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 当时跟踪恐吓阮念的几人就被林江黎抓到了。
人被送去了警察局,不出半天,几人全招。
其实当时公司破产后, 经过财产清点和法拍,公司员工没过多久就拿到了拖欠的薪酬。
可是其中有几人不乐意,不愿意放弃当时答应的多给的三个月工资,于是他们把目光瞄向了阮新荣的那对儿女。
“当时他们很多人说不想再麻烦, 可是……可是那是三个月的工资,我的工资高,如果补偿我三个月, 那就将近有三万块钱, 我怎么可能不要。”男人在监室里交代。
“我想他是做老板的人,他的儿女怎么可能没有钱。”
于是, 他联合了一些公司的刺头, 到处寻找阮念和阮嘉禾。
“我只是想吓吓他们, 没有真动手,我就是想要回那笔钱。”
林路彤呸了一声,“要回你自己的钱?我可是听你同伴说阮念很早就把钱给你们。”
男人脸色顿时一白。
“因为, 因为……”
经过审问,男人终于供出了实情。
原来那批员工基本都放弃了协议的那部分钱,于是他们几个便动了歪念。他们哄骗大家签了一个代理书, 由他们做代表试着去要一要这笔钱,后面大家签了字也就没再关心这件事。
因为公司破产能拿回工资已经是万幸, 特别是公司法人还出了意外身亡了,怎么可能还奢望去拿那样一笔钱呢。
但就是因为大家都毫不在意,让这些人起了强烈的贪念。
“所以后面的钱,你并没有给他们, 你们私吞了?”林路彤猛拍桌子。
男人认命的点头,“我就是太侥幸了,反正他们也不在意这笔钱,既然我……”
林路彤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就像一群十恶不赦的吸血鬼,穷追不舍的企图榨干一个女孩的所有。而更可笑的是,榨来的这些钱,全部被他们在暗地里私吞。
可即使这样还远远不够,尝到了轻轻松松便能获得如此丰厚回报的甜头,他们进化成了没有人性的吸血鬼寄生虫。
利用被蒙在股子里的曾经的同事,编造谎言,企图用道德无底线的绑架她。
最后,哪怕在发现自己不能继续索取的时候,还不忘将消息卖给无良媒体。
榨取能获得的最后一滴血。
简直无耻至极。
……
林江黎没打算放过他们,几人被告上法庭。
最后被判了刑,送进了监狱。
只是这一次的审讯,除了他们对阮念的勒索,他们还查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阮总开了大会,向我们保证公司马上就会没事。他当时信心十足,说是即将拿到了一笔巨大的投资。可是没几天后,有人悄悄给我们塞了一笔钱,让我们在公司传播他马上倒闭的消息,趁机闹事……”
本来那笔投资是天降甘露,阮新荣跑了很久好不容易争取到了那笔救命钱,可谁知道,仿佛暗中就有人和他做对。就在投资即将谈成的前一天,公司人员开始闹事,所有人突然开始罢工,他们疯狂的冲到办公室,要求阮新荣立刻给他们发工资。
投资款没有到,阮新荣当时根本拿不出这些钱。
大家看他拿不出来,顿时更加相信公司即将破产的事实。
员工人心惶惶,四处传播谣言,说公司已经倒闭,老板之前的承诺都是为了安抚人心,实则已经准备跑路。
一时间,所有的一切全部乱套。
而更可怕的是,阮新荣好不容易拉到的投资方,在听说这件事后,翻脸不认人。
投资黄了,公司彻底没救。
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发酵,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就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林江黎梳理了整件事情,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在那样关键的时刻,突然塞进来的那笔钱彻底打碎了阮新荣建立起的信誉堡垒。
让他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那么这笔钱,到底又是谁塞进来的?
……
这个谜并没有困扰林江黎许久。
在他一番调查下,线索指向了一个人。
……
几个月后,阮嘉禾从A省飞回了F市。
御景嘉苑里种植了上百种不同的花,阮念拿着剪子在花园里挑选花朵,打算给屋子重新换一批插花。
阮嘉禾拿着提篮站在她旁边和她讲在学校的趣事。
当阮念问放寒假时间时,阮嘉禾却表示自己打算留在A市。
“姐,我有个师兄创业,他挺赏识我,所以我打算在他那实习。”
“过年也不回吗?”阮念问。
“对,过年正是这个行业最忙的时候,毕竟初创期,辛苦点是必然的。”
阮念看着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阮嘉禾将她手里的剪刀拿掉,拉着她坐在旁边的躺椅上,关心的问道,“姐,林江黎对你怎么样啊?你现在幸福不?”
阮念笑笑,“挺好的。”
看她的表情,阮嘉禾放下了心。
“有他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阮念也和他闲聊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
那些人被判了刑后,阮念第一时间就在围脖上公告了,也彻底走出了那场舆论危机。
在规划后续事业的时候,阮念签约了嘉畅。
嘉畅是贺棋的公司,阮念本就是一个比较佛系的女生,签约的时候嘉畅给她规划了影视发展路线,一年会拍一到两部作品。
自从《是人生》热播后,挺多影视公司青睐她的,手上有好几本剧本,阮念还在看。
她在视频网站上的号也慢慢开始更新,阮念前段时间还给藤青拍了新系列汉服的推广,那个系列成了爆款,全网断货。
看到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再也不必为了金钱而疯狂燃烧自己,阮嘉禾彻底放下心来。
“姐,”他突然上去一步,抱住了她。
“以后,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了,我一定会变得很强大,成为你的依靠。”
两人相拥着,没几秒,后面却传来了几声响亮的咳嗽声。
阮嘉禾松开阮念往后看,丁杨朝着他挤眉弄眼,而在他身后的台阶上,林江黎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
“姐。”阮嘉禾挠了挠脑袋,“我就抱你这么一下,你看他的眼神,姐夫不会想杀了我吧。”
“姐,他过来了,你可要护我啊。”
不等阮念说话,林江黎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
“回来了。”阮念向他一笑,林江黎把视线从阮嘉禾身上移开,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在干什么?”
阮念举起手里的花篮,“剪一些花做成插花。”
“你喜欢什么颜色,我插一盆放我们房间里。”
林江黎道,“粉色吧。”
“嗯好,那我用粉玫瑰然后加几朵这些……”
阮念低垂着头开始挑花。
林江黎淡淡看向阮嘉禾,阮嘉禾揉了揉脑袋,不言而喻的跟在林江黎身后离开
……
书房里,林江黎站在窗边,点上了一支烟。
“说说最近的情况。”
进了书房,阮嘉禾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刚刚在阮念面前稚态的表情全部收敛,俊脸沉下来。
他站在林江黎旁边,神情严肃。
“很顺利,周长明让我进了周氏,已经打算慢慢将整个企业放手给我。”
林江黎把烟拧掉,“没有发现什么吗?”
阮嘉禾神色严肃,没有说话。
“阮嘉禾。”林江黎仿佛一眼能看清他内心的情感波动,“在做这些事之前,你认清自己的立场了吗?”
“是你现在有权有势的亲生父亲,还是那个养育你宠溺你十几年被残害的父亲?”
他锐利眼神直直的注视着他,仿佛只要他有一丝退却的变化,就能被一秒识破。
“我知道立场,我一直在查。”阮嘉禾猛然道。
林江黎转过身。
“那就说说你的发现。”
阮嘉禾抿唇,“周氏投资了很多公司,我在了解公司情况的时候,发现他投资了一家布料厂,和我爸爸的是对家。”
林江黎的手猛然一顿。
“我后面顺着查了下去,在我爸爸公司破产后没多久,那家厂拿到了一笔投资,因为这笔投资,后面它的市值翻了几番,几年过去,它从F市迁移到了A市,现在已经改换了名字。”
“那年的事情……”阮嘉禾眼眶通红,“就是我现在父亲的手笔。”
啪~的一声,随着他最后一句话的落下,门外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
两人猛然转身林江黎一步开门,门外,阮念呆愣愣站着,她的脚边是一地的水渍。
陶瓷杯碎了一地。
“念念。”林江黎拉住她的手,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阮念没有动,眼圈发红,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阮嘉禾。
“你和我说清楚,爸爸的死是谁造成的。”
阮嘉禾低垂着头,双手在裤线处握紧了拳头,他不敢直视阮念的眼睛。
“阮嘉禾。”
他猛然一颤。
林江黎将阮念拥进怀里,“乖,你冷静一点,不要激动。”
阮念猛然推开他。
“你也瞒着我。”
“你们两个都知道些什么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们……”
林江黎握住她的手。
“林江黎,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林江黎叹了口气。
“好。”
阮嘉禾猛然抬头,盯着林江黎,“你……”
林江黎不再看他,弯腰将阮念抱了起来。
走进书房,林江黎向站在门外的阮嘉禾喊了一声。
“进来。”
……
阮念一下不能接受如此多的消息。
“你说……嘉禾你,你不是爸爸的……”
她不敢置信,可是此刻再回想,所有的一切仿佛又有迹可循。
苏桐从小就不喜欢她,对她冷眼相待,可是她却并不会这样对待阮嘉禾。
即使当时离开家,她爸爸跪倒在她面前央求她不要走,苏桐一脸冷然但却依然企图带走阮嘉禾。
十几年,阮念不明白为什么苏桐在那个家,独独对她和她爸爸冷眼相待。
直到现在,一切仿佛拥有了答案。
原来阮嘉禾,并不是他爸爸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
“姐……”阮嘉禾看着阮念的表情,整个人非常的不安,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罪果,是叛徒。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阮念。
“姐,你别这样好不好。”
阮嘉禾跪倒在她面前,“我也很崩溃,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姐,虽然我不是……,但我只认你,只认爸爸,我只有一个爸爸,你永远是我姐姐,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姐……”
阮念漠然着,她淡淡推开阮嘉禾,看向他。
“阮嘉禾,我问你。”
“姐,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
阮嘉禾非常害怕,自从父亲去世以后,他就把阮念当成了唯一的亲人。如果阮念因为这个记恨他最后不认他,他不敢去想。
“你……”阮念淡淡道,“去A省是因为这个?”
阮嘉禾嘴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所以,去A省读书不是因为计算机专业好,还有,还有你刚和我说寒假要在那帮创业的学长,也是借口对吗?”
“姐……”
“你说是不是?”阮念猛然打断他。
阮嘉禾颓然,不敢去看她。
他点了点头。
阮念闭上了眼。
良久后,她颤抖着问,“她在那是吗?”
“你妈妈,还有……你的亲生父亲。”
阮念声音带了颤,冷笑道,“你们一家,呵……在A省团聚了啊。”
一片寂静,阮念盯着阮嘉禾,看着他的头一点点低垂,她的心一点点冷下来。
多么可笑啊,她爸爸养了一辈子的儿子,她护了这么多年的弟弟。
原来是别人的儿子。
而那个把他父亲尊严踩在地上,害得他走投无路的人。
他爸爸在地下冰冷冷躺着,而他们一家,却这样团聚了。
阮念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你走吧。”
阮嘉禾猛然抬起头,“姐。”
阮念别过了身。
“你走。”
“姐,我不要,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只有一个爸爸,我没有认他。”阮嘉禾急切的解释。
“我并不是……我是去找真相的,我是去替父亲报仇的,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阮念已经泪流满面。
林江黎上前一步把她护在怀里,他对着阮嘉禾冷声道,“不要再说了。”
“姐。”
“她让你走,没有听到吗?”林江黎冷冷出声。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丁杨,上来赶人。”
没一会儿,丁杨带着保镖上楼。
阮嘉禾颓然,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阮念, “姐,我会给你个交代的,你等我。”
……
等人离开,整个书房安静了下来。
“林江黎。”阮念淡淡道。
“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林江黎没有说什么,擦了擦她的眼泪,站起来走了出去,在即将走出门的时候,止步。
“阮念,不管什么时候,你还有我。”
“所以……”
“只要你想,毁天灭地,我也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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