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与流离失所归去无定的你归定之所，吾名天宫绘音，获持讳名，止于此地……”
随着少女念动契约咒语，神力凝聚成金色的梵文浮现在四周，无形的力量开始将两人的命运相连。
“谨听吾命，化吾神器，名为拾，器为拾。”
天宫绘音在虚空中写下赐名，灵魂开始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来吧，拾器。”
在主人的呼唤下，新上任的神器化作武器落入少女手中。
神器的器物形态多数是根据主人的需求而定，天宫绘音只擅长用刀，且偏爱太刀，因此神器最终化作了无鞘的太刀。
那是一把非常漂亮的太刀，刀刃，刀柄，护手全部是纯白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刀柄末端还坠着一条细长的白色缎带，随意的围绕在主人周身。
天宫绘音握住长刀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中，她看见了对方的一生。
意气风发的少年加入咒术高专，坚信咒术师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为了保护普通人而义无反顾的战斗。
然而随着一次次目睹同伴的牺牲，又一次次见证人性的丑陋，他开始动摇。
屠龙少年成为了恶龙。
少女有些痛苦的捂住自己的眼睛，脑海里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五条悟哀伤的笑容中。
他最终死在了挚友的手下。
“绘音，你没事吧？”虎杖悠仁担忧的询问道。
天宫绘音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从陌生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勉强扯出笑意回答道，“我没事啊。”
虎杖悠仁依旧用担忧的神情看着她，一旁的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也是一样。
少女似有所感的伸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脸上全是泪水，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
“这是喜极而泣。”天宫绘音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终于有刀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刀，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众人：“……”
“你真的没事吗？”虎杖悠仁认真的确认道。
“没事，不用担心。”天宫绘音收起了笑意，神色间已经逐渐平静，“只是暂时有些缓不过来而已。”
夜斗作为过来人，显然是很清楚天宫绘音是怎么回事的。
“不要被影响到。”夜斗提醒道。
夜斗这么一开口，其他人突然也都反应过来了，神明会在赐名后获知神器生前全部的记忆。
少女的异常显然是被对方的记忆影响到了，想来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虎杖悠仁更加担心了。
不过天宫绘音已经自己迅速的调整了过来，随即开始苦恼了，自家神器的身份有些麻烦啊。
“拾亿。”少女轻声呼唤道。
手中的长刀瞬间在白光中化作了人形，那是个身量高挑的俊秀青年，半长的黑发披散着，一身白色浴衣。
此刻青年正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我叫天宫绘音，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请多多指教。”天宫绘音笑容灿烂的朝他伸出手。
夏油杰愣了一下，还是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他配合的握住了少女的手，“请多多指教。”
天宫绘音刚想继续为对方解释现在的情况，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了过来的身影。
是五条悟……
因为伊地知担心众人有危险，所以帮忙通知了五条悟。
五条悟难以置信的看着应该早已死去的好友，脑海中瞬间闪过曾经的点点滴滴，他本能的就要喊出对方的名字。
天宫绘音瞳孔微缩，眼看着对方就要说出自家神器的真名，情急之下，潜力爆发，第一次秒开了镜像世界。
“吓死我了。”少女夸张的松了口气，随后脱力的坐在了地上。
今天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很累了。
五条悟慢一拍的回过神来，随后强作镇定的看向四周，六眼已经让他看出了这个世界并非真实世界。
“绘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迫切的问道。
天宫绘音突然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因为获知了夏油杰全部的记忆，她已经基本上理清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师，你的挚友变成我的神器了。”少女神情微妙的回答道。
“哈？”五条悟一脸不解。
天宫绘音决定一切从头开始解释，从她今天遇见三只特级咒灵和一个诅咒师说起。
“根据夏油杰的记忆，他的确是死了的，所以那家伙应该是某个占据了他身体的非人存在。”
少女解释完毕看向五条悟，却发现对方似乎正在走神。
虽然五条悟带着眼罩，她并不能通过眼神读取情绪，但想到记忆里的那些画面，她还是能够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情的。
“老师，你还好吗？”天宫绘音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突然想起来当初对方说过的那句话。
神明并不爱我。
“那杰现在是什么情况？”五条悟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你为什么突然把我拉进这里？”
“神器不可以知道自己的真名。”天宫绘音于是又将关于神器的禁忌告诉了对方。
老实说她现在也很苦恼，如果她依旧要生活在咒术界的话，夏油杰知道自己真名的风险太大了。
“那杰现在叫什么名字？”五条悟皱眉问道。
“他现在叫拾亿。”天宫绘音说着补充道，“拾是赐名，亿是族名。”
神明给神器的赐名都是一个字的，但往往后面会再跟上一个族名，作为一种亲缘的纽带。
同一个神明手下的神器会拥有同一个族名。
五条悟沉默了一瞬，随后确认道，“绘音，我怎么记得你给那把特级咒具就是取名叫十亿来着。”
“咳。”少女尴尬的咳嗽一声，“也不是完全一样，夏油杰的拾是大写的！而且名字只是代号，不重要。”
五条悟：“……”
天宫绘音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取名废的，她觉得现在这个名字很好。
虽然她没这个打算，但万一以后还会收养其他神器，那取名就也方便了，七亿，八亿，九亿之类的。
“噗，好吧，拾亿也不错，听起来就很值钱。”五条悟笑着附和道。
将一切解释清楚后，两人开始正经的商量接下去怎么安排，五条悟也意识到了真名是个大问题。
夏油杰当初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认识他的人太多了。
现在唯一让人欣慰的就是神器拥有跟神明一样的特性，普通人是很难注意到他们的，目前能够正常看见夜斗的人总共也就四人。
天宫绘音，虎杖悠仁，五条悟以及中原中也。
天宫绘音看得见夜斗是因为本身是神子，虎杖悠仁和中原中也也都是受了她的影响。
五条悟则是因为拥有六眼，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夜斗吓了一跳，之后他就能通过捕捉神力注意到对方了。
总之他们都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除了他们四个人，哪怕是相处也算很久了的伏黑惠几人，只要夜斗不主动出声，大家就无法注意到夜斗。
这么分析的话，看起来只要天宫绘音将人看紧点，不让夏油杰主动接触以前认识的人就行了。
不过这里面有个不容忽视的大隐患——
普通人注意不到神明，但咒灵是可以注意到的，不然当初夜斗也不至于跟虎杖悠仁一起被咒灵追得满大街跑。
这里有威胁的咒灵就是那几只有智慧的特级咒灵了。
五条悟和天宫绘音一块儿纠结的想了半天，随后突然对视一眼，想到了同一个解决办法。
五条悟：“问题不大。”
天宫绘音：“把他们都干掉就好了。”
……
天宫绘音和五条悟在镜像世界里商谈的时候，外面等待的众人也将目前的情况都告知了夏油杰。
夏油杰对此接受良好。
亡灵成为神器对于本人而言是新生，忘记所有前尘往事，从此只需长久的侍奉在神明左右。
“如果你哪天不想在绘音手下干了，可以考虑跳槽到我这里哦。”夜斗在见过夏油杰的神器形态后还是眼馋了。
神器并不是跟神明永远绑定的。
如果神器想要换个主人，可以请求神明将刻在身上的名字解放。神器若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神明也可能主动将其放逐。
“那家伙虽然也能收养神器，也拥有神力，但她可是人类哦。”夜斗试图推销自己，“我才是货真价实的神明。”
天宫绘音带着五条悟回到现实世界，刚好就听见了夜斗这话。
“夜斗，你不要挖我墙角。”少女不满的嚷嚷道，随后大概是怕夏油杰真的被说动，连忙将对方拉到自己身后。
大有将人藏起来的意思，可惜她只有一米六五，根本挡不住一米八五的夏油杰。
夏油杰顺从的被拉了过去，倒是没怎么在意夜斗和天宫绘音的争吵，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夜斗心虚的反驳道。
“那我也要实话实说。”天宫绘音扭头对夏油杰科普道，“拾亿，你别看他是神明，但超级穷的哦，你要是跟着他，以后就只能睡大街了。跟着我就不一样了，要什么有什么！”
虽，虽然她背负着将近三十亿的负债，但问题不大！
“这只是暂时的，我很快就会攒够钱，然后让我的神社遍布世界，让所有人都敬仰我，追随我。”夜斗大声的宣告道。
“就算你有钱，拾亿也不会跟你的。”天宫绘音对自己很自信，“谁会放弃我这样的美少女主人，选一个品味奇怪的运动外套男啦！”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夜斗觉得自己受到了人身攻击。
“噗。”夏油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夜斗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没有换主人的打算。”
天宫绘音听见这话立刻开心了，对着夜斗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从今以后，她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她要赶紧赚钱养家糊口！
第42章 同居
天宫绘音带着夏油杰逛街去了。
夏油杰成为神器后就得跟人类一样正常生活了，饿了需要进食，冷了需要穿衣。
天宫绘音那里自然是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的，所以只能临时来买，其它生活用品也一样，她总不能让自家神器凑合着用她的。
她可是才说了，对方跟着她可以要什么有什么。
五条悟没跟着一起去，而是带着一年级的大家先一步返校了，他得召集所有人解释清楚夏油杰的情况。
毕竟天宫绘音会留在咒术高专，大家以后免不了经常接触。
尤其是认识夏油杰的人，必须提前打好预防针，别一见面就把真名给喊了。
夜斗也因为接到新委托跑去工作了，所以最后只有天宫绘音自己一个人带着夏油杰去采购。
“拾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买。”少女说着不确定的嘟囔道，“我卡里差不多有四千万，应该够给你买东西了吧。”
不等夏油杰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补充道，“没关系，钱不够的话可以问五条老师借。反正都欠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
夏油杰听见这话本能的问道，“你欠了钱？”
“对啊，之前拜托对方帮我找合适的武器，一般的武器承载不了神力，我弄坏了好多。”天宫绘音说着满心欢喜的宣告道，“还好以后有你了。”
“欠了多少？”夏油杰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很多。”天宫绘音怕吓跑对方，支支吾吾的不想说。
“不是很多是多少？”夏油杰笑着追问道。
“算，算上要给夜斗的一亿，也就二十九亿。”天宫绘音破罐子破摔的说了实话，“我很快就能还清的！”
夏油杰：“……”
夏油杰虽然没有生前的记忆，但忘记的只是人和事，常识依旧是在的。
二十九亿的负债啊。
他现在换主人还来得及吗？
“我也没办法嘛，一把特级咒具就价值十亿，还就用了两三回就坏了。”少女心塞的为自己解释道。
十亿……
夏油杰嘴角抽了抽，随后笑着问道，“我的名字不会是这么来的吧？”
天宫绘音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
“它们是日元，你怎么着也是美金级别。”少女一本正经的申明道，“所以你比它们都贵，呸，都重要！”
夏油杰：“……”
居然真的这么随便的给神器命名。
他现在换主人还来得及吗？
两人说话间已经抵达了商场，天宫绘音赶紧结束话题，拉着自家神器走进一家男装店。
少女虽然负债二十九亿，但给对方花起钱来倒是毫不吝啬。
不得不说，相比于需要从垃圾桶里给神器找衣服的夜斗，跟着天宫绘音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少女有一点比较专制，她不让夏油杰自己挑衣服，因为嫌弃对方生前的品味。
那糟糕的袈裟装扮……
不行不行！她的神器绝对不能穿成那样！
天宫绘音选择让店员帮忙搭配，搭配好一套就让夏油杰去试穿，自己则老神在在的坐在试衣间外面的休息椅上。
有店员殷勤的给她端来红茶。
她就那么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看着夏油杰一套一套的试穿给她看，或点头或摇头。
如果衣服合身，看起来也帅气，她就会直接不问价格让店员打包，怎么看都是一副包养小白脸的富婆做派。
于是店员们看着夏油杰的眼神逐渐变了味。
倒不是鄙夷，实际上羡慕居多，毕竟天宫绘音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谁会拒绝被一位年轻漂亮出手大方的美少女包养呢。
夏油杰对此心情复杂，不过他作为神器被主人包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天宫绘音一口气给他买了十几套衣服，要不是拿不下，她都不介意帮对方把一年四季的衣服全部备齐。
两人买好衣服后，又去将必须的生活用品全部买齐。
刚好这时五条悟也发来了信息，表示让她可以放心带人回去了，天宫绘音这才带着夏油杰返校。
……
咒术高专，宿舍。
天宫绘音之前是住在女生宿舍，现在多了个夏油杰就不适合了，五条悟于是提议让她搬去教师宿舍。
少女自然没意见，所以两人一回来就要先进行搬家工作。
天宫绘音的东西不算多，但来帮忙搬家的人却很多，夜蛾正道，家入硝子，伊地知，禅院真希、胖达、狗卷棘……
咒术高专统共就那么点人，这是全来了。
众人将不算大的宿舍挤得满满当当，每个人都打着来帮忙的名义，然后进来就光明正大的打量夏油杰。
天宫绘音都根本没办法收拾自己的东西了，于是将所有人都赶到了走廊，夏油杰也被推了出去。
她倒是知道大家全是来看夏油杰的，所以大方的让他们看个够。
夏油杰沉默的站在门口，被一群人看得头皮发麻，不过他倒是没怀疑什么，只当众人是对神器好奇。
“他要怎么变成神器？”家入硝子好奇的问一旁的五条悟。
“我也没见过呢。”五条悟说着自来熟的将手搭上夏油杰的肩膀，“拾亿，来来来，给大家现场表演一个吧。”
夏油杰：“……”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额头冒出了十字，明明是才认识的人，为什么他会这么想揍对方呢？
“我自己变不了。”夏油杰尽可能让自己平静的回答道。
他如今不记得众人，大家目前在他心里的定位是主人的朋友，他无意让天宫绘音为难，所以会尽可能跟众人好好相处。
“绘音，你让拾亿变成神器给我们看看吧？”五条悟于是冲着屋内的少女喊道。
“老师，你别闹。”天宫绘音觉得非战斗情况，随意让拥有自主意识的神器变成器物形态并不合适。
“看看嘛。”五条悟不死心的提议道，“看一下给你减免一亿的负债哦！”
少女十分心动，然而还是拒绝了。
“除非拾亿自己答应，不然多少钱都不行。”天宫绘音在这些事上向来是很讲原则的，跟夜斗完全不同。
倒是夏油杰听了这个提议后，觉得可以变给对方看看。
谁让自家主人背负着二十九亿这种天文数字的负债呢，他作为神器，自然要为主人着想。
“可以。”夏油杰主动答应了下来。
天宫绘音见夏油杰自己答应了，那倒是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喊了对方的名字。
“拾器。”
随着少女的呼唤，夏油杰直接被强制性的转变为器物形态，在白光中变成了漂亮的太刀，并主动落入少女的手中。
一群没见过世面咒术师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太酷了吧。”胖达忍不住感慨道。
“鲑鱼鲑鱼。”狗卷棘表示赞同。
五条悟更是直接伸手将刀要了过来，打量了一会儿后得出结论，“居然是纯白色的，跟他本人完全不像啊。”
“我也以为会是黑色的刀。”家入硝子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倒是跟绘音很搭。”五条悟实事求是的夸赞道。
夏油杰变成的太刀的确很漂亮，漂亮得像是用来展览的艺术品。
无论是纯白的刀身，还是刀柄上繁复的纹路，都有种极致的精致感，意外的跟天宫绘音十分相配。
“那当然，我的刀肯定是最好看的。”天宫绘音对于这样的夸赞十分受用。
等众人都看够了后，刀才重新回到少女手上。
“拾亿。”天宫绘音随即让夏油杰重新变回人形。
大家再次没见过世面的感慨了一番，然后就散会了。他们其实都很忙，完全是因为太好奇了才强行挤出时间来凑热闹。
夏油杰：“……”果然帮忙什么的只是借口。
最后也只有伊地知在离开前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是否需要帮忙。
天宫绘音倒不是真的需要帮忙，因此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跟夏油杰两个人将不多的行李搬去了新安排给她的教师宿舍。
教师宿舍是比学生宿舍大得多的套间。
两室一厅，两间卧室都有独立的洗手间，还自带厨房，可以说非常适合他们两个人居住了。
对于天宫绘音而言，厨房其实有些多余，她根本不会做饭，唯一一次动手还把自己给送走了。
不过记忆里自家神器倒是会做饭，也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
如果会的话，那就太好了。
老实说天天吃外卖和食堂也是会腻的，她十分怀念以前虎杖悠仁为她做饭的日子，可惜现在少年忙于训练，根本没时间自己动手做饭。
“拾亿，你会做饭吗？”天宫绘音期待的问道。
“应该会吧。”因为没有记忆的关系，夏油杰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但直觉自己应该是会的。
少女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知道的，我现在背负着债务，所以还是要勤俭节约一点。”天宫绘音暗示道。
夏油杰秒懂对方的意思，有些好笑的应道，“那我来做饭吧。”
“好耶！”天宫绘音开心了。
不过这会儿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于是她直接打电话喊来了夜斗，让对方帮忙买菜。
她列了个清单，都是些自己喜欢的食材，随后想到记忆里自家神器喜欢荞麦面，又在清单上加上了荞麦面。
夜斗是个很有效率的，不到半个小时就替她将需要的食材全部买了回来。
天宫绘音还在收拾自己的卧室，夏油杰就主动接过食材去放好，随意的瞥了眼小票。
这些食材总计花费了八十七万。
天宫绘音向来不会委屈自己，所以全挑最好最贵的买，光是和牛就花费了十几万。
夏油杰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所谓的勤俭节约吗？自家主人这样真的还得清负债吗？
第43章 安顿
夏油杰还真的会做饭，虽然算不上特别擅长，但架不住食材好，所以做出来的饭菜格外不错。
天宫绘音可太满意了，拥有一个会做饭的神器也太幸福了吧！
她今后要更加努力的赚钱了，毕竟如今需要她养的人又多了，她肩上的负担更加重了。
不过在努力赚钱前，有件事她要先去处理一下。
第二天一早，天宫绘音就带着夏油杰找到了五条悟，将人委托给对方“照看”。
夏油杰一个成年人当然是不需要人照顾的，但潜在的威胁还没有全部解除，少女不放心将他一个人丢在学校。
偏偏她今天要去做的事情不适合带上对方，想来想去还是把人丢给五条悟比较放心。
五条悟猜到了天宫绘音要去做什么，询问了下少女是否需要帮助，在得到否定回答后就让对方放心去忙。
“拾亿，我会快点回来的。”天宫绘音一本正经的叮嘱道，“你今天先跟着五条老师，不要乱跑哦。”
夏油杰：“……”
他是成年人吧？怎么看都是成年人吧！就算因为成为神器没有了生前的记忆，但那也是成年人吧！
这种话对他一个成年人说合适吗？什么叫不要乱跑。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啊。”夏油杰无奈的说道。
“没有把你当小孩子。”天宫绘音如实的回道，“不过在解决掉一些麻烦前，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着。”
“什么麻烦？”夏油杰皱眉问道。
“不能告诉你。”天宫绘音懒得编借口，所以直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反正我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夏油杰：“……”
“总之我会解决所有麻烦的，拾亿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少女认真的说道，“你都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她再也不想过没武器的日子了。
“我知道。”夏油杰面无表情的反驳道，“我跟十亿美金一样重要。”
“噗。”五条悟没忍住笑了出来。
天宫绘音：“……”早知道就好好给对方取名了。
……
天宫绘音安顿好夏油杰后就一个人离开了咒术高专。
她现在要去找两个女孩儿，一个叫菜菜子，一个叫美美子，都是夏油杰生前的养女。
既然现在夏油杰是她的神器，她自然要替对方负起责任来。
两个小姑娘如今也就十五六岁，是该去上学的年纪，整天跟一群诅咒师混在一起可不好。
因为拥有夏油杰的记忆，她大概能猜到两个女孩儿会待在哪里，找了几个可能的地方后成功找到了她们。
“镜界，启。”天宫绘音直接开启了镜像世界。
将两个女孩儿带入镜像世界后，她才开始淡定的说明自己的来意。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两人不配合逃跑，另一方面也是杜绝秘密泄露的可能性。
菜菜子和美美子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天宫绘音的话。
不过天宫绘音有办法让她们相信，她来之前有拍夏油杰的照片，而且她可是拥有夏油杰的全部记忆。
“百鬼夜行的前一晚，夏油杰单独跟你们说过话。”少女平静的陈述道，“如果任务失败，你们就离开盘星教，以后为自己而活吧。”
这话一出，菜菜子和美美子表情都变了。
天宫绘音知道她们相信了，于是开始讲述自己的安排。
“夏油杰现在是我的神器，你们是他的养女，也相当于我的养女吧。”
“因为神器不会记得生前的事情，所以他现在不记得你们了，不过别担心，我会替他照顾你们的。”
“听姐姐一句劝，当诅咒师是没有前途的，去考东大吧。”
天宫绘音已经为两人安排好了未来，既然是学生，那当然是重新去上学，她会负担两人的学费和生活费的。
菜菜子：“……”
美美子：“……”
菜菜子和美美子没有立刻接受天宫绘音的提议，而是提出她们想去见夏油杰，天宫绘音很是为难的拒绝了这个请求。
两个女孩儿年纪还太小，不懂怎么隐藏情绪，这样把人带去夏油杰面前，十有八九会让后者起疑。
天宫绘音耐心的将其中的缘由解释给两人听。
菜菜子和美美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倒是很听话的表示不去见面了，她们只要知道敬爱的夏油大人还活着其实就很满足了。
“你们好好去上学，等你们考上东大那天，我带拾亿来看你们。”天宫绘音想了想觉得那时候应该就没问题了。
“是，天宫大人，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考上的！”两个女孩儿认真的承诺道。
“别叫我天宫大人啊。”天宫绘音觉得别扭，“太奇怪了。”
她刚想说可以喊她姐姐，又突然反应过来她们可是自家神器的养女，这么喊她的话，她岂不是掉了一个辈分，但要是喊她阿姨之类的……
不行不行！
她一个青春靓丽的十八岁美少女怎么能被喊阿姨！
“算了，随你们怎么喊吧。”天宫绘音放弃让她们换称呼了。
她随后跟菜菜子和美美子了解了一些关于假夏油杰的事情。
菜菜子和美美子在当初夏油杰死后，并没有按照对方的吩咐脱离盘星教，而是试图夺回他的遗体。
为此她们与假夏油杰做了交易，一直在帮对方做事。
天宫绘音知道两个女孩儿手上沾染了不少无辜之人的血，不过考虑到她们的人生经历，她觉得可以原谅。
不是代替死去的人原谅，只是她个人接受了她们的过去而已。
不过以后肯定不允许她们再做错事了，两姐妹根本没有正确的价值观，也分不清真正的善恶，这些她都会在未来一一纠正过来。
这么一想，自家神器真是一点都不会养孩子！果然还是得她这个全能美少女来！
关于假夏油杰的事情，菜菜子和美美子知道的并不多，两个傻孩子明显只是被对方废物利用了而已。
天宫绘音在了解该了解的后，立刻决定将两人送离东京，暂时脱离这些麻烦的事情。
“我们可以留在这里为天宫大人打探消息。”菜菜子认真的说道。
“对，我们可以当卧底。”美美子也表示了赞同。
“不需要。”天宫绘音果断拒绝，“这不是你们该做的事情，你们只要好好学习就够了。”
这也就是虎杖悠仁身体里有两面宿傩没办法，不然她也不会让虎杖悠仁当咒术师。
天宫绘音坚持自己的安排，并且随后联系了五条悟，这些事情还是让对方帮忙比较方便，她一个人实在分身乏术。
……
天宫绘音开始努力赚钱了，神子再次沦为社畜。
不努力不行啊，因为菜菜子和美美子的事情，她又欠了五条悟一笔钱。
两姐妹之前没怎么上过学，加上没有正常的三观，她肯定不能直接把人塞进普通学校里。
所以她拜托五条悟给她们安排了住处，又安排了家教，准备先放家里教导一段时间。
这些都是不菲的开销。
总之，在她的努力下，负债成功变成了三十亿。
越还越多……
天宫绘音简直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泪水，哪有神子像她这么惨的！
好在如今有了夏油杰这个神器，她出任务倒是如鱼得水，基本上都是一刀解决，也就是来回路上耽搁时间。
如果可以节约通勤时间……
“五条老师，你能不能教教我瞬移？”天宫绘音又把注意打到了五条悟身上，这个能力也超实用的。
“这次又是为什么要学？”五条悟好奇的问道。
在他看来，天宫绘音的战力已经足够，没必要再学这些附加技能了，更别提使用无下限术式对少女而言负担很重，完全是得不偿失。
不过以他对对方的了解，目的估计也不是为了提升战力。
“用来赶路啊，每次出任务的通勤时间花费太多了。”少女如实的回答道。
五条悟：“……”果然不是为了战斗。
“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五条悟无奈的解释道，“说是瞬移，实际上是超高速移动，通过压缩出发点和终点之间的距离来实现。”
“这期间要是撞到人，对于被撞的人而言相当于被卡车撞到，会死人的哦。”
“你平时看我能瞬移来学校，那是因为我以咒术高专为起点，设置了没有障碍物的路线。”
“所以，如果你的目的是用来赶路的话，这个能力并不实用。”
五条悟的这个能力实际上还是实战中用得多，短距离瞬移的话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
天宫绘音认真的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她有办法解决。
“没关系，我可以开镜像世界，镜像世界里造成的所有破坏都不会影响现实世界。”少女笑着解释道，“但它是真实世界的一比一复制，我在里面移动也会改变自己在真实世界的位置。”
那么只要做好对自身的保护，然后在镜像世界里无视建筑物直线移动就完事了。
五条悟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没问题吗？这种冲撞带来的伤害属于自己造成的，那么你的绝对认知是无效的吧。”
也就是说，天宫绘音需要一边维持镜像世界，一边做好对自身的保护，再同时发动无下限术式。
这也太为难自己了吧。
“我也不确定。”天宫绘音还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试试吧，谁让我欠了这么多钱。”
五条悟：“……”
“不是说过了吗？不还也没关系。”五条悟哭笑不得的再次申明道。
“那不行，我可是有原则的人。”天宫绘音依旧是拒绝。
既然天宫绘音坚持，五条悟也就随她了。
教就教吧，这次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学会，这种无下限术式的衍生用法可比单纯的制造无限难多了。
第44章 涉谷
因为想学瞬移，天宫绘音更加忙了，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出任务，然后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研究无下限。
倒是夏油杰挺闲的，毕竟少女只有在出任务这件事上是需要他的。
不过作为神器，他还是自觉的给自己找了事情做，主动承担起了家务工作，开始照顾主人的衣食住行。
天宫绘音是很习惯被人照顾的，所以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五条悟在知道夏油杰如今每天都在干什么后，心情略微复杂，然后兴高采烈地跑来蹭饭了。
趁着夏油杰围着围裙做饭的时候，他还偷拍了照片，将快乐分享给家入硝子。
五分钟后，家入硝子也过来蹭饭了。
夏油杰的嘴角抽了抽，试图以冰箱里的食材不够拒绝两人蹭饭，结果五条悟一个电话让夜斗送来了足够的食材。
蹭饭的人顺带又多了一个夜斗。
夏油杰：“……”
夏油杰的内心是拒绝的，然而为了不让天宫绘音为难，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一个人在厨房忙，四个等投喂的在客厅里悠闲聊天。
天宫绘音倒是良心发现想来帮忙过，不过她只会越帮越忙，所以很快被赶出来了。
“神器什么的也太好用了吧。”家入硝子忍不住感慨道。
“的确。”五条悟认可的点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夜斗，“夜斗，我也能契约个神器吗？”
“你没有神力怎么契约。”夜斗说着也羡慕了，“而且不是所有神器都这样，主要还是看神器生前是什么样的人。”
这倒是实话，如果被契约的神器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那么就得主人照顾神器了。
生前啊……
这话让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都陷入了沉默，所以说夏油杰上辈子果然是选错了职业，当什么咒术师啊。
“现在这样挺好的。”家入硝子认真的说道。
“是挺好的。”五条悟笑着应道，然后突然冲着厨房里的夏油杰喊道，“拾亿，饭后甜点我想吃布朗尼。”
“我不吃甜点。”家入硝子说道，“给我来杯酒。”
“我都要，我都要，酒和甜点都要！”夜斗赶紧表明道，“我酒量好，多准备点。”
夏油杰：“……”
“滚，没有。”夏油杰忍无可忍的回答道，当这儿是餐厅呢？
“那我想要……”天宫绘音刚想兴冲冲的跟着点餐，因为夏油杰这一声呵斥，她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
夏油杰见自己打断了少女的话，平静的追问道，“你要什么？”
“芒，芒果西米露。”天宫绘音弱弱的回答道。
夏油杰没多说什么，不过今天的饭后甜点就是芒果西米露了，正好冰箱里有食材。
……
瞬移作为无下限术式的衍生用法，的确比单纯的制造无限要难多了。
天宫绘音在弄明白原理后，尝试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一番折腾后她最终也只能不甘心的放弃。
与此同时，时间已经悄悄来到了十月底。
明天就是万圣节了。
天宫绘音正在跟虎杖悠仁几人一起商量去哪里玩，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自然都格外喜欢这种有意思的西方节日。
不过天不遂人愿，下午七点左右，涉谷最繁华的百货店区域突然出现了直径约四百米的帐。
因为碰上万圣节这种特殊节日，被困民众不计其数。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民众被人控制着不停地要求五条悟过来，这明显是针对五条悟的阴谋。
这套路实在让人眼熟。
天宫绘音想到了迷宫乐园那次，那三百来号人也全是敌人的人质，老实说她真的很讨厌这种行为。
有本事正面来打啊，总搞这些弯弯绕绕就很让人讨厌。
高层为了将损失降到最小，紧急下达了让五条悟独自平定涉谷骚乱的命令。
这个命令也是让人迷惑。
天宫绘音觉得高层可能脑子不太好使，都摆明着是针对五条悟的阴谋了，还只让五条悟一个人上，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故意的。
不过问题不大，这不是还有她嘛。
“老师，我跟你一起去。”天宫绘音毫不犹豫的决定帮忙。
“不，我先去。”五条悟拒绝了少女的提议，“绘音暂时别过去，幕后主使估计就是上次那几个家伙。”
那对方肯定也针对天宫绘音做了安排。
所以五条悟倾向于自己一个人去解决这件事，这样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至少还有天宫绘音可以稳住局面。
“如果我真出了意外，绘音替我接管五条家吧。”银发青年随意地安排道，丝毫不觉得把五条家送给外人有什么问题。
实际上他前段时间就隐隐预感到要发生大事，并且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让天宫绘音继承五条家。
这么一来，哪怕少女不是咒术师，也可以完美取代他如今在咒术界的地位，成为新的支柱。
“我不同意。”天宫绘音在听明白五条悟的意思后直接拒绝。
“继承五条家的话，三十亿的负债就没有了哦。”五条悟这会儿还有功夫说笑。
他虽然做了这些安排，但其实还是相信自己可以解决问题的，这些安排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么做不就顺了敌人的意了吗？”少女没理会对方的玩笑。
不管是她中了对方的计谋，还是为了避开中计而不参与进去，这不都是顺了敌人的意吗？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五条悟无奈的摊摊手，“不想处理麻烦的家族事务的话，可以让拾亿帮你。”
他说着看向一旁的夏油杰，这也是他放心将一切托付给天宫绘音的原因之一。
夏油杰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忍不住微微皱眉。
“问题的重点就是人质对吧。”天宫绘音开始逼迫自己思考，如果没有人质，那几个特级她一刀一个。
“对，他们人质太多了。”五条悟认可的点点头。
“那就把人质一瞬间全部救出来。”少女想到了解决办法，“如果帐只有四百米的话，我应该可以。”
“什么意思？”五条悟反问道。
“只要能够定位所有普通民众的位置，我可以将他们全部拖入镜像世界。”天宫绘音眼神明亮的宣告道。
不等五条悟进一步询问，她已经开始解释自己的计划了。
“一般而言，我将人拖入镜像世界的前提是我能够看见他们，这是最简单的视觉定位。”
“其次则是存在感定位，比如强大的妖兽，哪怕我看不见，但因为对方存在感太强，我也可以将其拖入镜像世界。”
“除了这两种情况，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通过给普通人附着上神力来定位。
这里的神力是非常微弱的神力，几乎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就好比空气中的尘埃。
普通人因为本身没有任何特殊力量，所以一旦被神力附着，这些神力会很久才消散，而诅咒师和咒灵本身的力量会将神力抵消。
这个办法是可行的，只是需要时间来做好神力附着工作。
五条悟听明白了天宫绘音的意思，计划的确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少女真的能做到自己说的那些事。
“绘音，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吗？”五条悟认真的确认道。
他相信天宫绘音不会拿人命开玩笑，只是担心对方在勉强自己，可别做完这些事自己就倒下了。
“虽然会有点吃力，但应该没问题。”天宫绘音如实的回答道，四百米的范围应该在她的极限内。
“那就按你的计划来。”五条悟见此也不废话了。
两人具体商讨了下细节，随后天宫绘音直接展开了镜像世界，她需要五条悟先一步送她进入帐内。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拾器。”随着主人的呼唤，夏油杰直接变成了太刀。
为了防止有咒灵看见夏油杰就叫出真名，接下去在事情结束前，天宫绘音都不打算让对方恢复人形了。
“好了，走吧。”天宫绘音拿上刀示意五条悟可以走了。
五条悟随即将少女打横抱起，他看向涉谷所在的位置，估摸了下大概的距离，然后直接瞬移了过去。
这是真正的直线超高速移动，无视所有障碍物，将拦路的建筑物全部撞穿。
不过花费了数秒钟，五条悟就带着天宫绘音抵达了涉谷。
“不行，回头我还是要再试试学会瞬移。”天宫绘音又燃起了斗志，这个能力实在是太方便了。
“的确很方便啊。”五条悟也觉得瞬移搭配镜像世界实在太棒了。
不过他没有为难自己去学镜像世界的意思，他准备以后想去哪里了，就让少女帮忙开个镜像世界。
等他抵达目的地后，对方再解除镜像世界就可以了。
“好了，老师你回去吧。”天宫绘音从五条悟怀里下去。
她现在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隐藏自己，然后再解除镜像世界，偷偷将神力扩散出去。
“行，你自己小心。”五条悟还要原路回去，之所以先一步送天宫绘音过来也是为了多给少女一点准备时间。
“嗯。”天宫绘音随意的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向地下商场，她准备去最底层。
第45章 搞定
天宫绘音会的东西其实很多。
虽然平时打架都是正面上，从来不喜欢整些花里胡哨的，但她学过的杂七杂八的术式还真不少。
这就要提到两个世界力量体系的不同之处了。
咒术师的术式基本靠遗传，而神子的术式全是后天学的，只有赐福是靠神明赋予的。
历任神子都被要求全面发展，像是治疗术、结界术、净化术这些都算是必修课，另外还有选修课。
这个就看神子自己对什么术式感兴趣了，反正每个月都必须学会至少三个术式。
天宫绘音是个天才，早在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所有自己感兴趣的术式，于是之后的日子里就是瞎学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术式她都学，单纯用来应付每个月的学习指标。
这个让神力附着活物的能力也是其中之一，术式名为……小白快出来。
没错，这个术式就叫这个名字。
这是某一任神子研究出来的术式，专门用来找宠物的，据说对方养了只爱往外跑的小白鼠。
天宫绘音至今还记得当时记载术式的书上，前辈们留下的备注。
【没用，别学。】
现在想来，还真是没有无用的术式，只看怎么使用了。
天宫绘音很快来到地下商场的五楼，找到了这一层的监控室，随后解除了镜像世界。
监控室里的两位工作人员对于她的突然出现大为震惊，不过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少女已经先一步将人打晕。
“抱歉啦，不过这也是为你们好。”
天宫绘音锁上了监控室的门，随后先通过监控确认了下如今商场里的大致情况。
现在距离帐出现才过去不到半小时，大部分市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疑惑手机为什么失去了信号。
情况暂时属于可控状态。
天宫绘音心下松了口气，随即开始干活，先给监控室套上一个保护结界，再来一个隐匿结界，最后加一个隔音结界。
接下来的时间她不希望受到任何打扰。
因为这个……咳，小白快出来术式需要施术者绝对的集中精力。这并不是单纯的将神力扩散出去，她还得维持神力与自身的联系。
金色的法阵几乎瞬间在少女脚下构筑完成。
天宫绘音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随后闭上眼睛，耐心的将神力缓慢扩散出去。
……
因为要给天宫绘音争取时间，又不能引起敌人的怀疑，五条悟在约莫晚上八点半的时候现身了涉谷。
不过他没有直接进入帐内，而是在外围拖延时间。
高层不知道他和天宫绘音的计划，见此不停的给他施压，要求他赶紧平定骚乱。
五条悟全当耳边风。
他相信少女可以在幕后主使的耐心耗尽前，将市民全部解救出来，他现在冒然进去可能会干扰到对方。
当羂索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天宫绘音刚好完成了对所有普通市民的定位。
随着镜像世界开启，只一瞬间帐内的所有市民全部凭空消失，徒留一脸懵逼的诅咒师和咒灵们。
与此同时，在外围等待的五条悟懒洋洋的起身站了起来，他随意的活动了下指骨，露出了一个恣意的笑。
轮到他干活了。
……
天宫绘音在镜向世界里休息了一会儿，随后很快站了起来，因为她还得把这些市民们带去安全地带。
少女幻化出羽翼，来到外面后直接飞到了半空中。
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很快找到了狗卷棘的身影，少年也被拉进了镜像世界，这是她和五条悟提前商量好的。
狗卷棘这会儿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五条悟并没有告知学生们计划。
“棘。”天宫绘音直接飞到了他面前。
“大芥。”狗卷棘一脸疑惑。
天宫绘音听不懂他这些饭团馅料的意思，不过想也知道对方肯定是在询问她现在的情况，她立刻言简意赅的解释了现状。
“总之棘帮忙用咒言让所有市民去往星光广场就行了。”少女笑着总结道。
“鲑鱼。”狗卷棘表示明白。
“那么我带你去上面。”天宫绘音说着突然将少年打横抱起。
不等狗卷棘反应过来，天宫绘音已经带着他来到了大厦顶楼，随后开始自顾自的结印布置术式。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曾经学过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术式。
“这个是扩音的，这个是治疗的，这个是增幅力量的。”少女一边布置一边解释，“你站在这儿喊就完事了。”
狗卷棘：“……”
这一刻的狗卷棘感觉自己只是个工具罢了，少女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所有市民开始有序撤离，向着最近的广场走去。等所有人都撤离后，天宫绘音解除了镜像世界。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九点半。
外界的战斗也临近尾声，五条悟一个人祓除了所有特级咒灵，并顺带解决了大部分诅咒师。
这会儿他正在寻找躲起来的羂索。
羂索如今占据了夏油杰的身体，也能使用夏油杰的咒灵操术，这实在是个麻烦的能力，不少咒灵可以帮他逃走。
……
天宫绘音的任务已经完成，她的任务是解救市民，五条悟会负责解决敌人。
镜像世界解除后，少女就直接向着帐外走去。
反正战斗都临近尾声了，她也就懒得去帮忙了，只把路上遇见的漏网之鱼随手解决。她现在其实累得不行，只想赶紧回宿舍休息。
可惜所谓命运大概就是喜欢捉弄人。
你越是害怕什么，它就越是要将什么带到你面前来。
天宫绘音在看见羂索的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五条悟找了对方半天都没找到，她却拐了个弯就偶遇了。
她最不想遇见的就是这家伙了，因为担心夏油杰会回忆起自己生前的事。
“理论上而言，神器只有听见自己的真名才会恢复记忆，但你最好还是别让拾亿看见自己的身体。”
“因为没有这样的先例过，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因此记起往事。”
“哪怕他没有恢复记忆，这么突然看见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肯定也会因此想要探究过去。”
“绘音，你不会想体验那种感觉的，所以一定要小心点。”
夜斗的提醒言犹在耳，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天宫绘音的表情微变，拿着刀的手都有些不稳，属于神器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的传递了过来。
愤怒，仇恨，痛苦……
不过一切都只发生在那一瞬间，这些情绪很快就缓和下来，通通转变成了茫然。
按照夜斗说的，如果神器知道自己的真名，会在一瞬间记起所有记忆，并瞬间被负面情绪吞噬进而转变为强大的妖魔。
夏油杰显然没那么严重，他应该没有恢复记忆，或者说没有恢复全部记忆。
天宫绘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都遇见这家伙了总不能放过，还是先弄死对方再说吧，她这么想着果断的准备开启镜像世界。
然而她又一次慢了一步。
之前五条悟就猜到了咒灵这边肯定针对天宫绘音也做了安排，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完全正确，羂索已经准备了对付少女的办法。
天宫绘音在开启镜像世界前被传送走了。
这种空间转移类的技能因为不会带来任何伤害，所以也不会触发绝对认知，毫无防备的少女就这么被传送到了远在大西洋彼岸的岛屿上。
天宫绘音：“……”
天宫绘音想骂人，然而良好的教养让她将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少女的地理学得不错，根据此刻太阳的位置，还有岛屿上的原始丛林，大概推测出了这里可能是大西洋。
想要自己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待救援了。
等会儿她可以解开御神铃回到虎杖悠仁身体里，然后开镜像世界让五条悟过来接人。
虽然她能用神力幻化出翅膀，但这么靠自己飞回去，人都要飞虚脱，而且现在她比较关心夏油杰的问题。
“拾亿。”
随着少女的轻声呼唤，夏油杰变回了人形。
天宫绘音仔细打量了下对方的神色，看起来倒是没有任何异样，但她知道对方的内心并不像外表一样平静。
“拾亿，我们接下来大概要上演荒岛求生了。”天宫绘音可怜巴巴的通知道。
夏油杰：“……”
“开玩笑的。”少女随即笑道，“五条老师现在应该还在善后，我们先等他处理好那边的事情。”
“嗯。”夏油杰淡淡的应了一声。
天宫绘音活跃气氛失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主动开口了，“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那个人是谁？”夏油杰配合的问道。
“我可以不回答吗？”少女弱弱的反问道。
夏油杰：“……”
“拾亿，他的确跟你有关联，但你别去探究好吗？”天宫绘音认真的劝道，“知道这些对你而言并不是好事。”
夏油杰没说话，沉默的看了少女一会儿。
“好，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他选择了妥协。
天宫绘音见状悄悄松了口气，只是内心深处却依旧隐隐不安。
第46章 回忆
天宫绘音准备等晚上再解开御神铃。
因为不确定五条悟什么时候才能得空，她要是提早过去，那夏油杰就只能一个人在这边守着她的身体等了。
夏油杰现在这种情况，她肯定是不放心对方一个人待着的。
虽然这么说有小瞧对方的嫌疑，但在天宫绘音眼里，夏油杰的确是弱者，至少在内心上是弱者。
“好累，我想睡觉。”少女神色间满是倦意。
身体是不累的，但精神上很疲惫，之前神力附着消耗太多精力了，然后夏油杰的情绪其实也对她有点影响。
“那就睡一会儿吧。”夏油杰说着示意对方可以靠着他休息。
天宫绘音也不跟他客气，非常自然的靠向他的肩膀，然而这种姿势其实并不舒服，她更想躺着睡。
“这样不舒服。”少女如实的抱怨道。
两分钟后，夏油杰一个大男人被迫提供了膝枕，手上还得拿着树叶帮天宫绘音挡太阳。
夏油杰：“……”这是真的不跟他客气啊。
夏油杰有些想笑，莫名觉得对方很可爱，大概是因为身为神器对主人自带滤镜。
不过他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他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明明是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色，他却只觉得让人厌烦，脑海里不断浮现模糊的画面。
那些大概是生前的记忆，零零碎碎，断断续续……
他看不真切，却能清晰的感知到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画面，而是黑色的，压抑的，痛苦而扭曲的过往。
天宫绘音让他别探究过去。
他理性上知道少女是为自己好，也明白自己最好照着对方的要求做，但感性上却很难控制自己。
想知道自己是谁，想知道自己的经历，想知道自己的死因。
别去探究……
夏油杰再次告诫自己，试图将脑海里不断冒出来的画面甩开。如今的生活很好，那么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就好了。
……
天宫绘音一觉醒来天都已经黑了，她估摸着五条悟怎么说也该处理好涉谷的事情了。
“拾亿，那我过去了，你在这边等会儿。”天宫绘音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又给夏油杰布置了个保护结界。
“去吧，我会看好你的身体的。”夏油杰以为少女是不放心自己的身体。
“嗯，我很快就回来。”少女说着不再耽搁，直接将手上的两个御神铃都取下。
下一秒，她的灵魂重新回到了虎杖悠仁的身体里。
“绘音，你去哪里了？”少年惊喜的问道。
天宫绘音的突然失踪让大家都担心坏了，一边觉得少女那么强大不可能出事，一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既然没出事又为什么会失联。
“我没事的，就是被人丢到大西洋去了。”天宫绘音心塞的回答道，“对了，五条老师呢？”
虎杖悠仁：“……”大，大西洋？
“老师在夜蛾校长那里。”虎杖悠仁还想追问大西洋是什么鬼，不过被少女打断了。
“先去找五条老师，我得让他帮我把身体带回来，拾亿也还在那儿等着呢。”天宫绘音说着干脆让虎杖悠仁先把身体给她。
虎杖悠仁毫不犹豫的让出了身体控制权。
少女随即前往校长办公室，路上顺便跟对方了解了昨晚涉谷的情况。
因为天宫绘音成功通过镜像世界转移了所有被困市民，所以昨晚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事实上进入帐内的只有天宫绘音和五条悟，其他咒术师全员外围待命，负责拦截想要逃跑的敌人。
他们两个人就平定了这次骚乱。
特级咒灵全部被祓除，诅咒师大部分死亡，剩下的被捕，市民全部获救……就结果而言，这次涉谷事变算是完美落下帷幕。
不过这是对外通报的结果，实际上却是有条漏网之鱼的。
那人就是占据了夏油杰身体的羂索，因为涉及到好友，五条悟思索再三后选择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假如高层判定诅咒师夏油杰存活，肯定会下达抓捕的通缉令，到时候不小心被夏油杰知道自己的真名就麻烦了。
“啊，那个该死的家伙！”天宫绘音在知道羂索还活着后头都大了。
不过这事也只能之后再说，她很快在校长办公室找到了五条悟，刚好五条悟也跟夜蛾正道说完正事了。
少女于是赶紧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了对方。
五条悟倒是比其他人都更加相信天宫绘音的实力，所以在少女失踪后也没怎么担心，这会儿知道她回不来的原因后只觉得好笑。
事不宜迟，天宫绘音随即用虎杖悠仁的身体展开了镜像世界。
虎杖悠仁的体质还是能支撑一小会儿镜像世界的，不过他们最好速战速决就是了。
因为五条悟不知道具体位置，距离又实在太远，所以天宫绘音也一起去，她得负责指明方向。
在确定大概方向后，五条悟拎起少年的后衣领就准备出发了。
天宫绘音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拎，虽然身体是虎杖悠仁的，让对方公主抱的确不太合适，但……
这里面可是美少女的灵魂！
“怎么可以这么拎着我？”少女不满的抗议道。
“我才不要抱臭小子。”五条悟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天宫绘音：“……”
天宫绘音最终还是被拎着带过去的，好在回到自己身体后倒是被抱着送回来了，五条悟双标的理直气壮。
……
深夜，天宫绘音因为突如其来的刺痛从梦中惊醒。
她立刻意识到是夏油杰那边出了问题，因为随着刺痛一起出现的还有各种负面情绪，沉重得让人感到窒息。
那种感觉就好比突然坠入深海，海水汹涌而至，将肺部最后的氧气也给挤压了出来。
天宫绘音起身坐了起来，心塞地叹了口气，果然这事没那么简单。
她在黑暗中静坐了好一会儿，随后打开了房间的灯，赤脚走进浴室。
少女来到镜子前，平静的脱下身上的睡裙，将长发拢到一边，露出光洁的背脊，微微侧身照向镜子。
此刻光裸的背上赫然多了一大块紫色淤青，因为肌肤过于白皙，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这应该就是夜斗提到过的恙。
神器若是心生邪念就会刺伤主人，使主人染上不净之物。
天宫绘音尝试用治疗术将其治愈，然而并没有任何效果。她又尝试用神力压制，这次恙冒出了一些白色雾气，颜色隐约淡了一些。
她刚要松口气，恙的颜色却再一次加深，并且灼烧般的刺痛感更加明显。
啧，看来是没办法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了。
天宫绘音心累的将睡裙重新穿好，准备明天找夜斗问问有没有解决办法，至于今晚……
“拾亿，我想吃夜宵！”少女毫不客气地敲响了自家神器的卧室门。
夏油杰从噩梦中被叫醒，额头全是冷汗，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他梦见了自己生前的经历，虽然没头没尾的，但那遍地的尸骸，还有那无尽的绝望和杀意却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好饿啊，好饿啊，要饿死了。”
门外的天宫绘音还在嚷嚷。
夏油杰只能赶紧甩开纷杂的念头，起身打开了房门，随后就看见少女一脸无辜的冲他笑。
“想吃天妇罗。”她还直接点菜了。
夏油杰：“……”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老老实实的去厨房给对方做天妇罗了。
天宫绘音满意地坐到餐桌旁等投喂，目光落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上，眼底深处的担忧依旧没有消散。
因为她这么一打岔，夏油杰这会儿倒是没工夫瞎想了，传递过来的情绪也基本变成了无奈。
不过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她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天宫绘音本来是不饿的，只是找个借口给对方找点事情做而已。不过等新鲜炸出锅的天妇罗端上来后，她立刻来了胃口。
这世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不管怎么说，大晚上的喊我起来做宵夜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夏油杰无奈的吐槽道。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倒是不见丝毫生气。
“那我饿嘛。”天宫绘音一边吃着天妇罗，一边含糊不清的回应对方。
“冰箱里不是有甜点吗？”夏油杰更加无奈了。
在冰箱里有充饥的食物的情况下，还把自家神器大晚上的喊起来做宵夜，的确不管怎么看都很过分啊。
“不想吃。”少女理直气壮的回答道，“美少女有任性的权力。”
夏油杰：“……”
天宫绘音吃掉了大部分天妇罗，直接把自己给吃撑了，于是她又想一出是一出的决定去散步，并且要求夏油杰陪同。
“你要这个时间点去散步？”夏油杰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那我吃撑了嘛。”天宫绘音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随后同样难以置信的问道，“你难道不想去吗？”
夏油杰当然不想去，又不是脑子进水了，谁会三更半夜的出门散步啊。
不等他说什么，少女已经一本正经的发出了质问，“你居然要放任自己的美少女主人大晚上的一个人出门？”
“你都不担心我遇到坏人吗？”
“我这样的美少女深夜出门可是很危险的！”
夏油杰：“……”
这个质问槽点太多，夏油杰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天宫绘音这个武力值，他担心坏人的安危还差不多。
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说出来，不然少女该不高兴了。
“行吧，去散步。”夏油杰能怎么办，到底是自己的主人，他当然只能选择满足对方。
第47章 办法
天宫绘音拉着夏油杰散了一个多小时的步，回来后又任性地让对方陪自己打游戏，天亮了才放人去休息。
等夏油杰去睡觉后，她则直接出门了。
因为不想让大家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约了夜斗在外面见面。
“夜斗，如果身上出现了恙该怎么处理？”少女认真的询问道。
“你在哪里沾染上的？”夜斗诧异的问道。
虽然天宫绘音的询问是如果，但显然对方会问这种问题，那肯定就是已经沾染上了恙。
“你先告诉我有没有解决办法。”天宫绘音急着知道这点。
“如果只是被妖魔袭击而沾染上的话，那只要用神社里的净水就能治愈，如果是神器带来的话……”夜斗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他已经猜到天宫绘音的情况是后者了，毕竟以少女的实力，妖魔根本伤不了她。
“快说。”天宫绘音急切的催促道。
“拾亿是不是恢复记忆了？”夜斗依旧没有直接回答。
夏油杰明显是个理智且成熟的成年人，不可能思想忽然出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记忆恢复了。
“拾亿他看见了自己生前的身体，我猜他可能恢复了部分记忆。”
天宫绘音见夜斗迟迟不回答，隐约猜到办法可能不是什么好办法，只能如实的将夏油杰的情况告知对方。
夜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绘音，你将他放逐了吧。”
少女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夜斗会直接给出这样的建议，难道就没有任何补救措施了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天宫绘音不可能接受这种建议。
“记忆的恢复是不可逆的。”夜斗叹了口气，“他没有一瞬间恢复全部记忆已经算你走运了。”
“不行，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天宫绘音拒绝得很果断。
“你拥有拾亿的全部记忆，那想来应该很清楚他生前的经历，他一旦恢复全部的记忆，对你而言将是场灾难。”
夜斗开始冷静的劝说少女。
他虽然不知道夏油杰生前的经历，但既然是因为执念滞留人间的亡灵，生前的记忆肯定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你身上的恙现在应该还比较轻，但随着他的记忆恢复，负面情绪会吞噬他，你身上的恙也会扩散到全身。”
夜斗不希望天宫绘音出事，“如果放任事态发展下去，神器最终会转变成妖魔，并让主人也一同堕落直至……”
“不会的，我会在那之前找到解决办法的。”天宫绘音打断了对方的话。
“死亡。”夜斗依旧说完了自己未尽的话，“绘音，我没有在故意吓唬你。”
“我知道，但我不可能只是因为担心被连累就放弃拾亿啊。”少女认真的说道，“既然我已经选择了他，肯定要负责到底。”
两人其实都很清楚一件事——
这样滞留人间的亡灵已经无法前往彼岸，如果天宫绘音放弃了，那么对方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啊啊啊啊啊！就知道你会这样！”夜斗抓狂的喊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怎么契约神器了。”
“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天宫绘音无奈的说道，“除了放逐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夜斗烦躁的松了松脖子上的围巾，随后突然认真的看向少女，办法其实还有一个。
“等事态完全不可控的时候，我会替你杀掉他。”夜斗少见的露出了自己冷酷的那一面，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比起相处还不算久的夏油杰，天宫绘音在他心里的地位显然更重要，二选一的情况下，他肯定会选择天宫绘音。
不，这根本不是二选一，只是阻止少女白白送死。
“你打不过我。”天宫绘音淡定的提醒道。
夜斗：“……”
“不要在别人耍帅的时候说这种话啊！超过分的！”夜斗大声的控诉道。
“抱歉，抱歉。”天宫绘音毫无诚意的道歉。
夜斗最终劝不动天宫绘音，只能帮忙一起想办法，总归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受苦，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他想不到解决办法，但缓解的办法倒是知道的。
神社的净水虽然不能净化神器带来的恙，但能一定程度的缓解恙的蔓延，另外还有特殊的药物也可以缓解痛苦并将恙隐藏起来。
“净水和药我都能帮你弄来，但说到底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夜斗忍不住再次提醒道，“神器本身的问题不解决，一切都是枉然。”
“谢谢了，夜斗。”少女诚恳的道谢。
“对了，你觉得……我有可能让拾亿自己想通吗？”她才说完就立刻自己否定了自己，“啊，我大概在做梦。”
那样偏执的想法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
“果然还是尝试从记忆下手吧，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他重新失忆。”天宫绘音自顾自的决定道。
……
天宫绘音虽然会的杂七杂八的术式很多，但其中还真没有可以消除记忆的，因为她本身并不喜欢这类能力，自然也就不会去学。
这事只能求助五条悟了。
天宫绘音回学校后就第一时间找五条悟提了这事，拜托对方帮忙寻找能够干扰人记忆的咒术师。
“杰出什么事了吗？”五条悟皱眉问道。
“没有。”天宫绘音犹豫了一瞬后选择了撒谎，“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拾亿想起真名的话会很麻烦。”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夏油杰正在逐渐恢复记忆的事情隐瞒下来。
毕竟大家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多几个人担心罢了，尤其是五条悟，他甚至还会因此陷入两难的处境。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夏油杰目前并不知道神器的负面情绪会刺伤主人，她也不打算告诉对方。
这么一来的话，夏油杰恢复记忆这件事就必须隐瞒下来了，不然神器会刺伤主人这事也瞒不下去。
因为更在意她的人肯定会选择将事情告诉夏油杰本人。
夜斗之前就有这个打算，他希望借此说服夏油杰主动离开，天宫绘音说了好久才让他勉强答应不去说。
因为这种种顾虑，天宫绘音最终选择自己一个人将事情扛下来。
可惜少女实在不擅长撒谎，说这话时表情明显不是很自然，五条悟一眼就看出来了。
“行，我会安排的，不过短时间内估计找不到。”五条悟没有点破。
因为以对方的性格，他点破后只会得到“我不想说”这种回答。
他对天宫绘音太过信任，导致他虽然觉得有问题，但理所当然的认为问题肯定在可控范围内，因此决定自己先暗中观察一下。
“嗯，反正老师帮忙去找就行了。”天宫绘音也清楚这事急不来。
……
因为夏油杰没有跟天宫绘音坦白自己记忆在恢复的事情，天宫绘音也就配合着装不知道。
少女依旧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出任务，为了还清三十亿而奋斗。
只是夏油杰如今每晚都会做噩梦，天宫绘音也因此每晚都会被痛醒，然后后者就会果断的把前者喊起来做宵夜。
要么大家一起好好睡觉，要么谁都别想好好睡。
夏油杰倒也不是傻子，已经猜到天宫绘音知道他做噩梦的事情了，所以对方才天天喊他做宵夜。
明明在此之前都没有晚上吃宵夜的习惯。
不过他只当主人和神器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对方在他做噩梦的时候会有所感应，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给主人带来严重的伤害。
这也怪天宫绘音的忍耐力太强了。
少女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任谁都想不到她正在忍受恙带来的痛苦，五条悟这个已经怀疑出问题了的人都愣是没看出什么。
这么半个月下来，天宫绘音震惊地发现自己胖了……
少女的心态崩了。
搞什么啊！为什么会胖！这合理吗！
她可是因为恙一直在受苦，这种情况下胖起来也太过分了吧！不就是每天半夜多吃一顿宵夜吗！
她没有因为夏油杰的事情奔溃，倒是要因为体重的事情奔溃了。
虽然只是重了两斤而已，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胖了，但她还是难以接受，于是给自己增加了跑步减肥这一任务。
因为战力太高，祓除咒灵都是一刀解决，她平时出任务根本没什么运动量，还不如去操场跑圈实在。
她不仅自己跑，还要求夏油杰陪跑。
夏油杰的心态也崩了，为什么减肥这种事情还要拉上神器一起啊！
“因为是你做的夜宵害我变胖的啊。”天宫绘音将自己变胖的责任甩给了对方。
夏油杰：“……”
怕胖倒是别天天大半夜喊他起来做夜宵啊！
“然后我又不想一个人跑步，所以你也要一起。”少女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这种理由当然是假的。
实际上拉上夏油杰一起只是不想给对方胡思乱想的时间而已。
不仅如此，天宫绘音还发现每当她任性不讲道理的时候，对方那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就会全部被无奈取代。
夏油杰：“……”
他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神器而是对方的保姆吧！
夏油杰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接受了陪跑的命运。
第48章 发现
虽然天宫绘音一直有在干扰夏油杰的记忆恢复，但夏油杰记起来的东西依旧越来越多。
他现在已经记起了自己曾经是咒术师，也记起了五条悟是自己的好友，甚至记起了自己的叛逃。
还有那发自内心的对普通人的厌恶。
只是梦境带来的记忆无序且混乱，他还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选择了叛逃。
随着他的记忆恢复，天宫绘音身上的恙也在加重。
起初少女还只是背部出现了恙，如今却是手上腿上都是，甚至已经有了向脸上蔓延的趋势。
多亏了夜斗的药能隐藏恙，不然她的情况早就被人发现了。
“我说，你到底要勉强自己到什么时候？”夜斗说着将手里的净水倒入浴缸中。
因为天宫绘音身上的恙太严重了，为了帮对方缓解痛苦，他现在天天各个神社到处跑，直接送来足够的净水给少女泡澡。
“总会有办法的。”天宫绘音平静地应道。
“你不会真的准备陪对方下地狱吧？”夜斗面无表情的质问道。
“啊，你不要老问我。”天宫绘音烦得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过她很快就停下了，一动不动的平躺在床上，因为身上都是恙，这样滚动就好像在刀剑上滚一样。
夜斗也注意到了这点。
“你还真是能忍。”夜斗都佩服对方了，“这种程度的恙，哪怕是武神都已经倒下了。”
然而少女依旧每天照常生活，甚至没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很痛啊，但是也没办法嘛。”天宫绘音心累的闭上眼睛。
身体上的疼痛对她而言其实是可以忍受的，那些铺天盖地传递过来的负面情绪才让她感觉累。
真是的，哪来那么多想不开的事情啦！
都有她这种美少女当主人了，难道不该开开心心的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吗！
“水够了，去泡着吧。”夜斗没好气的催促道。
“辛苦了。”天宫绘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却因为太过疼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夜斗见状叹了口气，随后瞬移离开。
等夜斗一走，少女脸上的表情就消失了，她实际上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褪去身上的衣物后，满身的恙就显露了出来，全是大片大片的深紫色淤青。
“拾亿，让美少女变丑可是死罪啊！”
天宫绘音说着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那里有一大片恙已经蔓延至耳后了，估计过几天她的脸就会遭殃。
“呼——”
少女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不再看镜子里自己那糟心的模样，走进浴缸中缓缓躺下，整个人都没入水中。
这样下去不行。
天宫绘音清楚的意识到了这点，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只寄希望于找到能让夏油杰失忆的咒术师。
胸腔内的契币又开始发烫了。
这是此世的神明在提醒她赶紧将神器放逐。
她早就为夏油杰的事求助神明过了，然而神明只是让她将神器放逐，不管她怎么请求都没用。
这个世界的神明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天宫绘音沉在水底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直到肺部的氧气耗尽，她才猛地从水中起身坐起。
她决定了……
明天就带拾亿出去玩！让对方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
说不定对方就顿悟了呢！
……
因为准备带夏油杰出去玩一天，天宫绘音拒绝了伊地知交给她的任务，并表示自己今天有事，让五条悟自己出任务去。
她才拒绝任务没一会儿，五条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天宫绘音现在可是劳模中的劳模，社畜中的社畜，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任务，甚至一直让五条悟多安排给她一些任务。
她这么突然拒绝任务，加上之前的怀疑，五条悟当然会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只是今天准备带拾亿出去玩。”少女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庆祝拾亿成为神器一百天。”
理由她都已经想好了。
虽然这个理由槽点有点多，不管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听见后都有一瞬间的沉默。
“那我也要一起。”五条悟申请加入队伍。
“可以啊。”天宫绘音无所谓的答应下来，“不过任务怎么办？我看任务目标是疑似特级的咒灵。”
这种任务肯定需要特级咒术师出马。
“没关系，忧太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飞机预计十点抵达东京。”五条悟淡定的安排道，“让伊地知直接去机场接他就好了。”
让才回国的学生一落地就跑去替自己出任务，这种事情也就五条悟干得出来了。
天宫绘音：“……”
五条悟都这么说了，天宫绘音也没意见了，两人约了九点在校门口汇合。
这会儿才早上八点，夏油杰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天宫绘音还没出卧室，她得先把身上的恙全部用药水隐藏好。
等她拾掇好自己，夏油杰也刚好来催促她可以用餐了。
天宫绘音拍拍自己脸颊，很快调整好心情，步伐轻快地走出卧室，一边用餐一边将五条悟也要一起去玩的消息告诉了自家神器。
“老师今天也一起去哦。”少女笑着说道。
夏油杰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平静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没什么意见，但内心却因为少女突然提到五条悟而五味杂陈。
他昨晚梦见了自己最后的死亡画面，已经知道自己是死在五条悟的手下了。
天宫绘音清楚的感知到了对方所有的情绪，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一声，这是回忆起多少事情了啊！
只是听见五条悟的名字都反应这么大了吗？
“让他一起去的话，我们就不用花钱了。”少女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跟自家神器唠嗑，“老师肯定不在意这些小钱。”
“那倒是。”夏油杰露出了些许笑意。
……
东京，新宿。
这次出来玩明面上的目的是庆祝夏油杰成为神器一百天，实际上的目的是哄夏油杰开心，总之主人公应该是夏油杰。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天宫绘音和五条悟两个人玩得飞起，夏油杰被使唤得飞起。
夏油杰帮他们排队买吃的买喝的买玩的，还得给他们拎东西。
两人跟小孩子似的，看上什么都要买，也不管拿着方不方便，天宫绘音甚至买了个一米高的抱抱熊。
这会儿抱抱熊就在夏油杰怀里，少女自己抱了一会儿就丢给他了。
夏油杰忍了，毕竟谁让天宫绘音是他的主人呢，但当五条悟随手将刚买的游戏机也塞给他拿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了了。
“悟，绘音也就算了，你的东西倒是自己拿啊！”
五条悟愣了一下，这还是夏油杰复活后第一次喊他名字，最开始是客气的喊他五条先生，后面则直接喊五条。
“我不喜欢逛街的时候拿东西，超麻烦的。”银发青年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天宫绘音在一旁认可的点点头。
对对对，超麻烦的，她也不喜欢逛街的时候拿东西。
夏油杰：“……”
你们也知道拿着一堆东西逛街不方便，那倒是别买那么多啊！
最后因为夏油杰实在拿不下了，五条悟才勉强也拿了些东西，不过后者很快想起来夜斗这个廉价劳动力，把夜斗喊了过来。
夜斗直接帮他们把买下的东西都送回了住处，倒是解放了夏油杰。
一行人在新宿玩了大半天，后头又心血来潮的跑去游乐园玩。
天宫绘音和五条悟还都偏爱儿童项目，跟小孩子抢旋转木马和碰碰车，夏油杰被迫跟着一起。
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大家才准备打道回府。
不过走到游乐园门口的时候，看见有工作人员装扮的人偶在跟游客们道别，少女当即开心的表示想去合影。
五条悟当然没意见，顺势拉上夏油杰一起，准备三个人一起拍个合照。
天宫绘音作为女孩子站中间，五条悟和夏油杰分别站在她的两侧，人偶则配合的站在少女身后。
这种拍照是收费的，所以还有另外的工作人员会帮忙照相。
等大家调整好站位后，五条悟亲昵的将一只手搭在了少女的肩上。因为身体往她那边微微倾斜，小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少女的肩头。
天宫绘音的肩上有恙，这么被突然按压，剧烈的疼痛让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虽然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任由五条悟继续压着她的肩膀，但五条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五条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少女的神情，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但刚刚对方的表现分明是肩上有伤。
这怎么可能呢？
天宫绘音可是有绝对认知的，就算是自己犯傻不小心伤到自己了。那治疗术呢？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伤没治好的情况。
“看镜头。”拍照的工作人员提醒道。
五条悟回过神来，连忙配合的露出笑意。
随着“咔嚓”一声，快门被按下，时间在这一刻永远被定格在了照片中。
每个人都在照片中笑容灿烂，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
第49章 真相
天宫绘音希望出去玩能让夏油杰顿悟，结果夏油杰没顿悟，五条悟反而顿悟了。
五条悟回主宅后就直接把夜斗喊来询问了，夜斗本来就不乐意替天宫绘音瞒着，当下直接给抖搂了个干净。
“绘音的情况很严重了吗？”五条悟神色沉重的确认道。
“嗯。”夜斗如实的回答道，“你别看她看起来没什么事情，恙已经几乎蔓延全身了。”
“那个恙到底是什么东西？”五条悟对这个没什么概念。
“恙是不净之物，对于神明而言类似传染病，会逐渐扩散并加重，带来的痛苦也会与日俱增。”
夜斗想了想补充道，“绘音现在大概哪怕躺着不动都像是躺在火堆和刀剑上。”
五条悟瞳孔微缩，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绘音那家伙是真能忍。”夜斗说到这点就觉得不可思议，“本来我以为她熬不了几天就会放弃的。”
“除了让杰再次失忆，就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了吗？”五条悟迫切的确认道。
“你们还是不理解神器对于神明意味着什么。”夜斗无奈的给对方来了次详细的科普。
“当契约成立的那一刻起，神器就是神明的责任了。”
“神器的所有负面情绪都会让主人感同身受，神器若是心生邪念，主人会被刺伤，甚至产生恙。如果是神器进一步犯下罪行，主人还会受到更严重的诅咒。”
“这是惩罚，神器所犯下的错误都会惩罚到主人身上。”
“只要拾亿还是绘音的神器，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绘音就永远好不了。”
“如果现在放任事态发展下去，绘音唯一的结局就是被自己的神器拖下地狱，她会被害死的。”
五条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此刻大脑根本无法组织语言。
“现在唯一救绘音的办法就是结束契约，绘音自己将神器放逐，或者我们替她斩杀神器，那么一切就能结束了。”
夜斗说着面无表情的通知道，“如果真到那一步，我会替她斩杀拾亿。”
他的确打不过天宫绘音，但真到最后时刻，少女估计也没力气跟他打了。
“有办法把契约转给我吗？”五条悟沉默了许久后问道。
“不能，就算能又怎么样？”夜斗听见这种提议就头大，“不过是换个人陪着死而已。”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找到能操控记忆的咒术师。”五条悟的语气越发沉重，“如果真到那一步……”
夜斗看向五条悟，耐心的等待对方把话说完。
“你别动手，我来。”五条悟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本来以为再次相遇是命运送来的奇迹，如果最后的结局是要让他再次手刃挚友的话……
神明啊，好歹心软一次吧。
……
天宫绘音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已经被夜斗说出去了，她正在浴室里照镜子。
大概是昨天玩了一天比较累，夏油杰没做噩梦，少女难得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对此高兴得不行，以为找到解决办法了，结果脸上的刺痛直接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恙还是加重了。
天宫绘音到底是个爱美的性子，对于恙蔓延到脸上这事有些难受。
只能安慰自己等事情解决就好了。
等她自我调节完毕，想要用药隐藏恙的时候，又头疼的发现药不够了，于是赶紧打电话让夜斗多送些过来。
夜斗平时都是随叫随到，这次却半天没过来。
天宫绘音倒是也没在意，想当然的以为对方是去准备药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宿舍门被敲响，天宫绘音没理会，反正有夏油杰呢。夏油杰果然去开了门，外面隐约传来说话声，随后有人走近。
天宫绘音以为是夏油杰，然而说话的却是五条悟。
“绘音，开门。”
对方正在示意自己打开卧室门。
少女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现在这样怎么能见人，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拒绝开门的理由，这让她急得团团转。
这时夜斗突然出现在卧室内。
天宫绘音刚想求助，就听见对方凉凉地开口道，“开门吧，他已经知道了。”
天宫绘音：“！！”
“知，知道什么了？”少女难以置信的确认道，“你告诉老师了？”
“这可不怪我，是他自己先发现的。”夜斗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
两人说话声不小，五条悟在外面也听见了，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绘音，你先开门。”
天宫绘音踌躇了一下，最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开了门。
五条悟已经从夜斗口中知道绘音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然而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呼吸一窒。
因为房间里开了暖气，少女只穿了单薄的睡裙，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全是深紫色的恙，甚至胸口处有一大片蔓延而上，已经扩散到了左脸。
夜斗说恙到了这个阶段会比重度烧伤还痛。
“老师。”天宫绘音不自在的打了声招呼。
虽然五条悟戴着眼罩，但她猜到了对方此刻肯定在打量自己，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她有些抗拒。
“痛吗？”五条悟神色复杂的问道。
他其实有些生气，气自己之前没更在意，也气对方完全没考虑自己。
少女甚至直到昨天之前，还一直在照常出任务，如果他没发现这事，估计之后对方也会该怎么出任务就怎么出任务。
逞强也不是这么逞强的啊。
“还，还好吧。”天宫绘音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她偷偷看向夜斗，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点提示，确认五条悟到底知道了多少。
五条悟简直要被她这一举动气笑，还不想说实话呢。
天宫绘音敏锐得察觉到了对方的怒火，连忙试图转移话题，“拾亿呢？”
“我支使他去拿东西了。”五条悟说着直接走进卧室，随手将房门关上。
少女心虚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就是心虚，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毕竟隐瞒也是为了大家好。
五条悟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无力的叹了口气，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别自己一个人扛着啊，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挫败。”
明明也只有十八岁而已，这种年纪就多依赖一下大人吧。
“因为告诉老师也没用啊。”天宫绘音小声嘟囔道。
她不是什么事都非要自己一个人扛着，看她之前的行事就知道了，有需要五条悟帮忙的地方，开口从来不带犹豫的。
她只是觉得没必要大家一起难受。
夏油杰生前的记忆或多或少还是影响了她，她不希望五条悟再次面临被迫放弃挚友的处境。
那样未免太残忍了。
“那为什么也不告诉杰？”五条悟平静地问道，“杰知道的话应该会想办法改变自己。”
“不行。”少女摇摇头，“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这时候再施加压力，只会让他更加痛苦，甚至加快他的崩溃。”
天宫绘音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拥有着坚不可摧的内心。
普通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一旦超过临界点，要么彻底崩溃，要么走上极端。
“老师别担心，我肯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天宫绘音见五条悟不说话，理解这会儿对方应该很担心，连忙安慰对方。
她越是这样，五条悟越是难受，心里更是堵得慌。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夜斗也看不下去了，突然凑过来伸手故意拍了一下少女的肩膀。
“嘶。”天宫绘音当即疼得龇牙咧嘴，不高兴的嚷嚷道，“知道我很痛还碰！”
“我以为你是高达，不会痛呢。”夜斗面无表情的反讽道。
天宫绘音：“……”
天宫绘音作势要揍人，夜斗连忙躲开。
“别闹了。”五条悟打断两人的胡闹，“绘音接下去就好好休息吧，课程和任务都停了，我会尽快找到能操控记忆的咒术师的。”
“那拾亿怀疑怎么办？”少女为难地问道。
“你管他怎么想。”五条悟简直要掰开少女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种问题。
天宫绘音：“……”
“不是经常说美少女有任性的权力吗？”五条悟无奈的给了个理由，“你想休息就休息，他能有什么意见。”
“好，好吧。”天宫绘音怕自己再反对，对方就真的要发火了。
夜斗没想到天宫绘音在五条悟面前这么容易妥协，当场后悔没早点告诉五条悟。
倒也不是少女区别对待，只是夜斗是局外人，天宫绘音觉得不需要太过顾忌对方在这件事上的感受。
换成五条悟的话，她就本能地小心翼翼起来，因为清楚地知道自己继续任性的话，只会让对方更加难受。
“杰应该快回来了，你……”五条悟的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夏油杰已经回来了。
天宫绘音见此连忙将五条悟和夜斗推出卧室，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两人与回来的夏油杰视线对上。
夏油杰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不满的提醒道，“你们两个，不要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
五条悟：“……”
夜斗：“……”
靠，你一个让女孩子因为自己受苦的家伙没资格教育他们！
五条悟这会儿其实特别想揍好友一顿，但想了想还忍下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事情成功解决后，他一定要揍对方一顿。
就特么这家伙事多！
因为急着寻找能操控记忆的咒术师，五条悟没有久留，随意的跟夏油杰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夏油杰神色有些疑惑，居然没留下来蹭顿早饭，还故意支开他。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第50章 恢复
天宫绘音感冒了。
她本来还在担心自己突然整天在宿舍休息会引起夏油杰怀疑，这下倒是不用担心了，可以理直气壮地休息了。
不过这并不是个好兆头，这说明她的身体要撑不住了。
要知道她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因为神力本身就会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如今神力全部用来压制恙，连对身体的基本保护都做不到了。
“你怎么会突然感冒的？”夏油杰皱眉问道。
他直觉天宫绘音应该不会轻易生病才对，更何况对方前一天都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觉醒来就重感冒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天宫绘音一本正经的跟自家神器胡扯，“身娇体弱的美少女生个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夏油杰：“……”这对自己到底是有什么误解。
夏油杰沉默的看着少女，显然对于这种回答不满意，他也隐约猜到了对方可能在隐瞒什么。
“昨天泡澡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天宫绘音见此只能重新给了个合理的解释。
这也算是实话了，虽然根本原因是身体变虚弱了，但表面原因的确是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你还是小孩子吗？”夏油杰有些无语。
“想吃草莓蛋糕、寿司、秋刀鱼还有寿喜锅。”天宫绘音也不反驳，既然觉得她是小孩子，那她应该可以随便点餐吧。
“生病了就吃清淡点，只能给你煮粥。”夏油杰拒绝了少女的点餐。
天宫绘音：“……”怎么生病了待遇还变差了。
天宫绘音对此强烈不满，最后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份草莓蛋糕，然而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生病让她毫无胃口。
不过她不喜欢浪费食物，所以还在试图逼自己吃掉。
五条悟过来的时候，她正盯着手中的蛋糕发呆，希望蛋糕能懂事点自己消失掉。
“绘音，发什么呆呢？”五条悟疑惑的问道。
“吃不掉了。”少女如实的回答道，“但又不想浪费。”
“那给我好了。”五条悟无所谓地伸手拿走了蛋糕，倒是丝毫不介意是被对方吃剩下的。
“好呀好呀。”天宫绘音如释重负。
她这是第一次生病，没什么经验，都不知道原来生病还会让人没胃口，得亏夏油杰没同意她的点餐。
“身体没问题吧？”五条悟一边吃蛋糕一边意有所指的问道。
因为夏油杰这会儿就在客厅，所以他没直接问是不是恙导致的。
“没事。”天宫绘音摇摇头，“就是普通感冒，昨晚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五条悟见状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想起来少女的泡澡不是普通的泡澡，最近都在泡净水。
净水是冷的啊，这种情况下睡着……
“已经有眉目了。”五条悟最后也只能这么宽慰对方。
这的确是个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太好了！”天宫绘音眉眼弯弯地应道，刚想再说些什么，胸腔里的契币却再次发烫。
“怎么了？”五条悟注意到了少女微变的神色。
“没什么。”天宫绘音摇了摇头，“大概还要多久？”
“两三天吧。”五条悟估摸着三天内能搞定。
他并没有找到能操控记忆的咒术师，而是托关系找到了合适的异能者。
跟咒术师这种自己管理自己的圈子不同，异能者大部分受到政府的统一管控，国家甚至专门设立了异能特务科这个官方机构，所有被发现的异能者都会被登记异能信息。
五条悟就是通过异能特务课找到了想要的能力者，目前正在联系对方。
“那挺好的。”少女笑着表示了期待。
五条悟在确认天宫绘音暂时还撑得住后就匆匆离去了，毕竟这件事他得亲自去安排。
他前脚走，天宫绘音后脚就笑不出来了。
“嘶，烫烫烫。”少女手忙脚乱的把胸腔里的契币取了出来。
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烫，已经是她无法忍受的程度，显然神明并不赞同她的行为，这次找来的能力者十有八九会失败。
不，甚至可能导致比失败更严重的后果。
“反正我要试试，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少女说着将发烫的契币丢在床头就不管了。
她要赌一把。
不是赌找来的能力者能不能成功让夏油杰失忆，而是赌神明最后会不会心软。
虽然天宫绘音经常抱怨这个世界的神明小气，日常可怜自己没人管，但她心里是知道自己有被格外照顾的。
毕竟一百万虽然少，那也是钱啊，更别说此世的神明一直在催促她放逐神器，这就表明对方并不想她出事。
想想也正常，自家神明总不可能随便把她丢给别的世界，估计两个世界关系不错，或者达成了什么协议。
当事情已经到了人力所不能及的阶段，那就只能指望神明了。
不管我就看着我死好了。
天宫绘音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完全是在逼神明帮忙。
……
下午的时候，天宫绘音生病的事情就被所有人知道了，大家对此都很震惊，毕竟天宫绘音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生病的。
虎杖悠仁，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三人一起跑来看望她。
天宫绘音非常感动，然后让他们一人带走了一套习题册，虽然她暂时没办法给他们上课，但大家的学业不能落下。
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天宫绘音就被烧焦的味道给弄醒了，她皱眉看向床头柜上的三个洞。
此刻契币已经把桌面灼穿，掉到抽屉里去了。
如果神明有实体，她怀疑对方可能要掐着她的脖子逼她放逐神器了。
少女被自己的脑补逗笑，她倒是心态好，哪怕知道一旦神明真的不管她，她很可能就此死去。
下午的时候，五条悟带了个陌生小男孩过来。
这个孩子就是拥有操控记忆的异能者，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因为年纪太小，五条悟费了些功夫才让监护人同意。
“是亲戚家的孩子，拜托我照顾一天。”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反正拾亿照顾一个人是照顾，照顾两个人也是照顾，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夏油杰：“……”
夏油杰的额头冒出了十字，然而又不好当着孩子的面骂人，只能暂时忍下来。
这也就算了，五条悟很快又表示今天天气很好，天宫绘音应该出去散散步，然后就把少女带走了。
宿舍里只剩下夏油杰和小男孩儿大眼瞪小眼。
夏油杰：“……”
天宫绘音猜到了五条悟应该是故意拉她出来的，等到了外面后就询问了对方原因。
“那孩子的能力是范围技能。”五条悟言简意赅的解释道，“虽然理论上而言对你应该是无效的，不过谨慎起见还是离开比较好。”
“让那孩子一个人没问题吗？”天宫绘音不是很放心。
“绘音放心好了。”五条悟笑着说道。
他自然是已经跟对方沟通好了才将人带过来的，小孩子倒是也好哄，一堆零食就搞定了。
天宫绘音点点头，随后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还有什么问题吗？”五条悟追问道。
“万一失败的话，我可能会神堕。”少女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交代一些事，“到时候就麻烦老师了。”
五条悟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他已经听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神明不可能放任我害人，所以肯定会回收绝对认知，老师应该可以杀……嗯，解救我。”天宫绘音体贴地改了下措辞。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五条悟忍不住问道。
“也没做到哪个地步啊。”天宫绘音如实的回答道，“我说的是万一，实际上我觉得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办法，那我当然不会傻兮兮地跟着陪葬啊。”
“怎么说呢？虽然拾亿生前犯下了很多罪行，但谁让他运气好，死后遇见我了呢。”
“这是个顺序问题，如果我先知道他犯下的罪行，那我就不会选择他，但现在是我先选择了他，那我就会接受他的过去。”
“既然他现在已经是我的责任了，我当然不可能随意放弃他，而且……”
“他在向我求救啊。”少女露出灿烂的笑意，“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他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绘音，你还真是……”五条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忽然有些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被神明选为神子了。
天宫绘音其实还有个原因没说，她也无意伤害五条悟，这么自顾自地把对方的挚友带回来，然后又自顾自地让对方再次失去。
怎么想都有些过分啊。
鉴于这个原因说出来会让对方有负担，她就不说了。
“老师到时候不用有心理负担。”天宫绘音还有心情跟五条悟开玩笑，“反正下辈子神明也照样爱我。”
“噗。”五条悟忍不住有些想笑，“也对，绘音这样的美少女谁不喜欢呢？”
天宫绘音还想再炫耀一下自己以前有多么备受宠爱，然而刚要开口就表情骤变，下一秒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绘音！”
第51章 对战
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为这炎炎夏日平添一分热意。
今年的夏天似乎比以往还要热。
神社的一角却是另一番景象，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院落，不过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正在堆雪人。
天宫绘音大夏天的非要看雪，神明不允，小姑娘任性地一个月没理祂。
于是神明妥协了，给她所在的院子下了雪。
天宫绘音得以心满意足地堆雪人，她要堆一个神明出来，虽然神明是无形的，但在她心中是有形的。
祂会有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肩膀，还有一双温暖的手。
天宫绘音都没有画画的天赋，自然也没有雕刻的天赋，雪人被堆成了哥斯拉，不过她自己还挺满意的。
现在还差一双眼睛，她觉得神明的眼睛应该跟自己一样是灿烂的金色。
需要金色的东西。
“殿下，请将契币放好，这不是可以随便玩的东西。”一旁守着的神官惊恐地提醒道。
“没关系，祂不会生气的。”小姑娘笑着安抚道，“祂又不跟那家伙一样小气。”
那家伙……
天宫绘音忽然愣住了，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
天宫绘音猛地从梦中醒来，剧烈的疼痛和冗杂的情绪瞬间侵蚀大脑，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无法思考。
不过她很快就缓过神来。
少女看向身旁守着自己的夜斗，神色凝重的质问道，“拾亿呢？”
夜斗见天宫绘音突然醒来，第一反应是五条悟已经解决夏油杰了，但随即意识到不对，少女身上的恙并没有消失。
“回答我，拾亿呢？”少女再次质问道。
夜斗平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你别管了，五条悟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天宫绘音愣了一下，随后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她必须立刻找到对方，不然就来不及了。
夜斗想要拦她，然而直接被少女用神力挣开。
天宫绘音很生气，她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神明会这么耍赖皮，居然把她困在梦境里，试图让其他人替她解决问题。
……
五条悟没想到异能者不仅没能消除夏油杰的记忆，反而刺激了对方，所有记忆全部恢复。
唯一的退路没有了。
所幸夏油杰的理智仍在，没有瞬间转化为妖魔。不过他的身上也已经全是恙，堕落是迟早的事情。
五条悟将天宫绘音抱回宿舍，喊来夜斗照顾少女，随后就带着夏油杰离开了。
夏油杰在得知所有真相后平静地选择了赴死。
“你该早点做出决断的。”他看向五条悟，“没必要拖到现在，不过是让她白白受苦而已。”
“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的。”五条悟无奈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就算他能早点知道，也不可能果断地选择放弃夏油杰。
“她身上的这些东西。”夏油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恙，“很早就有了吗？”
“嗯，从你开始恢复记忆就有了，不过起初估计没这么严重。”五条悟如实的陈述道。
夏油杰似乎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居然那么早就被他连累了吗？
这些东西很痛啊。
“杰，真的没办法了吗？”五条悟终于能够再次当面喊出对方的名字，“输给十八岁的小姑娘也太逊了。”
“我的确比不过她。”夏油杰苦笑一声承认道。
天宫绘音拥有他全部的记忆，也接收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但却依旧能笑着面对一切，甚至还在试图将他从深渊里拉上来。
“现在这样的生活不好吗？”五条悟还在试图寻找一线生机，“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想，就这么生活下去不好吗？”
“我也想啊，但我做不到。”夏油杰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我厌恶普通人，也厌恶现在这样的世界。”
他能为天宫绘音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而只要他有不好的想法就会刺伤主人。
这是个死局。
五条悟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其实大概还是能理解对方的。
这就好比跟一个抑郁症患者大喊‘你想开点不就行了吗’一样，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你收养的那两个女孩儿，绘音早前送她们去学校了，她已经什么都帮你处理好了。”五条悟最终选择了放弃，“你有什么话要留给她吗？”
“帮我谢谢她吧。”夏油杰叹了口气。
他没有下辈子，所以也不可能用下辈子来偿还，除了苍白的感谢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没有其他话了吗？”五条悟平静的确认道。
“让她别再收养神器了。”夏油杰想了想自嘲道，“再收养一个我这种麻烦的家伙可怎么办？”
“这点大概很难，毕竟她用武器是真的费钱。”五条悟想到了三十亿，“你在绘音心里可是价值十亿美金，她只欠我三十亿日元，你要害我倒欠她一千多亿了。”
“那挺好的。”夏油杰认真地点点头。
这样少女就不用为了债务辛苦出任务了。
两人因为这个话题都有些想笑，毕竟天宫绘音可是真的一直在老老实实地还债，为此超级努力呢。
“悟，动手吧，这次也麻烦你了。”
“嗯。”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颤抖，然而他还是抬起了手。
就在他要动手之际，他注意到了赶来的少女，不等他做出反应，夏油杰已经化作白光飞向对方。
“拾器！”
是天宫绘音喊了他的名字，神器是无法拒绝主人的呼唤的。
五条悟震惊的看向少女。
因为跑出来得太匆忙，天宫绘音连鞋子都没穿，身上也只有一条裙子，在寒风中看起来格外单薄。
这会儿少女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将刀插入地面支撑身体，状态看起来明显不好，仿佛随时会倒下。
神器和主人是可以进行灵魂沟通的，夏油杰大概正在对天宫绘音说什么。
少女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似的炸毛了，声音有点尖锐的宣告道，“你现在只是武器，没有人权！所以我说了算。”
天宫绘音这会儿心脏还因为剧烈奔跑而跳得厉害，她差点就没赶上。
“绘音，这是杰自己的决定。”五条悟缓步走向少女。
天宫绘音没有理会五条悟的话，她还在跟自家神器争论，对于夏油杰表示自己已经没资格活在世上这件事很生气。
夏油杰当然没资格活在世上，但拾亿有资格。
当五条悟快走到天宫绘音面前的时候，少女突然后退一步，将手中的刀指向了他。
“老师，我们好像还没认真打过架？”
五条悟表情微愣，不明白天宫绘音这是要干嘛，他们的确只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动过手，当时两人都没尽全力。
“我们打一架吧，正好我也挺好奇我们谁更强一点。”少女露出张扬的笑意，“如果你输了，你就不能再插手拾亿的事情。”
天宫绘音很清楚，如果五条悟要强行杀掉夏油杰的话，她是阻止不了的，毕竟对方的实力不比自己差。
她必须在还能撑住的时候搞定对方。
“绘音，你别闹。”五条悟皱眉劝道，他怎么可能现在跟对方动手。
“我会放弃绝对认知带来的防御，老师也要解除无限，谁输了谁就不能再插手这件事。”天宫绘音自顾自的说道。
她不再用神力压制恙，而是将神力都释放了出来。
虚弱的身体被强行赋予力量，无形的气流笼罩在她周身，让银色的长发和裙摆无风自动，她的气息开始变得充满攻击性。
哪怕身上全是深紫色的恙，这一刻的少女依旧漂亮得仿佛会发光。
五条悟怔怔地看着对方，好一会儿后才无奈地再次劝道，“绘音，你别任性。”
天宫绘音没再多说什么，选择直接动手表态。
五条悟闪身避开攻击，在意识到少女是认真的，并且不达到目的就不会收手后，他只能被迫还击。
那么只能快速结束战斗了。
两人直接在学校里打了起来，他们打斗的动静太大，直接惊动了学生们，一年级众人出任务了，所以目前只有二年级在。
大家本能地想要上前询问情况，夜斗及时出现阻止了他们。
“别过去，小心被牵连到。”
“老师和绘音到底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了？”禅院真希皱眉问道。
“事情说起来太复杂，你们就别管了，他们心里有数的。”夜斗懒得解释那么多。
众人面面相觑，出于对五条悟和天宫绘音的信任，倒是都没再靠近了。
这的确也不是他们能插手的战斗。
五条悟想要快速结束战斗，然而他小瞧天宫绘音了。少女通过透支身体的力量，强行让自己恢复了巅峰的实力。
这是天宫绘音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全部的实力。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甚至反应力都远远超过了人类的极限，加上有武器在手，五条悟根本没办法正面接下她的攻击。
他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一刀。
身后的教学楼代替他遭了殃，银光闪过，教学楼被一刀劈成了两半。因为是斜着劈的，上半部分的楼直接坍塌。
五条悟趁机抓住了天宫绘音的手腕，试图将她的刀打落。
然而少女的力量在神力加持下很大，直接强行挣脱了他的束缚，长刀在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反手又是一击。
五条悟险险避开，头疼地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全力了。
他不知道天宫绘音是怎么做到的，拖着虚弱重病的身体还这么能打，但直觉这么下去对少女而言并不是好事。
与其这么跟对方耗下去，还不如让对方受点伤后消停下来。
第52章 回忆
天宫绘音的绝对认知是可以撤下的，当她认为自己会受伤时，所受到的真实伤害就会生效。
她要求双方撤下防御打，表面原因很好理解，两人一个有无限，一个有绝对认知，打一百年也分不出胜负。
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另一个——
五条悟已经做好了一定程度上打伤对方的准备，然而当他真的一脚将人踢飞后，少女露出了明显吃痛的神情。
他瞬间后悔了。
于是之后的战斗就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天宫绘音是个狡猾的家伙，她清楚自己的状态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不用点手段是赢不了的。
所以她在逼对方收敛，自己却全力以赴。
五条悟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然而没有任何办法。
战斗的结局早已注定。
在某一个时刻，五条悟一不留神被天宫绘音从高处打落，少女几乎同时跟着跳下来，毫不客气的压制在他身上。
手中的长刀落下，擦着他的脸颊深深地扎入地面。
“老师，你输了。”天宫绘音宣告道。
少女的呼吸急促而混乱，握着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是脱力的表现，她已经彻底到极限了。
如果对方还不认输的话，她也没办法继续打了。
五条悟平静的看着坐在身上的少女，脸颊传来微微的刺痛，估计是被划破了点皮。
他的眼罩早在刚刚的战斗中就已经摘掉，此刻两人双目对视，他在那抹漂亮的灿金色中看见了属于自己的苍蓝色。
天宫绘音还在强撑，她固执地看着五条悟等待一个回答。
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昂，我输了。”
五条悟眼帘微垂，还是给出了对方想听的回答。
下一秒，少女直接倒下，脑袋重重地砸在他的肩头，人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真是任性又狡猾啊。
五条悟突然很想抱抱对方，于是伸手将少女圈进怀里，就那么静静地抱着人发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少女的侧脸贴在了他的脖颈处。
恙是会传染的，他很快就感觉到了灼热的刺痛，不过他依旧没动，只是有点感慨，这玩意儿果然很痛。
因为主人彻底失去意识，夏油杰得以自行恢复人身，白光闪过，他站在了两人身侧。
“你还要抱多久？”他皱眉问道。
“你管我啊，死人就别多管闲事了。”五条悟不客气地怼他。
夏油杰：“……”
喂喂喂！你这家伙刚刚是不是说了超级过份的话！
这一刻的夏油杰甚至忽然生出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不能让这种性格糟糕的家伙接近自己的主人。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
“真是的，我说不定要因为你被讨厌了。”五条悟懊恼地抱怨道，虽然他承认自己输了，但并不会履行约定。
因为比起约定，对方的生命更重要啊。
“谁让你输了。”夏油杰想了想将对方之前的话还了回去，“输给十八岁的小姑娘也太逊了。”
五条悟：“……”
五条悟很想反驳他输是因为少女耍赖皮，但想想天宫绘音此刻的状态，他就算赢了好像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两人都突然不说话了。
夏油杰的状况依旧在迅速恶化，那些属于妖魔的不详气息几乎化作实质，周身都开始笼罩上深色雾霭。
动手吧……
夏油杰无声地催促道。
五条悟抱着少女的手微微收紧，似乎希望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
神明终究不愿意心软一次啊。
他指尖微动，准备用咒力扭断好友的脖颈。当被攻击的人不反抗时，杀人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结束了……
五条悟闭上眼睛，然而耳边没有传来夏油杰倒下的声音，反而传来了清脆的声响。
咒力被突然出现的金色屏障挡下。
在两人震惊的神色中，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昏迷中的少女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紧皱的眉眼放松了下来。
她就知道能赌赢。
……
夏油杰茫然地站在一片陌生的街道上，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这里似乎是古代，周遭都是非常简陋的住宅，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穿着历史书上才能看见的粗布麻衣。
他一身现代装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然而行人却没一个注意到他的。
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推着小推车的行人直接从他身体中穿了过去。
这里似乎不是真实世界。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想不通那道金色光柱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等他理清思绪，突如其来的骚乱打断了他的思考。黑色的阴影遮住了太阳，他抬头看去，一只巨大的鸟类妖魔俯冲而下。
庞大的翅膀将街道两侧的房屋全部摧毁，怪鸟叼起一个无辜行人，直接一口吞下。
“快跑！妖怪来了！”
人们惊慌失措的往远处跑去，然而他们在小山般大小的妖魔面前，弱小得犹如蚂蚁，怪鸟肆无忌惮的进食人类。
路边有个与父母失散的孩子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引来了鸟怪的注意，阴影覆盖了过来。
夏油杰本能地想要去阻止，然而鸟怪的长喙穿过了他。
眼看着身后的孩子要遭殃，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上空。
刺目的银光让夏油杰本能的闭眼，再次睁眼之时，鸟怪的头颅已经被斩下，巨大的身躯也轰然倒下。
夏油杰看向站在鸟怪身上的少女，直接愣住了。
银色的头发，灿金色的眼眸，自信而张扬的笑容，那是天宫绘音，但似乎又不是。
年纪不对，眼前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然后给人的感觉也有些不同。
天宫绘音向来很在意自己的外表，但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身上的衣服也是乱七八糟的混搭风，看起来像个假小子。
少女在杀死鸟怪后就离开了，夏油杰赶紧追了上去。
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天宫绘音，但两人外貌如此相像，肯定至少有着某种关联。
少女也跟其他人一样完全没发现他的存在，他只能跟个背后灵似的跟着对方。
这么一跟就是数年。
这是一个妖魔横行的时代，除了少部分天生拥有力量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没有丝毫战力的普通人。
妖魔成为了世界的主宰，人类则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
夏油杰看着少女从锋芒毕露的少年人逐渐成为沉熟稳重的领袖，带领着人类在这个残酷的时代杀出一条活路。
她蓄起了长发，收敛了情绪，成为了所有人的信仰。
只是这样的时代，人类何其渺小，随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离去，人们开始质疑，开始后悔，开始互相埋怨。
身边的同伴来来去去，只有少女依旧走在最前面。
她是那个暗无天日的时代里唯一的光，渺小却坚定，无论什么黑暗都无法吞噬她。
夏油杰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做到这个程度。
他无数次看着少女与死亡擦肩而过，背着同伴的尸体步履蹒跚的回到住处，却还要承受来自死者亲属的指责。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你们这些躲在后面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夏油杰无数次忍不住替对方发出质问，然而少女却每次都只是默默地承受下所有指责，然后依旧挡在所有人身前。
她很强大，强大到无论多少次被打倒都能再次站起来。
夏油杰以为自己会跟随对方一辈子，然而却忘了她终究只是个人类，会受伤，会流血，会死亡……
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少女躺在那里，平静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胸口的大洞预示着她这次大概是活不下来了。
一滴雨落了下来，随后第二滴，第三滴，大雨倾盆而下。
夏油杰试图为她挡雨，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雨水穿透他的身体砸落在对方脸上，就好像少女哭了一样。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从来没看见对方哭过。
这次对方也依旧没有哭，那双灿金色的眼眸一如初见，清澈而明亮，像是神明不小心遗落在人间的光。
“绘音，你要死了。”夏油杰神色悲哀的开口道。
“嗯。”少女突然回应了他的话。
这吓了夏油杰一跳，毕竟这么多年来对方从来没有感知到过他的存在，难道是因为快死了的原因吗。
“因为这里只是回忆，而我也只是一个存在于过去的幻象。”少女平静地回答道，“你能看见这些只是因为神明希望你看见。”
夏油杰愣了愣，这才注意到四周的雨水此刻都突然静止在了半空中。
他依旧不太理解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遵从本能问出了那个一直以来的疑问。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你弄错了一点。”天宫绘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我守护的从来不是那些人，而是自己的信念。”
“这个世界不该这样，所以我来改变它。”
“我只是在为这个信念努力而已，失败也没关系，我会坚持这个信念到最后。”
夏油杰怔怔地看着对方，这一刻心绪澎湃。
他还想说什么，然而记忆却再次开始往前走，少女的结局并不是战死在此。
红色的血混合着雨水开始在她周身游走，自动绘制出了繁复的魔法阵，少女平静地躺在阵中。
夏油杰以为对方还有办法治疗自己，然而下一秒对方开始化作点点金色的荧光，慢慢地消散在空气中。
“神明啊，请怜悯世人。”
少女以身为祭，唤醒了沉睡的神明。
她死亡的这天，世界得到了新生，神明垂眸，从此爱屋及乌，人类拥有了神子，也拥有了神明的怜悯。
第53章 后续
天宫绘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卧室，身上的恙全部消失，神力充沛，身体充满力量。
她仍然能感知到自己与神器之间的联系，说明夏油杰也没事。
万岁！赌赢啦！
她就知道谁能忍心她这样的美少女香消玉损呢！就算是神明也不能！
天宫绘音有些得意，然后想起了被她丢在床头的契币，她找到契币准备好好跟这个世界的神明道个谢，然而……
神明不搭理她了。
天宫绘音：“……”果然这个世界的神明一点也不可爱！
夏油杰听见了卧室内隐约的动静，于是急忙推门而入，正好看见少女不高兴的将契币丢开。
“绘音，你没事了吧？”
“拾亿，你已经没事了吗？”
两人几乎同时询问了对方的情况。
不过天宫绘音的问话是废话，因为神器会单方面影响主人，她什么感觉都没有，那对方肯定已经没事了。
“我没事了的。”少女笑着回答道，随后忽然凝神看向对方，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夏油杰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对方喊了自己的名字。
“拾器。”
随着主人的呼唤，他被强行变成了武器形态。
天宫绘音震惊的看着手中的长刀，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来纯白色的长刀如今变成了纯黑色，刀刃，刀柄，护手全是黑色的，连缎带都变成黑色的了。
她那么漂亮的白色太刀呢？
虽然客观的来说，黑色的太刀也很好看，但美少女跟白色更配啊！怎么现在变成这副模样了！
天宫绘音着急忙慌地找到手机喊来了夜斗。
“夜斗，拾亿怎么变成这样了？”少女震惊地询问道。
夜斗沉默了一瞬，随后露出了嫉妒的神情，“他变成你的祝器了啊！可恶，你在跟我炫耀吗？你一定是在炫耀吧！”
“什么祝器啊！我又不懂！”天宫绘音不满地打断对方的话。
“如果神器发自内心的宣誓永远忠于主人，他就会进化成祝器，变成祝器后外形也会有一定的改变。”夜斗心塞的解释道。
他连神器都找不到，对方居然都有祝器了，到底谁才是神明啊！
天宫绘音皱起了秀气的眉眼，然后认真的询问道，“那有办法让他变回去吗？”
“哈？”夜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喜欢白色的刀，我不想要黑色的。”少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夜斗：“……”
“你认真的吗？就因为颜色，你居然想要让祝器变回普通神器！”夜斗忍不住大声地反问道。
“都说了我更喜欢白色啊！”天宫绘音同样抬高了音量，“这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吗？”
“完全无法理解好吗！”夜斗可是做梦都想要祝器。
两人直接吵了起来。
在夜斗表明没有神明会希望祝器变回普通神器后，她就知道对方没有办法，于是只能寄希望于夏油杰能自己变回去。
“拾亿。”少女一脸期待地看向变回人形的自家神器。
夏油杰：“……”
夏油杰有些无奈，他其实不是很理解天宫绘音的脑回路。
从醒来到现在这么久，少女也没问一下他是怎么恢复正常的，一门心思地纠结刀的颜色。
“我也不知道。”夏油杰心情复杂地回答道。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祝器的，当那一刻他下定决心以后将保护对方作为自己唯一的目标后，他就转变了。
现在要让他变回去……讲道理，这让他怎么变回去。
天宫绘音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始撒泼，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我要白色的刀！要白色的！白色的好看！”
夏油杰：“……”
夜斗：“……”
“你要不要考虑跳槽？”夜斗真诚地发出邀请。
现在想想夏油杰简直是完美的神器，他已经恢复了生前的记忆，那就意味着没有了真名这一禁忌。
而且对方作为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如今既然已经想通一切，那之后就不太可能再出现刺伤主人的情况。
他甚至还成为了祝器，可恶，越想越嫉妒！
“不了，我没这个打算。”夏油杰直接拒绝。
“你看看她这个幼稚的模样，哪里有主人的样子，你还是考虑考虑我吧！”夜斗试图挖墙脚。
“不许跟我抢。”天宫绘音直接将手中的枕头砸了过去。
夜斗灵活地避开。
“我没兴趣跟一个穿着奇怪运动服、做事三分钟热度、整天做白日梦、居无定所的穷酸落魄神明。”夏油杰笑着再次拒绝。
夜斗：“……”
他只是说天宫绘音幼稚而已啊！至于这么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吗！
夜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果断跑了，他这就去找一把属于自己的神器。
等夜斗离开后，夏油杰见天宫绘音依旧沉浸在刀不好看了的“残酷”事实中，只能无奈的转移话题。
“你都不问下我怎么恢复的吗？”他哭笑不得的问道。
“哦，那你怎么恢复的啊？”少女兴致缺缺的反问道。
夏油杰：“……”问得也太敷衍了吧。
天宫绘音根本不关心自家神器是怎么恢复的，反正肯定是神明插手了呗。既然神明插手了，那肯定也没有后顾之忧了，管他怎么恢复的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突然想通了。”夏油杰随意地解释道。
他看见的是天宫绘音上辈子的记忆，如今的天宫绘音肯定是不记得的，之前他还在想要怎么跟对方解释，结果少女根本不在意。
“哦，这样啊。”少女果然没有追问的意思，“你真的没办法变回去了吗？”
她还是更关心这点。
夏油杰：“……”擅自变成黑色的刀真是对不起了。
五条悟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天宫绘音的话，直接好奇地问道，“什么变回去？”
“五条老师。”少女笑着打招呼道。
“绘音完全恢复活力了嘛。”五条悟笑着感慨道。
“嗯！”天宫绘音开心的应道，随后将夏油杰变成祝器后变了颜色的事情告诉了对方并心塞地表示道，“白色好看。”
“噗。”五条悟实在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被嫌弃了呢，杰。”
夏油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额头的十字。
“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没处理好就赶紧去处理，别没事就凑过来。”
“当然是处理好了的。”五条悟在来之前就在善后两人打架的事情。
天宫绘音昏睡了一天，两人打架已经是昨天的事情，当时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的可不止学生。
高层在学校里也是有耳目的，如今这事基本上算是人尽皆知了。
这后面估计会带来点麻烦，不过五条悟对此也不在意就是了，他主要是去赔偿重建学校的费用去了。
“对了，这是账单。”五条悟说着将一叠厚厚的账单递给天宫绘音。
“什么？”少女一脸懵逼地接过来。
“我们昨天的战斗毁坏了差不多七栋楼，加上里面的各种设施，还有绿化带之类的，反正一共要赔偿差不多二十亿。”五条悟淡定地说明道。
天宫绘音：“！！”
“虽然是绘音起的头，建筑也基本是被绘音弄坏的，不过别担心，我愿意跟你责任五五分，所以绘音只要赔偿十亿就好了。”
天宫绘音拿着账单的手都要颤抖了。
三十亿的负债还遥遥无期呢，这就突然变成四十亿了？这下夏油杰是货真价实的十亿了，毕竟这是为他打的架。
“我，我会尽快还钱的。”少女欲哭无泪地承诺道。
“不急，你可以慢慢还。”五条悟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他本来是没打算把这事告诉对方的，毕竟这点钱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
不过他觉得少女为债务苦恼的模样很有趣，加上有心“报复”对方之前耍赖皮的行为，所以将账单带过来了。
“谢谢。”少女可怜巴巴地道谢。
这也太老实了吧。
五条悟有些想笑，明明很懂得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嘛，结果在这些事情上又意外的很老实，居然都没想过撒娇耍赖来减免债务。
不过这样的绘音果然很可爱，要不拐回家好了。
五条悟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然后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呢。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毛病，现在只要回想起少女持刀指向自己的画面，就有些克制不住地心动。
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的少女太耀眼了。
“绘音，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五条悟差点就直接问出来了，然而最后关头将话咽了回去，毕竟突然这么提的确太突兀了，怎么想都会被拒绝。
“考虑什么？”天宫绘音疑惑地追问道。
“晚上一起聚餐。”五条悟随意地改口道，“庆祝一下杰的问题成功解决，到时候喊上悠仁他们，大家也很担心你。”
“好啊。”少女无所谓地应道。
夏油杰神色怀疑地看向自己的好友，总觉得对方刚刚要说的不是这事。
第54章 规划
天宫绘音算是知道什么叫祸不单行了。
负债突然增加到四十亿也就算了，神明还生她的气了，每天一百万的生活费变成了二十万，这也太过分了吧！
单靠生活费来还债的话，她要不吃不喝攒五十几年。
五十几年……
这是要让她一辈子都在还债中度过吗？
天宫绘音瞬间有些心梗，随即自暴自弃地趴在了桌上，毁灭吧，她累了。
“怎么了？”夏油杰注意到少女的动静后疑惑地问道。
他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做章鱼小丸子，天宫绘音今天想吃这个。
因为是第一次做，前面失败了几次，那些失败品被放到一边，准备等五条悟和夜斗来蹭饭的时候给他们吃。
“我在算要多久才能还清负债。”少女生无可恋地回答道。
夏油杰：“……”
四十亿的话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还清的。
“不行，我得规划起来。”天宫绘音猛地一拍桌子，满血复活地跑去找来了纸笔，开始认真规划未来。
她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身后还有一堆人要养，所以必须支棱起来。
如果有足够的特级咒灵给她祓除，那还债就很轻松了，四十只特级咒灵就差不多能还清，可惜根本没有这么多的特级咒灵。
要知道咒术界登记在案的特级咒灵都统共就十几只。
虽然肯定有未登记的特级，但也不会很多就是了，而且涉谷事变中还有好多只特级已经被五条悟祓除了。
总之想要靠祓除特级咒灵还清债务是不可能的，还是老老实实地祓除低级咒灵，靠数量取胜吧。
一级咒灵的酬劳差不多在两千万上下，四十亿意味着要祓除两百只一级咒灵。
一级咒灵是相对比较常见的，基本上窗每个月都能发现二三十只，这些任务会被合理的分配给咒术师们。
天宫绘音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全部揽下，但这并不现实。
因为很多时候窗并不能准确地判定任务目标的等级，只能凭借经验大致判断，出错的概率其实很大。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那种‘咒灵被窗直接目击，于是安排咒术师前往祓除’的情况是少数，更多的时候是‘发现有人非自然死亡，怀疑是咒灵所为，于是安排咒术师前往调查’。
后面这种情况是需要咒术师花费时间和精力去调查的，加上来回路上也需要时间，所以很多时候咒术师出个任务就要好几天。
天宫绘音算是出任务超级有效率的，但哪怕是她之前一个月也就接十来个任务。
一个月十只咒灵，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只，鉴于其中会有等级判断错误的，保守估计算一年一百只，那么两年还清负债。
两年听起来挺快的，但天宫绘音还是嫌慢。
毕竟她的理想可不是单纯的还清负债，她要在虎杖悠仁高中毕业前攒够供四个人读大学的钱，然后还要买房买车……
那么怎么着也得赚个六十亿吧，四十亿还债，剩下二十亿来实现财务自由。
啧，如果能提高出任务的效率就好了。
天宫绘音这么想着又开始惦记瞬移了，好想学会啊。
“尝尝看，这次的味道应该不错。”夏油杰将刚做好的章鱼小丸子端了过来，失败了几次后，这回的卖相比较好了。
“嗯嗯。”少女果断决定先享用美食。
“我能看吗？”夏油杰看向被对方随手放在一旁的计划书。
“可以啊。”天宫绘音随意地点点头。
她本来也准备一会儿问问对方的意见，毕竟她出任务肯定是要带着对方的，辛苦起来也不是她一个人辛苦。
夏油杰粗略地看了看手中的计划，然后整个人都沉默了。
天宫绘音目标在两年半内赚到六十亿，为此给自己定下了争取每个月完成十五个任务的目标，全年无休。
先不说能不能做到，这是真的不怕累死自己啊？
“如果拾亿觉得工作量太大的话，我们也可以减少一点。”天宫绘音一边吃着章鱼小丸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大不了老师那边的债务慢点还。”
“我倒是没问题。”夏油杰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拼吧？还有六十亿的目标是怎么回事？”
“四十亿还给五条老师啊，然后二十亿用来买车买房，供大家读书。”天宫绘音说着还不太确定，“二十亿应该够了吧？”
夏油杰：“……”
夏油杰本来想问问对方是怎么算的，但想到之前少女随便买两三天份量的菜就花费七八十万……
这个消费水平，二十亿还真未必够她花。
毕竟她养其他人也是按照自己的标准来养的，而她已经将好多人视为自己的责任，这其中还包括他。
“说到底都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太小气了。”天宫绘音提到这点就心塞。
这要是在她本来的世界，区区六十亿，不过是多买几张彩票的事情，甚至可能都不需要她亲自买，走在路上就捡到了。
夏油杰：“……”
夏油杰心情复杂，完全不知道怎么接少女的话，毕竟神明也算帮了他，而且……
讲道理，一天一百万的生活费真的不算小气了吧，大部分普通人一个月也赚不到一百万啊！
好在天宫绘音也不需要他接话，少女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说其他的。
“我准备再试试看能不能把瞬移学会，这样之后出任务就能节约好多通勤时间了。”她致力于让自己成为究极社畜。
夏油杰：“……”
夏油杰突然有种感觉，但凡天宫绘音这样的人能多来三四个，咒灵迟早变成濒危物种。
“说起来，那些吃掉宿傩手指的咒灵好像都会变成特级。”天宫绘音又想到了这条发家致富的道路，“晚点去跟宿傩商量一下，我来帮他找手指。”
“你开心就好。”夏油杰最终也只能这么微笑着表示支持。
天宫绘音是个行动派，当天就准备跑去找五条悟提学瞬移的事情，然而五条悟没来学校，并且今天没时间过来了。
说是要去参加什么会议。
天宫绘音倒是也不急于这一天，当即表示明天见面再说。
下午的时候，她这边收到了伊地知的消息，表示有个任务需要她去处理，于是她直接带着夏油杰出任务去了。
……
天宫绘音出任务一直都是伊地知负责辅助的，毕竟她不是正规咒术师，属于暗地里偷偷替五条悟出任务。
不过这个偷偷大概需要打引号。
偶尔几次还好说，就少女这个出任务的频率，咒术界高层要是真什么都没发现才有鬼。
之所以一直没什么动作，大概是碍于五条悟这个最强咒术师的威慑力。
不过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天宫绘音和五条悟那天在学校里大打出手，毁坏大半个学校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所以天宫绘音在众人眼里的形象就变成了——
突然冒出来的、战力超强的、非御三家出身的“野生”特级咒术师，疑似受到五条悟胁迫替他做事，但两人本身不合。
这是什么天降小可爱。
一时间各派势力都蠢蠢欲动，意图将天宫绘音拉入自己的阵营。
要知道被官方评定为特级的咒术师现在总共就只有三个，其中乙骨忧太还明显是五条悟那一派的。
天宫绘音这么突然冒出来，可不就成香馍馍了。
五条悟也猜到了高层会想办法接近天宫绘音，不过他丝毫不担心，毕竟对方身边还跟着夏油杰呢。
总归不可能被人卖了还替对方数钱。
这些背后的弯弯绕绕，从来没有人跟天宫绘音提过。
因此当禅院直哉突然出现在面前时，少女第一反应是来搭讪的，直到对方自我介绍是来自御三家禅院家的人。
“哈？”她的表情变成了一脸懵逼。
禅院直哉今天是专门趁着她出任务的时候来堵人的。
“天宫小姐，诅咒已经被我提前祓除。”禅院直哉笑着邀请道，“想来你现在应该有时间跟我一起喝杯咖啡。”
大家都默认天宫绘音是被五条悟压榨的小可怜，因此这种替对方先一步祓除咒灵的行为就被他们自认为是释放善意，然而……
“什么！你把我的咒灵抢了？”天宫绘音震惊地确认道。
禅院直哉：“……”怎么好像哪里不对？
“是的，我已经替你祓除了，天宫小姐不用担心回去怎么跟五条悟交代。”禅院直哉贴心地解释道。
“那任务算你完成的，还是算我完成的？”天宫绘音只关心这点，毕竟涉及两千万的酬劳呢。
“这个自然是算天宫小姐完成的。”禅院直哉虽然不懂少女为什么在意这点，但还是如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呼——”天宫绘音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继续听对方讲接下去的话。
禅院直哉表示有重要的事情希望跟她详细谈一下。
鉴于对方是御三家的人，天宫绘音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邀请，让伊地知自己先回去，随后跟着对方找了家咖啡厅说话。
夏油杰全程默默地跟在天宫绘音身旁。
因为神器的特性，他那么一个大活人就那么光明正大地跟着，禅院直哉愣是完全没注意到。
第55章 家规
禅院直哉今天是肩负着重要使命来的。
禅院直毘人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成功拉拢少女，哪怕牺牲色相也在所不惜，当然后面这点属于夸张的说辞。
因为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向来瞧不起非御三家术师，并且对女性也颇有偏见的禅院直哉，今天少见的态度非常谦逊。
他真诚地邀请天宫绘音成为禅院家的门客。
“我们禅院家也是御三家，有着与五条家抗衡的实力，如果天宫小姐愿意归顺禅院家，我们会帮你摆脱五条悟的控制。”
天宫绘音：“……”
天宫绘音满脑子的问号，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什么叫帮她摆脱五条悟的控制？她怎么就被控制了？被四十亿的负债控制吗？那对方是要帮她还清四十亿的负债吗？
“不仅如此，禅院家还会给天宫小姐最高的门客待遇。”
禅院直哉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点傲慢的神色，仿佛自己所给出的条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什么待遇？”天宫绘音好奇地问道。
禅院直哉说了一堆，什么能够调动禅院家的私卫队，什么会帮她申请特级咒术师认定，甚至会用家族资源帮她获得权势和地位。
总之，他说了一堆，唯独没有提到钱。
“都没有工资吗？”少女震惊地问道，那这些待遇有什么用啊。
禅院直哉：“……”哈？
禅院直哉大概没想到天宫绘音会在意工资这种东西，毕竟相比于他提到的那些待遇，钱反而是最上不了台面的。
“当然是有的。”禅院直哉表情微妙的说道。
“有多少？”天宫绘音一本正经地追问道。
“门客的薪酬一般在五百万上下，如果是天宫小姐的话，我可以直接做主给你两千万的薪酬。”
禅院直哉还是挺会说话的，话里话外都有在刻意彰显自己对少女的重视，这是一种不着痕迹的拉拢。
可惜天宫绘音完全没感受到对方的良苦用心，她现在就一个想法。
好抠哦！
两千万，也就是祓除一只一级咒灵的酬劳，平均下来一天一百万都没有，比这个世界的神明还抠门。
“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兴趣。”少女果断拒绝。
禅院直哉见状只能继续抬高待遇，他见天宫绘音对权势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只对钱比较在意，于是将两千万的薪酬提高到了三千万。
天宫绘音依旧是拒绝。
“虽然固定薪酬是三千万，但禅院家内部还有奖惩机制，立下功劳的话，奖励只多不少。”禅院直哉再接再厉申明道，“任务所得也归天宫小姐个人所有。”
“你的意思这三千万是不需要我做什么就会发给我吗？”天宫绘音抓住了重点。
禅院直哉见天宫绘音有松口的意思，连忙点点头，“这是基本薪酬，天宫小姐只要答应做我们的门客，每个月都可以拿到。”
这话让少女有那么点心动了。
“什么都不用做就能领工资，那你们家门客养来干什么啊？”天宫绘音无法理解，是因为钱太多吗？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钱太多，正常情况下门客是要为主家做事的。
“这是给天宫小姐的特权，我们可以给你最大的自由。”禅院直哉犹豫了一瞬后又补充道，“任务也不会强制下达给你。”
他今天是铁了心要说服天宫绘音加入禅院家，为此可以做出最大程度的让步，反正先建立友好的关系，之后再进一步拉拢就是了。
少女十分心动，然而依旧是拒绝。
“虽然待遇是很好，但还是想继续在咒术高专当老师。”天宫绘音礼貌地婉拒，“除非你们也不干涉我从事其他工作的自由。”
这样的话她倒是很乐意去禅院家挂个名，偶尔意思一下帮忙干点活，然后白拿他们每个月三千万的工资。
“可以。”禅院直哉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天宫绘音：“……”
天宫绘音愣住了，没想到对方这都能答应下来，这到底是图什么呀？
“我需要考虑一下。”她还是没有直接答应，准备回头问问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意见，她也担心有什么阴谋。
夏油杰这会儿虽然就在身边，但因为不方便暴露身份，所以并没有开口说话。
“当然可以。”禅院直哉虽然心里并不满意少女的这个答复，但面上还是绅士地点了点头。
……
从咖啡厅离开后，天宫绘音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了夏油杰的看法。
“拾亿，他们这是想干嘛？”
天宫绘音是真的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毕竟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生就站在了权力顶峰。
虽然下面的人也存在争权夺势的情况，但这些都与她无关，总归没人会傻到试图夺神子的权，也没人敢到她面前来耍小心眼。
神子好骗，神明可不好骗。
“大概是你和悟之前打架的事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以为你和悟不合吧。”
夏油杰倒是已经看明白了，他见少女还是一脸茫然，又简单地跟她科普了一下咒术界目前的局势。
天宫绘音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倒是听明白了一点——五条悟几乎跟所有势力都不合。
“那我拒绝好了。”少女无所谓地决定道。
“其实答应也可以。”夏油杰笑着说道，“他们想要拉拢你自然要给足好处，哪怕你只拿好处不干活。”
“这样不太好吧。”天宫绘音到底还是太正派了。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自愿的啊。”夏油杰笑得一脸坦然，“刚刚那家伙不就自己承诺了，你可以自由决定接不接受命令。”
虽然……但是……
天宫绘音从来没干过这种坑人的事情，总觉得不太好，直到夏油杰告诉她——那些家伙直到现在都还在主张尽快处死虎杖悠仁。
这话着实是提醒了她。
她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少年院事件也是高层们策划的，那次他们可是差点被害死，为此还被迫跟两面宿傩定下了束缚。
好了，她的良心不会痛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天宫绘音还是准备再将事情跟五条悟说一声，看看对方什么想法。
“等回头先跟五条老师说一声。”
“绘音放心好了，这种事悟只会比你更积极。”
天宫绘音：“……”
……
咒术高专，宿舍。
因为知道天宫绘音有事要说，五条悟第二天一早就掐着点过来了，成功蹭上早饭，众人于是一边吃一边说正事。
夏油杰果然还是很了解五条悟的。
五条悟在知道这事后不仅当即表示了同意，甚至还分分钟想好了怎么利益最大化。
“只要他们一天不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他们就会一直拉拢你。”
“我们过段时间再打一架给他们看。”
“禅院家倒是动作快，之后加茂肯定也会来找你，还有那群老不死的，估计一个都不会落下。”
“绘音到时候通通答应下来就行。”
“不过你记得跟他们追加一个条件，让他们暂时不许对外公布你归顺的事情。”
五条悟简直恨不得替天宫绘音去跟那些人谈条件。
天宫绘音：“……”
既然五条悟都这么说了，天宫绘音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选择昧着良心接受提议。
早餐都还没吃完，她就在对方的怂恿下联系了禅院直哉，告诉禅院直哉自己同意做禅院家的门客，不过这件事暂时不能对外公布。
禅院直哉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并且自觉脑补了不对外公布的原因，大概是担心五条悟会因此做什么。
等搞定这件事后，天宫绘音又跟五条悟提了学瞬移的事情。
“五条老师，你再教教我瞬移吧。”少女眼神亮晶晶的请求道。
“噗，绘音还不打算放弃啊。”五条悟笑着感慨道，“其实你真急着去哪里，我可以送你过去。”
“不行，那样也太麻烦你了。”天宫绘音摇了摇头。
“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月十五个任务的目标。”夏油杰表情无奈地吐槽道，“为了早点还清欠你的钱。”
这要是让五条悟负责接送，那对方就要天天当司机了。
五条悟：“……”
“你可以慢慢还。”五条悟咳嗽一声补充道，“咳，或者不还也行。”
一家人谈什么钱。
“反正老师再教教我嘛。”天宫绘音还是想快点还钱，毕竟神子怎么能这么穷困潦倒呢！简直丢人！
“教你倒是……”五条悟刚想答应下来，忽然灵光一闪，笑眯眯地改口道，“不行呢，这个是祖传的。”
“诶？”天宫绘音一脸懵逼。
之前不都教她了嘛，而且不是说这个祖传是指术式是遗传的，而不是只能教给族人。
“刚出的家规。”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只能教给自家人。”
天宫绘音：“……”
夏油杰听见这话也皱起了眉头，五条悟还会在意家规这种东西？而且这货不是家主吗？
五条悟没在意好友怀疑的目光，他正期待地等着少女的回应，想当初对方为了学无限可是愿意直接跟他姓。
这次要是少女再提出要嫁给他，他就直接答应下来。
快说！快说！
第56章 心思
“那好吧。”天宫绘音遗憾地应道。
她虽然觉得莫名其妙的，但还是表示了理解，既然有这样的规定了，那就只能算了。
“你就这么算了？”五条悟震惊地反问道。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怎么这次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明明之前都愿意跟他姓来着。
“既然都有这样的规定了，那当然只能算了啊，总不能让老师为难。”少女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说到底对她而言，无限是硬性需求，可以拯救她这个洁癖患者，但瞬移不是。
瞬移只是锦上添花的技能，加上本来学会的可能性就很小，既然不行，那自然就选择放弃了。
“你都不再争取一下吗？”五条悟心塞地劝道。
天宫绘音觉得对方好奇怪，怎么还希望她为难他的样子。
“不能教就算了嘛，反正也不太可能学会。”少女想了想补充道，“老师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想来想去也只能当对方是对于不能教这件事过意不去。
五条悟更加心塞了，好后悔当初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即使少女当时还在虎杖悠仁身体里也无所谓！
“算了，我教你吧。”他心塞地说道。
“不是规定不能教吗？”天宫绘音疑惑地问道。
“哦，刚刚家规改了。”五条悟不走心地解释道，“反正我是家主我说了算。”
天宫绘音：“……”既然这样，那之前的家规是什么鬼？
天宫绘音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当初说过的话了，所以也完全没看穿五条悟的意图，只觉得对方今天有点奇怪。
怎么一会儿一个想法的。
倒是围观全程的夏油杰敏锐地猜到了什么，脸都黑了。
他倒是不知道天宫绘音当初为了学无限还随口提过要嫁给五条悟，他只是对五条悟太了解了……
这家伙不会是对绘音图谋不轨吧。
夏油杰脑海中警铃大作，有种自家养的大白菜被猪盯上了的危机感，随即果断地决定问清楚。
“悟，你跟我来一下。”他起身示意好友跟他出去。
“干嘛？我没吃好呢。”五条悟还不乐意跟他出去说话。
“让你来就来，少吃点能饿死你啊。”夏油杰黑着脸催促道，然后又态度温和地叮嘱少女，“绘音慢慢吃，吃好碗筷放着就行，一会儿我会洗。”
五条悟：“……”双标得也太过分了吧！
“哦。”天宫绘音乖乖地点头。
她很尊重别人的隐私，所以虽然有点好奇，但并不会去探听夏油杰要跟五条悟说什么悄悄话。
五条悟有些无语，不过还是顺从地起身了。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他一边跟着夏油杰往外走，一边忍不住抱怨了两句，“就不能等我吃完再说嘛。”
夏油杰没有直接回答，他正在思考如果猜测是真的该怎么办。
到时候是直接宰了对方呢？还是直接宰了对方呢？又或者直接宰了对方呢？
直到两人来到宿舍楼外的绿化带，确定这个距离天宫绘音绝对听不见什么后，他才停下脚步，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
“悟，你不会是对绘音有什么想法吧？”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后诧异地反问道，“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你居然都看出来了，我还没做什么呢。”
猜想被证实，夏油杰整个人都不好了。
“既然你都猜到了，正好给我出出主意，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追求她。”五条悟自然地求助道。
“绘音才十八岁。”夏油杰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这不是成年了嘛。”五条悟觉得完全没问题啊。
“你已经二十八岁了。”夏油杰的眼神里都要有杀意了，二十八岁的老男人离她可爱的主人远一点啊！
“也没差很多啊。”五条悟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二十八岁，绘音十八岁，听起来当然是没问题。”夏油杰咬牙切齿地说道，“但一想到你十八岁的时候，绘音才八岁。”
五条悟：“……”
“果然你这种变态还是去死吧。”夏油杰得出了结论。
“不是，你为什么要从这么刁钻的角度思考问题！”五条悟也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一听他都觉得自己是变态了好吗。
不不不，这是偷换概念！
他又不是真的变态，十八岁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喜欢八岁的绘音。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单身，他喜欢对方怎么了？
“总之你给我离绘音远一点。”夏油杰直接发出了警告，“绘音还小，我是不会允许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接近她的。”
五条悟：“……”
喂喂喂！你这个突如其来的老父亲心态又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再怎么说二十八岁也算不上老男人吧！
这一刻的五条悟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先把心思藏一藏了。
夏油杰这家伙明显不会帮忙，甚至还会成为他追妻路上的绊脚石，超级大的那种绊脚石。
“还是不是朋友了？”五条悟心塞地吐槽道。
“可以不是。”夏油杰果断地回答道。
两人着实争执了一番，最后争执无果的回到宿舍。
天宫绘音察觉到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地否定道，然后对视一眼相看两相厌。
天宫绘音：“……”这怎么看都是吵架了啊！
……
五条悟虽然被夏油杰警告了一顿，但他显然是不可能就此放弃的，既然喜欢当然要去争取啊。
不过对于怎么追人，他有些苦恼。
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很自信，觉得没人会拒绝他这样的高富帅，但对方毕竟是天宫绘音，他还是有点虚的。
少女的出生和经历注定了她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使得她不太可能只是因为某个人对自己好就喜欢对方，一般的追求手段在她这里十有八九是没什么效果的。
当然，没效果归没效果，他还是得付出行动试试。
五条悟又仔细想了想自己的优势，长得帅，实力强大，还很有钱。
这里面实力强大算不上优势，天宫绘音明显没有慕强心理，毕竟本身自己就已经足够强大了。
有钱倒是能算优势，但也只是个很小的优势。
别看少女时不时地就要为债务苦恼一下，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在意钱，更别说还有个偏心眼神明会给生活费。
这么一分析，居然只有长得帅算是比较大的优势了。
天宫绘音倒是明显有一定程度的颜控。
她偏爱好看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所以之前才试图让夏油杰变回白色太刀，也一直对自己的美貌感到骄傲。
五条悟决定之后在对方面前要时刻注意形象。
眼罩不能戴了，墨镜比较帅气，制服也要换掉，私服更加有魅力。
总之，先试试看能不能靠外貌吸引对方。
另外他不准备主动告白，因为百分之一百会被拒绝。
天宫绘音明显是直球选手，如果对方也对他有想法了，绝对会立刻来告白，没来告白就是没想法。
这种在明确知道会被拒绝的情况下，主动告白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一旦捅破窗户纸，以少女的性格，要是那时候还不喜欢他，绝对会从此跟他保持距离。
……
五条悟开始每天刻意打扮后往少女跟前凑了，正好天宫绘音正在跟瞬移较劲，他去找人都不需要找借口。
夏油杰一看好友穿着骚包就想打人。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五条悟大早上的来蹭饭，天宫绘音还没起床，两人直接在客厅里打了一架。
夏油杰如今虽然不再是咒术师，但体术仍然在，另外大概是天宫绘音比较特别，他还能使用来自主人的神力。
因此在不考虑术式的情况下，他实际上比生前还更能打一点。
两人都有注意分寸，愣是没吵醒睡觉的天宫绘音，打完后再一起进厨房准备早餐。
五条悟倒是想坐等早餐，问题是夏油杰现在不做他的份，他大概是最惨的蹭饭人了，蹭饭还得亲自动手做自己的那份。
等天宫绘音起床后，大家再一起表面和和美美地吃早餐。
夏油杰其实很想赶人，可惜五条悟目前正在教天宫绘音瞬移，他没办法赶人，于是只能积极地怂恿天宫绘音接任务。
少女本来秉承着磨刀不误砍柴工的思想，准备暂时少出任务，先多抽出点时间学会瞬移的。
因为夏油杰的怂恿，倒是依旧在频繁地出任务。
于是她的日常再次变成充实起来，上课，出任务，以及研究瞬移。
天宫绘音之前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今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五条悟凑过来的频率明显增加了。
少女也没在意，完全不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天天背着她斗智斗勇。
与此同时，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在她出任务的时候找过来，都是来拉拢她的。
天宫绘音来者不拒，如今已经在大大小小十来个咒术师家族挂名，每个月的工资合计有一亿两千多万。
不得不说，这些咒术师家族都挺有钱的。
第57章 礼物
事实证明，美少女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天宫绘音再次尝试学习瞬移，然而依旧以失败告终，大脑实在没办法支撑这么庞大的计算量。
看来是没办法了，除非她也能得到一双六眼。
天宫绘音有点想问这个世界的神明要一双，但想到对方不仅小气还小心眼，到现在都不理人……
算了，她默默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时时间悄悄来到十二月，在五条悟的暗示下，天宫绘音才知道对方的生日就在七号，只剩下一周的时间了。
少女当即开始纠结要送什么礼物。
鉴于五条悟一直以来帮了她很多，又是她的大债主，她有意好好送份礼物表达自己的谢意和祝福。
“拾亿，你快帮我想想送什么好。”天宫绘音苦恼地向自家神器求助，毕竟对方是五条悟的挚友来着，想来肯定对彼此都很了解。
夏油杰很想回答一句，送什么送，不用送。
不过这种回答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只能敷衍地提议道，“悟喜欢吃甜食，你随便买点甜食送他就好了。”
说起来，他以前就是这么敷衍对方的，当然对方也同样会敷衍他，每年都是送荞麦面，只能说两人真不愧是挚友。
“会不会太敷衍了？”天宫绘音觉得不行，“送吃的话，至少也该亲自动手做吧，但我不会。”
“那就算了。”夏油杰一听这话立刻表示还是别送吃的了。
呵呵，那家伙哪里配让他的主人亲自下厨！
“那我送什么呢？”天宫绘音再次问道。
“送个眼罩好了。”夏油杰想了想换了个提议。
天宫绘音沉默了，不管怎么看这个提议依旧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敷衍啊。
“这也不行的话，那绘音送张贺卡好了。”夏油杰见少女不说话，又给出了第三个提议，提议一个比一个敷衍。
天宫绘音突然有点怀疑，这两人真的是挚友吗？还是说一直以来都是她误会了？
“算了，我去问问大家。”天宫绘音决定去问问其他人，正好也可以避免送的礼物跟其他人的撞到。
咒术高专的大家有个共同的学生群。
按理天宫绘音作为老师肯定是不会加这个群的，但她起初不是老师，又跟大家年纪相仿，也就被拉进群里了。
天宫绘音：“五条老师的生日要到了。”
天宫绘音：“大家已经想好送什么礼物了吗？”
伏黑惠：“甜点。”
乙骨忧太：“甜点。”
钉崎野蔷薇：“那家伙生日要到了啊。”
虎杖悠仁：“什么什么？”
虎杖悠仁：“五条老师的生日要到了吗？”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作为才入学的新生，两人也跟天宫绘音一样并不知道五条悟的生日。
伏黑惠：“他的生日是十二月七号。”
胖达：“甜点。”
禅院真希：“我也送甜点。”
狗卷棘：“同上。”
钉崎野蔷薇：“那我也送甜点吧，麻烦死了。”
胖达：“不麻烦的，学校食堂就有。”
天宫绘音陷入了沉默，不管怎么说，生日礼物送食堂提供的甜点也太敷衍了吧！
虎杖悠仁：“呃，大家都送得这么随便吗？”
虎杖悠仁问出了天宫绘音心中的疑惑。
禅院真希：“愿意送就不错了。”
钉崎野蔷薇：“真希姐说得对。”
少女随后就看着众人刷屏了一排的‘真希说得对’，她突然对五条悟的人缘有了直观的感受。
太惨了吧！五条老师。
天宫绘音见此想起了自己以往的生日。
作为神子，除了神官们会送给她各种珍贵的礼物外，还有各地的信徒们也会给她准备礼物。
虽然到了现代后，无神论的人占大多数，神权也隐藏到了政府背后，但信徒的总数依旧不少。
反正她每年收礼物都会收到手软，而且所有礼物都是大家精心准备的，要么价值连城，要么饱含心意。
这么一对比，她真的要同情五条悟了。
天宫绘音觉得问大家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找了虎杖悠仁私聊，她觉得对方应该不会也跟大家一样送甜点应付。
天宫绘音：“悠仁准备送什么？”
虎杖悠仁：“还没想好，绘音呢？”
天宫绘音：“我也没想好。”
虎杖悠仁：“老师帮了我很多，我想好好选份礼物。”
天宫绘音：“我也这么想的。”
两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因此都有些苦恼，最后约定明天一起去逛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
……
东京，涉谷。
说起来天宫绘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逛街了，自从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后，她比虎杖悠仁忙多了。
上一次逛街还是跟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出门玩的那次。
因为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天宫绘音直接带着夏油杰和虎杖悠仁去商场里毫无目的地瞎逛，试图找到合适的礼物。
虎杖悠仁很快就决定了自己要送的礼物，他买了最新出的几款游戏。
这下只剩下天宫绘音依旧在纠结了。
三人逛了小半天，少女给自己买了一堆东西，然而还是决定不好送五条悟什么礼物。
“随便买点什么就行了，想来悟是不会介意的。”夏油杰还在试图说服天宫绘音直接糊弄五条悟。
这要是少女精心准备份礼物，不得让对方嘚瑟坏了。
“拾亿，那好歹是我们的债主。”天宫绘音无语地劝道。
“那送他这个好了。”夏油杰随便从拿着的购物袋里摸出一个钥匙扣，这是少女刚刚买发卡的时候店家送的赠品。
天宫绘音：“……”这东西的心意还比不上食堂提供的甜点吧！
天宫绘音刚想拒绝，突然看着钥匙扣上挂着的超人玩偶想到了什么，她眼前一亮，瞬间有了主意。
“我想到送什么了。”少女开心地宣告道。
“送什么？”夏油杰和虎杖悠仁本能地同时问道。
“你们不是都很喜欢高达吗？”天宫绘音笑着说道，“当初老师不止一次试图让我接受用高达作为身体。”
夏油杰只知道少女之前灵魂附身在虎杖悠仁身上过，并且目前灵魂与身体还没有完全契合，倒是不知道她还有段时间用过人偶身体。
天宫绘音见他神情疑惑，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之前的事。
“我有办法让高达动起来。”天宫绘音并不是就单纯送个高达模型，“虽然有点麻烦，不过可以通过术式来实现。”
“那很酷诶。”虎杖悠仁配合地感叹道。
“我先试试，悠仁喜欢的话，下次也送你一个。”天宫绘音说着就兴冲冲的找模型店买高达模型去了。
夏油杰的内心是拒绝的，费这个劲干嘛，随便送点东西敷衍一下不好吗？
可惜他拒绝没用，天宫绘音已经做出了决定，并且为此买了大大小小十几个高达模型，因为术式有可能导致模型损坏。
等回到学校后，天宫绘音就开始倒腾模型了。
她会的乱七八糟的术式很多，曾经有一段时间沉迷阴阳术中的操控式神，并不是像伏黑惠那样的召唤式神，而是剪纸成形。通过刻入术式，将自己的一缕意识封印到其中，从而让式神活过来。
这个活过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过来，实际上式神还是受本人操控，一定要说的话，式神更像是主人的分身。
不过这里细分的话又有两种不同的情况。
一种是主人与式神一直维持联系，另一种则是主人切断与式神的联系。
天宫绘音偏爱后者，因为前者的话根本享受不到使唤式神的乐趣，本质上就是自己使唤自己，式神相当于延伸出去的手脚。
当然后者也有自己的短处，因为意识有限，式神只能听懂简单的指令，并且封存的意识是会逐渐消散的。
天宫绘音这次是要把式神作为礼物送人的，自然只能选择后者。
因为载体从符纸变成了高达模型，她需要对术式进行改动，尽可能用最少的神力让式神得以动起来。
不然模型会跟她当初用的人偶一样，因为承载不了过量神力而崩坏。
这点其实挺麻烦的，不过难不倒天宫绘音。
三天后，天宫绘音成功让一个高达模型动了起来，她还没切断自己与式神的联系，因此暂时可以随意操控高达模型。
“拾亿，快看。”少女开心地跑去跟夏油杰分享这个喜讯。
客厅里的夏油杰看向天宫绘音手中的高达模型，高达立刻对他挥了挥手，还展示似的蹦跶了两下。
夏油杰愣住了，他没想到天宫绘音所说的能让高达动起来是这样的，这简直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绘音，这是怎么做到的？”他震惊地问道。
“嘿嘿，是不是超级厉害？”天宫绘音说着又操控着高达抽出长剑，给对方来了一套剑术表演，她对于自己的成果实在太满意了。
“是你在控制？”夏油杰立刻看出了点端倪。
因为高达的攻击动作明显带着少女的习惯，动作也非常流畅，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嗯。”天宫绘音将原理简单地跟夏油杰解释了一下。
夏油杰的表情都要变了，这不就相当于送个自己的分身给对方吗？
“不过我不可能这么直接送给老师啦，到时候会切断意识，然后它就只能听懂简单的指令了。”
少女笑着补充道，“如果老师想自己控制模型的话，我可以尝试帮忙让老师的意识跟式神链接。”
夏油杰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然而内心依旧不爽。
啧，他已经能够想象五条悟收到这个礼物后会多嘚瑟了。
第58章 生日
天宫绘音操控着高达玩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的确挺有意思的，于是将之前没用过的人偶也改造了一个出来。
巴掌大小的人偶少女提着裙摆在桌上转了一圈，优雅地冲着夏油杰鞠了一个躬。
夏油杰瞬间扛不住了，这也太可爱了吧。
“我果然超级可爱！”天宫绘音本人也表示扛不住了。
之前自己在人偶身体里还没太大感觉，这会儿站在第三方视角看人偶，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现在想想面对这么可爱的人偶，当初五条悟他们居然都更想要高达……
简直没眼光。
“的确很可爱。”夏油杰说着试探性地问道，“这个不会也要送人吧？”
“不送啊，这个我自己留着，反正老师更喜欢高达。”天宫绘音随口回答道。
“嗯，悟可喜欢高达了呢。”夏油杰笑着附和道。
天宫绘音欣赏了一下人偶的美貌后，低声念动咒语，切断了自己与式神的联系，同时将意识进一步封印好。
她还要测试一下，没有她的操控后，式神能够听懂多少指令。
“握手。”
天宫绘音对着人偶少女伸出了手，人偶少女立刻乖乖的将小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坐下。”
随着天宫绘音的指令，人偶少女非常淑女地跪坐在了桌上。
“起立。”
人偶少女听话地重新站好，还非常讲究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
“绘音，你这怎么像是在训狗。”夏油杰哭笑不得地说道。
“先从简单的指令开始嘛。”天宫绘音开始下达更复杂点的指令。
诸如让人偶少女去拿东西，让人偶少女端茶倒水，甚至让人偶少女打扫卫生，人偶基本都能完成任务。
不过这里的端茶倒水，茶具和水都必须放在桌上，打扫卫生也仅限于简单的擦桌子。
因为人偶太小了，本身也没有任何力量，放在桌上后，人偶都没办法自己跳到地面上去。
本质上这种用自己的意识创造出来的小式神只能用来卖萌。
如果真的想要让式神来做家务，那最好是与智慧生物契约，将完整的灵魂注入载体中，让其为自己服务。
天宫绘音对人偶少女的表现很满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一点，不枉费她注入那么多意识，这会儿都感觉有些头疼。
“好了，小四百以后就自己坐在这里吧。”天宫绘音准备将人偶安顿在客厅的桌上，当个可爱的装饰物。
人偶少女点点头，乖乖地坐在了花瓶边上。
“绘音，你就这么把她放在这里吗？”夏油杰疑惑地问道。
“对啊，这么可爱当然要放出来给所有人看！”天宫绘音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不是，我是想说，她不会孤单吗？”夏油杰觉得既然人偶里面有少女的意识，那么应该算是活物了吧。
“不会啊。”天宫绘音摇摇头，随后有些纠结怎么跟对方解释这个问题，“她有我的意识，但没有我的灵魂。”
夏油杰还是不太理解，总觉得这种都已经能够听懂人话的存在是活着的。
“你可以把她当做一个人工智能的机器人，我赋予了她一定的思考能力，但她本身并不具备情感。”
“我注入的意识相当于给她编写了行为程序。”
“反正你不用担心她会感到孤单啦，就算你看见她有发脾气之类的情绪化举动，那也是程序设定好的。”
天宫绘音这么解释的话，夏油杰倒是听明白了。
不过大概是爱屋及乌吧，就这么看着跟少女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偶可怜巴巴地坐着，他总觉得于心不忍。
“对了，小四百这个名字也太奇怪了吧。”夏油杰忍不住吐槽道。
“这个人偶是当初老师为我专门定制的，价值四百多万。”天宫绘音如实地解释了名字的由来。
夏油杰：“……”他算是知道对方的取名习惯了。
“不对，到时候被老师发现就没有惊喜了。”
天宫绘音想了想还是将人偶放回了卧室，准备等礼物送出去后再拿出来。
……
五条悟往年生日都是在主宅里过的，他是家主，族人自然不敢怠慢他的生日，然而他本人并不怎么乐意过生日。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就是觉得挺麻烦的，毕竟要被迫听一堆人虚伪的奉承。
不过今年显然不一样了，五条悟格外期待生日的到来。
他对天宫绘音还是很了解的，猜到了少女肯定会认真地为他准备生日礼物，至于其他人……
除了虎杖悠仁，十有八九全是甜点。
生日这天，五条悟一大早就自己提着蛋糕上门了，准备在天宫绘音的宿舍过生日。
“今年的生日想要跟学生们一起过，学生宿舍太小，所以只能来绘音这边了。”他的理由还挺充分的。
夏油杰：“……”论厚脸皮还得看你。
“可以啊，老师跟大家都说过了吗？”天宫绘音倒是完全没意见。
“说过了，约了一起吃午饭。”五条悟早就已经通知所有人了，“不过真希他们今天有任务，一会儿就悠仁他们过来。”
“吃午饭？”夏油杰的嘴角抽了抽。
“杰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夜斗去买菜了，估计一会儿就会送过来。”五条悟自然地安排道，“到时候就辛苦你了。”
夏油杰：“……”真就完全不要脸了是吧。
“开玩笑的，我定了餐厅的菜，反正夜斗能瞬移很方便。”五条悟笑得一脸灿烂。
夏油杰：“……”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每天都这么惹人嫌的？
夏油杰忍了又忍，勉强让自己暂时不跟对方计较，全当是看在今天是对方生日的份上了。
“对了，我给老师准备了礼物。”天宫绘音笑着询问道，“老师想现在就看还是回家后再看？”
“现在现在。”五条悟果断地选择立刻看，这哪里还憋得住回家再看。
“那我去给你拿。”少女转身去卧室拿出了礼物。
她还是挺注重仪式感的，后面专门去买了精美的礼物盒，刚好可以将高达模型藏进去。
天宫绘音才抱着礼物出来，五条悟就立刻意识到不是普通的礼物，六眼已经察觉到了盒子里涌动的神力，还有那些繁复的术式。
期待值瞬间被拉满。
“老师生日快乐呀。”少女直接将礼物放到对方面前。
“我可以直接打开吧？”五条悟期待地确认道。
“当然可以。”天宫绘音点点头。
少女的话音才落下，五条悟已经迫不及待地扯开了礼盒上的丝带，轻轻一拉，彩色丝带全部散开。
不等他掀开礼盒，里面的高达就自己站了起来，这吓了五条悟一跳。
“老师不是很想要会动的高达嘛。”天宫绘音笑着介绍道，“它会动哦，而且可以听懂简单的指令。”
五条悟看着高达有些说不出话来，看高达身上各种繁复的术式就知道，这东西很费心思，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想了。
“老师快试试。”天宫绘音催促道。
五条悟回过神来，想了想对着高达伸出了手，“握手。”
高达歪了歪脑袋，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手上。不是放，是打，打完后更是双手抱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五条悟：“……”
夏油杰：“……”
天宫绘音：“……”
不仅五条悟和夏油杰愣住了，天宫绘音这个制造者也愣住了，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
“不，不好意思。”少女尴尬地解释道，“因为用的是我的意识，所以它的脾气也随我。”
这种训狗一样的指令当然会让式神生气。
式神不具备主人的记忆，但性格随主人，之前人偶少女不生气，那是因为下达指令的人是天宫绘音自己。
自己当然不会跟自己闹脾气。
“什么意思？”五条悟好奇地问道。
天宫绘音只能跟五条悟也解释了一遍术式原理，顺便提议将里面的意识替换成五条悟自己的。
“换成自己的意识会听话点，我的……我的没那么听话。”
天宫绘音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别看现在很懂事，小时候那是又任性又调皮，没少让照顾自己的神官们头疼。
“不用，这样就很好。”五条悟果断拒绝，这他哪里愿意换，现在这样不就相当于养了个小绘音吗！
可恶，这份礼物也太棒了吧！
五条悟丝毫不在意高达的坏脾气，反而开始兴致勃勃的逗高达玩，很快就发现高达的确是随主人。
少女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高达也一样。
如果他用命令的口吻让高达做什么，高达根本不理人，但他要是求着高达做什么，高达一般会给面子地动一下。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天宫绘音和夏油杰就一言难尽的看着五条悟各种花式求高达抬抬手动动脚。
天宫绘音：“……”真的不考虑换成自己的意识吗？
虎杖悠仁几人过来后，五条悟就开始跟学生们秀自己的生日礼物，神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虎杖悠仁三人也很给面子地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钉崎野蔷薇更是立刻缠着天宫绘音，让少女承诺等她生日的时候也送她一个，天宫绘音自然不会拒绝。
因为看大家都对于使唤式神很感兴趣，天宫绘音就将卧室里的人偶也拿了出来。
五条悟本来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比这个高达更好的礼物了，直到他看见了那个人偶少女。
五条悟：“……”手里的高达突然就不香了。
以前他对天宫绘音没别的想法，自然觉得人偶没有高达好，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总之他想申请换一下。
可惜只能想想了，毕竟这种要求提出来，被当成变态的可能性太大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追到绘音了，他就把人偶要过来，然后做个自己的送给对方，想想就期待起来了。
除了天宫绘音和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果然送的是甜点。
不过倒是没真的送食堂提供的甜点，两人都有专门跑去买五条悟爱吃的。
至于夏油杰……
夏油杰送了张随手写的贺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恭喜悟二十九岁了。
五条悟的胸口当场中了一箭，这货又在提醒他的年纪，杀人诛心，没有比这更让人心塞的生日礼物了。
等所有人都送完礼物后，夜斗也准时送来了餐厅那边预定好的菜。
众人一起用餐，等吃得差不多后才让寿星切蛋糕，五条悟手中的刀刚要落下，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他只能先接电话，是辅助监督新田明的。
随着电话那头的陈述，他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真希他们失踪了，这个他们里包括了去帮忙的乙骨忧太。
第59章 失踪
事态紧急，天宫绘音直接开了镜像世界，五条悟带着她和夏油杰瞬移赶到事发地。
“新田，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田明正焦急地等在原地，看见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不过她倒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没有问什么不该问的。
“五条先生，我联系不上大家了……”
新田明开始详细的说明情况，他们一行人是在早上九点抵达这里的。
随后按照惯例，她作为辅助监督在外围等候，二年级的众人则进入到布下的帐内。
她在十点左右的时候确认诅咒已经消失，随后一直没等到学生们出来，于是电话联系，却发现联系不上众人了。
因为这次有乙骨忧太这个特级咒术师加入，她起初并未在意。
直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将近三个小时了，二年级众人都没有任何消息。
这根本不正常。
“任务资料给我。”五条悟皱眉要求道。
“好的。”新田明连忙从车内拿出关于这次任务的资料信息，刚好有两份，就分别递给了五条悟和天宫绘音。
单从任务资料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窗于今天凌晨发现了这所工厂的异样，根据诅咒气息初步判定为一级咒灵。
这种任务一般比较简单，也不需要调查，直接安排咒术师来祓除即可。
任务是交给禅院真希、胖达、狗卷棘三人的，乙骨忧太纯属刚好有空，就跟着一起来了。
“先进去找人吧。”天宫绘音提议道。
“嗯。”五条悟对此自然没什么意见。
虽然乙骨忧太这个特级咒术师都出事了，但他们依旧没什么紧张感，让新田明继续在外围等待后，一行人直接进入帐中。
这是一家生产儿童玩具的工厂，因为直到昨天还在正常运营，工厂内部倒是干净整洁，加上诅咒疑似已经被祓除，一路走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奇怪，怎么看着这么正常。”天宫绘音隐约有些不安。
看起来越是正常，实际上越是反常。
“悟，你也没发现任何问题吗？”夏油杰看向一旁的五条悟。
“没有。”五条悟摇摇头，六眼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四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而且这里也没有任何战斗痕迹。”夏油杰神情凝重的分析道。
“杰，你也什么都没发现吗？好歹现在也是神器，就没点特长吗？”五条悟说着举例道，“比如闻一下大家的气味之类的。”
夏油杰：“……”
“我是变成神器了，不是变成狗了。”夏油杰简直想打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会不会是跟我那次一样，被人用咒术传送到了其他地方？”天宫绘音想到了一个可能。
“不排除这个可能。”五条悟随意地点点头。
“那这就不是简单的祓除咒灵的事了，有人在谋划着什么，很可能是占据我身体的那个家伙。”夏油杰推测道。
“目标估计是我或者绘音，真希他们只是诱饵。”五条悟顺势接着分析道，“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三人一同陷入了沉思。
“绘音先出去吧。”
“老师去外面等吧。”
天宫绘音和五条悟几乎同时开口让对方撤退，万一真有什么意外发生，总不能两个人都折在这里。
“绘音听话，你去外面等。”五条悟有些无奈地劝道，“六眼可以看穿所有术式，我没那么容易中招。”
“我有绝对认知，中招也没关系。”天宫绘音根本不带怕的，“老师的无下限术式防御没我的完美。”
“我有反转术式。”五条悟提醒道。
“我也会治疗术啊。”天宫绘音不甘示弱。
“我有领域。”五条悟笑着继续说道，“可以做到秒杀敌人哦。”
“我有镜像。”天宫绘音绝不认输，“可以困住敌人，还能躲避危险。”
两人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攀比起来。
夏油杰被秀一脸，知道你们俩厉害了，别秀了行不行？给他们这种普通人一条活路吧。
“老师上次都输给我了！”天宫绘音开始翻旧事。
“你为什么能赢，自己心里没数吗？”五条悟忍不住弹了一下少女的脑门。
“那也是我赢了。”天宫绘音本能地伸手捂住额头。
“行了，还是一起吧。”夏油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反正要是你们两个人都搞不定的话，整个咒术界都没必要挣扎了。”
五条悟：“……”
天宫绘音：“……”
这话居然莫明的很有道理。
最终三人还是决定一起行动，工厂不算很大，他们很快就绕了一圈，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才是最异常的地方。
就算敌人很厉害，能够做到不留下任何咒力残秽，那乙骨忧太他们的残秽呢？
“啧，干脆直接把这里给拆了算了。”五条悟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那到时候你自己赔钱，不要连累绘音。”夏油杰理所当然地提醒道，可以说非常替主人着想了。
“我也不赔。”五条悟笑着说道，“我去跟那些老不死的申请赔偿。”
“他们肯通过才怪。”夏油杰直接给对方泼凉水。
两人在这儿一本正经地探讨赔偿问题的时候，天宫绘音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她连忙拿出手机查看时间。
“我可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少女打断两人的谈话。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看向她。
“时间。”天宫绘音神情凝重地提醒道，“时间出问题了，手机里显示的时间一直没变。”
五条悟听见这话也赶忙拿出手机确认时间，诧异地发现时间的确没变。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天宫绘音虽然是提出猜测的人，但也是最觉得这个猜测离谱的人。
人类怎么可能涉足时间的领域。
“绘音，你是说这里的时间被静止了？”夏油杰确认道。
“我不确定，我只是觉得这样能说得通。”天宫绘音皱眉分析道，“如果说一旦进入这里，时间就会静止。那我们当然找不到真希他们，因为我们进入的不是一个时间节点。”
“不合理啊。”五条悟提出了异议，“如果真希他们被困在了那个时间点，对于此刻的我们而言，那个时间已经过去。真希他们要么已经脱困，要么已经出事，无论哪种情况，都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留给我们。”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离开了这个时间节点，但没有回到正常的时间中，而是去了未来的某个时间。”夏油杰的思维也打开了。
这么一来的话，倒是能完美解释为什么四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
禅院真希几人可能都没发现任何异常，只是祓除了咒灵然后离开，结果突然发现时间过去了很久。
“别瞎猜了，去外面看看新田还在不在就知道了。”五条悟说着就率先向着工厂大门走去。
天宫绘音和夏油杰连忙跟上。
人类是无法明确感知到时间的流逝的，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五条悟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天宫绘音一把拉住了他，少女指了指地上不对劲的光影，“门应该是界线。”
因为门两边的时间不同，所以光线带来的阴影没有完全契合。
“我先出去。”五条悟迟疑了一瞬，随后果断地做出决定，“如果时间没问题，我会再次进来，如果时间有问题……”
少女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对方打断。
“绘音到时候自己看情况吧，尽量回到正确的时间中去。我怀疑幕后主使在策划什么，悠仁他们可能会有危险。”
这下天宫绘音才要说出口的拒绝卡住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他们几人都突然跳过一段时间进入未来，那这段时间里咒术界会发生什么就难说了。
“那我来试也一样啊。”天宫绘音还是不太赞同。
如果猜测是对的，那么谁也无法确定门后是什么时间，也许只是一天后，也许是一年后，甚至……
也许是百年后。
那出去的人面对的将是物是人非的一切。
天宫绘音觉得自己去比较适合，毕竟她本身就是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
虽然已经跟大家建立羁绊，也很舍不得如今的生活，但相比于五条悟，她显然更适合来承受失去一切。
“老师，万一外面是百年后呢。”天宫绘音平静地提醒道。
五条悟没说话，他自然不可能没想到这点，只是理所当然地选择自己来承担风险。
“还是我来吧，老师对大家而言更重要，反正我也是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少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少女笑着提议道，“不过拾亿得跟我走，不然他就要当野良了。”
“绘音。”五条悟突然严肃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天宫绘音很少见到对方这么严肃的神情。
“你很重要。”五条悟没好气地伸手使劲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少了你，大家都会很难过，所以不要说这种话。”
少女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哦。”
“那我来吧。”夏油杰见此也站了出来，“反正谁来都一样，那就我来。”
“不行。”五条悟和天宫绘音同时反对。
“你们所要面对的问题我都没有。”夏油杰自顾自地分析道，“至于神器不能离开主人这点，大不了我去找夜斗。”
天宫绘音沉默了一瞬，然后直接让对方变成了神器形态，“拾器。”
这样就不用担心对方乱跑了，她不可能让对方当野良，本来就是个心态不好的，一个人去陌生的未来又想不开了怎么办。
“干得漂亮。”五条悟表示了赞许。
最终五条悟还是说服了天宫绘音留下，理由很简单——绘音比我擅长创造奇迹，所以你留下。
第60章 听话
五条悟跨过门的那瞬间，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波动了一瞬，天宫绘音敏锐地捕捉到了，随后心直接沉了下去。
时间果然有问题。
五条悟没能再次返回到工厂内。
现在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天宫绘音肩上，这让她有些焦躁起来。
她一边担心五条悟他们到底去了多远的未来，一边担心虎杖悠仁他们会不会已经遇到危险了。
对了，御神铃。
天宫绘音隐约有了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不过问题不大。
“拾亿。”她让夏油杰重新变回人形，“我在想要不我先解开御神灵，回去看看悠仁他们的情况。”
“不行。”夏油杰果断拒绝。
“时间按理不是人类能够涉足的领域，单纯的破坏这里并不能让我们摆脱困境。”少女试图说服对方。
“尤其是考虑到这是针对我和五条老师的局，肯定将我们的破坏力也考虑进去了，所以内部突破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我能回到悠仁的身体里，那我就可以尝试从外面破解。”
“如果不能回去的话，那你帮我把御神铃重新带上就行。”
夏油杰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无奈起来。
他早就发现了，天宫绘音很少考虑自己的安危，大概是天性使然，她从来不吝啬于做出牺牲。
“你都不考虑失败的话会怎么样吗？那你的身体和灵魂就又要分开了。”
夏油杰已经想到最糟糕的情况了，少女也许会一辈子受困于虎杖悠仁身体，只能借助人偶身体自由行动。
“不用担心我。”天宫绘音笑着提醒道，“祂会管我的。”
夏油杰微微皱眉，并不想将一切寄希望于神明。
“你还没看明白吗？”少女无奈地劝道，“祂不会管你们，也不会不管我，如果涉及到我的生命安全，祂会插手的。”
夏油杰说不过天宫绘音，事实上对方坚持的事情向来没有人能阻止。
事情就这么定下。
天宫绘音随后又交代了夏油杰一些事情，让对方如果一直等不到她的话，就带着她的身体离开这里，然后去找五条悟他们。
一切安排妥当，御神铃被解下，然而……
什么都没发生。
少女的灵魂依旧稳稳地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丝毫没有离体的意思。
“啊，我忘了。”天宫绘音懊恼地喊道，“上次祂帮我修复身体了，肯定帮我把契合的问题也解决了。”
也就是说，她已经不需要御神铃了。
夏油杰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天宫绘音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只要她自己不给自己找事，就没人能伤害她。如今少女的灵魂再也无法随意离体，倒是少了个隐患。
不过这下问题又陷入了僵局。
天宫绘音想了想只能尝试求助神明，虽然她的内心几乎不抱任何希望，看上次神明那个态度就知道了。
对方是不会轻易插手的，除非真的危及到了她的生死。
现在她人都还好好地站着，并且没有任何危险，怎么想神明都不可能管她，更别说神明目前还在生她的气。
啊啊啊，不要这么小气嘛！帮一下能怎么样啦！
“应该没有人能拒绝我这样的美少女的请求的，对吧？”天宫绘音试图从夏油杰这里得到一点鼓励。
夏油杰：“……”
夏油杰一脸懵逼，不懂怎么就突然这么问了，他经常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
“嗯，没有。”他还是配合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祂也一定不能。”天宫绘音说着从胸腔里掏出契币。
夏油杰立刻意识到她要干什么了，不过他也对此不抱希望，要是神明能那么轻易帮忙，之前就不会拖到少女差点死去。
两人的预感是对的。
天宫绘音第一次尝试询问神明能否帮忙，直接被拒绝了，她不死心的再次请求，依旧是拒绝。
第三次的时候，契币更是直接给出了一正两反这种拒绝沟通的回答。
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但天宫绘音还是很失望，心中更加担心大家的状况了，于是她决定跟神明做个交易。
“我们打个商量，如果你帮我这一次，以后我就帮你守护这个世界。”少女认真地承诺道。
“绘音。”夏油杰忍不住喊了一声。
他突然想起了对方上一世死去时的画面，她是认真的，这样的承诺就意味着她以后愿意为世界付出一切。
天宫绘音抬眸看了夏油杰一眼，笑着示意对方别说话。
实际上以她性格，如果世界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她肯定会主动帮忙解决，这个承诺其实多少有点可有可无了。
少女将三枚契币抛出，随即稳稳地接住，她缓缓张开手心，然后直接愣住了。
她被拒绝了！
这个世界的神明居然拒绝了她的提议！
天宫绘音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这个承诺的确有讨巧的成分在，但她可是真的有在郑重地做出承诺。
美少女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可恶，居然拒绝美少女的效忠！”天宫绘音难以置信地嚷嚷道。
“噗。”夏油杰知道自己不该笑的，但他真的没忍住。
天宫绘音听见这声笑更加心塞了。
她觉得自己之所以被拒绝一定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神明太现实了，根本不在意那些虚无的承诺，并且吃准了她会主动守护世界。
那没办法了，天宫绘音只能继续跟对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们应该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现在明显有坏人要搞事情，你都不让我去阻止吗？”
“还有那家伙居然操控了时间，你怎么能允许有人能操控时间呢，这也太危险了，所以赶紧让我去解决他吧。”
“你们不要那么在意维持平衡嘛，人类那么可爱，直接搞死所有咒灵不好吗？”
少女讲了一大堆，然而神明依旧是拒绝，似乎是铁了心不帮忙。
天宫绘音都要绝望了，最后自暴自弃地补充道，“你要是帮忙，以后我就不跟你对着干了，我会听话一点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空气中传来了几不可闻的喀嚓声，像是什么裂开的声音。
天宫绘音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两人看向门口，之前还明显不对劲的阴影已经恢复了正常。
天宫绘音：“……”
夏油杰：“……”
时间恢复正常了，天宫绘音应该高兴的，但她此刻心情微妙，这个世界的神明是不是多少有点毛病。
祂不在意咒灵搞事情，也不在意人类的安危，甚至不在意有人涉足时间的领域，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
偏偏特别在意她听不听话这件事。
难道上回不听话真的把对方给气狠了，不至于吧？
天宫绘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果断一边带着夏油杰向外跑去，一边确认现在的时间。
此刻是下午一点，距离他们进入工厂只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很快就看见了焦急等在帐外的新田明。
新田明看见天宫绘音着实松了口气，毕竟她和五条悟进入帐内后，也很快就处于失联状态。
“天宫小姐，其他人呢？”新田明担心地询问道。
“出了点事，他们暂时回不来。”天宫绘音说着要求道，“新田小姐先赶紧送我回咒术高专，之后也不用回这里等了。”
如今工厂的异常已经解决，的确没必要继续守着这里，至于五条悟和真希他们，她也只能之后再想办法了。
新田明虽然满脑子的疑问，但还是果断地启动了车子。
天宫绘音带着夏油杰坐上车，随后赶紧拨通了虎杖悠仁他们的电话，准备先确认大家的安危。
电话拨通，然而响了半天都无人接听。
天宫绘音随即拨通了伏黑惠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果然那边已经出事了。
不等天宫绘音继续拨通其他人的电话，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不仅是她的手机，新田明的手机也收到了短信。
是高层发布的紧急通知——咒术高专被咒灵入侵了。
“新田小姐，我先回去了。”天宫绘音突然开口道，“你自己看情况行动，注意安全。”
她说完直接给自己开了镜像世界，准备飞回去，虽然她没学会瞬移，但自己飞行的速度还是比车辆要快的。
新田明：“！！”
新田明都没来得及问天宫绘音是什么意思，少女已经消失在了车后座。
……
东京，咒术高专。
天宫绘音赶到的时候，学校已经几乎变成了废墟，受损程度远超她和五条悟打架的那次。
她飞在半空中，怔怔地看着废墟中站着的人。
虎杖悠仁赤裸着上身，单手掐着钉崎野蔷薇的脖颈，他正嚣张地大笑着，那畅快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唯我独尊的张狂。
他前方的废墟中，伏黑惠艰难地起身站了起来，双手摆出了召唤的姿势，似乎准备殊死一搏。
那根本不是虎杖悠仁，那家伙是两面宿傩。
天宫绘音脑袋空白了一瞬，下一秒已经冲到了两面宿傩身前，摁着对方的头就直接将人砸进废墟中。
欠揍的家伙，趁着她不在欺负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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