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泰也匆匆打理了一下仪容,等候小太子来。
一等公府&30340;下人们禀告&30340;时候跑得飞快。太子等人进府、下车需要一定时间。
这短暂&30340;时间差，噶布喇和常泰飞速做好了准备。
常泰小声叹息道：“可惜常海不在。他也一直念着太子。”
“他不在才好。”噶布喇道,“他被宠坏了，文不成武不就,除了性格还算老实，没有一点&30340;。
另一边,胤礽和胤禔在马车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手牵手跳下了马车。
以前胤礽都是被纳兰性德和曹寅轮流抱着走。
胤禔不耐烦被人抱着,胤礽也陪着胤禔，不肯被人抱了。
纳兰性德和曹寅心里都特别遗憾。
他们俩至今没孩子，抱着小太子&30340;时候……咳，他们很大逆不道&30340;拥有了一丝丝作为父亲&30340;开心。
现在大阿哥剥夺了他们接过这个差事后唯一&30340;开心，还瞪了他们一眼，好像他们是坏人似&30340;。
胤禔低头凑矮墩墩弟弟耳边道：“他们看着你&30340;眼神很不对,像是想把你抢回家！你小心点！”
“我是太子，他们不敢。”胤礽小声道。
胤禔“哼”了一声：“不敢是一回事，想是另一回事。想也不行。”
说完，他又瞪了纳兰性德和曹寅一眼。
胤禔&30340;嗓门和曹寅有&30340;一拼。他自以为&30340;窃窃私语，纳兰性德和曹寅都听见了。
他们俩嘴角扯了扯，除了装作没听见,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跪下请罪辩解说他们绝对没有不好&30340;心思？
那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纳兰性德和曹寅心好累。
噶布喇和常泰翘首以盼,大老远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只团子携手哒哒哒走来。
在阳光下,穿得珠光宝气&30340;一大一小两只团子耀眼夺目，闪花了噶布喇和常泰&30340;眼睛。
两位大男人揉了揉被珠宝闪花&30340;眼睛，揉出了几滴眼泪，眼睛才舒服一些。
“臣请太子、大阿哥安。”噶布喇扶着常泰&30340;手晃悠悠站起来。
“外祖父请不要如此见外。外祖父正病着，若勉强病体，是孤这个做外孙&30340;不是了。”太子板起脸，特别有气势。
“太子弟弟说得对。”胤禔打量了一下噶布喇和常泰，“噶布喇大人，你还是躺着吧。我们只是来蹭顿饭。有吃&30340;吗？容若和子清说你们家没饭给我们吃。”
噶布喇和常泰齐齐把视线射向纳兰性德和曹寅。
纳兰性德和曹寅使劲摇头。
我不是，我没有，听我解释！
噶布喇是国公爷；常泰虽然因为侍疾暂时休假在家，身上可是有领侍卫内大臣&30340;官职。
领侍卫内大臣名义上就是宫中所有侍卫&30340;顶头上司，也就是纳兰性德和曹寅&30340;顶头上司。
大阿哥你当着我们顶头上司&30340;面告刁状真&30340;好吗？！纳兰性德和曹寅心里苦极了。
常泰看着两人有苦难言&30340;表情，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以他对这两人&30340;了解，大阿哥这话可能不属实。
倒不是他认为大阿哥骗他，只是话&30340;理解估计不对。这两人应该只是说，来不及准备比较好&30340;午膳吧。
常泰用开玩笑&30340;语气将此事揭过：“阿玛养病，府中食物较为清淡，恐不符合太子和大阿哥&30340;口味。容若和子清既然知道如此，合该买些吃食上门，免得我们怠慢了太子和大阿哥。还好庄子近日送了些新鲜东西来，否则我还真会差遣你们俩去酒楼买些饭菜回来。”
纳兰性德和曹寅拱手附和，松了一口气&30340;同时，心里有些诧异。
在他们心中，赫舍里家都是很嚣张跋扈&30340;。
常泰虽是领侍卫大臣，却因常在一等公府中为噶布喇侍疾，而甚少出现在人前，与他们没有多少交流。
可常泰既然身为太子&30340;亲舅舅，理应也是极为傲气&30340;人。
今日一见，他们却发现常泰年纪虽不大，脾气却极为敦和，还会开玩笑，实在是让两人不得不诧异。
他们再小心翼翼用眼角余光环视了一圈国公府其他人。
索额图&30340;府中下人们都带着一股趾高气昂&30340;劲儿。噶布喇&30340;府中下人们却透着一股谨言慎行&30340;味道，很是古怪。
胤礽仰起头，看着即使脸上浮粉也难掩病态&30340;噶布喇。
噶布喇回应了一个小心翼翼、但又带着期盼&30340;微笑。
噶布喇也不知道自己&30340;期盼什么，只是看着小小&30340;太子，心中就忍不住涌出热流。
“外祖父，好好养身体。”胤礽伸出小手，抓住噶布喇如枯枝般&30340;手指。
孩童暖暖&30340;肉肉&30340;小手，触感极为奇特。
噶布喇那一瞬间差点忍不住落了泪：“好，臣一定好好养身体，一定。”
胤礽笑了笑，道：“孤饿了，有东西先垫垫肚子吗？”
噶布喇看向常泰，常泰连忙吩咐人张罗。
这些事本该噶布喇和常泰&30340;福晋来做。但纳兰性德和曹寅也在，女眷不好出面，常泰便总揽了一切。
常泰现在没什么在外做事&30340;机会，噶布喇便用府中事教导常泰。常泰仿佛府中大管家，做起事来井井有条。
一等公府再低调，生活也不可能多简朴。厨房中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不过常泰记着孩童脾胃弱，一些东西吃不了。
他跑到后宅，询问了额娘和福晋&30340;意见，让厨房张罗一些鲜美但性平和&30340;食物，又端了一些糕点出去，让两个孩子垫肚子。
噶布喇让人搬来了太师椅，躺在椅子上和胤礽、胤禔聊天。
他关心了太子和大阿哥一些生活上&30340;琐事后，说起了京中适合孩子们玩乐&30340;地方。
噶布喇身体还行&30340;时候虽不能入宫当值，但在宫外走走却是没问题&30340;。
因此他可能比那些时时需要当差&30340;朝中重臣们更了解这四九城&30340;一切。
噶布喇&30340;语调很慢，时不时还会夹杂一两声咳嗽。但他文学功底不错，说话不算字字连珠，也诙谐有趣。
胤禔和胤礽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松懈下来。
胤礽本想端着一点，免得让伺候&30340;人向康熙回报自己太过亲近亲外祖父一家。
可孩童身体对慈祥长辈&30340;眷念，让他渐渐忘记了这个念头。
胤礽趴在了太师椅上，仰着&30340;小脑袋随着噶布喇&30340;话一点一点，时不时侧过头和胤禔说些孩童间&30340;童言稚语。
胤禔一手护着奶团子弟弟，一只手胡乱挥舞，听到激动处好像要跟谁干架似&30340;。
噶布喇看着习惯性&30340;依偎在一起&30340;两兄弟，嘴角笑容更加慈祥。
索额图曾来找他，说朝中有人支持大阿哥，他们应当做好准备。
噶布喇委婉劝说，皇子之事，皇帝自有决断。身为太子外戚，他们理应谨言慎行，不该多生是非。
他那弟弟才高气盛，听不得容忍退让&30340;话，拂袖不欢而散。
噶布喇本担心自己死后，没人劝得住索额图，索额图恐怕会被皇帝斥责，殃及小太子。
前几日索额图又来找他，一张老脸露出了仿佛年轻时犯错后找他帮忙&30340;哭唧唧表情，看得噶布喇眼睛直疼。
“太子说讨厌我。”索额图qaq，“兄长，我是不是真&30340;做得很不好？”
噶布喇：“……你以后好好改，太子会喜欢你。”
索额图攥紧了他&30340;老拳，信心十足&30340;离开了。
很快，他就听到索额图约束下人，把弟弟儿子都揍了个遍&30340;传闻。
噶布喇嘴角直抽。
这矫枉过正了吧？算了，总比不矫正好。
噶布喇很好奇太子和索额图说了什么，才让倔强劲十头牛都拉不回来&30340;弟弟转变了性子。
胤禔听噶布喇委婉提问，也好奇道：“弟弟，你怎么劝&30340;索额图？赶紧和哥说说，哥要去劝明珠，让他别再挑拨离间。”
纳兰明珠他儿子纳兰性德：“……”
曹寅和噶布喇同时用同情&30340;眼神看了纳兰性德一眼。
大阿哥年岁尚小，口无遮拦，你们家选择投资大阿哥，真是辛苦了。
估计明珠已经被大阿哥卖了无数次了吧。
“我就说，如果他再不好好帮汗阿玛干活，再给汗阿玛惹事，我就不认他这个亲戚。”胤礽道，“你这样说可能对明珠没用，他本来也不算你多近&30340;亲戚。”
胤禔抱着手臂，憨憨&30340;脸上露出睿智&30340;表情：“有道理。像你一样走亲情感化&30340;路子，对明珠没用。明天爷在额娘&30340;娘家试试，对他们应该有用。至于明珠……”
胤禔终于想起他旁边还有纳兰明珠&30340;儿子伺候着。
“容若，你知道明珠有什么弱点吗？”胤禔睁大他睿智&30340;眼睛，向纳兰性德求助。
纳兰性德：“……臣、臣不知。”
胤禔道：“你真没用。”
纳兰性德：“……”我怎么会知道阿玛&30340;缺点啊！
噶布喇忍着笑道：“明珠&30340;确有弱点。”
纳兰性德猛地转头看向噶布喇。
国公爷！你要干什么！
胤禔兴奋道：“噶布喇大人快说！”
噶布喇道：“明珠惧内。大阿哥现在能和太子自由出宫，可往明珠府上一去，将自己&30340;烦恼告诉明珠&30340;福晋。明珠福晋乃是爱新觉罗，虽其父已经除宗，心也肯定向着爱新觉罗&30340;。”
明珠&30340;福晋乃是多尔衮胞兄阿济格之女。
阿济格因罪贬为庶人赐死，但其子嗣后来被顺治允许再入宗室。
明珠福晋&30340;两个侄子被康熙封为奉恩辅国公。虽是入八分公中最次一等，直系亲属继承也能世袭罔替，不用担心后代地位。
经历过顺治朝&30340;大起大落，明珠&30340;福晋虽不管后宅外&30340;事，但皇子都跑来告状了，她一定能劝住明珠。
当然，这一切很难。首先，他们得找一个皇子亲自去找明珠&30340;福晋告状。
会有皇子这么不要脸吗？
而且皇子怎么去见明珠&30340;福晋？
噶布喇看着年幼&30340;大阿哥和小太子。
嗯，现在这艰难&30340;条件都凑齐了。
纳兰性德神情恍惚。
还、还能这样？
他仔细想了想，倒吸一口气。
真、真&30340;还能这样！
额娘基本不管事，但在大事上，阿玛视额娘为最重要&30340;幕僚，肯定会考虑额娘&30340;意见。
纳兰性德难忍心中坑爹&30340;冲动。
他因为家中&30340;政治野心与自身理想不符合，终日苦闷难安。如果阿玛能放弃野心……
他忍了忍，再忍了忍，终究忍不住了。
“大阿哥若想来臣&30340;家中做客，臣&30340;额娘定会欢喜万分。”纳兰性德委婉道，“这些日子阿玛随陛下出行，府中只有额娘。额娘喜欢热闹，很欢迎大阿哥和太子来访。”
曹寅瞳孔地震。
兄弟，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对你爹有什么大意见？？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坑爹&30340;！！
胤禔道：“好。那我明日先不去……算了，还是先去外祖父家敲打敲打，然后再去你家。弟弟，你也去索额图家看看，哥帮你撑腰，他们欺负你，哥就揍他们。”
胤礽点头：“好。”
火拐了个弯烧到了自家弟弟头上，噶布喇居然还在煽风点火。
“是该去瞧瞧。索额图说他整治家里小有成效，臣看着不太像，还是得太子和大阿哥亲眼瞧瞧才成。”噶布喇淡然道。
常泰一来通知吃饭，就听到噶布喇在坑弟弟。
他苦笑道：“太子，大阿哥，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要先用膳吗？”
“走走走，吃饭去，饿死爷了。”胤禔一抹嘴上&30340;糕点残渣，牵着胤礽就开跑。
“大阿哥，您小心些！小心脚下。”常泰看着跌跌撞撞被胤禔拉着跑&30340;胤礽，心脏都快猝停了。
“你们也去吧，我就不去了。”噶布喇疲惫&30340;眯上双眼，“今日之事，请逐字逐句告知皇上。”
太子和大阿哥身边伺候&30340;人，都兼有皇帝耳目之责。噶布喇不说，他们也会如实上报。
噶布喇只是表明自己忠心无二&30340;态度。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噶布喇让人把自己搬回了屋中床上。
噶布喇靠在软垫上，回忆着今日小太子模样，右手按住了双眼，眼泪从指缝中悄然流出。
真&30340;太好了。这个孩子比自己想象中&30340;还要聪慧可爱。
女儿啊，你&30340;儿子真&30340;非常非常好，你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饭桌上。
胤禔可不懂什么食不言。
他一边吃一边往胤礽&30340;碗里塞自己认为好吃&30340;东西。胤礽也来者不拒，吃不下了就把自己碗里&30340;菜倒进常泰碗里。
常泰：“……”有、有受宠若惊到。
常泰明明还很年轻，此刻慈祥得仿佛溺爱孙子&30340;老爷爷：“太子和大阿哥都能自己吃饭，太厉害了。”
纳兰性德点头：“我弟弟现在还得人追着喂饭。”
胤礽想起了纳兰性德弟弟&30340;模样。
纳兰揆叙，坚定&30340;反太子一党，宗室勋贵上蹿下跳推举小八&30340;主力军，被气疯了&30340;雍正把墓碑推了&30340;家伙。
不过满朝宗室勋贵基本都站在自己对立面。算了，懒得想了，忽视吧。
胤礽又吃了一大口肉，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你怎么这么喜欢吃肉？汗阿玛缺你这口肉吃吗？”胤禔疑惑道，“别光顾着吃肉，额娘说，也得多吃菜。来，乖，吃一口。”
胤礽皱着眉头小口小口吃菜：“汗阿玛说，养生，吃饭八分饱，肉菜对半吃。”
胤禔道：“好惨。下次饿着了来找哥，额娘那有小厨房，随时想吃什么吃什么。”
胤礽使劲点头。
常泰委婉劝说道：“皇上说得有道理，吃撑了容易得病。”
胤禔瞪了常泰一眼：“我弟弟吃不饱才会得病。我就不信汗阿玛饿了&30340;时候不会吃东西。但弟弟饿了可不好随意要东西吃。”
常泰：“……”他居然被一个孩子说服了？！
常泰因为被胤禔说服，整顿饭后半截都有些神思恍惚。
直到胤禔嚷着让常泰带他们放风筝，他才回过神。
三藩之乱未全部平定，宫中管理较为严格。风筝这种可以传递消息&30340;玩具，胤禔和胤礽还未曾玩过。
胤禔仰头看到空中有东西在飞，大为好奇。
听那玩意儿叫风筝之后，胤禔立刻嚷着要玩。
国公府&30340;女眷们常爱带着孩子们玩风筝，家中自然常备各种不同风格&30340;风筝。
胤禔骑在曹寅脖子上使劲拽着风筝线，当风筝飞高之后，他就把风筝线塞到胤礽手中，自己重新放另一个风筝。
常泰惊讶不已。
大阿哥对太子也太好了一些。就是他对常海，也没这么好过。
“大哥，你先玩，我想去见见外祖母和舅母。”胤礽玩了一会儿风筝，对胤禔道，“你玩腻了就来后宅找我。”
他和胤禔都小，可以出入后宅。
胤禔道：“好，你快去，我再玩一会儿。”
女眷住&30340;地方，纳兰性德和曹寅是不能去&30340;。
但胤礽身边有梁九功，胤禔身边也有太监，仍旧有人随行。
胤礽牵着常泰&30340;手走了几步，仰头道：“我累了，舅舅抱。”
常泰心脏猛地一颤，手脚五促道：“好、好。”
他立刻把胤礽抱了起来：“这样抱可以吗？不舒服就和臣说。”
胤礽非常不客气地指挥常泰如何抱他。
他坐在常泰怀里，双手吊着常泰&30340;脖子，小声问道：“舅舅，外祖父生病，为何不告诉我？”
康熙朝将会有三位皇后。
如今&30340;孝安皇后、上上辈子&30340;孝昭皇后&30340;弟弟阿灵阿生病时，康熙嘘寒问暖，亲自探望。
胤礽即使已经被圈禁，也从别人口中听过阿灵阿有多得康熙看重。
康熙在边塞巡视时，对阿灵阿&30340;病情每日奏闻、亲自占卜，让固伦公主做饭，寻西洋名医诊治。
阿灵阿死后，皇太后和宫中嫔妃皆遣人赐茶奠酒，派皇四子、皇五子、皇七子、皇十七子护灵送灵。
自家人呢？
不说自家人已经被自己连累后。便是在自己荣宠甚重时病逝&30340;外祖父噶布喇，病着&30340;时候也没有如此待遇。
胤礽仔细想了想，倒也不是康熙对外祖父不满。只是外祖父病重了也只说自己常年体弱，不是大事。直到快死了&30340;时候才奏报康熙，康熙遣了侍卫带御医去看望。
康熙遣侍卫去看望&30340;当日，外祖父便去世了。
外祖父真是低调到了生命&30340;最后一刻。他上上辈子甚至从未见过外祖父&30340;音容笑貌。
“阿玛一直体弱多病，不是什么大事，哪能为这点习以为常&30340;事打扰太子？”常泰温柔道，“太子不用担心，阿玛虽然体弱，但精神不错，病很快就能好。”
你骗我。
外祖父缠绵病榻，后年就将去世了。
胤礽收紧手臂，又问道：“我为何从未听过舅舅&30340;事？汗阿玛总提索额图。”
常泰道：“索额图是赫舍里家最能干&30340;人，皇上日理万机，自然只记得得用之人。”
常泰大着胆子揉了揉已经摘掉宝石帽子&30340;胤礽头上可爱&30340;小揪揪。
“待阿玛病好了，臣会奏请外出练兵，挣好多好多功劳回来，太子也能事事听到臣&30340;消息了。”
赫舍里家一代有一个重臣，能在朝中帮持太子便够了。
这一代是索额图，下一代便是他。
常泰熟读兵书，擅长绘制阵图地图，对新式火器研究很深，自信一定能在军中崭露头角。
他和阿玛商量过了。
纵观史书，利用外戚&30340;名义为非作歹者令人厌恶。若学卫青霍去病者，以微末功劳逐渐晋升，或许在皇帝眼中会顺眼许多。
常泰说起此事时，眼中带着星星点点&30340;光。
这一条道路危险艰难，稍稍不留神可能就马革裹尸。
可男儿志在千里。常泰对自己充满信心，他也想试试不躺在家中荫蔽下，用自己&30340;本事，能不能拼出一个真正&30340;前程。
“太子放心，臣定能做到。”常泰斩钉截铁道。
胤礽仰着小脸看着常泰眼眸中点点星光，小声道：“嗯。”
是啊，你做到了。
一征噶尔丹，你从领鸟枪骑兵一路立功成为了将军；
二征噶尔丹，你受命成为清军右翼统帅；
三征噶尔丹，你名列从政大臣第六位，却很快没了动静。
而后，你便无声无息&30340;死了。
你&30340;儿子由噶礼悄悄抚养，而后被噶礼亲生额娘告发，发配边疆；
你&30340;爵位直到雍正五年，才被雍正怜惜，令常海之子伦布继承；
你&30340;事迹被隐瞒删除，清史上没有你&30340;传记，连《八旗满洲氏族通谱》上也对你一笔带过。
后世史学家通过康熙、雍正朝&30340;谕旨、书信研究，才得以窥见你曾经辉煌功劳&30340;些许残留。
胤礽把脑袋埋在常泰怀里，努力睁大着眼睛，眼中没有一滴泪水流出。
常泰还在温言细语地说着自己擅长&30340;、喜欢&30340;事，踌躇满志地告诉怀中&30340;小太子，自己一定会成为让小太子骄傲&30340;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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