办公室刚坐下,卓一鸣提着袋子一溜小跑进来。
“师父,快吃早餐,热乎的。”
卓一鸣插上吸管把滚烫的纸杯递到叶锐手上,从袋子里拿出两个有点另类的馒头,一个黑色,一个紫色。
卓一鸣举着说:“一个是黑麦粗粮的,一个是紫薯的,都是对身体好的。你想先吃哪个?”
叶锐……
我一个都不想吃……
“先吃紫的吧……”叶锐忍了又忍端起纸杯喝了一口。
他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咽了下去,满嘴的豆腥味差点熏吐他……
他从来不喝的豆浆,还是现磨的……
“师父快吃,我给你吹吹,凉了好下嘴……”
叶锐忍着无法言说的心情喝光了他人生第一整杯现磨豆浆,吃下了一年都不会吃两个的馒头。
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早餐,他还要吃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说:
叶锐和卓一鸣单独开了一本预收,名字,文案啥都没想好。题材还是刑侦单元剧,时间线是叶锐醒来之后。有兴趣的可以收藏下,回头想到了会补上。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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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2章.
借酒行凶的第X天.
换你在上面
周六, 烈日当头。
顾添终于完成了今年天热起来后未能完成的心愿。
谢悯离开后的第一时间,他拿出了最厚的被子,空调温度调到了16度, 实现了盖棉被吹空调的幸福生活。
他缩在棉被里, 呼呼大睡, 电话响了三次愣是没听见。
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捞过手机一看, 三点过了,除了谢局早上给他打了三个电话, 没人找过他。
他懒洋洋按了回拨,又猫进了被窝里。
电话接通, 是一声明显不太爽的:“喂。”
“领导, 大早上给我打电话有何贵干?”顾添打着哈欠。
“怎么?现在给你打个电话还要看黄历?”谢悯十分不高兴, 大早上的兴奋劲,因为连拨三次都没接通冲得烟消云散。
“哪需要啊,这不累着了, 想多睡会嘛……”
虽然周一二三勉强算放了下假, 但是对于连轴转了一两个月的人来说, 是真的不太顶用。
谢悯一走, 也没人一起吃饭,回来也没人让他骚扰, 下了班去医院看看叶锐,回家就是犯困, 睡了好几天越睡越困。
这还没说两句话,顾添连打了三个哈欠。
“累, 可把你给累坏了……”谢悯嗤了一声。
顾添又打了个哈欠:“是啊, 伺候人挺累的, 体力活!”
“哟,上哪风流快活去了,这么累。顾队的私生活很丰富多彩啊。”谢悯语气阴阳怪气。
顾添翻了个白眼,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谢悯这么不稳重呢!
“对着你睡的位置,耸了一晚上……”
那头片刻安静后,谢悯斩钉截铁骂了一句流氓!
“谢老师,车准备好了,我们是现在走吗?”谢悯那边传来陌生的声音。
听起来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顾添立刻警觉起来。
“你什么老师呢?爱情动作片里那种吗?谁和你说话,你们要去哪?”
“走吧。”谢悯说完,转头告诉顾添一会发消息就挂了电话。
顾添顿时睡意全无,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立刻回拨谢悯的电话,拨一次挂一次,到最后干脆响到自动挂断。
顾添正要再次重拨,消息来了,就两个字:“机场。”
“你去哪?你可只给我报备了去帝城,没说去别的地方。你这中途拐弯可不行,还有刚才那个男孩子是怎么回事。”
顾添手指戳的屏幕啪啪啪。
如果谢悯站在跟前,那手指估计就戳谢悯脸上去了。
“逸林,你要不乐意,我就退票了。”
“乐意乐意,我马上去接你。”顾添一掀被子连蹦带跳下了床,早把那个男孩子是谁抛在了脑后。
顾添忙不迭洗澡换衣服,在衣帽间里蹦跶了半天,挑出来一身崭新,白色长裤,白色短袖T恤,配上一双白色帆布鞋。
白色的皮肤和一身白比起来,难分胜负。
“这样一看就是十八岁,多年轻。”顾添自信满满开着车到了机场,才想起来,谢悯没给他说航班号。
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他不急不躁拨通了黄玲玲的电话。
“查查你谢队坐在哪趟航班上。”
“谢队?”黄玲玲没反应过来。
“谢局吧!我不敢查,你这是要造反。”
“你才是要造反,我在机场接领导呢,领导公务繁忙忘记告诉我航班号了。赶紧的,接不到领导,我唯你是问!”
黄玲玲撇着嘴,翻着白眼查好了谢悯的航班号,没等顾添再问什么时候降落,果断挂掉了电话。
顾添坐在车里从天明等到了天黑,APP提醒关注的航班已经降落,他才悠哉哉走到了接机大厅。
几乎是他刚走到,谢悯就出来了,除了捏着个手机,什么都没带。
“你的行李呢?”顾添往后瞧了瞧,没看见年轻男孩子给他提包啊。
“没带,饿了,吃饭去。”谢悯推了顾添一下。
一天没吃过东西,就喝了一瓶水的顾添一说起来也饿了。
直到发动汽车,顾添才相信,谢悯是真的什么都没带回来的。
“你的衣服呢?不要啦?”
行李是顾添收拾的,装的全是他给谢悯买的,连牙刷牙膏剃须刀都是他周四中午跑出去商场采购的新的。
这人真不当别人的钱是钱啊!
“算了算了,我花的起,不要就不要了……”
“我看你是饿傻了吧,周一我还要回去,我带回来干嘛?”
顾添恍然大悟,谢悯说过这次出差至少要一周,所以这是中途周末跑回来的。
“嘿嘿嘿……”
顾添扶着方向盘,傻痴痴的笑了起来。
“专心开车,想想去吃什么,我大老远回来一趟,你不给我吃好点,我一会就走了……”
“好的,好的,肯定是好的。给你吃够!”顾添满脑子充斥了黄色画面,当然首要任务还是要先填饱肚子,要不没劲!
顾添开车到了海边一家大排档,塑料布金属架支起的棚子里人来人往。
谢悯瞧着招牌上比洗澡盆还大的三个字皱起了眉头。
“这玩意我能吃?不都是麻辣的吗?”
“能吃,这家品质好,做法不一样,放心吧。他家要没两把刷子,怎么会在不缺海鲜的逸林生意这么火爆呢?”
谢悯半信半疑跟着顾添入座,点单顾添包揽。
不一会先上来了几个味碟,芥末酱油,麻辣汁,麻辣五香粉。
顾添把芥末调散了一点点混在酱油里,沾湿筷子头抿了抿:“这个味道刚好,你一会试试。”
等菜的功夫,顾添追问起了那个男孩究竟是谁。
“学院安排的教学助理,平时帮忙整理下资料,收集下作业,毕竟我不是天天都在。”谢悯学着顾添拿筷子沾了点酱油。
入口只有鲜香没有咸,带着一点点青芥辣的香味,微辛不刺激,他忍不住又沾了一筷子。
“多大岁数,什么学历,哪人?”顾添追问。
“比你年轻,比你学历高,人是哪的还没问,等我这次回去问问。”
“不准问!”顾添立刻阻止。
“要是他有吸引力,我还能周末都跑回来?你可想得真多。”谢悯翻转筷子,轻轻敲了敲顾添的头顶。
“你现在是有权有势了,我危机感很重的。”
“没有的事。”
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上菜,顾添就点了一种。
带着香气的竹蒸笼摆满了桌面,红通通的小龙虾整齐的码了一层。
随随便便一只都快赶上半个巴掌大。
“清蒸?”谢悯没吃过,也没听过见过。
顾添伸手抓过一只三下五除二剥了肉放在谢悯碗里。
“尝尝,肉质很好,清水养殖的,没有一点土腥味。”
既然是清蒸不带辣椒,谢悯放心的喂进嘴里,咬一口,肉质紧实带着微甜,确实和他以前吃过的麻辣小龙虾完全不一样。
顾添忍着肚子里的饥饿,一口气剥了两笼,白生生带着红的虾肉堆满了谢悯的碗。
愣是剥虾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谢悯吃虾的速度。
谢悯夹起一块主动喂给了顾添。
还没进嘴,顾添已经知道了虾肉很甜。
“你的车呢?”顾添嘴里吃着肉还没忘记他的远大抱负,要把谢悯的车开去扔海里!
“还回去啦。那车本来就属于赃物,之前我算是借出来的。”
“赃物?”顾添有点不信。
“反正退回去了,我是不会再用的。”谢悯强调。
之前起动那车的心思,本来就是为了让他的目标变大,更好的吸引吴氏兄弟的注意,否则怎么会连个车牌都不换,顶着到处晃悠?
“退回去好,以后你就坐我的车,要是想开车了,我给你买辆新的!”
“你是怎么样让吴宇昊觉得你身上有完整配方的?”顾添恨不得今天晚上把那些没明白的事都问清楚。
谢悯左右看了看,周围几桌,桌上地上摆满了空的啤酒瓶,划拳干杯不亦说乎,他压低了嗓门。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失去了配方,你没发现我开始说话都是故作神秘吗?因为我真的不确定,我猜可能跟配方或者原料,渠道有关,后来确定了,就吹呗……”
谢悯说完一耸肩,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妈的,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我爸都以为你背着我们搞到了完整配方,不过当时被我忽悠过去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我真的背着你们干坏事了呢。”谢悯偏着头,斜看顾添,一脸玩味。
“你要真那么凶,那天晚上怎么会被我压着做都不反抗呢……我的利用价值早没了,你何必还随便我掠夺你贞操呢!”
顾添信心十足。
“够了!那晚上只是个意外,有本事公平的来争!”
谢悯提起来就来气,他怕伤到顾添的伤处,没想到这个家伙喝点酒力气那么大,就这么稀里糊涂就……
“不用争,今晚上就换你在上面?”顾添色情的扬了扬眉。
“真的?”谢悯不信……
“真的,所以你要不要吃快点,早点回家呀。”顾添伸手在谢悯手背上摸了几下,手上沾着的小龙虾汁水全糊在了谢悯手背上。
谢悯举起筷子继续吃肉,不过明显提高了速度……
两个人吃完了一桌,五斤小龙虾,顾添还要叫,谢悯阻止了。
“太晚了,吃多了不好……”
回到家的两人,迅速跑进了浴室,本想提高效率,热水洒下来的瞬间,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亲吻,亲吻……
比任何一次都绵长,两个人纠缠着倒向床榻,谢悯再一次被压在下方,他还不忘记抗议。
“说好,今晚我在上面的!”
顾添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颤着声回答:“没错,等我先打好前战,换你在上面,自己动!”
……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三篇番外就彻底完结了,准备端午假期三天,一天一章,中午12点发。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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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3章.
叶枫X宴笙.
以后,见到他,有多远躲多远……
凌晨的机场, 空旷而安静,大部分区域关闭了灯光。
黑色夜空中,红色的航行灯闪烁着在高空描摹出了一条快速倾斜下行的轨迹。
引擎的咆哮声越来越大, 在一声不仔细就会错过的闷响后逐渐减弱,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清晰。
云孜牧华国际机场最后一个国际航班, 终于在万籁俱寂的午夜平安抵达。
国际楼到达大厅,广播响起, 甜美的女声一遍遍播放着接机提醒,航班号, 起飞城市无一遗漏。
大厅里本来聚集在一起疲惫的工作人员们,迅速分开转了转脖子, 抖了抖肩膀, 强打起精神各就各位迎接最后一批旅人。
行李箱滚轮的哗哗声, 七嘴八舌的交谈声,再次运转的传送带的轰鸣声,打破了行李提取大厅的宁静。
行李转盘最前端, 远离人群的位置站着一位身体颀长的男人。
雪白的衬衣, 挺括的黑色西裤并没有因为长途飞行变得褶皱。
一丝不苟的发型, 干净白皙的面容没有一丝憔悴。
他站得笔直, 手轻扶着耳塞,笑容满面。
“表哥, 你还在加班?我到了。”
“这就到啦,挺快的。路上还顺利吧, 那边的事情都结束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欣喜。
“挺顺利的,行李不太多, 都带回来了。”
“手续都办好了吗?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吧?什么时候报道?”
“局里给我几天时间调整时差, 下周一报道。”
“嗯, 你也好好适应下国内的流程和模式,你曾经研究的那些运用到实际工作,应该会很棒。一年后,再看你想去哪里。到时候再说。”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话一直语气温温和和,即使在理应睡觉的半夜,也没因为这通耽误睡眠的电话搅乱心情。
相反,他恨不得在这通电话里,把自己知道的,了解的一股脑的告诉打电话的人。
他的耐心温和,在身边躺着的人眼里,很快变成了另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躺在旁边的男人故意用劲翻来覆去几次,震得床垫都要七窍八拱了,可是电话还是没有停止,反而招来了一眼怒视。
他翘了几次嘴,瞟了好几眼床头的时钟,看着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干脆撑起身子凑近了麦克风。
“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等你这表弟电话?有啥重要的事,非要今天讲啊?”
“明天白天说不行吗?行行好吧!我都熬了好几宿了,你只记得担心他,你咋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啊!”
“我都困死了,能不能不说了啊!明天讲好不好,这不是还有大把时间吗?”
“不用非着急这一时吧?”
男人立刻把手机拿远,没曾想不小心碰到了免提,话筒里传来了揶揄的笑声。
“你跟祈雨还没分手呢……”
祈雨顿时火冒三丈,伸手想要抢手机怕挨骂,叉着腰,干脆提高音量,伸长脖子朝着话筒位置咆哮。
“艹,小混蛋你说什么呢,别以为我没听见!宴笙,小心我找你们领导告状去!”
宴笙一点不生气,笑容莞尔:“表哥,我行李到了,先挂了,回聊啊。”
“嗯,回去好好休息,倒倒时差。”
年丰挂了电话一个爆栗子敲在了祈雨额头上。
“这是我有血缘关系的表弟,你一天天的瞎说什么呢。谁的醋都吃!”
“表弟咋了,表弟就能不让我睡觉了?”祈雨往床上一摊,抱着被子愤愤不平。
“人家也没少帮过我们忙,这回来人生地不熟,别说是有血缘关系,就算没有,我也理应帮人家尽早适应工作生活。”年丰语气软了些,耐着性子跟祈雨好好讲道理。
祈雨拽了拽被子,还是觉得不平衡。
“哼,同性恋不用考虑传宗接代,有血缘又咋了。你那表弟,我可早就听说在国外这些年,男友不断呢……”
“我们是人,不是牲口,有起码的道德底线,你脑子里的东西该清理下了。睡觉,再废话,滚出去睡沙发……”
“好好好,睡觉睡觉……”
——
宴笙走出机场,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靠在后座昏昏欲睡,对于窗外的街景一无所知,等到被叫醒,他揉着眼睛看了一眼门牌号,是局里给他安排的小区没错。
等到他拖着三个行李箱,费劲的走进电梯,再输入密码打开房门,一双眼早已经再次困得睁不开了。
他顾不得收拾,摸进我是躺在了并不太舒适的床垫上,盖着有些硬的被子彻底放空了意识。
宴笙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到再次睁眼,窗外已经是残阳将近。
他走进浴室拧开花洒,热水立刻倾洒而下,让他对这个陌生的居所,有了第一个好感。
“热水充足。”
彻底洗去一身疲惫,饥肠辘辘的宴笙顾不得打量这处踏足不到二十个小时,即将暂住一年的新居,换了一身衣服拉开门匆匆走下楼。
还没消散的热气迎面而来,宴笙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环顾热闹的大街,对这个曾经几乎没有听过的城市,有了初步印象。
云孜牧华跟他曾经在A国待了十几年的州天气区别不大,除了人多点,气候一样的常年炎热。
大学出国,一路读到博士,又进修博士后,他若留在国外,事业前景可见的辉煌。
可是他却在刚过而立之年,选择了回来。
来云孜牧华是表哥年丰推荐的,说这里地处边境形势复杂,案情多样化,他的经验能够更好的派上用场。
当然还有一点私心,如果他能在云孜牧华协助破个什么大案要案,那么有超高学历傍身的他,以后大概想调动去哪里,都会容易一点……
“慢慢来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会。”
宴笙安慰着自己,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从出国开始,他内心就抱着强烈的学成归国的念头,其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从未告诉任何人。
宴笙随便找了一家没排队的餐馆,点了两菜一汤。
在外多年,他和年丰最大的不同就是:完全不挑剔,什么都能吃,只要不用自己动手,再难吃只要不会毒死自己都能尽力填饱肚子。
所以这一顿饭,他没有吃出味道好坏,反正填饱了饿了一天的肚皮。
吃完饭,他没有回家,而是准备在附近走走,熟悉熟悉这片即将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
在国外,除了开车去商业中心,很少有这种一个人在附近闲逛的机会。
主要是宴笙所在的研究中心位置偏僻人烟稀少,走出去半里地,除了身边呼啸而过的汽车,连条猫猫狗狗都看不见,更别说人……
一个运气不好遇上不怀好意的人,或者喝多了的司机,出了什么不可预料的意外,怕是尸体臭了都不容易被人发现。
那种环境很难让人安心闲逛。
云孜牧华的一切都是久违又新奇,宴笙就这么走着,走到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走过了几条街,来到了一条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牌的街区。
不太宽阔的道路两边熙来攘往,奇装异服层出不穷。
宴笙深吸一口气,似乎闻到了空气中飘洒雪茄香,酒香……
还有让人舒服和不舒服的香水味……
果然全世界的酒吧街都差不多……
今天睡了一个白天,虽然刚吃饱,不过这会回去肯定是睡不着的,不如找个酒吧喝几杯,半夜回去更好睡。
说不定时差就调过来了……
宴笙心里琢磨着,随便挑了一家推开了玻璃门。
门内灯光昏暗,音乐强劲,空气中香水味,香烟味混在一起让人有些上头。
这种味道是年丰非常不喜欢的,却是能够调动宴笙神经迅速兴奋的味道。
虽然是关系颇近的表兄弟,除了学术上的追求,两个人的生活习惯,爱好却是几乎没一个相同。
宴笙在吧台边挑了个靠近墙壁的位置坐下,抬手拿起酒水单,快速扫过,上面都是些很熟悉的名字。
他和调酒师确认做法后,点了三杯最烈的鸡尾酒。
调酒师一通眼花缭乱的炫技后,三个漂亮的玻璃杯盛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放在了桌上。
宴笙一一端起酒杯,凑近鼻子边闻了闻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是他最后的潇洒,正式报道后就要遵循禁酒令,这样的日子怕是难以再有。
他挑了一杯浅尝一口,虽然能明显喝出调配水平的差异,但是酒嘛,目的不就是为了醉吗?
一口酒迅速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端着杯子虚着眼,打量着周遭的男女。
都是年轻人,不过好像没一个长相让他觉得好看。
宴笙喝完三杯,又叫了两杯觉得味道不错的,端着杯子靠在吧台上。
酒吧里的人比起他进来那会更多了,站着的,坐着的挤满了人。
一个年轻的男孩抱着吉他坐上了舞台,他低头调试着琴弦,嘴唇翕动小声吟唱。
大概他就是酒吧午夜节目的演奏主力。
男孩生的白净,纤细,放在琴弦上的手指骨节分明,灯光一照,白的过分。
宴笙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瞟了一眼虎口的位置,再抬头,男孩已经开始正式的演唱。
宴笙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酒杯,乱七八糟的思绪涌上了脑海。
说起来也空窗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过想想上一任分手时的纠缠不休,他不禁打了冷战。
恋爱,还是不要谈了……
既然回来了,就专注事业,弥补曾经的遗憾,以后不留遗憾,别的什么感情,男人不要也罢……
宴笙又喝了一口酒,轻轻砸了砸吧嘴,还是酒好……
忽然人群由外及里开始了不正常的骚动,挤在一起的人迅速往墙边散开。
宴笙抬头看向门口,十几个表情严肃的年轻男子昂周挺胸走了进来。
他们的目光如鹰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宴笙心中咯噔,一声「不好」还没说出口,场内的音乐已经停掉。
他预感到的坏消息得到了印证。
“警察临检,麻烦大家配合。”
宴笙放下酒杯,起身往后靠紧墙根,尽量让自己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昏暗处。
他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未来的同事们见第一面。
宴笙屏住呼吸,想着一会以怎么样的理由,让自己接受检查时能尽量有点「面子」。
酒吧里的大部分客人大概见惯了这类大场面,许多人已经大大咧咧做好了接受检验的准备。
宴笙微微低下头,用手指抵住了额头。
“站墙边低着头的那位,你墨迹什么呢?”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宴笙行为被视为似有隐瞒的不配合,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
“我要求去卫生间。”宴笙依然低着头,声音不大,但是在现在堪称鸦雀无声的环境里很容易被人听见。
他的要求并没有遭到呵斥或者拒绝。
“小叶,你带他去厕所,看住了。”
一只白皙的手伸到面前,指了指右边:“你走前面。”
宴笙领路似的走进了卫生间,推开门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大的卫生间里,居然没别人。
“靠墙趴好,双腿分开,手趴在墙壁上,我要检查。”身后的警官听起来声音年轻,不过经验丰富。
宴笙作为重点关注对象,享受了一场仔细地搜身。
年轻警官公事公办的摸索,在五分钟之后伴着酒精的催化,让宴笙心中起了一股无名的火,烧得自己有些难耐。
对此,年轻警官并没有察觉,他木着一张脸,反复确认宴笙身上确实没有违禁品后,掏出了了一个塑料杯递了过去。
宴笙接过去,刚要转身,肩膀立刻被压住。
“当着我面尿,别背着我,看不见!”
宴笙再次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认命的开始解皮带。
他一直不敢抬头,却一点无法回避对方灼热的视线。
年轻的警察一直注视着他的手,不放过他手上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我又没嗑药,我怕什么?”
“早死早托生,反正我也没抬头,他们看不到我的脸!”
“再说,我的份量又不是见不得人,相反十分卓越,我有什么可自卑的?”
“就算回头被认出来了,我没违法乱纪,正常放松不算犯法吧?”
“我还没入职,也不算违反禁酒令……”
宴笙脑子里有的没的想了许多,无论哪一条的结果都让他有了当着未来同事脱裤子的底气。
虽然头不经意间埋得更低,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
年轻的警官似乎怕他搞小动作,双目一错不错盯着他的手没有挪开半分。
漫长的时间以宴笙尿液检查合规为终点。
再次走出卫生间的宴笙,回头低着扫了一眼,刚好看清楚了警官挂在胸前的工作证。
“叶枫”
“以后如果遇到这个人,还是绕开一点比较好。”宴笙暗暗想。
宴笙走回大厅,继续把自己藏在了角落里。
外面的警官们没人再关注他,又开始了新的忙碌。
等到所有人接受完毕检查,警官们离去,已经是深夜。
本是夜生活最肆意的时候,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检查搅乱了兴致,有的人离开了酒吧,有的人随着音乐响起再次摇摆。
宴笙叫了一杯烈酒一口饮尽,付完账走出酒吧,夜风一吹,脑袋变得沉重,四肢有些酸软,虚浮的脚步勉强还能稳住。
他半睁着眼,嘴里哼着悠扬的小调,按着记忆中的方向往家走。
忽然脚下一滑,宴笙心中一晃,旋即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准备好迎接的摔倒和疼痛并没有来临,身后一双大手用力捏住他的双臂,撑住了他。
“喝多了就早点回家睡觉,别瞎逛,小心被打劫。”
身后响起的男声不算熟悉却并不陌生,那是刚才呵斥过他的声音。
宴笙站起身子,低下头看到了罪魁祸首:一只被抛弃的香蕉皮。
他清了清嗓子,没有回头,说了句:“谢谢……”
警官两个字,他犹豫了下没出口。
身后久久无人回应,他忍不住回身,那个身影已经走进了距离最近的酒吧,只留了一条腿还在门外。
眨眼的功夫,那条腿收进了黑暗。
宴笙甩了甩头,低下头再看了一眼。
香蕉皮还在,他差点摔倒……
刚才的一切不是喝醉的幻觉……
宴笙埋着头走在喧嚣的大街上,今天的遭遇并没有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或者「不好」的征兆。
但是却不妨碍这个叫「叶枫」的警官,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记号。
再次躺上床闭眼前的一刻,宴笙把一个计划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入职后,查清楚系统里叫叶枫的警官是属于哪个部门。
以后,见到他,有多远躲多远……
作者有话说:
叶枫,宴笙下一本刑侦的主角:《追逐(刑侦)》
晏笙结束了海外多年的乏味科研生活,回国第一夜迫不及待去酒吧体验夜生活,遇上了临检。
实习期还没过的新警叶枫,提着他进了厕所,一错不错盯着他:尿检……
入职三年,晏笙升任法医中心主任,下班后去正规足疗放松,撞上了警方扫黄,刚调来的叶枫提起他的肩膀摁在了墙壁上。
次日,两人在办公楼走廊相遇。
叶枫:我们是不是见过?
晏笙:没有,从来没有……
你追逐痕迹,我追逐你;
老「流氓」法医 X 新警“小狼(nai)狗”
阅读提示:
1?全文架空,从地名到制度到职场设置,管理架构等全是作者瞎编乱造的,请勿参考现实来说作者设置的不对劲。
2?没有官场阴谋,所有警察叔叔公务人员,全部正面积极阳光正直!
3?攻受差九岁,宴笙受,以前有过感情经历,只做TO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4章.
顾添X谢悯.
憋出病的顾添
谢悯升职后, 并没有如他以为的清闲,反而是更忙了,需要帝城逸林两头跑, 有时候还要去别的城市。
常常一出差就是一个星期, 回逸林待不了两天又得接着走。
眼瞧着升职马上两个月了, 说起来,他在逸林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二十天。
顾添每天都在嚷嚷自己独守空房, 空虚寂寞冷……
谢悯开始还安慰两句,到后来吼得多了, 你叫唤你的,我干我的……
又是一个顾添独守空房的周末, 谢悯在外地忙得脚不沾地。
周五晚上, 连两人惯常的视频电话都没有接。
顾添连着拨了两次, 就收到一句话回复:“有点忙,等我空了联系你。”
这一空就直到星期六傍晚都没空下来。
自然文字信息也连带着消失了。
顾添气得一点不敢发脾气,只能抱着被子在家气呼呼翻来覆去睡了两天。
大概气饱了, 连饭都没吃两顿……
周一凌晨四点过, 顾添饿醒了, 看着窗外灰蒙蒙刚开始亮的天空,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次谢悯出差足足走了十天了,一点要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中途两次打电话, 那头都是欢声笑语,没说两句就匆匆挂断。
这是乐不思逸林了吧?
要不是知道这次谢悯是和顾邵霖一起出差, 他都要怀疑谢悯在外地金屋藏娇了……
正因为有顾邵霖在,顾添只能忍气吞声继续等, 根本不敢主动多打电话。
生怕谢悯没惹毛, 他爹先隔空给他来一顿咆哮……
客厅韩佳佳女士两个月前拍下, 转头送进他家号称能保平安的古董座钟铛铛铛敲了六下。
清脆的银色极富穿透力越过走廊,穿透卧室门传到了顾添耳朵。
每次他听到准点报时,总觉得他妈妈被人忽悠了。
保平安哪有给人送钟的?
谐音不就是「送终」吗?
他怀疑,他亲妈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顾添撇着嘴翻身下床,洗漱收拾。
谢悯走了这么久,冰箱里早就空了,顾添都没有心存侥幸地拉开冰箱,食品柜看一眼,就穿着鞋出了家门。
虽然临近中秋,不过逸林的气温没有一点入秋的样子,这会才清晨六点过,温度却稳稳地飘过了25度……
顾添穿过只开了一条宽缝的市局铁门,门卫老大爷揉着眼探出头,高声呵斥。
“干嘛的!”
顾添一回头,大爷看清楚是谁,立刻换了一副笑脸。
“哟,顾队,这么早,劳模啊!是又有麻烦的案子了?”
顾添一时不知道是该谢谢大爷夸奖,还是说大爷乌鸦嘴……
毫无意外,整栋市局大楼安静得楼顶上掉地上一颗石子,一栋楼都能听到的程度。
四楼也不例外……
顾添打开办公室门,并没有走去隔间,而是一屁股坐在了黄玲玲的椅子上。
摸出手机调好闹钟,又拉过一把椅子放上去双脚,靠着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顾添也不算睡着,不过是闭目养神,混混沌沌直到闹钟响起,他睁眼伸了个懒腰,自觉比刚才精神好了些。
摸过手机摁掉孜孜不倦叫嚣的闹钟,看清楚时间,精神头更足了。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办公室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走廊尽头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几个干警一进门,瞧见坐在最靠近门口位置的顾添一愣。
呆了两三秒,才忙不迭问早。
顾添鼻子里嗯了一声,三个人摸去位置,屁股还没落到椅子上不约而同掏出手机,悄悄摸摸开始打字。
过了两分钟,走廊那头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
陆斯气喘吁吁跑进门,先看了一眼捏在手里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距离上班点还有不到一分钟。
他轻吐一口气,认真叫了一声:“顾队早安。”
顾添嗯了一声,把脚从椅子上放下来起身,一屁股斜坐在了黄玲玲的办公桌上。
不急不躁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顾添绷着一张脸,听着熟悉的不慌不忙的脚步声,一股气憋在了嗓子眼。
他瞪着眼盯着门口,卓一鸣的脸刚一出现,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卓一鸣先发制人。
“顾队早啊,今早师父吃早饭时候呛到了……”
“嗯?呛到了,怎么回事?”顾添顿时把准备好的训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破壁机大概用得太多,刀头有点损耗,磨得不够细,有食物渣滓,所以……”卓一鸣说话速度比平时慢,不过顾添没察觉出来。
“那怎么行,我一会马上定一台送到医院。不一会了,我现在就定。”顾添立刻掏出手机,打开购物网站。
“你有推荐的型号吗?研磨更好,营养保存更好的。”
“有的,有的。”卓一鸣立刻站到顾添面前,把他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看到顾添认真的在网站上寻找商品,卓一鸣松了一口气,为了兄弟们,只能让师父背个锅了……
虽然破壁机确实有点问题了,不过他每次都会多磨两遍,再用滤网过滤下,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叶锐都不会有被食物噎到呛到的风险。
前几天听人推荐了一个原装进口货,他上网研究了下,好像是挺不错,唯一缺点就有点贵,本来想等这个月发了工资给叶锐买,如今只能不要脸的「坑」顾添了……
在顾添和卓一鸣讨论破壁机,并且下单的过程中,从卓一鸣身后,悄悄溜过去了不少同事。
等到顾添输完付款密码,一回头,除了几个出差的同事,其他居然来得差不多了……
他皱着眉头回头低头瞧了眼黑漆漆的电脑屏幕。
再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上班点已经过去将近半个小时了!
卓一鸣心里叫着救命:“姐姐,不是我不帮你,我尽力了……”
「叮铃铃」走廊上传来金属物相互碰撞产生的清脆声音。
顾添冷笑一声,抱着手臂盯着门口,卓一鸣憋着气放轻脚步走回了座位。
黄玲玲手指上套着钥匙扣转着圈,清脆的声音响了一路,她就这么溜溜达达走进了办公室门,对宛如门神一般的顾添没多看一眼,自然也没问候早安。
等到黄玲玲走到位置,顾添还没有挪步的意思,她才出手轻轻拨了顾添一把。
“头,怎么着?瞧上我这风水宝地了?要不咱两换换?”
“换换?怎么?你觉得当了支队长就可以肆无忌惮迟到,没人敢管你了是吧?”
顾添的声音拔高了几度,面对黄玲玲这种迟到了还一点觉悟没有的行为十分气愤。
“诶诶诶,打住,我可不是迟到,我只是刚才在路上停车工作了一会会。”
“什么工作需要周一大清早做?还是我不知道的工作!”顾添声音更高了,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把他当傻子糊弄。
黄玲玲打开手机通话记录页面,在顾添眼前快速晃过。
“瞧见没,我这大早上接到谢局通知,说今天早班机回来,我这忙不迭的安排车去接谢局呢。”
顾添立刻皱起眉头,没有想过平时这种局长助理做的事,为什么这次轮到了黄玲玲。
“为什么,他不通知我?”
黄玲玲撇撇嘴:“大概不忍心打扰你睡觉吧,谁不知道……”
“闭嘴!我也不是天天迟到!也就偶尔,再说了……”
“不是,谢局今天早班机回来?这会上飞机了?”
顾添的思路被彻底带跑偏,黄玲玲一耸肩膀:“差不多吧,刚才出发前才通知我的,今天局长忙,助理姐姐也很忙,所以轮上我替谢局效劳了。”
顾添一挥手,大步走回了隔间,办公室里吐气声一片,纷纷冲着黄玲玲竖起了大拇指。
陆斯一脸纠结给黄玲玲发了一条信息。
“要是一会他发现谢局没回来,要怎么圆过去?说航班取消了?”
黄玲玲翻着白眼朝天吐了一口气,朝着陆斯招了招手。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我想死啊,拿这个事情骗他,那肯定是真的要回来呀!”
黄玲玲路上接到消息,顾添犹如门神一般坐在办公室门口抓迟到,她就猜到多半是谢悯出差太久,顾添憋出毛病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谁知道顾添还有多少戏等着他们。
于是她立刻以关心的名义给谢悯打了电话,哪知道就这么巧,谢悯正在考虑是不是今天回来。
黄玲玲都来不及考虑什么领导出差,机票额度,怎么报销了。立刻跟谢悯说,来得及,她航空公司认识朋友,马上就能订最近一班有票的航班。
黄玲玲挂了电话,无缝变成了航空公司的朋友,也不管机票价格,火速给谢悯定好了赶得上的最快的回逸林的机票,连机场接送一并安排好了……
谢悯就这么急匆匆的坐上了开往机场的专车……
彻底解决了顾添抽风的隐患,黄玲玲这才信心十足的开着车到了市局。
顾添坐在隔间里,打开窗户,远远望着望海大道的那一头,就算知道谢悯刚上飞机,回来还要很久,他依然没有放弃等待。
因为顾添猫在隔间里宛如雕塑一动不动,大办公室里一片轻松和谐,早上领导抓迟到的事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临近中午,顾添依然没有瞧见熟悉的身影。
顾添有些烦躁的一次次摁亮手机屏幕,心里反复算着时间。
怎么算,怎么觉得应该到了……
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顾添激动的举起来立刻泄了气,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区大队长。
他兴致缺缺接起来,懒洋洋一声“喂。”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顾添坐直了身子,嘴角挂上了笑意,等到那头说完,他嗯了一声,语焉不详叮嘱了几句才挂掉了电话。
他脑袋左右摇晃一会画着8字,一会画着十字,眼睛也不在执着于窗外,甚至在外面招呼「吃午饭」的声音中,走出了隔间,抢先众人离开了办公室。
一会就要跟领导汇报工作了,他可得多吃点,才有力气「干」到领导满意啊!
顾添这一顿饭吃了不短时间,把周末饿了两天的量都补了回来,自然也就错过了谢悯回来。
等到他吃完悠哉哉端着鲜榨果汁走进办公室,面对的是黄玲玲的怒视。
那目光里的狠劲可比他早上强多了。
“怎么?看我不爽?”
“你出去干嘛了?领导回来,你就晾着?”黄玲玲以为刚才他走那么急,是谢悯回来了,结果压根不是……
不仅不是,她吃完饭回来撞见送谢悯的车才知道,顾添不知所踪……
男人靠不住,她只得上去关心谢悯吃了午餐没,还好她给定的头等舱,餐食丰富,谢悯也算填饱了肚子……
这看见顾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就生气。
“回来了?”顾添脚步一顿。
还没等到黄玲玲回答,他转身上了楼……
作者有话说:
原计划端午假期完结,因为这周上榜,榜单字数超过了预期,所以需要调整下剧情,结果就是:我还得多更新点,大概下周完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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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顾添X谢悯.
被美色冲昏头的男人
办公室里, 谢悯埋头整理着带回来的文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连眼皮子都没抬。
自然也没说这个人又不敲门……
一根吸管怼到了嘴边,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 吸管顺着嘴唇塞进了嘴里。
“鲜榨果汁, 常温的,甜的, 你尝尝。”
下了飞机后没喝水,这回来又是一阵忙, 谢悯一口气喝了好几口,彻底缓解了嗓子的干涸。
“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 这几天都有好好吃饭。”顾添忙不迭的汇报。
“有别的事吗?”
“有啊!我这给领导汇报工作来的。”顾添语气无比正式, 一点没有玩笑的成分, 谢悯不自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了头。
“下面出了个有点复杂的案子,区大队希望我们能一起去看看……”
“我们一起?”谢悯重复道。
顾添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 他们邀请的。我听了他们汇报, 我觉得确实应该一起去看看。”
虽然顾添没说案子是什么, 不过谢悯瞧他的神情严峻, 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和我们之前的案子有关?”
顾添点了点头:“先走吧。”
谢悯把桌上的文件随便拢在了一起,锁进了文件柜, 跟着顾添急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顾添没有开车,而是带着谢悯步行走出了市局大门。
谢悯以为顾添怕自己的车目标太大, 要打车前往,没想到顾添却带着他一直步行出了市局, 左转走向了了一片他们都不算陌生的片区。
两个人顶着烈日走了十几分钟, 顾添沉默不语一直走在略前面带路。
路越走越窄, 房子越来越密,谢悯的眉头越皱越紧。
在市局附近发生的事情,让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究竟他们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这次的案子和之前究竟有怎么样的联系?
“咱们到了。”顾添停下了脚步,抬手指向前方。
谢悯抬头一愣,六层小楼,外墙贴着瓷砖,每一扇窗户上都装着统一款式规格的防盗网。
防盗网不是那种只图好看的样子货,粗壮的金属杆一看就是结实耐用。
虽然谢悯离开了大半年,当初住在这里也是每天匆忙进出,但是他还是认出了这是哪里。
他并没有因为认出而放松,眉心都快拧出了一朵花。
大门紧锁,入门处没有警戒带,楼周围看不见他们的同事。
谢悯敏锐察觉到了违和:“究竟是什么案子?”
“到都到了,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顾添拨通了门禁。
谢悯吞下了那句“不知道你又搞什么鬼。”
“谁啊!”
门禁接通,扬声器里传来房东阿姨熟悉的声音,语气不仅不悦,甚至有些不耐烦和凶巴巴。
“警察。”
咔哒门开了,谢悯进门前伸手摸了一下门禁,可对话远程遥控开门系统,比之前他住在这里的时候高级了不少。
他踏上楼梯,不自觉扭头又看了一眼,摄像头的插头穿过金属门顶端的花纹镂空,被震得一晃一晃。旁边的墙壁上的插座空空如也。
走上顶楼,谢悯看到了区大队的三位同事,大队长带着两位干警站在走廊口,房东阿姨提了把椅子坐在走廊上。
谢悯以前从没上来过,自然不知道顶楼的格局,之前因为案子他到过一些自建房,房东一般都住顶楼,格局豪华,装修富丽堂皇。
这里却和他去过的不太一样,格局居然和楼下出租房一模一样,装修也没有什么区别。
要说房东一家并不住在这里,好像也说得过去。
两人的脚步声,惊动了上面的人,几个人不约而同转头,看见了没开灯的楼道里拾级而上的两个人。
区大队长刚叫了一个「谢」字,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房东阿姨蹭地站了起来。
“小谢,你怎么来了?”
干警们听到称呼纷纷侧目,这不会是谢局的亲戚吧?
谢悯一点头:“阿姨好,我来看看。”
房东打量了一番顾添的脸,语露迟疑:“你是不是小谢的领导?那个挺早结婚的那个?”
这下连区大队长都愣了,顾队什么时候结婚了?顾队什么时候升职当局长了吗?
顾添立刻否认:“阿姨,我没结婚,他是我领导。”
房东阿姨伸手摁着顾添的肩膀想要把他拽到光亮处,顾添十分配合往窗边一站。
房东阿姨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番,笃定地说:“就是你,去年秋天,我们在那个很贵的会所门口见过。”
时间地点都有了,还是会所,区里几个干警纷纷侧目。
这么肯定,不可能是认错了吧?
顾添清了清嗓子:“阿姨,我们是见过。不过我没结婚,也不是他的领导。”
阿姨眼珠一转,反应过来:“你是警察?”
刚才也是这个人在门禁对话里说是警察,所以上一次见面,可能他是在执行什么神秘任务。
阿姨自己脑补把顾添随口撒的谎圆上了。
阿姨问完,猛地转头看向谢悯:“小谢,你不能也是警察吧?”
大队长立刻上前两步,正式介绍:“这是我们谢副局长。”
“啊?”房东阿姨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你不是工地上班的穷苦农民工吗?怎么就成警察局长了,你们警察就业门槛这么低??”
谢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虽然之前事出有因,但是他还是实打实的骗了房东阿姨。
“我之前是有特殊任务……我一直是警察。”
“哦——”房东阿姨释然,一直僵硬的表情,立刻挂上了轻松的笑容。
“好了,好了,熟人好办事。我家这事,你亲自给我看看?”
“啊,对对对,谢局,我们给您汇报下情况。”
谢悯说着恩,转头瞪了顾添一眼,一路上神神秘秘,害得他白担心了好久。
房东阿姨之前出门去了大陆探望在外做生意的老公,去了一个星期,今天早上刚坐船回来,一到家就发现自己家被小偷洗劫一空。
她立刻从房间退了出来,提了把椅子坐门口,拨通了报警电话。
区大队接到出警记录,大队长一瞧,这地太熟了,不仅二次失窃,并且顾添还是副支队长时就亲自过问过。
看来这是个有点渊源的老地方,立刻把这事同时汇报给了顾添。
得到的答复果然是:“小心探查,仔细勘察,尽量不要惊动旁人。”
要小心,不惊动旁人,自然阵仗不能大,区大队长带着几名精兵强将,在案发现场开展地毯式的搜索,平时个把小时就能搞完的事,这次足足折腾了三个来小时才算完。
勘察的同事刚离开,谢悯他们就到了。
谢悯听完,转头瞪了顾添一眼,顾添舔着脸笑着说:“我怕弄错,特别请谢局过来把把脉。”
“指纹对比出来了吗?没有发现陌生人指纹?”
“还没有。不过初步勘察,屋里的指纹应该都是属于房东一家的。”
部分指纹陈旧缺损,重复性高,较新的指纹和房东阿姨一致。
“你老公最近一次回来什么时候?”谢悯问。
他之前了解过房东的家庭构成,老公常年在海对面的省份做海味干活生意,家里一儿一女,大女儿跟着父亲做生意,小儿子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家无所事事。
房东阿姨除了爱买点衣服,首饰,没事和姐妹们聚一起打打麻将,并没有太多奢靡的爱好。
她作为一个女人,很明白财不外露,所以虽然八卦碎嘴,但是从来不在外显富。
儿子去年因为合谋盗窃进去了,她现在独居在这里,肯定会更加谨慎才对。
他又瞧了一眼房东阿姨今天的打扮,普普通通的棉质连衣裙,除了手腕带着一个万把块钱的手表,平日里爱戴的翡翠戒指,珍珠耳环,珊瑚手链都没有了。
看样子,经历了被亲儿子算计一遭,房东阿姨更低调了。
“个把月前回来过,没待两天就走了。”房东阿姨眼睛一瞪。
“不能是……”
不能是他老公找人干的吧?不至于啊!
顾添眼见着房东阿姨想岔了,赶紧出声。
“不是不是,我们谢局就是了解线索,看看是不是因为你老公回来,吸引了嫌疑人的关注。”
“入户门锁没有损坏,屋子里的锁撬开的?”谢悯刚才进门时还摸了一下门禁,完好无损。
“是。撬得十分不讲究,简单粗暴。”
大队长刚回答完,另外两名干警忍不住赞叹。
“谢局,你神了喂,啥都没看就知道这么多,你是靠闻出来的吗?”
谢悯哑然……
“别打岔,领导沟通工作呢。”大队长拍了插话的干警一下。
“你什么时候换的门禁?租客怎么进出?还是凭门禁卡?你这楼上平时没人上来吧?”
谢悯之前租在这里的时候,谈租房的时候,房东阿姨就要求他有事打电话,别上去找她,她多半不在家每天都要在外面打麻将,逛街。
虽然他知道房东上午肯定在家睡懒觉,但是他也从来没上来过,他记得其他租客也不往楼上走。
“上次那事后,我加装了防护栏,然后门禁也换了,现在都是凭指纹进出。一有人搬走,我立刻删除指纹,生人没人带领进不来的。”
“摄像头谁拔的?”
“哎呀,之前有个租客搬进来,说摄像头采集他们数据,侵犯隐私,不让用,我插上就给我拔了。肯定是他们拔的,我这刚回来都还没顾得上。”
顾添立刻问区大队长,监控记录看得怎么样了?
大队长赶紧拨电话回队里询问。
监控视频,大家习惯都是从最近开始往前看。
虽然回去没多会,不过确定了摄像头是从房东走的次日断电的,最后录到的影像是一个男租客进门。
“把最后进门的那个男人样子发过来。”
房东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新到的像素不太好的照片,语气肯定。
“就是他,就是他。不会就是他偷了我家东西吧?难怪对我家摄像头意见那么大!”
“不是,他不会这么蠢,明目张胆给我们抓住把柄。”
顾添立刻否定,其实嫌疑人是谁,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但是今天他是借这个事把谢悯拽出来的,他不能表现得太聪明,得让领导发挥。
“你家小儿子的事……”谢悯只说了半句。
“没人知道,之前那些租客有的当时就搬走了,有的第二个月搬走了。我中间也刻意空了一段时间,没往外房租。”
“现在这些租客都是新人了,最长的也就住了半年,不可能有人知道。”
“那小兔崽子还在里面待着呢……总不可能又是他安排谁来偷老娘吧。”
房东说到后面,语气变得犹豫,当初她也没想到,小儿子居然会勾结外人,打劫租户,害得她不仅丢了人,还退了租金赔了钱,白白损失了好几个月的租金……
“他那个同伙判了多久?”
区大队长闷着头一算,一拍脑门。
“他同伙受人指使,配合态度良好,还供出了主谋,退还了部分赃物。有悔过情节,好像没判多久,没准快出来了。”
谢悯扬了扬手:“多半出来了,查查,要是出来了就是他没跑了。这次重犯,屡教不改,配得上重判了。”
区大队长得了指令,立刻安排现场留守的民警分头去查,不到十分钟得到了确定的消息。
人上个月放出来的,目前人还在逸林没有外出。
“行了,抓人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谢悯来了不到二十分钟,问了三五句话,就把一个案子破了。
区大队长嘴唇动了动,还想要挽留。
谢悯一挥手打断了他还没出口的话:“有事就给顾队汇报了,我这也是正巧路过来看看,走了。”
顾添自自然然接下了话头:“行,还有需要什么支援告诉我就行,我也先回去了,有结果了说一声。”
顾添跟着谢悯屁颠颠离开了案发现场,刚走上大马路,谢悯勾起脚尖不轻不重的踹在了顾添小腿肚上。
顾添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虽然不重,不过威慑力惊人。
“领导,我哪错了?”
“哪错了?你别告诉我,我出差不到半个月,你连吃饭都不会了,还要我喂,还要我教?”
“差不多吧,我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顾添抓住一切机会卖惨。
“你!”谢悯憋着一口气,闷了半晌。
“你就算饿死了,破案也是你的本能。别说几天没好好吃饭,你就是一星期不吃饭,只要你还有口气,你就会破案,这是你的使命和职责,你当支队长当着好玩呢?”
谢悯撂下这句话,脚下步伐更快,顾添瞪着双眼站在原地,连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谢悯可比王局厉害多了……
顾添狠狠一跺脚,拔腿跟上,等到走到谢悯身边,还没来得及申辩两句,谢悯又说话了。
“今天这种事情,以后我不希望再有。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把我推出去,这一次足够了。”
“多了,影响的是你,不要让下面人觉得你还是个没断奶的孩子,什么事都要找家长。”
“这么简单的事,我不相信你办不好。”
“非拉我出来走一遭,你的目的我不想知道,反正不要再有下次。”
顾添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还不是你定的规矩,没有公事不能在上班时间面见你。”
“那我只能找点公事咯……”
“再说,我是猜到了可能跟上一次失窃案有关,但是毕竟那是你住过的地方,我还不是怕……”
“好了,不说这个了,出差这么多天我也很累了,今天下午没重要的事别打扰我。”谢悯打断了顾添的辩解。
“诶!你可不能生我的气。”顾添急了,伸手拽住了谢悯的手腕。
最近谢悯好像很忙,三天两头出差,这回来说不定没两天又要走,要是被他惹生气了,几天不理他,不是玩完?
“我想早点下班回去休息。”谢悯说完了最后半句。
顾添眼珠子一转:“那我可以申请早点下班,回家陪领导休息吗?”
“那要看区大队破案效率了。”谢悯由着顾添拽着他的手腕往前走。
市局大门近在咫尺,两个人的手还连在一起,谢悯没说放,顾添就一直耍赖捏着。
眼看着就要进入门卫大爷的视野,顾添电话响起,他一看是区大队打的。
这可是决定了他今天能几点下班的重要电话!
他立刻按了接听,还没问情况如何,区大队长忙不迭地汇报了好消息:“入室盗窃案破了,正是上一次的从犯,只是这一次变成了主犯。”
“哦?这么快就审完了?都交待了?”顾添心想,这审讯效率也太高了吧。
“也不完全是审讯。”
区大队的干警找到嫌疑人住所,敲门不开,破门而入,嫌疑人看见警察进来,老老实实抱头原地蹲下。
房东阿姨报失窃的物品整整齐齐码在房间里,一件没少。
嫌疑人交待,觉得上一次被房东小儿子忽悠了,钱没捞着还进了局子,这刚出来寻思一定要给他家找点不痛快。
以他有限的能力来说,除了瞅准时机进去偷窃也没别的办法了。
经过前期细致的观察,他抓住了房东阿姨外出,监控断电的机会,随便按了一户对讲,以自己是房东儿子朋友的身份骗开了房门。
这一趟收获颇丰,可是搬回家了,他却一个都不敢卖。
他很清楚,上次自己能轻判的原因是因为退赔赃物。
他琢磨要不要干脆把这些东西还回去,搞点别的破坏算了,还没琢磨好,警察就上门了……
顾添挂了电话,立刻把情况向谢悯汇报了。
刚说完案情,两个人也走进了办公楼,顾添语气兴奋。
“领导,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笨死了。”谢悯说了一声。
“嗯?我吗?”顾添问。
“贼笨,你也笨,我上去工作了,一个小时内别打扰我……”
谢悯走进电梯,毫不犹豫的按了关门键,独留顾添一个人站在门外琢磨。
“我笨在哪里了?”
“不是,怎么又不准我去了?还规定了时间?”
“他又看我哪不顺眼了?”
“这人怎么当了领导,毛病这么怪了?”
顾添碎碎念着走进了办公室,黄玲玲听到耳边嗡嗡嗡,一抬头居然是顾添。
“哎呦,我还以为蚊子军团杀到呢,合着是我们尊敬的领导啊,你嘀嘀咕咕干什么呢?念经啊?”
“哦,你谢局又把我给骂了一顿,还让我一小时以内别去烦他。”顾添觉得谢悯现在的心思和女人一样难猜,黄玲玲说不定能懂。
“你被领导骂不是正常的吗。哪天王局不骂你?换了谢局应该骂的更厉害才对。”黄玲玲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烦他?”
“你确实很烦人啊!而且谢局出差这么久,肯定很累也很忙,人家着急处理完工作好休息,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顾添一拍桌子,黄玲玲吓得立刻噤声,反思是不是自己尾巴装大了……
“果然还是你了解谢局!”
黄玲玲朝着顾添风一样的背景摇了摇头:“被美色冲昏头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6章.
顾添X谢悯.
前尘往事皆旧梦
周三早餐桌上, 谢悯夹起顾添大早上去买的早茶蒸点里的虾饺,刚咬了一口,忽然提起来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我这可能要请几天假……”
“什么?你才回来几天啊, 又要走?”满桌佳肴美味顿时失了颜色, 顾添歪着嘴瞪着谢悯。
“我准备回趟老家, 去给我父亲扫墓。好几年没回去了。去的不久,来回就三五天。之后也能再休息一段时间再出差。”谢悯仔细解释。
“你不上课了?”顾添问。
“之前调了下上完了, 所以赶着假期多凑几天,明天下午走。”
顾添刚端起杯子, 又放了下去。
“什么?明天!你怎么才告诉我?你去几天。”
谢悯瞪了顾添一眼。
“好好上你的班,我就跟你说一声, 别搞得我还得向你请假一样。”
顾添「哦」了一声, 没再言语, 心里却琢磨开了。
两个人吃完早饭一起出门,电梯抵达四楼,顾添拜拜都懒得说, 闷头就走。
到了办公室, 黄玲玲愉快地叫了一声:“顾队, 早!”
顾添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轮黄玲玲, 点了点头:“跟我进来!”
黄玲玲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顾添弯下身子拉开柜子, 抽屉到处翻找,终于从角落里扒拉出来几份落灰的纸质文档。
他草草拍了拍吹了吹扔到桌上, 努了努嘴。
黄玲玲连忙翻开,看了两页合上再看封皮, 没看错。
里面的内容和封面的标题相当统一, 她狐疑地望着顾添。
“这是要做啥?”
“你拿着这几份东西, 上去找谢局,就说我安排你今年弄这个,你怕弄不好提前准备,想看看谢局有啥指示。”
“可是现在还有两个月啊起码!”
“废话,提前准备!临到头了还能叫提前准备吗?赶紧上去,别耽误时间,仔仔细细问清楚了……”
“你可是最了解谢局的人,安排你去领悟谢局的精神,最合适!”
黄玲玲眼珠一转:“你不是真的打算,今年要我来写这破玩意吧?”
“那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如果能够领悟精神到位,一切好说。赶紧去!”顾添又催促了一番。
黄玲玲耸了耸肩膀,神情放松抱着一摞东西晃晃悠悠出了办公室。
顾添坐卧不宁,不停看着时间,终于又熬过了十分钟,他蹭地站起来,一溜小跑进了电梯。
九楼电梯门开,外面安安静静,和楼下的吵嚷宛如两个世界。
王局办公室外,除了助理翻阅文件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他轻声询问,得到里面没人的信息后敲响了办公室门。
推开门,王局看清楚那张脸,立刻下了逐客令:“有事,找谢局汇报,逐级汇报。”
顾添当作没听见,关上门并且落了锁。
“听不明白我说的?要造反?”
“你觉得我要造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儿谢局处理不了……”顾添大咧咧往局长面前一坐。
“啥问题,谢局处理不了?谢局处理不了的,我也处理不了!”王局懒得理他,眼睛看着电脑屏幕。
“我要请假!”
王局一拍桌子:“就这点破事,你是瞧不起谢局,还是看不起我?找谢局去!”
“他肯定不批,所以我就省略这个过程了,直接找您。”
“您批不批吧,他不是也请了假吗?没请几天吧?”
“他请的时间不够,我干脆一起请了,你看看一起批了得了。”
王局一撩眼皮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这个假怕是不好批……”
“怎么就不好批了。我辛辛苦苦在外面跟狗一样忙活大半个月,回来就给了我不到两小时休息,然后继续给我套上绳,后面几十个领导挥着鞭子催着我转磨。”
“我就是头骡子,我也快累死了。”
顾添越说越激动,一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公的待遇的模样。
王局吧唧了两下嘴:“年纪轻轻的,倒也不至于这么累吧?”
“我累死了,给我封个烈士咋的。还有啊,虽然吴宇昊他们表面看起来全军覆没了。”
“但是呢?万一呢?”
“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呢?那领导独自上路,很危险啊!”
顾添坐在王局跟前,一个姿势没变,光看两片嘴皮翻滚,语气音调千回百转,叭叭叭说了不短时间。
王局揉了揉太阳穴,又伸直小手指捅了捅耳朵。
“行了,不就批几天假嘛……你跟我扯半天,不如去烧点香,保佑逸林风平浪静。”
“否则,我批假条没用,你蹿上天了都得给你拿根竹竿子捅下来。”
“逸林市在王局的英明领导下,犯罪分子全部自首悔过自新,不可能有案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顾添一听请假有戏,顺着就开始拍王局的马屁。
王局烦躁地一挥手,都懒得问他想请多久,叫他赶紧去填请假单。
不到十分钟,王局看到系统里新增了需要审批的请假流程。
十五天……
王局深呼吸几个轮回,压下了打电话过去骂人的冲动。
他知道打了电话,估计也没啥用,顾添的理由一套一套的……
还不如批了省事,反正有事他就得立刻回来。
顾添盯着网页不断刷新,看到状态变成了「通过」,立刻起身再次上了九楼。
走到905,顾添连意思意思敲两下都来不及,一下推开了门。
不出所料,办公室里只有黄玲玲。谢悯抬眼皮瞧了他一眼,生生把「出去」两个字压了下去。
黄玲玲很有眼色的站起身:“我汇报完了,顾队你们继续聊。”
谢悯「嗯?」了一声,刚才明明都没说完,怎么就汇报完了?
他一看见顾添得意的笑,就知道了汇报工作只是幌子。
“我说呢,怎么这么早就要玲玲准备年终总结了。原来是有人没安好心啊。”
“说吧,叫玲玲占用我的时间,究竟要干嘛?”
顾添被识破一点不心慌:“你还没时间订票吧?没事了吧?我看你闲得很啊,既然这样就走吧……”
“走哪去?”谢悯皱着眉头。
“我请好假了,我们开车回你老家。我刚才查过了,咱们要是赶上两点钟的渡轮,今晚在对面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起来赶路,晚上就能到你家那边。”
顾添把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一点不给谢悯理由拒绝。
“我去超市买点吃的喝的,还有咱俩的午饭,你回去给我收拾衣服,时间刚刚好。”
顾添安排完行程,安排谢悯。
虽然两个人从办公室动身已经十点过,不过还是按照顾添的计划,赶上了两点钟的跨海渡轮。
这条路,两个人第三次走,第一次火车,第二次开车。
这次和前两次完全不同的是,并非公务,而是一次非常私人的出行。
一路匆匆忙忙,顾添生怕错过渡轮,打乱计划,精神高度紧张,一路上恨不得油门踩到底,谢悯在旁边数次要求他降速。
两个人开车的坐车的,真说不好谁更累……
一上了船,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抱着手肘靠在位置上闭上了眼睛。
汽车发动机关掉,空调停止了运作,玻璃窗隔绝了海浪声。
安静的车内本是极好的睡眠环境,如果没有透过车窗玻璃照进来的火辣辣的阳光的话。
两个人没睡多久,纷纷被热醒。
顾添打开了天窗,玻璃窗,海上的风透了进来,虽然还是热至少没那么闷。
“算了,这会睡多了,晚上肯定不好睡,对付吃一口,晚上咱们去吃好吃的。”
顾添从后座捞过一个小小的塑料袋。
打开来里面是两个密封的锡纸盒还有两包调料。
掀开盖子,白生生棱角分明的细棍状食物整整齐齐盘在盒子里。
顾添拿起两包料看了眼,挑出了不带辣椒的,撕开淋上去,用筷子轻轻拌匀递给了谢悯。
“尝尝,我觉得应该还行,咱们之前没吃过的。”
谢悯撩起一筷子喂进嘴里,大米的香气混着油润的口感,虽然是凉的却一点也不腻。
“这是米皮?”
“对,好多年前在大学时候吃过一次。这种东西带路上不怕糊,虽然是冷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还消化,咱么就混个嘴,下船就去吃好吃的。”
“我现在胃好了很多,之前那么折腾也没啥事。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
谢悯唏哩呼噜吃完了自己碗里的,趁着顾添不注意,伸筷子撩了两根带辣椒的迅速塞进嘴里。
大概是吃得急,刚咽下去就剧烈咳嗽起来。
顾添手忙脚乱抽纸,拧矿泉水:“那帮畜生不讲究,你提要求反而容易惹麻烦,你只能忍着。跟我不一样,当然是要特别小心慢慢来。”
谢悯咳了几声喝了水止住了,清了清嗓子:“总要试试,没滋没味的日子过了那么多年,终归有点厌倦。”
——
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渡轮如期抵达。
顾添开着车驶出港口,瞟了一眼手机,一直无服务的状态终于变成了满格信号。
他放缓车速左右张望,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先查一下今晚的住宿。
谢悯掏出手机调好导航,放在了手机支架上。
“别看了,按你的要求定好酒店了,跟着开就成。”
顾添瞟了一眼酒店地址和名字,巧了,还真是他喜欢住的一家连锁五星级。
“诶,你怎么知道的?”
两个人只有上次外出住过酒店,不过并没有住这家,谢悯是怎么知道的?顾添有点惊喜。
“盥洗室抽屉里,有这家的小包装剃须膏和一次性剃须刀,总不能是你网购的吧。”
肯定是住酒店攒下来的啊,那么大一堆,要住多少次才能攒下来?可见顾添的专一……
“嘿嘿嘿,他家这两个东西特别好用,我经常找服务员多要。这次你帮我要去……”
谢悯哑然,说起来就是后悔……
谢悯挑的酒店,身处闹市区,这会赶上城市下班高峰,两个人一路堵堵走走,抵达酒店已经接近七点。
不过这座以常年高温,遍地美食,夜生活丰富而闻名的城市来说,此刻才只是刚刚拉开了夜生活的帷幕。
进了房间顾添一点不着急,走进了浴室准备洗漱干净,等晚点夜幕降临,凉快点再出去找吃的。
谢悯提起电话拨通了服务台。
“你们那个剃须刀和剃须膏能买吗?多少钱?”
让谢悯去要,他干不出来这种事……
“剃须膏我们有正装售卖。剃须刀的话,您实在喜欢,我们可以送你点……”
“正装多大一瓶?”谢悯问。
大概是买这个东西的人不多,服务员花了一会时间才确定了一瓶容量80ML,而他们酒店的赠送品是20ML……
谢悯琢磨了一下,没多大,以顾添那么大手大脚的用法,估计没多久就折腾完了。
他干脆要了十瓶。
“是马上送到房间吗?先生刷卡还是记账?”
“刷卡吧。对了,多送我几个剃须刀吧。”花了钱了,谢悯也好意思开口要东西了。
那头答应的特别爽快,不一会门铃响起,谢悯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位彬彬有礼的服务生,一位手上托着一个银质托盘,另一位提着一个黑色印着金色花纹的无纺布袋。
托盘上十盒剃须膏摆成了一座塔,谢悯瞟了眼,不认识的牌子,外包装跟卫生间里放着的长得差不多。
他掏出银行卡刷卡,提着袋子的服务生贴心介绍了商品名称,用法,重复了订购内容,金额。
谢悯嗯嗯嗯,眼睛瞟着无纺布袋里露出的纸盒包装,满满一大袋都是剃须刀,少说也就五六十把!
他忍不住差点笑出声,花了钱就是好。
“先生,请签名。”
服务生递过来的单子上,直逼五位数的刷卡金额,让谢悯第一反应弄错了。
他沉着声问:“这个一般专柜多钱?”
“专柜没有这种容量的,专柜是100ML,价格还要贵一点,这是酒店特供。”
服务员贴心的报出专柜售价,谢悯深吸一口气忍着滴血的内心,确认了刷卡单……
顾添走出浴室,眼睛立刻被床上摆着的东西吸引,他三两步走过来拿起一看。
“我的爹……你是要的正装,还是买的??”
顾添盯着一脸面瘫的谢悯:“哥哥,你可别告诉我是买的啊,这玩意老贵了,我都舍不得啊!”
谢悯刚平复的内心,又痛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刚知道,确实挺贵的,你可得省着点用……”
顾添一把抱住谢悯,就像小鸡啄米似的在谢悯脸上到处嘬。
“行了行了,一脸口水,我洗澡去了。”
谢悯及时推开顾添,晚饭还没吃,任由顾添折腾下去,今晚可就又出钱又出人,还吃不上饭了!
两个人收拾利索走出酒店,华灯初上,大街上车来人往,路边的餐饮店一间连着一间,无论规模大小均是高朋满座,门口还有大排长龙等位的客人。
两个人谁也不愿意等,于是就沿着路继续走,走了不短的时间,前面一片开阔地上一排露天的炉头个个火光冲天。
旁边是露天的坐位,几十张桌人头攒动。
顾添抻着脖子望了一眼,拉着谢悯疾跑几步,坐到了可能是全场唯一的空桌。
这家卖什么的,特色菜,什么好吃,一概不知……
一位男服务员走过来扔下一个小本子,一支笔,一张薄薄的揉的皱巴巴的塑封打印纸,一个字没多说转身就走了。
顾添冲着背影「诶」了一声,毫无作用。
谢悯拿过笔纸,把纸牌推到顾添面前:“你说,我写。”
简陋的纸牌上,只有黑色的打印字,什么照片都没有。
顾添皱着眉头:“这里面没啥奇奇怪怪的菜吧?”
“奇奇怪怪的菜的定义是什么?”谢悯问。
“比如牛鞭啊,牛欢喜啊,羊宝啊这类的。正常的什么肝脏,肠我都吃的。”
谢悯点了点头,指了指周围:“要不你先打探打探?”
顾添伸着脑袋,打望了一圈,每桌上的菜好像都很好吃,虽然他都叫不出名字,不过看起来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摸出手机,准备一个个搜索菜名,刚查完前面几道,不仅花了不少时间,脑子里还混成了一锅粥。
就摸清了一个规律,菜名上没带辣字的,应该就是不辣的。
他放心的写了几个菜名,装作很熟练的招手叫:“服务员,点菜。”
叫了一声,无人理会。
顾添左右看了看,估计自己声音太小,深吸一口气,刚张嘴被谢悯抢了先。
“靓仔,点菜。”
“诶”一声清脆利索的回应。
顾添瞪着谢悯:“这啥意思?”
“在这里应该叫靓仔靓女……”
一位长相并不算英俊的男服务员小跑过来,收过单子快速重复了菜名:“有没有忌口。”
“没有,我点的有辣菜吗?”
服务员指着其中两道:“配菜有青椒,吃不吃。”
谢悯一挥手:“没事,吃。麻烦快点。”
远处的炉头,火光冲天,掌勺的大厨,穿着大短裤,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麦色肌肤上亮晶晶一层汗水。
一手快速地颠锅,另一只手不断挥舞着锅铲。
看起来粗狂无比的场景,却让食客口腔中迅速分泌唾液。
伴随着滋滋声和焦香,第一道菜上桌。
铁板鱿鱼须,表层有些焦斑的大块洋葱青红椒和白生生略微卷曲的鱿鱼须混在一起,鲜香扑鼻。
顾添尝了一根,立刻给谢悯夹了一筷子:“不辣,挺好吃,快吃。”
一盘鱿鱼须吃了三分之一,一大碗汤汤水水又端了上来。
“我们没点汤啊?”
“白切粉肠。这是蘸碟。”
顾添端过小碗,用筷子拨了几下,又凑近鼻子边闻了闻。
“蒜泥,花生油,酱油,没有辣椒,你试试。”
白嫩的粉肠漂浮在汤碗里,除了几片姜再无别的配料,看起来无比简单。
谢悯夹了一根沾了点味放进嘴里一咬。
火候刚好,柔嫩不绵软,带着猪脂肪特有的香气,引得饥肠辘辘,恨不得大快朵颐。
紧接着黑色的砂锅端了上来,隔着盖子都能听到里面噗噗作响。
服务员揭开盖子,拿大勺子一刮一翻,受热弯曲盘成圆形切过花刀的肠状物从锅底翻了上来。
“哦,这玩意物如其名啊,叫什么啫啫花肠。是挺花的……”
谢悯抬眼皮看了顾添一下,顾添满眼专注盯着砂锅里的一朵朵大小不一的圆花,满脸雀跃。
谢悯忍了忍举起筷子夹了一个进嘴,入口爽脆,酱香浓郁。
那头顾添已经飞舞着筷子,连吃了好几个,边吃边说真好吃,啥玩意做的。肥肠吗?
谢悯咽了两口唾沫:“你还点了什么?”
“腊味煲仔饭,可能要等得久一点。一会我吃锅巴,你吃饭,别和我抢。”
谢悯瞪了顾添一眼,谁不知道锅巴最香,不过他这不争气的肠胃还是再忍忍吧。
一顿饭吃完,两个人才反应过来,愣是一个蔬菜没有。
除了配菜的彩椒,洋葱,香葱,香菜,他们一顿饭纯吃了肉。
“哎,又是高热量满足的一餐,人就是应该吃肉,可惜没酒。”顾添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有点遗憾。
“走走再回去吧。”谢悯提议。
“好啊,这边水果也多,咱们看看有啥好吃的,带点回去吃,还有明天路上吃。”
两个人晃了半个多小时,想吃的东西不少,无奈肚子太撑,只能作罢。
这里的天气闷热而潮湿,两个人兜了一大圈回到酒店,胃里的食物消化了不少,身上的衣服却再次湿透。
直到走出电梯,顾添还在回味啫啫花肠。
“诶,那是怎么做的,太好吃了,以后我们自己买来做怎么样?”
谢悯舔了舔嘴唇,在「你可能并不太想知道是什么做的」和「那个自己家不太做得好吃」之间犹豫了半天。
说了一个「嗯」。
花肠的原料在顾添认知里,应该归到「奇奇怪怪」一类……
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了……
回到房间,顾添推说自己收拾下衣服,把谢悯推进了浴室。
谢悯临关门前冲着顾添冷笑了一下,笑得顾添心里发毛……
等到他真的心不在焉按自己说的整理好了行李,起身面向浴室方向,却犹豫了……
谢悯那一笑让他心里没底,顾添抓了抓还有些湿润的头发。
不管了!这都又多少天了!
“不怕,你能征服他!”
顾添心里给自己打着气,走到浴室前,轻轻一摁门把手,咔哒一声居然开了。
谢悯没有反锁门,这个认知让顾添立刻兴奋起来。
他大大咧咧走过去,拿过花洒:“我给你搓背。”
一直背对着他的谢悯,一动不动,也没吭声。
滚烫的热水,双手接触到火热的肌肤,事情朝着顾添期盼的方向发展。
从心照不宣的沉默到压抑的闷哼,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
凌晨,街道上的喧嚣减弱,天上的繁星更加明亮。
月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洒在了一深一浅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脊背上。
浅色的脊背随着急促的呼吸有节奏的摆动。
深色的手掌用力揪着身下的床单,握紧又缓缓放开,不到一会又再次揪起。
本来平整的床单抓出了无数褶皱……
——
晨光初漏,气温缓缓爬升,顾添踩着油门,赶在城市早高峰来临以前上了高速。
谢悯脑袋靠在玻璃窗上,闭着眼睛假寐,顾添时不时看一眼,并没有从他脸上发现不适的神情。
顾添的视线太过热情,谢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撇了撇嘴。
“专心开车,刹车油门别踩错了。”
顾添不屑:“我腿又不软怎么可能踩错……”
谢悯哼了一声……
他当然不软,软的是他!
两个人一路不停,紧赶慢赶,晚上十点过下了高速。
电子屏上显示此刻窗外温度不过24度,顾添关上了空调,打开了车窗。
带着草腥味的凉气幽幽钻了进来,顾添满足地深吸几口气,踩下了油门。
呼吸间辛辣的味道越来越明显,远处灯火辉煌的是一排排环境简陋的夜宵大排档。
“诶?这个地方的人吃辣椒吗?”
空气里弥漫的辣味浓度可不低。
“对,几个最能吃辣的省份之一,你难道不知道?”谢悯就奇怪了,平时见他嚷嚷吃辣挺厉害,居然会不知道这里。
“哦,好像没来这里出过差。我得吃过的才能记住,这次得多吃点。”
“好几天呢,够你慢慢吃。我调一下导航,你跟着走……”
顾添扫了一眼导航,心生狐疑:“这不是你家吗?为什么住酒店?你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谢悯翻着白眼:“我几年没回来了?家里还能住?要住也要明天打扫干净再住。就定了一晚上酒店,麻烦您委屈委屈。”
“那得住到你家附近,明天一早就回家!”顾添态度坚决,仿佛谢悯还在屋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悯不得不在导航上指出了自己家具体的位置,以此证明他定的酒店,确实离家很近。
“好,那今晚我们随便吃点早点休息!”
顾添着急明天一早起来就去谢悯家,不仅拒绝了吃宵夜的建议,差点连酒店点餐都不想叫。
眼睛在房间里的方便面桶上转了好几圈,想着谢悯的肠胃,才打电话叫了两碗面条。
此刻已经临近十一点,厨师早已经下班,值班的服务员找出了当天残留的一点面条,做了两小碗送过来。
顾添也顾不上挑剔,端起就吃,三五口一碗面条吃完,肚子里还是有点饿,不过为了明天早起,他硬是灌了一瓶矿泉水充数。
收拾利索躺上床,顾添习惯性把谢悯圈在了怀里。
虽然肚子里还是有些饿,但是抵不过马不停蹄开一天车的疲惫,两个人很快陷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刑侦求个收藏。
《追逐(刑侦)》
晏笙结束了海外多年的乏味科研生活,回国第一夜迫不及待去酒吧体验夜生活,遇上了临检。
实习期还没过的新警叶枫,提着他进了厕所,一错不错盯着他:尿检……
入职三年,晏笙升任法医中心主任,下班后去正规足疗放松,撞上了警方扫黄,刚调来的叶枫提起他的肩膀摁在了墙壁上。
次日,两人在办公楼走廊相遇。
叶枫:我们是不是见过?
晏笙:没有,从来没有……
你追逐痕迹,我追逐你;
老「流氓」法医 X 新警“小狼(nai)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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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架空,从地名到制度到职场设置,管理架构等全是作者瞎编乱造的,请勿参考现实来说作者设置的不对劲。
2?没有官场阴谋,所有警察叔叔公务人员,全部正面积极阳光正直!
3?攻受差九岁,宴笙受,以前有过感情经历,只做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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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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