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恐惧」(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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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当日, 傍晚琴酒和伏特加开车来接我,我在后座上看到了狙|击枪的枪袋,看样子他们计划杀什么人, 我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反正这次被杀的人不会是我。
不过说不定琴酒会从瞄准镜中远远地偷瞄我在做什么, 想想还挺浪漫的。
「我应该什么时候离开会场?」我问。
琴酒把一支耳麦扔给我:「八点二十分离吊灯远一点,那之后去停车场。」
吊灯?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炸|弹吗?」
那狙|击枪就是用来补伤害的?
我的发型正好可以挡住一侧的耳朵, 我把耳麦带好,向后视镜中和我对视的琴酒微微点头, 接着截了张图作为CG保存下来。
下车时查看了一下好感度, 伏特加意外还挺高的, 有六十之多, 但琴酒的数字是特别微妙的四十四, 这仿佛是在提醒我什么, 但我没准备今晚就离开, 想要逃去仙台需要足够的时间,我必须得到更多的信任才行。
「小心点,记得看时间。」伏特加说。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刚说一句「我走了」,就见琴酒从副驾驶座倾身过来,将一枚发夹扣在了我的头发一侧。
我和伏特加人都傻了。
而做出惊人举动的当事人平静如常:「贝尔摩德送你的。」
「……谢谢。」
目送黑色保时捷远去的那刻,我摸着头顶的发夹, 突然有种无法言说的疲惫感。事出反常必有因——耳麦应该自带窃听功能, 让我猜猜看这发夹里装的是不是微型摄像头?琴酒会屈尊亲自帮我带上那枚发夹,多半是直接调整到了最合适的监视角度。
话是这么说, 「我」应该还是很高兴吧。
即便知晓前路只有黑暗, 还是会因这种微小的幸福而露出笑容……说到底幸福在哪里啊!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的宴会, 说社交不是社交,说学术发表也不是学术发表,有点不伦不类。而且我现在的身份是宫野博士的研究继承人,这两人在业内的名声好像有点微妙,以前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有不少跑过来跟我阴阳怪气地说两句我听不懂的话,也有人会问为什么他们夫妇突然销声匿迹、传言中的死因是否真实……五年前的事情我这个十八岁的新人哪里知道?再说就算是酒厂做的琴酒也不会告诉我啊。
我从七点半入场应付到八点,实在应付不过来躲去了卫生间,然后辗转找了个空的休息室。房间的窗户看起来可以打开,干脆就在这里摸鱼到八点二十、等爆|炸之后直接跑路好了——
身后突然传来「咔嗒」一声。
不会吧,又来?
糟心的回忆涌上心头,那是我无比熟悉的、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
我缓缓放下正伸向窗帘的手,在转身之前,冰冷的金属已然顶在我的后脑。
「……谁?」我无声地咽了下口水,不再动弹。
听脚步声至少有两个人,不知道会是哪股势力。
随即一本英文的证件被展示在我眼前,明晃晃的FBI几个字母看得我一阵晕眩。
这场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识,上次这么拿枪指着我的还是在美国时的日本警察安室透,这次反倒是在日本的美国FBI,你们都这么喜欢在别国领土执勤吗?都给我滚回自己的国家啊喂!
「芙拉格拉小姐,关于半年前那起致使你蒙冤的案件,我想和你谈谈。」我背后的男人开口,听起来是个中年男人,「这个房间屏蔽了信号,你可以转过来放松地和我对话。」
枪口似乎被撤开些许,我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面色平静地向他转身:「我以为那件案子早已结束了,而且犯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是曾经没有。」中年男人纠正道,他微微偏头示意他的同伴去门口望风,一手持枪指着我,空着的手从怀中掏出了自己证件,「我也是FBI,正在追查当时将你带走的男人。」
詹姆斯·布莱克……这名字有够随意的。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在我被警方追捕时保护了我的好心人?」
「好心人吗?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今天他会来这里和某个人交易,结果出现的却是你,你认为这说明什么?」
我歪了歪头:「说明FBI被他的同伴渗透了?」
真有你的啊琴酒!原来你想吸引注意的对象是FBI,你还让我一个文职来干这个!是想让我直接送人头吗!
男人缓缓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你在五分钟内第三次看表了,看起来有一个定时装置正在运作着,是定时炸|弹吗?」
我随即垂下了眼睛,正大光明地看起手表:「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就只能寄希望于你还拥有人性了。」
「人性……还真是有够沉重的词语。」我扯开嘴角,讥讽地说道,「那种东西没有哦,如果有的话,我就不得不从今晚开始逃亡了。」
「FBI愿意为你提供证人保护计划,他们绝对无法找到你。」
「能送我回意大利吗?」
男人露出苦笑:「我只能把你送往美国,但可以帮你安排从美国前往意大利的航班。」
听起来倒是很诱人,但我并不想和执法部门扯上关系,而且如果让他们发现我和热情有关,事态就会变得更加麻烦。即便酒厂并不属于黑|手党的范畴,但热情勉强也算恪守缄默法则的组织,遇到麻烦绝对不会去求助警察。
不过到后来热情在乔鲁诺老板的带领下基本洗白,现在警民和谐相处互相帮助才是常态。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做出妥协:「说实话,我不知道是不是有炸|弹,也不知道他的计划,我只是被要求在这里待到八点二十而已。」
真遗憾,看来我还是有人性的,即便是在游戏里。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灯,然后耸耸肩:「我要走了,你们在日本应该没有执法权吧,想开枪的话就尽管动手,我既没有犯罪也没有携带武器,如果你们真的在意这点的话。」
这样的暗示应该足够了吧,可别让我再从新闻里听说这里发生爆|炸伤亡惨重的消息——但既然FBI在这里,今晚说不定是个顺势溜走的好机会?
十分钟后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如实汇报给停车场独自等候的伏特加,当然略去了自己暗示炸|弹可能在天花板上的部分,对此伏特加只是憨憨地表示别在意一切都在大哥意料之中。随后他接了一个好像是琴酒打来的电话,匆忙应了几声,便从钱包里抽了一张纸币给我。
「你打车回家吧,对了,这个手提箱你之后送去研究所,里面是你们今后的研究经费。」说着,伏特加就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铝合金箱子递给了我,「万一碰到条子会很麻烦,你自己小心点。」
我默默看着那辆黑色老爷车隐匿于夜色,摘下耳麦和发夹塞进拎包,半晌才迈开脚步。
果然今晚就开溜比较好!
谢谢你,伏特加,在我准备跑路的时候送上一笔这么丰厚的跑路费!
只是对于琴酒,总觉得稍微有点遗憾,下次见面就是见证我死亡的时刻了。
打车回家,把礼服裙换成便于出行的长裤,头发绑成单马尾,再把铝合金箱子里装着的两千万和证件一起塞进背包。出门前我确认了一下,之前的耳麦确实有窃听功能,但发夹只是个普通的奢侈品发夹,我犹豫了几秒,把它一起塞进了包里。
楼下的出租车停靠点没有车,我等了几分钟才等到,随后向司机报出了研究所的地址。
直到车开出去三个路口,我才突然改口:「换个地址,改去车站。」
说完这句话后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打开自动模式,感觉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我背着包中转几次最终到达杜王町,接上后续和仗助、露伴老师在杜王町追查连续杀人犯的剧情,但我错了。
是我太过兴奋而大意了。
这个出租车司机也是酒厂的人,琴酒那么小心谨慎,把两千万交到我手里,是绝对不可能准备保险措施、放任我拿着钱跑掉的。
一旦我报出研究所以外的地址,就意味着先前建立的微薄的信任土崩瓦解。
半分钟后出租车被迫停在路旁,被我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刺伤肩膀的司机恶狠狠地瞪着我,他拿出的手机已经被我夺走踩坏。不得不说,虽然我的战斗力不强,但是近距离偷袭还是有概率会成功的,特别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
「你逃不掉的,琴酒不会放过任何背叛者——」
「我知道。」我用他的衣服草草擦掉刀上的血迹,下车离开没有回头,迅速融入苍茫夜色之中。
他当然会杀死我,但我会先完成任务。
而且……
「反正都是被保护过我的人杀掉……老板和琴酒有什么区别。」
目的地是最近的网咖。
我在卫生间里洗净了之前在出租车上沾到的血,回到包厢后迅速黑进系统篡改入口的监控录像,又给老板发了一封邮件,说明我已经逃离那个组织,计划尽快返回意大利。然后把存入替身的资料复制到电脑上,开始预计五小时的云端上传。
如果酒厂有人能够找到这个包厢来,不难查到使用的网盘账号与热情有关,但那个时候身份暴露已经无关紧要——我不可能在一个固定地点等那么久,在资料上传的同时,我已经再度打车去了车站。
逃命大概就是这样与时间赛跑吧,时间最近的新干线是去大阪,我在车站买了帽子和口罩,路上人不多,但我这样与一般旅客无异的装扮也不算引人注目。
屏幕后的我紧张地盯着「我」在大街小巷间穿行,循着地址寻找着热情在这附近的安全屋。而后,「我」的脚步突然在某个巷口止住,随着视角的变动,我注意到一个正靠坐在墙角脸色阴郁的男人,借着依稀的灯光,我看见他身上沾染的大片血迹,像是个刚杀了人正被警方追捕的逃犯。
察觉到我的视线,看起来比我稍大一两岁的黑发男人抬了抬眼,他明明没怎么动,甚至堪称死气沉沉,我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比琴酒更加危险的气息。
「怎么?想对受伤的流浪汉施以援手?」他讥讽地扯开嘴角,嘴角的疤痕便一同翘起嘲讽的弧度,「管多余的事情,你也会被杀掉的。」
不是被他杀掉,而是被想要杀他的人一起杀掉——应该是这个意思。
「你正在被追杀?」我问。
这大概就是那个FBI提到的「人性」吧,本来就自顾不暇满心恐惧,却会在逃亡路上对同病相怜的男人产生同情,仿佛帮助了他,自己的处境就会变得好一点。
于是金发少女绽开笑容,向露出些许惊讶的男人伸出了手。
「真巧,我也是。」
「还有,你正好挡住了我家的入口。」——
·其实主要还是他挡住了安全屋的入口,不然妹妹才不会停下(
纯属偶然
·「——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第62章 「恐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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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在地下, 穿过那扇被男人挡住的门,有向下的楼梯,走到尽头是一扇斑驳陈旧的铁门, 锁倒是很新, 我用两根铁丝撬开锁, 身后立刻传来满是讽刺感的声音。
「你的家?」
我撇撇嘴,随口编造道:「钥匙丢了。」
男人就跟在我身后进门, 非常自来熟地关门落锁,我打开灯, 大概扫了一眼房间的布置, 上前掀开了盖在沙发上的防尘布, 又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了急救用的医疗箱。
心好累, 我一个本职是黑客的弱小宅女竟然已经对处理伤口轻车熟路了。
不过在让他脱衣服之前, 我先吐槽了一句:「随便就跟着陌生人进来, 你不怕我转手把你迷晕了卖掉?」
这身材配这脸, 不少行业都会愿意出高价吧——
他嗤笑一声:「迷药对我没用,你也打不过我。」
这倒也是。
「那我岂不是有危险了,我战斗力很低的。」
「嘁——我对强迫女人没兴趣。」
我撇了撇嘴, 心说你对我的钱肯定有兴趣啊。
但我的表情还是放松不少:「那太好了,我是芙拉格拉,你可以随便称呼我。」
男人盯了我几秒,突然讥讽地扯开嘴角, 像是对自己的名字有大意见:「禅院甚尔。」
啊!他说出来了!
果然我没有认错!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男人就是甚尔!
说真的, 从他出场起到确认他身份的现在,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我万万没想到这游戏里竟然还会有甚尔的一份, 上次的游戏结束前听到像他的声音也就算了, 这里竟然是本人出场。
如果这次的游戏和往常一样,不、一定和之前那些情况一样,也是根据现实改编,那甚尔在十二年前也见过「我」,却从来没有提起过。
游戏的NPC就在我的一墙之隔,我现在很想提着他的衣领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但冷静下来又觉得他应该也不知道。毕竟我到杜王町的时候是独自一人,他跟我应该只是萍水相逢,说不定只有一夜的缘分。
……我是指相处时间,不是一夜情。
而且我肯定提不动他的衣领,大前提是他已经把上衣穿上的话。
「我说,看你走路没问题,你身上的血有自己的吗?」
「有啊。」他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能洗澡吗?」
「你可以试试,我不确定有热水。」
他应了一声就径直进浴室去了,我在外边翻箱倒柜了半天,只找到一箱灾难预备粮,也就是饼干罐头瓶装水,我自己还随身带着点巧克力棒,随便吃了一点就瘫在了沙发上。
房间没有区分客厅卧室,除了沙发,墙角的防尘布下应该是床,我没有使用的打算,但刚才掀开的时候意外发现床上有件衣服,说不定能给甚尔换。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没穿上衣,我无暇欣赏这份送到眼前、过于美好的肌肉线条,眼里只有盘踞在他腹部的伤口。那是道足足超过二十公分的刀伤,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止血,但看起来相当严重,让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能这样自由活动,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过来坐,我帮你包扎,虽然我觉得这种伤口我处理不来。」
甚尔倒是大大咧咧地在我指的地方坐下,耸肩道:「放着不管也没事。」
「看出来了,你这一身的伤疤都是放着不管留下的吧?就算你的体质异于常人,处理一下也能好得快一点。」
他便没再说话,靠在沙发背上任我操作。
「话说,这么长的伤不缝针真的没问题吗?」我忍不住问道,指尖顺手在他的腰侧戳了戳,那是伤口的端点。
甚尔却笑了一声:「你可以试试。」
听他这么说我顿感好奇,就真的试了试,然后懵逼地看着扎了半天根本扎不进去反而自己被磨平的针尖:「……你是怎么做到的?」
「体质。」他懒洋洋地回答,没有多加解释。
确实,仔细一看这伤好像也没那么严重,还有愈合的趋势,这大概也是他的体质。
我不禁疑惑地问:「那追杀你的人是怎么弄伤你的?」
他同样懒洋洋地答:「武器比较贵。」
行吧,他确实没有向我说明的必要,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我只是一时兴起,他也只是顺水推舟没有拒绝。
不过有一说一,如果不是我心里装着随时可能找到我杀过来的琴酒,现在的气氛真的很旖旎很粉红。男人额发落下的水珠不断掉在我的手背上,被我随手甩去,而当我试着将绷带从他的身后缠过去时,我几乎是环抱着他的。
在此期间,他突然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应该是赶明早最早一班新干线离开这里吧,我要尽快回国。你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养伤,吃的没营养但是量应该够,走的时候不用在意门,会有人来收拾。」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像是在说,如果我的计划合适,他愿意临时接单有偿帮忙。
于是我开玩笑般补充上一句:「这算不算是救命之恩?」
甚尔挑眉:「我可没钱还你的‘救命之恩’。」
他没接玩笑,话音极尽嘲讽,看得出来本质是个问题少年,但我并没有在意,剪断绷带贴好固定的胶布,宣布大功告成。
「那以后你也来救我吧。」我收拾着东西随口说道,「不过短时间你还不上,所以我要加点利息。」
「什么?」
「以后我每一次遇到生命危险,你都要来救我。」
这话真的是随口一说,结果我刚说完,身边的男人竟然站了起来,他的身材高大极具威慑力,显得蜷缩在沙发上的我像是个即将受到暴力对待的小可怜:「这是哪门子诅咒啊?」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
怎么这次反倒认真起来了?
「我只是在开玩笑,不行就不行嘛,我本来就没想找你要报酬,又不是真的救了你的命。」说着我放松地笑起来,「而且我知道我活不到下次再和你见面啦,很多人都想要我死,回不回去都要死,如果我能有你那样的体质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害怕。」
甚尔又坐了回去,没有说话。
「其实能够遇见你我还挺高兴的,像是那种移情作用,就有一种你还活着、我就能活下去的感觉,当然我也知道是错觉啦。」
之后我们不再有交流,甚尔没跟我客气占据了房间里唯一的床。天将亮时我准备离开,叫了一声甚尔没得到回应,猜想他应该是睡着了。
于是我留下了半数的钱,就像是在跟他分享自己的生命似的。
「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你买顺手的武器,一定要活下去哦,甚尔君。」
之后我没有直接去车站,而是先去了之前注意到的一家网咖,确认昨晚已经成功上传了全部资料,接着便看到了老板的邮件。
「你做的很好,机场现在并不安全,暂时留在日本,我会很快为你安排归程。」
「你的任务已经全都结束了。」
我看着屏幕,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着回复,脸色却已然阴沉下来。
「我明白了,我会先去仙台的安全屋躲藏起来。」
游戏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看着回到桌面的屏幕半晌,起身去外面找甚尔。
他已经穿上了衣服,没法公然确认腹部是不是曾经有那么一道横向的伤口,比起刚才稍显成熟的脸也没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但在和他对上视线的那刻,我突然想到了应该说什么。
“我的发夹被你捡到了吗?那时好像掉在大阪的安全屋里了。”
这是我的推测,因为到达杜王町后,我的背包里并没有那样一个发夹。
而黑发男人在沙发上懒懒地抬眼,大概是突然被我问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径直回答道:“不是早就还给你了吗。”
诶?
他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后放空了表情,像是在为自己的回答做解释:“反正你哥哥没要求过我保密。”
等等、这还有老板的事?可老板不是捡到我、将我养育至今的人吗?他说的人是我还是「我」?我和「我」之间的关系又是——
最重要的是:“甚尔你竟然记得?”
“……我刚说什么了?”
“不要装傻啊!你明明就说了!我的发夹、我给你留了一千万的那间安全屋里,我把发夹掉在那里了!”
“不在那里……是一个女人给我的,她在里面装了发信器,然后当着我的面拆掉了,让我把发夹给你,说是什么的限量版,好像挺贵的。”他无奈地边说边回忆着,“她好像以为我是你的同伴。”
贝尔摩德?
那就是说,我离开安全屋后才不小心弄丢发夹,而在此之前,她已经通过发信器确定了安全屋的位置,不仅没有汇报给琴酒,还在找到发夹后又送了过去?不会吧,她难道不是酒厂的忠心员工吗?
“然后呢?”
“这个真忘了,但我应该早就把发夹还给你了。”
“什么时候?”
“忘了。”
这个人就很离谱。
“那我自己查,但你要是想起来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明白。”
这人看似配合实则几乎没给出有用信息的样子让我有点气恼,也可能是因为我通宵之后情绪不好,总之我准备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回去睡觉。
“甚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最初……为什么会为哥哥工作?”
我本来以为他会说“这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没想到他认真思索了一会,意外认真地回答了我:“突然接到你哥哥的委托,然后突然想起来了。”
他抬眼看向我,眼中情绪不明,唯独翘起的嘴角向我传达着这并不是什么糟糕的记忆。
“——原来我也是被谁诅咒过的。”——
·爹咪接到工作是六年前,惠妈死后很久的事情
·平安夜快乐!去看了咒回电影!战斗场景太!帅!了!忧太学长绝!绝!子!七海黑闪和京都校团战都有呜呜呜我好了我还要再看一遍QAQ【啊为什么不说五条老师呢因为五条老师无论何时都如同初升的朝阳一般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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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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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醒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有点分不清是傍晚还是早上,这是通宵之后的常态,算是某种很快就会恢复的后遗症。
在床上滚了一会儿外边的天色就暗了下来, 显然是傍晚, 我挪到浴室去洗澡, 出来时甚尔正在沙发上看报纸,悠闲得有点像是退休后的老大爷。
“晚餐想吃什么?”老大爷把报纸放到一边, 问道。
“想吃咖喱……有没有尼泊尔菜?”
他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抬头:“仙台市里有, 我预定一小时后的位置?”
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迅速换了衣服跟他出门。天气有些闷热, 还有点低气压, 看手机的天气预报显示后半夜会下雨。
大脑还昏昏沉沉的, 充斥着睡前的游戏剧情, 还有甚尔那一句“我也是被谁诅咒过的”。
这句话几乎将我和「我」绑定起来, 我一直觉得我只是偶然玩到这些游戏,只是曾经有个女孩恰好和我同名同替身同长相,或者我的替身可以在过去创造另一个临时的我……可综合各种已知线索, 特别是1999年时过于完整、不可能是空降然后由什么世界意识自动生成的身份背景,排除所有的干扰项和不可能,无论怎么想,她都只会是我。
那些「游戏」其实并非是游戏, 而是我的替身试图唤醒我遗忘的记忆的方式。
既然工藤新一没有因APTX4869而死, 那我说不定也碰巧活了下来,并非变成小孩, 而是维持着十八岁时的容貌, 十二年都没有变化, 就像是……贝尔摩德一样。
真的细思恐极啊喂。
这也就意味着我的记忆出了大问题,更重要的是,那时的火场里确实出现了女性遗骸。
……慢慢调查确认吧。
如果实在有需要,那就用替身作弊来倒放记忆,只是一想到这个选项,我就本能的抗拒,自己也说不清楚理由,也许和那些记忆被遗忘有什么关系。
出电梯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立刻问向身旁的男人:“说起来,甚尔你跟我来日本,惠怎么办?”
对自己儿子毫不负责的黑发男人无辜耸肩:“寄放在你哥哥那里。”
回想起那个乖巧可爱的黑发小男孩,我忍不住啧了一声:“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儿子啊,现在能依靠的不是只有你吗?”说着我仰起头无奈地望着他,“虽然我对BOSS、哥哥的教育水平很放心,但是以惠的年龄,还是跟家人一起生活会比较好吧。”
甚尔却似笑非笑地反问:“你不知道吗,当初为了避免这边的麻烦,我直接把那小子登记在了你哥哥名下。”
……这我还确实不知道,谁也没主动告诉过我。
“直接要回来不就行了,你那边不方便的话转到我名下也可以,手续又不麻烦。反正那孩子上小学前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你不仅从没出现过,甚至没跟我说过一声你辛苦了。”
最后这句像极了抱怨,但我其实没那个意思,我没想对甚尔的生活方式做评价,只是稍作关心,本着对照顾过的小孩负责的原则提个建议而已,如果他对我说什么客套话,我反倒会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而在我说完、并确认甚尔没有不高兴之后,才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七海和灰原。
两个人像是刚从外边吃饭回来,七海推了推眼镜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灰原的脸上却写满了惊讶,对我挥了下手又迅速放下,表情逐渐从尴尬变成苦恼又变成委屈。
我觉得有点奇怪,还是如常地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结果被灰原飞快地打断:“夏油前辈已经没有机会了吗?!”
“啊?”他要什么机会?
“不、没什么,那个、对了,我和七海明天就会回去了,应该不会再有麻烦的家伙来打扰芙拉格拉小姐了。”
我愣了一下:“这么快?”
七海点了下头,语气听不出情绪:“因为这次五条先生是认真的。”
跟他们分别后,我思考了很久也没特别明白刚才的对话内容,最终选择向身旁曾属于咒术界的男人求教:“七海说的认真是指什么?放个大招把所有想杀我的人都吓跑吗?”
此刻我们正坐在杜王町前往仙台市中心的电车上,车里空荡荡的,这一节车厢只有我们两个乘客。
“应该是杀掉了吧。”甚尔回答,“把下令杀你的老东西杀掉一两个,余下的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不敢再说话了。”
他的态度相当轻蔑,却显然不是对五条悟,而是对那些“老东西”,大概是五条悟口中麻烦的老家伙们,也就是咒术界的某些高层。
“……不至于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扭头望向窗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扯了扯嘴角,“那个六眼小鬼疯起来、啧。”
疯起来怎么样?你倒是说完啊,是那种六亲不认极度理性的疯,还是情感尚存压在道德底线的疯,或者直接?剥夺理智变成眼里只有破坏的兽……兽这个设定好像有点涩,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只蓝眼睛的白色布偶,逮到谁挠谁,但只要拎起他后颈的皮毛,他就会眼睛湿漉漉却凶狠地望着我,爪子想要扒拉我的手却怎样都够不到……
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努力挥散脑补出的五条悟软萌哼唧的撒娇表情,却好像被甚尔误会成了别的意思,黑发男人笑了一声,手按在了我的头顶。
“别忘了他是为了谁才这么干的。”
呜!感觉更可爱了……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掩饰似的低头翻起手机。之前向米斯达讨要的酒厂资料已经发了过来,内容精简得像是被阿帕基筛选过一样,我没从里面找到什么有用信息,只好先放在一边。
“嗯……我在想,该不会他上一次发疯也是因为我?”
“嗯哼。”
我大惊失色:“不会吧?我就随便那么一说,喂,甚尔你说清楚!”
“那是我刚去意大利时发生的事,只是从认识的家伙那里听说而已——该下车了。”
我匆忙起身跟着甚尔下车,好像有什么重要信息从我的眼前溜走,我反应了一下,却很快被餐厅的香气和丰富的菜单夺去了注意力,将那点线索抛在了脑后。
而在点完单之后,我的注意力移到了对面的男人身上,他正低着头看手机,嘴边噙着带些嘲讽意味的笑,似乎完全对我的目光免疫。
我以前好像从没有认真观察过甚尔——也许是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并排坐,而现在是少有的面对面,也可能是我现在的心境变得不太一样,对他的亲近感比之前提升了一个档。
如果他此刻会在这里,不是因为老板给的太多,而是加上了“被我诅咒”的前提……
脸颊有些发烫。
甚尔的外形真的很有魅力,外在风格又欲又野,简直是行走的富婆诱捕器,那胸、那腰、那腿、嘶——
我移开视线,脑中已然开始重映早上才看到过的、堪称完美的胸肌和腹肌。
这直接导致我的晚餐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甚尔应该是注意到这一点,才会在回程等电车时买了冰激凌给我,这应该是用行动表达安抚,他可能以为我还在想五条悟相关的事,这让我有一点心虚。
……真的只有一点点心虚。
“甚尔是完全不喝酒的类型吗?”我啃着甜筒的脆边,随口问道,“因为新陈代谢超级快,拥有完全的酒精抗性,所以不喜欢?”
前一班车刚走,站台上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甚尔应了一声:“差不多吧。”
“那样的话,你不想思考的时候是不是只能睡觉?唔,你的睡眠是不是很轻?就是稍有一点响动就会醒、甚至能够在睡眠中感受到杀气那种?抱歉啊,我一直都没想到这点,之前是不是经常打扰你?以后我尽量安静一点,话说那样会有用吗,怎么办比较好……”
他的手又放在了我的头顶,轻易打断了我还未说完的话。
“你在不安什么?”
“诶?”我眨了眨眼睛,片刻后才扁着嘴慢吞吞地解释道,“……只是很难接受自己竟然会是失忆的设定,而且我明明只有十八岁,出生年份应该是十八年前的1993年。”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甚尔摇了下头,像是在否定我的话。
“看样子你确实没有发现。”他说,语气普通地像是在问我今晚的餐点怎么样,似乎完全不觉得听见这句话的我会有什么过激反应,“你每次计算过去发生某件事时自己的年龄,都是以现在是十八岁倒推回去,一次也没有按照生日来计算。”
我本能地想要反驳,但张开嘴却发现无法举出任何相反的例子,他说的没错,我确实习惯于此,习惯于……认定自己现在是十八岁。
下一秒我却被甚尔一把按进怀里,他的手臂从后侧揽住我的大腿,让我半坐在他的手臂上,整个人的重心都扑在他的肩上,我看着他从嘴里扯出那只我曾见过的巨丑的咒灵,接着又从咒灵嘴里取出一根三节棍。
他的表情明明还是悠闲的,气势却突然变了。
我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扭头去看,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我身后的咒灵。
“一级?说不定有特级的程度……”他自语着,目光在远处的黑暗中停留了一瞬,很快把注意力放回面前像是在期待地流着口水的咒灵身上,眼睛危险地眯起,“这种表情是在祈求什么?死亡吗?”
我屏住了呼吸。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甚尔战斗——也不能说是战斗,实力差距太悬殊,他轻盈灵活地闪过攻击,抓住机会将三节棍穿透咒灵的身体,总用时不超过五秒,怀中甚至还抱有一个碍事的我。
那短暂的一幕就像是游戏或动画里的场景,虚幻不真实。
站台的灯光在我眼中留下残影,我隐约看见远处好像有个人影,却因为只是一瞬并没有看清。
咒灵被祓除,残骸在我们身前缓缓消散,甚尔单手甩去三节棍上沾到的血,重新将它塞回咒灵嘴里,又把咒灵整个吞了下去,才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对我说话。
“你不是什么还也没想起来吗?”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完全不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就当成别人的经历来看也行……吓到了?”
我忙摇了摇头,也没在意还被他搂在怀里,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额头撞在他的脑袋上有点痛,但我只顾闪着星星眼猛夸他:“没有没有!甚尔你好强啊!还有就是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嗯?”
“刚才对咒灵说的话!可不可以也对我说一次!用特别凶特别凶的那种语气!”
“……你是M吗?”
“你愿意说的话,做一次M未尝不可!”
胸腔的声音带动了不断涌上脸颊的热度,我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不止是因为看到甚尔战斗的姿态,还因为有一种微妙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就配合地调整了语气,不太凶但是相当性感深沉,给我的感觉很像虚夜宫版的蓝染:“——露出这种表情是在祈求什么?”一顿,“是这样吗?”
“嗯嗯嗯!”
呜呜好涩真的狠狠地心动了!
“特殊服务初次半价——”
“这个就不必了!而且上次不是说三折还买一送一吗!你怎么还涨价啊!”
话题到此结束。
甚尔把我放回地上,伴随着电车隆隆作响的进站声,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看来还有其他人盯上了你。”
“诶?我还以为是被五条悟威胁结果恼羞成怒的咒术界高层……难道甚尔知道是谁?”
他没有回答,以我的段位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我并没有任何担忧,甚尔会保护我,就像是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他总会在我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来救我——
等等,我是不是……遇到过很多次生命危险?——
·提前剧透,这次盯上妹妹的是爹咪的小迷弟
·迟到的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请多关照!
顺便,旅行中码字简直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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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博多豚骨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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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我就预订了隔天去福冈县的新干线车票, 甚尔说的没错,无论那些游戏是不是曾属于我的记忆,我都可以把它当作是别人的故事, 她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我感兴趣并想弄清楚一切。
而且我早就有觉悟, 我的人生是从被老板捡到开始的,老板在热情上位是2001年, 我确实是也在那一年成为了他的家人,这点毋庸置疑。
更何况, 我会忘记那些事情一定有一个契机, 这些事被归类在同一个文件夹里, 打上的标签是「我想忘记」。
“所以说共性是什么呢……”新干线上, 我咬着奶茶的吸管沉思, “告白被拒绝以后都会死?游戏里我认真告白过的人是老板、悟和零, 露伴老师应该不能算……”
甚尔没有搭话, 他带着一只耳机,大概是在听赛马的结果。
“呐,我们到博多之后顺便找个赌马场吧?”我提议道, “甚尔带我入个门。”
男人把视线投了过来:“你想学赌博?”
我就一副“你以为我是谁”的表情:“你知道我家的主营业务之一是赌场吧?扑克骰子轮盘老虎机我都会一点。”
“运气很好?”
“不算太差。”而且说不定我还找到了必胜法,指跟甚尔反着买。
他便松了口表示同意,还换了下耳机的位置,把另一个没戴的耳机给了我。
嗯……新干线上跟帅气保镖分享同一幅耳机, 一起听赛马比赛的解说, 好像也别有一番情趣?
……这种想法是不是太苦中作乐了一点。
我提前给我在博多的黑客朋友发过消息,说有事情委托他调查, 他给我留的地址是一座棒球场, 在小仓的一所高中内。我们到达的时候球场上有人正在比赛, 记分板上的队伍名一支是「博多豚骨拉面」,一支是「小仓油炸乌冬」,有点像是面和面之间赌上名声的战斗。
我和甚尔站在球场外围眺望。
比赛的人不像高中生,也不像职业选手,大概是业余爱好者。观看比赛的人不多,主要是场内休息室区的队员们,博多队的队员们穿着一身粉色的队服,看起来都很有朝气,而他们的声音……大部分都让我感到非常熟悉。
如果不看脸只是听的话,会觉得像是空条老师、花京院老师、老板还有安娜苏在棒球场上组队快乐嬉戏,我脑补了几秒过分唯美的画面,总觉得空条老师随时会把球狠狠丢在安娜苏脸上。
对面队伍中有个白毛看起来有点像我很喜欢的角色一方通行,但声音却和布加拉提先生微妙的相似……
甚尔问:“你要找的人是哪个?”
我撇了撇嘴,远远地望向博多队中唯一的长发队员:“虽然我希望是那个金发美少女,但榎田是在网咖定居的男人,想也知道不可能……”
甚尔挑了挑眉:“美少女?你说长头发那个?那是男人。”
“诶诶诶?”我惊讶地瞪圆眼睛,突然感觉重燃了希望,“那我从现在开始祈祷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就算不是一会儿我也要去向他要个电话!”
金色长发的美少年,简直就是在我的心尖上蹦迪!
“不是他,”甚尔残忍地打破了我的幻想,“是那个蘑菇头,只有他不是出外勤的类型。”
“……超失落。”
虽然蘑菇头也是金发,但蘑菇头和长发能比吗!
话说回来……
“出外勤指的是什么?”
半小时后结束比赛的蘑菇头给了我答案。
“杀手,复仇屋,医生,警察,牛郎,还有我,情报屋,大概就是这些职业吧。”榎田用手遮在眼前,挡着头顶刺目的阳光,“我们博多还挺民风淳朴的。”
你管这叫民风淳朴吗!
“所以那位金色长发的美少年是牛郎吗?开多少酒他才愿意陪我一整夜?”
“你喜欢林那种类型?”榎田往更衣室那边瞟了一眼,“很遗憾,他是杀手。”
那确实很遗憾。
听他用老板的声音和一点也不老板的语气跟我说话,感觉也很遗憾。
“算了……阿帕基不让我和杀手打交道,话说你们还要去庆功宴吗?还是已经解散了?”
“已经解散了,”他说着向不远处从更衣室出来的几人挥了下手,“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
我点了点头:“那我们去吃拉面吧,博多豚骨拉面。”
呜!那个金色长发的美少年换了女装诶!小裙子好可爱啊嘤!
我要拜托榎田调查的是酒厂十二年前那个研究所相关负责人、相关可疑事件、还有资金流水之类的内容,当然也有研究所突然爆|炸的真相,我也说了因为是很久以前的事,尽量去查就好,查不到也没关系。
蘑菇头少年点点头:“委托的内容我明白了,但应该还有什么理由吧,你会选择亲自跑来日本的理由。”
“啊,我不是专为了这件事来的日本,实际上我之前就在日本度假,想着既然要调查这件事,干脆顺便来福冈稍微玩一下。”确切地说是去故地重游一下。
“约会?”
“差不多吧。”
“诶……”他微微拖长了音,“我还以为他会是你的保镖,毕竟他以前要价非常高。”
我看了一眼完全没想参与讨论的甚尔,好奇地追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明码标价的?”
他就直接掏出平板摆弄了几下,调出一个网页给我看:“不明码,但是众所周知的贵,我之前意外发现了这个网站,不过几年前就不再维护使用了,以前的记录也没删除。”
我又偷瞄了一眼甚尔,才接过平板看了下去。他的接单记录从十四五年前开始一直持续到十年前,接着是几年的中断,算起来可能是惠出生前后的时间,然后从七八年前又有了记录,到六年前彻底中断。
停止活动是因为惠、或者说惠的母亲?重新开始活动是因为……她过世了?
脑补一下总觉得是很感人的爱情故事,他们将惠的诞生视为「恩惠」,但最后却是个坏结局。甚尔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直到接到了老板的单,带着惠前往意大利。
“甚尔,你去意大利之前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老板下的单吗?”
我点开最后一个条目,正要去看任务详情,之前点的拉面正好送过来,甚尔自然地递给我一双筷子,我就顺手把平板还了回去。
拿到平板的蘑菇头少年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做了个有些惊讶的挑眉动作。
“来自意大利「热情」的委托,芙拉格拉你为黑|帮工作?”他又往下看了看,更加惊讶地开口读了下去,“‘在任何可能到来的危险中保护我离家出走的妹妹’,你是热情老板的妹妹?”
我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离家出走?2005年我来日本是离家出走?”自己作死把自己搞死了?
不对,更重要的明明就是——
“所以那个时候我没有死?甚尔你在附近的话,一定来得及救下我——”
黑发男人的目光移了过来。
我咬了咬嘴唇:“……你不会又要说自己忘记了吧?”
“没有。”他叼着筷子,有点无语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次。”
豚骨拉面很美味,浓郁的汤底和软硬适中的面条,搭配的溏心蛋和叉烧也料理得恰到好处,这本该是一顿让我产生幸福感的午餐,但刚刚获知的消息让我像昨晚一样变得心不在焉。
特别是我突然回想起来,五条悟的游戏中,从我居住的酒店到车站的路上,有个小公园发生过谋杀案,目击者称抛尸的是个黑发身形健硕的男人,而我丝毫不怀疑甚尔可以单手拎起尸体。
如果那是甚尔在保护我,杀死了盯上我的家伙,那么后来在医院,我遭遇咒灵之后,甚尔也极有可能赶得及将我救下,并在和老板取得联系之后带着我前往意大利。而在我醒来的时候,已然像是不久前的车祸一样,忘记了在日本经历的一切,忘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离家出走过。
榎田大概意识到我和甚尔之间还有什么问题要解决,餐后很快打招呼先离开,我和甚尔则又逛进了附近一个甜品店,点了几块小蛋糕。
“回到刚才的问题——六年前我因为撺掇五条悟搞事被咒术界高层盯上,他们趁着最强的两人不在时派遣咒灵来杀我,也确实得逞了,但在我死亡之前,甚尔出现了吧。”
黑发男人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道:“05年是离家出走,07年是任务,目的地都是日本,最后救我的都是你,醒来后我都失忆了——我说的没错吧?”
这次他给我的答案却有些模棱两可:“大概是。”
这下子很多事情就能解释清楚,也能连起来了。
不知怎么的,我并不感觉特别意外,反而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而且还有些高兴。
“普通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呢,明明是我的任性才导致自己陷入绝境……谢谢,甚尔,虽然你可能会说这是收钱办事,但果然还是非常感谢你几次救了我的命,无论是被我忘记的过去还是昨晚的电车站。”我微笑起来,“要我收回那句「诅咒」吗?”
“那种事情无所谓吧。”他嗤笑一声,表情却意外的有些温柔,“你那种程度的诅咒对我能有什么用。”
“也是呢,毕竟甚尔那么强。”
还有就是……
“能够认识甚尔真是太好了。”
下午我们找去了「我」曾工作过的研究所旧址,弯弯绕绕地花了些时间,毕竟已经过去十二年,研究所爆|炸后的废墟早已建起新的高楼,不知道是否还属于酒厂,这要等榎田调查之后给我答案。
总的来说,很有物是人非的氛围。
我在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汽水,刚刚弯下腰把易拉罐拿起来,身后的甚尔突然“啊”了一声,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我回头望时便听见他说道:“那个发夹确实还给你了。”
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又听他说:“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在昏迷,呛了不少烟。”——
·拉面团的部分玩了声优梗,7章时有提到要稍微写一下x
拉面团真的很好看啊呜人设都超级棒!特别是女装大佬的林林超可爱!
·下章杰哥终于再次上线了!!!!
第65章 女仆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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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赌马场用一万块赢了二十万。
此时我们已经离开福冈到达东京, 刚才还在赌马场门口跟毛利侦探打了个照面。我拜托他代我向他家楼下打工的安室透问好,然后说我确实调查出一些和十二年前的案件有关的线索,很快就亲自上门拜访跟他探讨。
现在我手里拿着刚刚兑奖的二十万, 甚尔看我的目光充满困惑, 可能是在怀疑我提前做了功课。但实际上并没有, 我只是如我之前所计划的那样,在获取少量情报之后, 完全跟他反着买而已。
顺便一提,他今天输掉了二十万, 所以我们算是收支平衡。
甚尔这个运气……真的一言难尽。
关于昨天他那句让我由衷感到惊讶的话, 我还没完全想明白, 只是决定回杜王町之后开启新游戏, 换个视角亲眼看看我和甚尔之间都发生过什么。
而明天, 我要参加在东京、就在我入住的酒店附近举办的漫展。
衣服刚刚已经挑好了, 是黑底白围裙的女仆装全套。如果我的长发还在, 以我本身金发绿瞳的外形,稍微抓个呆毛再盘起头发就能cos女仆ver的fate系列呆毛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只可惜……唉。
“女仆?”更衣室外看我试穿效果的甚尔搓着下巴, 并不吝惜于对我的夸奖,“挺可爱的。”
“谢谢——甚尔你要不要考虑也穿个女仆装试试?展会上性别反串的人很多哒。”
或者不穿全套,只穿围裙……不用详细描述,只要想象那个画面我就已经安详躺平了。
黑发男人像是看穿了我心里所想, 用那种特别诱惑的眼神望着我, 嘴角微翘,声音带笑:“特殊play得加钱。”
“……那算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呢。
我换回衣服, 把购物袋交给甚尔, 然后拿着今天赢到的二十万去六本木的高级寿司店挥霍。
点单之后等待的间隙, 我给五条悟发了邮件,告诉他我来了东京,并准备明天去参加漫展,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我会穿超可爱的女仆装!悟说不定可以在网上看到我的返图哦。」
既然确定之前的游戏剧情是我的经历,那就已经不需要再生疏地称呼他为“五条先生”了。
游戏剧情变成现实这种事说起来不可思议,但我接受得相当快,这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对此我觉得理由是平常玩游戏太多,游戏早就成为我现实的一部分。
很快我就收到了回复,只看文字就能想象出他此刻兴奋的表情,少年五条悟的脸在我脑海中浮现,让我也不由得期待起来。
「好耶!我也要去!我还要给小莓一个超级大惊喜!」
会是什么样的惊喜呢?他在咒术界的成功变革?集齐的宿傩手指?还是……夏油杰?
这么说来,我终于可以把刚结束游戏那时候想要告诉他们的话说出来,告诉他我还活着且过得很好,虽然空白了六年,但至少我们再次相遇了。
“明天几点出发?”甚尔盯着手机屏幕问我,“听说有不少赶首班电车提前去排队的人,虽然展会十点开始入场,但十点半似乎就开始断货了。”
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不过我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是随缘去淘本子和周边,顺带感受二次元气氛,晚一点也没关系。”
“那样就好。”
隔天到会场的时候我才恍然明白甚尔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不单是人多的问题,以往我去过不少人多的地方,只是稍微觉得困扰。但如今我拥有了咒力,世界变得和以往不同,目之所及,各种人和各种咒灵挤在一起……就有点恶心。
“……要不我们吃完午饭再进去?”我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人群,有些知难而退的念头。
“你不是约了人吗?”甚尔伸手帮我扶正头顶的装饰,又轻推了我一把,“去吧。”
“甚尔不一起吗?”
“我在附近,不会离你太远。”说着他抱起了双臂,“咒术师不会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出手,你尽管放轻松。”
他既然这么说,我也没有强求,估摸着他应该是不想和五条悟碰面,就跟他摆了摆手,独自走了进去。
跟预想中一样,大部分本子已经售罄,我挑着我喜欢的画风随便买了几本,又去官方的摊位买了一大袋周边,还拍了不少装扮还原的coser的照片。我非常喜欢这种气氛,在这种浓厚的二次元氛围里,就连躲在各处的咒灵好像也可爱了许多……这倒是没有,咒灵还是挺烦的,只能说看久了勉强可以习惯。
当然我也有被围拍,我对自己的可爱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五条悟还没来消息……我对着面前的镜头摆了个超可爱的卖萌姿势,心里正想着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一抬头突然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耀眼的白毛。因为这是漫展,白毛其实挺多的,市丸银锥生零杀生丸卡卡西一应俱全,但是这个白毛比大多数人都高一大截的身高可不常见。
是我等的人来了。
我重新理了理发饰,看着那头突出的白毛逐渐向我的方向靠近,周围嘈杂的声响中,有个熟悉的男声却清楚地被我分辨了出来:“悟,你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
与露伴老师声音相同的黑发咒术师刚刚超过最后几个挡在我们之间的人,隔着半米的距离与我对上视线,刚刚还对挚友露出些许催促的表情突然变成了“原来如此”的平静。
是夏油杰。五条悟站在他身侧,稍微落后半步。
带着墨镜的白发青年兴奋地向我挥了挥手,嘴角露出有些夸张的喜悦表情:“小莓,找到你了!女仆装一如既往的可爱~看!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怎么样?我和杰谁更适合一点?”
我不禁莞尔。
原来是这样的惊喜,这两个人……都穿着女仆装,是与我当年那件类似的维多利亚风格。
五条悟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区别,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美貌,除了高一点外丝毫没有违和感,我对于他穿这种衣服过于适应,毕竟以前也见他穿过,还是在我面前换的。
夏油杰却完全不同,这是我和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再会,也是第一次看他穿这样的裙子。他没有扎丸子头,黑发软软地垂在脸颊侧边,头顶带着白色的装饰花,衬得整个人温柔又甜美。黑底的裙子蓬松地垂在脚踝之上,外层是束着细腰的白色围裙,虽然是很简洁的款式,但也有带些小心机的蕾丝花边……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此时我特别想说一句,甚尔你看看人家,根本不用我加钱,大可以白嫖。
但开口时说的却是抱怨的话:“上次见面的时候,怎么不多留一会儿等我醒来呢?”
是说我出车祸几乎变成咒灵那一次。
夏油杰凝视着我,低声唤出了我的名字:“芙拉……”
空白的六年仿佛消失了,我们像是只分别了短短一天。
“杰,悟。”我向他们迈开步走了过去,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之前我失去了记忆,虽然现在也没想起来,但总算弄清楚一些事。”
五条悟的手放在了我的头顶,轻轻顺了两下:“跟你的替身有关?”
“嗯,实际上六年前在医院时我没有死,濒死的时候老板委托的人救了我,但那之后我失去了曾到过日本的记忆。”我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我才是……应该说抱歉的。”夏油杰的眼眸垂了下去,“我没能做到我的承诺,我本应该保护你的。”
他想说的或许还有上次差点杀掉我的事,但我当然不会主动提起。
我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双臂拥住了他。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正从僵硬状态缓缓放松下来,旁边的五条悟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我便一伸手也环住了五条悟的腰,几乎将脸埋进两个人的胸口。
呜!这样左拥右抱也太幸福了一点!
“——下次见面时用拥抱来表达感谢,我如实做到了哦,虽然晚了这么久。”
我再次弯起唇角。
“而且我不是说过吗?就算你没能赶来救我,我也不会怪你,我的遗愿是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这像是虚假的梦境,又像是游戏的后日谈,看似BE的结局后还有这么一段治愈的故事,能够圆满所有人的遗憾。
“为什么要哭?”夏油杰抬手抹去我眼角不自觉涌出的泪水,声音极致的温柔,“芙拉……谢谢你还活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我只是觉得幸福。
半小时后我们离开展会去往附近一家咖啡厅,三个女仆装束的人走在一起相当引人注目,更别说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的两名异性女仆颜值都那么高。
“说起来,听说小莓和一个超级不靠谱的男人有了孩子?”五条悟单手搂着我的肩,语气却有点危险,“虽然那可能是小莓的家事,但那个男人现在在哪?”
夏油杰也看了过来,认真地接口道:“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
“我不需要、不是,甚尔的孩子不是我的啊,是不是灰原跟你们说的?”我欲哭无泪地辩解道,“甚尔是老板委托来保护我的人,也是六年前在医院救下我的人。那个时候他已经有儿子了,但是照看不过来,所以我帮忙照顾了一阵。”
五条悟便低头凑到我的脸侧,表情和语气一样愉悦:“这么说杰还有机会?”
“悟——”夏油杰出声告诫,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挚友之间不存在真正的威胁,白发青年笑嘻嘻地推了推墨镜,接着说道:“小莓听说了没有,杰的手机壁纸现在还是你——”
“悟!”
“别害羞嘛,大家都是成年人,恋爱自由~”
我在中间默默听着没有接话,脸颊有些发烫,笑容却始终不曾落下。
非常的开心。
他们还像是六年前、刚读高中不久时的样子,少年意气英姿勃发,自信又张扬,没有被充满恶意的世界磨平棱角,这样就好,这样很好。
“啊,小莓脸红了!杰你要乘胜追击啊,再不告白就要错过机会了!”
“抱歉芙拉,悟那家伙废话太多了。”
我又有点想哭。
“硝子还好吗?”
“心理阴影比我们的重一点,”夏油杰说,说起过去的事,他的语调却意外地轻松,“她说她进入病房的时候房间里全是血,到处都是咒灵的残秽,还有一些你的身体组织。不止是她,后来进入房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阴影。”
五条悟接着说:“她难过了好一阵,还偷偷抽烟,不过后来就忙了起来,毕竟会反转术式的咒术师非常少。”
“那我得找机会去看看她……”
“放心,你还活着的事我早就告诉她了,还给她看了你发给我的图~我们刚进高专的时候原来是那样啊,果然还是现在更帅气一点~”
我忍不住笑起来:“是啊,主人的美貌可与日月争辉。”
五条悟也不客气:“是吧是吧!小女仆说的很对哦,奖励你一万块。”
“主人还是这么慷慨诶,看起来没有家道中落呢。”
我的阴阳怪气成功让夏油杰大笑起来,五条悟卖萌似的鼓起脸颊,周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咖啡厅点过午餐后,谈话也终于进入正题。
“关于之前的车祸,小莓还记得什么吗?你突然获得咒力应该是有原因的。”
我扁了扁嘴:“如果让我去猜,来源大概就是我濒死时脑海中传来的一句「不要死」,那是附近一个男孩的声音,我当时是为了保护他的朋友才出的车祸。”
“男孩……乙骨忧太吗?”
“嗯,杰你有对他说过让他忘记看到的事吧?”
夏油杰缓缓点了下头,他微微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但垂在脸颊的鬓发衬得他有些柔弱可欺。
“芙拉,那个时候你有意识吗?”他问,“和我战斗的时候。”
“想也知道不可能有吧,有意识的话我会跟你打架吗?我要是真的变成咒灵,一定乖巧被你吃掉——不过后来停手是因为恢复了意识吧,那时候杰的表情太悲伤了,让我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五条悟没有抓紧机会开玩笑,夏油杰又继续追问下去:“你知道当时自己的样子吗?”
“大概知道吧。”我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说,“那好像是两面宿傩的姿态。”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
“你们还记得六年前我进入了宿傩的生得领域吧,我当时见到的宿傩就和我不久前变成的样子非常像,看起来我和他还有着某种联系。”
五条悟单手撑住了下巴:“你和他定下了束缚,但是忘记了条件的内容。”
“啊、内容的话我知道哦,有三条。我记得是说,当我碰到他的手指后,就必须每晚到他的精神世界中给他讲故事,要讲满一千零一个才行,还有不能对他说谎,还有就是……”
我的话音一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干涩。
“在获得咒力后,要帮他完成一件事。”
等、等一下!这不就很尴尬了吗!我现在真的有咒力了啊!——
·没想到有趣的作话,但是想收到评论x
零点前还有一章w
第66章 威士忌有卧底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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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会让我完成什么事?我对那位诅咒之王了解不多, 只能说猜也没用,车到山前必有路,等碰到面再说——当然永远见不到最好。
我和夏油杰交换了联系方式, 也留下了仙台那边酒店的地址, 五条悟说他们现在都在高专做老师, 既然我有咒力欢迎我去旁听,我当即拒绝三连。
“我不要我没有我已经是大学生了为什么要去听高专的课, 再说你们两个老师有我文化程度高吗?”
对不起好像让你们扎心了。
“而且现在不是暑假吗?虽然你们咒术师的假期不多,但我基本都有空, 欢迎随时约我出来玩——今天就算了, 悟你可能没关系, 但杰应该不会适应穿着女仆装招摇过市吧。”
夏油杰认真地点头。
“什么叫我就没关系啊, 我的女仆竟然向着外人, 真是的……这个给你, 在美国的时候给你用过, 现在的话应该可以看见了吧。”
交到我掌心的是一条细绳,上边串着三颗蓝色的珠子,颜色像极了五条悟的眼睛。
“这是……”
“科学咒具, 是你提出的概念。”五条悟把细绳扣在我的手腕上帮我带好。
夏油杰帮忙解释道:“原理大概是用悟的无限包裹住硝子的反转术式,虽然悟也学会了反转术式但是不能对别人用。至今为止这个只成功了五次,捏碎外边的包装就能用,影响范围是直径一米的球。”
成功了五次……一次用于实验、一次在美国对我用过, 剩下的三颗都送给我了吗?
“谢谢, 那我就不客气了,代我向硝子道谢。”
大号女仆五条悟抬手揉了揉我的头顶, 弄乱了我的发饰, 声音满是宠溺:“遇到麻烦记得找我们, 被坏男人欺负也是,还有考虑男友人选的时候千万别忘记杰——”
“悟!”
我安抚地对夏油杰笑了笑,没有接话,三人一起离开咖啡厅。我先给甚尔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我这边已经结束,又发了个定位,接着准备向他们告别。
“说真的,我觉得你们都挺适合女仆装。如果悟可以再矮一些、杰可以化上妆,一定会更可爱。”说着我向夏油杰走近一步,没在意五条悟调侃的表情,仰着头放软了声音,“有没有更喜欢这个世界一点?”
黑发青年愣了一下,片刻后伸出手主动把我拥进了怀里。
额头轻轻撞在他的胸口,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蕾丝边轻蹭着脸颊,我屏住了呼吸,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特别是当他低下头凑近我耳边的时候。
“有。”
我听见他这样说,柔软的黑发落在颈侧有些痒。
“特别是今天,特别是你在我面前。”
是心脏被什么击中的声音,抑或只是心动的声音。
时间过了很久,直到我大脑放空地向两人挥手告别,看着两位异性女仆袅袅婷婷地向车站的方向离开,隐约听见五条悟说了什么“杰你这不是很会嘛”,甚尔出现在我身边,帮我扶正有些歪斜的发饰。
“什么啊,一副陷入热恋的表情,是六眼小鬼还是咒灵操使?”他调侃地笑着,伸手接过了我在漫展上采购的东西,并没有非要得知答案的意思,“回去吗?”
“……嗯。”
虽然但是,我一直没考虑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那些游戏剧情都是真的,那我是不是曾对好几个人表白过、且全都被拒绝了?
一旦意识到这点,我就对再次去见安室透的计划有些望而却步。
……但还是要去。
傍晚时分,换下女仆装、改换一条素色长裙的我和甚尔到达米花町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隔着波洛咖啡厅的玻璃,我看见了正在柜台后忙碌的安室透,随即向甚尔点了点头。
“走吧。”
敲过门后,毛利侦探的女儿小兰接待了我们,并非常尴尬地表示她父亲正在看冲野洋子的演唱会,希望我们包涵。我站在门口默默盯了几秒穿着粉色应援羽织、头上绑着应援头带、对着电视兴高采烈专注挥舞应援棒的毛利侦探,忧伤地单手捂住了脸。
“那算了……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之后我会整理好内容发邮件过来的,不用太在意。”
唯一令我庆幸的是那个叫柯南的男孩不在,我现在还不想和他打交道。
少女露出苦恼又抱歉的表情:“可是这样让你白跑一趟……”
“不算白跑,其实我主要是来找楼下那位安室先生的,”我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我对他的脸完全没有抵抗力,小兰你能明白的对吧?”
女孩便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笑开了:“那我就不挽留你们了。”
其实我没说谎,我对安室透的脸确实没什么抵抗力,他的颜值相当高,引人注目到让我觉得这张脸完全不适合做卧底——当然也可能是他的上司刻意反其道而行之。
还没到晚餐时间,咖啡厅里只有安室透一位服务员,也只有一桌客人,我和甚尔在距离他们最远的位置落座。安室透肯定能猜到我是找他有事,走过来给我们送水时,就直截了当地问我想让他做什么。
我本来还在尴尬曾经对他表白过这件事,听他一说才想起来他好像现在是正被我威胁的状态,因为我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并要求过他合作。
“你认识一个叫诸星大的男人吗?”我开口问道。
话音还没落,安室透的表情便变难看了一点:“你认识他?”
看来是认识的,关系还不好。
“打过交道。”我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游戏情节,没说十二年前在美国时偶遇那段,而是单单说起了四年前在北海道那一次,“07年冬天他在北海道的深山里遇到了雪崩,被我和我的同伴救了起来,后来我和同伴们失散,他把我带回了你们在附近的研究所。”
安室透接着说了下去,表情却越发凝重:“不久之后不明势力袭击了研究所,带走了部分研究员和全部资料,并且摧毁了研究所。”
我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甚尔,又转回去看安室透:“你知道?”
“我也在现场。”他低声回答,表情看起来有些懊悔,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那时他没能见到我,又或者是……
我的嘴角微微一抽:“……你开枪了吗?”
“不是我,开枪的人被不明势力处决了——所以那次在研究所里引发骚动、后来受伤的人是你,不明势力是你背后的热情,赤井那家伙早就知道吗?”
我又愣了一下:“赤井是诸星的真名?”
其实这个话题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我已经可以确定诸星和安室一样,同为卧底,只是隶属不同的组织,大概率是美国的FBI或CIA,而现在他的真名暴露,意味着他的身份已经暴露,是生是死就不好说了。
安室的回答也确认了我的推测:“赤井秀一,FBI派出的卧底,在组织时代号黑麦威士忌,两年前身份暴露逃走。”
“诶——果然是卧底,我还想着再见他一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来着……”
我歪着头,回想起之前看到的资料里安室透的代号是波本威士忌,两个威士忌都是假酒,不知道其他的威士忌、什么苏格兰啊爱尔兰啊会不会也是卧底。
“算了,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我仰起头和他对视,心跳一点一点加快了速度,“帮我调查一个人的身份和过去——她在日本生活过,以你的资源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她曾经历过什么。”
淡金发的男人收敛了先前的表情,平静地望着我的脸:“谁?”
“你听过她的名字,不、应该说你见过她写下来。”我的声音微微一顿,“——吉良莓,她小时候应该在仙台市杜王町活动,被一户姓吉良的人家收养,后来在海外旅行中失踪,我想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在哪里、为什么失踪。”
看安室透变脸很有意思,我觉得其实他能够很好地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却没刻意在我面前掩饰,兴许是因为我和他记忆中女孩相同的面容,又或许是他也想知道更多的关于她的一切,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的手按在我的肩上,稍微用了些力气,让我觉得有点疼。
“你究竟是——”
“我还在确认中,”我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开,接着问道,“景光现在怎么样?和你一起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他就像是明白了一切,后退半步,脸上重新挂上服务员礼貌的笑容。
“以前和我一起,研究所的事件后相关者都被组织彻查,他在身份暴露前伪造了死亡,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原来是这样,总之还活着就好。
“那他以前的代号是什么?”
“苏格兰威士忌。”
……谁起的代号啊这么有先见之明。
“你们那里是不是还有叫爱尔兰威士忌的?”
“有过,几个月前被琴酒带人杀掉了。”
啊这。
“那你这瓶仅剩的威士忌可要好好努力啊……我要吃这个、咖喱蛋包饭,配个玉米豌豆沙拉,饮料要蜜瓜汽水不加冰,餐后甜点要草莓蛋糕,甚尔你呢?”
等我们闲聊许久的甚尔迅速点完单,随即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我合上菜单递还给安室,仰头望着他帅气的脸,最后出声告诫道:“除了吉良莓的背景,其他的事情我会自己查,你插手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顿了顿,我放松地靠向椅背,露出放松又怀念的笑容。
“等到有机会,再把那本书为我念完吧,用你擅长的美音。”——
·马上爹咪的游戏(还能说是游戏吗emmmm
应该不会很长,就,很日常很日常
之后就能回意大利见茸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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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暴君与诅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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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火灾。
浓烟呛得人濒临窒息, 更别说还有毒药带来的剧烈疼痛,我在高温和绝望中挣扎着,最后连想要咳嗽都失去了力气——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我都快死了。
这是甚尔的游戏开局, 我没有试图按照自己的意志改变原定剧情, 直接开启自动,关闭了手动操控和声音输入, 所以比起游戏,这更像是超写实的动画场景。
剧情就接在安室透的游戏之后, 我吃下APTX4869后被丢在火场中, 就连向来慎重的琴酒都觉得我必死无疑, 没有切实确认我是否断气。
然而在普通人的世界观里加入咒术这样的超自然元素, 可能性便多出了一些——如果隔壁房间正在交易且闹出了巨大骚动的人是咒术师, 或者确切一点, 是甚尔, 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救命……」
无力的低声呢喃,最后竟然真的传进了某个人耳中。
因缺氧或是什么其他原因而变得发黑黯淡的视线里,有个人影突然从隔壁翻进了我房间的阳台。场景模模糊糊的, 像是濒死前的幻梦,但那梦境里的人竟缓缓向我走来,像是来收割我生命的死神,他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清晰, 我听见自己唤出了他的名字, 嘶哑的声音微微发颤。
「甚尔……」
真的是他,他的肩上还扛着什么东西, 像是一个女人。
「啊、一千万——这么快诅咒就应验了?」黑发男人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 他把肩上的女人——大概是尸体——随手丢在一边, 在我旁边蹲了下来,「麻烦……怎么办比较好……」
他没有思考多久,蔓延的火势容不得他在房间里久留,而在离开之时,他最终选择了扛上我带走,就像是刚才扛着那具尸体一样。
「反正也不会有人为她付钱了,就当是临时改接了你的单。」他自言自语着,扫了一眼地上已经被火包围的尸体,抬手摘下我头上的帽子,扣在了尸体脑袋上,「这下子就行了吧。」
很好,现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尸体出处找到了。
阳台之外,楼下已经聚集起几辆警车,大约是因为刚才隔壁房间的骚动,消防车还没来,我甚至不确定外边的人能否注意到这个房间已然起火。
趁着夜色,甚尔扛着我跳上阳台的围栏,随后纵身一跃,屏幕立即归于黑暗。
但是这一小段剧情似乎还没结束,虽然屏幕是黑的、大概意味着我闭上了双眼,但我还能听见风声和偶尔过车的噪音,看来甚尔的交通工具是自己的腿,又或者他能跑得比车还快。
而某个时刻,周遭的一切突然安静下来,他似乎到达了目的地,因而停下了脚步。
「差点忘了,一个女人要我给你的。」
接着是一声细微的、像是发夹被扣上的声音。
我暂停游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今天已经是从东京回到仙台的第三天,昨天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为今天开启甚尔的游戏做心理建设。我没有告诉甚尔我要玩他的游戏,这次的情况和东方仗助那时不同,实际上如果那时我知道游戏剧情其实是我的记忆,我也不会同意让当事人旁观,这和分享自己的私密日记同样令人尴尬和羞耻。
嗯……这只是个比喻,我从来不写日记。
所以现在我正趴在床上带着耳机,偷摸着看电脑。
甚尔应该是在外边看电视,我不太确定,但现在距离饭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想他不会主动打扰我,也对我在做什么没有兴趣。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趁此机会去了趟卫生间,确认他确实是在看电视,同时还摆弄着手机,像是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甚尔你有什么安排吗?有私活的话我同意你接了,不会额外扣你薪水的。”说完我觉得有点欲盖弥彰,只好又补充上一句,“你放心,我不是想一个人偷偷溜出去。”
他的脸上就露出一点无奈来:“没有。”
“哦,那、那你继续吧。”
我是不是不安过头了,顺那种多余的话反而适得其反吧……
虽然但是,回到房间之后我又趴回床上,带好耳机,兴奋紧张地继续游戏。
短暂的黑屏结束后,我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上,那是个雪白的房间,显然是医院的病房。
甚尔送我来的?
还有如果我没记错,发生火灾的时候还是在夏天吧?
可窗外的的枫叶已然红成一片,干枯的树叶被风一吹,就像是熬夜后的头发,轻飘飘地落地,从精美的装饰变成了碍眼的垃圾。
屏幕里躺在床上的金发少女偏着头,茫然地看着窗外的陌生景象,下一秒黑发男人便出现在了窗台上。
就……有点浪漫。
「终于醒了——这段时间的费用什么时候结一下?」男人从窗口跃入,轻盈地停在少女的病床前。
他绝口不提救了我一命的恩情,在意的反而是住院的费用,但现在的我根本一无所有,他明明也知道。
令我惊讶的是,少女的脸上并无困窘或自嘲这类我猜测的情绪,反而相当纯粹诚恳,甚至有些童稚的感觉,她张了张口,试图找回说话的感觉,声音却又小又嘶哑。
「我没有钱……」话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可以把我卖掉。」
「哈?」
她又接着解释道:「妈妈说过把我卖掉的话,她就有吃药的钱了,所以我应该可以换一些钱。」
甚尔的声音充满困惑:「妈妈?」
「嗯,」金发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极了跟班主任老师解释自己家庭情况的小学生,「但是妈妈已经死掉了,先生,妈妈就是把我卖给了你吗?我以后要做什么?」
这很不对劲,现在我心里也满是困惑。
现在甚尔的脸上几乎写下了“我是不是救错人了”几个大字:「你会做什么?」
「对不起我只会做家务,但我学什么都很快,什么样的工作都可以做……」
少女看起来快要哭了,甚尔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几岁了啊?」
「八岁。」她诚恳地回答,「妈妈从埃及带我来到意大利已经两年了,我的意大利语讲的很好。」
甚尔沉默了,屏幕后的我也沉默了。
我想过会失忆,但我万万没想到会忘掉这么多事情,眼睛一闭一睁竟然回到了八岁——
而且埃及是怎么回事?这个“妈妈”是我的亲妈?还是在埃及捡到走失的我的人?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人贩子?
甚尔好像提起一些兴趣,他搭了把手帮少女坐起来,给她倒了杯水,又拉过椅子在床前坐下,才开口问出了我也相当关心的问题:「你家里没别人了吗?」
我感觉他是想问有没有其他人能帮忙付钱。
女孩却点点头,又摇摇头:「妈妈说我有个哥哥,是爸爸和其他女人的孩子,但是我记得他比我要小……而且我并不是妈妈的女儿,妈妈很想生下迪奥大人的孩子,却一直没有怀孕,所以把我当作了她和迪奥大人的孩子,带我去了意大利。」
迪奥……大人?
喂喂,她在说很了不得的事情吧,迪奥不是老板的父亲吗?听说是个极恶的吸血鬼,而且在二十多年前就被空条老师打爆了——
「所以,那个埃及的迪奥是能为你付账的父亲吗?」
啊甚尔不愧是你,还在考虑要钱的事。
「不是的。」金发女孩又认真地摇了摇头,「爸爸把我卖给了迪奥大人,因为我是天生的替身使者,迪奥大人需要我。」
「……哈?」
「爸爸拿走了一支箭,他说哥哥需要它……但是爸爸和哥哥也不是我的亲人,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收养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我人傻了,傻的彻彻底底的。
也就是说吉良父亲拿我跟迪奥换了一支箭、应该是能觉醒替身的箭,然后我就一直留在迪奥身边,直到他被空条老师打爆,他身边的一个女人将我带走,这女人两年之后因故死亡,在那之前还把我卖给了什么人?
我的童年有点意思啊,在连续杀人犯和极恶吸血鬼身边辗转,最后落在黑|帮屑老板的手里,就这我还能安全活到十八岁是真的不容易。
甚尔接着就在问她什么是替身,他可能怀疑这是咒力在埃及的叫法。
很快他就从知无不言的女孩口中得到了答案,还有她能够办到的事,以及更详细的、有关迪奥和她过去的一切。
「大家都说迪奥大人是恶人们的救世主,所以去他的房间里帮忙收拾被他吸光血液的尸体的时候也不用害怕。」她说,「恩雅婆婆说我是未来会很有用的替身使者,还说迪奥大人不杀替身使者。」
世界观拓展了一大截的甚尔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替身、替身能力,这对你来说应该是重要的秘密——」
女孩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因为,妈妈不是把我卖给先生了吗?」
绕了一圈,话题又回到了这里。
她的目光无比诚挚。
「以后先生就是我的爸爸了吗?」
原来如此……个鬼啊!
怎么就、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惊恐地望着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面露疑惑、与屏幕中的复杂表情截然不同的甚尔,满脸写着欲哭无泪,声音也带了哭腔。
“甚尔……”
“嗯?”
“我叫你一声爸爸你敢答应吗……”——
·爹咪:特殊play得加钱
·还在二十岁前后徘徊的甚尔,突然有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可能这就是他以后不管惠的原因吧(
第68章 暴君与诅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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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我是说我身边这个真的, 他说他不能答应让我叫他爸爸,因为我没有加钱,就算加钱, 这么叫也只能在床上。
然后我就听见病床上的「我」软软地叫了一声爸爸。
我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脸。
甚尔倒是饶有兴趣地凑过来看, 声音没外放, 他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但是没过几秒恍然大悟:“那时候的钱你还没有给我。”
这人简直离了大谱。
“爸爸、不是、甚尔, 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千万吗?”
“有吗?”
“有的啊!你还趁我失忆的时候占我便宜!”
「我」喊了爸爸他也没阻止,看起来好像还挺高兴……突然有个十八岁的漂亮女儿, 又听话又懂事, 智商还不高, 他不高兴反倒不正常。
如果换个片场, 坏心眼的男人把天然的少女带回家, 不断向她灌输非全年龄向的知识, 要求她在家里穿真空围裙, 在她身上试验各种有趣的玩具,她却不疑有它,无论什么过分要求都乖巧照做……呜哇快停下来啊!我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说哪次?”
我惊恐地望着他:“还有好几次?你难道真的对我做了什么?”
后续该不会是R18进展吧——
“啊?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飞快地双手抱胸全身一抖:“不、什么也没有!”
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无法改变过去,谁都无法改变过去。
甚尔还是把失去记忆自以为八岁的「我」从医院带走了,看起来像是要承担起把我养大的责任。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啊。
考虑到甚尔本人还在我身后,再看下去我的羞耻心会填满整座酒店, 甚至溢出去变成咒灵, 而且这样一直趴着手肘有点累,我觉得我应该先把人赶出去。
“甚尔你介不介意回去看电视?”
后者一本正经地点头:“介意。”他的脸上分明写着“这不比电视好看多了”。
“……行吧。”
我利索地爬起来靠床头坐好, 往背后垫了个枕头, 然后拔掉耳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那你坐过来看吧。”
只要我不尴尬, 尴尬的就会是别人!
……大概。
看他那兴趣满满的表情,尴尬的只会是我而已啊!
身旁的床垫沉下去一点,我小心地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顺着重力的作用不自觉地向他倾斜,虽然被他抱过好多次,但哪次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刚才好像发出了错误的邀请,这下子都没办法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了啊!
电脑现在放在我的腿上,甚尔要看就会微微侧身,夏天本来就热,旁边再贴这么大个人,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丢进锅里的青蛙,虽然现在还是温水,但很快就会被煮成全熟。
“甚尔你能不能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被我叫到名字的人挑了下眉,伸手拿起我腿上的电脑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指了指我那侧的床头柜:“遥控器在那里。”
……他眼睛可真好使,不愧是无咒力却能看见咒灵的眼睛。
我探身过去够到遥控器,直接把温度调到了空调制冷可选的最低温度,然后坐回原来的位置,稍微和甚尔多保持了一点距离,大概……应该有五厘米。
随后我语重心长地提醒:“甚尔你要知道,我和游戏里的她不一样,她是白给,我是倒贴……这么一说感觉我更亏、不是,我是想说——”
“不会把你们弄混的。”甚尔把电脑屏幕向我的方向转了不少,懒洋洋地说道。
我扁了扁嘴没再说什么,重新把视线投到屏幕上。
其实我是想说别看见「我」傻白甜就觉得我也傻白甜,我就算缺着记忆也没给自己格式化,不过他说的意思差不多。
「你应该注意到了,你并不是八岁,而是失去了十年的记忆。」
甚尔看起来很可靠地告诉了被他带回家的少女这个消息,而她也不出意外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我……十八岁……」
「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生活的,你也不用着急想起来。」他说。
女孩茫然地扯住衣角,在这间陌生且简洁的房子里不知所措地环顾起来。
「可是,我……」
「反正记得你欠的钱,以后带利息一起还给我。」
……果然我不应该对他抱有期望的。
但「我」似乎并不那么觉得,她望着男人的脸,露出单纯惊喜的笑容。
「我会的,谢谢爸爸。」
啊我要窒息了——
「禅院甚尔,这是我的名字。」终于感觉被同龄人称呼爸爸不妥的甚尔开口道,「随便你怎么称呼。」
「是,甚尔大人。」
她高兴地笑起来,我不懂她高兴的点在哪里,却注意到了甚尔此刻微缩的瞳孔。
「甚尔大人真温柔。」
……醒醒啊小姑娘,为什么人失去记忆智商也会下降啊!他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他就是想要你以后还钱啊,还没有明说数额,摆明了以后要敲诈嘛!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甚尔,才意识到因为室内温度变低了不少,身旁甚尔这么大一个热源供暖,我不自觉地向他移动,差不多已经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又温暖又有支撑,高度正合适——在经过几分钟的心理斗争后,我放弃治疗选择继续靠着。
傍晚时分,甚尔带着少女去附近的超市,说让她自己记得路,她也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记住,以后她可以一个人来,每天会准备不重样的三餐。
这样天真单纯可爱的柔弱小姑娘和看似厌世还有点反社会的天与暴君,有那么几秒我想到了最后之作和一方通行的组合。但实际上她并非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而是在黑暗世界里摸爬滚打近十年的黑|帮一员,即便是送死的任务她也会不加抗争地承接下来。
也许是因此她才会立刻喜欢上现在看似平静的生活,她还不知道带走她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对她的温柔是否出自真心,但是就为这一点点善意,她也愿意展露笑容。
我抿住嘴唇,说不上来此刻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同情。
可她就是过去的我——这场游戏已经证明了这点,被老板捡到那时应该是我又一次失忆,我忘记了甚尔,以为自己还是八岁的少女,而老板他们接纳保护了我,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都没让我发现一丝端倪。
“甚尔……我想见哥哥。”
我极少称呼老板为哥哥,“老板”比起“哥哥”有着更强的尊敬性,又或许我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他的年纪比我小,叫哥哥不合适。
甚尔对我突然的感想没有多问:“明天回意大利?”
“嗯。”顿了下我又补充道,“只回去几天,我还要回来做研究。”
……我差点都忘记我最初决定来杜王町是要研究海星了。
甚尔应了一声。
游戏继续进展下去,金发少女渐渐接受了自己十八岁的设定。在逐渐习惯的同居中,她想起了一些常识,这让我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在游戏里看到自己穿真空围裙还习以为常——虽然游戏里的甚尔看起来像是性冷淡,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甚尔说着以后要她还钱,实际上对钱没什么概念,给她生活费时非常慷慨,而且从不记数,也就是偶尔赌博把身上的钱花光后,会找她要一点。不过下次接到工作,又会给她一大笔生活费。
明明有钱,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样子却像是落魄的抱团群暖。
单人公寓里没有买床,甚尔大多数时候占据了电视前的沙发,少女在征得同意——实际上甚尔的回答是「随便你」——之后,又给房间添置了自己的沙发。
此后除了打扫房间、准备三餐和外出购物外,她都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她从不对甚尔提多余的问题,无论他几天不回来、回来时是不是风尘仆仆一身血腥气,只是在两次这样的情况之后放弃了帮他清洗衣服上难洗的血迹,而是改为购置了一大批替换的同款。
她似乎一直努力着想要把他当作普通人看待,即便她早已发现他的不寻常,而他也对维持自己在同居少女眼中的普通人人设也没兴趣。
我现在知道甚尔之前说过的私活是什么了。
并不是如我所猜测的斩杀普通咒术师解决不掉的咒灵,而是普通的杀人。目标甚至不一定是咒术师,也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所以……甚尔是个杀手,也许后来也接保护人的活。
道理我都懂,但他为什么要把「我」也带去任务现场?
难道在我照顾惠之前,他也一直都把那孩子带在身边做任务?那惠的心理阴影该多大啊?应该不会吧?
而「我」的恐惧,大概也在这一刻开始生根发芽。
已经是冬天,她买了冬装,出门的时候几乎把自己裹成了球。
第一次被带去任务现场之后,甚尔就没再带她去第二次。其实她没有表现出恐惧来,甚至用自己的新手帕主动帮他擦脸上溅到的血,像是对此习以为常,只是那天的晚饭没吃多少。
也许那只是没什么意义的试探,也许那之后甚尔发现根本没必要再试探。
十八岁失去记忆的芙拉格拉不会因为那么一点恐惧就逃离在她看来非常安逸的生活,她喜欢着与她并不处在同一世界的甚尔,就像是曾经喜欢上琴酒和降谷零一样——
·妹:谁都无法改变过去
吉吉:我本来可以(恼),但我提前死了
·这场游戏对芙拉来说有很多无法代入自己的地方,所以部分自称改用了「她」
·游戏里甚尔对妹妹的不是爱情,更像是“她把我和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感觉,他学会爱是对惠妈,不过妹妹的存在确实对他有所改变,让他变得更温柔了一点
第69章 暴君与诅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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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下雪了, 甚尔过了零点才从外面回来,外套上沾了些细碎的雪花,一进房间就化成了水痕。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虽然电费很贵, 但甚尔对这种小钱并不在意, 而她已经开始在附近的超市打工,足够负担日常开销, 甚至还有结余,加上甚尔不定期给她的零花钱, 积攒起来也是一小笔积蓄。
「把外套给我, 都湿掉了, 我挂去空调前面吹一下。」她娴熟地从甚尔手中接过外套, 又把毛巾递给他, 「头发也湿了, 先去洗澡吧。我买了圣诞蛋糕, 啊、甚尔你吃过晚餐了吗?」
「还没。」
「那我现在去加热晚餐,晚一点吃蛋糕。」
是2000年的年末,也是20世纪的最后几天, 至此,她已经和甚尔一起生活了超过一年。她没有想起任何过去的事,和同居人之间也几乎没有感情进展,他接私活挣钱、她打理家里的一切, 这样的分工已然成了习惯, 也只是习惯。
「诶——又报销了一件衣服?甚尔真是的,不然下次去工作的时候把衣服脱掉吧, 工作结束再穿上就好了。」
她吐槽般的抱怨着, 把热好的晚餐端上桌。说是晚餐, 其实是肯德基的炸鸡,圣诞节吃肯德基已经几乎成了日本的传统,这是她打工的前辈告诉她的,而且肯德基的炸鸡确实很好吃。
甚尔对她的抱怨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当然知道无论她怎么说,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备上新衣服,也没接话,不过她拿着可乐过来的时候,他主动递上了杯子。
房间的窗帘半掩着,可以看见窗外仍在飘飞的细雪和远处变换着色彩的霓虹灯。而温暖的房间里,啃完炸鸡的两人瓜分了圣诞蛋糕,正各自喝着饮料,他们自始至终没有举杯碰杯,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还是产生了些家的气息。
我强忍住截图的冲动,把这一幕牢牢记在脑海中。
“呐,甚尔,今年的圣诞节,甚尔来和我们一起过吧,也邀请惠参加。”我没有扭头,看着屏幕说道,脸颊和耳尖都有些发烫,“……作为我的家人。”
很快,我得到了他的回答,那当然不会是拒绝。
“好啊。”
圣诞节之后很快就是新年,这是百年难遇非常特殊的一个新年,因为跨过零点,上一个纪元就宣告终结,而崭新的21世纪将会到来。
「我」将与甚尔一起迎来新世纪。
「甚尔,最近有工作吗?」
两个人都在各自的沙发上,甚尔在看报纸,她在翻一本漫画。
「不确定,怎么了?」
「因为要过年了嘛,去年的时候甚尔就不在,我一个人在家吃便利店的便当,今年的话要去神社参拜吗?」她的语气带了一点抱怨,「虽然甚尔可能不信神明大人啦……我其实也不信。」
结果刚说完,甚尔那边就来了电话,他接电话时从来不避讳她,所以她很快就听出这是工作委托,小脸立即变得沮丧,把漫画放在一边,委屈巴巴地抱住了枕头。
甚尔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看她的小动作,挂掉电话的时候手便放在了她的头顶,像是安抚一只要被主人独自丢在家里的猫。
「你想一起去吗?在岛根。」
她立刻眼前一亮:「有温泉和出云大社!」
虽然有过那么几秒犹豫,但和甚尔一起跨年的愿望还是强烈过其他任何事,她很快高兴地点点头,说她想要一起去。
然后就是紧锣密鼓地收拾行李和决定住宿的地方。
两人很快上路,除了甚尔的工作部分外,她安排好了其他的一切。大晦日当日甚尔去完成工作,她独自在附近的网咖打发了一天时间,傍晚时分在旅馆等到回来的甚尔,拉着他去旅馆的餐厅吃跨年荞麦面。
「这不是日本的习俗吗?」盘腿坐在矮桌旁的甚尔随口问道,「你的国籍应该是意大利吧。」
「我小时候是在日本生活的呀,而且这是甚尔的国家的习俗,我都有好好了解过!」她的手肘撑在桌上捧起了脸颊,「今晚电车不会停运,我们去出云大社排队参拜,明天吃御节料理,傍晚回东京……甚尔还有什么补充吗?」
「想买福袋吗?」
「那个等回到东京再考虑,这边比较偏远嘛……甚尔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还是说想和我一起去逛街——」
「这次工作的报酬拿到后给你零花钱。」
果然只是钱的问题而已啊。
「不用啦,我还有不少。」她笑着摆了摆手,「甚尔还记得要我还钱的事吗?」
「啊……那个随便了。」
我立刻瞪了身旁不久前还让我还钱的男人一眼。
这可是你自己说不用还的!
晚上十点两个人从旅馆出发,他们没有选择乘坐电车,而是不差钱地叫了出租车,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她靠在车窗上望着外边,眼瞳中好像有星光闪动。
出云大社位于海边,冬日的海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她已经几乎把自己裹成了球,还是冷得抱成一团。甚尔吃完了在路边小摊买来的鸡肉串,又买了杯冰镇的蜜瓜汽水,接着把出门前她硬给他带上的围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甚尔……甚尔不冷吗?」她眨着眼睛,小心地拢着围巾,拍去了自己肩头的雪。
「啊。」
那个时候她可能是想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分一半围巾给甚尔,把两人的距离拉近的,但最后她也没鼓起勇气去做,而是把他的围巾裹在了自己的围巾外。
头顶的雪花被轻轻拍去,甚尔指着不远处的小摊说那边有热饮,她却摇了摇头,拉着他站进了参拜的队伍里。
像网上说的一样,神社里人满为患,参拜可能要排上几小时的队。雪渐渐停了,队伍中有些嘈杂的笑声和聊天声传来,有人在抱怨要在这么冷的天排这么久的队,她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抬头却看见甚尔勾了勾唇角。
说真的,这段半甜不甜的剧情像极了爱情电影,结局会是无疾而终的那种。我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爱情,即便她死在自己眼前甚尔也不会感到多难过,即便甚尔一走了之她也不会试着去寻找,这只是种微妙的平衡关系。
快到零点的时候人群中开始倒计时,喊着距离新世纪剩下的数字,这是个相当重要又令人感动的时刻,她兴奋地跟着倒数,在数到零的时候,头顶突然炸开一朵烟花,接着是第二朵。
映着神社暖色的灯光和头顶绽放的色彩,她笑容明媚地向身旁的男人送出第一句祝福:「新年快乐,甚尔!」
说着她握住了他的手。
「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
即便不是爱情也没关系,只要能维持这种平衡就好,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希望能够继续这样下去——
而被她供奉了五日元的神明,是否听到了她的愿望?如果确实听到,又是否会回应?
从岛根回来就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新年假期已经过去,即便到了新世纪,打工的工资也不会涨。甚尔的雇佣金倒是涨了不少,他买了新的武器,她好奇问了一下价格,才知道那支三节棍竟然价值五亿。
「有这么贵的武器,甚尔一定可以更轻松地完成工作吧?」这样说着,她像新婚妻子一样送他出门,对他说「一路顺风」,也说「武运昌隆」。
这本该是像往常一样普通的工作,对甚尔来说轻而易举,最多三天就能解决,可是一连三个星期,他都没有回来。
也许是卷入了什么麻烦不想牵扯到她,也许是认识了什么人选择暂时留下,反正家里那个小宠物一样乖巧的女孩有足够的钱和照顾自己的能力,放着不管也不会怎么样。
他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非要向她报告什么。
确实不会怎么样,她如往常一样去超市打工,和同事们说说笑笑,也没有错过一日三餐,生活健康自足。还给家里买了电脑,开始逐渐找回一度随着记忆消失的黑客技能,像是从某天醒来、突然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但我知道她还在等甚尔回来,因为他从没有联系过她说自己不会再回来。
时间来到二月中旬,她像往常一样打完工后购买食材回家,天有点下雨,家里还是没有人。她把购物袋中的东西摆进冰箱,才去卫生间拿毛巾擦头发。
似乎是觉得还是洗澡比较好,她把毛巾放下,刚从沙发上抱起睡衣,就听见了身后细微的响动,然而回头时却没注意到任何异样。
而在下一秒——
「芙拉格拉,BOSS的养女——你果然还活着。」
身后传来久违的意大利语。
她猛地回过头,突然出现的、身形极为高大的银发男人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头顶几乎能顶到房顶,面无表情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赤瞳和黑色巩膜。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却只是疑惑地歪了歪头,像是受惊到无法做出反应,仅仅在开口时配合地换了意语。
「……谁?」——
·是比五条悟还高一截的暗杀组队长x
·好了那么我们继续推剧情,甚尔游戏结束
·然而出云大社是以结缘著称的神社,说明神明并不存在(bushi
第70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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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剧情其实很好猜, 我认识那个银发的男人,他是热情暗杀组的队长,在老板上位后与老板达成某种协议, 继续管理暗杀组——而在2001年初这个时刻, 他是对老板同时抱有恐惧和恨意的反叛者, 且在我离开意大利之前不久,还设套害死了他的两个下属。
好在他并不是什么杀胚, 也足够理智,对我并无恨意, 只是想从我这里获取某些消息, 某些导致迪亚波罗对我下杀手的消息。
他发现我失去了记忆, 但还是把我带回意大利试图让我想起, 或是引起以为我死去的迪亚波罗的注意——可惜在那之前, 迪亚波罗亲生女儿的消息爆了出来, 完全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然后就是最初那场游戏的剧情了, 从负责那不勒斯区域的干部自杀开始,一切进展得太快,我混进了布加拉提先生的护卫队, 又把暗杀组的人引到前老板身边——也不知道是受到教唆为暗杀组的帮忙,还是为被背叛的自己报仇。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被老板或布加拉提先生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主动为他们帮忙。
趁着游戏完全结束之前,我打开面板看了一眼, 甚尔对我的好感竟然是平平无奇的五十——这我不是很能接受。
“甚尔,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我们同居一年多以后, 你对我的好感还是路人水平?那你对路人的好感是多少?三十?”
男人合起电脑, 低头扫了我一眼:“ZERO。”
“……我没问题了。”
他为什么会那么久离家不回, 事到如今已经根本没有询问的必要,我也没资格去问那种问题,现在我想表达的只有感谢而已。
“谢谢,在我失去记忆、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没有放我一个人。”
下床去吃饭之前,我一手捂着自己酸痛的脖子,仰起脸在甚尔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他短暂地愣了一下,抬手按住了我的脑袋。
“怎么?决定把那时的钱还给我?”
跟这人就不能谈感情……真是的!
“不还不还不还!”我拍开他的手翻身下床,双手叉腰,气呼呼地鼓起了脸颊,“快起来吃饭,我的床很舒服吗?再坐下去要收费啦!”
他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开始笑,我气恼地瞪着他,看他把电脑放在一边,慢悠悠地走到我身边,先行离开房间——
但是这男人……笑起来可真好看。
我原本是计划八月份回家的,当时觉得七月一整个月足够我做研究完成一篇论文,没想到会沉迷游戏至此,还遇上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总之现在我决定先回一趟家,见老板一面再回来。
杜王町酒店的房并没有退,因为甚尔只负责把我送到机场,并不跟我回去,等我回来的时候他接着负责保护我。我在机场给东方仗助发了封邮件说明情况,之后上飞机后一直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然后在下飞机出海关、看到来接我的人后突然惊醒。
“啊……里苏特。”这就很尴尬了。
不久前才在我游戏里出现过的高大男人向我微微点头,看样子确实是来接我的,我认命地拖着箱子向他走去,走到附近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其他人。
好像是个年轻男人,其实他的身高并不低,和安室透应该差不多,但站在超过两米的里苏特身边,效果就和之前安室透站在东方仗助身边一样,显得有点娇小可爱小鸟依人。
“好久不见,里苏特,你——等、啊、这——”
话音因我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而惊讶地中断。
“诸伏景光……你怎么会——”
他怎么会在意大利?又怎么会和热情扯上关系?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好像对我的存在一点也不惊讶?
“你还记得我?”青年露出惊喜的神情,很快变成了我熟悉的笑容,“果然是你,乔鲁诺先生说的没错。虽然现在是该说好久不见的时刻,但是……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诶?老板跟他说了我的事?
我挠了挠头:“其实不能算记得……嘛,总之确实是好久不见,我前不久还和零见了面。”
没有时间隔阂,空白的十二年像是不存在——就和再次见到夏油杰那时一样。
里苏特没有和我们同行,他出现在机场好像是为了出差,接我回家的任务反而被交给了作为外人的诸伏景光。我还没太反应过来,就看着黑发青年把我的行李装进后备箱,又拉开副驾的车门邀请我坐下。
我慢吞吞地扣上安全带,先给甚尔和老板都发了一句“已经安全到达”,接着才转过头看向发动车的诸伏景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语调轻松:“三个月前我追查一个贩|毒集团来到意大利,上边安排我和这边的情报部门合作,没想到接洽的却是当地黑|帮。”
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唇边又露出温和的笑容:“那件案子已经解决了,比预想中快得太多。但我还无法回去日本,在新的任务发出之前暂时在这边待机。”
我点点头:“嘛,确实老板堪称意大利的禁毒大使。”
“乔鲁诺先生和我想象中的黑|帮教父完全不同,上周他邀请我参加热情的宴会,我在那里看到了你的照片。”他说,“我向他讲述了我们过去短暂的冒险经历,而他说你就是她,只是一直以来都失去了记忆,最近很有可能会想起来,结果今天他就让我来接你。”
老板果然什么都知道!
“不仅失去了记忆,”我瘫在椅背上,突然涌上的困意让我有点发昏,“还失去了青春,不,也可以说是青春永驻,鬼知道酒厂的毒药会有这种作用,简直就是防腐剂嘛。”
他轻笑了一声:“零怎么样?”
我扁了扁嘴:“感觉挺穷的,酒厂和警方都不发工资的样子,还在咖啡厅打工。”
“那应该是在做什么潜入调查吧……”
“可能吧,他的料理做的还不错。”
他就有点高兴地笑起来,也没解释什么。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车窗外是那不勒斯的迷人海景,我打了个呵欠,望着窗外缓缓开口:“我以前好像喜欢过零——当然我已经忘记了。”
“那零真是损失惨重。”他稍微顿了一下,又说,“我也是。”
“零说你把我当作初恋,不过那个时候他正用枪指着我逼我干活……啊、那个,十二年前我突然失踪的理由,你想知道吗?虽然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啦……”
身份摆在这里,我不可能说什么再续前缘的话题,再说对他来说,我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只是偶然留下痕迹的匆匆过客。
十天能够留下什么呢?回忆,还有遗憾。
而现在,遗憾已经消失了。
“如果你想讲,我会是很好的听众。但如果会唤醒你不好的记忆就不必了,你还活着已经足够了。”
“景光真温柔,特别是对比起零来说。”
“和零相处的不太好?”
“也不是,我在用他的真实身份威胁他帮我查资料——别露出那种惊讶的表情,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无论是谁都会有所改变,你们是,我也是。”
就像是我的视界中正充斥着普通人看不见的咒灵,即便十二年我的身体没有变化,现在的我必然和十二年前的我不同,再怎么说前老板养出的女儿和现老板养出的妹妹根本不可能一样,乔鲁诺给了我太多自由和爱。
“反正距离到家还有一段时间,我就来讲讲看吧,从我最初接到去酒厂卧底的任务讲起。”
诸伏景光只把我送到了家门口,他那边和热情的合作已经结束,只能在私人场合和热情相关者见面,不合适进入我们总部。我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也约定了之后一起吃饭,然后拖着箱子兴高采烈地冲进了半年未归的家。
再然后在房间门口跟阿帕基大吵一架。
他甚至翘了会议来堵我就很离谱。
福葛和纳兰迦躲在一边偷看,也不敢出声,他们可能从来没见过我这么生气,在我早年习惯阿帕基的阴阳怪气后几乎没发过火。但他竟然在我知晓自己过去的现在,还想阻止我继续调查酒厂的事,甚至不希望我再回去日本。
“我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过去,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和酒厂有多大纠葛——有什么不能让我参与的地方,你对我没有任何信赖可言吗?”我咬着嘴唇,虽然心里知道他只是想保护我,但眼睛还是有些酸涩,“因为我曾经是迪亚波罗的女儿、是他亲卫队的一员?”
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我也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追问道:“你们从没调查过?”
“调查是调查过……”纳兰迦茫然地望着我,“但也只知道你隶属情报组,在日本出任务时暴露身份而死。乔鲁诺推测说你暴露身份有什么隐情,才会偷偷回意大利加入我们向迪亚波罗复仇,但那个时候你已经因为车祸失去记忆,大家就商量着不要让你想起来比较好。”
“……车祸?”是说我投海自杀这件事?
福葛惊讶道:“你没想起来吗?当时你开了一辆出故障的车出门,结果直接冲进了海里。”
原来是这样吗?这么说我在游戏里弃疗自杀的举动其实有迹可循?
“那样的话为什么啊——你有什么理由非要阻止我,你自己不也在调查吗?我不是完全起不到作用吧,至少给我情报组成员的待遇啊。”
空气凝固了一瞬,随后,我的身后传来了声音。
“答案不是很简单吗?”是老板,清澈的嗓音带些笑意,“阿帕基只是不希望你再次为他挡下致命一击,十年以来一直如此。”——
·关于里苏特的身高,去年写JO文的时候查到的资料是202,现在查变成了195,这里还是设定为202(虽然这七厘米对于妹来说没有区别,都是够不到的天花板
·以前的妹(对茶哥):他是长辈,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现在的妹:老娘跟你同龄你凭什么管我(bushi
·以及,我永远喜欢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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