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别的电视剧开头喜欢磨磨唧唧地搞些正能量场面和官方式说法, 《七宗罪》的第一集开头就是阴暗的农家旧宅了，有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在主位上抽着高档香烟，然后用满嘴黑牙的瘪嘴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只要钱能给到位, 莫说是大城市的闺女，就是天上的神仙我都能替你搞来。”光鲜亮丽的男人喉咙喉咙里发出浓痰赏上滑的声音，吐出后比了个数字, 满脸骄傲道：“你在长线红娘里打听打听我老朱的名声。入行十年从未失手，好评如潮。”
“所以看在咱两相识的份上，一口价十五万。”自称为“老朱”的男人抬手制止了对面想要争辩的动作，摆出一副“我已经很公道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的架势”：“要是连这个价都出不起，那你废了老大的劲儿找我也无济于事。”
请他过来的人闪烁着一双精明的小眼睛, 同看不出年纪, 和他一起像是亲兄弟而非父子的男人对视一眼，咬牙切齿道 “十八万搞个大城市的闺女过来。”
“成交。”老朱一改之前的冷淡, 笑嘻嘻道：“早一点痛快地答应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
说罢，老朱还拍了下带来的小伙子。
不同于富态的老朱和满嘴粗话的买货人, 白净木讷的小伙子显然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因为是老朱带来的，所以这些偏远地区的老光棍虽然对小伙子的身份有所怀疑,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在光棍甚多的偏远乡村里, 突然见到如此俊秀的青年自然有些心猿意马，于是在单独相处时疯狂揩油，差点没把对方恶心到吐。
不仅如此, 他们在老朱带着小伙子离开时还在对方身后笑道：“这假娘们还挺水灵的。”
这一刻别说是镜头前的女性，就是些男性都会产生心理不适。
更恐怖的是, 这还不是第一集里最令人胆寒的地方。
真正令人感到胆寒的是静谧而破落的村庄里看不见成年女性的身影。
不仅是年轻的女性还是年老的女性，都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让本就萧瑟的村庄显得像是恐怖电影里的荒村客栈。
小伙子踩在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上，被冷风吹得脖颈处的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个不停。
“这是什么？”小伙子发现沿路都有做工粗糙的石娃娃，凭五官与造型可以看得出这些娃娃无一例外的都是女娃娃。
屏幕前的年轻人，尤其是城县里的独生子女或许感到丝丝困惑，但是一些乡村出身的女孩和老一辈却十分了解这种娃娃是用来干什么的。
因为不许有恐怖镜头，所以《七宗罪》的制作组在镜头语言上下了功夫，力求让人心里发慌的同时也不会吓到小孩老人。
走在前头的老朱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这是镇婴像。古时候不是会有穷的养不了孩子的人家把女婴丢进镇婴塔吗？现在是文明时代了，万一碰上支教的和采访的，这不是给村里找麻烦吗？”
“况且穷地多迷信。死婴，尤其是死掉的女婴怨气很重，搞个镇婴像在这儿也好压住女婴的亡魂，避免她们过来投胎。”
说罢，老朱还颇为惋惜道：“以前还有些水灵灵的女大学生过来支教，结果那群憋不住的老头儿趁着女学生洗澡的功夫躲在人家的床下，被女学生发现后差点和随行的老师男同学起了冲突。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大学生过来支教。”
“你说这些娶不到老婆的光棍们傻不傻。还没出校门的女学生是最好骗的，再不行，搞杯酒下肚，生米煮成熟饭了总比鸡飞蛋打的强。”
老朱的脑袋晃得像个大丧钟。
而在他的讲述中，沿路的镇婴像冲着小伙子微微发笑，配合着若有若无的哭声，没有女性往来的小路，让人感到可悲而讽刺。
而在这集的后半段，老朱联系上自己的拐卖团伙，向观众展示了现代的拐卖套路有深，以及哪类城县女性容易被拐卖
“这种奇装异服的小太妹或是玩COS什么的不能拐，因为她们的装扮太显眼了，警察排查起来很轻松。”
“高校与大医院附近也不要拐，这些地方靠近警局，不易在骚动后顺利逃脱。”
踩点的老朱和去谈生意时的富贵模样判若两人，像是来此做点生意的憨厚小贩：“城县货的报价真是越来越贵了，现在凡是治安不错的都有摄像头，想把她们顺顺利利地运出去可真不容易。”
“最烦的是进货碰上较真的家庭。”老朱有些烦躁道：“一个女娃娃，丢了就丢了，再生一个就好了，何必那么较真呢！”
小伙子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听着老朱的授业课。
而在几个摄像头较少，附近没有警察局的地方踩完点后，小伙子也跟着老朱见识到了另一种拐卖套路。
只见老朱接到一通电话后便收摊赶去另一座城市，然后见到要买自己亲生女儿的人。
“#￥￥老子把你这X货养到这么大，你感激就算了，居然还勾搭上男人逃跑，真是和你妈一样是闲不住的X货。”小伙子一进屋便听到一阵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与拳打脚踢的声音。
老朱见状，立刻制止道：“别打，打坏了可就不值钱了。”
老朱说罢还附身去看那个被绑的女孩长相如何，年龄如何，然后问了学历问题与是不是处|女，得到其父的回答后满意道：“一口价十万。”
“十万？我这十七的闺女就十万？你是在开玩笑吗？”男人不满道：“这可是念了几年书的，怎么也得三十万。”
“三十万太多了，你当这是金娃娃啊！还能挣得三十万。”
“呵！若不是为了给她弟弟换个媳妇，我在本地都能拿到四五十万的彩礼。”少女的父亲咬牙道：“二十五万。”
“二十万。”
“二十一万。”
“成交。”
小伙子沉默地目睹了这场交易，在老朱决定卖掉新货的前一天去看了场夜间电影，然后坐到角落的情侣身边。
“等等，这个和人贩子一起行动的是……向阳？”一个多小时的第一集结束时，意犹未尽的观众才认出这个模样白净却眼神暗淡，土里土气的阴郁青年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偶像。
不得不说，向阳的牺牲还是很大的。
为了演好一个出身贫困又努力融入大城市里的农村少年，他在陈哥痛苦的眼神下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地过了一个月，愣是把帅哥折腾成还算清秀的土包子。
不仅如此，他也请教了前来指导且有卧底经验的警察，力求让自己的一切都贴合角色，最终在第一集里留下了台词不多但相当成功的表演。
别说是向阳的粉丝，就连一些对流量明星抱有偏见的务实派观众都赞赏道：“如果能在接下来的聚集里保证这个叙述与演技水平，今年的牡丹奖肯定有这匹黑马。
第282章
虽然读过《七宗罪》的观众和看过预告的粉丝都知道这部电视剧的尺|度有多大, 但是在第一集被放出来后，大家还是又惊又喜地开始担心群英上下会不会被帝都的人请去喝茶。
【不知为何，我想说句且看且珍惜。】
【沈总, 你搞这么大一定是有审核的把柄在手吧！不然没法解释这种尺度都能搬上屏幕。】
【据小道消息头透露，《七宗罪》在上映之前也是经历了一系列的破事，最后还是闹大了怕国内的影视公司对官方的合作退避三舍, 所以才磨磨唧唧地通过了《七宗罪》的审核。】
【这么看来，群英也挺不容易的。】
【有什么不容易的？真正不容易的是原著作者林老师。当年发行《七宗罪》时就被搞了一顿，还被扣上了有损那啥形象的帽子。结果等《七宗罪》被搬上银幕后，又有人对林老师乃至群英猛烈开火，这还真是……】
【大脑与肠子生反了。】
【请问林老师有什么问题？答，他把血淋淋的事实给挖了出来。】
【请问群英有什么问题？答, 他们只是把美化后残酷真相给拍了出来。】
【所以那些叫嚣着林老师和群英有问题的人查一查或许有意外惊喜哦！】
【是啊！之前不是有人制止反腐电视剧上架吗？结果查到下黑手的进了局子。】
【所以奉劝干坏事的都低调点, 别因联想过度而把自己的房子烧了。】
诸如此类的言论在《七宗罪》开播后立刻占据了各个软件的影视论坛。与此同时，官方号借《七宗罪》的热播表示下月开始严打拐卖, 不仅要对现存的人贩子重拳出击，还要翻出陈年旧案将包庇人犯的利益链条一网打尽。
此话一出, 立刻在各大平台上引起热议。
期间既有不少人为官方的回应点赞，但也有怕这次行动也只是雷声大, 雨点小。即便是把陈年旧案都挖了出来, 也不会对已经老去的人贩子或卖家施以严惩。
【无论如何，踏出这步总是件好事。】大家既是悲观者，但也不能任由这种古老的罪恶成为常态。
一时间, 原本热闹的讨论氛围变得压抑起来，观众也在讨论的重点发生偏移后开始好奇剩下的六罪有多刺激。
毕竟开头就是人口拐卖案。按照正常的步调走向, 最刺激的应该是第四罪和第五罪。
看过原著的因为不能剧透而在论坛里拉了个标题里带警告的帖子偷偷讨论。
剩下的观众要么是查路透，要么是去买了原著。
因为《七宗罪》电视剧的缘故, 林老师不仅赚了笔编剧的钱和分红，并且他的其它作品也都成了大众眼里的香饽饽，改编权被炒出了天价。
特助见状，也是问道：“您不怕林老师和别人合作？”
“怕啥？东西是人家的，人家是自由的。我总不能限制林老师的人身自由或是恩将仇报吧！”毕竟在群英谈下《七宗罪》的改编权时，林老师为了电视剧的拍摄与上映可是帮了很大的忙，不仅找朋友老师到处走动，更是自愿压价也要保证作品的完成质量。
这么个沈凝烟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合伙人摆在面前，除了致以最大的尊敬，她也想不出第二种态度。
“况且这种取材自现实的敏感题材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立项的。”沈凝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吃过大餐的还能吃得下粗制滥造的快餐吗？”
不是沈凝烟看不起人，而是那几家想买正剧，想用正剧捧红旗下艺人的公司者真能找出向阳那般愿意琢磨，豁得出去的艺人？
“估计等他们开拍前都没法决定要不要让艺人为此改变造型。”
远的不说，就说《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火遍全国乃至亚洲后，国内肯定有人跟风。不过比起《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的玩梗也要注重细节，所有人都荆钗布衣，一举一动都十分符合他们的背景，并且一些烧柴做饭，骑马比试的场景也都亲身上阵，平日开销也是十分考据，不会出现动不动就赏银万两的低级错误。
相较之下，那些抄袭《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真是把沈凝烟吐槽的坑都踩了个遍——
阿宝色。
丧葬风。
建筑倭风与大染发。
还有那标志性的亲亲我我转圈圈。
不怎么讲究的网剧都烂成这样的，正剧的效果自然不会太差。
“放心，他们就算拍出一部可以一观的正剧，也得考虑这种质量会不会影响商业布局。”
对于国内乐于跟风的“优良传统”，沈凝烟还是很有自信的。
“拍吧拍吧。”
“一年后有他们哭的。”
特助觉得沈凝烟还是太乐观了，不过想到这种乐观对群英未必不是好事，所以也就释然了。
对于年轻艺人而言，转型是最难的事。
如果是林邑伦那样出道即爆红，完全是老天往胃里灌饭的音乐天才，演员只是人家在歌手之外的业余爱好，所以能不能在演技上有所突破也不太重要——反正人家只是玩票，就算演得不好，也不会对基本盘产生威胁。
然而老天似乎是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把娱乐圈里的灵秀气都吸食殆尽。
老一辈的在十几岁就独挑大梁，二十四五便开始转型。
可是到了零几年，转型的时间一路推到四十以上。
群英作为不卷但有最低标准的公司，几乎是在艺人加入时就已在提转型的事。
向阳作为群英力捧的偶像一直以双栖明星。
虽然事实证明他在音乐上的天赋是不能与林邑伦那种老天怼饭的天才相提并论，但是努努力也能挣个大器晚成的董天王第二。所以在《七宗罪》的第一集播放后，他在网上高强度地冲浪并点赞那些评其演技的博主。
无论是赞美的还是讽刺的。
向阳都十分认真地看完转发并留下评论，甚至催更说他缺点的博主能不能出演技对比视频，省得他像无头苍蝇般到处寻找学习资料，直接把以毒舌著称的博主给整不会了。
第283章
做影视解说的UP一般分为正统解析类和搞笑吐槽类。
正统解析类的风格就是十几年前的电视台做电影解说的风格, 听起来像是一板一眼的新闻直播，但胜在条理清晰，专注度极高, 中间穿插着极为有趣的科普，所以符合影评人的喜好。因此在影视解说的UP主里，这种风格极为少见, 也极难出彩。
相较之下，做搞笑吐槽类视频的UP主更受欢迎，也更喜欢吐槽当下的流量明星，最后演变成主职做明星吐槽，副职做影视解说的跑题样子。
没办法，对于近几年的影视区UP主而言, 做解说是要算工伤。而且除了辣到眼睛, 那些磨到只剩鼻孔的抛光纸面容与降智到娘胎的剧情也给UP主带来难以磨灭的心理伤害，所以出现了影视公司和明星用烂片折磨影视区UP, 而影视区UP主用吐槽视频回击烂片明星和影视公司的伤害闭环。
沈凝烟记得在12年到15年时还没冒出如此之多的影视区UP不干正事地吐槽明星，直到一位喜欢颁奖的UP主忍无可忍地把当年的烂片与流量明星喷了个遍。其波及范围之广, 杀伤力之强足以称得上历史之最，同时也让不少人在UP主的评论区里留下“精神可好”的慰问。
至此, 影视区UP主里有一半人向吐槽区转型。
而被向阳点赞的UP主以用词辛辣著称, 不过跟同类型的UP主相比，这位的吐槽难听归难听，但也确实是一针见血。
向阳看完UP主对《七宗罪》的演技分析后又一一翻阅了UP主的其它视频——尤其是对当代明星的演技批评与对比惨烈的视频。
能在竞争激烈的影视区里混出头的都有两分真功夫。
向阳在看《七宗罪》的第一集时就已感受到自己跟老戏骨间的差距。虽然在观众与粉丝嘴里, 他的表现可圈可点，绝对称得上出道即惊艳。然而忽略新人的身份, 他在戏中也只是让观众看不出别扭之处，所谓的出彩也更多是靠全行衬托。
至于能不能接下来自老戏骨的戏……
向阳在反复观看自己的片段后必须承认和实验人贩子的老戏骨相比, 他一直是紧绷的，表演痕迹很重的。
好在这种紧绷感碰上一个稚气未脱的角色也不那么怪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修饰了向阳的演技缺陷，带来一分意料之外的真实感。
向阳不要纵容自己的小确幸。
他要成为真真正正的演技派。
【正主都发话了，UP快做对比视频啊！】
【我靠，真的是向阳本人？他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群英的经纪人有这么心大吗？居然会让明星说这种话？】
【应该说是群英的经纪人不怎么管明星账号吧！还是说向阳切错了微博账号。】
【向阳的粉丝弱弱地表示这还真是向阳会干的事。】
【毕竟是众所周知的拆台达人啊！】
【不仅要拆别人的台，也要拆自己的台。】
【我管他拆谁的台，总之乐子人绝不会输，所以主播快点满足向阳的自|虐的需求。你已经十五小时没有更新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休息。】
吃完晚饭的陈哥刚在公司刷刷手机，结果看到热搜标题后直接喷了嘴里的茶水。
“咳咳，咳咳！”陈哥一边咳嗽，一面去摸桌上的纸巾。
一般路过的小助理见状，忍不住吐槽道：“陈哥，饭后喝茶对肠胃不好。”
“去去去，我没空打嘴巴官司。”陈哥斥开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小助理，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头也不回道。
小助理在陈哥看不见的角度做了个鬼脸，恰好与练习完的向阳擦肩而过。
“隔得老远就听到屋里鬼叫。”向阳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着瘫在沙发上的陈哥，后者如翻身的螃蟹般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起身，最后还是向阳上前拉了把，对方才捂着肚子气喘吁吁道：“你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人家都是尽力修饰自己的公众形象，可你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脑子有坑？”
向阳一副“你是不是中年期到了”的无语模样，慢条斯理道：“有坑的都是没事作死的，而我只是瞎折腾，算不上作死。”
“你可别自欺欺人了。”陈哥的白眼几乎翻上了天，整个人也有气无力道：“你是想立虚心求教的人设还是笨蛋人设？”
“我想立强者人设。”
“哈？”如果不是向阳的脸上了保险，他真想上手揪住对方的耳朵，提醒他不要挑战经纪人的忍耐底线：“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你脑子出问题了。”
向阳做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沉默后缓缓道：“是你脑子出问题了。”
“哈？”
“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吗？”向阳拿出一瓶冰水，含着让他牙齿打颤的液体缓缓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演得咋样，还有哪里需要改进。”
末了，他还反问道：“这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向阳的平静反倒令陈哥一时语塞，随即用复杂的语气问道：“你不怕自己丢脸？”
“怕丢脸的进什么娱乐圈啊！说句难听的话，进娱乐圈的不就是赚丢脸的钱吗？”向阳那副自信到欠抽的模样让陈哥确定眼前的小兔崽子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而不是像电影里演得那样鬼上身了。
“那句老话是怎么说来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向阳咽下嘴里的温水，形象突然高大起来：“往好的地方想，观众看了热闹，UP主得了流量，我也白嫖了UP主的劳动力，这是三赢的天胡局面啊！”
陈哥：“……”
“所以我有必要在意人家的那点吐槽吗？”向阳摊了摊手，无师自通了资本家的思维：“一个UP主为了流量自带干粮地去打白工，做得还是耗心耗力的技术工作。”
“陈哥，咱们找表演老师上课都是一万多一小时，而且不一定有UP主讲的好。”
“既然这样，我干嘛要为可怜的自尊心去拒绝一桩性价比极高的买卖。”向阳说罢还给催更的网友定了个赞，意味深长道：“被骂不是最可悲的，没有被骂的价值才是。”
第284章
“你……”陈哥摆出美剧里十分经典的捂嘴抹脸, 欲言又止之姿。
他总觉得向阳哪里说得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所以只能眼神复杂地盯了向阳几秒后自暴自弃道：“算了, 你开心就好。”反正上头又没发话，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然而陈哥没料到的是向阳的洒脱已经到了疑似癫狂的地步。
那个收到向阳评论的UP主自然不会放过这股白得的流量，所以在好事网友与破罐子摔的向阳的催促下很快肝出万众期待的对比视频。
因为抱着这一视频能上热搜的功利心态, 那个被向阳艾特到的UP主累了一天半后终于肝出万众瞩目的对比视频，然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艾特了向阳。
其实他不必这么做，评论区里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艾特向阳。
就在所有人都好奇都向阳会作何反应时，对方居然真的回复了，而且不是简单地转发评论，而是做了还没兴起的反应视频, 里头针对UP主提到的演技缺点做了十分详细的回复。
许多人在点开向阳的反应视频时抱着想看向阳是如何嘴硬的偏执心态, 甚至期待UP主看后能掀起一场史诗级的骂战。
但是就和向阳会转发UP主的视频就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样，他的回复也是真诚让人怀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没有嘴硬, 没有洗地。
而是干脆利落地承认自己演技不幸，或是他有效仿那些演技大拿却没学精髓。
一时间, 不仅是看热闹的懵了，就连想给向阳洗地的粉丝都陷入沉思——所以他们还有给向阳洗地的必要吗？
嘶……怎么觉得给向阳洗地才是不尊重他。
这一刻, 所有人都被向阳的反应给干沉默了, 唯独将视频送上热搜的UP主喜提流量，美美接下好几个广告后还给向阳发去感谢信。
当然，这些都是私下进行了。
【兄弟, 看在你让我发财的份上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不过就和他做吐槽视频时没指望会引起轰动一样，UP主给向阳的私信也是出于礼节性的。谁料向阳依旧不走寻常路, 很快回复道：【有，能不能把你收集的资料发给我。】
【哪方面的资料？】
【做吐槽视频的资料。】向阳在这一刻表现出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好说话：【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有没有, 我马上分给你。】不知为何，一直遭受律师函警告的UP主在面对这种毫无架子的艺人时，突然有种诚惶诚恐的感觉。
哎！见多了娱乐圈里的妖魔鬼怪，导致他在看见一个正常人后都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激动。
UP主甩了甩脑袋，提醒明星只是普通人，不要看到还算正常的明星就把对方当成亲爹。
…………
因为群英没有提前点播，所以那些买了会员的只能熬到三日后的第二集。而就当下的预告来看，第二集的猛料依旧多到令追剧的抓心挠肝，甚至冒出有人求着群英开启超前点播的迷幻操作。好在观众大都是有脑子的人，不仅拒绝工作上的内卷，同时拒绝超前点播这种毫无下限的揽钱手段。
【楼上的不会是其它的影视公司派来的卧底吧！】
【不然呢！正常人会提出要搞超前点播？真的有钱就买下群英啊！超前点播哪能体现尔等的高贵身份。】
要说有才还是网友有才，个个都是阴阳怪气的人才。
“所以是朝阳区的民众上网了，还是朝阳区在网上开了反谍培训啊！”热衷于网上冲浪的沈凝烟看着反内卷的年轻网友三除五下地查出那些鼓动要开超前点播的网友都是什么妖魔鬼怪，然后在《七宗罪》的超话里看见向阳正高强度地冲浪。
沈凝烟：“……”我雇你是来干活的，不是让你上网摸鱼的。
吐槽归吐槽，但沈凝烟很清楚向阳绝不是摸鱼摆烂的人。相反，这人的情商智商忽高忽低，但在主职工作异常尽心，堪称是目的明确的第一人。所以在短暂的无语后，沈凝烟也非常好奇卷王的向阳为何没去上课练习，反倒是在超话里疯狂冲浪。
而向阳也无愧他的卷王之名，谈来谈去的目的只有一个——你们觉得我演得咋样？还有哪里需要改进。
为此，沈凝烟海战术性后仰道：“哟呵！这小子还挺上道的。”
不知是娱乐圈近几年的钱太好赚了还是群英的项目太少了，总之在《七宗罪》开播后，群英没有迎来一波人才潮，反倒是有不少人解约后马上加入其它公司的项目组。
沈凝烟也特别查了下解约的人都进了哪些项目组。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真奇妙。他们参与的剧集不说是和《七宗罪》如出一辙，但也是一眼望去就能感到十分眼熟的地步。
特助见了，也是有些犹豫道：“咱们要不要发个声明？”
沈凝烟只是瞄了眼特助，耸耸肩道：“没必要，他们只是借个东风，还远不到要发声明的地步。”
“那太小家子气了，而且会让咱们变得人憎狗嫌。”沈凝烟转着老板椅，随手把玩着一只钢笔：“用以启动东南亚分公司的贷款都到位？”
“早就到位了。我们走的是香港—新加坡的特快通道。”特助回道：“包机也都安排好了，您是要加上您的小蜜吗？”
“噗！”沈凝烟差点喷茶道：“什么叫我要加上我的小蜜。”
对此，特助只是耸耸肩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还以为您早知道了。”
“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面提到又是另一回事。”沈凝烟心虚地挪开视线，决定还是让王瑜勤从纽约直飞吉隆坡。
谁料特助在沈凝烟心虚后并未住嘴，而是继续说道：“老板，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绝对是苦口婆心道：“小蜜这玩意，拿钱哄哄就行了，没必要让他在公司里插上一脚。”
末了，特助还补充道：“当然，这是我的私人建议，您要是不想听的话就从脑海里删除吧！”
第285章
“我会考虑你的提议, 不过先把包机去大马的事情给安排好。”沈凝烟挪开视线，随口问道：“那些在中东出差的员工们的亲属都通知到位了？”
“上周就安排好了。”特助恢复工作姿态道：“到时会有专员在那儿接应他们。”
说罢便很有眼色地离开办公室，留给老板独自思考的时间。
沈凝烟把老板椅转向落地窗的方向,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摩天大厦突然有种“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的中二之情。
【实不相瞒，我还挺喜欢王瑜勤的。】系统突然冷不丁道：【乖巧又省心，很适合贤内助。】
【嗯！如果要拍《亿万富婆的花瓶老公》, 我一定会替他报名。】沈凝烟在没头没脑地接话后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做出一副“我怎会有这种想法”的懊恼姿态：【最近真是忙昏了头才会冒出这种想法。】
【不，我倒觉得你的想法非常正常。】系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道：【参考那些香港富豪的最终归宿，没准你到三四十岁时真会选择乖巧听话的王瑜勤当正房太太。】
沈凝烟被系统的话搞得非常无语：【还正房太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香港早在1971年就取消一夫多妻制了。】
【所以呢！】系统一副“这有屁用”的语气：【只是大的没了名分又不是小的没了继承权。】
【有意思。】沈凝烟把老板椅转回原位：【这是从中式封建进进化成西式封建了。】
系统没有回答沈凝烟的话，因为这个大忙人又有访客上门。
“请进。”沈凝烟换上工作态度, 想着她在东南亚之旅前还有多少事情要了。
…………
《七宗罪》的第二集依旧刺激。
第一集里隐晦切开文明社会下兽性真相, 但是除了开头的恶心谈话与临近结尾的卖女场景外也没出现击碎三观的极恶场景。
直到第二集如约而至，赤|裸裸又血淋淋地展现了人贩子是如何“进货”, “选货”，以及“运货”的场景, 让人气到有想摔碎电脑的冲动。
【靠！人渣，畜生。】
【畜生啊！他们就没一丝丝的良善之心吗？】
【靠！那个畜生居然还求神拜佛！他在干出这些事后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你想多了, 对于恶人而言廉耻之心是不存在的, 不然那么多教堂寺庙建着作甚？不就是让恶人求个心理安慰吗？】
【对啊！那句话不是很经典嘛！赎罪卷落入箱底的那刻他的灵魂也升入天堂。】
【听起来还挺浪漫啊！】
【浪漫个屁啊！也不知道菩萨和耶稣会不会觉得晦气。】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拿了钱，哪能说给钱的信徒晦气！】
【说的也是。】
开播前的大预告里有着极为经典的一幕——那就是挂着牌子女人如市场上的牲口一般任人挑选。
群英在拍这一幕时为了避免扩大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的生理性厌恶而在“挑货”的片段里不断穿插着人贩子上香拜佛, 大做慈善的场景。
无论是虔诚的金佛还是慈善大使的牌匾，亦或是买人的村庄送来一幅“长线红娘”的锦旗……
这一桩桩, 一件件的恶心事以加速的镜头游移在展示苦主无声绝望的慢镜头里，最后以人贩子的满面红光与被拐女性的绝望面容做收尾, 看得人分外揪心。
他们的富贵是长久的，而她们的痛苦是缓慢的。
更绝望的是，当镜头以相似的方式展现买到生育工具的共犯家庭满脸幸福地抱着那些强|奸而来的孩子时，失去孩子的父母正漫无目的地寻找孩子。期间有人一病不起，期间有人逐渐放弃……
如果说第一集是放了朵烟花，那么第二集就是爆了大雷，炸得观众不知所措。
【不行了不行，我真的要宰了这群王八蛋。】
【+1。除掉这种垃圾也是功德一件。】
不过人贩子的生意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城市化与科技化让拐卖的难度大幅度上升，加上现在办身份证也要录指纹，视网膜，以及DNA样本，所以在10年后，拐卖的成功率大幅度下降。而民众对人贩子的仇恨度也日益增长，甚至到了地域黑的程度。
向阳饰演的菜鸟警察便是地域黑的受害者——因为他被选成卧底的唯一理由就是与人贩子住的近。即便不是同村，但是这种邻村的姻亲关系也够向阳顺利打入人贩子的核心，然后迎来人物成长的小高|潮——是选择正义还是选择乡亲；是为救下眼前的无辜女人而擅自行动，还是听从上头的命令一网打尽。
不得不说，跟样板戏似的正派人物相比，《七宗罪》里的人物都有相当复杂的一面。
反派自不必说，就连正义的警察也是在勇往直前的同时展现人性的纠结面——牺牲家庭的老生常谈自不必说。明明压下陈年旧案的不是他们，但是因为重翻旧案的是他们，所以民众不管不顾地将炮火对准调查警察。与此同时，那些已经步步高升，害怕仕途受此牵连的拐卖案的包庇者也想方设法地阻碍调查，导致接下案子的调查组腹背受敌。
“所以我们是为什么要受这个罪啊！”跟踪的便衣警察翻完老婆的短信和网上评论后用脑袋撞着方向盘，结果遭到同伴的训斥：“行了，别发疯了，现在说这话有用吗？你就是想退出也得等这事了结了再退。”
而比拐卖者更可怕的不是那群视法律于无物的村民，而是帮着阻碍调查，掩埋真相的共犯。
“这种事情是能调查的吗？别忘了我十几年前就是那个村的XX主任！万一查到是谁办的结婚证与户口，我们都得完！都得完！！”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警察进来。我孙子今年考公，要是被人发现他妈是被拐卖的，那些大城市里的姑娘会怎么看他？还有我儿子，我儿子会监狱啊！”
“到底是谁把这件陈年旧案掀起来的！啊啊啊！为什么要在我的任期里查这种事情？”
“媒体呢？丧天良的想拆散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庭，就不怕遭报应吗？”
“孩子他妈你说说话！我们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为了孩子的未来，你也不能把我送进监狱啊！”
“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呀！我们要是不绑女人，这个村里就没人生孩子了！”
“就是，要不是城里的人抢走了我们的女人，我们至于花钱去绑吗？”
“还有官方。官方为何不管我们？以前还有水灵灵的女大学生过来支教，现在怎么都没了。”
“对啊！这种历史性的遗留问题有必要小题大做吗？闹得这么大是不是另有目的？是不是收了国外媒体的钱？是不是为了抹黑当地的光辉形象？”
“啊！我真是服了这群王八羔子！”已经被某些言论气到不行的调查记者真心觉得自己会因此减寿：“人跟牲口确实是不同的。”
“何止是不同，简直是造物主的奇迹。”调查记者的前辈拍拍他的肩膀，张开双臂道：“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第286章
《七宗罪》的第二集上架后所有人都在骂。
骂人贩子, 骂贪官。
还有那让人贩子日益嚣张的法律。
凡是网友感到不满的地方都会遭受前所未有的质疑。
不过这能怪网友吗？
好像也不能怪欸！
毕竟那些被爆出的事确实是在疯狂挑战正常人的三观。
更可怕的是，还有些投错胎的畜生在为恶行洗白，甚至去当恶人的帮凶。
说实话, 互联网时代虽然有着诸多弊端，但也如网友调侃的那般成了弱势群体的最后公堂，甚至成了国人接触社会阴暗面的第一渠道。
当然, 《七宗罪》的收视率飙升也让群英这个出品方被人推上风口浪尖。即便剧中有意削弱某些剧情带给人们的不适感，但也因为题材的尺度在那儿，加上国内一直在搞对外形象，所以一些大V自然而然地给群英打上不怀好意的标签，表示她们拍这些就是在给国外的媒体递投名状，就是为了借此获得国际认可。
对此, 别说是群英上下都被整不会了, 就连一些会翻墙，会找资源的网友都十分无语。
【如果群英叫不怀好意的话那审核通过的官方叫什么？从犯？】
【也可以叫共犯。不过跟审核的相比, 协助拍摄的罪行更大的（猫猫困惑脸.jpg），所以那些协助拍摄的单位是不是要网络大V们下场查查。】
【我的天哪！这是可以说的吗？】
【嗯！怎么不可以呢！毕竟人家都大大方方地署名了。】
【有一说一, 按照这些大V的标准，但凡是在国际上有点影响力的国家都被自家的影视工作者黑成翔了。】
【噗！这是什么大哥别说二哥的剧情啊！】
【所以人的本性就是别人的永远是最好的？】
【倒不如说是遵循动物的求稳本能。】
看着评论逐渐变得两极化, 群英的市场部人员也询问老板是否采取特别行动, 但却遭到沈凝烟的拒绝。
“没必要，让他们继续说吧！”沈凝烟毫不在意道：“会有人警告他们的。”
这种连基本的风向都不会看的捧哏迟早死于无坚不摧的愚蠢。
【所以那位九斤老太说的很有道理啊！】
【一代不如一代。】
系统也在沈凝烟挂掉电话后疯狂吐槽道：【现在做自媒体的门槛都这么低吗？】
【应该说是太多的蠢货觉得自媒体来钱太快了，所以才把门槛踩得这么低。】沈凝烟对此见怪不怪道：【互联网的便利放大了社会里的愚蠢一面, 你要是看二十年前的纸媒，人类的好骗刻在基因里的, 是启蒙运动与义务教育都无法拯救的。】
【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接口。】
虽然老板放话不管网上的评论，可也不能任由一些不好的言论继续发酵, 否则最后为其买单的还是今天询问是否采取行动的人。
不过……
“稍稍放些洗白的软文就成，记得不要太用力。”出于对老板眼光的认可，宣传部的还是还是选择保守行事，不一会儿就发了两篇软文试水。结果他们还没等到网友的反应，就有参与协助拍摄的官方转发了《七宗罪》的宣传博文，并且敷衍“古老的罪恶不是逃避法律制裁的借口。”
比较尴尬的是，转发的评论区里不少人在艾特曾为人贩子洗白的大V与为其遮掩的当地媒体，并且还有记性很好，开了会员的网友询问何时修改拐卖刑期？何时把买主按强|奸罪处理。
更尴尬的是，就在《七宗罪》的第三集播出后，所有人怒火不是愈演愈烈，而是变成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极度无力。
因为在《七宗罪》的第三集里，一位在少女时被拐异乡，人到中年时才脱离苦海农村妇女将买她的罪犯告上法庭，结果得知二十年的血泪只值对方被判六年。
因为她与买她的罪犯是家庭成员。
因为那个罪犯的子女要求轻判。
所以在多种因素下，毁她一生的人只用在监狱里安安稳稳地呆上六年便可无事一身轻。
而就是这轻得不能再轻的六年，还是这位鼓起勇气的农村妇女顶着被人指指点点的压力所争取到的，并且在一审宣判后，那个已经锒铛入狱的人渣无视法庭秩序对受害者破口大骂，扬言自己出狱后就弄死她。
与此同时，阻止不了生母送生父入狱的子女也对生母投来仇恨的目光，质问她为何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质问她为何要拿亲生子女的未来去换一时的复仇？
而比这个六年刑期更讽刺的是有犯人当场狂笑自己“留了后就不怕进监狱”，结果得知受害者已打掉孽种后挣扎着要弄死对方。
向阳所饰演的菜鸟警擦在案子结束后也迎来自己高光时刻，不过作为成功与正义的代价，他与那个生养他的土地彻底割裂，，一家如丧家之犬般离开故乡。
但是逃跑并不意味着向阳的痛苦就彻底结束。
愚昧的力量如影随形，使得当地怨声载道的老光棍在网上怒骂向阳饰演的菜鸟警察是“叛徒”，“人渣”，“丧天良”的玩意，甚至为给向阳饰演的菜鸟警察乃至办案的警官泼脏水而捏造他们打了老人的新闻，在被警告后也不知悔改，一副破罐子摔的模样。
对此，向阳饰演的菜鸟警察的师傅与领导都开解过他，但是被问人贩子与从犯为何不能重判时，老师傅没有直接回答愤青样的徒弟，而是问他：“如果重判了，你能保证狗急跳墙的杂种不会拉着受害者一起去死吗？”
愤怒从菜鸟警察的脸上消退，最后化作深深的茫然。
老师傅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如果判二十年，三十年，那群人渣会想着自己这辈子是没出来的指望了，所以死前能杀一个是一个。”
“再者，你一有下限的拼得过没下限的？”
“那些全村作案的扣了多少人，知道多少拐卖渠道，难道不需争分夺秒地套出来，好让咱们快速解救更多的人。”
“可是这种解救……”菜鸟警察还想挣扎，但又想起受害者的麻木眼神，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能在那儿拼命灌着碳酸饮料。
老师傅见状也没有再劝，只能让他慢慢消化这些事情。
有一说一，向阳在第三集的结尾处贡献了他演员生涯里的最佳演技，即便和老戏骨们还有差距，但是跟第一二集的表现相比，少了一丝努力接戏的勉强感，开始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不过第三集的最后，导演还是插|了不少啼笑皆非的案子来缓和之前过于压抑的氛围。
也就是在开始放松的调子下，白成军饰演的第二个菜鸟警察善良登场，并且牵出校园霸凌的大案。
“你瞧着他们适合进去收集情报吗？”老师傅看着大学生打扮的两只菜鸟，揶揄道。
一旁的领导白了眼看热闹的老师傅，随口怼道：“要不你把胡子刮了顶上？”
老师傅立刻闭嘴，引得屋里立刻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第287章
很多人对投资商塞人一事早已是见怪不怪, 所以在群英透露《七宗罪》里有两个新人演员时，已经被“蹭票房”和“蹭口碑”的骚操作搞得心力交瘁的观众纷纷喊出群英要完，《七宗罪》会彻底翻车的口号。甚至在《七宗罪》上映前就有剪辑区的UP表示会出“无流量版”的七宗罪, 结果他们还未收到群英的律师函，群英视频的官方微博便贴心地表示会在连载结束后出个投票，然后根据观众的意愿做出删减版。
此话一出, 别说是观众被整不会了，就连参与群英项目的演员都有种被捅了一刀的不适感，并且在看到微博的第一时间就致电群英，要求他们停止这种背刺的行为。
对此，群英的回复也是很绝：“我们是没付钱吗？别忘合同里你是乙方啊！”
末了，接电话的还补充道：“买东西还能退款呢！那你能退钱或是重拍吗？”
“……”
“再说了, 人家骂都骂了, 出个删减版也是避免后续的观众踩坑，导致你被路人或黑粉骂的更厉害。”
打电话的明星和经纪人都被气笑道：“合着我还得感谢你是吧！”
“不然呢？我们花钱买了次品还得去受次品商的气？”
“……好, 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气炸的对方很快就把通话曝光, 并且PO上#群英不尊重演员#和#要求群英道歉#的标题，然后引导水军和粉丝去冲群英的官方微博, 结果遭到沈凝烟的暴击。
【我们都还没公布要剪谁呢！你们急什么？】
沈凝烟继续戳心道：【还有, 都是走合同的正经工作，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商量下善后。】
打到这儿的沈凝烟突然想起很有意思的事，于是带上疑问狗头道：【你们不会连甲方乙方都认不清吧！还有, 群英约稿时都会要求修改或是给钱善后。我相信在足够的诚意下，编剧导演都会乐于修改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相信演员也是如此。】
所以你们还有脸闹吗？
这话无疑是在沸腾的油里倒入冰块，激得一些好事者与苦主——如影视区的UP主都纷纷揶揄道：【是不是玩不起啊！】
【哇！群英只是剪掉你们出演的片段而没找你们索赔, 她真的，我哭死。】
【是啊！连阴阳怪气都不忘给人体面，她真的，我哭死。】
【哭死+1。】
不过在群英用删减版的消息与随之而来的争议安抚住不满的观众后，两个新演员也身体力行地告诉观众“带资进组”与“带资进组”间有着怎样的差距。
尤其是在白成军的美颜冲击下，许多观众突然理解老一辈的为何喜欢煤老板的人。除了钱多事少不追究外，最重要的是煤老板的品味好，挑的人在没有磨皮的远古画质里也是美得如梦似幻。
一些比较年轻的观众甚至调侃道：【看着这张脸，我就明白群英为何要捧这人。】
【是啊！抛开群英的抽风日常不谈，力捧的偶像里就没一个长得丑的。】
【毕竟是为挑出帅哥而把选秀试镜延长一周的颜狗公司（褒义），这么想想，群英的员工也是挺快乐的。】
【群英的快乐我不晓得，但是有人知道白成军这小哥值得追吗？塌房受害者瑟瑟发抖中。】
【怎么说呢！只要你不介意沈姐和白成军的特殊关系，白小哥还是值得追的。】
【严谨点，是目前值得追。】
【等等，白成军和沈总是什么关系？他是沈姐的男友？】
【他是个屁啊！沈总目前还是单身，白成军也是单身。】小号冲浪的向阳气得立刻回道：【他想倒贴也得看沈总愿不愿接受。】
同样冲浪的白成军：“……”好家伙，这是向阳的小号是吧！
看出端倪的白成军刚想怼又怕身份暴露，只能忍下这口恶气，琢磨着过几日找沈总评理。
而被向阳和白成军心心念念的沈总在做什么？她在挑选度假要买的东西。
不过搁在系统眼里，这些东西也分正经与不正经。
比如那个毛茸茸的手铐……
系统：【……你这是压抑久了所以要来点刺激的？】
【嗯！】沈凝烟大大方方道：【毕竟我还没试过S和第十三个字母呢！】
沈凝烟一边刷购物网站，一面问道：【你觉得手铐是买粉色好还是绿色好。】
【粉色吧！粉色显白。】系统下意识地回到，然后一副见鬼的表情：【不对啊！我为啥要回这种问题。】
【因为你好骗呗！】点击下单的沈凝烟心满意足道：【也不知王瑜勤健身成功了没。】
记得他们初见时，还在演戏的王瑜勤瘦得跟个麻杆儿似的，导致沈凝烟当时还嫌自己抱的是一堆骨头，要求他适当增肌。
而在王瑜勤转职后虽自然而然地胖了不少，但却距离沈凝烟梦想中的身材还有很大差距。
作为金主，沈凝烟是不会委屈自己的，所以她要求王瑜勤增肌成她喜欢的样子。
当然，期间的花销她愿报销。
【有种另类的光源式养成的快感。】沈凝烟想想大马与新加坡的环境也不适合放飞自我，所以想去泰国晃晃：【我记得泰国有人|妖表演和猛男秀吧！所以咱们……】
沈凝烟激动地语无伦次道：【我记得泰国那儿请明星表演不贵，要不咱们给女员工凑个福利？】
【……想看又拉不下脸就直说，何必扯上女员工做幌子。】系统一副吐槽无能的表情道：【你去伦敦看魔力麦克秀时不也是一个人吗？现在害羞是不是太晚了。】
【啧！好歹让我假情假意一番啊！】沈凝烟关掉购物网站后准时去看《七宗罪》的第四集。
因为是第二单元的第一集，加上又有校园霸凌的话题度与新角色的加入，所以在沈凝烟点开群英视频时，几十万的在线人数挤得网站直接卡死，最后还是沈凝烟用内卷值秒速搞定才没让网友骂得太狠。
可即便如此，手速惊人的网友还是把#群英崩了#刷上热搜。
第288章
【你们登进去了吗？】
【没, 还在等网页刷新。】
【哦！现在可以登进去了。】
【这么快？！】
【能不快吗？毕竟沈总都发博表示会立刻解决。你见过老板发话后还没行动的公司吗？】
【……嗯……怎么没有呢！】
【你是不是对国内的环境有什么误解？】
【外包人员，实习生，阐述不清, 公司一概不知，调查后会给您答复——就说我这味道正不？】
【太正了，兄弟。】
【这种情况得分公司, 得分老板。如果是沈总，我信你在她的评论区吼到她听见应该可以解决问题。】
【沈总的名言：我可以忍受咸鱼，但不能忍受不办事的人。】
【待遇看群英，老板看沈总。】
满意追剧的观众散后，#群英崩了#的热搜也渐渐回落，独留一些没赶上热搜的还以为是群英的运营出了问题, 一个个地在问群英是不是要破产了, 他们还有机会等到《13thsteam》上架吗？
追完剧的沈凝烟：“……”首先她没惹你们任何人，其次, 她没惹你们任何人。
更糟的是，因为吧#群英崩了#刷上热搜的人都在追剧, 导致那些吃瓜吃错的晚课党与海外党都十分担心自己预约的游戏将随群英的破产一并玩完，甚至开始艾特国内比较有名的公司试图挽救还没公测的心头号。
而等开完会的群英员工反应过来后, 谣言已经歪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什么群英的资金链断了, 所以要去东南亚讨饭。
什么沈总之前查出绝症，所以要把公司卖了治病。
…………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谣言传的那是有鼻子有眼的, 不仅忽悠了一众看客，甚至一些颇有资产的公司都纷纷来电, 表示对群英的项目很感兴趣，愿意接手群英的热门IP。
沈凝烟：“怎么上一秒还是群英要破产, 下一秒就成我快凉了？”
澄清的速度完全赶不上流言传播的沈凝烟对着电脑欲言又止，最后只用账号发了两条声明：
第一，#群英崩了#是指群英视频崩了，不是指群英破产。
第二，她只是腰部有问题，还没到安排后事的地步。
澄清完的沈凝烟又去看了下群英官方的澄清，发现上头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千字但中心思想和她列出的两条一样，所以在沉默之余，第二次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这都是啥啊！”
不是沈凝烟故意挑刺，而是对网友而言，看人澄清还要考虑深意，所以这到底是公关呐！还是阅读理解。她给运营开的工资就是为了为了折磨消费者的？
沈凝烟看不懂，但沈凝烟大为震撼。
于是在一言难尽的心情下，她用自己的账号在官方澄清下发了条评论：麻烦用几十字概括澄清内容。
官方账号自然关注了沈凝烟的账号，所以在运营账号的员工发现有老板的评论后，吓得他们立刻回道：【有人把#群英视频暂时故障#的新闻误认为#群英崩了#，另外，沈总没事，所以不要误传沈总的健康出了问题。】
沈凝烟终于满意了：“这才对嘛！又不是高考作文，澄清内容写那么长做什么。”
底下那些求课代表的网友在反应过来也是纷纷揶揄道：【沈总也求课代表啊！】
【哈哈哈！老板在自家官博下求人总结。】
【估计沈总追完剧后都了懵了！她不过是离线了一会儿，怎么被人传谣成公司破产快死了？】
【哈哈哈哈！倒霉的沈总。】
【话说回来，群英能不能学学N飞，一次性放完所有剧集。】某个挤在评论区的网友努力出头道：【每天追剧实在在太麻烦了，而且对我第二天的工作状态也所影响。】
【大姐，想看剧就直说，扯什么工作状态啊！】另一个网友直接回道：【你这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
【不过有一说一，我也赞成一次放完所有剧集。】眼见有符合自己利益的话题，网友们立刻顶上：【抓心挠肝的感觉实在是在太烦了，@沈总，求你了，直接放出所有剧集吧！】
如果说《七宗罪》的第一集是古老的罪恶，那么《七宗罪》的第二集应该算是现代的罪恶？还是说披上一层现代皮的古老罪恶？
向阳和白成军饰演的新人警察接到一个校园自|杀案！此案在有第一个受害人时，除了孩子的父母，所以都觉得这是高中的学习压力过大而导致的特殊案例，所以在学校赔了笔钱，当地为了名声而努力压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一段时间。
然而这就是事情的结尾吗？
没有。
因为在第一个受害者出现后不到一周就有第二起自|杀案，而且还是相约自|杀且在社交平台上留了遗书，立刻引得不少记者纷纷报道。
众所周知，关于未成年的话题一向都是社会热点。那时的互联网刚刚起步，众人常用的社交平台也都是个人空间的电子手账属性，并不像现在的微博一样有着很强的传播性与社交性，所以在第二个自|杀案出现后，调查记者的报道也让无辜的社交平台躺枪，于是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下被市场监管下架，管理层也出面道歉并对发布内容进行强制审核。
而这就能解决现有的问题吗？
并没有。
因为在个人空间被强制审核与锁上后的短短三天里就有未成年人自|杀，这也导致民众的怒火再次转移。
你以为是个人空间在传递负能量吗？
没有。
相反，个人空间还起到缓解抑郁情绪的作用。
在这个不被理解的社会里，只有躲在电脑屏幕后和不认识的人一起互舔伤口，才能获得短暂的安慰。
而在这个获得安稳的唯一渠道被封禁后，惶恐的未成年人被扑面而来的压力所击倒，然后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反应过来的家长为此围了学校，开始去堵班主任乃至校长的家门。
到了这一阶段，别说是学校，就连当地都没法压下接连有在校生死亡新闻与丧子的家长带人与学校发生暴力冲突的新闻，只得开了安抚民众的发布会。
第289章
碍于审核威力, 片里没有明着刻画学校与当地政府是怎么压并发了三次打脸通告的。
第一人死时，他们说是安全教育不到位，导致去楼顶玩的孩子失足坠楼, 日后定加强学生的安全教育。
第二次出现集体自|杀时，他们说是死亡教育不到位，导致孩子因一点小事走上极端, 所以会出台相关的心理教育，为每一学校安排心理辅导员。
而当第三，第四次学生死亡案出现时，编不下去的当地……尤其是某些部门已经吓得冷汗直流，甚至有人连夜跑路。
好嘛！这下衬得还在挣扎的全是傻瓜。
然而你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不。
因为这时网络不发达，所以未免调查记者写出一些不该写的东西, 所以当地“很有眼色”的学校开始强迫学生家长签署闭口协议, 甚至有社区的人上面去做受害者家庭的思想工作。
除此外，地方报与别地的报纸上也出现了【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让所有人买单】、【这样会破坏当地和平】等高调子的言论。
总之就是大道理说了一堆, 但听者只想【哔哔哔！】。
我可去你的。合着受苦受难的不是你家的孩子，受苦受难的不是当地百姓？人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个委屈？还有那些丧子家庭……凭啥要其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许人家问个清楚。
而比这些更让人血压升高的是受害者家庭找上门时, 加害者的父母与袒护父母的校方露出一副连84消毒液都无法洗净的恶心嘴脸：“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家的孩子平日里那么乖巧, 学习成绩也不错,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欺凌别人。”
“就是，肯定是你家孩子做了什么才会把我家孩子逼得打人。”
“还有啊！你家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为学校里的事情走上极端，没准是家里压抑, 所以才会躲清静地死在学校里。”那人的尖酸刻薄很快把受害者家长给气晕过去，同时也给压消息的提供新的思路。
对啊！人家为何不欺凌别人, 偏要欺凌你家的孩子？还有，你们家在教育上难道没有一丁点的问题吗？没准是想借机讹人呢！
借着令人血压上升的矛盾, 《七宗罪》也侧面暗示了受害者是如何走上绝路的。
校园霸凌是原罪。
而比校园霸凌更绝望的是他们也曾挣扎过，也曾鼓起勇气向父母诉说自己遭受的不公，可结果却是他们的父母与欺压者的父母说了一样的话。
“人家为何不霸凌别人，偏要霸凌你？”
“我送你上学是让你好好读书的，不是让你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小团体吗？“
“你父母起早贪黑地工作就是想让家里出只金凤凰。算你妈我求你了，别再搞事了行吗？”
这些言论或是以争吵，或是以短信的形式展露到观众面前，配合那些已经逝去的受害者在舔舐伤口时的压抑哭泣……
别说是同龄人受不了，就连那些成天嚷嚷着“现在的孩子吃不了苦！”“就是因为过的太好了才会那么脆弱”的家长也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
当然，也有些死鸭子嘴硬的表示都是孩子的错，那些受不了校园委屈的日后都是社会上的失败者，结果被问“你有多成功啊！”，“你是不是参与了校园霸凌？”，“给你当孩子真是老遭罪了。”
最后逼得反驳的顽固消耗离开。
借着这个机会，也有博主整理了近几年国内的青少年自|杀数据，结果发现不仅是未成年人的自|杀率年年增长，甚至国内的自|杀年龄都有呈低龄化的趋势。而比自|杀率更可怕是儿童，尤其是留守儿童被性|侵|犯的比列也逐渐上升，并且在下方的评论区里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发言。
“有没有可能是以前的未成年人自|杀率与儿童的受侵|犯比例比现在高？毕竟那时交通不便，而且没有互联网来统计数据，所以……”
此话一出，那些仗着年纪大而死鸭子嘴硬的人也跟着闭嘴了。
城市化后的成果之一就是农村女性，尤其是青年女性的死亡率大幅度下降。毕竟以前是跑不了，而现在跑去城市里当牛马都好过在老家被磨搓死。
同样的，现在是有各式各样的心理辅导群和官方热线在拯救自|杀群众。
而在没有这些东西的日子里，那些被忽视的未成年人又该如何？
“要去东南亚的中东部的员工家属都办好签证了？”出发的前一天，沈凝烟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赶到群英的总部。而和明星一起出发去东南亚分部的员工们也都决定凑合一晚，明早乘大巴去赶飞往魔都的早班，然后坐包机去东南亚。
“好羡慕哦！”其它部门的员工瞧着兴奋到已难以工作的经纪人们，小声问道：“咱们也能混到这种待遇不？”
“等你升上去就有了。”老员工答道：“或是混资历。估计那批最早进公司的后年就能报销机票了。”
“什么报销机票？”今年进来的实习生耳尖道：“群英还会报销机票？”
“也不算是报销机票吧！就是在群英干了五年以上的员工每年都有一万五的旅游补贴，刚好报销出国游的机票。”老员工得意洋洋道：“我还有两年就有这一待遇了。”
一万五在国内足以让一家三口玩上一周。要是碰上旅游淡季和调假，没准能蹭公司的行程省去单程的机票钱。
“当然，要是能蹭沈总的行程就好了。”老员工在群英起步的那几年有幸跟过沈凝烟的出差团。
沈凝烟在对自己人方面那是真的大气。
不说是包机，但也给出差团的所有人报销了商务舱和四星级酒店钱。
然而跟包机出国的商务团待遇相比，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和群英的经纪人们一样兴奋的还有沈凝烟的保镖家属。
因为是包机，又值国内的寒暑假，所以沈凝烟的两个保镖也带着家人一起度假，甚至蹭到了老板旁的豪华套房。
第290章
包机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盖因是坐的人多了，加上里头布置了个迷你客房，所以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的宽敞。可即便如此, 也比客机宽敞不少，并且还有麻将与桌游打发时间。
“别跑，别跑。”在种花家呆了几年, 沈凝烟的保镖及其家属也能说口流利的汉语。孩子是学习能力最强的生物，尤其是男保镖的儿子来时不过5岁，现在开口绝对让人怀疑他的血统。
而在登上私人飞机后，他便和女保镖家的儿子，特助的女儿到处“开盒”，然后倒在里头的小客房里呼呼大睡。
“精力真好。”沈凝烟一上飞机便瘫软在椅子上, 不一会儿就眼皮子打架, 脑袋更是小鸡啄米似的点着。
特助见状也是奇道：“您昨晚没睡觉吗？”
“睡了，但是被她们给吵醒了。”沈凝烟有气无力道：“那群人在楼下开party, 我哪儿睡得着啊！”
为着股东与明星的隐私，经纪人部肯定是在总部大楼的高层, 所以凑合一夜的小年轻们正好在沈凝烟的办公室下蹦迪。
沈凝烟：我可谢谢你们。
“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说话期间就已经变得有气无力的沈凝烟很快发出细细的鼾声。
也不知是飞机上的环境太安逸了还是沈凝烟太累了, 总之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 沈凝烟便沉沉地睡去。即便是后来还有小孩子在那儿打来打去，沈凝烟也没啥动静，让人怀疑她不是睡过去了, 而是厥过去了。
“她没事吧！”从未见过老板这样的特助担忧道。
一旁的女保镖见了，上前摸摸沈凝烟的脉搏, 肯定道：“没问题，让她睡吧！”
于是乎, 好不容易包机一次的沈凝烟啥都没享受就稀里糊涂地下机了。
在与来接她们的人会和时，沈凝烟都在后悔。
泔！
她怎么就，怎么就啥都没享受到呢！
如果不是为着自己的形象着想，沈凝烟高低得把自己薅秃。
东南亚的气候潮湿闷热，呼吸间都有湿漉漉的感觉，让人觉得广东的天气在此都该自称为弟弟。
“挺闷的。”有有一说一，当地的物价还算不错。即便是经济发达区，但也与江城本地相差无几，同魔都更是没法比。
沈凝烟至今记得成年后第一次魔都带给她的震撼——这种物价是真实存在的吗？这地的恩格尔系数不会突破天际吧！
当然，吐槽归吐槽，那时的沈凝烟已不差钱了，所以只是吐槽一下，并未感到太大负担。
因为开业的剪彩仪式定在明日，所以趁着睡前的功夫，不少人在放了行李后要么出去晃悠一下，要么留下享受酒店的服务设施。
【你到了？】沈凝烟落地便给王瑜勤发了消息，很快便收到回复：【都洗完澡了。】
【OK。】因为脑供血不足而未能理解对方意思的沈凝烟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到地儿立刻睡他个昏天黑地。
可怜飞了十几小时候还把自己收拾干净的王瑜勤看着老板拖箱进房，目不斜视地进来浴室，然后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原本还想调情一下的王瑜勤顿时紧张地脑袋一瞥，开始找事转移注意。
然而令他十分意外的是，爱干净到有些洁癖的沈凝烟竟难得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披着滴水的长发倒在床上。
“呼……”
王瑜勤刚想说句“小心着凉”，结果听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王瑜勤：“……”合着他小鹿乱撞全是演给瞎子看。
本想屏蔽宿主生活的系统真的莫名怜爱王瑜勤。
何苦呢！非要吊死在沈凝烟这棵歪脖子树上，你就算是扭出个花来也没大可能让她为你迁就自己。
除非你是摇钱树。
反应过来的王瑜勤给沈凝烟擦了头发，顺带换了已经湿透的枕头。
这一觉睡到晚上七点才缓过神来。
对于一个咸鱼而言，除非是有利可图，否则让她深夜加班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是对于贪玩的咸鱼而言，深夜happy那是无论多累都要过去。
大马的夜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热闹，尤其是在面孔熟悉的华人街。虽然听不懂华人在用粤语吵啥，但是只要吃上一顿，就能发现全是国人，尤其是南方的国人无比熟悉的味道。
“但是比潮汕那边味道重点。”南方因为湿度大，所以不适合吃得过重，所以这份长久以来的习惯被福建人带去五湖四海。虽然为着适应当地的胃口而做出改变，但是对重口味的沈凝烟而言，还是太清淡了。
“清淡点好，吃重了不利于健康。”把孩子留在酒店玩狼人杀的特助按住沈凝烟准备加料的手，苦口婆心道：“老板，你忘了中医是怎么说。”
上次因腰疼去看中医时，沈凝烟虽没体会到“不怕中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头低”，但是作为群英的霸道总裁，她也是找口碑甚好的老中医，所以……
本来是看腰疼，但是在老中医把过脉后愣是比林黛玉还要孱弱三分。
考虑到沈凝烟没有抽烟喝酒的恶习，所以中医说得最多的就是年轻人的两大通病——熬夜和重口味。
不巧的是群英的总部大厨擅长川菜，所以为了老板的健康，他差点向国内的大学食堂参考创意。
沈凝烟：可别是来毒死我的。
不想在健康上争执的沈凝烟果断缩手，转而聊起开业会有多少粉丝的事。
“应该不会太多吧！”特助也是做过调查的，所以希望老板不要感到失望：“毕竟群英的电视剧受众多是海外的华人华侨，所以会来捧场的也就只有当地华人。
出乎意料的是，沈凝烟并未因此感动不悦，而是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特助：“……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群英开始国际化还不到一年，如果是《13thesteam》全球公测后火一塌糊涂倒能能理解，但是在东南亚分部开张时就有这种‘粉丝朝圣’的场景，那只能是你们或当地的政府在唬我。”
第291章
特助觉得沈凝烟这厮儿真是世间罕见的奇葩, 不过就打工人的角度来看，清醒点的老板总好过自信过头的普老板。而和沈凝烟说的一样，会来参加剪彩仪式的粉丝基本是留学生与当地华人, 只有一小部分对古装剧感兴趣的东南亚人会顺路凑个热闹，但是搁在兴奋不已的艺人眼里还是显得冷冷清清。好比是带了保镖“低调”赶机的明星发现接机的粉丝还不不如高薪聘请的保镖多。
由此可见，眼前的场景给群英的艺人带来怎样的震撼。
与其相比, 沈凝烟这个大老板反而有心调侃道：“我们是来剪彩的，不是来参加葬礼的。好歹是群英外扩的重要一步啊！你们作为群英的员工，就算看在公费旅游的份上，也不能在大好的日子里摆出一张臭脸吧！”
众人瞧着“要烦也是我在烦”的沈凝烟，细想之后豁然开朗。
对啊！老板都不急，他们急啥。
虽然现在十分流行在霍尔果斯这类低税率的偏远城市搞个人工作室, 开启自己的老板生涯。然而理想很美好, 现实很骨感。以前没搞个人工作室时啥事没有，开始搞个人工作室后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成了法制咖, 导致不少难得难得蹭部大制作的演员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作品下架了。
这……这找谁去说理啊！
“往好的地方想，你们至少知道自己的未来目标在哪儿。”沈凝烟在仪式结束后趁热打铁道：“连华人较多的东南亚都征服不了, 还谈什么国际知名度啊！也不怕宣发出去惹人发笑。”
“……”因为不如《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的演员知名而被边缘化的刘景严大胆回道：“沈总，您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饶人。”
对此, 沈凝烟也是接受良好：“你知道吗？入耳的是好话还是讽刺取决于你能带来多少价值。”
说罢, 她还扫过成团一年的艺人们，后者面对年纪相仿的老板时总有种被教导主任凝视的紧张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直身子, 露出一副准备受刑的表情。
“还有半年。”沈凝烟冷不丁地说道：“一年内要是没有亮眼成绩，我就要削你们的资源。”
这时要是配根香烟真的有种港剧里的大老板向小弟催命的压迫感, 不过考虑到沈凝烟一直喜欢大包大揽，导致群英人人见她都会下意识地说道：“您提意见, 我来执行。”
所以在沈凝烟说出“削资源”时，那种冷到天灵盖的感觉吓得几个一米八的高个儿活似鹌鹑，最后还是身为队长的何文夕鼓起勇气道：“沈总，我们会努力的，所以还请继续鼓励我们。”
“鼓励是一定要鼓励的，毕竟你们还没解约，而且我也不是魔鬼。”沈凝烟也考虑过是公司选的作词作曲并不适合男团，尤其是国内男团的风格，所以决定换个组合再试一次。
只是这国内也没参考对象，上一个成功的男团还是八九十年代的七零生男团。拿八九十年代的案例去做今天的男团，沈凝烟就是脑洞大开也不敢这么想。
不过……
“你们中有人想试试原创吗？”沈凝烟记得《男团练习生》时就有选手改编曲目，甚至加了原创片段。
改一处和原创虽然有壁，但也应该问题不大……吧！
吧你个鬼额！
并不理解老板的脑回路，甚至觉得老板是被向阳这种小有天赋的卷王给宠坏了的男团成员真的不知作何表情，只能推出善于改编的陈路陈耀含糊不清道：“我们会按您说的那样尝试一下。”至于结果是否如意，他们也不敢保证。
“努力就好。”或许是受剪彩时的冷清影响，亦或是已经死去的记忆又在攻击沈凝烟。总之对自家的男团成员，她很难像做游戏和电视剧那样产生信心，毕竟后者至少有过风靡亚洲的记录。
而男团……
算了，钱都花了，人也召了，总不能做选秀后就拖到解散的渣男吧！那她成什么了？垃圾里的战斗机吗？
“试试吧！你们总有解散单飞的那天。”沈凝烟继续扎心道：“演员的门槛那么低，导致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沈凝烟从对面的几人脸上看出名为“心虚”的情绪，反问道：“偶像可是近代才有的新兴产业。”
侧头打量心虚偏脸的男团成员们，沈凝烟的语气也凝重起来：“不会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自己转行能成董影帝第二，杀疯那些专业出身的竞争者吧！”
“不行吗？”开朗的安吉大着胆子道：“不是有那么多爱豆去演戏吗？况且群英还有向阳……”
想想向阳的人气与他的内卷程度，安吉的声音骤然降低，气势也是立刻弱了下来。
沈凝烟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种极为清澈的愚蠢，于是用哄无知小孩的语气问道：“除非是洗|钱，否则人家为啥要拿几百万来陪你玩耍？”
“你会拿几百万去哄人吗？”
安吉诚实地摇了摇头，这让沈凝烟感到欣慰：“网上的那些挥金如土看看就好。除非是富二代或诈骗犯，否则没人疯狂挥霍自己的辛苦钱。”
一旁的艾克拜尔还吐槽道：“所以是越富的人越抠？”
沈凝烟点了点头，揶揄道：“老板付出的每一分钱都是要求回报的，不然我带群英的员工过来干嘛？还不是希望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吃好玩好后给公司带来更大效益？”
上个世纪的福特公司就是靠五元新政和八小时工作制把同行按着打，甚至造出了真正意义上的中产阶级。
在此之前，福特公司的员工流动率是380%，而在改革后，流动率降低到90%，旷工率从10%降到0.3%，甚至让当时的蓝领一致认为穿福特的制服才是街上最靓的崽。
“群英出品，必是精品可不是句没由来的玩笑话。”沈凝烟在男团的情绪松弛下来又习惯的带来一丝紧迫感：“所以你们……得给我努力干活啊！”
不然老娘投进去的钱都打水漂了。
第292章
群英的福利可不是白拿的。沈凝烟能忍受咸鱼, 但不允许不干事或干不了事的员工继续霸占群英的岗位，所以在东南亚分部的剪彩仪式结束后，the faith的成员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出国前高高兴兴, 回国后愁眉苦脸”。
经纪人郭月见了，也是奇道：“他们是吃错药了吗？”
The faith的助理小声道：“据说是跟老板聊后才变成这样的。”
“老板？”郭月想问这跟沈凝烟有啥关系，不过很快就露出“我晓得”的表情：“是怕老板放弃他们的吧！”
The faith的助理一脸惊恐道：“郭姐你知道这事？”
“不知道, 但是跟老板共事了这么些天，也能猜出老板的心理。”郭月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要努力的不知有the faith的成员，还有你。”
“我？”小助理一毕业就进了群英，所以眼里至今仍有清澈的愚蠢。
郭月忍不住叹了口气，怜悯道：“你的收入跟他们绑定啊！”
小助理：“……”
“正所谓干多少活拿多少钱, 如果the faith不赚钱, 群英怎么给你开高工资？”郭月做出比大小的手势，意味深长道：“加油吧！”
“哦！”特助低头沉思了会儿, 决定为自己的工资内卷艺人。
“郭老大说得没错，工资才是真的, 其余都是不重要的东西。”小特助拍拍脸颊，预示着the faith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将过着被人狂卷的苦X生活。
值得庆幸的是, 他们的底子足以秒杀内娱的大部分偶像, 加上群英比起捞钱，更想让旗下的艺人搞出作品，所以在回去后的第二个月就搞出爆专, 其艺术性暂且不谈，但就商业价值而言已经称得上震天撼地——毕竟内娱的歌坛就是08年前神仙大战, 10年后妖魔鬼怪。
唯一称得有点成就的还是网络歌手。
说来也是打脸，粉丝们吹天吹地吹奖项, 砸钱把偶像的专辑送上音乐榜第一。可是在短视频网站与剪辑CUT里用的最多的还是网络歌手和国外歌手的作品。更打脸的是，你可以在专辑销量上造假，但是KTV的热歌榜却是没法造假的。
不过比起两个月后的事，沈凝烟在东南亚除了与分公司的员工们见上一面，制定未来的发展计划，便是瞧瞧当地的影视公司有没有价值，要不要学隔壁招聘外国演员，从而打开国外市场。
“这些人里谁更值得培养一下？”沈凝烟在酒店的大床上翻着特助送来的资料，随口问道：“你跟当地的影视公司聊过吗？他们是怎么说的。”
王瑜勤一边整理床上的资料，一面回道：“给我一种国内的三流明星去野鸡奖上凑热闹的赶脚。”
沈凝烟的肩膀一僵，机械地回头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王瑜勤迟疑地点了点，差点没让沈凝烟怀疑人生。
“合着是全世界都在审美倒退。”沈凝烟揉了太阳穴，深刻体会了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王瑜勤见了，犹豫后又给沈凝烟来了一棒：“其实比起群英，他们更想去南韩或是霓虹，毕竟人往高处走嘛！”
“我懂！”早有准备的沈凝烟十分豁达道：“换做是我，也会选择南韩或是霓虹出道。”虽然二者卷生卷死，但就国际化的程度与行业口碑来看，确实是比国内高了一截。
“所以还是得群英的艺人打出名头，才能让更好的海外苗子主动投靠。”沈凝烟再次想起自家男团，决定回去重新规划他们的行程，说什么也要捧出一个亚洲男团。
若是不行……
“等《13thsteam》上架就启动《女团练习生》吧！”借着《从零开始建立门派》、《淑女的风格》、《七宗罪》以及游戏IP的大爆，如今的群英也算是有与人谈判的底气。
霓虹与南韩的文娱公司想进国内市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比起网联科技和圣达，群英的真的没啥牌面，所以想找海外的影视公司搞资源置换还是得找小型企业。
要不问问群英的好盟友卡嘉利亚？它虽然是霓虹的游戏公司，但是它老爹可是霓虹一霸啊！就算不给群英倾斜S级资源，但是看在子公司的份上，介绍几个小虾米还是没问题的吧！况且要是介绍的小虾米红了，那也是三方都赢的好事啊！
“有人帮忙好办事。”沈凝烟开始思考试水外国市场要做什么？考虑到艺人的语言不通，电视剧是没可能的，而音乐合作又要调整个人风格。
想来想去，也只有综艺最好上手，而且方便狂接广告。
至于要给国籍不同，语言不通的艺人做什么综艺……
那当然是旅综啊！
正好与各国的旅游社合作，卖文旅部一个人情。
因为旅综可以让赞助商从头包到脚，所以只要操纵得当，里头不仅有油水可赚，更是能把成本压缩到忽略不计。
“您搁那儿傻笑个什么？”王瑜勤见沈凝烟想入非非后莫名其妙地笑了，也是好奇对方在打什么主意：“有什么喜事吗？”
瞄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机，他的脸上写满了困惑：“有那么好笑吗？”
“啊欸？我有在笑吗？”回过神的沈凝烟揉揉脸颊，质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王瑜勤点点头，空气立刻尴尬起来。
“咳咳！要不聊聊今晚吃什么？”知道自己干了傻事的沈凝烟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好在体贴的王瑜勤十分配合地聊了两句，然后勾起粉红色的手铐。
“这是给你准备的。”并不为此感到尴尬的沈凝烟饶有兴致道：“来来来，我们在床头试试。”
“大白天的这不太好吧！”王瑜勤揪着衣领扭扭捏捏道：“要不晚上再弄？”
“晚上的话我看不清哪！”沈凝烟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制服，对着王瑜勤比划了下：“你有在健身吧！”
“……有。”
“那就没事了。”沈凝烟把制服塞到王瑜勤手上，期待道：“赶紧换给我看看。总不能我花的钱都打水漂吧！”
第293章
财富果真是世间最有效的保养品。
事后的沈凝烟舒舒服服地泡着澡, 用平板二刷《从零开始建立门派》。
洗完澡的王瑜勤一边擦头，一面整理东南亚分部的合作单位与送上门的投资项目，看有没有自己能接手的项目。
“居然有这么多公司想去国外拍MV。”王瑜勤按类型给粗略看过的文件贴上各式各样的标签：“居然有一百来份。”
浴室里的沈凝烟听了, 耸耸肩道：“小公司就算有钱也得有人脉进入拍摄地啊！”
无论是影视城还是自然景观，都需要人出面协调才能谈下包场时间。尤其是些大热的取景地亦是旅游的热门地，所以不是花钱就能拿下的地方。
当然, 你要是能用钱砸晕对方，那也不必请人走动。
沈凝烟倒是想得更多，于是放下手中的IPAD，抬头问道：“有拍MV的名单吗？”这种让小公司力捧的艺人如果不是走后门进来，那就有点三脚猫的功夫。
如今已有大资本架势的群英也可注资一些有潜力的小公司，从而将触须伸到方方面面。
王瑜勤将电子文档下载备用手机上, 然后递到沈凝烟面前。
“这两个倒有点意思。”沈凝烟看了很久才挑出两个合眼缘的项目：“都是成立不足一年的小公司啊！”而且配置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难怪愿意沉下心来。”同时也让沈凝烟彻底打消注资的念头, 不过还是可以合作的。
王瑜勤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能让我试试这两个项目吗？”
“两个怕是太多了, 你先做一个吧！”沈凝烟很想相信王瑜勤，但是她的钱包不许她去胡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凝烟的场面话也十分到位：“你之前虽策划过国内的十八线去国外领野鸡奖的事, 但那毕竟没啥难度且无需关心后续安排。这可不同，这是人家真金白银的重要事业, 说是成功的关键一步都不为过。“
“那你能帮我挑一个吧！”王瑜勤的最大优点就是听话, 同时也很信服沈凝烟的眼光。
“先选个简单的练练手吧！”沈凝烟毫不犹豫道：“由简入难。”
“就听你的。”其实王瑜勤也没指望能说服沈凝烟，所以能得一个项目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沈凝烟让他收回手机，沉默了会儿后叮嘱：“我让你接手这事儿肯定引得不少人窃窃私语, 若是有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得把握忍与不忍间的冲突, 不能引起大规模逆反。”
“我明白。”走后门本就不如自己进的。沈凝烟连正儿八经得亲戚都不用，还有意杜绝群英出现“氏族团体”, 所以对王瑜勤更是严上加严。别看王瑜勤得了沈凝烟的提拔帮着处理群英在北美的事务，可那到底是别人的地盘。詹姆斯.渡边确实会给沈凝烟面子，但也不会真的放权给走后门，即便是一点小事也要派人过问几遍，基本是让王瑜勤挂着名头看几眼，很少会有上手机会。
“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买点吃的。”目的达到的王瑜勤心情很好道。
“可以啊！反正我今天也不想出门。”和去中东时一样，明明是商业旅行，但到最后只剩商业，没有旅行：“有一说一，我想去泰国看人妖表演。”
王瑜勤：“……您的爱好还是这么独特。”
有一说一，在纽约见过不少奇葩后，王瑜勤对很多事务的接受能力也在上升。
“算了，还是别去了。”想想国内的一堆事儿，沈凝烟又改了主意：“回去干活吧！”
然而沈凝烟不知道的是，回国后还有一大堆惊喜等着她，导致她被艺人的粉丝网爆到怒火中烧，最后与之不死不休的局面。
许多年后，国内的观众谈起此事都说这是资本爆锤资本，老板爆锤加戏咖。
作为一个占据历史先机的人，沈凝烟在群英稍有起色后便撒钱买下男频女频的热门网文，所以在网文改编的《倾宫寻宝》一炮而红后，不少人将网络文学视作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宝库，打算像淘金热时的人民一样进去挖挖，结果遇上了“眼光极好”的沈凝烟。
沈总：没想到吧！本人就先行一步喽！
说来也是倒霉，沈凝烟在买《太后万岁》的版权时，正巧握有这剧百分之五十版权的的母公司见沈凝烟找原作者买了改编权而动了想吞蛋糕的心思，所以与群英打了几十个来回后勉强同意一起开发这本的IP。作为退步，沈凝烟捏着鼻子接受了对方塞来的流量明星，然后……
“这特么是什么鬼？”回国后的沈凝烟照旧去片场溜达。虽然网上十分讨厌业余人士对影视拍摄指手画脚，但沈凝烟在《从零开始建立门派》和《淑女的风格》等电视剧的拍摄中都提过中肯且未涉及内容发挥的建议，所以群英对老板的眼光与提议还是十分信服的，甚至还有别的导演编剧慕名请沈凝烟提点小建议。
而在抵达《太后万岁》的片场后，沈凝烟史无前例地大爆发道：“场务，编剧，还有导演，都过来跟我聊聊。”
努力压制内心怒火的沈凝烟瞥了眼状况外的男一女二，冷冷道：“算了，就在这里说清楚吧！”
看完剧本与拍摄内容的沈凝烟首先对着角色的服装发飙：“如果不是看了剧本与原作，我都以为咱们是搞不伦不类的网红时装秀，而不是拍架空电视剧。”
“你们是开拍前直接忽略了我千辛万苦请来的顾问还是根本就没长眼睛，看不清这白纸黑字的汉字儿。”沈凝烟喷人的同时把剧本弹得“啪啪”响：“我们这是架空的虚幻历史剧，架空的虚幻历史剧。别特么把拍无脑古偶的那套搬到电视剧里。庆典时也就罢了，特么一自喻节俭的皇帝皇后平日里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不心疼尚衣局的女工，洗衣的婢女，还有自己的名声？成天拖着一米长的裙摆是怕自己活得太久，宫里的摆设太便宜，所以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吗？”
“孙老师是怎么备注的？《礼记》：‘短毋见肤，长毋被土。’即便是魏晋隋唐也都撑死裙摆稍稍触地。”
“所以你们非要拖个大拖摆是为啥？显得自己像超模吗？那你去走T台秀啊！在这儿浪费大家的时间财力算什么了？”
听了沈凝烟的话，靠“我的教授爷爷”进来的孙玥真的又想流泪的冲动。作为自家爷爷的拥护者与走后门进来的人，孙玥很有自知之明地在设计完礼服后请爷爷的同事过来把关，甚至为此飞来飞去了好几次。
然而当她拿着贴合史实衣物的戏服赶到后，那个握有《太后万岁》百分之五十版权的公司——奇幻影视表示孙玥设计的都是什么玩意？他们家的偶像怎能穿这土里土气又颜色黯淡的衣服，所以为此闹了很久，甚至放出群英为捧自家艺人而疯狂打压奇幻影视系艺人的新闻，搞得群英的工作人员在沈凝烟出国开拓市场时被奇幻影视的艺人粉丝疯狂网爆。
第294章
都说“阎王好惹, 小鬼难缠”。但是当阎王的上司准备掀桌时，洋洋得意的小鬼们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顺带掩盖自己干过的破事。
“怎么都不说话？”沈凝烟最恨自己遭人欺骗。更可气的, 这剧里出大头的是群英，但花钱最狠的却是奇幻影视的人。
沈凝烟：你看她像冤大头吗？
“怎么都不说话了？”沈凝烟特意搬了把椅子，摆出“老娘跟你长耗”的架势：“你们是在演哑剧啊！还是在给我装腔作势？”
沈凝烟越想越气道：“怎么！敢做不敢当？没有金刚钻, 非揽瓷器活？”
因为群英没有推自己的艺人出任重要番位，而是请老戏骨作陪并与嘉人系的艺人做资源交换，所以拿下男一女二的奇幻影视没少给群英的工作人员和嘉人的女一甩脸子，甚至上手指导拍摄，明显是花群英的钱而不心疼。
“叫人过来查账。”眼见那群臭不要脸的还在装死，沈凝烟也直接摊牌道：“都不说是吧！都不说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虽说奇幻影视的人仗着有冤大头而肆无忌惮地改衣服, 改场景, 但是他们没法说服群英的财务先给钱，后记账, 所以当财务递上开机后的各项支出，并且还把服装费的那册摆到最上面时, 奇幻影视的人——包括担任男一女二都彻底麻了。
“沈总，大家都是熟人, 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吧！”奇幻影视的经纪人试着打圆场：“况且一部古偶也没必要在服装上这么计较啊！”
“不想计较？那行, 给钱呐！”沈凝烟毫不客气道：“有种不走群英的账啊！说白了还是又当又立，慷他人之慨来让自个儿高兴。”
末了，她还抱胸问道：“我们是没请顾问吗？还是说你们请来的大聪明比我们请的顾问更好？”
此话一出, 不仅是群英的工作人员，就连那位梦想飞升的嘉人系女一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吐槽奇幻影视真是人菜瘾大。
群英的特别顾问是谁？指导过98年《红楼梦》的帝大教授。就算负责服装这块的孙玥是新人出道，压根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可奈何人家的背景够硬，能够借着教授爷爷的人脉去请真正的大佬。因此这部《太后万岁》与其说是孙玥负责服装设计，不如说是孙教授的老搭档们出山帮衬。
“说话啊！你们请的顾问在哪儿呢？”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儿玩什么聊斋呢！”别告诉我你们一边忽略顾问的建议把戏服改得面目全非，一面又借顾问的名头疯狂抬桩。”
“……”对面的人心虚地挪开实现，最后还是之前出头的经纪人强颜欢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嘛！毕竟我们也没大改……”
“噗！”沈凝烟直接笑出了声：“你们是没大改。你们是直接重做了。”
末了，她还强调道：“而且是走群英的账重做了。”
沈凝烟说完不够还让人穿上戏服进行惨烈对比。
因为国内以女主治天下的莫过于汉唐，所以孙玥采曲裾衫裙之长，构出一套轻薄修身的架空古装。
就像现代的女强人喜欢用盔甲式的西装上衣与波波头来展现自己强大可靠的那面，孙玥在把原著翻烂后也是根据角色经历与性格设计了些精巧配饰，力求让演员贴合角色，而不是为突出演员聊胜于无的美貌而叮呤哐啷地挂了一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因为女一没怎么作妖，所以沈凝烟率先去找女二的麻烦：“你在书里的角色是什么？”
“女，女官。”
“既然是女官，那你头上挂了一堆是为了啥？给女主的便宜儿子当小妾或是给女主的便宜孙子当等郎妹吗？”论嘴毒，沈凝烟可还没输过：“正经女官是这样吗？”
沈凝烟记得零几年时有好几部关于武皇的电视剧，里头的上官婉儿要么是与五六品的外臣一般穿着官服，要么作古朴大气的宫中装扮，根本不会钗环满头，流苏垂肩。哪像是来协助女皇处理公务的内廷臣子，反倒像是招摇过市的恶毒女配。
“还有男主，你一朝廷命官这么披头散发的合适吗？”沈凝烟转头喷道：“汉唐宋明清，哪朝的贵公子会披头散发地出门办事？”
因为不追流量明星，所以沈凝烟不太熟悉仙偶出身的男一号是个什么德行。如今一瞧，她算明白此人为何死活不肯梳好头发——颜值不够，氛围来凑。
真正的帅哥是不会在意造型的，只有丑男才会斤斤计较。
孙玥作为合格的戏服设计师，研究服侍自然是往人物性格和史实上贴合，所以不会考虑男主是否撑起官员扮相。
不巧的是，古偶出身的男一号是彻彻底底的氛围感美男，以前有滤镜和长发修饰而没有显得……嗯！这么崎岖。
是的，你没听错。
他的脸称得上崎岖一词。
国人对于美男美女的评判标准之一是脸要撑得起肉。不说是有福相吧！但也要看出你生活的很好或是体质不错，给人一种有朝气或有贵气的感觉。然而这个演员不知削了下颚骨还是脸上的科技与狠祸搞得太多，个人一种五官放大，挂不住肉的惊悚感。
侧面看还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到了四十五度角与正面，那就有点……嗯！判若两人。
“你……“沈凝烟在男一不情不愿地换上原定妆容后愣在原地，然后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个……”
作为一名顺风顺水的颜控，沈凝烟从未想过妆不贴人的场景。
白成军和向阳这种杀疯全网的美男自不必说，就连群英的叔叔辈演员也风韵犹存，让人明白daddy issue是怎么来的，所以……
沈凝烟看向奇幻影视的经纪人，只见对方尴尬的脚趾扣地，似乎能从沈凝烟的眼里看出她对奇幻影视的品味质疑。
就，就这姿色，也能走美男路线？
沈凝烟看不懂，但是沈凝烟大为震撼。
十四亿国人啊！
怎么从偶像界到古装界都是丑男当道？
第295章
如果能抛开立场地疯狂吐槽, 奇幻影视的工作人员也想知道自家的老板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这种姿色的人造“美男”签入公司。别说是和同行相比，就是和十年前的自己相比，奇幻影视的审美都掉了一截, 让人怀疑高层的脑子是不是瓦特了，居然拿钱强捧一群扶不起的阿斗。
“……你能在原有的设计上修改一下吗？”沈凝烟看向孙玥，后者一副“你是在强人所难”的表情：“那得找造型师和化妆师一起研究。”
要说这奇幻影视也是很绝, 你说它有自知之明吧！捧的都是什么货色。你说它没自知之明吧！它又晓得普男普女需要包装一下，所以配的造型师和化妆师技术很牛。
牛到让沈凝烟相信东亚妖术是真实存在的。
“你说人是天生喜欢找罪受吗？”趁着男一换装的功夫，沈凝烟与苏导小声聊道：“那两人是奇幻影视的高层亲戚吗？还是救了奇幻影视的老板一命？”不然也没法解释奇幻影视的品味降得比A股还快。
“您问我，我问谁？”苏导的表情已经脱离无奈的范畴，整个人也有气无力道：“这还算好的，您是没见过开拍前的群魔乱舞。”
“啥？”沈凝烟难以置信道：“这还不算最作妖的？”
苏导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 继续向沈凝烟打小报告道：“我建议你看看之前拍了什么。”
因为是群英刚签的导演, 加上之前仅有几部叫好不叫座的短片，所以奇幻影视的人仗着自己是这部戏二股东而没少加戏。对此, 苏导也闹过，争取过, 可男一女二不听他的，女一又是别家的艺人, 最后只能无奈妥协。
“你对付不了他们, 可以给我打电话啊！”沈凝烟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群英这儿就是导演和编剧最大。不听导演和编剧的，难道让演员来导戏啊！”而且还是三十出头却无正剧代表作的演员。他能导好一部戏吗？导不了, 没这个能力知道不。
听了这话，苏导的声音与眼神越发委屈, 最后只能幽幽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不是她的眼里难容沙子, 又怎会出道时作品不少，今日却家里扣脚？
“……”沈凝烟也不知该做何种表情，最后只能有点不爽道：“先暂停拍摄，让我看看他们改成什么样了。”
因为剧本与原著有出入是很正常的事，加上一些事儿精的演员喜欢甩锅，导致被整怕了的编剧会留初始剧本作为证据。
不巧的是，沈凝烟拿的就是初始剧本，所以……
苏导看见沈凝烟的指甲在剧本的封皮上留下印记，声音里也带了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希望他们不要给我带来太多的惊喜。”
否则她会认真考虑要不要与奇幻影视一拍两散。
得嘞！大老板要看之前的拍摄成果，谁敢上前阻拦一二。
这一刻，不仅是群英的人，就连嘉人系的工作人员，包括嘉人的女一号都带了丝看好戏的意味，欣赏几位加戏咖的如坐针毡。
沈凝烟对片场的很多事都一窍不通，但也能从现有的镜头里看出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例如男主的侧面特写是不是太多了点。
女儿在原著里的戏份大都是和女一同时出现的女官，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单人镜头？而且还与男一有感情戏。
沈凝烟：“……是我原著读错了，还是你们的脑子瓦特了？”
作为一个写过小说，爱读小说的人，沈凝烟找漏洞都不必过下脑子，几乎是眼睛一扫就小嘴不停：“太后也就罢了，毕竟是皇帝名义上的妈，而且还是京城系官员的大后台。她一内廷女官和朝廷命官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就不怕皇帝的支持者弄死她吗？”
“你说要是私下有交际吧！至少在逻辑上勉强园过，可这大白天的……”沈凝烟把镜头暂停在可以令人脚趾扣地的画面上，继续问道：“穿着官服抱在一起就算了，为啥还有转圈亲嘴的画面？”
“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除非是宣传需要，否则哪位公职人员会穿着制服与人当街搂抱？而且还转圈亲嘴！”
“这合理吗？啊！合理吗？“
沈凝烟摊手问道：“脸都不要了。”
“噗！”在场有人憋不住笑道：“不好意思，我……我想到高兴的事情。”
众人看向沈凝烟，只见她把硬加的感情戏喷了个狗血淋头后又看向男一，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我问你，这是什么剧？”
所有人地目光都看向男一，后者从未这么屈辱过：“是架空古偶。”
“什么，类型的，架空古偶。”沈凝烟指着地板，看起来像《让子弹飞》里执意要问黄老爷“什么叫惊喜”的张麻子：“什么，类型的，架空古偶。”
“你给我说明白，什么，类型的古偶。”
男一不敢说话，握紧拳头的样子让人担心他会对沈凝烟动手。
一旁的经纪人见状，上前挡在自家艺人与沈凝烟之间，努力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沈总，大家可是合作伙伴，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吧！”
“哦？那你说说这是什么类型的古偶。”沈凝烟最烦这种惹事后笑着打哈哈的人。搞得像是这一切都不是不是他们的错：“我又没问特别敏感的问题，至于让你们怕成这副德行？”
沈凝烟真的有翻白眼的冲动。
这下不仅是奇幻影视的艺人，就连奇幻影视的工作人员都有想上前教训沈凝烟的冲动。然而想想群英的投资，群英拉来的背书大佬，男一的经纪人又生生咽下这口气，决定等艺人飞升后再与群英算笔总账：“自然是大女主古偶。”
“呵！你也知道是大女主古偶啊！”沈凝烟冷笑道：“我还以为奇幻影视的人都是瞎子，看不清剧本与原著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大女主’剧。”
“大女主剧！！！”
沈凝烟再次把剧本拍得“啪啪”作响，问道：“大女主剧里为什么男一的镜头比女主都多？谁是女主？谁是主角？”
“也，也不多吧！”
“不多？那让专业人士统计下男女主的镜头时常，统计下男主的怼脸特写有多少。”
“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沈凝烟知道奇幻影视里有加戏咖，但没想到他们能把大女主剧加成男一与女二的爱情剧：“既然你们这么想演主角，为啥不买男频小说的改编权？是抢不过同行啊？还是你家的艺人根本撑不起大男主剧？偏要跟女演员抢女频赛道？”
“再说了，你们想演女频也不是不可以。从魔都到泰国也就几小时的机程，实在不行就去泰国变性，以后进军国际影坛也有LGBT的BUFF护身。”
死静。
死静是今晚的片场。
沈凝烟的特助本想劝下自家老板，然而已经骂上头的沈凝烟压根不理特助的小动作，表示要与奇幻影视一拍两散。
第296章
奇幻影视的人在进组前就听沈总的大名, 说是圈里出了名的暴躁老板。说来也是讽刺，沈凝烟在片场里的表现搁八九十年代连暴躁的门槛都触不到，撑死就是片场里的正常反应。甚至一些老演员见了, 都会露出怀念的表情：“以前受不了片场挨骂，现在却求老板们多骂几句。”
“没办法，钱难挣, 屎难吃。”某个被苏导拉来演女主师傅的老演员无奈道：“我入行时也没料到如今会是这种情况。”
虽说以前的影视剧有洗黑|钱之嫌，可是要把数额巨大的黑|钱给洗干净，你这影视剧的热度与销量总得唬住查账的人吧！加上投资的黑老板能分清主次，所以比起砸钱营销，雇人去看，他更希望剧组给力, 真的搞出口碑不错的爆款, 这才有了上个世纪的影视繁荣。
以前是拍不好就没钱没命，现在是拍不好还拿钱卖惨。
有点追求的老戏骨们不知该做何种评价, 但能确定的是，与其被没实力的二百五耽误时间, 还不如去练练打戏，学学仪态。后者最起码还能强身健体, 提高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而前者……
“哎！您这还算好的，真正麻烦的是我们这群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因为群英的工作氛围就是“明星也是员工，别摆那些高高在上的臭架子”, 所以一些年轻人在老戏骨们开口抱怨也随之跟上：“你们是停工后就能休息，我们却要忙里忙外地收拾一通。”
“忙里忙外地收拾一通也没什么, 最怕一群事儿精片场比美，开拍后吵着闹着要换装, 搞得我们大半夜地修改戏服，还要安抚被防爆的配角。”
“防爆？”
“就是避免配角比主角出彩的意思。”因为是古偶，所以有不少新人过来实习，休息时便凑在一起聊天解闷，顺带听听行业八卦：“现在的主角都是带资金组的，不搞点动静就没法体现自己的重要。”
某个曾在其它剧组帮衬过的老员工冲着男一的方向努努嘴，意味深长道：“要不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呢！有些人连官都不是，就想着狐假虎威了。”
“是啊！狐假虎威到母老虎面前，那可就好玩喽！”某个正在嗑瓜子的员工解气道：“两个事儿精，最烦这种不给钱还屁话多的人。”
嘉人系的员工见群英的员工趁着沈凝烟发达雷霆的功夫在那儿聊天，于是也搬着板凳凑了过来：“沈总也很事儿精啊！你们怎么不说她？”
“沈总不同，沈总她给加班费。”群英的员工立刻回道：“所以不叫事儿精，而是精益求精。”
嘉人系的员工：“……这也能洗？”
“这怎么是洗呢！”群英的员工一脸无语道：“拿钱加班的那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给钱加班的那叫耍流氓。”
末了，他还补充道：“我要是沈总，一想到自己要为别家的事儿精花上一笔冤枉钱，一定会比她还暴躁。”
虽说各家的员工各家管，可是主演折腾起来肯定需要所有员工一起加班。外加一些走公账的也需群英负担一半。这么加加减减下来，沈凝烟不炸才怪。
争吵归争吵，但真要一拍两散，那也不是一两句或几张纸就能说清的，所以不仅是奇幻影视的人，就连群英的特助也苦口婆心地道：“老板，气归气，别拿项目来撒气。”
还在翻现有镜头的沈凝烟头也不回地无语道：“我是那种会在正事耍小脾气的人吗？”
沈凝烟把镜头停在女三进宫的片段，看着那条几乎快把镜头塞得满满当当的面纱眉头一皱，随即叫来导演，摄影，以及担任服装设计的孙玥，指着镜头问道：“为啥古装戏里突出女角色的神秘感就必须给人戴个面纱？而且在近几年里，不仅是女主女配，就连男角色都开始戴花里胡哨的面纱。“
说到这儿，沈凝烟除了感到不可思议，便是对当下审美的担忧：“我在中东见过的面罩都没国产影视剧里的面纱多。“
嘴巴像是抹了毒药的沈凝烟无视几人的脚趾扣地，讲究一个公平公正道：“难道只有我一人觉得戴面纱的并不神秘，反而有种清澈的愚蠢。”
沈凝烟把女三进宫的片段放了两遍，质疑道：“疫病区的赤脚医生也就罢了，进宫后还戴着面纱的，真的不会感到尴尬吗？”
“而且那些戴着面纱出去逛街的，面对整街只有一人戴着面纱的场景，真的不会被骂有病吗？”沈凝烟点点脑子，用她的逻辑打败对方：“你说这是礼教森严的时代吧！可街上除了女主还有出来闲逛的富家小姐。你说这是礼教不严的时代吧！女主一人戴着面纱又叫什么？行为艺术吗？”
“这很不合理欸！”
终于找到解释机会的苏导弱弱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主演要求戴上面纱。”
一旁的孙玥也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委屈道：“这可是我第一次挑起大梁，怎么会搞如此迷惑的设计？”
这下轮到沈凝烟脚趾扣地了，整个人都气势一弱道：“真的不是你们设计的？”
“我们像是没常识的人吗？”摄影虽没苏导和孙玥的背景，但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甚至比苏导和孙玥还要委屈：“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像研究一群歪瓜裂枣的大头照要如何拍得好看。”
“是啊！人丑不要紧，就怕人丑还没自知之明，逼得摄影无从下手。”孙玥虽是服装设计，但和摄影一起研究镜头的还是苏导，所以她是主角……此处特指男一女二的直接受害人：“如果不是天生的神颜，就得靠人设氛围补足缺陷。”
“可这人设改得稀碎，氛围……”想起那堆无用镜头，苏导只能痛苦捂眼：“谁能从塞满镜头的大头照里剪出氛围？难道要像少女漫般给他加点小花滤镜吗？”
她苏秀文（苏导的本名）丢不起这个人。
第297章
作为沈凝烟的特助, 已经向保姆发展的女强人前脚安抚完忐忑不安的奇幻影视，后脚就见自家的老板带着三个脑袋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情绪激动时还拍着桌子, 一副准备冲出去干架的姿态。
特助：“……”突然感到脑袋一疼。
更头疼的是沈凝烟看到特助来后眼睛一亮，十分热情地招了招手。
一旁的孙玥见状，也是往老板身边搬了个小板凳, 一副恭迎特助大驾的模样。
特助：“……”头更疼了怎么办？
而等特助款款落座后，沈凝烟也不当外人道：“是这样的，我在与咱们的员工讨论后还是决定撤资单干。”
刚刚安抚奇幻影视的特助：“……”
沈凝烟：“你跟法务部的商议一下，赶紧与奇幻影视做好切割。”
“……”
“嗯？你怎么不说话啊？”
沈凝烟看着特助无视精致得体的商务妆容，狠狠抹了把脸道：“老板，你该庆幸我是个体面人。”
体面的特助如此说道：“不然以你作天作地的性格, 走夜路时给我小心点。”
你别说, 特助的发言配合她那一米七六的个头，沈阳的出身, 还是挺有威慑力的。所以沈凝烟当场回了句：“我要去沈阳吃果子吗？”
特助的脸跟调色盘似的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沈凝烟见了了，下意识地拉过苏导来保护自己。
面对特助地可怕脸色, 苏导也是懵逼中带点惶恐，惶恐中写着害怕。
好在特助理智强大, 没被逼疯, 很快便神色如常道：“确定要跟奇幻影视的人一拍两散了？”
“不然呢？等着他们继续作妖吗？”沈凝烟算是看清这群待爆咖的真正成色：“眼下撤出还不算太亏，之后就不好说了。”
特助知道能让沈凝烟说出这话的也不会是小事，只是这前期的投资都打了水漂, 后期还要疯狂扯皮。
想想就令人头疼
“头疼也得硬着头皮去办啊！”沈凝烟朝奇幻影视的休息区瞟了一眼，只见他们一层层地围着男一女二, 活像围住春蝉的茧，保护的同时也快夺走他们的命。
“放心吧！他们和我们一样着急。”沈凝烟指指上空, 比了个“飞升”的口型。
特助顺着沈凝烟的眼神望去，过了会儿才无奈道：“死精死精的。”
骂归骂，但老板布置的任务还是得完成。
奇幻影视的人在沈凝烟放话要与他们一刀两断时就慌得不行，最后还是上头派了个领导过来安抚局面，表示群英就算想与奇幻影视一刀两断，也得考虑分开后的遗留问题。
话到最后，他还不忘警告那群人菜瘾大的事儿精，提醒他们杀青前务必要夹着尾巴做人：“我们是来合作的，不是来结仇的。”
大晚上的坐飞的过来收拾残局，奇幻影视的小领导那叫一个脸臭：“我等会儿请沈总吃个饭，你们也机灵点，去请群英和嘉人的员工喝杯奶茶，点份披萨。”
“哦！”被骂的男一女二委委屈屈地应了声。而比他们更委屈的是奇幻影视的工作人员，因为他们非常清楚买奶茶，点披萨的钱走谁的账，所以脸色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领导走后，奇幻影视的新人员工气急败坏道：“钱没赚一点，自己倒是贴了不少。”
“可不是吗？”想想人家群英的员工过得什么日子，再看看自己家的一堆破事，奇幻影视的员工破大防道：“别说是群英，我们连嘉人系的待遇比不上。”
“别看嘉人名气不大，但好歹是魔都电影工作重整后的老牌产业，所以带了丝校办的江湖气。”
“说白了就是体面人呗！”年纪稍大的老员工吞云吐雾道：“这年头的体面人比熊猫还少。”
嘉人的待遇肯定不是已经玩起IP变现的群英，但是跟抠抠搜搜的奇幻影视相比，绝对称得上降维打击：“不出意外的话，咱们要与群英一拍两散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颤：“真的假的？那我们这两月都白干了？”
“也不算白干吧！”老员工对奇幻影视的抠门属性略有了解，所以在眯眼思考后给了个比较可靠的推测：“估计会找群英买下这三月的镜头，然后就是掰扯下戏服的归属问题与版权纠纷。”
“版权？”
“嗯！奇幻影视之所以有《太后万岁》的一半版权是因为原作者的签约平台是奇幻影视的姊妹公司。”抽烟的老员工知道群英与奇幻影视的合作内幕，所以用“你们不懂”的过来人语气说道：“不幸的是，原作者与平台的合约还有两年到期，所以奇幻影视比群英更急。”
群英大可推迟两年再找原作者买版权，而奇幻影视……
“等着吧！群英和奇幻影视肯定吵得天翻地覆。”抽完烟的老员工言之凿凿道：“不过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行，就算闹得天翻地覆也会和和气气地分手。”
瞄一眼脾气不小的男一女二，老员工又语气一凝：“前提是某些人的粉丝不要作妖。”
众人顺着老员工的眼神望去，沉默后弱弱问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我觉不大可能。”某个做过对外联络人的员工十分肯定道：“指望那群不是在发癫就是在发癫路上的粉丝明白什么叫‘人情世故‘，还不如指望眼前的两位有点13数。”
这话真是太有代入感了，以至于从老员工到新人都无话可说。
“你知道吗？社畜的痛苦除了加班，便是遇上鸡同鸭讲的人”那个对饭圈的魔幻操作深有体会的员工喝了口咖啡，愣是用90后的面容做出的70后的沧桑姿态：“我的经验告诉我，明星的最大敌人不是他们过于膨胀自信心，也不是把他们当成赚钱工具的资本，而是那群不分场合，KY到底的护主粉丝。”
“资本与路人黑只想眼不见心不烦，而粉丝希望她们的偶像赶紧去死。”说到这儿，咖啡见底的员工还挑眉叹道：“等着吧！这事不会简单结束的。”
眼见偶像飞升的机遇出了差错，她们不闹死群英才怪。
第298章
要说这家有一老, 如有一宝还真不是空穴来风的话。
就像网友吐槽砖家只有在离职后才说点人话，奇幻影视的员工们也在低工资的debuff下毫不留情地掀了自家公司的老底，堪称是大熊猫的终身之敌, 巴蜀的夺笋专家。
而如他们所料的那般，群英与奇幻影视的切割就是摊烂账。双方都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又碍着各自都是行业里的翘楚而不好发作, 所以在一拍两散的发布会上笑得那叫个咬牙切齿。
别说是了解内情的人，就连过来写点小料的都能看出群英与奇幻影视的关系就像是用强力胶黏在一起的磁石，根本不需外人掰动，它就在那儿一颤一颤地想要逃离，或是将绑在一起的另一半撞得粉碎。
“这是连装都不装啊！”某家小报的记者挤在后头，忍不住与同伴窃窃私语道：“他们是互相灭了对方满门吗？”
记者的同伴扛着公司的最贵财产, 歪过头道：“还好吧！中途分手的难道要办喜酒吗？能装装样子地站在一起就不错了。”
歪过头的同伴差点倒在记者身上, 然而比起担心自己，他更担心磕着肩上的大几万块：“咱们之后要去递个华子吗？”
“递什么华子啊！你当人家是上门讨债的地痞流氓啊！还递华子。”小记者在圈子里也摸爬滚打了五六年, 知道这种规矩极多，热衷于发律师函的公司员工是不会吐出有用的东西。至少在近几月里得努力维持相安无事的现状：“这事得问粉圈大头。”
无良小报的生存知道就是“你知道我在造谣, 但我只是谣言的搬运工”。尤其是把律师函当成扑克牌玩，却还能在大公司的发布会上疯狂拍照的小报。
所以你知道某些听来很劲爆的消息是怎么来的吧！
更有意思的是, 这些发布劲爆消息的人明明被发律师函了, 但却没有任何损失。
吃瓜群众：感谢娱乐圈把律师函的信用度给打了下来，让人多了一无用的技巧。
“我先去休息室里找站姐或大粉了解情况，你记得抓演员们的细微表情。“小记者见已有同行三三两两地撤离, 于是也不甘落后道：“最好捕到委屈落泪的场景。”
小记者的同伴点了点头，感叹只有在发布会上才能看到某些明星的演技。
“所以是群英对哥哥不满, 所以才……”
“不然呢？人家是大老板，大资本, 打压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演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也太霸道了吧！”
“不然呢？难道你要奇幻影视为着一个小明星跟群英闹僵？”聚在一起的站姐大粉也不全是大众眼里只会叫哥哥的无脑追星族。相反，这种能组织人手进行反黑工作的人再傻也不会傻到哪儿去：“你说群英的老板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与奇幻影视闹僵我信的，但是为了打压哥哥而让投资项目打水漂也太离奇了。”
某个应该是领头羊的女人冷静不像是追星族，倒像是明星的第二经纪人。
亦或是说，站姐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明星们的第二经纪人，所以比其她人更清楚光环下的袍子里有多少虱子：“我的经验告诉我，这事儿八成不是群英的错。”
此话像是在油锅里泼了冷水，立刻溅得火花四射：“你什么意思？合着都是哥哥的错咯！”
站姐瞥一眼最先开炮的人，嗯！不出意外时是新来的大粉，而且是向毒唯发展的那种：“我又没说是哥哥的错，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奇幻影视与群英的矛盾，跟演员没有太大关系。”
说罢，她还语速极快地分析道：“群英跟哥哥是初次合伙，总不会是一见面就三观不合，花钱来打压人吧！”
“不然呢？”那位大粉理直气壮道：“兴许就是群英看不过哥哥，所以借此给哥哥下套。”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没错，她还举例道：“你看群英最近力捧的两个明星不都是哥哥的竞争对手吗？为了自家艺人去打压别家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吗？”不然他家哥哥怎么那么多水军？肯定是别家的公司背后使诈。
站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好在被雷得不轻的还有站姐的助理，后者趁机弱弱道：“问题是咱家的哥哥跟人家走的不是一条赛道啊！”
且不谈向阳与白成军拍得是正剧，即便是配角也比古偶剧的男主高了一档，日后肯定不愁剧本。就说向阳与白成军一个比沈凝烟小一岁，一个比沈凝烟小两岁半近三岁，如今也就二十出头，比早就过了三十大关的哥哥小了近十岁。
如果不是自家人不打自家脸，这些追了五六年，七|八年的粉丝的都想揪着自家哥哥的衣领问问：“你都三十岁了。还不转型等着老黄瓜刷绿漆，跟小自己一辈的女演员演无脑甜宠剧吗？”。
更可悲的是，当过激粉拿向阳与白成军作自家哥哥的幻想对手时，站姐等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无力，而是丢人。
是的，你没听错。
她们觉得丢人。
职场上被小了两三届的人压了一头就足够丢人的了，没道理在影视圈里，比不过已经转型的同龄男演员后，还要跟小自己十岁的后辈研究“谁打压谁”的大龄流量并不丢人。
这一刻，不仅是站姐，就连一些默不作声的大粉都在思考自己为啥要粉这人？
是因为丢人吗？
还是因为入行十年，归来还是古偶。
站姐想不明白，站姐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偷听的小记者遗憾她们没有爆出点有用的消息，更遗憾这男一的站姐有点脑子，八成不会带着大粉去找奇幻影视的麻烦。
不过没关系。
文娱工作者嘛！没有流量就制造流量，没有话题就捏造话题。
反正只要照片到手，剩下的不就尽情发挥嘛！
想通了的小记者在谈话的站姐与大粉们分头行动后满脸笑容地找上那个愤愤不平的粉丝，决定当次娱乐圈里的正义使者。
第299章
出于宣传和原作者想多挣钱的考量, 群英和奇幻影视决定各拍一个《太后万岁》，让观众决定谁才是分手后的小丑。
对此，感动于终于送走一群瘟神的苏导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谁啊？”
“还能是谁, 奇幻影视的导演编剧呗！”苏导是个良心未泯的人，所以为接手事儿精的同行掬了把同情的泪水：“这跟欺负小学生有啥区别？”
一般路过的编剧听了，反驳道：“有区别。“
“什么区别。“
“小学生都没这么讨厌。”作为一个产后复工的宝妈, 编剧在被奇幻影视的男一女二折磨一通后突然觉得自家的小魔王和人厌狗嫌的小侄子也没那么讨厌了：“你有见过比他们更讨厌的小演员吗？”
“没有。”苏导斩钉截铁地道：所以才心疼那些与之共事的人呐！”
“好在我们是苦尽甘来了。”终于不必被二缺污染审美的孙玥一改之前要死不活的颓废模样，抱着将她完全挡住的戏服幸灾乐祸道：“还好他们离开时买走那些被主演改得面目全非的戏服。”不然那般辣眼的东西搁在工作间里，简直是对设计师的慢性折磨。
苏导闻言也来了兴致道：“他们真带走吗？”真要把“古偶”里的“偶”给进行到底啊！
“是啊！为此还挤了不少钱呢！”财务不知何时凑到他们身边，难以置信道：“多惊悚啊！奇幻影视居然真的大方了次。”
谁料苏导一脸困惑地反驳了句：“这也叫大方？”
众人闻言看向苏导，只见后者逻辑自洽，不像是在开玩笑道：“他们都把两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扔进合作的项目里了。与之相比, 买几件戏服也叫大方？”
无言以对的众人：“……”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
眼见众人沉默不语, 苏导也是适时咳嗽了声，提醒他们要干正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 奇幻影视的男一女二走了，谁来接替他们的位子。”孙玥离开前貌似有些不经意道：“群英的艺人会来接班吗？”
“难说, 因为老板会和其它公司做利益交换。”编剧算是最早来到群英的员工，所以对沈凝烟的处事风格有点了解。
倒不如说, 进了这个圈子就得学些之前不齿的处事方法。
赚钱嘛！生意, 不寒掺。
没有群英，国内的大企不也是骂归骂，别拿生意开玩笑。
有些事情, 懂得都懂，说出来就不美了。
“是这样啊！”孙玥不免有些失望道：“还以为能见到白成军呢！”
“怎么, 你想公务追星？”编剧也是过来人，所以秉着善意劝道：“那你最好换个对象。”
谁料孙玥很有自知之明地摆摆手, 讪笑道：“我就是看个热闹，还没到狂热的地步。”
和明星恋爱听起来像是言情小说，可关掉那层镁光灯后，还是遵循上嫁吞针的社会现实。
当然，以孙玥的出身，和明星恋爱也不算上嫁，只是她身后的长辈同意让孙女从事娱乐圈工作就已做了相当多的思想工作，要是真让那个圈子的人进了她家，估计孙玥的母亲能把屋顶掀掉。
已为人母的编剧瞧着很快便将刚才谈话抛掷脑后的孙玥，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是羡慕这个家境优越的女孩终身不必担心自己要做什么，还是该为粉丝眼里如珠似宝的明星其实够不到那层门槛而感到无语。
不过这种无意义的思考至于打工人还是太奢侈了。
编剧看了眼这个月的工资条，暗骂自己为何顶着丫鬟命操富人的心。
而在与奇幻影视一拍两散后，沈凝烟也是亲自去做善后工作，与圣达旗下的游一游达成合作，录了两个游一游力捧的演员。
因为有与奇幻影视合作过的痛苦经历，所以对于游一游推出的演员，沈凝烟也强调了她对演员的两大要求——能吃苦，够听话。
为此，向钱看的游一游也是给推出的待爆咖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让其明白要是敢在片场作妖，就等着被雪藏吧！
而事实证明没有天生的作精，只有没谱的250。
新人进组后苏导他们也放松下来，想着都推翻重来了，也没必要着急这会儿，所以在重新准备开拍工作时给演员报了个突击特训，学学以前极有特色的四方步与喝茶礼仪，省得把贵公子演成小混混，大家闺秀演成假小子。
不过在双方都以为这事过去时，一篇小报突然爆出群英为捧自家演员而打压奇幻影视的云州。
因为群英决定全资后便与游一游达成合作，所以小报借此做出一千字的猜测。
什么奇幻影视与群英的利益冲突啊！
游一游的艺人与奇幻影视的云州撞了人设啊！
原作者一鱼两吃把奇幻影视与群英一并耍了啊！
这些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不仅把一遇偶像就智商骤降的粉丝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连当事人都不免问道：“群英与奇幻影视一拍两散的原因是游一游要捧自己艺人？”
经纪人暂时没跟上自家的艺人的脑回路，沉默后难以置信道：“你为何有这种错觉？”是谁给你背靠圣达的游一游会为打压别家的艺人而出此下策的错觉？
“如果是游一游的当家小生与你是竞争关系倒无可厚非，但……”经纪人想问游一游的当家小生是什么水平，你又是什么水平，但是想到云州已非之前那个认真拍戏的小透明，所以还是违心道：“游一游给群英推的是新人啊！没必要为前途不明的新人而与奇幻影视结仇。”
“说得也是欸！”云州不觉得自己有错，更不觉得自己比不上游一游的当家小生。毕竟在粉丝的嘴里，他可是与年轻时的董天王相提并论的古装美男，所以跟游一游的当家小生处于统一梯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们走后，群英的剧组里就没能扛大旗的人吧！”若不是奇幻影视的上层再三强调不要与群英闹僵，加上群英不是他能单独对抗的公司，云州非得搞点动作，让群英的老总明白什么人不该惹，什么人不该骂。
第300章
有公司的警告和经纪人的监督在, 云州也就嘀咕几句，根本不敢付诸于行动。可云州的粉丝，尤其是年龄较小, 行事激烈的粉丝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不仅向小报透露了她们所知的“内部情报”，更是借此炎上公司，非要群英或奇幻影视给个说法。而在奇幻影视与群英一拍两散后接上空缺的游一游也不出意外地被台风扫到, 导致他们近期的博文下全是云州的粉丝在那儿发癫儿。
是的，发癫儿。
因为负责微博运营的工作人员读了几遍才捋顺她们的逻辑，然后用疑惑中带了点震惊，震惊中带了点惶恐的语气问道：“这都是什么人啊？”
末了，还一脸头疼道:“可别是狂热的未成年粉。”要是因为这事上了社会新闻，监察部门又会过来问话, 导致股价一泻千里。
啊！光是想想就头痛不已。
“联系站姐处理一下吧！
被炎上的几家公司里, 奇幻影视的微博运营者是最头疼，并且额上随之爆出一个又一个的十字架。
“给云州的经纪人打个电话, 让他近期安分点。“
奇幻影视虽与游一游和群英闹得很僵，但也接了群英的游戏广告和游一游的电影, 所以不能闹得太僵：“可别闹出又要上头出面解决的事。”
与群英闹翻后，奇幻影视的内部也犹豫着要不要下调云州和女二演员的影视资源, 但是因为《太后万岁》的热度经此达到一个高峰, 所以在多方考量下，上头决定暂时搁置这一议题，令云州和女二演员的经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然后用幽怨眼神看着自家满腹委屈的麻烦精。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而在此事还未抓住热搜的尾巴变悄悄散去时, 群英的换装小游戏——《露露的奇妙冒险》宣布将在九月迎来全服公测，同时与江浙地的服装巨头格贝尔达成合作, 开始生产群英的服装周边。
这时的沈凝烟别说是和追星族们打嘴巴官司，甚至没空回校处理毕业事宜——因为在不可抗的外部因素下，群英决定关掉开了不到两年的造纸厂，将其迁到工厂林立的沿海地区。
为此，沈凝烟近期真是烦不胜烦。不仅是工厂所在的领导上门去做沈凝烟的思想工作，就连与沈凝烟一向交好江城领导都在更上一层的暗示下过来询问群英受了什么委屈，以及这次关厂风波会不会让群英考虑把江城总部的生意也一并挪走。
群英在江城的班底不多，也就是些文职人员与搞数据分析的人，根本没把赚钱的行当迁移过来。
可江城在乎吗？
他们不在乎。
群英的生意不在这儿不要紧，要紧的是群英的总部在这儿，沈凝烟是江城力捧的创业明星。
就像班主任不在乎能考状元的尖子生是听讲还是睡觉。
靠着群英的流量光环，江城本地的文娱业欣欣向荣，慢慢盘活了快成鬼城的经济开发区，以至于在重要会议上，群英都是经济开发区绕不过的话题，地方经济的最大救星。
要说这江城的领导班子也是倒霉。
进去了的上一任留下一个200亿窟窿.，虽说上头努力追回贪污的钱，也对接手烂摊子的人佐以鸡汤，但是想要劝回那些被吓跑的企业又谈何容易？在此情况下，当地除了磨烂嘴皮就只能把目光投向本地公司。
幸运的是，被砸烂的窝里真的飞出只金凤凰。
不幸运的是，这只金凤凰快被当地人给吓跑。
而比领导更惊恐的是造纸厂的员工。
群英的待遇在当地可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因为直聘的缘故，几乎成了当地中介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些吃过中介之苦的造纸厂员工自然知道群英不易，但没料到群英真会考虑走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尬住了，然后就是连续不断的谈判与扯皮。
“我算是明白什么叫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沈凝烟在股东会议后有气无力道：“难怪沿海以南的房价一路走高都没法逼走各大工厂。”
“有些地方是真的扶不起来。”因为沈凝烟造纸厂承担了“扬帆起航”的单行本与大部分周边，所以郝琼受邀参加造纸厂的去留会议，耸耸肩道：“做工的人少了，亲爹那儿又挤不出钱，可不得做杀鸡取卵的事吗？”
“所以我逃离这地儿也没有错吧！”沈凝烟对造纸厂的员工有所愧疚，但是想到开厂后得一堆破事又狠下心道：“谁受得了隔三岔五地打秋风，走程序。”
“今天说你消防不到位，明天说你没□□。”
“好嘛！我去办手续，去办\证，结果约了两三天都没人检查，最后判我逾期罚款。”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沈凝烟说罢还郁闷道：“真当我是丰年的猪，谁都能割一刀啊！”
一旁的刘炜宁听了，拍拍她的肩膀道：“就当是为人情买单。”
“那这买单的成本可真够大的。”沈凝烟揉着脑袋，欲哭无泪道：“做背调时我就该明白人口外流，优惠购多的地方要是找不到国企以外的支柱产业，那就是有难以言说的脓疮等着来接财政窟窿的冤大头。”
“你说我咋这么容易轻信于人呢？”
沈凝烟的动作逐渐变得粗暴起来，表情也是狰狞得堪比兽人脸魔：“这就是个坑啊！”
难怪外企千方百计地拿下当后没有就地生产，合着是有这个大坑在等着他们。
沈凝烟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就算囊中羞涩也没找当地贷款，更没把值钱的标签与专利挂在厂下，而是通过空壳公司转移给群英的魔都分部。
问题是请神容易送送神难。
当地是想时不时地打秋风，而不是把群英这个大龙头给彻底逼走，所以就拖着不让群英清算当地资产，最后闹得火冒三丈的沈凝烟开始考虑转移总部，甚至放出准备申请魔都户口的消息。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沈凝烟也不想闹得这么难看
眼见和谈与威逼利诱不成，当地只能无奈放人，否则真把群英的总部逼到魔都，那就别怪省会那边找他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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