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赤金山蛇窟
雨幕之下, 轻云洞府外立着一道白衣身影,清雨落在伞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直到好一会儿,他才有了动作, 转身回了洞府。
对于赤金蟒他了解不多, 所以也就没有再去细想。
洞府内摆上了夜明珠, 微弱的暖光拂散了四下的昏暗, 白之如此时就坐在桌边。
也不知是不是才醒, 他趴在自己的手背上,时不时还打着哈欠,凤眸里头也都是倦意。
他的面前还摆着个小罐子,里头传来低低地咕咕声,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又打了个哈欠后, 他才伸手戳了戳小罐子,嘀咕着道:“阿清在里头藏了什么?”说着还看向了上头的盖子。
也不知是想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伸手准备去打开。
只是在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微声响时,他却又快速收回了手,最后趴在自己的手背上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林清进来时瞧见的就是这人盯着罐子的好奇模样,里头装着的是从太初山抓来的金蟾, 睡之前将其摆在了桌上。
他走到桌边,见白之如看来, 道:“瞧什么?”
“阿清, 里头的是什么?”白之如笑着出了声。
里边儿的声响愈来愈厉害,他也是愈发的好奇。
林清瞧了出来,什么都未说就打开了盖子,金蟾就在里头。
不过怕金蟾会同在太初山那般释放毒雾, 所以他用了些术法将其禁锢在罐子里头, 只等着去荆桃坞给卖了。
白之如并不知这些, 他在罐子打开后就起身张望着往里头瞧,在瞧见里边的是一只通体金色模样极其丑陋的蟾蜍时皱起了眉。
俨然他是没有见过如此丑陋的东西,竟是比前两日的河蟹还要丑。
只是在瞧见金蟾鼓着腮帮子‘咕咕’叫时却又觉得很是滑稽,竟也跟着学,原来方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丑东西传来的。
他回头看向了站在边上的林清,双眸含笑,“阿清它好丑。”说着又学着金蟾股腮帮子。
这也惹得林清有些想笑,尤其是这人还有模有样的学着,无奈地将盖子又给盖了上去,道:“你是鱼,你学它做什么。”
“它不是鱼吗?”白之如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只当是自己没见过的鱼。
可此时听到林清说不是鱼,也不再学着‘咕咕’叫,而是顺着他的手就爬到了他的怀中,迷糊地眨了眨眼。
“恩。”林清在他爬来时就给接住了,又怕他会摔下去给抱到了桌上坐着,道:“这是金蟾,有毒,不可以碰它。”说着才将其给收入了储物袋中,就怕自己一个没注意这人就因为好奇又去玩金蟾。
白之如听闻乖乖地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是有些想看看金蟾,因为这金蟾真是太丑了,比河蟹还丑。
一想到河蟹,他又从林清的颈窝处探出了头,道:“阿清,那个蟹什么时候能吃?”
“等过两日。”林清知晓他惦记醉蟹许久了,笑着出了声,随后才抱着他去了外头莲池。
在洞府也有许久,虽然有潭水但也是比不得莲池,太过狭窄。
将白之如放在水中,瞧着他因为触碰到池水时而高兴的模样,低笑着坐在了边上。
本就因为下雨地面湿漉一片,此时又被白之如一番搅和,那也是湿的愈发厉害,衣摆处还染上了些许泥渍。
不过他并未在意,只撑着下颌看着他玩水。
也是这时,他想到了一件事,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不过一指宽大的玉牌来。
上头被切得极其平整,可太过空旷,使得这枚玉石有些暗淡。
白之如也看到了那枚玉牌,见林清瞧着玉牌半天未出声,后头还取了匕首在上头刻着什么。
他有些疑惑,不再玩水而是游着到了边上,随后还趴在了他的腿上,可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那枚玉牌。
见林清在上头刻字,很是漂亮。
只是他不认识字,抬眸满是迷糊地轻眨了眨眼,道:“阿清,你在写什么?”
“恩?”林清这会儿已经在刻最后一个字,听着他询问也只随意应了一声。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他才看向了白之如,道:“你上回不是也想要个玉坠,上头刻了你的名字。”说着递到了他的跟前。
“我的?”白之如低眸瞧着林清手上的玉牌,很小,小的他甚至觉得自己一拿就能给碎了。
可上头的三个字却又很漂亮,一笔一划,好似刻到了他的心尖般。
他抬起了头,俨然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道:“真是我的吗?”
“恩,给你挂起来。”林清点了点头,取了条红绳串在了玉牌顶上,后头又做了个穗子绑在玉牌底部。
因着玉牌太小,所以这穗子不宜太长,也只小小挂在上头。
就是这本该挂在腰上,可白之如的衣裳是一刻都没有穿好,若是挂在腰上说不定一会儿就没了。
最后他看上了白之如的脖子,挂在那儿定然是不会掉。
又换了条红绳,这才给挂在了上头。
玉牌落在颈项底下,还有淡淡的暖意涌来,小巧玲珑。
他在挂好后才去扯白之如凌乱的衣裳,道:“挂在这儿就不会掉了。”
“恩。”白之如乖乖地点了点头,随后又低头去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牌,极小可他却是能够看清上头的字,这是阿清给自己刻的字也是阿清给自己起的名。
也是这时,他想到林清给他起名是还低念了两句,也不知是念了什么。
满是迷糊之下,他又去看林清,道:“阿清,你那一日说了什么,什么龙绡宫,那是什么?”
“龙绡宫?”林清听着这话疑惑地轻应了一声,手里边儿整理衣裳的动作也止下了,一时也不解这人在说什么。
白之如见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有些急了,手舞足蹈的描绘那一日的事,还一个劲说什么龙绡宫啊龙什么宫或者什么泉的,总之是奇奇怪怪的说了一堆。
这也扰的林清愈发的恍惚,真是不知这人在说什么,但见他如此兴致高涨也不好说自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
可白之如哪里不知他这是根本没想起来,委屈地又趴在了他的腿上。
林清见状忍不住笑了笑,可他还真是不记得那一日说了什么,不过就是关于名字说了两句。
名字?
龙绡宫?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道:“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绡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
突然忆起自己为白之如起名时正是取了古籍中关于鲛人记载的其中一段,正巧就有提到龙绡宫,白之如又说自己是在起名时说的。
那想来,应该就是这句了。
原只想随意给他起一个,毕竟这人对自己做了如此不适的事。
但看着他乖乖地依偎在怀中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时却又心软了,于是便从古籍中选了三个字,正是这白之如。
“恩恩。”白之如正失落着突然听到林清说了这么一句,抬眸间染满了欢喜。
只是这抹欢喜却又很快散去,他迷糊地道:“阿清,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林清低应了一声,又道:“意思是说南海有个叫龙绡宫的地方,鲛人们会在那儿纺织,所织之物白如霜雪。”说着又看向了穿在白之如身上的鲛绡。
依着古籍所言,鲛绡色泽纯白如霜,不过白之如身上这件却是月色,只略微显白。
至于自己身上的,这就干脆同白霜毫无干系,红似血衣。
想来,古籍所言也只记录了常态,对于真正的鲛人了解并不多。
但有一点同古籍上记载一样,鲛人落泪可成珠。
这般想着,他捏着白之如的下颌轻轻嘶磨了一番,最后才笑着道:“白之如。”
“恩?”白之如并不知他心中所想,甚至听不懂他方才的解释,可在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时却又笑了起来。
喜欢从林清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喜欢。
他钻着就往林清的怀中挤,最后又坐在了他的身上,乖巧的唤着他。
林清也是习惯了他的举动,并未多说只顺着将其抱在了怀中,目光却又落在了那小小的玉牌上。
上头刻着‘白之如’三字,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可此时瞧着到是同白之如一样极好看。
伸手攥着玉牌细细抚摸着,感受着昆仑凝玉的暖意落入心口。
这块玉同他那枚是出自同一块玉,当初取下后发现还多了一小块,也就给收起来了。
今日到是派上用场,给白之如用正好。
很显然,白之如也是极其喜欢,一个劲地看着玉,很是欢喜。
两人在池边坐了好一会儿,林清才将人又给放回到了池中,取了灵石开始修炼。
待第二日天明时分,他才离开去了荆桃坞,打算将那只金蟾和五品金蟾妖丹给卖了。
入荆桃坞后他就去了贩卖街市,只是个妖丹和金蟾没必要去铺子,一些炼丹修士摆摊也会收取,价格甚至还比铺子里边儿高些。
他就近选了个铺子,坐在里头的是个女修,吃了易容丹后大致隐去了她的原貌就连身形也有所变化。
女修见他前来,笑着道:“道者可要收什么,凝气丹通灵丹我这儿都有。”说着还将跟前的东西一件件往前头摆,能够让林清瞧的更清楚。
林清见状瞧了瞧,都是一些常用的灵丹,到是可以备上些。
他要了瓶四阶气血丹以及凝气丹,付了灵石后又道:“仙子这儿可收五阶的金蟾妖丹?”
“道友手上有五阶的?”女修听闻止下了存放灵石的动作,抬眸瞥了一眼,又道:“我瞧瞧,模样行不行,若是行便收。”
妖丹除了品阶外也分好坏,一些修炼不纯的妖丹较为此等,一些修炼纯粹的妖丹便是极好。
他手上这颗虽然不是极好,但也不至于太差。
女修瞧了瞧他递来的妖丹,随后才抬起了头,“品相不错,道者想如何出?”
“仙子定个数便好。”林清这也不过就是顺带着收了颗妖丹,至于价格什么的也没什么在意,只要不是太低便好。
女修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思虑了一番,道:“以往我都是四品灵石收取,道者这颗还不错便以二十枚,你看如何?”说着才取了几枚灵石来。
二十枚四品换一颗五阶妖丹到也还可以,林清点了点头收下了。
也是在这时,边上又闯入一名男子,体型偏瘦,浑身被雨淋湿,匆匆忙忙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
他这才站定身子有些不稳,险些将女修摊子里边儿的东西都给搅和乱了。
惹得女修很是不悦,忙起身护着,道:“你这是做什么,如此匆忙。”话落才又坐了回去。
“没,只是一路跑来没稳住。”男子摆了摆手表示并没有什么事,接着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颗通体血色的妖丹来,递过去后道:“仙子这是你要的赤金蟒妖丹,给你,这劳什子险些没要了我的命。”说着也不顾地上泥泞直接给坐了下去。
女修听着这话笑了起来,俨然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她将东西都摆齐全后,道:“昨日我就同你说了近些时候不是取赤金蟒妖丹的时候,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仙子也没说为何不可以啊。”男子此时也有些埋怨,抚了抚身上的泥污后,又道:“以后还真是不敢了,那赤金蟒就和发了疯一般全聚集在一块儿,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他一说起这些就想到了自己在蛇窟内看到的,那成百上千的赤金蟒密密麻麻的聚集在蛇窟里头,只是看着便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不解为何这些赤金蟒会聚集在一块儿,但他知道如此反常定然是有什么不可预料之事,再者还有仙子的一番话,所以他没有再深入而是随意抓了条赤金蟒。
挖了妖丹后,他便匆忙回来了。
女修见他一提到赤金蟒就浑身哆嗦,也知晓是被里头的情景给吓着了,笑得也是愈发肆意。
林清站在边上听着男子的话,不知怎得竟是想到了林易之寻到的那个蛇窟,同样的都是聚集在一块儿,看来是同一处蛇窟。
但这些赤金蟒为何都聚集在一起,是要做什么吗?
方才女修的一番话他也是听到了,想来应该是清楚这些赤金蟒是要做什么。
低眸又思虑了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了女修,道:“仙子可知这赤金蟒是在作何?”
“恩?”女修听着耳边的询问疑惑地看了过去,见林清竟是还在。
她笑了笑,道:“道者看来也不知,寒露过后是赤金蟒交、配寻偶的时候,赤金蟒多为雄性,所以它们会聚集着寻找雌性。”
这话说着她却又沉下了眸,低应了一声,道:“不过我发现所有的赤金蟒都往一个地方去,我想那儿应该有一条修炼至六阶亦或者七阶的雌性赤金蟒,惊动了怕是有去无回。”
“七阶!”边上的男子一听这话惊得险些就给摔在地上,眼中也都是惊恐。
要知道妖兽能够修炼至七阶,其修为实力等同于修士之中的元婴期,那遇上可真是有去无回了。
他此时真是庆幸自己没有再进去,若是进去,连骨头都没了。
惊恐间,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个劲的庆幸着。
林清也被这七阶给惊着,眉间一拧,道:“仙子所言可真?”
“恩。”女修点了点头应了。
也正是她的应答,林清眼中的暗色愈发的深,再次想到了昨日离去的林易之。
不好!
他快速起身,身形化为一道青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昨日他是让林易之重新去寻条三阶的赤金蟒,但这人连雪域都敢一人闯,他可不觉得这人会听自己的重新去找。
说不定这会儿就在蛇窟内,兴许已经遇上了。
若当真如猜想的那般是为了那条雌性七阶赤金蟒而去,那林易之此时恐怕是凶多吉少。
随着他的离开,雨幕下也只余下了一团青烟,在清雨的浸染下很快消散了。
至于还在摊子里边儿的两人见状微愣了片刻,互相又瞧了瞧眼底带上了些许担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依着方才那般询问,想来是同赤金蟒有关。
不过几人素不相识,自然是不会理会,担忧也不过片刻便不在了。
赤金山蛇窟外。
林易之几人就站在洞外,瞧着里头的漆黑,还有阵阵阴风袭来,扰的人浑身一颤。
边上的贺云飞见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随后看向了林易之,道:“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反正就是个任务而已,我们又不缺那点东西。”
“对对对,要不还是走吧。”另一人应着也忙点了点头,一想到之前看到的,他现在都有些腿肚子打颤。
林易之听闻侧眸看了他们一眼,道:“不行,这个任务必须完成,你们要是怕就自己回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好。”说着就往前头行去。
可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同样是慌乱不已,手都在打颤。
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求着大哥出来历练,若是这么容易就回去了,说不定会被大哥二哥三姐给笑话。
所以不能,不能。
不就是抓条赤金蟒嘛,赤金蟒。
他一个劲念着,片刻后才入了洞内。
留在外头的几人互相看了看,最边上的汤子杭先出了声,“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进去呗。”贺云飞无奈的出了声,随后才跟着入了里边儿。
留下的两人见此也是毫无办法,跟随着一块儿入了里头。
也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原因,蛇窟内有些潮湿,有水滴从顶上落下溅洒在地面,染湿了几人的衣裳。
还有令人难以阻碍的阴寒不断袭来,不仅仅如此更有腐烂的气息涌来。
贺云飞在跟着入了里边儿后就被里头的气息给熏得头晕眼花,明明前两日来时还没有如此厉害,这会儿都能把人熏死了。
他下意识抬手掩去了口鼻,眉头紧皱着许久不曾松开。
林易之也同样是被熏得有些走不动道,几回都想打退堂鼓,可几回都被自己压下,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边儿去。
“啊!那是什么!”
也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惊呼,刘宇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猛地就躲到了林易之的背后,吓得不清。
其他几人也被他的一声惊呼给吓着,纷纷往边上退去。
林易之强行稳下了慌乱的思绪,看了一眼刘宇,道:“怎怎么了”话落又去看不远处。
就见前头乱石堆边倒着半具尸身,也不知是死了多久浑身都已经溃烂,更甚至上半身已经不见了,模样着实有些可怕。
只是几人都是修士,这些尸骨残骸也是看习惯了。
在瞧见只是半具尸躯后都松了一口气,随后才都看向了刘宇。
显然刘宇也被自己的一惊一乍给扰着,他讪讪地笑了笑,“抱歉抱歉,我一时紧张。”
“我们差点让你给吓死。”贺云飞听着他说一时紧张真是险些给气死。
刘宇只讪笑着,没有出声。
“好啦,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再进去看看。”林易之见三人被吓得不清,安抚着说道了两句,这才率先走了进去。
三人又互相埋怨了两句,随后才跟了上去。
洞府里边儿仍是极其昏暗,且静的出奇,仿佛里边儿什么都没有一般。
但他们知道,里边儿有赤金蟒,而且有许多。
很快他们就到了先前瞧见赤金蟒的地方,只是此处哪里有什么赤金蟒就是连条普通的小蛇都没有,很是空旷。
这让三人有些疑惑,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地方了,不是此处。
林易之看了看四周,片刻后才看向了他们,道:“前两日来是这儿吧,那些蛇呢?”
“对啊,是这儿。”贺云飞也是一头雾水,应该就是这儿才是。
随着他的话落,四人又在四周瞧了瞧,仍是没有瞧见一丝痕迹,愈发的疑惑。
嘶——嘶——
也在这时,一声极浅的声响自前头不远处的洞口传来,将几人的思绪都给引了过去。
“那是什么?”林易之看着漆黑的洞口低喃着出了声,只觉得里头传来的声音有些耳熟,可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来是什么。
他又瞧了一会儿,这才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跟随的几人也跟了上去,纷纷在好奇是什么声音。
不过是片刻,四人就到了洞口,可在看到里头的东西时却是被吓得浑身一颤。
“啊!”
惨叫之下,刘宇直接坐在了地上,眼中也都是惊恐。
第 62 章 阿清你醒醒
林易之看着洞内的东西, 瞳孔猛然一缩,有恐惧快速溢了出来。
如此之下,身子更是颤抖的厉害, 想要逃离可他发现双脚好似被灌了铅般根本无法动弹。
而他的瞳孔之中浮现出一幕极其恐怖的画面, 就见数不清的赤金蟒全数纠缠在一块儿, 而里头还有一条身形粗壮, 约莫有三四十尺长的黑蟒。
黑蟒并没有发现他们, 此时正同其他赤金蟒纠缠,巨大的蛇身掀起一阵寒风,缠绵之下更带恐惧。
几人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黑蟒,巨大到甚至比他们几个人加起来还要大, 一口便能将他们吞了。
“快快跑”
贺云飞最先回过神来, 可他同样的双脚发软,面色惨白, 难以动弹,只能催促着好友们逃。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其他几人都已经被吓得不敢动了。
汤子杭只觉得自己脚都在打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好半天后才哑着声道:“怎么办,我的脚麻了怎么办”
他这话也才落, 也不知是不是声音重了, 赤金黑蟒竟是扬起了头,随后回过头看向了他们。
巨大的蛇头倒影着金黄色的瞳孔,里边儿染着无尽的寒意。
它缓缓靠近,下一刻猛然张开血口, 朝着他们就咬了过去。
几人一见, 原本好似灌了铅般的腿竟是有了知觉, 在黑蟒袭来的瞬间往两侧躲去。
至于林易之则被贺云飞扑着倒向了另一侧,此时他还有些浑浑噩噩,恐惧占据了他的思绪。
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的他,何曾见过这些,此时瞧见了竟是连动都不敢动。
贺云飞虽然也是极其害怕,可这会儿根本不是害怕的时候,他在黑蟒再次袭来时就拖着林易之往里边儿躲了些。
也正是如此,四人一下就被岔开,汤子杭连同吓傻了的刘宇还在洞口,贺云飞与林易之则入了洞内。
黑蟒正巧就拦在他们的中间,殷红的蛇信子轻吐了吐,巨大的身躯仿佛要将整个山洞撑破般,此时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云飞!易之!”汤子杭方才那么一躲给摔在了地上,起来就见黑蟒逐步靠近林易之两人,焦急万分。
贺云飞哪里不知状况,可现在根本容不得他多想,颤抖着手拔出了剑,随后才喊着道:“去叫人!”
“可可是”汤子杭不知道该怎么办,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自己是该去喊人还是该留下。
若自己出去了,贺云飞与林易之可能会死在里边,可若自己不出去,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这条黑蟒。
看黑蟒的模样已然是有数百年的道行,他们这几个筑基期的根本就难以对付。
他的犹豫不决贺云飞也是察觉到了,虽然心里边儿怕的要死,可还是保持着些许清醒。
侧眸再次看向了汤子杭,厉喝着道:“快去啊!”
“哦哦哦哦哦”汤子杭被这么一吼也终于是回过了神,踉跄着就往洞外跑。
要叫人,要去叫人。
他不断地在心中念着,双脚虽然仍然是麻木,可一想到好友会死在蛇窟就是再害怕也都没有停下。
至于刘宇也跟着一块儿逃了出去,几回险些摔在地上。
也是在同时,有数不清的赤金蟒跟着两人爬了出去,黑压压的一片令人骇然。
下一刻赤金蟒直接咬上了刘宇的脚,惨叫声也随之传来。
“子杭!”他看着前头的汤子杭,惊恐地唤出了声。
赤金蟒缠了上来,他惊恐地不断挣扎。
汤子杭听到了他的惨叫,见赤金蟒全往他身上爬,吓得脚一软俨然忘了这些赤金蟒不过只有三阶罢了。
他想要靠近刘宇,可有赤金蟒朝着他爬去,张着口就要咬他。
蛇窟内狼藉一片,惨叫连连。
林清才到蛇窟外就听到里头传来的惨叫声,眸色一沉哪里不知是何人传来的,定然是林易之等人。
看来应该是已经遇上了。
他不再多想,快速入了里头。
不过片刻就看到了被赤金蟒袭击的汤子杭两人,至于林易之他并未瞧见,但也知道定然凶多吉少。
他侧眸看了一眼边上的山壁,纵身一跃将蛇堆中的两人给提了出来,最后落至出口处。
一条三阶赤金蟒见此快速袭来,可却被不知何处窜出来的献天缕缠绕,最后切成数段肉块,血撒了一地。
“你们没事吧?”他瞧着惊魂未定的两人出了声。
也正是这一声询问,汤子杭回过了神,他抬头看去见是林易之唤着四哥的人,下意识也唤了一声,“四哥?”
一声四哥扰的林清皱起了眉,不过他并未多说,只道:“其他人呢?”话落又去看四周。
献天缕已经将附近的赤金蟒全数绞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血腥味,蛇尸遍布洞内,触目惊心。
这也使得还未冲上来的赤金蟒不敢再来,反而是都回了里边的山洞。
林清一见也知晓女修所言的那条七阶赤金蟒就在里头,而林易之应该也在里边,至于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他不等汤子杭出声,收了献天缕就去了洞口。
“别过来!别过来!”
也在同时,里头传来了急促的惨叫声。
林清听出了是林易之的声音,快速入了里边儿,一眼就看到了盘旋于洞内的赤金黑蟒。
至于林易之此时就站在角落中,而贺云飞倒在地上受了重伤,想来方才在汤子杭逃离后此处发生了一场恶战。
但两人同赤金黑蟒实力悬殊,一个小小筑基如何同处于元婴七阶的妖兽对抗,不过就是沦为腹中物罢了。
他从女修口中也是知晓这儿藏了条七阶的,可却没有想到这条已经是七阶后期,且竟是生的如此巨大。
眼见赤金黑蟒即将将林易之给吞吃,他不再多想,手下油纸伞一攥猛然袭向了赤金黑蟒。
油纸伞在半空中撑开,直接卡在了赤金黑蟒的口中。
但这伞根本撑不了多久,不过是片刻就被咬成了碎屑,可却阻碍了它袭向林易之的举动,随后才扬起头看向了林清。
显然比起只有筑基期的林易之两人,赤金黑蟒更喜欢林清的金丹,金黄色瞳孔染上了杀意,猛地就朝他袭去。
林清一见侧身躲过,同时踏上蛇身,最后落在了洞内深处引开了赤金黑蟒。
这条黑蟒有了入八阶的趋势,如此模样他根本就对付不了,此时也只能先将其引开,待林易之逃离后再离开。
“四哥!”惊慌失措的林易之看到了前头的红衣身影,惊呼着出了声。
林清听到了,侧眸瞥了一眼,道:“你们先走。”话落指尖一拂,献天缕拔地而起缠上蛇身,红光诧现。
赤金黑蟒的动作也被献天缕阻碍,同时还有刺耳的嘶吼声传来,献天缕紧紧缠着仿佛要将它的皮肉撕开。
只是这条赤金黑蟒已是七阶妖兽,外皮坚韧无比,饶是献天缕都无法将其撕碎。
更甚至,献天缕隐隐有被压制的趋势。
随着赤金黑蟒的挣扎,林清紧皱的眉头也愈发厉害,他知道要不了多久献天缕就会被挣脱。
林易之见状下意识就要靠前,可衣摆被贺云飞拉住。
“别去”贺云飞用着低沉的嗓音出了声,胸口的疼痛使得他的话音还带着一抹颤意。
也正是如此,林易之知晓他的情况不容乐观,让赤金黑蟒这么一甩怕是骨头都断了,再不出去可能真的要死在这儿。
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好一会儿后才背着贺云飞逃离了此处。
汤子杭已经拖着手上的刘宇到了洞外,他见刘宇身上涌来一阵黑晕,知晓这是赤金蟒的毒素。
慌乱之下,他从储物袋中取了解毒丹。
虽然不知道这解毒丹有没有用,可若是不吃,怕是连陵城都回不去。
但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慌张,以至于解毒丹撒了一地,好一会儿后才颤着手捡起一颗喂到了他的口中,“刘宇你撑住,你不要有事啊,撑住啊!”说着竟是哭了起来,显然是被吓得不清。
雨幕之下,两道身影显得格外落寞,哭声夹杂着雨声惹人心疼。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同样是在家中娇养惯了,无论什么事都有前头的哥哥姐姐处理根本轮不到他们。
而现在面对生死攸关,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不知该怎么办时,洞内传来了脚步声,下一刻就见林易之从里头跑了出来,背上还背着贺云飞。
许是伤的极重,贺云飞的面色惨白的有些不像话,若不是能够察觉到他的气息,甚至都要以为已经死了。
他看到冲出来的两人,眼中的泪水戛然而止,惊呼着道:“易之!”
“子杭!”林易之也看到了他,背着贺云飞就到了他的边上。
只是才将人放下,他却又闯入了洞内,不顾汤子杭的喊叫。
四哥,四哥
林清知晓几人应该是已经逃出去了,不打算再此处多停留,又将献天缕收紧了些,这才飞身准备离开。
可也才有动作就见洞口出现一道身影,竟是应该已经离开的人,林易之。
“四哥我来帮你!”林易之看着里头的模样喊出了声。
也正是这一声,本就被献天缕缠绕无法挣脱而暴怒的赤金黑蟒愈发厉害,巨大的蛇尾快速一扫就扫向了林易之。
林易之看着突然袭来的蛇尾,惊慌地喊了一声,“四哥!”
“林家的人!”林清对于这人突然回来很是不悦,可见蛇尾即将扫中林易之还是动了手,雪剑自剑袋内飞出。
轰然间便挡下了蛇尾,可强劲的气流却仍是击在了林易之的身上,猛地被甩出去撞在了山壁上。
一口血水自林易之的口中吐出,整个人也摔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林清此番接下赤金黑蟒的攻击已然是分了神,也正是如此赤金黑蟒突然挣脱献天缕直接咬住了他的身子,尖锐的獠牙仿佛要将人完全撕碎般,锋利无比。
赤金黑蟒仰头,血口一张就要将人整个儿吞下去。
“雪剑!”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雪剑猛然化为流光落入了手中,直接刺入了赤金黑蟒的下颚处。
也是在顷刻间,一阵剑气涌来,赤金黑蟒身上涌现寒霜,被完全冻住。
而林清的半个身子已经在蛇口内,只要松手就会滑入蛇腹,巨大的沉重力好似要将他完全拖下去。
他知道雪剑只是暂时控制住了赤金黑蟒,毕竟这条蛇已经是七阶的,他也不过才金丹期。
挣扎间他从蛇口中爬了出来,落在地上。
而在这时,覆盖在蛇身上的冰霜开始融化,最后全数消失。
得了自由的赤金黑蟒直接朝着他再次袭去,一阵冲力下,轰然撞在了山壁上。
也不知是不是撞到了何处,林清下意识皱起了眉,面色也渐渐地惨白了起来。
他用剑抵着蛇口,腥臭味也随着赤金黑蟒的嘶吼声下涌出,那仿佛深渊的深喉更是让人难以对视。
巨大的蛇身盘旋着,快速一扫,山壁出现了裂痕,隐约间有了坍塌的迹象。
林清抬头看向了山顶,眸色一沉便见献天缕出现在山顶裂缝处,下一刻一块巨石从上头掉了下来。
巨石砸中赤金黑蟒,吃痛的嘶吼声传来,快速挣脱雪剑不断地挣扎着。
也正是如此,林清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不再多留提起昏迷不醒的林易之离开了此处。
赤金黑蟒被掉落的石块缠住,这也使得它没有去追林清,后头又被献天缕捆绑,最后也只能看着两人逃离。
外头的雨下的极大,林清在离开蛇窟的刹那察觉到有什么袭来,下意识就要躲开。
可身子一僵竟是没有第一时间躲开,以至于被来者一拳打在腹部,剧痛使得他往后退了一步,险些站不稳。
而这抹剧痛最后甚至涌上心头,使得他本就苍白的面色愈发的厉害,一度缓不过来。
注意到来者的攻势再次袭来,他终于是躲开一把攥住了来人的手。
可还不等他多说半句,来人猛地一挥手使得他再次往后退去,眉头紧皱片刻后才抬头看去,发现竟是林羽之。
林羽之还想在动手,可目光却是瞥见了被林清提在手中的林易之,伸手将其给夺了回来。
只是林易之被赤金黑蟒伤着昏迷不醒,挨在他的怀中也没个动静。
注意到这儿,他抬头看向了林清,冷眸厉喝着道:“林安你竟然带小六来这儿,你是不是想杀了小六,明知赤金蟒如今根本不容任何人近身你居然还带小六来这儿!”
他说着又去看怀中的林易之,见他面色愈发的苍白,轻抚了抚他的面庞,“六弟你醒醒,哪儿伤着了,别怕,是二哥来了,二哥带你回家。”话落才抱着林易之起了身。
只是他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再次看向了林清,也是这时竟发现林清的面色有些差。
不过对此他毫不在意,冷声道:“林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恶心,林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废物,真是林家的耻辱,如今竟然还动手到自己的六弟身上。”
他说着心底的怒意也是愈发的深,看着林清的目光也都是厌恶。
原以为这世间当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像的甚至分不出谁是谁。
可他发现并不是,因为这两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若不是大哥的一番话,他可真是要信了林清的鬼话,什么家中无一人,什么早已死了不过就是拿来诓骗罢了。
他知道林清对林家有怨,可不过就是个资质差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生出怨恨,有什么资格对林家的人动手。
要怪就只怪他没那个命偏又生在林家,怪只能怪他自己。
林易之是他们宠着长大的,现在却被林清伤的如此重。
这也使得他对林清的厌恶愈发的深,片刻后才道:“若六弟有什么事,林安我第一个要你的命。”话落才转身离去。
随着他的离开,贺云飞等人也被林家前来的人带走,他们想要解释可却是半句话都没能出口,因为林羽之已经带着林易之乘风离去。
蛇窟前也随之静了下来,只余下林清一人。
他什么话都未言,只听着几人离去的声音,直到周围只余下了雨声才有了动作。
落在身侧的双手不自主的轻颤着,雨水顺着指尖落在地面,有涟漪缓缓而来。
而他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就在林羽之拂开他的动作后不久,他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了,想来应该是同赤金黑蟒的毒有关。
毒素的蔓延不仅仅使他看不见四周,就连声音也渐渐消失,到最后四周寂静的好似无人之境。
他挪了挪步子,手抵在面上,试图将眼前的黑暗拂去。
可过了许久,却是半分要散去的模样也没有,眼前仍然是漆黑一片。
直到片刻后,他才取了颗解毒丹吃,值得庆幸的是,他先前收元化丹的时候顺手要了几颗解毒丹。
原是想着有备无患,说不定下回又会接取毒雾林的任务,解毒丹必不可少。
但没想到,解毒丹不是用在毒雾林而是用在了赤金黑蟒上。
他颤抖着手将解毒丹吃了下去,毒素麻痹的身子稍稍缓了过来,眼前也不再是漆黑一片有了些许光亮,直至彻底恢复。
蛇窟前早已空空如也,方才还在怒斥他的人已经离开。
他没有去在意,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那个林家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甚至巴不得他死。
所以他不需要林家的安抚,更不需要林羽之的关心。
恍惚之下,他挪着步子离开了此处,而那一身衣裳红的好似快要滴血般妖艳动人。
回轻云洞府已是片刻后,他一步步朝着莲池走去,身形纤细在雨幕下显得格外憔悴,面色苍白如纸使得他整个人好似没了魂般,步子极其凌乱。
他看着不远处的莲池,半疏海棠在雨幕下缓缓颤动,雨水顺着枝叶落于池中,一阵阵涟漪在池水中涌现。
也在这时,他的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一抹腥甜自喉间涌了上来,下一刻直接吐在了地面。
而他也在几个踉跄间跪在了池边,再次涌上来的血水径自吐入池中,面色也愈发的苍白。
他没想到七阶赤金蟒的毒如此厉害,解毒丹都化不了。
看来真是要命丧轻云了。
眼前的黑暗使得他不由得低笑了笑,可下一刻喉间又有血水涌了上来。
他快速伸手捂住嘴,试图将那些血压回去。
可血水却是顺着指尖溢了出来,一双手很快就被染红。
也正是如此,他的思绪终于是支撑不住,身子一颤直接摔入水中。
噗通——
落水声传来,红衣彻底没入水中。
冰冷的气息也随着落水瞬间渗入他的五脏六腑,使得他本就恍惚的思绪愈发的恍惚,最后直至消散。
白之如注意到了落水声,他在水底瞧见了那一袭在水中飘动的红衣,只以为是林清下水来陪自己玩了。
他有些开心地游了过去,抱着林清的身子就贴上了他的颈项,亲昵的厮磨着。
直到片刻后,他才抱着人出了水,欢喜地唤了一声,“阿清。”
只是回应他的只有清雨的淅沥声,其他的便是什么都没有,静的有些可怕。
这也让他有些迷糊,低眸看去见林清靠在他的肩头,身子瘫软的没有一丝动静。
“阿清?”他低低地又唤了一声,可林清仍是未出声。
他以为林清这是睡着了,毕竟先前也有在他怀中睡着的一幕,动作也小心翼翼了起来,深怕会将他给吵醒。
但又怕这么在水中会睡得不舒服,他抱着林清去了水边上,瞧着他安静地睡在自己的怀中,心里边儿好似染了蜜糖般甜蜜。
此时的林清没了往日里的疏离,娇弱的好似一碰就会碎,全身心依附着他。
这让他愈发的欢喜,低眸靠在了他的额间,同时还悄悄地在他的唇上偷了个吻。
也是这时,他嗅到了一阵血腥味,更有血色自林清的发丝间溢了出来。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血水,他疑惑地伸手想要将其拂开,深怕会扰着林清。
可在探出手时他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都是血,红的甚至将他的瞳孔都染上了血色,此时正一滴滴落在林清的脸上。
看着林清愈发苍白的面庞,他终于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中带上了一抹惊恐,“阿清”
他有些喊不出话来,双手上的血水让他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停滞,心尖好似被撕开般疼的厉害。
恍惚间,他动手去解林清的衣裳,想要看看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血。
可他根本不会解,以至于看着上头的腰带哭出了声,“阿清,阿清我不会解,阿清”
哭声不断,后头还夹杂着一声声嘶喊声,喊着要怎么解。
*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三四十尺差不多是十多米长。
第 63 章 喜欢和阿清生小鱼
白之如哭着将人抱在怀中, 无措地唤着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池面的血色也是愈发的厉害,到最后池边已经被血水染红, 触目惊心。
他也终于是扯开了林清的衣裳, 可在看到林清背部那一道被獠牙刺穿的窟窿时, 手都颤抖了起来。
伤口极深, 甚至隐约穿透了林清的腹部, 周围已经泛起了骇然的青紫色,好似要将他完全吞没一般。
“阿清?”白之如看着那个血窟窿只觉得心尖一阵抽痛,甚至不敢去触碰。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轻抚了抚林清的面庞, 哭着道:“阿清你醒醒, 阿清你醒醒好不好,我不生小鱼了, 我再也不要生了,阿清你醒醒好不好,我以后会很乖,阿清”
哭声在轻云洞府外回荡, 里头染满了他的无措与害怕,怕的只敢紧紧地抱着, 怕他会突然消失。
可无论他如何喊, 怀中的人却是连半分声息都没有,身子也愈发的冰冷。
白之如自然也注意到了,乖乖地窝在他的颈窝处,将人又抱紧了些, “阿清不怕阿清不怕, 谁也不能把阿清抢走, 谁也不能。”说着还轻咬了咬他的颈项,在上头留下了个细小的牙印。
可这些牙印如何都不够,他又咬上了林清的锁骨处,同样的在上头添了许多。
在看到身上的血迹时,他会将其舔去,一点点毫无保留。
红衣也随着他的动作漂浮在水面,白皙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身上的血迹已经全部被他舔去,干净的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可后背那个还在渗血的血窟窿却又告诉他,受伤了,而且伤的极重。
他没有去理会而是靠在了林清的耳畔边,仿佛是在缠绵般亲昵的在他的耳畔落下细碎的浅吻,最后这个吻又落在了他的唇上。
一点点的亲吻安抚了他不知所措的情绪,待片刻后才起了身。
苍白的唇随着他的亲吻有了些许血色,但很快却又惨白一片,薄唇微启染上了一抹水润。
他看了一眼后才去看自己的手腕,仿佛是在寻着什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片刻后才动手在上头划了一道血口。
带着奇香的鲛人血也在瞬间溢了出来,一点点滴在林清的唇上,顺着又落入了口中,好似雪地中盛开的血梅般,惊艳无比。
只是这血也不过一会儿却又止下了,伤口已经愈合。
白之如见状眸色一沉,再次动手在上头划出了个更深的伤口,使得血水犹如流水般不断落入林清口中。
但他又怕伤口会再次愈合,所以他动手扯开了伤口,使其不会立马愈合。
随着鲜血的渗透,林清背后的血窟窿竟是开始愈合,可身子却仍然是极其冰冷。
白之如又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使得血水流的越来越多,而他的面色也苍白了起来。
可他是一点儿要停下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是越割越多,到最后两只手上都布满了伤口。
但因着伤口会愈合,所以这些伤瞧着并不重。
直到血窟窿完全消失,后背光滑的仿佛从不曾有过伤,他才收了动作抱着林清出了池子。
这儿太冷了,他怕林清会不舒服,打算抱着他回洞府去。
可他哪里会走路,最后只能抱着人在地上爬,一路爬去洞府。
这一路下来,他怕会弄伤了林清,以至于一直护着,而他的鱼身上却是布满了伤痕。
因着失血过多,伤痕愈合的速度不再如先前那般快,手腕上几道伤痕到现在也只愈合些许,并没有完全消失。
可他不在意,托着林清就放在了床上,最后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学着林清以往给他盖被子的模样,也乖乖地盖在了林清的身上,一副怕会冻着他的模样。
他看着林清仍然极其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他的耳畔,低低地唤着,“阿清,阿清,阿清”
一声声唤着,里头还夹杂着些许眷恋,惹人心疼。
直到许久后,轻唤声才散去,他蜷缩在林清的怀中沉沉睡下,可双手却紧紧地抱着,如何都不肯松开。
洞府内只余下了淅沥的雨声,很是寂静。
林清醒来时已是深夜,他的思绪仍是有些恍惚,身子更是疲惫的完全动弹不得。
可除了无尽的疲惫外却是连一丝疼痛都没有,这让他很是不解。
昏迷前赤金蟒的毒素已然蔓延至心口,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毒发身亡。
即使侥幸逃过毒发,可背后那个被赤金蟒牙齿刺穿的窟窿也会要了他的命,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却是一点儿被刺穿腹部的疼意都没有。
这让他愈发的恍惚,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缓缓睁开了眼,但因着疲惫以至于他连睁眼都觉得累,入眼便见洞府顶上的山石壁。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了洞府。
也是在同时,身上传来了一番动静,白之如蜷缩着身子又往他的身上挨了些,最后完全埋首在了他的发丝间。
注意到这儿,他侧眸看了过去,见白之如安静地睡着,但也不知遇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惨白,眉宇紧皱俨然是睡得极其不安生。
他用着仅剩下的力气抬起了手,缓缓抚上了他的面庞,将散落在他耳畔的发丝捋到了耳后,露出了他风华绝世的面庞来。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白之如睁开了眼,在看到近在咫尺的林清时,他的眼中涌了一抹红晕,竟是哭了起来。
“怎么哭了?”林清见他突然哭了,以为这是睡觉做噩梦给吓着,低笑了笑。
但因着伤势过重,哪怕伤口已经消失却也耗损了他太多的元气。
这也使得他出声时的话音无比沙哑,那一抹笑更是极其憔悴。
“阿清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白之如听着他的询问哭的也愈发委屈,下一刻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中,委屈地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儿。
林清被他这么一抱有些喘不上气来,可听着他的哭声时却又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才伸手抚上了他的后背。
只是他这还未安抚一会儿,白之如却又起了身,并且探出了自己的手腕。
上头还留着些许伤痕,但比起刚划开时要小上许多。
他也只看了一眼就又在上头划了一道,血水直接溢了出来,最后落在了林清的口中。
也正是如此,林清被他的举动给愣着了,直到口中传来血腥味才回过了神。
恍惚间他伸手便要制止,可却被白之如给按了回去。
这也让他愈发的恍惚,想要挣扎可身子太过虚弱以至于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只能下意识去吞咽口中的鲜血。
“阿清多喝点,这样就不疼了。”白之如将手腕上的伤口又扯开了些,瞧着自己的血水落入林清的口中笑了笑,随后还会将溅洒在林清唇边的血水舔去,很是暧昧。
而林清此时也明白了这人的意思,竟是要他喝鲛人血。
他想到自己的身子,如此大的一个血窟窿就是不死也得残了,就算是要醒也绝不会这么快就醒。
可他这会儿除了身子比较疲惫外却是连一丝疼意都没有,并且还醒了。
此时又见白之如喂自己喝鲛人血,顿时明了发生了何事,定然是自己受伤白之如割了手喂自己喝血。
而手腕上留着的伤痕,应该也是白之如割开手腕后留下的。
不知怎得,他只觉得心都颤了起来,尤其是看着白之如略微苍白的面庞。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意过他,更没有人会怕他疼,哪怕他快死了都没有人来理会过他。
林家更是恨不得他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连他的母亲他的兄长他的父亲都不曾有过,三百年来他从未听过一句安抚一句心疼。
就如同此行一般,他被赤金黑蟒咬入口中险些命丧蛇腹,后背的伤更是差点要他的命。
可林羽之却是一丝都没有发现,甚至还对他动了手。
比起被赤金黑蟒咬伤的疼,他发现林羽之的话更疼,同样都是林家的人可他在林家眼里不过就是一条狗。
正是他这条狗,白之如却是为他哭为他担忧,甚至还喂他喝鲛人血。
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到底喝了多少,但看着白之如的面庞也知晓定然极多,这个人为何要待自己这般好。
不过就是别人眼里的一条狗,为何?
恍惚之下,他出了声,“为何要待我好?”
“恩?”白之如这正打算再去割自己的手腕,因为他发现伤口又开始愈合了,休息了一会儿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
这也使得他没有听明白林清的话,迷糊地低应了一声。
又见林清的唇上还染着些许血水,下意识低下了头,轻探着舌尖舔了舔。
唇上没了先前的冰凉反而是带上了一抹暖意,想来同林清醒了有关系。
他很喜欢林清身上的温度,不同于他的冰凉,林清身上总是暖暖的让他很是贪恋。
“好喜欢阿清,好喜欢好喜欢,阿清”
低喃声伴随着亲吻传来,随后又探入了林清的口中,小心翼翼地卷着他的舌尖缠绵。
喜欢?
林清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白之如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可哪一次都没有同现在这般让他心动。
原来也有人会喜欢自己,喜欢的怕自己死了,喜欢的甚至愿意拿命来救自己。
会担心自己,会问自己疼不疼,会因为自己不理他而哭。
他低低地笑了笑,没有出声更没有推拒而是缓缓闭上了眼,任由缠绵一点点将他拖离那一片漆黑不见底的深湖。
白之如原也只是想偷一个吻,可见林清没有出声甚至没有推拒,下意识睁眼瞧了瞧。
见林清闭上了眼,俨然是放任他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也没有去多想,只觉得很是欢喜。
如此之下,他也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吻的愈发深入,缠绵着要将其完全藏起来。
洞府内传来了两人缠绵的细碎声,被褥也随之落下,一双玉足映入眼帘,白皙的好似玉石般温润。
林清本也只是放纵他的亲吻罢了,谁曾想好似有些乱了套,尤其是这人幻化的双腿。
“阿清”
一声轻唤传来,好似魅、惑般将他的思绪全数拂散,晃的他眼中布满了迷茫。
他知道是白之如又用了他的声音,原本应该出声呵斥才是,可也不知是被声音晃了神亦或者真的纵容了,他没有出声,只微启着唇喘着气。
只是下一刻却被一阵剧痛扰的清醒了过来,眉头一皱看向了眼前的人,“白之如!”
“阿清。”白之如听着他的一声唤轻眨了眨眼,抬眸见他面上布满了汗渍,眉头更是紧皱着俨然是疼的难受。
他乖乖地在上头吻着,试图减轻些,随后又趴在林清的身上没敢再闹了。
可他不闹了,林清却仍是被扰的浑身发颤,毕竟这人还同自己相融着。
这也使得他攥着白之如衣裳的手都泛起了白晕,好似要将其撕碎般,许久不曾松开。
直到片刻后他才稍稍缓了过来,同时心中竟是涌上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思绪,从未有过的念想疯狂袭来。
颈项上的亲吻还在传来,无一不是在掺食着他思绪,美眸半阖着轻唤了一声,“白之如”
也不知是身子太过疲惫,还是真的动了情,他这一声轻唤带着无限的娇柔,眉眼间没了往日里的淡漠反而是多了一分娇气。
他不是不知道双修时会是个什么感觉,可却不知道原来真正双修时是这样的。
这也使得他思绪愈发恍惚,微仰着头任由缠绵落在颈项上。
白之如见此哪里不知怎么了,笑着又唤了一声,“阿清。”这才有了动作。
洞府内传来了极浅的声音,伴随着清雨缓缓而来,很是悦耳。
而两人这么闹下去很快就入了夜半,凉意涌入洞府,可下一刻却又被拂去了。
林清这也才恢复哪里有什么力气,此时只能无力的趴在床榻上,一双手疲惫的倚在边上。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手,青丝缠绕在上头,就如同自己同白之如那般缠在一块儿。
注意到白之如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知晓他是要做什么,下意识蜷缩了起来,薄唇微启,“别别留着”话音很是沙哑。
可这话也才落,暖意便已经涌了上来,深怕会消散般甚至还紧紧地依偎着不肯让其溢出去。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本就因为伤势而虚弱的身子此时是愈发厉害,恍惚间竟是睡了过去。
“阿清?”白之如注意到他没了动静,低身倚了上去。
见他的面容上染满了汗渍,发丝就黏在上头。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其捋到了耳后,那张仍是有些苍白的面容映入眼帘,眉宇间还带着一抹忧色。
知晓这是睡着了,他没敢再动作而是乖乖地贴在他的耳畔,厮磨着轻唤了几声。
好喜欢和阿清生小鱼啊。
他低低地念着,嘴角的笑也是愈发的深,好半天后才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接着将其抱在怀中,打算睡下。
只是才闭眼他却又想到了什么,睁眼看向了林清落在身侧的手,攥着就给挂在了自己的腰间,这才欢喜的缠着林清安心睡下。
洞府内很快就静了下来。
林清这一觉睡得有些久,双修后的疲惫加上伤势过重后的虚脱,使得他醒来时已是三日后。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浑身疲惫,手都有些抬不起来。
待片刻后,他才缓缓睁开了眼,入眼时有些恍惚但片刻后便恢复了清明。
眉心隐隐作痛,他伸手轻揉了揉,这才坐起了身。
被褥散落露出了他白皙的身子,上头染着一个个漂亮的红痕,数不胜数。
他待眉心的疼意稍稍散去才看向了四周,空旷的洞府内很是寂静,白之如并不在。
又四下寻了寻,仍是未见到白之如,他才掀了被褥下床。
但也不知是不是身子太过虚弱,刚落地他就因为双脚发软直接给跪坐在了地上,身后更是有异样袭来。
他知道是怎么了,可不就是白之如给闹出来的。
不过他这会儿没有心思去理会,只撑着床榻又给坐回到了床上,身子也是愈发的疲惫。
也是在这时,洞府外传来了动静。
他抬眸瞧了过去,见白之如挪着身子从外头爬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瓷碗。
“阿清!”他瞧见了坐在床边的人,欢喜地唤了一声,下一刻直接爬到了边上。
不过他没有立马坐上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把瓷碗摆在了床上,这才跟着也坐了上去。
端着瓷碗他递到了林清的跟前,笑着道:“阿清吃。”
“恩?”林清正疑惑着这人要做什么,冷不防就看到他将瓷碗给递了过来。
这也让他愈发疑惑,低眸看向了那个瓷碗,只见里头是一堆被碾碎了的鱼肉,鱼骨头已经被剔掉只剩下一堆肉泥。
而肉泥里边儿还有几颗眼珠子,可见这人在处理的时候将头也给一块儿碾碎了,但不知道为何却留着眼珠子。
他下意识轻挑了挑眉,随后道:“这要做什么?”
“阿清睡了好久,你吃。”白之如想到林清这一睡就是三天,深怕他饿着,将自己藏起来的鱼给抓了出来。
林清听闻也知晓何意了,只是这鱼虽然被捏成了肉泥,但却仍是生的。
他对于生鱼实在不敢恭维,再者白之如又给做成这幅模样,就是真想吃也吃不下了。
于是他往后退了些,同时还伸手将其推开,道:“你吃吧。”话落才起身去取衣裳,准备去池中沐浴。
两人双修后的痕迹实在是太重,无论是哪儿都有白之如的气息,尤其是缠绵相融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一夜到底是几回,他隐隐觉得腹部有些难受。
白之如听着乖乖地应了一声,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阿清不喜欢吃鱼,明明鱼很好吃啊。
他用手沾了些鱼肉就往口中塞,同时还攥出放在腰间的一封信,将手上的肉沫全抹在了上头。
待抹干净后,他才继续吃,很是乖顺。
林清穿了里衣后看向了白之如,见他埋首在瓷碗中自顾自吃着鱼肉,模样显得很是有趣,下意识低笑了一声。
只是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被白之如随意丢在边上的信件,疑惑地走了过去,“这是什么?”将其取了过来。
“恩?”白之如迷糊地应了一声,接着从瓷碗中抬起了头,舌尖舔去了唇边的肉沫这才看向林清手上的信件。
他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却又想了起来,道:“嗖的一下,飞过来的。”说着还指了指洞府外,同时还做出了信件飞过来时的模样。
“飞来的?”林清听着他的话低喃了一声,随后才将信给拆开了。
里边儿除了信外还有一枚玉佩,上头刻着个‘林’字。
林?
他看着手中的玉佩眸色都不由得暗沉了下来,也不知是想着什么,竟是许久不曾动作。
“阿清?”白之如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丢了手中的瓷碗就爬着坐到了他的怀中,搂着他的颈项依偎了上去。
待坐稳后他又张望着去看林清手上的玉佩,上头刻了个字,可他不认识,迷糊地又去看林清,“阿清这是什么?”
随着他的一声询问,林清也随之清醒了过来。
他见白之如乖顺地坐在怀中,此时正一脸好奇地瞧着自己。
笑着摇了摇头,他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打开了那封信。
若说在看到玉佩时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着天下姓林的多不胜数,兴许这枚玉佩也是哪个林姓人家送来的。
可看着信件内的内容他清楚这枚玉佩就是陵城那个林家,而写信的是他那位大哥,林曦之。
林曦之啊。
这个名字还真是遥远,远的都要记不清了。
还以为他林家的人应该都记不得自己了,原来都记得,林羽之记得林易之记得,就连林曦之都记得。
可就是都记得,这三百年来他也不曾见过一个林家人。
想着这儿,他眼底的暗色也愈发的深,可最后这些全数化为了疲倦,眉眼间更是染满了忧色。
原来已经过了三百年。
白之如瞧见了他眼中的忧色,侧眸又去看那封信。
虽然他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可从林清的眼中也看出来是不高兴了。
惹阿清不高兴的都是坏东西。
他一把夺过了那张纸,揉成团直接给塞到了口中。
“恩?”林清被他这突然抽走信纸的动作给惊着,下意识侧眸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榜单的原因,明天的更新估计会是下午,抱歉(。?_?。)
第 64 章 阿清瘦了
就见白之如已经将信纸给塞到了口中, 此时正顺着喉咙往下咽。
但也不知是不是呛着了,他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直到片刻后, 他才将其都给咽了下去。
林清见状眉宇微微一挑, 道:“咽下去了?”
“恩。”白之如应着点了点头, 只是下一刻却是又缩起了脖子, 俨然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林清的衣裳, 撇着嘴低声唤着,“阿清。”
“你还委屈。”林清瞧着他满是委屈地可怜样有些哭笑不得,这吃了信的是他委屈的也是他。
就是他有些不解,怎么还喜欢吃纸了, 难道是鱼吃多腻了, 想换换口味?
疑惑之下,他道:“为什么吃这个?”
白之如听闻轻摇了摇头, 身子一软就往他的怀中依偎,低低地道:“它惹阿清不高兴,阿清别生气,我把它吃了就不会惹阿清了。”说着还轻笑了笑, 依偎着也愈发的靠近,贴着他的颈项厮磨着。
白皙的颈项上留着他亲吻后的痕迹, 更甚至还有属于他的气息, 很好闻,让他觉得阿清是他一个人的。
许是当真欢喜,他还轻舔了舔,后头又顺着他的喉间落下了细碎的吻, “阿清好香。”亲吻下还将他本就松散的衣裳给闹得愈发凌乱, 漂亮的颈项映入眼帘。
上头同样是残留着点点痕迹, 清晰可见。
林清对于他的亲吻也早已习惯,如今更是放纵他,以至于如此之下抬起了头。
身子的疲惫使得他在这番亲吻下很快就没了力气,片刻后才半倚着靠在被褥间,青丝相缠抚上了他的背脊。
异样也随之而来,他倚在白之如身侧的双足下意识轻颤了颤,眸色涌上一抹薄雾,哑着音出了声,“白之如”话落清泪顺着眼角落了下去。
前两日多少因为音色有些晃着,加上元气大伤本就恍恍惚惚,所以也没有太过难受。
可这会儿他思绪是清晰的,以至于竟是落下泪来,哪怕被赤金黑蟒咬穿了腹部他都未曾落泪,可在双修中竟是落了。
这也使得他皱起了眉,指尖紧紧地攥着白之如的衣裳,微抿着唇压下了喉间溢出来的声音。
“阿清别哭,别哭。”白之如看着落在自己指尖的清泪那是愈发的心疼,低眸一点点吻去他眼角的清泪,那是一点儿也不敢闹了。
因为只要他一闹,林清本就苍白的面色是愈发的苍白,就连唇上也都是白的吓人。
待清泪都吻去后,他才乖乖地靠在林清的发丝间,托着他后腰能让他好受些。
此番缠绵不过一回便散了,实在是林清的面色太过憔悴,眉宇间的忧色也愈发的深。
白之如见状只小心翼翼地吻着他的面庞,试图将他眉宇间的忧色都吻去,搂着又抱紧了些。
只是那抹忧色是怎么都吻不去,竟是又让他想到了几日前林清也是这样毫无声息的依偎在他的怀中,身子冰冷的仿佛已经死了。
一想到林清死了,他漂亮的眼眶中染上了一抹红晕,清泪一染哭着道:“阿清我不生小鱼了,生小鱼一点儿也不好,阿清你别不要我,阿清”低低地哭着。
眼泪珠子随着他的哭声一颗颗落了下来,顺着林清的面庞就落在发丝间,奇香飘散。
林清也在他的哭声中睁开了眼,但因着疲惫以至于抬眸都累的厉害,在瞧见这人倚在自己身上哭个不停时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他伸手抚上了他的背脊,轻抚了抚后才用着沙哑的嗓音,道:“陪我睡会儿,好不好?”
真的好累,元气大伤后实在不是双修的时候,这会儿他就累的快要虚脱了。
“阿清?”白之如听着他的话抬起了头,见他半阖着眼看着自己,眼中还染着一抹无奈。
知晓林清没事,他将人抱得也愈发的紧,委屈地道:“阿清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好不好?”
“好。”林清知晓自己这要是不答应,这人怕是得哭上许久,他也就别想睡了。
若是以往也就由着他,可这会儿他真是很累,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去陪他玩闹。
也正是如此,他的思绪稍稍飘散了些,轻靠在白之如的肩头闭眸睡下了。
低低的呼吸声随之而来,白之如听到了,他不敢再吵而是贴在林清的耳畔,陪着一块儿睡下。
两人亲昵相拥之中,外头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林清这一觉睡得有些不大安生,但好在休养了这么一会儿不再如先前那般的四肢无力,就是同白之如有过缠绵的地方很是不适。
他缓缓睁开了眼,见白之如就靠在他的颈窝处安静的睡着,也不知是不是这两日被扰着了,他的眼下竟是有一抹极浅的青晕。
瞧着这儿,他下意识伸手轻抚了抚,忆起这人说自己睡了三日,怕是一直没睡守着自己。
这也使得他忍不住低笑了笑,轻抚着又落在他的面庞上。
许是被闹着了,白之如迷迷糊糊地低喃了一声,不过却是并未醒而是又往他的发丝间藏了些。
林清见状嘴角地笑意也愈发的深,知晓自己再闹下去这人怕是得被闹醒了,那可真是一刻都消停不了了。
他收了手没再闹,而是将其抱到了边上,准备下床。
可也才刚坐在床边,他就注意到腰间被一双手拦住,下一刻直接被拖回到了一处染着奇香的怀抱中。
与此同时,白之如也随之压了上来,将他死死的禁锢在怀中。
林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扰着了,侧眸看向了身上的人,低声道:“醒着?”
他这么一说又瞧了瞧,可见白之如睡得极沉,俨然是没有醒。
这让他有些无奈,只能挪着身子离开。
可白之如好似是有所察觉,抱着他又往怀中搂了些,这回是怎么都不肯让他离开了,下颌也随之抵在了他的肩头。
浅浅地呼吸就落在他的发丝间,还有淡淡的奇香飘来。
“阿清,阿清生小鱼,阿清生”他低喃着出了声,随后还用自己的尾鳍缠上了林清的双足,轻轻地厮磨着。
林清听着他的低喃声那是愈发的无奈,还真是满脑子都是生小鱼,睡着了都在想。
他忍不住低笑了笑,指尖也随之落在了他的眉眼间,道:“满脑子都是这些。”话落又是一声低笑。
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散,他没再起身,总归来说这会儿都入夜了,起来也无事可做。
稍稍挪动了些身子,他伸手搂上了白之如的背脊,那一袭衣裳因着先前的缠绵早已凌乱的半挂在手肘间。
也正是如此,他这么抚上去后就触碰到了白之如的鱼鳞,鳞片薄如蝉翼,轻抚之下只感觉到指尖有酥麻袭来,却是连半分刺痛都没有。
他笑了笑,仰头靠在了白之如的肩头,闭眸睡下了。
等他醒来已是天明,下了多日的雨终于是停了,外头传来了阵阵雀鸟声。
白之如仍是压在他身上睡得香甜,但好在没有同昨日那样紧紧地缠着他,使得他连一丝动弹都不行。
他稍稍挪了些身子,这才从白之如的身子底下钻了出来,取了里衣穿上后才起身去了外头。
几日前缠绵留下的痕迹还未洗去,昨日又有了缠绵,腹部胀的实在难受。
从未同任何男子有过关系,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这些留在身子里边儿有没有事,可偏偏白之如非得留着还说什么能生小鱼。
他又不是女子,哪里有生小鱼的说法。
虽然无奈,可却也只能由着他胡言。
池水拂散了他的身上的寒意,同时也将他身上的气息也给一同带去,很是舒适。
他也随着清水的浸染低下了身,最后直接沉入了水中,耳边的雀鸟声全数散去,静的只能听到水流拂过的声响。
哗啦——
也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入了水中,下一刻游着就挤到了他的怀中。
知晓是白之如来了,他并没有睁眼而是由着他这么挨在自己的身上。
白之如紧紧地抱着林清,一副害怕他会突然消失的模样。
自从那一日看到林清受伤,他无时无刻都在害怕,害怕林清会离开不要他,会死。
所以他一刻也受不了看不见林清,方才醒来时发现床边没了人,吓得他方寸大乱在洞府内胡乱找着。
可他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才来了莲池。
好在阿清还在,还在。
他的害怕林清多少也有所察觉,联想到自己受伤的事,也知晓这人是怎么了。
所以他没有出声,只由着他,片刻后才睁开了眼。
“阿清。”白之如见他睁眼委屈地依偎了上去。
林清见状低笑了笑,指尖抚上了他漂亮的眼眸,随后才将人抱着出了水。
一袭月白鲛绡也随着出水滑落肩头,白皙漂亮的锁骨映入眼帘,而那一条鱼身则在水流下缓缓飘动着。
他忍不住轻抚了上去,感受着一抹凉意在指尖流淌。
很显然他的轻抚白之如很是喜欢,眼中的委屈散去满是娇柔的靠在了他的颈窝处,低低地呢喃着。
“喜欢?”他以前还真没想过去摸他的鱼身,更多的都是摸摸他的尾鳍,实在是那儿一刻都停不住所以让他很想将其给止住。
至于他的鱼身极少去触碰,此时这么一摸才发现白之如竟是极喜欢,甚至比缠绵时更喜欢。
白之如忍不住又是一声低喃,身子也愈发的靠近他的手,凤眸半阖娇气地唤着,“阿清,阿清。”
“看来是喜欢。”林清听着他犹如撒娇的嗓音笑得也愈发深邃,片刻后才收手抚上了他的面庞。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迷糊地低应了一声,显然是不解怎么没了。
他轻眨了眨眼又往林清的怀中靠了些,注意到唇边的手指时微微启唇咬了上去。
只是他怕会咬伤了林清,所以只敢小心翼翼地啃咬,后头才将其含着往自己的口中带,在上头留下了极浅的水渍。
林清看着他咬着自己的手指,那是怎么都不肯松开,白皙的颈项也随着他的吞咽轻轻浮动着。
他没再动作,只撑着下颌瞧着他一个人玩闹。
也在这时,有什么自半空中落了下来。
他抬头看去,见是一封信,抬手给接下了。
信上只写了一个‘林’字,看来同先前那封一样都是林家送来的。
不解这林家三番五次给自己递信究竟是为了何,先前那封他也不过只看了几个字就被白之如给吃了,也只知道是林曦之写的。
现在又递来一封,满是疑惑之下他直接给撕开取出瞧着。
也正是他的抽手,白之如也跟着迎了上去,舔着又缠上了他的手。
林清自然也被他的动作给扰着了,低眸瞧了一眼,“别胡闹。”话落才去看信。
“哦。”白之如乖乖地应了一声,同时也缩了回去不敢再去闹了。
可瞧着那双染着自己气息的手,纤细的指骨漂亮的让人心尖微颤。
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声,喉间轻颤着想要上前,可又怕会惹恼了林清,以至于往后缩了些沉到了水中,可目光却仍是紧紧盯着。
待片刻后才出了水,趴着亲吻着他的手背,舌尖更是轻舔着他的指骨,很是暧昧。
林清这会儿也没有去理会他,只低眸看着信,可越看眉间却是皱的愈发厉害,下一刻直接将其给烧了。
林曦之想见自己。
他看着眼前被焚烧的信纸皱起了眉,眼中的倦意也随之涌了上来。
原以为林家递信来是为了什么事,比如林易之。
不过信中只字未提林易之,只说林曦之想见自己,可见林易之并未有事。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为何,为何林曦之想要见自己。
对于这位大哥,虽然不曾责骂动过他,可能够从林曦之的眼神中看出同样是厌恶自己,甚至比林羽之更甚。
十六年来,他甚至没有听过林曦之同他说过一句话,心思更是极难猜透。
而那一日蛇窟前,林羽之会如此笃定自己就是林安,他想应该是林曦之说了什么。
他也是愈发猜不透林曦之,这人想要做什么?
思虑了好一会儿,他仍是猜不出林曦之此行目的,疲惫地闭上了眼。
身子还未修养回来,现在又去猜林曦之的意思,他只觉得累的浑身不适。
待片刻后,他才低身靠在了白之如的肩头,身子骨也不由得软了些,依偎着挨在他的怀中。
“阿清?”白之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扰着,但也多少察觉出他的疲惫,以至于被这么靠着时他是连动都不敢动。
他怕自己一动就会吵醒了林清,待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搂上了他的背脊,学着往日里林清安抚他的动作轻轻地抚着。
也正是如此,林清心底因为林曦之而带来的郁气稍稍散了些,同时也清楚林曦之相邀他得去。
不仅仅因为此人是他的大哥,更多的还是因为林曦之的心思连他都猜不透。
能够在还未见到他的时候就确定他是林安,若是不去恐怕会引来诸多事。
意识到这儿,他很快便收了思绪,不再去想了。
林曦之信上定下的时间是在三日后,地点则在轻云山不远处的云阁,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考虑他并未定在陵城。
因着身子不适,他这两日也没再去天知阁而是留在洞府内修炼,身子虽好了大半可却仍是有些憔悴。
面色略微苍白,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有那么些羸弱,多日不见光就连身子也是愈发的白皙。
从被褥间起身后他就取过衣裳穿戴,可也才开始系衣带就注意到身后传来了一番动静。
片刻后衣裳被扯住,低喃声随之而来,“阿清?”
许是才醒,话音有些暗哑,迷迷糊糊。
林清听着了,不过他并未回头而是继续系着衣带,指骨纤细白皙,很是漂亮。
窝在被褥间的白之如也从里头钻了传来,抬眸间见林清坐在边上穿衣,挪着身子从他的衣裳底下挤了进去。
纤细的身子带着一抹淡淡的暖香,他下意识还在上头轻吻了吻,最后才贴上了林清的颈窝处,舒适的低喃了一声。
可也不过片刻他却又觉得很是难受,嘟囔着动了动身子,竟也是好一会儿停不下来。
也正是如此,林清被他闹得连身衣裳都穿不好,低眸间见他皱着眉一脸的不舒服,伸手轻抚了抚他的后背,“怎么了,又长针了?”
“阿清。”白之如听着他的话也终于是醒转了过来,薄唇一瞥轻摇了摇头,随后才看向了身前的人。
白皙俊美的面容上还带着一抹浅笑,但也不知为何,他这么瞧着林清时只觉得他好似瘦了,摸着有些膈手。
许是为了认证是不是真的瘦了,他摸了摸林清的腰,后头还摸了摸他的腿,真是瘦了。
是因为没有吃东西所以瘦了吗?
想着这儿他又缠上了林清的身子,低眸靠在他的颈窝处,心里边儿有些闷闷的。
林清见他突然不高兴下意识低笑了一声,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又取了一身衣裳准备穿上。
不过这白之如就钻在他的衣裳间,衣带也是没法系,只能等一会儿再系。
也是在同时,挨在他怀中的人却是突然有了动静,下一刻直接从衣裳间退了出来,爬着就下了床去了小潭边。
漂亮的尾鳍拂过地面,留下了些许极浅的水痕。
他看着突然去了水潭边的人也没多想,只当他是缺水了,起身将里衣外裳都给穿上。
红衣染着海棠花缓缓落于地面,青丝束着发冠,红绸穗子垂落,掩去了他面上的憔悴可却多了一抹娇弱。
“阿清。”
也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白之如的轻唤声,疑惑地回眸看去。
就见脚边不知何时摆了几条鱼,因着离了水此时正一个劲的扑腾,试图逃回去。
至于白之如手上同样也攥着一条鱼,不过此时已经被开膛破肚清理了鱼肚,正往他跟前递。
瞧着这一幕,他微愣了片刻,随后才疑惑地道:“怎么了?”
“阿清瘦了。”白之如应着他的话出了声,同时还伸手揽上了他的腰,隔着衣料轻吻了吻他平坦的小腹,只觉得愈发难受。
之前摸着时就觉得瘦了好多,此时林清这么站着他发现更瘦了。
他委屈地埋首在林清的腹部,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好似是在害怕自己一松手就会消失一般。
而他的一番话却是惹得林清愈发愣神,尤其是那句瘦了。
瘦了吗?
他下意识低头瞧了瞧,可却是瞧不出什么来。
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连他自己都瞧不出来瘦了还是胖了,白之如竟是瞧了出来。
可看着白之如这么一副委屈的模样,他却又无奈地叹了一声气,指尖缓缓抚上了他的发丝,道:“过两日就能长回来了。”
“真的吗?”白之如听着他说会长回来抬起了头,漂亮的眼眸中也都是欢喜。
林清笑着点了点头,这还用得着骗人嘛,多吃些东西不就长回来了。
他只是辟谷又不是不能吃东西,哪里有什么真的假的。
不过这话他可没有说,不然一会儿这人说不定就得哭,眼眶都红了。
注意到这,他稍稍低下了身,指腹轻轻抹了抹他的眼尾,那儿染着一抹红晕,很是漂亮。
以往也不是不知道白之如生的好看,但此时才发现这张脸当真是有魅惑人心的模样,甚至不需要用音色、诱、惑,这张脸便可以。
他此时也有些晃神,低眸在他的凤眸间落了个浅吻。
“阿清?”白之如瞧着他的浅吻低低地唤了一声,但也不过片刻便伸手搂上了他的颈项,微仰着头迎上了他的吻。
唇齿缠绵之下还带着醉人的芳香,久久不曾散去。
林清这离开轻云洞府已是片刻后,哄着白之如留在洞府花费了些许时候,这也使得他到云阁时已然接近正午。
但好在还不算太晚,同林曦之约定的时间便是正午。
入云阁后有伙计引着他去了三楼,相比较一楼的嘈杂,三楼是静的出奇。
伙计将他送到了一处隔间外,随后便退下了。
林清看着眼前紧闭的殿门,低眸思虑了片刻,这才伸手准备敲门。
“进来吧。”
可还未等他动手,里头到是先传来了声音,清浅低沉。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5 章 永和坊鲛人
林清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并未出声, 只在原地站了片刻,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空空荡荡,方才出声的人此时就站在前头雅窗边, 一袭黑衣嵌着金丝有朵朵寒梅盛开, 栩栩如生。
瞧着里边儿的人, 他低行了礼, “见过林大公子。”
虽然未能瞧见此人的模样, 但从此人的身形以及气质,他也能猜出应该就是他那位大哥,林曦之。
也正是他的一番行礼,林曦之回过身看向了站在门边的人, 那一袭红衣很是惹眼, 而那张面容更是引人入胜。
不知是不是身子不大好,面色有些苍白, 可却也掩不去他那自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疏离,让人难以靠近。
此时他突然明白为何林羽之不敢确定了,明明这张脸同他们的小四一模一样,可却仍是不敢确定。
此人的神色同三百年前的林安完全不同, 没了倔强反而是多了一抹淡漠,那种仿佛对世间早已没了念想的神色, 当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此人是林安。
难怪, 难怪老二会认不出来,竟是如此。
他什么也未说只缓步走了过去,待行至林清跟前,才道:“好久不见, 小四。”
一声小四唤的亲昵同时也将林清的思绪都给唤了回来, 他知道林曦之认出了自己, 不过他本也无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对于林羽之也同样如此。
只可惜林羽之几回试探都未能确定,反倒是林曦之一个还未见到他的人却认了出来,可见此人心思有多深沉。
他笑了笑,迎着林曦之的目光抬起了头,道:“确实好久不见,大哥。”
林曦之对于他迎上来的目光微愣了一会儿,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个以前从不敢同他对视的人,今日竟是敢了。
不知怎得他竟是有些想笑,这是在外头野惯了,所以连性子都有了变化。
这般想着,他低笑了笑,道:“小四变了许多。”
“一介散修,若是毫无变化怕是今日大哥也见不到我,大哥你说是吗?”林清自然知晓他的意思。
同三百年前的他比起来自然是有了变化,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神州,又有谁能够做到一尘不染,他也不例外。
“小四是在怨大哥吗?”林曦之应着他的话出了声。
林清听着他一句‘怨’下意识低笑了一声,真是没有想到有一日这位大哥会问他这个字。
怨吗?
他想是怨的,林家给了他命可却也要了他的命,仅仅是因为他的资质太差。
而因为这个差,他听了十六年的废物,活的甚至不如林家养着的一条狗。
高兴了可以随意唤,不高兴了可以随意打,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那时候他可以为了一口饭去跪下人,也可以为了那口饭去当他们的狗。
在被下人们打断腿丢去乱葬岗时,他甚至还未死。
可他们却只看着他死,若不是自己从里头爬出去,怕今日真是见不到自己这位大哥了。
而他的父亲却是什么话也未有,只看着他倒在林家门庭外祈求,求他救自己。
林羽之犯了错,林曦之会护着,林家的人都会护着,哪怕就是个林家旁支犯了错都有人护着。
可他连错都未犯却得来惩罚,无论是什么。
小时候不懂,不懂父亲为何不喜欢自己,哥哥姐姐们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后来他明白,不是不喜欢自己,而是自己不配他们喜欢,就如同父亲那句他林安是林安,林家是林家,不配。
十六岁那年,他离开林家毅然而然成了散修,宁愿一个人在这不知何时就会死的仙道路上挣扎,他也不愿再回林家也不愿入仙门。
因为他知道,林家不是他的,仙门也不是。
他笑了笑,半句话未言。
可林曦之又哪里不知,同时也发现眼前的人真是同三百年前完全不一样,那双眼中没了对亲情的渴望,好似不在乎了般。
会吗?
他可是亲眼看过林清眼中的渴望,那种仿佛在深渊中挣扎想要寻到一缕绳索的渴望,而后头这抹渴望渐渐消散化为了绝望。
在前几日林羽之口中提及时,他虽然能够确定此人就是林安,可现在他看着林清眼中的淡漠却也升起了同林羽之相同的疑惑。
这个人真的是林安吗?一个人真的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从以前的渴望到现在淡漠,当真判若两人。
他看着林清也带上了疑惑,直到片刻后才收回了思绪,道:“是大哥多言了。”话落才去了桌边。
也是在同时,外头传来了动静,有敲门声传来随后便见几名侍女端着佳肴走了进来。
待摆放齐全后,几人才退离。
林曦之取了酒壶斟酒,摆放后才抬眸看向了林清,“小四来时应该还未用膳吧,我们也有百年不曾见面,陪大哥一块儿。”边说还边作了个请。
林清见状也没多说,低身坐了下来。
他虽不想同林曦之多谈论,但也知晓此时不是离开的时候。
随着他的落座,林曦之再次出了声,他夹了块鱼肉递到了他的碗中,“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灵鱼,正巧在云阁的谱子上看到了这道由灵鱼所制的水煮鱼,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灵鱼?
林清瞧着递过来的鱼肉沉下了眸,他从未说过自己喜欢吃灵鱼,且他也没有在林家吃过。
那会儿只是偷听到几个下人说什么此鱼鲜美,林羽之更是极其喜欢吃,所以才对灵鱼有了念想。
可他从未说过,既然如此,林曦之是如何知晓的?
再者为何突然提到灵鱼,是想说什么?
这会儿他是愈发看不明白林曦之了,直到片刻后他才收回了思绪看向了碗中的鱼肉。
白嫩的鱼肉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只是瞧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片刻后他才取了筷子将鱼肉夹了起来放入口中,淡香卷着丝滑的鱼肉滑入喉间,不亏是云阁的手法,比他先前胡乱做的要好吃。
“如何?”林曦之见他吃了轻声询问着。
林清并未出声,只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的话。
也正是如此,林曦之笑了起来,可那抹笑却是并未到达眼底,又道:“小四喜欢便好。”
后头又说了一番话,屋内才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外头再次传来了动静,此时进来的不是先前上菜的侍女而是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他到了林曦之的边上,也不知是说了什么,林曦之点了点头。
很快,白衣男子便退身离开。
林清在他经过时侧眸瞥了一眼,也正是这一眼眉间微拧了起来。
永和坊的人?
那人的衣裳他曾在天工阁见过,正是永和坊。
只是永和坊寻林曦之有什么事,还是说永和坊里头有什么东西是林曦之需要的。
如此思虑之下,他竟是没注意到林曦之在唤他,待片刻后才回过了神。
他看向了林曦之,道:“大哥唤我?”
“小四在想什么?”林曦之见他回神笑着出了声,同时又夹了些其他菜品到他碗中。
在瞧见他摇头后,他才道:“小四应该也知晓前不久永和坊抓了条鲛人鱼来吧。”
“鲛人?”林清听着他提到鲛人,持着筷子的手下意识攥紧了些,随后才道:“是有听闻,不过没见过,到底是真是假我并不知。”
林曦之听闻放下了筷子,道:“方才永和坊坊主邀我去瞧瞧他们抓来的那条鲛人鱼,说起来我也只在古籍上见过,至于真正的鲛人鱼从未见过,真是好奇它生的什么模样,小四也在,不如陪大哥一块儿去瞧瞧?”
“永和坊相邀,若我跟了去怕是不好。”林清有些猜不透林曦之的目的,从他递来信开始便猜不明白。
难不成是对自己这个三百年来不知生死的弟弟升起了兄弟情,所以想要瞧瞧自己过得好不好。
他想定然不是,若这人真的有这个想法,那三百年间无论是哪一日都能来寻自己。
既然不是他也只想着同林易之有关,可到了现在也未见林曦之提起林易之,反而是提到了鲛人。
这让他愈发猜不透。
林曦之多少也能看出他心中所想,他笑了笑,道:“永和坊既然邀了我去那就不怕我带人,正巧也让小四瞧瞧那只有古籍中才有的鲛人,还是说小四不愿陪着大哥一块儿去。”
“大哥怎得如此说,既然大哥出言了那我便去瞧瞧,也不知这鲛人生的什么模样。”林清对于他这时不时亲昵的话很是不适,实在是在他的记忆中这些人除了打骂他可从未如此心平气和说过话。
这突然转变,他如何适应的了。
再者他也明白,依着林曦之的态度,他这永和坊是非去不可了。
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推拒,顺着便应了。
就是答应了白之如一会儿就回去,结果现在却要去永和坊,怕是要拖上许久,定是要生气了。
想着这人一生气就躲着自己的模样,他便有些无奈,只得回去时带些灵鱼才好。
前往永和坊时已是片刻后,相比较于鬼市,永和坊显得更为隐蔽,里边儿更是被种了阵法,每走过的一条路都同上回的不一样。
跟随着前头的白衣男子,他们入了一处密道内,漆黑之下甚至连灯都未点。
又走上了片刻他们才出了密道,可却到了地牢内,恶臭血腥味迎面而来。
林清下意识抬手用衣袖掩去了口鼻,眉宇也随之微微拧了起来,待适应了些才看向了四周。
见几个铁牢内关押着些许犯人,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一个个遍布伤痕惨不忍睹。
许是察觉到了三人的出现,铁牢内的人纷纷抬起了头。
只是在看到白衣男子时却又吓得躲了起来,深怕会被抓出去鞭打。
林清瞧见了,不过他什么都未说,只冷眸瞥了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其中一处铁牢内的人却是猛地爬了起来,虽然在看到白衣男子时仍是怕的瑟瑟发抖,可还是趴在了栏杆边。
他看着林请与林曦之两人,仿佛是寻到了救命稻草般,嘶喊着道:“救我!救救我!”说着还将手伸出铁牢,试图抓住他们的一角。
可他什么都没有抓住,被剐去半张脸的面容带上了绝望,下一刻更是传来了惨叫声。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不敢偷鲛人肉了,我不敢了!”
“饶了我,饶了我!”
凄厉的惨叫声在地牢内显得格外清晰,林清听到了,知晓是有什么人入了铁牢内,应该是永和坊内的人。
他对此并未在意,他在意的是此人的一句‘偷鲛人肉’。
猛然间他想到了荆桃坞那个卖鲛人肉的道者,说是让永和坊给抓走了,难不成此人是那名道者。
“那人偷了块鲛人肉出去卖,让坊主给发现了。”
正当他疑惑是不是那一日看到的道者时,走在前头的林曦之却是出了声。
他并未说其他的,只说了那名道者的事。
也正是如此,林清是愈发确定,方才那人应该就是那名道者了。
还以为这人被永和坊抓走应该早死了,却没想到还活着,并且被折磨成了这幅模样,半张脸不知被什么利器给割下,当真残忍。
他什么都未说,只低应了一声继续跟着往前走。
后头又走上了一会儿,他们才到了另一处地牢,此处只有一个牢笼,巨大的地牢内围了许多人。
能看得出,这些人大多都非富即贵,应该同林曦之一样都是被永和坊坊主邀请来的。
至于来此处的目的想来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被锁在铁牢内的鲛人。
此时被吊在半空中,仿佛待宰的牛羊般任由其他人凌辱,任由那些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露在外头的身子布满了伤痕,一道道好似被鞭子抽打般,触目惊心。
不仅仅如此,能够看到鱼身上还有些许被刀刃划开的伤口,一大块肉都没了,鲜红的血水顺着肉往下滴。
而这些血最后全数落在摆在地上的木桶内,那儿摆了许多的木桶,里头盛满了鲜血,浓郁的血腥味铺满整个地牢。
林清嗅过白之如的血,是一种奇异的香味,可这条鲛人的血并没有香味,为何?
满是疑惑之下,他眉头皱的愈发厉害,俨然一副受不住如此浓郁血腥味的模样。
边上的林曦之瞧见了,他抬头又看向了那条被吊在半空中的鲛人,道:“血腥味不好受吧,听闻永和坊第一回取鲛人血时并不是同现在一样恶臭,反而是奇香阵阵,但随着次数增长香味就散了只余下了这种恶臭般的血。”
“同样的,如今的鲛人血已经没有办法生肉修骨。”这话说着,他的眼中带上了一抹惋惜。
可到底是在惋惜鲛人还是在惋惜鲛人血,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清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惋惜,不过他什么都未说只看着摆在地上的血桶。
见几个白衣人将盛满的鲛人血搬走,随后又摆上了空桶,任由那血水滴落。
这让他很是不解,依着林曦之的话,这鲛人血应该已经是无用,都不能生肉修骨也就同寻常人一样。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继续这么放血。
意识到这儿,他侧眸看向了林曦之,道:“大哥的意思是鲛人血已经无用了,那为何还要放血?”
“小四对鲛人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林曦之听着他的询问回过了头,见他皱着眉俨然是真不明白,又道:“虽然不能生肉修骨可却仍是能解毒,既然还有用处自然是要放,鲛人能再生放多少血他们都能恢复。”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道明白了永和坊的用意,即使不能生肉修骨,可只要还有用处这血就要放。
林清知晓永和坊对鲛人的手段极其残忍,却不知竟然如此厉害,将其当做牲畜般放血供给给他们需要。
也是在这时,周围有人出了声。
“这鲛人不会已经死了吧,坊主唤我们来就是给我们看一条死鱼?”
“就是,死鱼的肉如何有用,坊主是在忽悠我们吧!”
一声声质问传来,好似毒蛇般缠上了鲛人的身,仿佛要将他剥皮抽筋般,一个个都想要看看这条鲛人到底是生是死,是否能任由他们索取。
随着众人的争吵声,一直候在鲛人边上的白衣人有了动作,只见他对着另一边点了点头这才取了手中的铁鞭。
这铁鞭被做成了倒刺的模样,抽打下连皮带肉都会被扯下。
他的一鞭下去,倒刺直接嵌入鲛人的皮肉下,在他离开的刹那皮肉又被猛地扯下,鲜血更是快速溢了出来。
只是鲛人并未有所动静,仿佛当真是已经死了般。
寂静的地牢内只传来皮肉被撕离,鞭子拂过空气的声音,刺耳骇然。
“出声!”白衣人的耐心俨然也是没了,他收了鞭子摸上了鲛人的心口,在寻到其中一片鳞片时直接扯了下来。
也正是如此,一声嘶喊声传来,刺的整座地牢不断地传出他撕心般的惨叫声,里头还夹杂着绝望与无措。
周围的人皆是被这阵声音给扰的快速捂住了耳朵,仿佛有什么东西刺穿了他们的魂魄般,久久无法恢复。
林清也被刺的心口一阵抽痛,那心口鳞是什么他最是清楚。
同白之如玩闹时他也曾这么触碰过,可只是轻轻触碰,白之如都能被痛的浑身抽搐。
现在永和坊的人竟是直接将其给拔了,连倒刺剐肉都没有让他出声,不过一片鳞片却痛的惨叫连连,可见有多痛。
这也使得他的面色愈发苍白,仿佛上头那条鲛人不是其他人而是白之如。
而这凄厉的惨叫声持续了许久,直到片刻后才堪堪散去,最后再次低下了头仿佛死了般寂静。
但众人都知道没有死,因为那道声音险些将他们弄死。
不过好在永和坊在其中做了什么,不然鲛人的声音足够将周围的人全部杀死。
林清也在此时缓了过来,心口那仿佛被抽空的疼意也终于是散去,只是面色却是并未恢复仍是极其苍白。
他稍稍稳下了心神,随后才看向了四周,试图寻出压制鲛人的东西亦或者阵法。
只可惜并没有,看来永和坊坊主对于鲛人一事极为谨慎,除了能够让众人看到鲛人外,其他的东西全数隐藏了起来。
也是在这时,他注意到一道目光看来,略微带着些许悲凉但更多的还是绝望。
这让他觉得很是不适,眉宇微皱看向了四周。
只是周围的人都看着那条鲛人,就连林曦之也同样是看着那条鲛人,并没有人看他。
他有些疑惑,片刻后又四下寻了寻,却是仍然未瞧见。
“怎么了?”林曦之注意到了他动作,收回目光疑惑地询问出声。
林清听闻也收起了自己的思绪,摇了摇头才再次看向了那条鲛人。
也正是如此,他猛然迎上了鲛人的目光,悲凉绝望的声息再次涌来,好似是在同他求救般。
这时他才意识到,方才察觉到的目光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那条鲛人。
那张面容上同样是布满了伤痕,血水掩去了他的面容,使得在场的众人根本就瞧不清鲛人的原样。
可那双染着悲凉的凤眸却是极好看,宛若落水海棠般,在众人的心中落下了阵阵涟漪。
如此漂亮的眼,想来这张脸应该也是惊为天人,就如同白之如,一娉一笑都能勾人心魄。
许是因为家中那条总喜欢缠着自己的白之如,他看着鲛人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怜悯,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永和坊敢大肆邀修士前来,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怕是连只苍蝇都跑不出去。
如此之下,他撇开了鲛人的目光,不再去看。
而后头他听着众人争相分割鲛人肉,看着那一块块鲛人肉被割下出售,眸色也愈发的沉。
“小四是在可怜鲛人?”林曦之看着永和坊的人割取鲛人肉,仿佛早已见惯了般神色半分变化都没有,随后又道:“鲛人没有痛觉,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痛,当然他们也没有感情,因为他们不懂。”
“可他们却又极其可怕,他们的声音能够杀死所有人,即使是元婴期的修士都无法从他们的声音中逃脱。”
“永和坊抓这条鲛人时废了不少人力,损失了如此多的人,怎么说也要从他们身上收回来。”
“这样小四还觉得鲛人可怜吗?”
他说着看向了林清,嘴角微仰低笑了一声。
而他口中的鲛人仿佛不是什么活物,只是一些牲口,是生是死都比不上修士。
林清并没有出声,只侧眸瞥了一眼,片刻后才道:“大哥是想告诉我弱肉强食下,弱者便是错的,对吗?”
“自然是不对。”林曦之笑着出了声,又道:“只是想告诉小四,有些东西一旦被盯上,即使他们藏得再深都会被寻出来,挣扎也只是徒劳,就像鲛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6 章 吃醋的白之如
明明只是一番解释的话, 可里头却是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林清看着眼前的人,他知道林曦之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但目的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盯上吗?
他低念了一番, 随后才勾唇轻笑了笑, 道:“大哥说的是, 还是莫要同鲛人一样被盯上才好, 不然可真是藏哪儿都无用。”话落又抿了抿唇, 那抹笑也愈发的深了。
“小四能明白便好。”林曦之轻应着点了头,又说了一番话才看向了不远处的鲛人。
也不知是瞧见了什么,凤眸里边染满了寒意,许久不散。
林清见此也没再出声, 他清楚的知道林曦之是在试探他, 拿永和坊这条鲛人在试探他。
但到底是要试探什么,他却是如何都猜不出。
难不成林曦之知晓自己藏了什么, 所以才有那句藏哪儿都无用。
不,不可能。
迄今为止,他将白之如藏得极好,即使是出泣珠也都是易容。
再者就算是在泣珠那儿出了岔子, 但仅仅只是泣珠根本不可能让林曦之有所察觉,毕竟在南海寻到泣珠的修士大有人在, 就是没有同永和坊那样有鲛人供给罢了。
他与林曦之也只有今日见了面, 之前连林羽之都毫无察觉,林曦之不该察觉才是。
既然如此,林曦之此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满是不解之下,以至于他看着鲛人的目光也都是暗沉, 直到片刻后才散。
离开时已是入夜时分, 林清出了永和坊就回了轻云山。
也不知是不是在地牢内待了一个下午, 身上也沾染了些许那股子腥臭的鲛人血气息,很是难闻。
怕扰着白之如,他没有回洞府而是先去了莲池,打算将身上的气息给洗去。
月色下,他才将外衫脱了还未下水就注意到池中传来了动静,就见白之如探出水面游了过来。
可令人奇怪的是,他没有同以往那样缠上来,反而是在水中看着他,那双凤眸里更是染着寒意,好似是瞧见了什么让他极其不高兴的东西。
生气了。
林清一见哪里不知这是不高兴了,中午离去时答应会早些回去,结果一拖就拖到夜里,也难怪会生气。
意识到这,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但这抹笑很快却又散去,他抬眸看向了水中的人,低声道:“抱歉,临时去了别处,下回定不这样,好不好?”话落又低了些身,伸手想要去触碰他。
可白之如却是直接撇开了他,目光也是愈发的冷冽,当真是气的不行。
这也让林清有些无奈,但也知晓是自己先失约,轻叹了一声气打算再出声哄哄。
相较于先前一生气就躲起来,这回好歹还出来了,只要哄哄应该就能哄回来。
可他这话都还未出就瞧见白之如伸出了手,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林清见状并未动作,只低身瞧着。
也在同时,白之如的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脚踝,好似在触碰他最挚爱的珍品般。
但也不过一会儿他却又猛地将其攥紧,最后一拖直接将他拖入水中。
冰冷的池水席卷而来,很快就将两人掩盖,只余下一抹涟漪在月色下轻轻飘动,雪色衣裳松松散散染在了涟漪上。
林清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着,下意识伸手攀上了他的肩头,面色也不由得苍白了些。
可还不等他回神,衣裳就被直接扯开,身子也被抱着抵在了岸边上。
也正是如此,他从水中探出了头,青丝染着池水全数洒落在池中,月色朦胧落在他微仰的颈项上。
上头还残留着一个个红晕,此时在月色下缓缓绽放。
身前的疼意扰的他皱起了眉,攥着白之如衣裳的手也随之收紧,片刻后才出了声,“白之如”
一声轻唤下,嗓音略微沙哑,可却仍是极好听。
“他是不是比我好看!”白之如并未理会他的轻唤,死死的咬着林清,好似要将其连皮带肉一块儿给咬下来。
可看着林清紧皱的眉头时,他却又不舍得了,稍稍松开了些。
只是下一刻却又嗅到了染在林清身上那不属于他的气息,心中的酸意再度涌了上来,死死的咬了上去,怎么都不肯松口。
阿清的身上有别人的气息,有别的人!
一想到这儿,他心中的酸意也愈发的深,眼中也都是不悦。
林清被他闹得是眉间紧皱,下意识伸手抵在了他的肩头。
知晓这人是不高兴,可看现在这情况好似是特别不高兴,尤其是那句他。
谁?
他有些没明白,低头看向了身前的人,询问着道:“什么?”
“阿清是不是不要我了。”白之如在这时抬起了头,微红的薄唇上还染着浅浅的水渍,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才有过缠绵般娇柔。
可那双眼中的寒意却也是极深,仿佛下一刻就会杀了那个在林清身上留下气息的人。
这抹寒意林清看了出来,也有些愣着。
但他没有多想,只当这人气的不清,片刻后才道:“胡言什么。”
“阿清的身上有别人的气息,不要别人的好不好?”白之如说着靠在了他的肩头,同时还伸手抚上了他的腰,托着往自己的怀中倚了些。
阿清的身上只能有自己的,只能有自己的。
只要一想到方才闻到的气息,那是属于另一条鲛人的。
他不知道原来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和他气息相似的鱼,与他平时看到的鱼蟹完全不一样,那气息同他极其相似。
虽然现在淡了些,可还是有,还是有。
第一次他有了如此强烈的占、有念想,好似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地盘,而且还要抢走他的阿清。
因为阿清的身上有他的气息,那股子腐烂的恶臭味。
意识到这,他只觉得心尖的酸意是愈发的深,深的好似要将他完全拖入深渊中。
他看着林清的目光更是犹如快要滴血般,下一刻直接将那一袭里衣脱了下来,扶着林清的腰就吻上了他的颈项。
可仅仅只是吻他发现一点儿也消不去那股恶臭味,于是他又张口咬了上去,生生咬出了血。
“嘶——”林清这还未弄明白这人是怎么了,冷不防就被咬了脖子,下意识皱起了眉。
而后头颈项上的疼意也是愈发深,隐约间他察觉到有什么流了下来,俨然就是他的血。
这也让他愈发的恍惚,竟然给咬出了血。
可还未等他出声,身子就被抱着完全迎向了白之如,同时也注意到那条鱼身渐渐化为了双足,鳞片细微厮磨下还带着一抹酥麻。
当即他就知道怎么了,眉间微拧着仰起头,试图让自己能够去忽视,能够不去在意。
可无论如何他都难以同白之如相融,以至于眉间皱的愈发厉害,片刻后才低声唤着,“白之如”
“阿清。”白之如听着他的一声唤低下了头,看着他眉眼间掩不去的忧色,低眸轻吻了吻,又道:“阿清不要有别人好不好,好不好?”说着又抱着他往自己的怀中倚。
也正是如此,林清那是浑身轻颤不止,可偏偏却也无法逃脱。
他的思绪也是恍惚的愈发厉害,自然也是没有听清他的话,身子的疲惫使得他的面色苍白了起来。
元气大伤后,他这几日也才养回来。
可因着几日的缠绵,此时又是如此,他这是疲惫的连抬手都不行。
“白之如。”他什么都未说只低声唤着,片刻后才靠在了他的颈窝处,有清音随之而来。
寂静的池边回荡着阵阵清音,许久不散。
林清被他这么一闹是彻底没了力气,到是有些后悔先前竟是由着白之如,谁曾想会变成如此。
他看着眼前的人,半阖着眼,哑着声道:“好了吗?”话落抬起了头。
“阿清。”白之如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又在他被咬出血的脖子上轻舔了舔,些许细小的粉末颗粒染在上头。
在朦胧的月色下,颗粒泛着漂亮的光晕。
不仅仅脖子上留了,就连身上也留了许多,很是漂亮。
他看着这些颗粒满意地轻笑了一声,阿清是自己的,也只能有自己的气息,其他人的都不可以有。
又伸手抚了抚后,他才摸上了林清微微隆起的腹部,轻捏了捏。
“别捏。”林清被他这么一捏只觉得很是不适,好似有什么要被推出喉咙般,扰的他皱起了眉。
可这人是半句也听不进去,他有些不悦地瞥了白之如一眼,冷然道:“再胡闹,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许是他这番话起了效用,白之如不敢再闹而是乖乖地倚在了他的发丝间,嗅着上头属于自己的气息心尖的酸意也随之散去。
“阿清好香。”他低低地念了一声,随后才又吻了吻林清的耳垂,指尖搂上了他的身子,将其紧紧地抱在怀中。
林清极不适两人如此亲昵的缠绵,并且这人还未离开。
可听着他一句好香却又愣了神,下意识低头轻嗅了嗅,只闻到白之如身上的奇香,疑惑地道:“什么好香?”
“就是好香。”白之如低喃着摇了摇头,凤眸中的笑意也愈发的深,真的好香。
林清见他摇头也知晓这应该是又开始胡言乱语了,毕竟这人方才还一直喊着他身上有别人的气息,又是舔又是咬恨不得把自己皮给扒了。
现在又说自己香,可不就是胡言乱语嘛。
他忍不住低笑了笑,倒也没再说什么,就是这么被压在岸边只觉得后背很是不舒服,石子磨的他生疼。
方才那么一番缠绵,他想自己这后背怕是已经被磨出伤痕了,并且还有些酸疼,很是无奈。
而他的无奈白之如也察觉到了,小心翼翼地顺着腰间抚上了他的后背,低声道:“阿清我给你揉揉。”说着还笑了笑,俨然是一副讨好的模样。
“恩。”林清又哪里听不出这人的讨好,并未出声只由着他。
轻揉抚摸下,酸痛散去了些,倒也有那么些舒适。
他缓缓闭上了眼,低身依偎在白之如的怀中,很快便静了下来。
白之如注意到怀中人静了下来,低眸瞧了瞧,见他闭眼好似是睡着了。
这也使得他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后头还捏捏他的腿,很是乖顺。
这么揉捏了一会儿,他发现林清的身子愈发的娇软,像一团棉花般软绵绵的,并且还包裹着他。
“唔——”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声,低眸又去看林清,好似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睡着了。
也正是如此,他张望了好一会儿,同时还低唤了一声,“阿清?”
后头又试探着唤了几声,可见林清是半分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这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双足又往自己的腰间倚了些。
低身间动作也是极其轻柔,就怕一会儿闹醒了林清。
林清这昏昏沉沉的也是睡得很不安生,总觉得有什么一直在扰着他,微拧着眉想要醒来。
可耳边低低的轻唤声却又让他醒不过来,好似被拖入了无人之境般。
不同于以往深陷的无人之境,此时的无人之境内竟是开满了海棠花,灼灼其华。
也在这时,有异样袭来,他下意识低喃了一声,眉宇间也随之染上了些许情,意。
“阿清?”白之如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他抬眸瞧了瞧,同时也将人又抱紧了些。
待片刻后他才起了身,指尖抚上了林清的后背,紧搂下使其完全依偎在自己的怀中。
听着耳边传来的低喃,他笑着轻吻了吻他的颈项,随后才搂着沉入了水中。
喜欢林清这么全身心依偎在自己的怀中,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阿清。
一声轻唤下,水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此番缠绵直到天边露出一抹晨光才堪堪散去,林清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已,腹部微隆,扰的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待片刻后他才醒转过来,入眼便见白之如压在他的身上,而自己的腹部更是被紧紧压着,也难怪为何会如此难受。
他轻喘了喘气,这才伸手试图将白之如推开。
可才有动作他却发现自己竟是连半分力气都没有,身子骨瘫软的好似要完全化开了一般,那是连动动手指都累的不行。
“好累。”他低声呢喃了一番,随后又试了试,可却仍是疲惫不已。
不仅仅如此,就连腰间也是酸的厉害。
他又挣扎了一番,直到用灵气去舒缓自己身上的酸痛后,他才有了些许力气,坐起了身。
可也不知是不是在水中睡了一夜,他的面色很是苍白,眉眼间的憔悴更是清晰可见。
恍惚间,他伸手轻揉了揉自己的额间,试图将那一抹疼意给散去。
也是在这时,窝在他身上的人有了动作,蜷缩着的双足在清水的浸染下缓缓化为了月白色鱼身,尾鳍随着池水飘动着。
而他整个人也跟着往底下倚了些,搂着林清的腰,窝在他的腹部睡得极沉。
林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扰的往后仰去,双足半倚着沉入了水中,此时就紧紧地挨在白之如的腰背边。
直到这人不再闹了,他才收起思绪低下了头,见白之如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腹部,时不时还会低喃几句。
而那一声声低喃无一不是唤着他的名,下意识微愣了片刻。
但也不过一会儿他就回过了神,看着白之如的神色也带上了一抹笑意,伸手抚上了他的发丝。
一袭月白鲛绡半倚着挂在他的手肘处,白皙漂亮的背脊映入眼帘,细小的鳞片在晨光下晕染出夺目的光晕。
许是累着了,眉眼间还染着一抹倦意。
瞧着这儿,他忍不住低笑了一番,“昨日还闹个不停,这会儿到是累了。”话落嘴角的笑意也是愈发深。
他可是记得昨夜这人是怎么都不肯离开,缠着闹着数次。
还以为这人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累,原来还是会的嘛。
这般想着,他的抚摸落在了他的眉宇间,一点点描绘着他那双只要睁开就能勾人心魄的凤眸。
待片刻后,轻抚又落在了他的唇上,上头还染着点点水润,很是漂亮。
但也不知是不是让他的动作给扰着了,白之如竟是醒了过来。
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模样,笑着道:“醒了?”
“恩?”白之如听着他的询问低应了一声,凤眸里边儿的迷糊是半天未散,显然是还没完全醒。
待片刻后他才清醒了过来,见林清白皙的玉足就在边上,上头还落着几个漂亮的红痕。
恍惚下他咬了上去,又在上头添了几道牙印。
也正是他的一番动作,林清不由得皱起了眉。
眼见这人又要去咬别处,他出了声,“是不是想被丢出去。”警告着。
只是因着身子太过疲惫,以至于他这么一番话听着不像是恼了倒像是妥协了,很是轻柔。
但白之如知晓他是恼了,也清楚自己再闹下去可能真得被骂了,虽然有些失望可却也不敢再闹,片刻后才蜷缩着往林清的身上依偎,有些乖顺。
他搂上了林清的腰,枕在他的颈窝,委屈地唤了一声,“阿清别丢我,我会乖。”
林清听着也没什么力气说他,不再去理会而是低头去处理残留着的东西,只觉得很是不适。
而他的动作,白之如也瞧见了,低眸瞧着,眼中也都是不解。
显然他不明白为何林清要将这些都清理掉,若是清理了那不就不能生小鱼了。
满是迷糊下,他看向了林清,询问着道:“阿清不喜欢吗?”
“恩?”林清听着他的话有些没回过神,抬眸时见他一直瞧着自己清理,当即便知他说的是什么了。
这东西哪里能用喜欢与不喜欢来衡量,至少这么留着很是不舒服。
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有些不适。”话落眉眼间的疲惫愈发的深,手更是酸痛的厉害。
白之如看出了他的疲惫,尤其是他那句不舒服,只觉得心里边儿很是难受。
他乖乖地贴在了林清的面庞边,厮磨了一番后才道:“阿清不喜欢,那我不要生小鱼了,小鱼一点儿也不好。”说着又去看林清的腹部。
白皙的腹部上同样是留着许多的红痕,许是藏了什么微微隆着,触碰之下更是软乎乎的。
这也使得他很是喜欢,心里边儿因着不能生小鱼的失落也随着这抹欢喜全数散去。
左右又瞧了瞧,他忍不住轻戳了戳,片刻后才抬头看向了倚在怀中满是疲惫的林清,笑着道:“阿清的肚子软软的。”
“胡言乱语。”林清被他这话说的有些哭笑不得,又歇息了片刻才再次去清理。
只是实在是太累了,他低眸靠在了白之如的肩头,轻喘着气。
也是在同时,他注意到有什么帮着他清理,触碰之下扰的他神色恍惚了起来。
知晓是白之如在帮着,他也没说什么,闭上了眼。
待清理干净已是片刻后,天色渐亮,晨光穿透浓雾落入轻云山内,雀鸟的鸣叫声也随之而来。
林清这恍恍惚惚间让白之如抱着回了洞府内,床榻上自然是比在水里要舒适些。
这也使得他才沾了被褥就有倦意涌了上来,半阖着眼稍稍往被褥间陷了些,打算歇会儿。
可也才闭上眼就注意到有什么从被褥底下钻了进来,湿漉漉的鱼身更是缠上了他的脚,最后钻着往他的身上倚。
知晓这是白之如爬上来了,虽然这么扰着很是无奈,可他也没说什么只伸手顺着他的动作搂上了他的背脊。
好似安抚般,轻抚了抚他的背,很是亲昵。
也是在同时,颈项上传来了极浅的亲吻,后头又落在了锁骨上。
“阿清。”低低地轻唤声也随之而来,亲吻化为啃咬,在上头添着细碎的牙印。
林清被他闹得是一点儿也睡不安生,眉头一皱,冷声道:“再闹我把你鳞片都拔了。”说着下意识抚上了他的心口。
那宛若蝉翼的心口鳞此时就在他的指尖下,随着他的触碰传来一抹颤意,俨然是疼着了。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不敢再闹,缩了缩脖子满是委屈地倚在了他的颈窝处,低低地道:“阿清我不闹,你别拔我鳞片,疼。”话音中染上了一抹哭腔,愈发的委屈。
林清听着他的一声疼不知怎得竟是想到了永和坊那条鲛人,连倒刺剐肉都未有一丝声音,可被拔了心口鳞后却是痛到惨叫。
他低低地叹了一声气,收了攥着心口鳞的动作,低眸看向了倚在自己身上的人。
见白之如害怕的藏在自己的颈窝处,想来是被自己方才那番话给吓着了,面色更是有些惨白。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这么吓过,但那时也只以为心口鳞会比其他地方痛,比其他地方更有感觉。
可回想起永和坊看到的,看来心口鳞是鲛人的软肋,是不可触碰的。
他轻抚了抚白之如的背脊,安抚着道:“是不是很疼,下回不闹你了,好不好?”
“很疼。”白之如乖乖地点了点头,眉眼间的委屈也是愈发的深,下一刻竟是哭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头疼
第 67 章 阿清的声音真好听
浅浅的哭声在洞府内回荡, 珠子顺着他的颈项就落在了床榻上,滚着同两人的青丝缠绕在一块儿。
奇香也随之而来,掩去了洞府内的清冷。
林清听着他的哭声也有些愧疚, 实在是不该说出这番话来吓他。
他轻抚了抚白之如的肩头, 将其往怀中抱了些, 轻哄着道:“是我不好, 别哭。”说着还轻叹了一声气。
随着他的话落, 白之如爬着又往他的颈窝处倚了些,哭声仍是未散,委屈地道:“疼。”
这也惹得林清很是无奈,低瞧了瞧后才道:“我给你揉揉, 好不好?”边说边抚上了他的心口。
不过他又怕会弄疼了白之如, 手下的力道显得格外轻,小心翼翼地帮着揉捏。
许是当真有了效用, 哭声弱了些,白之如也从他的颈窝处抬起了头,漂亮的眼眸中还染着枏讽一抹红晕,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眼尾, 很是漂亮。
林清看着他突然抬头,不解这是怎么了, 询问着道:“怎么了, 可是又疼了?”
“阿清。”白之如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他的唇上,不知是想着什么又道:“阿清你可以亲我吗?”
这话未落,他伸手轻碰了碰林清的唇, 好似是寻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染了上头的水渍又含到了自己的口中。
他轻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显得很是暧昧。
林清也被他的这番动作给扰着了,眉宇微挑,“你不疼吧。”
不知为何,他觉得白之如根本就不疼,不然怎么突然就说这些。
可他也才说完,就见白之如竟是落下泪来,眼眸中的薄雾也是愈发的深,委屈的厉害。
看着这一幕,他哪里还去想其他的,轻叹了一声气,道:“亲了是不是就不哭了?”
他可真是对这人的眼泪没有一点办法,闹起来就哭个没完,真是怕一会儿这眼泪珠子是不是得把自己给埋了。
“恩。”白之如见他妥协乖乖地点了点头,薄唇一抿往他跟前倚了些。
也正是如此,属于鲛人特有的奇香也随之而来,仿佛是在魅。惑着般,让人心神恍惚。
林清也被这突然涌来的奇香给扰着了,明明这香味一直都有,可此时却是极其浓郁,轻嗅之下思绪也都是混乱的。
尤其是这人前来索吻,更是魅惑众生。
他微愣了愣,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阿清?”白之如见他半天也没个动静,不由得轻唤了一声。
也正是他的一声轻唤,林清才回过了神,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对着一个男子出了神。
但不得不说鲛人的模样真是生的极好,尤其是那双眼。
他下意识伸手轻抚了抚,片刻后才微仰着头迎上了他的唇。
倒也不是第一次同白之如接吻,不过这么主动还是第一次,只觉得心尖的颤意也愈发的深。
而这番亲吻下,他觉得上头仿佛沾了酒酿般,让他有些昏昏沉沉的。
真是有些甜。
他突然想到白之如总是在偷亲自己后说甜,原来亲吻真的有些甜,甜的他有些不舍得离开了。
许是当真被甜到了,他缓缓闭上了眼,薄唇微启落下了些许浅吻。
白之如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底染上了一抹笑意,片刻后才顺着他的亲吻探出了舌尖,勾着他就往自己的口中带。
“阿清好甜。”他低低地念着,吻的也愈发深,指尖缓缓落在了他的腰间,顺着他的衣摆就抚上他平坦的小腹。
柔软的小腹随着他的触碰带上了一抹颤栗,还有暖意自指尖落入心口。
这也使得他不由得轻捏了捏,只觉得很是喜欢。
林清被他这亲昵的揉捏给闹的皱起了眉,低喃着便要出声。
但下一刻揉捏就换了地方,落在了他的腰间,愈发的亲昵。
本就因为缠绵而腰间酸痛,此时这么揉捏下到也没觉得不适,反而很是舒适。
他微微扬起了头,注意到亲吻落在颈项上,并未推拒而是由着他。
“阿清,生小鱼好不好?”白之如看着怀中的人,笑着又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指尖再次抚上了他的腹部。
真的很喜欢林清这软乎乎的肚子,更喜欢看到它微微隆起的时候,捏起来就像是棉花一般软绵绵的。
他轻咬了咬林清的喉间,听着耳边极浅的清音,嘴角的笑意也愈发的深邃。
只是当他的吻想要落在林清身前时,却见那一袭衣裳遮掩着,竟是阻碍了他的动作。
这让他有些不高兴,不得不收了手去扯他的衣裳,试图将其扯开。
可也才将手放在衣襟上,他就听到耳边的清音化为了笑声,迷糊地抬起了头。
见林清瞧着他低声笑着,唇上的红晕也是愈发深。
他稍稍起了些身在林清的唇上落了个吻,这才迷糊着道:“阿清笑什么?”
林清听着他的询问轻摇了摇头,随后才伸手抚上了他攥着自己衣襟的手,道:“我只教你一次,若记不住可就没有下一次了。”说着才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带上。
他知道白之如到现在都不会解衣带,明明就是个小小的结可他就是不会解,以至于每次都将他的衣裳给闹得凌乱不堪。
同样的,每次瞧见他因为不会解衣带而苦恼的模样,他就有些想笑。
但更多的还是,这几日的恍惚中他总是能听到白之如哭着问他要怎么解衣带,虽然不知道为何脑海中会出现这些,但却也软下了心。
领着他的手攥住了衣带的其中一角,轻轻扯动下,方才还被完全禁锢的衣带随着扯动竟是散开了,衣襟松散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滑落。
“记住了吗?”他看着愣神的白之如出了声。
白之如俨然是被他的动作给扰着了,尤其是看到林清的衣带在自己的手中被解开,那是恍惚的如何都缓不过来。
待片刻后他才抬起了头,见林清眼含笑意,轻眨了眨眼道:“阿清的衣裳是我解的吗?”话落还笑了起来,俨然是极其高兴。
是自己解的,阿清的衣裳是自己解的。
如此之下,他也不等林清回应就吻上了他的唇,最后又吻上了他的颈项。
林清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闹得愣了神,显然是没想到这人不过就是解了个衣带怎得还能如此高兴了。
不过他并未说其他的,只笑着应了一声,“你解的。”
没了衣带的阻碍,本就单薄的里衣很快就被脱下,顺着床沿就落了下去。
两人亲昵缠绵,洞府内回荡着浅浅的清音,许久不散。
林清这不过一回就累的不行,凤眸半阖看着自己的手,轻颤着之下竟也是有些喘不上气来。
又注意到身前的人低身而来,指尖多了一双手,相缠之下同他十指相扣。
亲吻也随之落了下来,一开始还只是亲吻后头却是咬了上去,闹的他皱起了眉。
“别咬了。”他低喃着出了声,只觉得再这么咬下去自己这脖子怕是都要被咬烂了,好几回还咬的特别重。
白之如听着乖乖地应了一声,可嘴上却仍是一个劲的咬着,就好似非得在上头留下牙印不可。
事实证明,他在上头留了不止一个牙印,密密麻麻的随同红痕咬了许多。
“都是我的。”
终于他有些满意地笑了笑,随后才换了方向去咬别处。
林清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只能闭眸不再去看,就是这人有意无意的揉捏他的腹部,让他特别的不适。
可再不适也比不上这人胡闹的动作,好似要将他完全吞吃入腹般,如何都不肯停。
他下意识攥紧了白之如的手,眉眼间的忧色也愈发的深,清泪顺着眼角落了下去。
“阿清别哭。”白之如看着落下的清泪心疼的吻了上去,随后又吻了吻他微颤的眼眸,道:“是不是我弄疼阿清了,我小心些,阿清别哭。”话落当真是小心翼翼了起来。
也正是如此,林清才稍稍好受了些。
两人此番缠绵下,洞府外却出现了不属于两人的气息,更甚至有说话声传来。
林清被白之如闹得也是有些神魂颠倒,第一次没了警惕,到是没有注意到外头的异样。
可他没有注意到白之如却是注意到了,从很早以前他就发现自己的听觉比较刚化形时要清晰了许多,清楚的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知晓有人来了,下意识攥着被褥将两人给盖了下来。
他清楚的知道,无论外头来人是谁都会打扰到林清。
不想林清去外头,也不想他同别人说话,更不想他的身上有别人的气息,尤其是昨日那让人恶心的腐臭味。
于是他低低地在林清的耳边唤着他的名,愈发的亲昵。
也正是如此,林清本就恍惚的思绪是愈发的恍惚,最后只能沉浸在白之如的缠绵下。
至于洞府外也很快出现了几道身影,此时正张望着往里头瞧,正是蛇窟内的林易之等人。
他四下瞧了瞧,见洞府前静的出奇,一时间也不知林清在不在。
又张望了一番他才回过了头,看向了跟随而来的汤子杭,道:“我四哥是不是不在?”
“不知道。”汤子杭哪里知晓人在不在,但看着洞府前如此寂静,那想来是不在的。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说了林易之也听不进去,不然也不会在身子才好就偷溜出林家,无论他如何劝都无用。
林易之俨然也看出了他的意思,讪笑了笑,“对不起啊子杭,我保证我大哥不会知道我溜出去,也肯定不会连累你。”
“真的吗?”汤子杭看着他微皱了皱眉,俨然也是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
先前看到林易之来寻他,可把他吓得不清,伤才好就溜出去,若是让林家几位哥哥姐姐知晓,他这得有几条命都不够。
可看着他一个劲的求着帮忙,说什么想见四哥,也是没有办法他也只能陪着来了。
林易之笑着点了点头,道:“大哥最疼我了,就算知晓了,我缠着撒撒娇就好。”
“希望如此吧。”汤子杭听着这话讪讪地笑了笑,随后才跟着一块儿往洞府里边儿瞧。
可他同样是什么都没瞧见,片刻后才去看林易之,道:“话说他真是你的四哥?”
说起来他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前头还说不是,怎么转眼又说是了,他那是半天想不明白。
林易之虽然也有些不明白,但听大哥的话,四哥就是四哥。
而这个四哥还救了他两回,就是一想到二哥误会四哥,他便有些无奈。
他轻点了点头,道:“不过二哥误会了四哥,你们怎么也不同二哥解释,也不知四哥当时有没有被伤着。”说着又叹了一声气。
“我们到是想解释。”汤子杭听着他的询问也是无奈,又道:“那日你二哥突然到了,我们还没说上半句话你四哥就带着你出来了,可能就是这样才误会了吧。”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既然是林易之的四哥那也就是林家二公子的弟弟,他们没来得及解释怎得二公子也不询问一番就动了手。
他看着林易之下意识便要询问,可猛地想到家中告诫,只管跟着林易之关于林家的事少提。
所以他又闭上了嘴,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林易之见状也没在意,他只张望着往里边儿瞧,随后才唤着出了声,“四哥!四哥!”
而他的轻唤之下,回应他的也只有寂静。
“不在吗?”他疑惑地低喃了一声,片刻后才又唤了声,“四哥你在里头吗?”
而这一声轻唤很快就入了洞府内,被褥间的两人亲昵缠绵着。
林清的思绪也随着这一声轻唤稍稍清醒了些,凤眸微颤着睁开了眼,片刻后才低喃出声,“外头有人吗?”说着也不知触碰到何处,扰的他下意识蜷缩了起来,清音也自喉间传出。
但这抹清音很快就散了,他抿了抿唇压下去。
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声音还可以如此娇、媚,这哪里是个男子会传出来的,扰的他面色都不由得红了些。
可他这么压下,白之如却是闹着非得听,缠绵下浑身染满了汗渍,白皙的身子更是如此。
他被闹得那是一刻都停不下来,扬眸搂上了他的背脊,哑着声道:“你别这样,我唤还不行嘛,我唤!”
“阿清的声音真好听。”白之如笑着又吻了吻他的凤眸。
林清听着他的胡言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倒也忘了外头传来的声音,倚着他的腰间随着他低低呢喃着。
也正是他的低喃,仿佛是取悦到了白之如,不再如先前那般故意闹他而是缓和了些。
这也让林清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往后仰了些半个身子都倚在了被褥间,淡淡的奇香飘散在里边儿。
他有些说不上话来,从不知双修能把人折腾的这么累,愈发疲倦。
可身上的人是怎么都不肯停歇,甚至还抱着他翻了个身趴在了床榻上,扰的他眉间紧皱。
“怎么能这么久。”他恍惚地看着同自己缠在一块儿的手,哑着声低喃了一句。
明明昨夜才缠绵过,结果现在又被拖着,难道就一点儿也不累吗?
这念想还未落,他便觉得身子一颤,一双手再次落在了他的腹部,轻轻地揉捏着。
也不知是不是残留的太多,被这么揉捏下他难受的蜷缩了起来,下意识想要逃离。
可被这么压着别说是逃了,就是连动一下都难,最后只能任由那只手在他的腹部轻轻揉捏,他也忍不住低喃着。
许是低喃声重了,洞府外的林易之也听到了一丝动静。
但他听得不大清楚,迷糊地看了一眼汤子杭,道:“你听到声音了吗?”
“声音?”汤子杭疑惑地应了一声,随后也往前头站了些听了听,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摇了摇头,道:“是不是听错了,我们还是走吧,你四哥兴许是出去了,你都喊了这么久都没出来应该是不在。”
“好吧。”林易之有些失落的又看了看洞府,见仍是没有任何动静也只能跟着先回去了。
而随着两人的离开,有极浅的哭声传了出来,轻轻浅浅此起彼伏。
林清被捂着嘴半趴在被褥间无措的哭出了声,真的好累,真的好累。
这会儿他倒是宁愿去天知阁接个任务,即使是等着抓云丝彩雀他都觉得比这么在白之如的身子底下要好,实在是太累了。
再一次缠绵下,有暖意缓缓而来,他忍不住咬住了白之如的手,用尽了力道仿佛要将其咬出血来般。
事实证明他真的咬出了血,染着奇香的鲛人血顺着手掌渗入他的口中,竟是拂散了他身上的疲惫。
只不过因着身子被压制,以至于他无法动弹,可思绪却是清晰了起来。
很显然白之如也察觉到了,低身吻了吻林清染满薄汗的后颈,笑着道:“阿清多喝点,喝了就能陪我生小鱼了。”
林清一听哪里不知何意,推拒着就撇过了头可不想去喝他的血。
可他不想喝,白之如却是闹着他喝,甚至还将他抱着又躺了回去,同时还在手掌上划了道伤口。
鲜红的血水顺着就落入了他的口中,一点点的拂散了他的疲惫。
林清的身子被按着使得他无法挣扎,最后也只能不断地将鲛人血吞咽下去,唇上染满了红晕,很是漂亮。
“好喜欢阿清。”白之如看着唇上的红晕低低地呢喃了一声,随后才低头吻了上去,轻舔着将那一抹红晕给舔去了,同时又摸了摸他的腹部。
因着缠绵的原因,腹部此时再一次微微隆起,好似当真是有了小鱼般让他很是欢喜。
他低头瞧了瞧,片刻后才又卧在了林清的怀中,轻声道:“阿清生的小鱼一定和阿清很像,最好都像阿清。”边说边轻轻地厮磨着他的耳畔,很是亲昵。
林清听着这些他也是有些回不上话来,喝了鲛人血后他多少有些恢复了些,可却也没有到能够同白之如随意胡闹的地步,疲惫不堪。
这也使得他在听到白之如那胡言乱语的想要生小鱼时,也没个太多的力气去反驳,只能轻颤着闭上了眼。
而后头昏昏沉沉下他很快就没了思绪,竟是在缠绵中睡着了。
耳边还在传来白之如那想要生小鱼的话音,一声声好似要唤进他的魂魄般,扰的他是根本睡不好。
也正是如此,他竟是梦到自己真的生了小鱼,一条条小鲛人在池中欢快的游着。
就如同白之如所言,那一条条小鲛人当真是同他极像,眉宇间都是他的神色,可那双眼却是同白之如一样,一样惊艳。
许是看到他来了,小鲛人们都游了过来,甜甜地唤着他。
这奇怪的梦让他有些缓不过来,挣扎着想要醒来,可却被一双手拖入了池中。
几条小鲛人不敢靠近,害怕的躲了起来。
他恍惚地看向了四周,就见白之如缠着靠在了他的颈窝处,满是委屈地低低哭着。
“阿清他们欺负我。”他说着还指了指那几条躲起来的小鲛人,那是愈发的委屈。
林清看着窝在怀中的白之如有些愣神,待片刻后才抚上了白之如的肩头,想要出声。
可连话都还未出怀中的人却是不见了,周围陷入了黑暗,同时耳边传来了一声声撕心般的哭喊声。
“阿清!阿清!阿清!”
哭喊声还夹杂着绝望,喊的他心尖疼。
他下意识想要去寻喊他的人,可四周除了黑暗便什么都没有,而嘶喊声却也是愈发的厉害。
终于他在这一声声嘶喊声中睁开了眼,入眼便见洞府顶上的山石壁,而一直回荡在耳边的嘶喊声也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看着山石壁恍惚了好一会儿,心尖的疼意也随着他的清醒消散了许多,可隐约还是有些疼。
这也使得他伸手抚了上去,想要将那抹疼意散去。
也是在同时,睡在他边上的人有了动作,爬着就往他的身上依偎,最后靠在了他的耳畔,低喃出声,“阿清不哭,我在。”说着还轻吻了吻他的耳垂,安抚着。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8 章 不要和别人生小鱼
林清听着他的轻唤好似当真是被安抚到了, 眉眼间的恍惚缓缓散去,就连心口的疼意也消散了。
他侧眸看向了挨在自己耳畔的人,瞧着他还迷迷糊糊睡着, 轻笑了一声。
但不知是不是被吵到了, 白之如挪着身子就往他的怀中依偎, 同时还抚上了他的腹部, 轻轻揉捏着。
“阿清不怕。”他又低喃了一声, 将人搂得愈发紧了。
林清被他这么紧抱着微愣了片刻,可听着他的低喃时嘴角地笑意也是愈发的深。
他没有出声而是靠在了白之如的肩头,嗅着上头淡淡的奇香,心中的芥蒂也随之散去。
真是条笨鱼。
而随着白之如的轻抚, 腹部也不再如先前那般不适, 到是舒缓了许多。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直到片刻后才从床榻上起了身。
白之如此时还睡得极沉, 在注意到怀中人不见时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可很快却又睡了过去。
也正是如此,惹得林清轻笑出声,随后才取了衣裳沐浴离开。
他得下山一趟, 献天缕被七阶赤金蟒损坏,虽说问题不大但多少还是会影响, 寻个炼器铺子瞧瞧才好。
这献天缕是他在一次秘境中偶然得来, 也不知哪位前辈所制,重新锻造不知需要什么材料。
不过他这么干想也无用,询问一番便知了。
炼器铺子到处都有,轻云山下自然也是有, 所以他并未去荆桃坞而是择近去了轻云山下的繁花城。
城内住着的大多都是一些凡人, 修者仙者只偶尔暂住, 倒也还算祥和。
天色尚早,城内只三三两两几个商贩正在出摊。
林清路过几个商贩很快就寻到了一家炼器铺子,里头空空荡荡也没半个人,想来同才开门有关系。
他入门后四下瞧了瞧,也是在同时从里间出来个身着青衣道袍的小童,此时正打着哈欠手里还提着个竹编篮子。
篮子内装了些许玄石,模样瞧着品阶不差,应该是哪位修者在此处下了锻造的单子,玄石便是用来锻造的。
小童也瞧见了他,放下篮子行了礼,“道者可是来取宝器?”
“不,在下的宝器受了损,想来瞧瞧。”林清说着取下了缠绕在手腕上的献天缕,血色的红线乖顺的挨在他的掌心。
因着受了损,献天缕的模样瞧着不似之前那般厉害,反而是恹恹的。
这东西有灵性,受损的模样倒像是和人一样受了伤,很是有趣。
小童显然也瞧出来了,不过他跟着自家师傅许久,什么样的宝器没见过,也只有趣了一会儿便收起了心思。
他抬头看向了林清,轻点了头道:“道者稍等,小童这就去唤师傅。”话落才入了里间。
进去也不过片刻,小童便出来了,而后头还跟了个人,满嘴胡腮身形壮硕,头发胡乱绑着,一副山野村夫的模样。
许是才喝了酒,身上布满了酒气,着实难闻。
林清瞧着人过来,酒气也随之涌入了他的鼻息间,下意识微皱起了眉。
但也不过片刻就全数拂散,他对着来人行了礼,道:“在下的宝器受了损,大师可否帮着瞧瞧?”话落又将献天缕递了过去。
“嗝——”炼器师看着递过来的献天缕便要答应,可这话还未出到是先打了个酒嗝。
浓郁的酒气再次涌来,愈发难闻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只笑了笑道:“自然是可以,吾瞧瞧。”说着将献天缕接了过来。
他踉跄着就要去寻个地方坐,边上小童也是知晓意思,忙给扶着坐在了一侧椅子上。
炼器师虽然酒喝了不少,模样瞧着也粗糙了些,但能力却是不错,一眼就瞧出了献天缕受损之处。
他将献天缕往桌面上一丢,随后对着边上小童道:“去取些灵尘来。”
小童听闻点了点头,去一侧柜子上寻了个瓷瓶,这才入了里间取东西去了。
灵尘是修缮锻造宝器的基础材料,林清自然也是知晓。
他看着小童入里间缓步到了炼器师的边上,瞧着他自顾自倒茶,道:“受损可严重?”
“恩?”炼器师听闻回过了头,见林清瞧着献天缕才堪堪醒转,知晓他问的是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不严重,用灵尘重新修复就可以。”
林清听着点了点头,目光也落在了从里间出来的小童身上。
小童将东西摆在炼器师的手边,接着取了献天缕去了丹炉边,将其放入后才用了三昧真火开始焚烧。
瞧着模样极其熟练,想来平时也是做惯了。
这灵尘是三昧真火烧了好一会儿后,才由炼器师放入其中。
熊熊烈火灼烧,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开始的血色火焰也随着灵尘的放入渐渐化为了青色。
林清跟着到了边上,瞧着丹炉内的献天缕。
“上回让你寻的玄石可寻来了。”
也在这时,铺子外头传来了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下一刻又见一名白发老者走了进来。
那老者一看就是同铺子主人相识,才入门就开始寻着自己要的东西。
刚放了灵尘的炼器师也听到了动静,抬眸看了过去,道:“早给你备好了,不过你要这么多玄石做什么?”话落对着小童使了个眼色。
小童心领神会,忙去前头取了玄石来。
白发老者接过玄石轻颠了颠,后头又仔细瞧了瞧,道:“要玄石除了锻造还能做什么,你这几枚不错。”
“哪敢骗你啊。”炼器师笑着出了声,他可不敢骗这人,好歹也是梨花楼的人,东西好坏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清听着两人的对话也知晓方才看到的几枚玄石是这位老者要,原以为是什么人留在此处锻造的,原来并不是。
不过这些也与他无关,没有理会而是低眸瞧着丹炉。
至于外头的白发老者此时也已经从玄石中抬起了头,他将其收起后才去看炼器师,正想说两句。
可也不知是瞧见什么,身子一怔竟是未能出声。
炼器师注意到耳边没了声响,疑惑地抬起了头,见他盯着林清,道:“瞧什么呐?”
“额。”白发老者听着他的一声询问摇了摇头,可心里边儿的恍惚却仍是极深,以至于片刻后竟是走到了丹炉边。
他并未去看丹炉,反而是一直盯着林清。
林清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眉宇一拧侧眸看了过去,见老者瞧着自己,询问着道:“道者有事?”
“没。”老者见他看来忙出声反驳,可目光却仍是瞧着。
边上的炼器师也被他这奇奇怪怪的举动给扰的一脸疑惑,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白发老者被炼器师的动作给惊醒了,同时也回过了神,笑着道:“老夫就是想你大清早就开张了,生意到是不错。”话落又是一番笑。
炼器师听闻哈哈笑了两声,道:“那是,吾可是繁花城最厉害的炼器师。”
白发老者听着他的话也跟着笑了笑,只是他的心里边儿却是泛起了嘀咕,这个人的身形怎得如此熟悉。
他没再去看,只在心底思虑着自己在何处见过。
林清听着两人的话并未多言,至于白发老者方才的奇怪举动也没有多想,只在边上等着献天缕锻造。
因着受损并不严重,所以也只经过了两重锻造便已修复。
付了几枚灵石后,他就离开铺子去了城内,打算带两条灵鱼回去。
洞府内留着的鱼所剩无几,他虽然不吃,可白之如却是得吃。
只是这才走了几步他就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下意识止下步子侧眸看了一眼,就见一道身影快速躲了起来。
看着躲起来的人他皱起了眉,竟是方才在炼器师那儿瞧见的白发老者。
只是这老者怎得跟着自己?
这让他很是不解,联想到先前白发老者奇奇怪怪的模样,眸色也不由得暗沉了下去。
他又看了一眼,这才侧身入了一处巷子内,身形化为青烟离去。
待他再出现已是在另一条街,巷子内有些寂静,见四下无人他才去了附近的灵鱼铺子。
而在他离开后片刻,白发老者就追了上来。
只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哪里还有林清,就是连个身形相似的都没有。
这让他有些焦急,脚下一跺,低喃着道:“怎么不见了?”边说边又四下瞧着,可却仍是不见人。
待片刻后,他才朝着前头寻去,匆匆忙忙。
林清并不知此人的急促,他从灵鱼铺子出来后就乘风回了轻云山。
此时已是正午,虽说献天缕受损不严重,但锻造还是花费了些许时候。
他入洞府时里头有些静,被褥微鼓,白之如还窝在里头睡着。
将几条灵鱼放入小潭内,他去了柜子边,从上头取了素生膏。
这两日的双修让他的身子很是不适,早晨清理时更是发现好似有些肿了,下山一回险些走不稳路。
想着这儿,他看着素生膏的目光带上了一抹无奈,片刻后才去了床榻上。
上药的时候扰的他眉间紧皱,面色都不由得苍白了起来。
“阿清?”
正当他小心翼翼地抹药膏时,耳边却是传来了白之如的声音,惊得他手一颤疼得面色惨白。
白之如瞧见了,才睡醒的迷糊也在此时散去。
他忙从被褥中爬出去将林清抱到了怀中,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慌乱地道:“阿清你怎么了,哪儿疼?”边说边去解他的衣裳,想要看看他是哪儿受了伤。
也正是如此,一袭红衣很快就被他解开,白皙的身形映入眼帘。
只是他并没有寻到,以为是伤在后背,忙又扯着他的衣裳往下脱。
不过是一会儿,衣裳就已经被脱到了手肘处,背脊光滑并未有任何伤痕。
他有些慌了,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委屈地唤着,“阿清喝我的血就不疼了,喝了就不疼了。”边说边又去割自己的手腕,那是连眼都未眨一下。
“别”林清被方才那么一扰疼的连动都动不得,以至于这人胡乱脱自己衣裳也是没能去阻止。
可这会儿见他又要给自己喝血,虽说已经知晓了这鲛人能够自愈,可这么个小伤哪里用的上鲛人血,缓和一下便好。
他忙摇了摇头,微抿着薄唇抬眸看向了白之如,强挤出了个笑,道:“无事,只是碰到了有些疼,一会儿就好了。”说着才收回了手。
也正是如此,他的面色也是愈发苍白,额间有汗渍溢了出来。
白之如瞧着哪里还不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他的颈窝处,轻唤着,“阿清。”
“没事。”林清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又取了些药膏抹了上去。
但因着方才那么一闹,使得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眉宇微拧染上了一抹倦意。
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声,身子也不由得往后倚了些,使得他能够不那么累。
只是下一刻就注意到一抹凉意涌来,比起他方才瞧不见而胡乱上药反而是舒适了些,紧皱的眉宇也缓缓松开了。
“阿清还疼吗?”白之如小心翼翼地帮他上药,同时为了舒缓他的难受轻吻着他的颈项,动作也是愈发的轻柔。
林清并未回话,只稍稍软了些身子,半倚着靠在了他的怀中。
极浅的亲吻落在他的颈项上,后头还有啃咬传来,扰的他的身子是愈发瘫软。
注意到白之如触碰到了何处,他下意识轻颤了颤,眉宇再次拧了起来道:“别胡闹,才上了药。”话音显得略微暗哑。
“哦。”白之如乖乖地应了一声,又去取药抹着,唇上轻咬着他的喉结。
上头的牙印已经留了许多,此时被他闹着又留下了许多。
可他却觉得好似不够,咬的也愈发深,下一刻才抱着人往自己的身上坐。
掩在白衣下的鱼身轻颤了颤,托着林清就往自己的怀中依偎,湿润还带着一抹凉意。
林清也被这抹凉意给闹得清醒了过来,低眸见这人一个劲的蹭着自己,伸手抵在了他的肩头躲开了他的亲吻,道:“别胡闹。”
“阿清。”白之如被这么躲开后低低地唤了一声,亲吻也落在了他的耳畔,咬着他的耳垂就往自己的口中带。
未抹药的手扶着他的双足又往自己身上坐了些,用着极浅的嗓音,低喃着道:“阿清我轻些,好不好?”说着眼眸中的水润溢了出来,清泪化为珠子落在了两人的衣裳间,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
“胡言什么。”林清瞧着他这么一副委屈样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哪里是什么轻些就好的,才上了药哪里就有行事的。
他低笑了笑,扶着他的肩头打算起身。
可身子被禁锢,竟也是起不来身,这让他有些无奈。
白之如满是委屈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眸中还染着一抹红晕,像个被夺了玩具的小孩儿。
好一会儿后,他才贴着蹭到了林清的颈项上,厮磨舔允着。
林清见状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轻叹着气道:“你的发、情、期不是都过了嘛,怎得还是这么容易发、情,恩?”
明明白之如的发、情、期早过了,可这两日他却发现这人是动不动就想要,并且一次还好几回。
总不至于,鲛人随时都在发、情吧。
“我想和阿清生小鱼。”白之如并未听懂他那句发、情、期,只遵循着心里边儿的念想出了声。
好想和阿清生小鱼,好想好想。
林清听着忍不住又是一声笑,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解释一番。
以前是觉得这人才成年,性子像小孩子一样,估摸着也听不明白。
可这两日实在是太频繁了,他这身子也才恢复,哪里经得起这么闹腾。
于是他往白之如的怀中坐了些,笑着道:“男子是不能生小孩的。”
“我不生小孩啊。”白之如应着他的话出了声,美眸里边儿也都是迷糊,俨然不知道为什么林清要说这个。
自己是鱼,自己和阿清生的当然也是小鱼,怎么会是小孩呢。
也正是他的这番话,林清下意识愣了片刻,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听着好似是对的,听着又好似不对。
白之如是鱼,若当真是生还真可能是小鱼。
不对,不是
他只觉得这两日真是让白之如给闹得思绪都恍惚了,竟是胡乱想这些事。
眉心也随着这番念想隐隐作痛,很是无奈。
他伸手轻揉了揉自己的额间,待上头的疼意散去后,才道:“我的意思是,你我都是男子是不能生小孩生小鱼的。”说着还轻咳了一声,脑子糊涂的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
“但是我和阿清生啊。”白之如显然是仍未听懂,只觉得是自己和阿清生为何要扯上个男子。
是别的人要和阿清生小鱼吗?
猛然间他想到了上回林清身上那令人厌恶的恶臭,眸色一沉将其拖着就往怀中抱,双手死死的禁锢着他的腰。
仿佛是要将他的腰给勒断般,抱得愈发紧。
林清听着原还想解释,可被这么猛然抱住以至于解释的话全被拂散,疑惑地道:“怎么了?”
“阿清是要和他生小鱼吗?”白之如说着搂着腰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些,可眼中神色却是染满了害怕,仿佛当真是在怕林清想要同别人生小鱼。
可他的心里边儿却是染满了酸涩,想到那个人的气息曾在林清的身上,他便抑制不住的想要将人寻出来。
“谁?”林清不解他话中何意,怎得说着说着又说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了。
白之如听着他的询问并未出声,而是一直瞧着他,仿佛要从他的面上瞧出些什么来般。
可他什么都未瞧出来,最后也只乖乖地靠在了林清的身前,嗅着鼻息间浅浅地暖香,道:“那阿清我们生小鱼好不好,我想和阿清生小鱼。”边说还边顺着他的衣摆往里边儿探,抚上了他光洁的背脊。
林清还以为他这是要说出个人名来,谁曾想竟是又说了这些。
他无奈地笑了笑,道:“你上回不是才说不要生小鱼了,怎得现在又缠着。”
忆起前两日白之如在池边一脸委屈地说不生小鱼,现在却又缠着要生,真是才说的话转头就忘了。
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忘了,白之如从他的颈窝处抬起了头,眼中也都是迷茫。
这也惹得林清愈发无奈,“真的忘了。”
“那我不留着,我也会很轻,好不好?”白之如听着这话也忆了起来,知晓自己留着时林清很是不适。
既然如此那不留着好了,等阿清迷迷糊糊的时候再偷偷留点,那就还能生小鱼。
这般想着,他只觉得这法子真不错,嘴角一裂笑了起来。
也正是如此,林清瞧着下意识微挑了挑眉,总觉得这人是在想着什么。
但他也没有去细想,总归来说一条才成年的鱼还能想什么,不是生小鱼就是生小鱼,应该也不会有其他的了。
白之如见他未作声只当是答应了,满心欢喜的就吻上了他的唇,后头还搂着他的腰往自己的怀中倚。
如此之下,林清是整个儿依偎在了他的怀中,被藏得严严实实。
他极喜欢林清这么依附在自己的怀中,谁也瞧不见,谁也寻不到。
亲吻随着他的欢喜一点点吻上了林清的下颌,最后又咬了他的喉结,缠绵着好似要将其吞吃下去。
林清见此也知晓他这是半句也未听进去,也就没有去推拒而是由着他闹。
就是才上了药,这么双修着实有些不适。
他坐在白之如的怀中满是疲惫地皱起了眉,素生膏的凉意越陷越深,好似要将他拖入深海中一般。
可后头又有暖意袭来,当真是要拂散他的思绪,那是浑身不适。
他紧紧地攥着白之如的衣裳,微颤着眸道:“好了没,你这都多久了!”说着真是连气都喘不上来。
“阿清不要和别人生小鱼好不好?”白之如并未应他的话,而是吻着他的颈项倚在了他的耳畔,看着眼前微红的耳垂又轻咬了咬,随后才道:“他长得丑,生小鱼的时候会吓到你。”
“生出来的小鱼也会很丑,这么丑阿清肯定会吓着,所以不要和他生小鱼。”不断地在林清耳边呢喃着。
一声声呢喃极浅,甚至很快就被传来的清音掩去。
可林清还是听到了,但因着思绪太过恍惚以至于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什么丑,什么小鱼也丑。
这一度让他想到了之前那条白鱼,白之如也是这样在他耳边说着。
他轻启了口想要询问,可传来的却只有清音。
洞府内不断回荡着两人的缠绵声,轻轻浅浅,许久不散。
相较于两人的缠绵亲昵,繁花城内四处寻人的老者却是找昏了头。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人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9 章 好喜欢阿清
白发老者又回了先前的炼器铺子, 见炼器师从里间出来忙迎了上去。
炼器师也瞧见了他,正疑惑人怎么又回来了就被一把攥住,那是半句话都未言。
“方才那个是何人?”白发老者出了声, 有些急躁。
炼器师见状微愣了片刻, 但很快就被白发老者给摇醒, 道:“此人是第一回来吾这铺子, 怎么了, 你有事寻他?”
“你也不知?”白发老者听闻皱起了眉,布满褶皱的面上带着些许质疑,俨然是不信。
而他的质疑炼器师又哪里瞧不出来,只觉得有些想笑, 伸手拂开了他的动作, “吾骗你作何,吾也是第一回见他。”话落才去了丹炉边。
白发老者看着他去了丹炉边, 模样瞧着确实是不知。
也正是如此,他面上的急躁也是愈发深,这么些日子来他日夜都在寻,可却是一点迹象都没有。
甚至他都要以为是不是那一日自己老眼昏花, 根本就没人来。
他这么想了片刻,这才急匆匆离去, 寻不得人只能暂时先回夫人。
“匆匆忙忙的做什么?”炼器师见他这么匆忙离去很是不解, 但也没有多想只嘀咕了一番便继续手上的事。
白发老者回了荆桃坞梨花楼,他一路疾步到了傲月夫人屋外,两名侍女拦下了他的步子。
看着前头的两人,老者行了礼, “老夫有事禀告夫人。”
两名侍女听闻互相看了一眼, 随后才道:“在此等候。”说着才推门入了里头。
约莫片刻, 屋门才再次被打开,侍女走了出来,道:“夫人在里头等着。”
“多谢。”白发老者道了一声谢入了屋中,待走了几步就瞧见了坐在前头桌边的华服女子。
想来是才从午睡中醒转,正由侍女伺候着束发。
在瞧见来人后,傲月夫人出了声,“匆匆忙忙什么事?”
“夫人,老夫发现”白发老者应着便要出声,只是这话还未落却又止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边上的侍女,俨然一副有人在不敢出声的模样。
傲月夫人瞧了出来,她轻撇了撇手让侍女退下。
直到屋里头只余下了他们二人,她才道:“说吧,何事?”话落又去斟茶。
白发老者见状仍是未出声,他先是四下瞧了瞧,确定并无他人后才道:“夫人,老夫好似寻到先前那名持着泣珠来鉴定的易容道者了。”
他这话也才落,傲月夫人持着杯子的手猛地一颤,随后才看向了他,“如何确定?”
“夫人,实不相瞒老夫那一日将珠子递还的时候探了他的骨,今日在繁花城内瞧见了同那人骨形相似的人。”白发老者因着上回疏忽将人放走后便一直悔恨,此时终于是发现了踪迹,那是半句话不敢藏着全说了出来。
这会儿他倒也是庆幸,庆幸那一日探了林清的骨,不然可真是大海捞针哪里寻得到一个易容的人。
而好巧不巧,今日竟是让他寻到了相似的人,定然就是那一日的人。
傲月夫人听闻低应了一声,指腹轻轻磨蹭着杯口,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站在边上的白发老者没再出声而是低下了头,深怕自己一开口会得来惩罚。
待片刻后,傲月夫人才出了声,“你是说,你今日看到的那个人兴许是那一日拿着泣珠来的人?”
“是。”白发老者原是还有些不敢确定,毕竟林清来时是易了容,虽然探了骨,可却也不敢保证是不是有第二个人骨形相似。
只是此时听着傲月夫人的话,他知晓若再出差错怕是自己这条命真要没了,所以今日看到的人必须是。
傲月夫人又岂有不知他心中之想,不过她并未多言只侧眸瞥了一眼,随后才道:“若当真如你所言,天工阁内出售的泣珠也是那人的?”
“老夫也不知。”白发老者摇了摇头,俨然也是不大清楚,随后又道:“神州内流通的泣珠极少,大多都出自永和坊,但品阶却是比不得上回瞧见那颗,天工阁的”
这话他还未落便顿住了,抬眸看向了傲月夫人,诧异地道:“夫人觉得两者是一人吗?天工阁内出售的泣珠品相确实极好,同那一日瞧见的相似,难不成真是同一人,只是此人哪里来如此多的泣珠?”
他对此也是很不解,哪里来如此多。
“此事我自会命人探查,你下去吧。”傲月夫人自然也是不解,不过她心里边儿却有个猜想。
只是这也不过就是个猜想罢了,还是得跟去查查才知道。
白发老者听着此话也知晓何意,没敢再说什么而是退下了。
屋中也很快静了下来,只余下傲月夫人一人坐着。
不过后头又出现了几名侍从,应着傲月夫人的一番话,离去。
轻云洞府内一片暧昧,清音不断。
林清满是疲惫的倚在白之如的怀中,眉眼间染满了倦意,薄唇微启轻喘着气。
这缠绵了几回他可真是有些受不住,又注意到此人的变化,顿时知晓这是还未散。
他推拒着抵在了白之如的肩头,同时躲开了这人的亲吻,道:“别要了。”话落眉宇也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可他这身子疲惫的太过厉害,以至于如此推拒之下是半分也没有推开,反而使得他愈发靠近白之如。
也正是如此,双手被钳制着整个人往后倒去,亲吻一同落下。
他蜷缩着想要躲,可如何都躲不掉,只得无奈地出声商讨,“明日好不好?”嗓音有些沙哑。
“可是我想今日生小鱼。”白之如听着他的商量抬起了头,看着他染着水渍的薄唇,在上头偷偷落了个吻。
明日当然也要生小鱼,但是今日也要生。
他笑着又在林清的颈项上落下了数个红痕,还有牙印留在上头,很是漂亮。
至于昏昏沉沉的林清哪里知晓他心里边儿的主意,只听着他说‘今日要’眼前一片恍惚,竟也是半天回不过神来。
满是疲惫下,他没再出声而是闭眸睡去,思绪也断了。
“阿清?”白之如注意到耳边没了声音疑惑地抬起了头,见林清满是疲惫的半倚在被褥间,哪里不知这是睡着了。
他有些失落,稍稍止了些动作才轻蹭着靠在了他的耳畔边,厮磨了好一会儿。
虽然很想和阿清生小鱼,可瞧着他如此疲惫却又有些不忍心。
他乖乖地没有再动作,只抱着他往床榻里头窝了些,同时还伸手抚上了他的腹部。
那儿微微隆着,不似先前那般平坦,好似怀了许多小鱼般,摸起来还软软的。
他也不再继续胡闹而是小心翼翼地揉了揉,感受着指尖下的柔软,这才笑着道:“阿清的肚子真软。”话落笑得愈发欢喜。
可也不知是不是让他的动作给闹着,林清有些不适的皱起了眉,低喃声随之而来。
如此之下,他下意识攥紧了白之如的衣裳,片刻后才有浅浅的暖意涌来。
“恩?”白之如注意到了,只觉得自己的手背上有些暖,迷糊地低下了头,就见自己的手背上落了些许痕迹。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清有反应,以往几回都不曾见过,哪怕是闹狠了都没有,可今日却看到了。
他轻眨了眨眼,有些恍惚。
耳边的低喃声再次传来,他抬头看向了怀中的人,注意到林清紧皱的眉宇松开了,没了先前的不适。
猛然间他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嘴角微仰笑了起来,“阿清是喜欢吗?”
因为喜欢所以和他一样,是因为喜欢啊。
他满是欢喜地笑了起来,后头才舔着手上的痕迹吻上了林清的唇,闹着他同自己缠绵。
林清这也才睡下没片刻就被他给闹醒了,亲吻缠绵让他有些喘不上气,尤其是这人不知给他吃了什么,难吃。
他挣扎着想要将人推开,可身子的疲倦使得他也没什么力气,最后也只能微仰着头由着他胡闹。
待片刻后这个吻才散去,他睁眼看向了眼前胡闹的人,道:“你做了什么?”话音愈发沙哑。
“喜欢阿清。”白之如并未应声只欢喜地抱住他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颈项,笑声随着而来。
林清听着他的笑有些无奈,不知这人是又发什么疯。
他本是想出声询问一番,可身子太过疲惫就连思绪也是极其恍惚,也就没再出声而是闭眸靠在了他的肩头,睡下了。
而后头的几日他更是被缠着连修炼都无法,并且他发现白之如是越来越奇怪,每回行事总盯着自己,并且还一脸的期待。
不过每回结束后这人却又会一脸的失落,时不时还一个人嘀嘀咕咕着,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怎么没有出来呢?”
嘀咕声再次传来,扰的林清是愈发的不解。
他先前就在疑惑这人在嘀咕个什么,此时给听了个清楚,抬头不解地道:“什么没有出来?”
“阿清不喜欢吗?”白之如也抬起了头,倾身便往林清的跟前倚了些,又道:“阿清不喜欢吗?”
林清听着他的话愈发不解,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他顺着白之如的动作搂上了他的背脊,疑惑地想要出声询问。
可连话都还未落他就注意到这人的手放在了何处,轻抚着竟是在帮他舒缓。
“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他下意识就要躲,可却被抱着又往白之如的怀中依偎,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裳,眸色也不由得恍惚了起来。
他如何都没有想到,白之如竟是会如此,是哪里学来的。
“原来要这样啊。”白之如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尤其是他眼中愈发恍惚的神色,到是同第一回时有些相似。
一瞬间他知晓了要如何让林清喜欢,轻笑着吻上了他染着薄雾的凤眸,哑着声道:“阿清也喜欢的,对吗?”
“你走开!”林清也被自己的反应给惊着了,明明以往都是白之如一个人有感觉,他也不过就是身子比较疲惫。
可现在竟是同样有了念想,甚至比上回受伤时更厉害。
挣扎间也不知是扰着何处,他顿时没了力气倒在了被褥间,攥着衣裳的手也随之落了下去。
“阿清?”白之如见他突然没了力气有些疑惑,凤眸轻眨着满是迷糊地看向了自己的手,同时也止下了动作。
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林清传来的低喃时,他却又猛然想通,笑着唤出了声,“阿清喜欢我对不对,阿清也喜欢我的。”说着低身靠在了他的身前。
也正是他的一番话,林清只觉得自己好似落入了虚无之镜,从未有过的念想席卷而来。
而那股子念想随着白之如的低身愈发深邃,他下意识搂上了白之如的肩头,用着染满哭腔的嗓音唤着:“白之如。”
“阿清别哭,我会乖。”白之如听着耳边的哭声心疼的吻上了他的颈项,安抚着。
林清并未听到他的轻哄,可却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略微苍白的面色渐渐染上了红晕。
他觉得这些声音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不然为何如此娇柔,想要这些声音停下,恍惚地道:“不要了好不好,白之如不要了好不好?”哭声愈发厉害。
“不好。”白之如哪里肯应他,好不容易寻到了林清喜欢的,哪里肯离开。
好喜欢阿清,好喜欢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从他第一眼在南山看到林清时就好喜欢他,所以他趁着林清坐下歇息时去咬他的衣裳,想要他看自己。
只是林清一直盯着羊皮卷,羊皮卷很好看吗?
他不知道,只知道不喜欢林清瞧着别的,想要他看着自己。
于是在林清洗手的时候他咬住了他的手,那双手真的很好看,白净的不同于他的只是鳍。
所以这么一咬上后他就有些不舍得了,好甜,比灵泉水还要甜。
被带回去的时候他真的好高兴,因为可以一直看着林清。
只是被放入莲池后他却发现林清好似是忘了他,每回只有在沐浴的时候才会来莲池,其余时候不是在洞府里头修炼就是出了门。
而这一出门有时候就是数十天,就连修炼也同样如此,最久的一次甚至有数年。
好想好想真的好想林清,可他却只能躲在池子中数着林清出现的日子,不敢出去更不敢让林清看到他。
因为他怕林清会把他丢了,可真的好想他啊。
终于这天他偷偷地游到了林清的边上,看着那双沉入水中的手,小心翼翼地咬了咬。
但只要注意到林清有动作他就会立马躲起来,直到动静散了才游出去。
只是才刚咬上就被林清给抓了起来,深怕被林清丢了他努力的挣扎,想要逃走。
可在看到林清的眼时他却又不想逃了,那双眼中倒影着他的身形,仿佛眼中只有他一般。
这让他很是喜欢,真的好喜欢。
但后头林清又走了,他只能躲在池边偷瞧,然后看着他离开又看着他回来。
再次被抓在手中的时候他没有挣扎,喜欢被林清这么触碰,更喜欢他手上的温度,好暖还好香。
不过那把菜刀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吓得他挣扎着就要逃跑,可怎么都挣脱不了最后被吓得哭了。
眼泪珠子掉在水中引走了林清的注意,他也从中逃走躲了起来。
原以为林清会再来抓他,可并没有反而是将那颗珠子捡了起来,后头还带走了。
阿清喜欢自己的眼泪吗?
他这么想着,同时也让自己多掉点眼泪,这样说不定林清就会再来见他。
兴许是真的喜欢眼泪珠子,林清真的常来池边,而且还会对他笑陪他玩,就是林清会往池子中放别的鱼。
不喜欢有别的鱼到自己的地方,不喜欢那些鱼的气息,更不喜欢那些鱼缠着林清。
所以他直接将它们都咬死了,可林清好似是不高兴了,还叫他不要咬它们。
不要,讨厌它们,会抢走阿清,阿清是我的。
可林清不喜欢他咬,所以他不敢当着林清的面咬,等林清走了再咬死它们。
后头林清也不往池子里放鱼了,他终于能独占林清一个人,甚至还想要更多,想要和林清生小鱼,就像先前那几条鱼凑在一起嘀咕说的。
它们都能生小鱼,那自己也可以和阿清生小鱼,而且要生好多好多,比他们还要多。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尾巴有些烫,就像是被放入了烧开的滚水中,烫的他难受。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他一点也不想死,想要和阿清生小鱼,想要和他亲亲,还想要和他说自己好喜欢好喜欢他。
这么胡思乱想下他没了思绪,等到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子变的很不一样,人身鱼尾,还长出了手。
在看到林清来池子边时,他下意识就要出去,可又怕自己这奇怪的模样会吓到林清所以他又不敢。
直到那一日林清来捡珠子,他终于是忍不住将人拖下了水,想要和阿清生小鱼,生好多好多的小鱼。
“真的好喜欢阿清,好喜欢好喜欢。”他看着半倚在自己怀中的人,听着他喉间溢出来的清音,笑着咬上了他的喉咙,“要和阿清生好多好多的小鱼,好多好多。”
终于,终于自己也可以拥有林清,是自己一个人的,是自己的。
这般想着,他的动作也愈发的厉害,当真好似要将人完全藏起来般,只想自己一人看着,只想一个人要他。
“停下!停下!”林清此时的思绪凌乱的厉害,根本没有听到他的低喃,只想要这人停下来。
他紧紧地攥着白之如的衣裳,嗓音愈发沙哑,啼哭声更是不断传来。
白之如听着稍稍停歇了,低眸轻吻了吻他的唇,道:“阿清喜欢吗?”
“喜欢,喜欢”林清根本不知道这人问的是什么,未加思索便出了声,想着自己应了兴许就散了。
可他不知他这句是白之如最喜欢的,以至于后头被拖着直至夜半才散去。
疲惫使得他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能半倚在白之如的怀中低低地喘着气,双手无力的挂在他的肩头,伴随着白之如的动作缓缓落在了床榻上。
手臂上染满了漂亮的红痕,就连手背上都留着。
他已经说不上话来,半阖着眼思绪也混沌了起来。
白之如起了些身,听着他因为不适而传来的低喃,笑着将他的手抱在了怀中。
看着那纤细的指尖,低眸轻咬了咬,随后他才道:“阿清才几回,再要一回好不好?”说着还舔了舔他的手指。
林清听着这话睁开了眼,里边儿染着无尽的倦意,好一会儿后才摇了摇头。
可才摇头他就注意到异样,哪里不知这人是又有了念想,眉间微皱着想要推拒。
只是太过疲惫,以至于什么话都未有,只能由着他闹。
同时他也觉得很是奇怪,为何白之如这一夜都还有这么多的力气,明明闹得都是他,怎么自己反而没什么力气。
难不成是自己年岁三百,而白之如才成年的原因。
可他是修者,三百岁同那些上千岁上万岁的修者比起来,就同三岁小孩一样。
既然如此,为何他会如此累,甚至比以往更累。
这般想着,他的思绪是愈发混乱,片刻后才沉沉睡去。
白之如没能得来林清的回应疑惑地抬起了头,见他靠在软枕间睡着了,青丝染着汗渍掩去了他的面容。
瞧着这儿,他又靠近了些,低唤着道:“阿清?阿清?”
一连唤了几声,可都没能得到他的应答,知晓这是真的睡着了。
他不再闹而是抱着林清往被褥间躺了些,安然睡下。
洞府内弥漫着阵阵奇香,清音也散了。
而在两人睡下后不久,轻云山内出现了一道黑影,遁入密林内后却又消失了。
待黑影再次出现已是在洞府外,他躲在暗处往里边儿瞧着,试图从里头寻出些什么来。
可洞府周围静的出奇,自然也是寻不到他想要的,只能入内探查。
不过洞府设立了结界,怕是极难进去,若是不慎恐会引起洞府主人的注意。
他从怀中取出了个竹哨,对着半空中轻轻一吹,一道清音快速袭来宛若音曲。
也正是这道清音,才睡下的白之如却是猛然睁开了眼,侧眸一瞥看向了洞府外。
第 70 章 死无对证
朦胧的月光落在洞府外, 掩去了夜色,树影随风而舞,愈发的寂静。
他看着洞府外的情景下意识挪动了身子, 将林清又往怀中抱了些, 同时还用自己的衣裳遮去了他的身形。
纤细的玉足半倚在他的腰间, 此时也随着他的动作彻底被藏在了衣裳底下。
他紧紧地抱着林清, 目光却是盯着洞府外, 里头还染着掩不去的警惕。
“恩?”林清因着白之如先前的胡闹,浑身疲惫的甚至连警惕都散了,竟是未能察觉洞府外的动静。
在白之如的紧搂下,身子也是愈发的贴近, 使得他半倚在腰间的双足下意识轻颤了片刻。
他有些难受的皱起了眉头, 凤眸微颤着便要醒来。
白之如注意到了,低眸吻了吻他的耳垂, 安抚着轻唤了一声。
也正是如此,林清才聚回来的思绪又散了,静了下来。
“阿清。”白之如见他睡下亲昵的在他的耳畔厮磨了一番,将人抱得也是愈发紧。
而这一声清音下, 洞府外的人察觉到了异样,攥着竹哨的手收了回来快速看向身后。
只是身后什么都未有, 只有一侧树木被风吹动传来的簌簌声。
他在轻云山守了几日, 不曾见府内有人出来也不曾见有人回来,里头除了些许奇香外并未有什么修者的气息。
可见人并不在,但他方才注意到的异样却又让他觉得里头有什么东西。
下意识他往前走了两步,一道结界挡住了他的去路, 同时也发现这结界有些弱。
原以为此处洞府的结界会极难进去, 可此时一见并非如此。
也是在这时, 他瞧见有什么东西从洞府边快速闪过,速度极快瞧着像是尾巴。
他顺着消失的方向看去,可却是什么都未瞧见,仿佛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当真从未出现过一般。
“难道是看错了?”他低喃了一声,同时也觉得这洞府有些诡异。
与此同时,又有两道黑影出现,站在他的边上。
“如何?”询问声传来。
他听着后头两人的询问回过了头,随后摇了摇头,道:“还未进去,洞府主人不在,但有结界恐会惊扰到。”
“结界有些弱,用些法子应该能躲过洞府主人的注意。”后头那人说着取出了符篆,双手结印将其丢入了半空中。
也是在顷刻间,结界直接消失奇香也愈发的重了。
三人见状互相看了看,这才入了里头。
他们先去了洞府,同他们预料的一样,洞府内并没有人,只除了那浓郁的奇香。
一些修者喜欢点香,所以几人并未多想。
四处寻了一番见并未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们才退出洞府。
而先前看到异样的人在离开洞府后看向了前头的莲池,脑海中更是涌现了方才一闪而过的身影,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可依稀能够看出是朝着莲池去了。
不知怎得,他觉得莲池里头应该是藏了什么东西。
这般想着,他循着月色朝着莲池行去。
后头的两人见状也跟了上去,很快他们就到了池边。
波光粼粼下,池内更显寂静。
在这时,那人看到池边的石头堆里有一抹白晕,疑惑之下他伸手将其捡了起来。
原以为是什么石头,可捡起来后发现竟是一颗珠子,一颗散发着奇香的珠子。
“是泣珠!”边上的人也看到了,惊呼着出了声。
与此同时,另一人也在池中发现了异样,竟也是一颗泣珠。
他将其捡了起来,诧异地道:“这儿也有!”
“夫人所言为真,此人手上真的有泣珠。”先前看到泣珠的黑衣者低下了头,瞧着手中的珠子低喃了一声,随后又道:“快去回夫人。”话落便要起身。
可还未动作就注意到身子竟是僵硬着无法动弹,手里头的珠子也跟随着掉入了水中。
不仅仅如此,就连其余两人也同样是无法动弹。
他猛然忆起了什么,惊呼着道:“不好,是那股香!”
这话也才落,水中出现了一道身影,一把攥住他的衣襟张口咬上了他的喉咙,尖锐的獠牙刺穿喉咙深深咬下了他的皮肉。
“额。”
只听着一声低喃,鲜红的血水澎涌而出,他满是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想要逃离,可早已没了机会,下一刻直接落入池中。
另外两人也都难逃一死,血水染红了池面连同掉落的那颗珠子也一同染上了血色。
白之如将口中的皮肉都给吐了出去,满是厌恶地看向了水中的人,同时对于几人闯入自己的地方也是愈发的厌弃,更甚至几人还碰了珠子,想要据为己有。
这些珠子都是阿清的,谁也不能拿。
缓缓游到了边上,他才拖着其中一具尸体沉入了水中,血水拂过在水中留下了一道血路。
他并没有将尸体丢入云海瀑布转而去了后头的竹林,此处洞府除了莲花池还有一片竹林。
林清极少会去竹林,将这些人丢在里头自然也不会被发现,就是这一地的血很是不好处理。
寻了一处地方他就给埋了,随后才将地上的血迹都给抹去。
他又回了池边,池边的血迹并不深反而是池水有些红,但好在此处同云海瀑布衔接,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冲去。
四下又瞧了瞧,见并未有什么遗留他才回了洞府。
林清此时仍是睡得极沉,并不知白之如做下的事,反倒是身子的疲惫扰的他怎么都醒不过来。
看着床榻上的人,白之如直接就爬了上去,将其抱入了怀中。
方才他用了些音色、迷、惑了几人,使得几人入洞府时产生了幻觉,只能看到洞府的原样却是看不到睡在床榻上的人,更看不到床榻上这凌乱的暧昧痕迹。
阿清是自己的,当然只有自己才能看。
他贴着林清的面庞亲昵的厮磨着,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所为。
“别闹。”林清被他闹得低喃了一声,微仰着头躲开了他的动作。
也正是如此,染着红痕的颈项映入眼帘,漂亮的仿佛在唤着他。
白之如见了低头就咬了上去,极浅的啃咬一点点缠绵着,“阿清的真甜。”说着抚上了他的腰,搂着就往自己的怀中靠。
随着他的亲吻,渐渐地他想要的也更多了,缠着就倚在了林清的身上。
林清是被他给闹醒的,身子轻颤着缓缓睁开了眼,见白之如就倚在他的身前,青丝落于两侧同他的发丝缠绕在一块儿。
他看着这一幕有些回不过神来,尤其是不用涌来的异样,“白之如你做什么?”
许是太过疲惫,他出声的嗓音略显沙哑,一时间竟也是难以听清。
但白之如却是听清了,他抬眸看向了怀中的人,显然是没有想到林清竟是醒了。
他先前对林清也用了音色,不想他被外界的动静给闹醒。
可处理完后他就给解了,此时行事如此小心也是因为已经没了音色的压制,但还是被闹醒了。
不过闹醒了也好,能听到林清的声音。
想着这儿,他扶着林清的腰就起了身,让他坐在了自己的怀中,这才道:“想和阿清生小鱼。”
“恩?”林清听着这话皱起了眉,恍惚间从他的怀中抬起了头,又道:“什么?”有些回不过神来。
可随后他却知晓了话中的意思,被这么闹着几度昏厥,更甚至到了晨起都不肯停歇。
昏暗的洞府内不时传来低音,直到好一会儿后才散去,可暧昧声却是许久不散。
感受到暖意涌来,林清缓缓闭上了眼,抿着唇压下了喉间的声音。
待片刻后他才睁开了眼,见白之如低身而来,下意识撇过了头。
白之如见状知晓这是恼了,也清楚自己好似真的有些闹过了头。
他乖乖地没有再去动而是蜷缩着靠在了他的颈窝处,可后头也不知是想着什么又摸上了他的腹部,讨好着道:“阿清我给你揉揉,揉揉就不难受了。”边说还边傻笑着,后头才去揉。
只是林清本就被闹的有些难受,此时被他这么一揉那是愈发难受,仿佛即将从口中涌出来般。
扰的他一阵恶心,眉头也皱的愈发厉害。
他侧眸瞥了一眼,冷然道:“你若再动,我现在就把你的手给摘了。”话落收回了目光,不愿再去理会。
白之如一听揉捏的动作也止下了,缩着手看向了他,可见他撇着头俨然是不想理自己。
知晓自己做错了事,他轻轻应了一声,这才搂着他的身子半倚着靠在了他的颈窝边上。
鼻息间充斥着一股暖香,因着两人的缠绵,这股暖香也是愈发的浓郁,可却极好闻。
他轻轻地嗅了嗅,“阿清好香。”话落竟是又有了念想,下意识动了动身子试图同林清贴的更近些。
不过他又怕被林清骂,只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可他再如何小心翼翼,林清却是能够感受到。
被折腾了整整一夜,还以为这人也该累了,结果这人竟是又有了。
他下意识回过了头,瞧着贴在自己身上的人,道:“出去!”
“阿清。”白之如听着轻唤了一声,显然是不想。
可在看到林清眼底的不悦时,也不敢再出声,只乖乖地起了身。
也正是他的起身,被褥间的暖香愈发的浓郁,片刻后还有清渍随之流淌。
林清下意识皱起了眉,他自然也是知晓那是什么,身子的不适也终于是缓和了些。
又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他才起身,准备下床。
“阿清你要去哪儿?”白之如看着他准备下床唤出了声,同时还攥住了他的手。
林清并未出声,只侧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攥住的手,随后才看向了白之如,道:“去沐浴。”
残留在身上的痕迹实在是太重了,他这么闻着很不好受。
只是他这还未穿鞋腰间就多出了一抹暖意,下一刻白之如就贴了上来,低喃声一同传来,“阿清我还想要。”
*
作者有话要说:
2021年最后一个月啦,今年的努力要落下帷幕了,明年还要更努力(*^▽^*)
【请收藏【魔蝎小说】moxiexs.com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