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淑皱了皱眉,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许悠然。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
还是让苒苒知道这些人的真面目好,免得万一哪天这些人又变了个脸,她也能认出他们的真面目。
说实在,她烦李梦莹,不光是这人心眼不正,更重要的是这人不自爱。
当然,她现在也很讨厌赵文连。
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会将苒苒将给他,还好现在女儿原原本本站在面前,脱离了苦海。
闫清淑想着,叹口气道:“前几日,娘去参加宴会。恰好撞见了她和纨亲王的事。还在人尚书府上,她和纨亲王光着身子倒在一处,被人看了正着。本来,你舅舅他们是想给她寻个人家的,出了这档子事,她除了纨亲王谁也嫁不了。”
“她哭着喊着说是着了对方的道,但他们当时一看就知这二人不是第一次。唉,可怜娘的苒苒被这二人搓磨。”
闫清淑说到这两人,又不由看着对面的女儿,心疼不已。
这两个人,一个不自爱,一个爱算计,他们还是凑到一起吧,省的祸害别家。
许悠然也没料到是这种情况,有点惊讶。
等到吃完饭,绿凝找的人递来更详细的,她才知道:原来真是纨亲王算计李梦莹。他发现,自从有了这道圣旨后,李梦莹便开始躲着他。
这次,尚书府的宴会,李家之所以带李梦莹去,就是给她相看了一个庶子,趁着这个机会让两人看看,合适就定亲。
赵文连知道她要去,便买通了尚书府家的丫鬟,请李梦莹过来一叙。李梦莹有些脑子,不敢自己来,结果赵文连伏低做小,哄得她一时晕头转向,独自跟他进屋去。
万万没想到,那屋里下了药,两个人行了好一番男女之事,酣畅淋漓之际,赵文连派的人上场了,引来了一堆夫人小姐,将他们的“好事”看了个正着。
原本,那个圣旨只有小范围知道,李家选的人家也是远离京城的,这下被赵文连直接打脸。尚书府一家也查出问题,肯定不能承认,不然就是管教不利。
许悠然:这男人着实有点可怕。
所以,李梦莹今天这一出,是为了啥?最后的挣扎?
她有点想不通对方的脑回路,索性不再想。
如此一来,李梦莹入纨亲王府,指日可待。
的确如此,没过两日,李家便打发了这个丢人的庶女。纨亲王府则是一抬小轿将她抬进门了。
没有她想象的十里红妆,也没有她期待的众人相庆,更没有她期待的温声软语。
赵文连宛如修罗,一张脸布满阴鸷,阴沉沉地看着李梦莹:“怎么,你还不想跟我?除了我,你问问京城,还有哪个人敢要你这破烂货?他们不怕头上长草吗?”
李梦莹咬着嘴唇,眼泪簌簌而下,她发现赵文连仿佛换了一个人,再也不是她曾经看上的那般清俊模样,肩膀不由发抖,身子下意识往后躲,一边躲一边道:“连哥,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真的!”
赵文连阴测测一笑,道:“真的吗?”
李梦莹疯狂点头:“真的!”
“是吗?”赵文连凑近去,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语气却是温柔又让人心里发毛,“我就知道梦莹是爱我的,不会舍我而去。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直接将李梦莹扑倒在床上,李梦莹碰到床板,后背吃痛,眼泪又掉了下来。他抬手擦过她的眼泪,慢慢道:“不哭。你既然跟了我,我不会委屈你的,但你要是想另谋出路,那我就是不允许的哦。”
“好了,今日也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梦莹你难道还要本王来伺候你吗?”
李梦莹眼神一黯,只是哭着不说话。
赵文连眯眼看她这样,想到她之前推三阻四,不肯见他,也不肯给她个准信儿,当即不耐烦起来。
嫌弃他丢脸?
那他也是有爵位的王爷,她不过是个无名无分、连个婢子不如的东西!
如此想着,整个人又再度阴冷起来,他毫不留情地撕掉李梦莹的衣服,动作粗暴,无顾她的痛呼,将她压在身下。
一番泄愤结束,赵文连起身,吩咐人送热水进来。他清洗干净,毫不犹豫大步离开,看也不看泪水涟涟的李梦莹。
李梦莹缩在墙角,看着身上斑驳的痕迹,一阵后悔。
这样的日子,仅仅是开始吗?
她想到刚才赵文连在两人亲密时,语气温柔却充满危险地说道:“放心,你不过是第一个……”
第一个……
他是在报复她吗?
方才那番,她根本联想不到宠爱上。
那她是第一个,第二个又是谁呢?
李梦莹抱着身子,努力眯了眯眼。
突然,她有点期待了。
凭什么,要自己过得这么惨?
-
许悠然听了一句“表小姐进纨亲王府了”,这个事就不关心了。不再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这才是正经的。
她最近又有了新乐子,喜欢去各个首饰铺子买各种首饰。原本,她对这些不上心的,觉着怎么着都行,但某日看了一支好看的海棠花珠钗,方发现首饰如此赏心悦目。
同时,她挖掘出了另一个点:囤物。
她时不时去首饰铺子闲逛,看看有没有上新,遇见喜欢的买回来,然后放在妆陇盒中,并不带出门。
绿凝曾疑惑问:“小姐,您为何不戴呢?”
许悠然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我更喜欢看?”
绿凝:“……”
“听说玲珑阁又上新了,我们今日去看看。”
许悠然道。
绿凝无语望天,想到她家小姐只买不戴,一套套首饰摆在盒中,道:“……好。”
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都是好的。
翌日,她们二人去玲珑阁选首饰。许悠然如今是大户,看中了三套首饰,价格也没问就签了单子,让对方送到柳府。
“听说,这附开了条新鲜的小吃街,很多吃食,咱们去看看吧?”
许悠然不爱身边跟着很多人,每每出去便是绿凝在身边,车夫则在固定的地方等着。她往常选完首饰,可能就回去了,今日突然来了兴致。
绿凝很想问“小姐,您到底哪来的那么多听说啊”,但想想又咽了回去。
她也挺想去瞧瞧热闹呢。
小吃街热闹不凡,各色吃食琳琅满目。
走在街上,空气里飘着各色事物的香气,十分诱人。
有鲜醇浓郁的鸡汤香气,扭头一看是家鸡汤馄饨的铺子,她们被鸡汤吸引,又见着棚子里坐了几个人在热乎乎地喝汤吃馄饨,便来了兴致,坐下要上一碗馄饨。皮薄如纸的馄饨,内里的肉馅粉嫩诱人,鸡汤鲜亮清醇,里头撒了点翠绿葱花、干片虾皮,佐着一起吃有股浓浓的市井味道,很寻常也很可口。
一碗热乎乎馄饨吃完,额间不觉出了层薄汗,许悠然拿着绢帕擦了擦额头,复又溜达起来。
走没多远,又看见卖冷淘的,她闻着空气中茱萸的辣味,暗自后悔:“绿凝,你说这大热天的,咱为何想不开吃馄饨啊?应该吃冷淘才对啊!”
绿凝很是无奈,只好道:“小姐,不如咱们再来一份冷淘?”
许悠然眉眼轻弯:“也好,这回我们要一碗,让店家直接分成两小碗,省的待会儿再看见旁的吃食吃不下了。”
绿凝本来不好接受,但盛情难却,且主仆二人并非同吃一碗,她便同意了。
他们要的是槐叶冷淘,绿色的面条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深绿,应是捣碎的槐叶混在其中。
果然,吃的时候酸辣可口,虽不比辣椒,味道却也很赞,冷淘又韧又爽,夹杂着槐叶的清香和点点苦味,在舌尖慢慢嚼碎了又会有种自然的甘醇,反倒是趁着这夏季的好时光。
冷淘下肚,她们基本是吃不了什么的,奈何许悠然看着店家卖的小菜又很心动。
糟鸡爪、糟猪蹄膀,颜□□人,味道香醇,不过这会子真吃不下了。
许悠然想了想,决定打包回去。
于是乎,两人手上就拎着打包好的猪蹄膀、鸡爪子招摇过市,走到哪儿都有股子肉香味儿,蕴着浓郁的五香叶的味道。有几个大方人,还朝绿凝打听她们从哪买了吃食,绿凝回头一指,那几人便瞅着摊位招牌,径自去了。
许悠然看着,打趣道:“这店家应给我们付些费用,这一路给她们招揽了不少生意。”
绿凝:“……”就没小姐想不到的。
她煞有介事回了句:“小姐说的即是。”
许悠然哈哈大笑。
两人又逛了会儿,看见做糖画的,围着在旁看了会儿,只没买罢了。
因着,她们二人没肚子了,且天气太热,糖画一会儿就化在手上了,想想就觉得粘粘的,好不舒服。
她们逛到路头,见着一家卖荷叶酒的,酒香四溢,有着清淡雅致的荷叶香气,许悠然兴致一来,买!
两人从鸡爪子、猪蹄膀又多了两坛荷叶酒,两手已经满满的,这条街也逛到头,许悠然便想着回去了。
马车停在另外买首饰的那条街,这两条街中间有个小胡同连着,穿过胡同就能到马车那里。她们二人走进胡同,突然听见后面“扑通”一声,稀里哗啦的好像是东西散了一地。许悠然正回头看,看见绿凝软倒在地,她们买的东西撒了一地,接着她颈边一痛,被人敲晕了过去。
-
绿凝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她缓缓抬头,看见前方她们买的吃食撒了一地,先前她还说这些有些多,怕是吃不完浪费。装着荷叶酒的坛子也碎了一地,醇香清亮的荷叶酒洒了一地,扑鼻而来的荷叶香气让人迷醉。
绿凝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小姐呢?
她左右望了望,没看见许悠然的身影。
小姐呢?小姐不见了!
这个念头一出,她当即顾不上颈部的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径自往前跑。马车就停在隔壁街上,小姐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她得去看看。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想,这个猜想让她的心直往下坠,她也不敢有所耽搁。
万一呢?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马车边上,车夫见着她的样子,忙问道:“绿凝姑娘,怎么了?”
她刚想说“小姐不见了”,张张嘴又瞥见人来人往的人,顿时把话咽了回去。
她指甲掐了掐手心,让自己的慌乱镇定下来,自然道:“哦,是这样,小姐催得急,她看上一个屏风,但忘了摆那儿的尺寸,催我快些回去看看。你快些赶车,我回去了看了好告诉小姐,小姐还在铺子里等着呢。”
车夫不疑有他,忙道:“哦,好好,绿凝姑娘快请。”
一路上,绿凝很是着急,又不能显露出来。
刚才那胡同又窄又小,她自醒来就一眼看到尽头,根本没有许悠然的身影。再看东西撒了一地,她被人敲晕,这也不是两人之间的玩笑。
她得快些回去告诉夫人,请夫人拿主意。
到了府上,绿凝在马车还没停稳当,就急急忙忙跳下车,车夫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模样,嘟囔了句“小姐这也太着急了吧”,绿凝听见哪里管得了这些,忙去找闫清淑。
她扑空了。
闫清淑去外会客,只有柳开康在府上。绿凝一咬牙,去了柳开康书房求见,而此时,柳开康正在陪宫中来府上的皇上,听到下人通报,不知何事但又不好直接驳了。
顾寒山也听见是“许悠然的丫鬟求见”,大方挥挥手让柳开康去。
他想到,自回京这丫头还躲着他,没给他回复呢。
然后,他就听到柳开康着急的惊讶声:“你说什么?苒苒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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