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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狗官
她靠过来,裴绍竟是微微仰了仰头,有几分躲避之意,也没看她。
若是平时,妧妧可能就不那么敢了。
但眼下人命关天,她想着,他不推她就成,怎么也要试一试,继而接着就更大胆了几分,小手不安分地从他的腰间上移了去,勾住了他的脖子。
“大人不是说,妾与大人当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负时光的么,大人每天就来梅苑这么一会儿,莫不是要一直给妾脸色看,一直生气?”
“妾不知错在何处。大人若是腻了,便与妾直说,妾走便是”
“妾与阿茗仅在爹爹出事后有过那么些许的接触,所言也都是围着爹爹之事,今日秀儿确实来过,梅苑上下都可作证。”
“若非是跟踪秀儿而来,他也断断找不来此处,所以妾方才有此推断。”
“若说错,他一定是有的,惹怒了大人,挨顿打,也是应该的,但他终究帮过妾,帮过妾的人,妾都心存感激,死,妾觉得太重了”
“所以妾才一时鲁莽,求了情,不想惹了大人生气”
“但欲加之罪,妾不认。”
她语声始终软软糯糯的,说话之间不仅玉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人也有意地向他的身子贴去。
裴绍的头始终没低下,过了半晌,视线方才落到了她的小脸儿上。
那小脸儿上有着满满的讨好之意,望着他的眼神很真诚,自是也含着一汪泪。
裴绍开了口,“勾我?”
妧妧是有那个意思,但还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动作,心里头又惧怕,又有些委屈。
或是比较拙劣,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很乖巧守礼的姑娘,也有些放不大开。
但她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话,他的注意力只在她的手和身子的动作上,却是不知她的话他听进去多少,又会不会放人。
“妾没有,妾在哄大人大人生气,妾惶恐”
这几声说的声音便有些哽咽了。
一半装的,一半可能倒也不是。
她这话说完,喘微微的,也很缓很慢的,手更紧了紧搂着他的力度。
这男人很高。
他不矮身配合,实则她想亲他都亲不到。
此时,她娇软的身子,尤其是那抹莹白已经紧紧地挤在了他的胸膛上。
裴绍垂着眼眸,平日里见到她便难安分的两只手,今日偏生就在自己身侧垂着。
她的小脸儿很稚嫩,冰清玉洁的那么一个小姑娘,周身带着仙气一般,此时这美人含泪相求,铁打的心怕是也要软的。
裴绍当然吃她这套。
毕竟他听到她的声音都受不了,瞧见了人就更受不了。
此时听见了,也瞧见了,她还主动贴成了这般,他当然便就算是本来不悦也悦了。
裴绍笑了一声,看她眼神也温和了。
“惶恐什么?本官是太喜欢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轻,手也渐渐地搂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妧妧小脸儿还是有些发白。
这人笑里藏刀。
他越笑,说的话越假。
“大人”
但妧妧也不管真假,声音更软了,借势轻轻地亲到了他的脖子上,柔软的唇一点点地蹭着,继而便含住了他的喉结。
而后她便感到他搂着她腰肢的手臂上用了力。
再接着,小姑娘便微微哼唧一声,双脚离了地,被他抱了起来。
太大胆的动作她是做不出的,是以便只是那般微曲双腿,被他抱到了榻上。
“大人”
她烧红着小脸蛋,一面被他娴熟地解开衣带,褪去衣服鞋袜,一面喘息的越来越厉害,在他俯身下来亲她的时候,心口起伏着,软声问着,“你,你爱我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问出了这样一句,实则也并非真心想知道,毕竟那答案不言而喻,多半怕是紧张的缘故方才信口胡诌的。
虽然和他这般的次数不少了,但每次妧妧都害怕。
而且眼下,她心里头乱七八糟的,一方面本能的惧怕,另一方面还想着他要搞多久?那边儿阿茗什么样儿了,他能不能先放了人再
裴绍显然也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是冒出这么一句,本是就要亲上她了,这般便停了停,继而笑了,而后理所当然地回着,“我当然爱你。”
他越笑,越温柔,说的话越假。
接着水到渠成,娇声连绵。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小姑娘缩在被子之中轻颤。
那男人额上挂着几滴汗珠,喉结滑动,视线还在她的身上。
不时,她伸出白嫩的细臂,小手攥住了他的大手,拇指在他的掌心上焦急地挠着,挠了好几下,但却不敢说。
裴绍朝外开了口,声音颇慵懒,让那边停了。
深更半夜,妧妧未着寸缕地缩在被窝中,那边,裴绍已经呼吸匀称,入了睡,她却一直没睡着,不知道阿茗如何了?
人肯定是活着的,否则会有人来报。
但不知到底怎样了?
这般,在担忧之中她不知道何时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翌日醒来,那男人已经走了。
妧妧睁开眼睛,发现了后,便立马唤了嬷嬷,第一句问的当然是阿茗的事。
常嬷嬷答道:“早上大人走时,便弄走了他。”
“伤势如何?可真用了刑?”
常嬷嬷只“呃”了一声,继而说了句,“还好。”
然后,丫鬟便端来银盆等物供她盥手,洗漱。
妧妧心凉了半截,暗地里只有一句,“裴绍这个狗官!!”
待洗漱好了后,她不及穿衣梳头,便唤了梅苑的小厮过来。
那小厮名叫顺才。
“你去一趟池榆巷苏家,把我的丫鬟秀儿接来,快去,现在就去!”
顺才应声,急着便要去了。
但刚要走,妧妧又叫住了他。
“机灵点,知道哪个是秀儿吧!”
顺才连连点头,明白姑娘的意思是别给她家的旁人知道。
“姑娘放心,奴才知道,秀儿姑娘也认得奴才。”
妧妧这才应了声,而后拿银子赏了他。
小厮当然乐了,转身出门,赶紧去办事。
常嬷嬷微清了下嗓子,接着没等她开口,妧妧先她一步说了。
“我知道嬷嬷要说什么,嬷嬷聪明的很,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嬷嬷都知道我要干什么,何况我吩咐的这么直接。我要干什么?我无非是让我的丫鬟去看看阿茗,给人送些钱去,难道这不应该么?!你们想告诉大人便告诉,我不会拦着。”
她语声虽娇,但话说的很强硬,且不难听出不悦。
她不是个没脾气,没主意的人,更不是个死人。
屋中贴身的三人,立马都跪了下去。
常嬷嬷最先说的话。
“姑娘莫要误解了奴婢的心意,奴婢是从寺卿府过来的,也是伺候大人的老嬷嬷,但奴婢现在被大人安排了伺候姑娘,自然便是效忠于姑娘,一切以姑娘欢喜为重的。姑娘要做什么事,自然有姑娘的道理。奴婢是出于好心,希望姑娘和大人长长久久,希望姑娘莫要惹了大人不悦,更希望姑娘来日能入寺卿府,有个好归宿。是以奴婢便占着多认识大人几年,更了解大人的性子几分,不自量力,想着给姑娘一些指引。但奴婢所言,姑娘没听便没听,奴婢自然不是那种背后告状之人。便是大人问起姑娘一日之事,奴婢也都是捡着姑娘高兴与否,及身体可有不适之类的与大人说,断断不会说一些不该说的。”
她的话说完,那两个丫鬟凤娥与冬春亦是急着表态。
妧妧只让她们起来,没多说什么。
她是有些激动了,适才言语或是也确实有些欠妥。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三人确实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也确实是不错的人品。
可妧妧拎得清。
常嬷嬷所言也都是事实,她也相信她三人不会主动和裴绍说她如何如何了,然她更知道,裴绍不提不问,她们绝不会说,但只要裴绍问,她们就会据实回答。
换句话便是,裴绍永远都是她们的第一主子。
接着一天,屋中的气氛有些冷。
但那三人瞧着更尽心侍奉了。
到了下午小厮接来了秀儿。
要不说,裴绍身边儿的人真是个个人精。
秀儿进来,她们把准备好的茶上了来后,常嬷嬷三人便主动出了去,且关了门。
妧妧三言两语的把昨日的事儿跟秀儿说了。
她也确实没旁的心思,只是想知道人具体伤成什么样,想给人请大夫和补偿一番。
她先拿了一百两银子给秀儿,让她给阿茗送去。
秀儿急匆匆的走了。
妧妧没等,知道今天秀儿是过不来了的。
当日晚上,到了黄昏,裴绍又来了。
妧妧心中虽有气,但没表现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她被他拿捏的死死的,自身都难保的人,有什么资格悲春伤秋。
但或许她还是演技拙劣,瞧着好像被那厢看出来了几分。
夜朦胧,男人似笑非笑,不疾不徐地问了她,“怎么了?”
妧妧怕极了,和他搂脖又抱腰的,极力掩饰,娇娇地摇头。
裴绍给她带了东西来,一支双凤衔珠金翅步摇,极华贵。
那男人把她摁在妆镜前坐下,立在她身后,躬身看着镜子,亲手给她戴上。
烛火摇摇,镜中出现他二人的脸。
妧妧起先自是被那步摇吸去了全部的目光和注意力。
毕竟是女孩子,哪有不喜欢这东西的。
且那步摇实在是太闪,太耀眼,特别好看。
她都没敢问价钱,怕吓到。
但看完之后回过神儿来,又看到了镜中那男人的脸。
他目光深邃,在看她,眼睛特别迷人。
他确是生的极好。
回神儿的那么一瞬,妧妧乍看到他,心口还小鹿撞了一下。
若非他人品太差,太坏,他好像确实很容易让姑娘动心。
但他还有另一个本事,便是他能让你刚刚对他有点好感,立马就能把那份好感败的滴水不剩。
妧妧终是一想到他随随便便就能狠心对无辜的阿茗用刑,就气的直咬牙。
夜晚,俩人自然是又春风吹度玉门关了。
翌日,因为有那阿茗之事让她惦记,她醒的算早,服侍了裴绍穿衣洗漱,也伺候了他用膳,然后终于把他送走了。
他走后一个多时辰,秀儿到了。
与昨日一样,常嬷嬷和丫鬟直接便退了出去。
看秀儿的表情便知道情况不好,妧妧感觉心口都要炸了。
果不其然。
小丫鬟道着,“小姐,很重,断了肋骨。”
妧妧攥了小手,眼泪都涌了出来,要气死了!
“走不了是么?”
秀儿点头,“自然是的。”
“他母亲可受得住。”
“哭了两次。秀儿把钱给了他们,请了大夫,也为他家买了两个丫鬟伺候。”
“大夫如何说?可有,生命危险?”
秀儿摇头,“那倒没有,但个把个月,甚至一年,怕是都下不了床了,罪肯定是要遭的。”
妧妧旁的也没再多说,去取了一百两银子包好,给秀儿。
“今天,你再去一趟,明天再来见我。”
秀儿应声,知道小姐心中不舒服,怕是明天还要再给人送一次钱。
“但小姐不用太过担心,阿茗旁的都还好,听说老爷没死,还是极喜的。秀儿告诉了他,小姐与大人的事儿让他保密,他肯定不会乱讲。”
这点妧妧知道,先不说他现在床都下不了了,便是能,他也会给她保守秘密,何况裴绍那个狗官,谁不怕。
临行之际,秀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小姐,你的那把长命锁还带在身上么?”
妧妧点头,“自然是带着呢。怎么了?”
秀儿道:“没什么,是阿茗,昨日去看他,与他聊了一会儿,他说前阵子在礼部,巧遇了新上任的侍郎,更巧的是无意间看到了他脖间的长命锁。阿茗说那枚长命锁和小少爷的那个特别像,也是錾刻着莲花,好像也有一个‘苏’字。”
妧妧微惊,“新上任的礼部侍郎?”
秀儿点头,“嗯,听阿茗说,便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今年的新科状元”
妧妧缓缓重复。
她虽懂得不多,却也知道,礼部侍郎位居正四品。
据说,昔年,裴绍起步便是正四品。
但裴绍那是什么家世。
可见这位新上任的礼部侍郎也不是普通的家世。
跟少煊一样的长命锁,也有个“苏”字
妧妧去妆台前,拿了自己那枚出来,心里突然有些波涛汹涌,是巧合还是
“可知他姓甚名甚?是哪家公子?”
秀儿答道:“听阿茗说,是长公主的人叫什么,奴婢这脑袋,还真没大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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