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等你很久了
“没有?”林清听着她的这番话眉头皱的愈发厉害, 下一刻又将桌上的梨花玉坠拖到她的跟前,“这梨花玉坠是从你派来围堵的人身上得来的,只有你知道我手上有什么, 除了你还会有谁!”
显然也是动了怒, 眉眼间的厉色溢了出来, 好似随时都会将人杀死。
傲月夫人又哪里听不出, 但她真是未抓到人, 若可以她自然是想将鲛人据为己有,但可惜几回都未能抓到人,更甚至前去的人也都有去无回。
几回下来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人入了轻云山可却一个都没回来, 想必早就死了。
而会杀他们的应该也只有轻云洞府的人, 在未弄清楚里头的状况,她也就不敢再派人。
可也是在同一天她收到了一则消息, 说是林清带着鲛人逃亡南海,这才再次派人前往。
想到这儿,她仿佛寻到了一丝线索,快速回头看向林清, “不止我知道,还有永和坊, 永和坊也知道!”
好似是怕林清不相信, 她出声时的嗓音都有些沙哑,焦急万分。
但也在同时她猛然想通了,眼中的慌乱全散涌上一阵怒意,嘶喊着道:“是永和坊, 永和坊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我, 是他们!”
忆起方才手下汇报, 查明递来消息的人是永和坊。
那时还不解为何永和坊会将如此大好的消息透露给自己,甚至还想着是不是永和坊已经有了一条鲛人所以不在乎第二条,想要同自己分一杯羹。
可依着现在来看她才明白,不是永和坊不要鲛人,而是永和坊拿自己当了靶子,让自己成为林清的靶子。
该死的永和坊!
“永和坊?”林清应着她的话疑惑地出了声。
傲月夫人见他听进去了,虽然此时她恨不得将整个永和坊都给屠了,可却也知晓得先从林清的手上挣脱。
她点了点头,道:“前不久有人递了消息来说你手上有鲛人,并且还带着鲛人逃往南海,我便派人前往堵截,不过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知晓那些人肯定都死在林清手上,所以她没有多提,而是说了前头查到的消息,“之后你们就没了踪迹,我也寻不得,所以我命人去查那一日递来消息的人,一路查下来后发现是永和坊递来的。”
“刚开始我以为是永和坊想要同我分一杯羹,没想到竟是把我当挡箭牌,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她一说到这儿那是愈发的恼怒,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永和坊去。
而她的恨意林清又岂有不知,同时也从她的口中听出了些,竟是永和坊。
原也只是猜测同永和坊有关,但现在看来不仅仅有关,甚至还摆了梨花楼一道。
但他仍是不大相信傲月夫人的话,低眸看了一眼,道:“人真的不是你抓的?”
“哼!”傲月夫人这会儿也是被怒意冲昏了头,听着林清一番质疑,瞥了一眼,道:“我若是真抓了,你以为你还能在这儿听我说这些,此时我便已经在取鲛人血了。”
这话一落,林清抓着她的头发猛地砸在了桌面上,看着桌上溢出来的血水,道:“你若取鲛人血,磕在你头上的不是桌子而是我手上的剑,你不是想杀了永和坊嘛,给你个机会。”说着就见献天缕猛然刺入了她的后颈。
献天缕犹如静脉穿入体内,最后直接缠上她的心口,猛然收紧。
“啊!”
一阵惨叫传来,傲月夫人被献天缕缠住心口痛的浑身抽搐,面色更是苍白一片有血水直接吐了出来。
她挣扎着试图将那条献天缕攥出来,以至于衣裳也被攥的凌乱破损,直到片刻后才渐渐消散。
可她却也已经被抽去了大半的力气,好一会儿后才哑着声道:“你做了什么?”
“我不会杀你,你想灭了永和坊当然我也想,但我现在只要鲛人!”林清知道白之如在他们手上定然会被折磨,就像先前那条鲛人一样。
既然傲月夫人想要灭了永和坊那就去灭,而他只要鲛人。
傲月夫人哪里不知何意,竟是同永和坊一样要她当靶子,而她的命此时就握在林清的手上,这个靶子是不当也得当。
她没有出声,直到片刻后才道:“好。”
林清见此收了剑,侧眸瞥了一眼屋门,示意了一番。
傲月夫人也从桌边站起了身,琵琶骨被刺穿的痛楚使得她有些站不稳,好半天后才坐在桌边。
但她坐在那儿许久没有动作,待片刻后才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发饰,黑夜下一双手不由得轻颤着,可见也被方才的一幕给惊着了。
直到衣裳都整理妥当,她才出了声,“唤黑影来。”
候在外头的侍女听到了声音,应了一声才离去。
很快先前那名黑衣者到了门前,在侍女推门后入了里头。
林清也在黑衣者入门的刹那退至暗处,冷眸看着傲月夫人,指尖一扯仿佛是在拉着什么。
可他的眼前却是什么都没有,就是连一根丝线都没有。
但傲月夫人知道有,而且就缠在她的心口,疼意使得她下意识又是一阵轻颤。
黑衣者并未发现她的异样,行至跟前后才行了礼,道:“夫人唤属下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恩。”傲月夫人点了点头,眼眸轻闭了片刻又睁开,一抹厉色赫然出现,冷声道:“调集人马,给我将永和坊屠了!”
黑衣者听闻愣了片刻,显然是没有想到傲月夫人会如此说,毕竟先前查到同永和坊有关时并未有所吩咐。
可现在却是突然说要屠了永和坊,很是不解。
但有再多的不解他也没有询问,一切听从傲月夫人的命令,点了头道:“属下这就去。”话落快速退离出去。
随着黑衣者的离去,屋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傲月夫人回头看向了林清躲藏之处,可那儿早已没了人,知晓应该是寻去永和坊了她猛地一掌击在了桌面。
想起方才受到的屈辱,她眼中的狠厉愈发深邃,掌心一颤便见桌子瞬间碎裂,“该死的永和坊!”
若不是被永和坊摆了一道,她也不会被林清羞辱,让一个散修羞辱,这个仇她都会记在永和坊的头上,今日定是要灭了这永和坊。
永和坊虽比不得鬼市,但却也是人人皆知,百年来以手段阴狠闻名神州。
林清此番入内并未去别处,而是直接去了先前关押鲛人的地牢。
那儿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阻碍了鲛人,使其完全不能反抗。
他们抓了白之如定然也会将其关在那儿,就是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不再多想,手起剑落直接割开手中白衣者的喉咙,他才打开了关押鲛人的地牢大门。
也是在刹那,一股恶臭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他下意识皱起了眉,片刻后才入了里边儿。
里头有些寂静,静的仿佛没有一丝声息。
可在这时,一道银光拂过,林清侧身躲开,就见一枚银针刺入地面。
但这还未完,黑幕下突然出现了数不尽的白衣者,猛然间朝着他扑来。
看来是早知道自己会来。
林清瞧着袭来的人冷眸一瞥,抬手一拂剑刃下涌现一道剑气,所过之处全数化为寒霜,冰冻三尺。
前来之人更是被直接冰冻,下一刻碎裂化为数不清的冰块。
只是其余的白衣者仿佛根本未瞧见般,不断地从黑幕下出现,数不胜数。
但也不过片刻,惨叫声却也一同传来,献天缕自山石壁间猛然窜出,一条条红线缠绕下仿佛要将整座洞府都淹没在红光下。
凡是靠近林清者,全数被献天缕搅碎,一时间血流成河,触目惊心。
不过是一会儿,林清的脚下便已经堆积了许许多多的肉块,白衣染着血水被撕成碎片,此时就黏着肉块掉在地上。
他也顺势看向了不远处的高台,见那儿站着一人,想来应该就是永和坊的坊主了。
意识到这,他往后一退,攥住其中一条红线猛地一扯,便见数不清的献天缕朝着高台上的人袭去。
只是在即将触碰到那人时,一道白影直接扑了上去,献天缕也顺势缠上了白影的身,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而来。
顷刻间,整具身躯便被全数折断,最后切成肉块,落在地上。
永和坊坊主看着舍命相救的属下却是没有半分感激,反而是笑了起来,仿佛这些人就是为他而生。
他看着站在尸堆中的林清,看着他那一袭红衣,道:“等你很久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人在哪儿?”林清并未应他而是径直出了声。
入门后他便没有瞧见白之如,就连之前那条鲛人也未瞧见,想来也是猜到自己会来所以将其藏起来了。
这也使得他看着永和坊坊主的目光染满了冷意,手中银剑随之攥紧,有血水自剑身上落下,滴落在血河之中。
“谁?”永和坊坊主仿佛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疑惑地出了声,但很快却又好似想明白了,笑着道:“哦,我知道了,你说那条鲛人啊,不在我这儿。”
他说着缓步到了高台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清,同时还伸出了手,“不过我有这个。”话落,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中落下,掉在了肉堆上。
第 82 章 人在哪儿
林清也随着掉落的东西低眸看去, 也正是这一眼,瞳孔猛地一缩心尖涌来一阵刺痛,竟是一颗眼珠子, 此时正盯着他。
看着那颗眼珠子, 他攥紧了手中的银剑, 抬眸道:“你伤了他!”话音布满寒意, 纵身一跃便见手中银剑寒光一闪, 剑气直冲高台。
永和坊坊主一见快速退离,下一刻剑气就落在了他方才所站的位置,不过是瞬间高台轰然倒塌,石块径自掉落。
他也随着石块朝着地面落去, 可还未落地便见一道红衣身影猛然出现, 青丝卷着银剑朝着他袭来。
意识到这儿,他手中剑幻化, 接下了袭来的雪剑。
但也不知这雪剑是何所制,在触碰到剑身的刹那,竟是有寒霜涌来,一路延伸仿佛要将他的剑完全冻上。
他快速退身, 同时也躲开了即将袭来的剑气。
也正是如此,剑气落在地牢墙壁, 一阵巨响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永和坊坊主见状又往后退了些,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一个金丹中期竟是如此厉害。
但不管再如何厉害,中期他也终究只是一个中期罢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再厉害也无用。
不再多想,提剑运气他直接挡下攻势。
地牢内涌现一阵阵剑气, 强烈的震动使得地牢内的所有东西都被击成碎屑, 连同石壁都开始脱落。
林清在一道剑气下退至一侧, 血衣在寒风下飞舞,下一刻面庞上出现了一抹血痕。
痕迹并不深,只堪堪划破了皮肤,但却有血水溢了出来,鲜红刺眼。
他并未去理会而是抬眸看了一眼嵌入山石壁内的献天缕,眸色一沉,便见献天缕宛若疯长的藤蔓般交错缠绕着袭向了永和坊坊主。
才站定的永和坊坊主还未稳下心神就见献天缕缠来,快速后退,“该死的东西,真是难缠!”话落手中剑一挥,便见一道寒光袭去。
献天缕也在寒光下被斩成数段,宛若飘雪般全数落在了地面。
但这并未结束,山石壁内的献天缕再次冲了出来,无穷无尽的红线在地牢内穿梭,所过之处全数被毁去。
林清也在此时迎上了被献天缕缠住的永和坊坊主,冷眸间便要取了他的首级。
可剑刃划过却只将一袭衣袖斩下,至于永和坊坊主此时已经躲到了一侧,同时看向了疯狂涌出献天缕的山石壁。
他抬手一挥,剑气猛然袭去。
轰——
只听到一声巨响,石壁轰然倒塌,献天缕也在寒光中直接化为灰烬。
顷刻间,地牢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只余下他们两人以及满地的尸块。
永和坊坊主看着前头的人,大笑着道:“林家的小四公子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就是个废材,没了宝器,我看你一个金丹期如何同我斗!你养的畜生断我一条腿,我动不了他,我就拿你祭奠!”话音带上了些许癫狂,可见有多恨白之如断了他的腿。
林清听着他的话看向了那条腿,方才便觉得这人的行动有些僵硬,还以为是留了实力却没想到是被断了腿。
他又瞥了一眼才抬起了头,见他一副势在必得好似立马就能杀了自己的模样,笑了笑,“是吗?”
“什么?”永和坊坊主见他突然笑了一时间也不知何意,下意识往后退了些。
但也不过一步他就知道为何了,就见被斩断落在地上的献天缕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后,在他后退的瞬间猛然缠上了他的脚,最后更是缠上了他的喉咙。
顷刻间,他的全身都被献天缕缠绕,生扯之下好似要将他扯成两段。
“啊!”惨叫声传来,只听着一声脆响,献天缕直接勒断了他的脊椎。
他也因着脊椎断裂倒在了地上,血水自口中不断地溢出,想要出声可却是半句话未有。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倒在血泊中,好似当初那条被他折磨的鲛人。
林清看着全身骨头都被折断呈现出扭曲的人,他缓步走了过去。
“来来人”永和坊坊主见他过来断断续续说出了几个字,唤着自己的属下。
可回应他的却只有满室的寂静,仿佛根本就没有人。
也正是如此,他挪着身子便要往后退,也知晓自己若是不退怕是真的会死。
只是身子都扭曲了,哪里还能退,不过都是幻想罢了。
林清看出了他的念想,手中剑直接刺入了他的大腿,下一刻才一脚踩在了他的喉咙上,“他在哪儿!”话落脚下一施力道踩的他面色通红。
可他并未就此停下,拔出雪剑看着血水溢出来,随后竟是砍下了他的腿。
“啊!”又是一声惨叫涌来,永和坊坊主被砍断腿痛的浑身抽搐,嘶喊着出声,“来人!来人!”
林清听着低眸轻笑了一声,青丝顺着肩头落在了他的身前,雪剑此时指向了他的瞳孔,又道:“没用的,梨花楼的人就在外头,怕是这会儿你的人已经死光了,我知道你不是永和坊的掌管者,你只要告诉我人在哪儿,我就放了你。”
先前时以为此人是永和坊的掌管者,但依着方才那番话来看应该不是,不然白之如断了他的腿也不至于说出不能动的话。
既然如此,想必背后者另有其人,而抓走白之如的也应该是那个人。
看着永和坊坊主的眼,他持着雪剑又往下落了一些,使得瞳孔与剑不过些许距离,只要稍稍一动就会被刺穿。
可永和坊坊主好似是突然不怕了,竟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笑声嘶哑,好似当真疯魔了。
林清见状知晓他是不肯说,眸色一沉直接将剑刺入了他的眼眶中。
笑声也在此时化为惨叫声,一声声嘶喊着,想要挣扎可双手被献天缕缠绕扭曲根本无法动弹。
他只能像一条虫子般在地上不断地扭曲,惨叫声混合着血水自口中不断溢出,令人骇然。
可落在林清眼里却犹如寒冰烈狱,下一刻直接将剑给拔了出来,一颗眼珠子也顺势被带出,上头还连着血丝。
也正是如此,惨叫声愈发剧烈,更有痛苦的嘶喊声传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人在哪儿!”林清听着一把将眼球连带血丝全数扯断,最后将那眼珠甩在了地上,随后才再次抵在了他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上。
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太多的耐心,中间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就如同傲月夫人所言,若她抓到了白之如此时已经在放血了。
所以自己审讯此人的时候,兴许背后人就在放血。
一想到白之如同那条鲛人一般被当作牲畜放血,他眼中的戾气也是愈发深,手起剑落再次刺入了他的眼中。
剧烈的疼痛让永和坊坊主有些说不上话来,尤其是脖子还被踩着,血水不断地从口中涌出来。
可都如此模样了,他却也仍是没有开口。
林清见状踩着他就往肉块堆中陷,不顾血水染在自己的衣裳上,厉喝着出声,“你若不说,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都剐了,就像你剐鲛人肉那样,说,人在哪儿!”
他这话落下,永和坊坊主却仍是不肯出声,仿佛是在等死。
但也不过片刻,他却又笑了起来,“一个畜生而已,林小四公子居然为了个畜生兴师动众,还寻了梨花楼,果然和公子说的那样上不得台面。”话落又是一番笑。
可被踩着脖子,以至于这笑不过片刻便散了。
“林小四公子?”林清并未理会他的一番话,只在意他那句‘林小四公子’。
忆起来方才这人也喊了自己小四公子,他可从未同何人说过是自己林家的人,自离开后便彻底同林家断了联系。
所以哪怕永和坊查下来,也定是不会将自己和林家混淆在一起。
但现在这个永和坊的坊主不仅仅混淆了,甚至还如此清晰的唤了自己小四公子,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
不过下一刻他却是想通了,低眸又去看脚下的人,道:“林曦之?”
一声林曦之唤下,他清晰的察觉到永和坊坊主的身子猛地一颤,这也使得他愈发确定此人口中的公子就是林曦之。
突然他好似明白为何林曦之那一日会带自己来看鲛人,为何会试探自己,尤其是那句‘藏得再深都无用’。
原来,原来林曦之早就猜到自己手上有什么,想必他应该就是永和坊幕后之人。
他看着永和坊坊主的目光也是愈发的冷冽,雪剑一落直接刺在了他的脖子边上,只差那么一些就能将他的脖子给刺穿。
不过他并没有,而是伸手攥住了他的头发,冷然道:“林曦之送了我一份礼,作为四弟的我自然也是要回礼。”话落直接将他的头给割了下来。
血水随着头颅的割下澎涌而出,同地上的血水融合在一起,更甚至还有些许染在了他的面上,红衣被染得愈发妖艳,整个人好似罗刹般骇然。
他缓缓起了身,提着雪剑就出了地牢,手中攥着颗还在滴血的头颅,双眼被挖去只余下两个血窟窿。
傲月夫人看到这幅模样的林清也被惊着,尤其是那颗头颅,虽然染了血水没了瞳孔但隐约还是看得出是永和坊的坊主。
见林清过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林清自然也看到她了,不过他并未去理会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被疫情左右地区包围,吓得我躲在家里瑟瑟发抖,连门都不敢出,希望疫情早点结束。
第 83 章 只身入林家
夜幕下, 林府内灯火嘹亮。
“快快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就见数名守卫者纷纷行至院前。
可也才到院前便闻一道撞击声,紧闭的大门在轰然间被撞开, 一颗带血的人头被丢了进来。
人头掉在地上一番滚动, 最后滚到了守卫的跟前, 两个被挖空的瞳孔漆黑的瞪着, 好似是在诉说着他的不甘。
鲜红的血水也随着人头的落地, 被雨水洗刷着往边上流去。
也在同时,又有两道身影被丢了进来,脖子被拧断就这么倒在地上,正是候在外头的守卫。
众人抬头看去, 见外头行来一道身影, 面染鲜血,神色冷冽, 犹如入世罗刹。
“拿下!”守卫统领见状率先清醒,手中剑直指闯入者。
也正是他的一声指令,众人回过了神,见林清手上还拖着一具尸体哪里还顾此人是谁, 持剑怒喝着迎了上去。
林清看着眼前同他剑刃相对的林家守卫眼中未染半分神色,淡漠的仿佛眼前的不是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亲人, 而是那些挡在他仙道路上的修士。
雪剑下寒光四起, 落下的细雨在寒光下尽数化为冰刺,下一刻直接刺向袭来的守卫者。
漫天霜雪,整座庭院腾起阵阵寒气。
“啊!”
惨叫声随之而来,手起剑落间站在他跟前的守卫没了动静, 双目睁大惊恐万分。
而下一刻, 一条细小的血线出现在守卫的面上, 顷刻间便化为两半倒在地上。
可这人才倒下,后头又有守卫冲上来,“杀!”
一阵阵嘶喊声不断传来,雨幕下清晰可闻。
林清见此手中雪剑快速拂过,便见一颗带血的头颅随着雪剑直接飞出,最后只余下了一具无头血尸。
一时间庭院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不过是一会儿,方才还前仆后继的守卫此时也只余下寥寥数个,看着站在尸堆中的红衣身影,他们的眼中布满了惊恐。
而这些惊恐林清自然也是看到了,可他却是半分也未去理会而是缓缓走下尸堆朝着他们行去,雪剑上还有血水源源不断的滴落,伴随着雨水一同落入了血河之中。
只是这才走了几步就见四面八方有浓雾袭来,不过是片刻就将他完全笼罩,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才惊恐的守卫此时也消失在了浓雾下,使得他一时间也瞧不清四周的模样,且这浓雾有毒。
他快速抬手用衣袖捂住口鼻,这才警惕地看向了四周。
嗖——
一支利箭穿过浓雾猛地就朝他袭去,迅猛之下带起一阵寒风划过他的面庞直接嵌入地面,又见一缕青丝伴随着一同落下。
林清看着自己被割断的青丝低下了眸,也是在同时耳边又传来声音,便见数不尽的利箭穿过浓雾,铺天盖地竟是将那打落的雨点都全数拂去。
看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利箭,他足下一踏身形猛然旋转,寒光涌现直接将袭来的利箭全数挡下,雪剑触碰之下更是化为一支支冰箭。
地上的冰箭越来越多,凌空一踏翻身间他一脚踢在即将刺在自己身上的利箭,瞬间利箭便换了方向刺向浓雾外。
“啊!”
一阵惨叫下,其中一名射箭者被利箭刺中心口当即摔落在地。
边上的射箭者见状不敢停手,可下一刻却见浓雾下又冲出数不清的冰箭,一支支全数刺在他们的身上,惨叫声越来越多,响彻天际。
眼见尸体越积越多,林羽之出现在屋檐下。
他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随后才去看浓雾里头的人,厉喝出声,“住手!”
随着他的一声厉喝,守卫者们纷纷停手,就连浓雾也随之散去露出了里边儿手染鲜血的林清来,那双眼中布满戾气,杀意更甚。
看着这个人他都不由得被这股戾气给惊着,皱着眉看了片刻,才道:“小四你疯了吗!”
“人在哪儿?”林清并未理会他的话,抬眸间冷然出声。
林羽之自然是知晓他说的是谁,可不就是林曦之带回来的那条鲛人,比起上一条鲛人来这条的利用价值更高,取出来的血也更纯粹。
而这条鲛人是林清的,都是林家的人,这条鲛人自然也是林家的。
可现在林清却为了个本该属于林家的东西屠杀林家,简直比疯狗还要疯。
这般想着,他凝眸冷声道:“你替林家寻到了鲛人,父亲说只要你认个错他就让你入林家族谱,你现在就同我去与父亲认错,父亲定是不会责怪你。”
“人在哪儿?”林清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林羽之的目光更是冷冽,好似根本就不在乎他口中的话。
什么林家族谱,什么认个错,从他离开林家开始便从未想过要与他们有什么瓜葛,现在他只要白之如。
他缓缓抬起手,染着寒气的雪剑指向了林羽之,又道:“我说人在哪儿!”
“小四你当真要执迷不悟。”林羽之虽然对于父亲说要他入林家族谱很是不高兴,但那条鲛人能给林家带来资源,就如同以往那些鲛人一样甚至更多。
所以哪怕他再排斥林清,但也知晓得等到那条鲛人的价值都利用完后,才能将林清逐出去。
眼下也只能稳着林清,依着林曦之的话他知晓林清自小就想要亲人的关心,更想要他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安抚,既然如此那这入林家族谱如此好的机会定然是不会舍弃。
这般想着,他从守卫者身后缓缓走了出来,又道:“二哥知道你养着这条鲛人有了些许感情,但畜生他就是畜生更何况还是鲛人,鲛人没有感情,只要你不再胡闹,二哥可以同父亲商量让你能见见鲛人,你看可好?”
“二哥?”林清应着他的话出了声。
也正是这一声轻唤,林羽之以为林清这是同意了下意识冷笑了一声,还以为真是对那条鲛人有什么感情,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可他这念想也才出便见一道寒光袭来,速度极快以至于周围的人都没有回过神,只有一名守卫者快速给挡下。
寒光刺穿守卫者的胸口直接嵌在了一侧的柱子上,至于那名守卫者也随着寒光的离开滚落在血泊中。
林羽之看向了身侧,才发现那道寒光不是别的正是先前的利箭,但此时已经被寒霜冻成了冰箭。
“我想林二公子的父亲养着你数年应该也有了些许感情,我把你的头割下来摆在轻云山,到时候你父亲若是想可来轻云山见见你,你看可好?”林清笑着出了声,可看着林羽之的目光却是半分笑意都没有,反而是染满了无尽的寒意。
而这番话顿时说恼了林羽之,冷眸而视,“林安你别太过分!”
“林安是何许人?”林清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般,指尖轻抚了抚雪剑,随后才又道:“林二公子这脑袋还没被割就开始神志不清了,若是再不割在下怕二公子父亲来看时,你这头颅都臭了。”
“既然不肯说人藏在哪儿,那今日我便屠了你林家,新仇旧账我们一起算!”
他这话一落,雪剑直接被刺入地面,下一刻又见寒光四起,落在地上的冰箭腾空而起。
拂袖间,数不清的冰箭朝着四面八方袭去,顷刻间便闻阵阵惨叫。
林羽之见状也知晓这是不同意了,他瞥了一眼边上的人,道:“人没用了,杀了吧。”说着侧身离去。
而站在他身边的白衣者见此点了点头,在林羽之离开后回身看向了雨幕下的人,手中宝器祭出就见一条巨大的蜈蚣爬了出去。
后头又有数不尽的守卫者冲了上去,血尸残肢不断地被切断,惨叫连连。
林清看着离去的人下意识便要去追,可步子很快就被百足蜈蚣挡去,巨大的头颅高昂着下一刻直接朝着他扑去。
尖锐的脚足所过之处全数化为脓血,想来这条百足蜈蚣全身都是剧毒,竟是比先前看到的金蟾更为厉害。
翻身间他直接躲开了百足蜈蚣,可后头的守卫者却是直接迎了上来,利刃划过极其一片雨花。
林清也顺势再次躲过,见百足蜈蚣袭来,献天缕直接缠上了它,紧紧缠绕下仿佛就要将其完全切碎。
只是下一刻却见一道剑光袭来,献天缕被斩断,百足蜈蚣得了自由直接冲向了他。
眼见即将被百足蜈蚣缠上,他快速躲开且一脚踢在了守卫者的腰部,猛然将其踢向了百足蜈蚣。
“啊!不要啊!”
惨叫声传来,守卫者被百足蜈蚣咬在口中不断挣扎。
可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一阵咀嚼声下守卫者已经被百足蜈蚣吞噬。
这一幕惊到了众人,可在回过神来后却又再次扑了上去。
林清见状直接朝着另一侧躲去,可却见又一道剑光袭来,一名白衣者出现在眼前,而那阵剑光便是他释放的。
那些衣裳他都认得,皆是永和坊的。
看来,林曦之在抓到白之如后就弃了永和坊,将永和坊的人都调来林家了,难怪永和坊如此轻易就被处理干净。
瞧着这儿,他真是不知该不该笑,林曦之可真是看得起他,不过就是个金丹期也值得他将永和坊的人都调来。
不过这会儿他可没心思笑,躲过此人的剑招后便迎上了百足蜈蚣,不敢有一丝松懈。
林羽之离开此地后就去了地牢暗道,走上片刻到了水牢中,见林曦之此时就在里边儿,而水牢中还有一人被铁索捆绑着缩在池边。
浑浊的池水下便见一条月白色鱼尾,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伤,此时只恹恹的沉在水底。
至于被铁链捆绑的手边还摆着个瓷碗,鲜红的血水顺着划开的手腕一点点往瓷碗内落,奇香掩去了水牢内的恶臭。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4 章 可惜不肯哭
但很快, 落入碗中的血水就止住了,手腕上的伤口已然愈合。
林曦之见状没有再去割而是起了身,回眸看向了进门的林羽之, 道:“处理好了?”
“没有。”林羽之摇了摇头, 又道:“已经命人去杀他了。”话落看向了池中的人, 眸色半分情绪都不曾有, 好似他口中所说之人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看了看白之如, 见他也没什么动静又去看那碗血,道:“大哥只要这么点?”很是不解。
“自然不是。”林曦之自然不会只想要这么一碗血,他要更多的血,但这血只有白之如才有, 全放了岂不是又没了利用价值。
更何况, 这条鲛人的泣珠品阶如此好,怎么舍得一下子就给弄死。
他又回了原位, 捡起烧火盆内被烧至通红的铁棍,阵阵热潮随着他的动作扑面而来。
低眸瞧了瞧后,他看向了白之如,笑着道:“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 只要你能掉几滴眼泪,这棍子便不会碰到你, 如何?”
白之如没有应他, 甚至连动作都未有,只冷眸盯着他。
“在等小四来救你?”林曦之又岂有不知他的心思,不得不说这条鲛人比起先前那条来还要更漂亮,那双眼即使是这么冰冷的看着都足够勾人心魄。
只可惜再漂亮却也只是条畜生, 也就只有林清才会将其好生养着。
不过也幸好林清这么好生养着, 不然他还真是得不到如此纯粹的鲛人血。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铁棍, 这才抬起了头,“小四不会来了,他已经把你送给我们了,条件是林家的族谱。”说着抚上了他散落在面庞上的发丝。
沾了污水,隐约还能嗅到一股腥臭味。
指尖轻抚着撩起了他的一缕发丝,就连缠在上头的银丝碎珠也一同撩了起来,珠子的奇香随之而来竟是拂散了污水的恶臭。
这些珠子是什么他自然是清楚,是泣珠,且品阶极好。
不过他并没有去取,毕竟这些珠子被当作发饰许久,早已沾染了凡尘之气,哪里比得了鲛人才落下的。
他将铁棍贴着挨在了白之如的发丝边,只闻到一股烧焦的恶臭,手中的青丝很快就被烧断最后落入池中。
而他也拿着铁棍贴上了他的脸,只是在距离面庞不过些许时却又停下了,道:“你这张脸生的如此好,我都有些不舍得伤着,但你不肯配合我也只能用这法子,若你愿意掉几颗眼泪就能免了皮肉之痛,如何?”
他这话落下,水牢内仍是极其寂静。
也正是如此,一阵刺耳的灼烧声传来,滚烫还泛着红光的铁棍竟是直接贴上了白之如的脸,顷刻间便见青烟隆起,面色苍白如纸。
白之如被烫的浑身一颤,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可却是半分声音都未出。
但他越是不出声,这铁棍便愈发贴近,仿佛要将他的脸整个儿烫下来。
他也在刺痛中猛地回过头,看着林曦之的手径自咬了上去,速度极快。
只是他的速度再快却也是快不过林曦之,就见铁棍脱离下一刻刺向了他的脖子,滚烫之下竟是直接被刺穿。
一阵剧痛袭来,白之如下意识就要躲回到水中,但他被铁链捆绑在池边的铁柱上,哪里躲的回去,更甚至连他的声音也都失了效用。
仿佛他真的就只是一条被丢在案板上的鱼,任由两人宰割。
“小四养着的这条畜生还挺有意思,都这样了还能反抗。”林曦之看着他反抗只觉得很是有趣,尤其是这么一副痛到抽搐可却毫无办法的模样更是有意思,笑着又将铁棍往他的喉咙中刺。
也正是如此,挣扎很快便散了,仿佛死了般白之如低下头没了动静。
“死了?”林羽之看着静下来的白之如疑惑地道。
林曦之见状将铁棍拔、出丢在火炭中,又撩起他的头发瞧着,见脖子上留下的伤痕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愈合,不过片刻伤痕便消失了。
“速度真快。”他下意识惊叹了一番,竟是比上一条的速度还快。
这若是上一条,被这么刺了喉咙怎么说也要片刻,可白之如却是才拔出铁棍就开始愈合了。
看来这条鲛人的肉效用必定更为显著。
林羽之也瞧见了,他低下身仔细看了看,道:“他愈合的速度真快。”
“恩。”林曦之轻应了一声,又道:“可惜不肯掉眼泪。”话落又去取铁棍。
鲛人最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便是泣珠,血与肉他们随意就能取,可这泣珠却不行。
明明在林清手上时多不胜数,怎得现在却是一颗都不肯掉,即使火棍穿喉都不肯。
这让他很是不悦,眼底也都是对鲛人的厌弃,就如同他厌弃林清一般。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畜生,一样让人恶心。
林羽之听着不肯掉眼泪多少也有些不悦,但他并未出声而是疑惑起了其他事,侧眸道:“大哥是如何知晓小四手上养了条鲛人?”
连林清的面都没见到,结果竟是猜出了林清养着的鲛人,如何做到的。
林曦之瞧出了他的不解,薄唇微仰冷笑一声,道:“自然是你说的。”
“我?”林羽之听闻愈发的不解,自己何时说了。
他连林清就是林家的小四公子都没能瞧出来,还是林曦之提了才知道。
这也让他是愈发的不解,疑惑地又道:“何时?”
林曦之听闻侧眸瞥了一眼,显然是对于他这么一番提醒都未能猜透很是不高兴,不过他也未说什么只出声解释道:“小六无意间提到四哥,你又说有个同小四生的一样的散修,且你还曾在天工阁认错过一位出售泣珠的修缮先生。”
“小四小时候可没少受你欺负,你觉得你会认错一个供你欺负的废材。”
“再者,我故意带着小四去永和坊,那条鲛人自小四出现后便一直看着他,鲛人的气息我们觉察不到可他们自己却能,哪怕是一丁点都可以。”
“梨花楼几番探查,你当真以为是他们自己发觉的,自然是我命人放了消息,才让我确定了小四养在池中的鲛人。”
“就是可惜小四察觉的太晚,不然说不定我还未确定他便已经逃之夭夭了。”
说起来他真是对林清很是失望,还以为三百年的磨炼可以让他有所成长,却没想到梨花楼几次探查都没让他察觉,可惜了。
林羽之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惊叹了一番,没想到自己不过短短几句话竟是让他猜出了所有。
他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同林曦之有了极大的差距,怕是许久都追不上。
待片刻后他才抬起了头,道:“大哥说的是。”
林曦之并未理会他只瞧着白之如,同时又从火炭中取了烧烫的铁棍,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他白皙的胸膛。
心口的鳞片在火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晕,一眼之下竟是让人不舍得去触碰。
不过他却是半分不舍都未有,此时也只想要白之如掉眼泪。
只是这还未触碰到却是瞧见了挂在白之如颈项上的小玉牌,红线缠绕下玉牌上还刻着几个字。
这让他有些好奇,毕竟以往的鲛人可没有这些,有的也大多都是一些泣珠所制的饰品。
他攥着玉牌瞧了瞧,见上头刻着‘白之如’三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连个落款都没有,他疑惑地出声,“白之如?”
随着他的一声轻唤,白之如缓缓睁开了眼,漂亮的凤眸因着这一声轻唤染上了些许薄雾,眼里也都是委屈,竟是快要落下泪来。
阿清好疼。
他低低地念着,每次只要他这么念着林清就会哄他,还会亲他,真的好疼。
“大哥他”林羽之看着白之如眼中突然涌上来的薄雾有些被惊到,方才连铁棍穿喉都没有让他落泪,可仅仅只是三个字竟是哭了。
只是他这话还未完全落下,就被林曦之的一击眼神给压了回去。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的思绪清醒了回来,见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阿清,即将落下的清泪全数散去只余下了一抹暗色。
他没有哭,甚至连半分声音都没有。
林曦之见状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同时也知晓了这三个字的意思,竟是这条鲛人的名字。
他有些想笑,事实证明他真的笑了。
这一幕惹得林羽之很是不解,道:“大哥你笑什么?”
“一个畜生竟然也有名字。”林曦之如何都不敢相信,林清竟然会给畜生起名字,白之如,白之如,真有意思。
他忍不住又是一番大笑,好似当真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一个畜生的名字,一个畜生。
“哼!”笑声止下,他冷哼着将玉牌给丢了回去。
也在这时,水牢外传来了脚步声,下一刻便见一名守卫者到了外头,“大公子,外头好似压不住了。”
“压不住?”林曦之听着来人的话皱起了眉,回眸间寒意涌来,厉喝着又道:“一个金丹期你告诉我压不住,滚出去,若是让他闯进来你们也都别想活!”
守卫者听着哪里还敢多留,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
林羽之自然也被守卫者的话给惊到,不过就是个金丹期怎得还压不住了,永和坊哪个不是元婴修士,杀一个金丹期绰绰有余。
他皱着眉思虑了片刻,随后才道:“我去看看。”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5 章 我觉得这样好
他说着离开了水牢, 再出现已是在院前。
只是这还未靠近便觉察到一股至寒之气,宛若潮水般蜂拥而至,周身的花木全数结出冰霜。
好在他及时运作灵气, 这才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寒气给笼罩, 眉头紧皱。
在原地站了片刻, 他才去了方才的位置, 就见数不清的守卫者都被冻成冰人, 地上还有一具同样被冻成冰的巨大蜈蚣。
而先前几名白衣者此时已经退至一侧,勉强躲开了寒气,再回眸时见血色献天缕猛然袭来。
眼见献天缕即将缠身,几人不再抵御至寒之气而是纷纷退离, 同时又见一道剑气袭去, 红线全数化为尘土。
只是也才化为尘土下一刻又有数不清的红线袭来,速度极快, 若不是几人躲闪及时,怕是此时就成为献天缕下亡魂了。
可他们躲去了,边上的守卫者却是没能躲开,献天缕缠绕下全数被切成肉块。
血肉模糊的肉块混合着五脏落在地面, 再这雪色之中添上了一抹红,惊艳无比。
下一刻又有寒光袭来, 顷刻间所有冰人被斩成两段, 空鸣声随之而来。
云雾缠绕之下便见一道身影赫然出现,青丝卷着红袍在寒风中飞舞,双剑沾染着血水缓缓滴落雪地,宛若血梅盛开。
“是无暇剑!”其中一名戴着面纱的白衣者见状惊呼出声, 手中酒壶宝器再出, 一只巨大的赤黑色蝎子出现直冲云雾下的身影。
原以为方才那么一番围剿下, 这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逃脱不能,却没想到竟是未死反而还取出了无暇霜客的配剑。
一把配剑不足为患,但若真让林清适应了此剑怕也是极难对付,毕竟这剑气就已经将他们用以压制林清境界的气息都给散去了。
还真是小看了这个金丹期,竟是得了无暇剑。
其余几人自然也是明白,未作停留纵身一跃迎了上去,势必要在林清适应无暇剑前将人杀了。
林清看着冲上来的几人,猛地攥紧手中双剑,下一刻直接接下了几人的剑招,便闻一道巨响,剑气轰然四散。
刀光剑影之下,只余下了漫天风雪。
也在这时,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奇香,是白之如的血。
他在一阵躲闪下朝着奇香的来源看去,见林羽之出现在雪地中,而那一抹奇香就是从他身上散发的。
猛然间他想到了什么,抬脚踢开了迎来的白衣者袭向了林羽之。
那阵奇香,是林羽之取了白之如的血!
“林羽之!”他在一声厉喝下抬剑直接一挥,剑气直冲林羽之。
随着剑气,先前那名面带轻纱的白衣者快速挡在林羽之的跟前,而后便是那只毒蝎。
林羽之被重重护下,剑气随即落在了毒蝎上,瞬间被斩成两段。
喷洒出来的毒液溅在雪地上,而更多的则是在守卫者身上,惨叫声随即而来。
被毒液溅到的守卫者痛苦地嘶喊着,但很快便没了声息。
只是这还未完,白衣者宝器再现,又一条巨大的百足蜈蚣出现在眼前,数不清的脚足攀爬着就要将他吃下去。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退离,可其余几人却又再次缠了上来,竟也是让他连半分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而他的衣裳也已经被划破数道,一袭红衣下布满伤痕,鲜血顺着染了一地。
但这不是让他难耐的地方,而是持着无暇剑的手,冰冷的已经没有太多的知觉。
巧夺天工曾说此剑还未完全脱离无暇霜客,他此时用只会被反噬,甚至反噬的更为迅猛。
可这会儿已经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若是不用,绝对会死在这儿。
不能在这儿死,绝对不行!
几名剑客好似是注意到了他右臂的迟钝,不再如先前那般迅猛,低眸看去见那双手上布满了冰霜。
不知是想着什么,他们对视了一眼,直接朝着他的右手进攻。
林清自然知晓他们在想什么,持着雪剑的左手接下了几人的攻势,同时又用无暇剑破招,双剑归一。
也正是如此,院前不断涌现阵阵剑气。
一颗脑袋被直接割下,断颈处涌出血水,顷刻间便染红了地面。
无暇剑再落更是斩断了另一人的手,鲜血浸染下再次落在了他的面容上,使得环绕在他身上的戾气愈发厉害。
不顾刺在自己胸膛的剑,他猛地就将眼前的断臂者拦腰砍断,而后他才看向了不远处的林羽之,那双眼中布满寒霜。
看着那儿的人,他挪着步子缓缓走了过去。
护在林羽之前头的人见状直接挡去了他的目光,随后瞥了一眼身后的人,道:“二公子请离开。”
林羽之看着前头俨然已经杀疯了的人,满地的尸骸,浑身上下布满鲜血,竟是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些守卫者的。
但也知晓,自己若再继续留着怕是真的会被林清杀了,就如同他那句‘新仇旧账’一起算,于是他转身便要离去。
林清见他要走抬手一挥便见银光一闪,雪剑猛然朝着林羽之刺去。
白衣者一见便要去接,可才有动作就被雪剑刺穿喉咙倒在了地上,林羽之虽然躲开了雪剑可却也一同摔在地上。
紧随而来的便是林清宛若煞神的冰冷目光,无暇剑就刺在他的肩头,殷红的血水染在了雪地中。
林羽之看着身前的人下意识就要还手,可无暇剑这么刺入肩膀后他发现浑身上下好似被冰冻了般,所有的灵气都被全数冻结。
这也使得他宛若冰人般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瞪大了眼看着身前的人。
明明以前在他眼里就是条狗,连修炼都不行的废物,今日竟是杀了他林家如此多的人。
不仅仅如此,就连他也被林清钳制着动弹不得,瞳孔中溢出了一丝不可思议。
林清瞧见了,可他却是半句话也未有,无暇剑猛地一低就要将他的头割了。
可这还未动作便注意到肩头一阵刺痛,而后又有脚步声快速涌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肩头,见那儿刺着一支利箭,先前听到的脚步声也随之靠近,抬眸间就见前头站满了许许多多的守门者。
这些守门者皆是冷眼看着他。
“放了二公子!”
守卫统领看着林清厉喝出声,同时还高举手,仿佛只要他的一个指令便能让林清万劫不复。
也正是如此,林清下意识低笑了一声,这才缓缓起了身。
数名守卫者见他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眼中的警惕也是愈发深。
与此同时,林曦之自人群中出来,黑衣墨发,整个人说不出的威严。
他侧眸瞥了一眼林清,也正是这一眼有一股无形的气压猛然袭去。
林清因着方才那么一番打斗早已有些脱力,身上又受了伤,如此气压袭来哪里受得住猛地就跪了下去。
眼见双膝就要触碰地面,他将无暇剑刺了下去,使得他并没有完全跪下,片刻后才缓缓起身。
他看着已经步入元婴后期的林曦之,强压着喉间即将涌上来的腥甜,笑着道:“你终于肯出来了。”
“小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林曦之对于他的一番话并未觉得不适,反而是笑了起来,又道:“竟是连我永和坊的几名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
被人分尸,连首级都没了,让个金丹中期的修士给杀了,真是一群废物。
不过他并未就此表露出来,只笑着拍了拍手,仿佛当真是在夸赞。
他又看向了躺在雪地中的林羽之,道:“老二也真是的,小四不过就是想回家瞧瞧,怎得还让人给拦着呢。”
这话说着他又去看林清,好似是在道歉般,又道:“小四别恼,老二做事莽撞扰着你了,一会儿便让父亲罚他,你看可好?”
“你觉得好吗?”林清听着他的一些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同时也将躺在地上的林羽之攥起跪坐在地上,攥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了头。
也正是如此,众人一时不解这是要做什么,就连林曦之也不知。
但想着如此多的人在,林清即使再如何疯应该也不会胡来才是,再者手上的还是林羽之。
若是伤了林家的人,他林清今日也出不了林家的门。
可很显然,他想错了,就见林清手中的无暇剑已经架在了林羽之的脖子上,猛然间就将他的头给割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众人,看着林羽之的头被他攥在手中,眼中染满了震惊。
林清并未理会众人的目光,将手中的头颅往前头一丢,直接给丢到了林曦之的跟前,道:“我觉得这样好。”
头颅还在滴血,这么滚过去后双目都未闭上,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林曦之。
可他仿佛根本不在意,只瞧了一眼便看向了林清,“小四真是变了很多,我记得以前你被老二欺负的时候可是只敢躲起来,现在都敢反抗了。”
“不过大哥我更喜欢以前的小四,像条狗一样躲在角落中,小四那模样真可爱。”他说着嘴角地笑意愈发的深,竟是回想起了林清被人欺负时躲在角落里的可怜模样,身上全部都是伤。
林清听着他的一番话并未出声,尤其是那句躲在角落中,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好似是忽略了什么。
明明他的记忆中极少见过林曦之,也只有一两回在路上见过。
但为何林曦之说自己躲在角落中,说自己那副模样可爱。
猛然间他醒转了过来,看着林曦之的目光渐渐涌上了戾气,“是你对不对!”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正文完结。
第 86 章 血珠
“是你示意他们欺辱我!”他忆起林家下人的欺辱一开始也只是背地里, 挨一顿打时身上甚至没有伤。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却肆无忌惮了起来,好似一下就不怕自己身上的伤痕会惹来林家家主的注意,以至于身上的伤越添越多。
而后还被他们打断了腿骨, 他资质再低再如何不入林家的眼, 但到底是林家的人, 可他那位父亲却是无动于衷甚至并未处置下人。
原来, 原来一切都是林曦之指使, 是他在为这些人撑腰,难怪他的父亲什么都未做。
竟是如此。
他忍不住大笑了一声,同时看着林曦之的目光也是越为冷冽。
只是这些落在林曦之眼里却是半分不适都没有,反而是笑了起来, 仿佛现在谈论的只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好一会儿后, 他才点了点头,道:“其实我原是不想将你丢去乱葬岗,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四弟,可谁让小四你怎么都不肯求饶认错,所以大哥很不高兴,自然也是要给你些教训, 大哥也是为了你好。”
“不过现在看来先前的教训还是不够,在外头野了几百年连家都不认识了, 大哥很失望。”
这话说着, 他还轻叹了一声气,当真好似对林清的所作所为很是失望。
但到底如何作想,怕也就只有他一人知晓。
而后他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笑着道:“不过小四还是做了一件让大哥欣慰的事, 帮大哥养了条鲛人, 就是性子有些差, 铁棍穿喉都没能让他落泪,你说若是把他的心口鳞拔了,会不会落泪?”说着眼底的笑意也是愈发的深。
“你找死!”林清对于林曦之的所作所为已然厌恶至极,此时又听到他竟是用铁棍穿了白之如的喉咙。
平日里就是磕着碰着都能疼哭了,现在却被林曦之用了如此手法。
一想到白之如无助的模样,他对林曦之的憎恶也是愈发深邃。
抬手间便见不远处雪剑化为流光回到了他的手中,起身冲向了前头的人。
他要杀了林曦之!
随着他的动作,林曦之并未有任何慌乱甚至连神色都未变,眼含笑意地瞧着。
在林清即将靠近的瞬间,周边的守卫者全数冲了上去,拦下了他的动作。
双剑所触之处涌来阵阵寒光,他疯了般要冲向林曦之,要杀了他。
只是右手的僵硬使得他的动作有了些许迟钝,身上再添伤口,鲜红的血水顺着衣裳不断地落在雪地中。
可他好似完全瞧不见般,只想将眼前的人杀了。
林曦之看着被围在其中的林清冷笑了一声,回眸间对守卫者统领道:“他的右手快废了。”话落才回身去了人群外,身影也渐渐消失。
守卫者统领听闻当即便知何意,指挥着齐齐攻向那双被冰霜覆盖的右手。
也正是如此,林清的动作也是愈发的吃力,一道道伤痕全数添在他的身上。
可他却是半分不敢松懈,等到他将周围的人都杀光时,右手已经彻底没了知觉,地上堆满尸体。
身子的脱力使得他有些站不稳,胸膛刺着的利剑更是让他连呼吸都快要停滞。
他知道自己今日兴许是出不了林家了,可即使如此他也绝不会让白之如落在他们手里。
伸手拔出了胸膛上的剑,他才拖着步子走过尸堆往林曦之离去的方向行去。
可才穿过院门,就见数不清的守卫者出现,仿佛完全杀不尽一般。
看着前头朝他冲来的人,他笑了笑,“看来今日真的出不了林家的门了。”话落才提剑迎上了他们。
右手已经没了知觉,此时他也只能用左手。
也在同时,身后传来剧痛,一把利剑竟是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
他也在这阵剧烈的疼痛中失了力道,面色愈发的惨白,下意识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可膝盖才刚触碰到地面,身后又有一把利剑刺入,喉间涌来一抹腥甜,下一刻直接吐了出去。
眼见身前的剑也即将触碰到,他强撑着剧痛快速起身将其一脚踢开,同时回身将后头的几人全数斩杀。
雨幕下血水不断地溢出来,不过是一会儿此处便已成了血河。
“阿清!”
也在同时,白之如的声音传来。
林清听着回眸看去,就见殿堂屋檐下站着几道身影,方才离去的林曦之就在其中,至于他的手边则是被铁链绑着挂在柱子上的白之如。
一袭月白鲛绡早已凌乱不堪,但好在身上并没有什么血迹也没有什么伤,看来没有受上一条鲛人那般的折磨。
他看着这儿忍不住笑了笑,但这抹笑很快就被背后的剧痛给拂散,使得他不得不先将这些守卫者处理掉。
但人实在是太多,又受了重伤,哪里受得住。
“阿清!阿清!”白之如看着被淹没在人海中的人,眼中染满了慌乱,挣扎着想要将林清寻出来。
可无论他如何挣扎,却是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伤林清。
林曦之听着耳边的声音,虽然听不懂鲛人说了什么,但依着此时的模样也知晓应该是在唤林清。
还真是瞧不出来,这条鲛人对林清如此的依赖,就是可惜都这样了还不肯掉眼泪。
看来还不够,兴许看着林清死应该就会落泪了。
想着这儿,他再次施加气压。
正是如此,林清直接跪在了地上,喉间的血水猛然吐了出来。
此时的他哪里受得住元婴后期的施压,就是随便来个金丹期都扛不住,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好似要被碾碎了般,让他连抬手都不行。
“杀!”
周围的守卫者见状眼中布满血丝,举剑对着林清便刺了下去。
那一道道剑痕全数落在他的身上,可他们好似觉得完全不够,仍是不断地刺。
“阿清!”白之如看着这一幕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凤眸中染满了绝望,不断地喊着。
可无论他如何喊,那些人却都是不肯停手,不断地将剑刺在林清的身上,哪怕他的身上早已染满鲜血都没有停。
他试图将自己的手从铁链中挣脱出来,可手腕都被磨的血肉模糊了也无法挣脱。
此时的他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连铁链都挣脱不了,为什么只能看着阿清,只能看着。
原以为是林清来接自己了,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阿清要带自己去看小狗,要回轻云山,最好能和阿清生小鱼,阿清答应了自己的。
可他们为什么要伤自己的阿清,阿清会疼的,阿清!
“啊!”嘶喊声传来,他疯了般不断地喊着,瞳孔中更是布满了血色,绝望随之而来。
雨幕下传来他绝望的喊叫声,一声声听得人心尖刺痛。
而这些喊叫声林清听到了,知道再过一会儿这条鱼该哭了,这一哭怕是要好一会儿才能消停。
真是头疼。
他这般想着手中雪剑不由得攥紧了些,用着全身的力气挥出一道剑气,周围的人全数被剑气震的摔了出去。
也正是如此,未被震慑的守卫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尤其是见他站起身,惊恐的甚至不敢靠前。
谁也没有想到,都伤成这幅模样了,竟是还能动。
可他们的惊恐很快就散了,只听到林曦之出了声,“杀了他!”
一声令下,众人收起惊恐直接冲了上去。
能动又如何,都这幅模样了还能做什么。
事实证明,林清什么都做不了,境界被压制使得他连动一下都已是耗尽了气力,更别提去接招。
可他却是不敢倒下,一步步往白之如那儿行去。
但也不过走了几步,膝盖骨被直接削去,一缕红绸也在瞬间飘落在地面。
剧痛使得他身形一颤,手中雪剑也随之落了下去,只有那把无暇剑还攥在手中,可此时也早已无用。
他没有去理会,而是继续往前头走着,眼前血色一片,只隐约还能看到白之如。
随着他的步子,鲜红的血水染红了地面。
可他仿佛根本不在乎,缓缓挪着步子。
眼见快要到屋檐下时,一名守卫者冲了上来,手中利剑直接刺入他的心口。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神色一恍竟是站不稳身子,猛然跪在了地上。
“阿清!”白之如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刺穿林清的身体,心尖的剧痛也随之涌了上来,仿佛那把剑也同样是刺到了他的心口一般。
如此剧痛下使得他不断地挣扎,眼中清泪随即落了下去。
那宛若玉石的珠子落在地面,在雨水的浸染下晶莹剔透。
而后落下的珠子渐渐发生了异样,竟是全数化为血色,宛若鲜血般最后同那些玉色的珠子滚到了一块儿。
甚至还有一颗滚到了林清的身前,同那一袭红衣融为一体。
他如何都不敢相信林清会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绝望使得他下一刻猛地吐出一口血,鲛绡也随即染上了血色。
此时的他无比厌恶自己的鱼尾,更厌恶自己的这些珠子。
因为是这些才让林清变成了这幅模样,就是因为这些。
为什么自己不是同阿清一样的腿,为什么自己哭的时候会掉珠子,为什么!
“啊!”他疯了般嘶喊着,凤眸中的红晕也是愈发的深,心好痛,真的好痛,比拔了心口鳞时还要痛。
可是怎么办,阿清。
我一点也不乖,要是我没有鱼尾就好了。
林曦之并未在意耳边的嘶喊声,他只看到了掉落在地面的血色珠子,眼中布满了震惊。
“那是血珠?”他伸手将其捡了起来,血珠的奇香也随之而来,竟是比先前的还要浓郁。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血珠只是个传闻,毕竟他在许多鲛人身上都试了法子,可没有哪一条鲛人能落下泣珠,即使是挖眼用血水来促使珠子变红都不可以。
可现在竟是在林清这条鲛人身上得来了,原来这就是落下血珠的契机。
他快速看向了林清,看着雨幕下浑身是血的人,厉喝着道:“鞭尸!”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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