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舍弃我呢?”
她说话的语气和动作都很是亲昵,只是无端透露出几分凉意。
安室透握着人的手的力道逐渐减弱,脸上流露出几分怔忪。
察觉到他的愣神,可可酒并没有抽回手离开,反而是更加贴近了他,还宛若撒娇一般双手搂住他的腰,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头发蹭在他的颈窝间,带来几分痒意,甚至能隐隐闻到对方发间传来的淡淡的椰子香。
安室透脑中快速过着过往的片段,企图找寻出一丝蛛丝马迹。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这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啊?她的确是不想回去甚至厌恶组织的,可是为什么要联络组织,还是暴露她自己的存在?明明她什么都不说就是顺利假死脱身了的……朗姆的信息传到自己这里来,所以是……针对他吗?
——为了报复他吗?因为他打乱了她的自杀计划?也不对……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这个人隐隐流露出来的强烈的自毁倾向和厌世情结,实际上做出来的事情不一定是带有明确目的性的,她甚至有可能只是单纯地找乐子,就像是一些愉悦犯一样。
——他其实……也应该知道,这家伙本质上来说,是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至于她说的“舍弃”……他并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是这个时候,又似乎是某个看起来自作多情的答案最能解释。
“怎么了?觉得处境很难吗?”她动了,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语气带着几分期待甚至可以说有些兴奋,“那我来告诉你吧……其实有一个很便利的方法,杀了我!”
“……”安室透偏头看过去,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单手抓住人的手臂一个用力,下一秒就呈现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危险的男上女下的姿势。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在说什么?”
“怎么了?很难吗?这其实是双赢吧?你本身就已经被朗姆所怀疑了,我这可是给了你一个立功和洗清嫌疑的机会哎。”看着对方愣住的表情,可可酒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安室透原本是想问前面那个“被朗姆怀疑”的具体事情的,但是话到嘴边,他张了张口,最终变了:“为什么这么做?”
他低头看着她,一开始的怒意已经被控制起来,面色流露出几分冷淡和对峙。
躺在那里的黑发女子看着他,散着的黑发映衬着白皙的肌肤,即使是在不开灯的房间里,月色照耀之下依旧对比明显。
她歪了歪头,笑了起来,语气还带着几分欢欣之感:“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想了很久,选择你来动手我能最高兴。”
安室透愣住了,意外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愕然。
“这归根究底是波本你的错啊,你不救我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可可酒说起来,语气还带着满满的抱怨,嘴角的弧度也有些些许变化,脸上的笑容配上她的话语,怎么看都觉得充满了恶劣之感,“知道瓶中恶魔的故事吗?这些年我早就等得厌弃了,我根本不需要拯救。降谷零,你来得太迟了,你放出的是魔鬼。”
“不过你的确做得很好很正确。我爱上你了,所以给你弥补错误的机会。”她这么说着,神色又有了点变化,看起来是充满了期待的,望着他,像是暗含着某种鼓励,“你把装魔鬼的瓶子打破了,要再度囚禁她也做不到了,那就只能杀掉了啊,不是吗?”
【二十】
……是你个头!——安室透简直想咒骂出声。
他倒不是第一次收到告白,但是这绝对是他收到过的最诡异、冲击力最强的告白。
有一句话她倒是说对了,他放出的可能真的是个魔鬼。
他的脑子此时相当混乱,捏着人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再度掐紧了。
“我不介意你弄疼我,反正疼痛会让人有活着的感觉,对吧?”
可可酒忽然冒出的一句凉凉的话语让安室透沉默了一瞬,忽然觉得有些挫败。
他松开了手,转而是按在床上支撑着上身的重量,开始思考起这家伙刚刚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但是他莫名又觉得有一种,如果认真思考她说的话他就输了的错觉。
安室透视线下移了一些:“你的这件衣服……”
“因为家里没有合适的衣服啊。你的这件衬衣我都还是在晾衣架上取的。”对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你这是介意我穿得太少了吗?你没穿我都没介意。”
安室透:“……”
他隐隐已经察觉到了,如果顾忌什么的话,在口舌之争上是绝对赢不过她的。
于是安室透干脆就先默认对方说的都是真的为前提,顺着说了下去:“既然你说你爱我,那为什么不能为我活下去?”
可可酒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迟疑:“呃……我觉得还没爱到那个份上。”
安室透:“……”越来越觉得这家伙是故意耍自己了。
“也许你可能觉得我在耍你,但是我其实是懒得说谎的。”可可酒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着,“其实我穿成这样子过来,的确也是带了那么点心思的……毕竟从没试过,有些好奇。我还想着如果要挟你用身体做交换,你会是什么态度……不过后来仔细想想还是算了,不太想这么干。因为总觉得那样自己跟白给似的,太亏了。”
安室透:“……”
“想好了吗?要不要杀了我?”她又问了起来,还勾起嘴角,“事先声明,如果你忍耐下这次的话,我后续会一点点增加砝码的。到时候,你很可能会后悔……”
她的这句话没有说完,安室透已经伸手按在她的脖子上。温热的手心贴在她微凉的脖颈处,能感觉到她跳动着的动脉。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闭上了眼睛。
而对方的手往上移了一些,掐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对方抬起下巴,然后俯下身低头,不轻不重地咬在她的喉咙处,动作带着几分小心,又夹杂着一丝泄愤的意味。
【二十一】
后面发生的一切,带着点半强迫的味道。
虽然是他主动,并且她的反应和后续行为切实表演了一把什么叫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但是安室透在第二天醒来之后,带着一身指甲划痕和牙印,认真地觉得昨晚是他白给了。
“事先声明,即使你用身体来贿赂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态度的。”窝在床上的人哑着嗓子懒洋洋地出声道。
“我也不指望你改变态度。”安室透不咸不淡地回应着,微妙地觉得自己白给的心情更加重了。
他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昨晚说我被朗姆怀疑了……为什么那么说?”
黑发女子脸上扬起笑容,微眯的红眸里满是戏谑之色:“是啊,为什么呢?”
这一个疑问,在三天之后警察厅被入侵,黑衣组织的库拉索窃取情报成功脱离警方围捕之后,安室透隐隐觉得自己有了答案。
当然,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多的疑问——她是怎么在脱离黑衣组织之后还依旧能得知里面情报的?
另一边,也有人展开了另一场对话。
“可可酒……真是可爱的名字呢。我记得是曾经朗姆培养的小丫头?当时因为一些情况我没有注意……听说是个超忆症天才,原本她才是库拉索那样子的心腹定位,但是因为身体不行所以换人培养,而她被当做了研发型人才?”贝尔摩德回忆着自己所记得的一些内容,还稍微有些疑惑,“不过之前不是说她所在的研究所意外爆炸了,无人生还吗?”
琴酒表情淡淡的:“谁知道……朗姆说那家伙忽然又活过来了?”
“也不算吧……说是让我们去确认对方到底死没死。搞不好是幽灵作祟呢。”贝尔摩德轻笑一声,看向琴酒,语气带着几分调笑意味,“我当时还对她挺感兴趣的,可惜当时有些事情,等真的空下来之后,她已经被朗姆弄走了,后面研究所都是严格保密禁止随意出入了……看你的样子认识她?”
一身黑色风衣的银色长发青年嗤笑一声。
“那是一个……”他叼着烟,回忆起某个从火光之中走出来、手中拖着一个被烧毁了大半的玩偶、脸上还带着笑的小女孩的模样,眼眸微眯,语气不带多少温度,仿佛是在中肯评价什么,“小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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