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奈何不了姜眠, 就只能气急败坏地朝谢珃咆哮:“你他妈到底是谁的儿子?你居然同意改名?你为什么同意改名?为什么啊?她又怎么蛊惑你了?!”
“我已经认栽了,不能冒险再拿你的下半辈子去跟姜眠赌。爸,她没你想象中那么容易拿捏!”
谢父狰狞道:“我都说了她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
谢珃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
“因为她绝对找不到!”谢父险些脱口而出:他特意挑过的旧纸钞, 不连码、流经多人手, 再随机抽调一堆人, 几经筛选, 最终瞄准爱妻溺女的李执!
……在这种时代, 想要拔除一个眼中钉可不容易呀。
谢父心机很深,猜中这种老实人坐几年牢就能拿到一辈子挣不起的几百万, 绝对舍得豁出去。因为穷人的道德底线, 就是拿钱的上限!再加上李执这类平平无奇的老实人, 即便做坏事也会有各种人自以为是地替他护驾、或者多方面证明“他是无心之失的犯罪”,因为穷人仇富, 因为李执“真有心谋害”也没证据、没能力供出与谢父的任何信息,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挑中的凶刀。
所以, 谢父毫不动容地看着谢珃:“姜眠她从头到尾就只有怀疑。疑罪从无, 难道你还没从这场离婚官司吃到教训?”就连李傻子都不知道钱是他放的,更何况仅凭张嘴就来的姜眠?她就算是开了天眼也找不到跟他有关的证据!不可能找到!!
谢珃死死沉默, 不得不说谢父是继姜眠之后再次打破他认知的人。但他还来不及感叹什么,“突突突”,身后忽然传来汽车启动的引擎声, 俩人回头就猝不及防地对上迎面驶来的车。
日光直照,待瞧见车窗后那一张讥诮的嘴脸,谢珃几乎是下意识地拉过谢父。
疾速而来的黑车就这样擦身而过。
姜眠根本还没走, 她只是上车掉个头而已。
“她还想干什么?”谢父话刚落就又被谢珃拽得一个踉跄。
黑色SUV就像夺命杀手虎视眈眈地盯住他们, 在他们躲到自家车后, 直接踩紧油门撞上来。一下不够,还更狠狠地撞多好几下。
“姜眠!不要!”
谢珃失声大吼,两腿抵地企图反抗,但背部车壁依旧推着他们慢慢蹭离公路。他们退无可退。关键时刻,谢珃绝望地背过身护住谢父,如果可以——姜眠倒想给他这个献身机会,可惜她知道杀人偿命。
姜眠及时停了车。
公路上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谢珃两人还未松气,她又踩油门,轮胎抓地的声音非常尖锐,惊得他们再度面色死白。她直接打满方向盘,SUV歪过角度,把遮掩他们的豪车撞离公路。
谢珃就这样看着它擦身而过,沿着山壁翻滚下去,呆滞的表情仿佛摔得支离破碎的是他们的肉.体。
吱!
身后又一声刹车巨响。
谢珃不用回头都知道姜眠的车是近在咫尺,而谢父则正眼瞧见与自己相距的SUV车头——也就是他离死的距离,就只是两个谢珃的身板而已。
谢珃僵硬地转过身,脸色如槁木死灰一般。
姜眠眼神则如万年死水,没有半点起伏地看着他。
迷恋的激情的狂傲的烦闷的焦躁的痛苦的。
喜爱的依赖的郁结的伤心的绝望的憎恨的。
曾在过往沸腾过的种种情感,在这一刻彻底蒸发成空了。
他们之间真连陌生人都不如。
姜眠欣赏够谢父谢珃两人的惊魂未卜,慢慢笑出声:“抱歉呀,我脚滑把油门误当刹车了。反正你们也没事,那就算了吧,我还要急着去派出所给儿子改名呢。”
谢珃快步冲到车窗前,扯住姜眠的袖子追问:“……你诓我?不是说我签名就到此为止吗?”
姜眠疑道:“是呀。可你当年下跪向我求婚时,说永远不会骗我,不也是在诓我?”
“……”谢珃一怔,但下一瞬却是越窗去抢姜眠搁在副驾驶座的改名合同。
姜眠横身挡住他的手,又迅速摁下关窗,直接将谢珃的臂膀用力卡住。
谢珃进退不得,只能忍痛道:“姜眠,我拜托你到底还要玩几次?”
姜眠甚是无辜地摊手,带着恶劣之笑:“我也拜托你们,这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你们谢家偷偷带走孩子说是在开玩笑,就不许我现在跟你们玩碰碰车笑一笑?反正你们人也没事,按照谢家做派不就是‘照常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哦,顺便采访下你这种险些被活活弄死的滋味如何?好受吗?”
不远处的谢父现在对她是恨之入骨,厉声道:“我一定会告你谋杀未遂!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姜眠扫去一眼,笑得更讥诮:“我只不过是踩错刹车而已,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们还想怎样?”
“姜眠你这个疯女人——”谢父被她激的礼仪全无,若不是谢珃还被车窗卡着受要挟,早就按捺不住脾气捋起袖子揍上去。
姜眠将车窗关得更紧,谢珃的手臂就被卡地很痛。
她看着谢珃,慢慢地靠在椅背上,整个身体沉浸在阴影里,轮廓模糊。
“谢珃,你现在勉强算是体会到我当时受的痛苦。我再问你一遍,滋味如何?”
谢珃似苦似笑地扶住即将被夹断的胳膊,而姜眠当初被李执撞翻车差点被刺死时,自然比他现在痛上数倍。他也就是切身经历了,才明白姜眠为什么对他越是道歉就越是愤恨,因为几句轻飘飘的安慰对受害者来说毫无价值,甚至是居高临下的讽刺。她当时不只是遭受剧痛,还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
对,就是死亡的威胁。
刚刚他是真以为姜眠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谢珃,我希望你能好好记住现在这种滋味,当然更希望你们接受我的道歉……”
两个虚伪的“希望”刻在谢珃心头,姜眠嗤笑地开窗放过他的手。
姜眠这回是真地走了,但谢珃不一定能走出了。
***
双董律师所。
董鳕收拾东西正准备下班,突然瞅见董雪帅拎着厚厚一沓文件回来。
她疑道:“咱们律师行业也要加入行业内卷吗?”
“没加班费的内卷是卷给鬼看吗?更何况我们还是老板。”董雪帅鄙夷道,一落座就兴致勃勃地翻阅文件。
董鳕好奇地凑上前,瞅见“谢子奇改姓”的双签合同,惊到连声调都变了:“她居然办到了?”
董雪帅纠正道:“应该是问她居然能让谢珃同意了。”
董鳕赶紧拉开旁边凳子,满脸八卦:“给我说说经过呗。”
“那就说来话长了——”
“少废话。”
“请斯文点,你性别女、非男!”董雪帅翻了个白眼,然后长话短说,但董鳕听后却是皱眉不解:“就算姜眠撞谢家父子是假意,但他们确实可以凭此告她杀人未遂。姜眠向来谨慎,为什么临了却要冒险犯这种傻?谢家父子也真不报警?莫非她笃定谢珃对自己余情未了?……真是离谱,到现在他还能余情未了?我可不认为现实会有总裁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越虐越健康。”
董雪帅倒不觉得奇怪,“以我同为男人的视觉,这场婚姻是姜眠单方面中止,换做任何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在毫无预警、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被自己忽视的妻子抛弃,甚至昭告天下、颜面尽失,绝对心有不甘。而离婚后的女人大多活得狼狈丑陋、怨天尤人,所以男人们即便离婚时再不甘也会迅速烟消云散,甚至庆幸摆脱了。可姜眠她离婚时将了谢珃一军,抢回四膳堂后又经营得十分出色,德容仪止也保持地相当好,她愈是耀眼就愈衬得被离婚的谢珃输得越惨。人类劣根子就是攀比跟死要面子,谢珃又是天之骄子,他这关很难过的去……”
“那如果姜眠再婚呢?”董鳕不免好奇起来,似乎是嫌戏还不够闹?
董雪帅冷笑:“以姜眠目前状况来说,短期内是不屑再婚。”
董鳕啧啧摇头:“她如果再婚,谢子奇管别人叫爸爸,谢珃岂不是更过不去?依照姜眠血性,二婚相当于给他带绿帽岂不是报复得更爽?”
董雪帅拍拍她脑袋,“你脑瘫了姜眠都不会脑残,她会为了气谢家去再婚?谢珃之所以同意谢子奇改名,那是因为他识时务!谢珃非常清楚自己跟姜眠再无可能,权衡利弊之下,还不如保护自己父亲,及时止损,别再冒险跟她斗。谢子奇归姜眠抚养,他们谢家本来就很难插手,如果他们还像现在这样抢夺谢子奇,姜眠可能会把他们最看重的这个乖孙养成谢家敌人,那就亏大发了……所以他索性放弃对谢子奇的一切权力,只要谢家不逼姜眠,姜眠就会让谢子奇正常成长,而谢子奇成长过程就不会接受姜眠太多负面因素,待他成年之后,谢家如果还想要人就会略施恩惠,那时候——谢子奇跟谢家是亲人还是仇人可就不一定了。”
董鳕咋舌:“好复杂。”
董雪帅却甚感期待,“姜眠应该知道谢家的算盘,所以她既想让谢子奇不喜谢家却又不能让他了解太多成人恩怨导致性格扭曲,她会怎么教育孩子呢?”
“……”董鳕忍不住捏捏眉心,这是包括董雪帅在内都是各个自诩聪明,可以算尽他人吗?懒得再想,她要下班,估摸着堵车路上还能给姜眠朋友圈点赞——按照姜眠脾性,谢子奇改姓会周告天下。
但——
奇怪的是姜眠始终一派安静,无声无息。
姜眠就只是口头告诉路涵、莫闫菲、姜淼淼一声。
姜淼淼百忙之中打去一个电话:“恭喜呀,请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姜眠回道:“我如果非要光脚,他们这些穿皮鞋的容易怕我。”
姜淼淼疑道:“那你被谋害的事情就这样过了?”
姜眠正翻看李太太跟女儿的消费资料,闻言哂笑:“怎么可能?谢珃同意改姓并自断谢家日后一切纠缠,我可以跟他暂时扯平,但那个李执却只判三年,扯不平。”
“李执坐牢,家里就剩两个女人,你能怎么做?”
“我告诉那两个女人,我赚的钱来路堂正,可以随便雇人监视她们,她们只要敢花任何来路不明的钱,我就一定逮得住再让李执关上二三十年!她们如果不敢花,要么借钱度日、要么打工挣取,但这两个女人习惯伸手要钱应该挨不住,所以慢慢等着吧,我占了主动位置,日子照常过,想起来就随意敲打她们,她们藏不了也挡不住,除了被动接受我施加的恐惧还能做什么?”
……这句话,李太太知道姜眠绝不是在吓唬她。
她有段时间出门买菜都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还有人躲在角落指指点点说她家出杀人犯,还说她女儿上梁不正下梁歪。久了,她连门都不敢出更别说打工挣钱,亲戚朋友都被借遍了已经开始讨债,每晚她关门躲进房里盯着藏在床底的那笔钱,好多次想伸手拿几张红钞去还债吧,那些亲戚朋友就不会那么远离她们;拿几张钱买些肉呀鱼呀燕窝花胶呀,让她跟女儿都能吃得更好些不会瘦的干瘪瘪;拿几张钱给女儿买点化妆品漂亮衣服吧,这样她就不会缺钱当网红被人骂……
可是她不敢呀,她真怕自己一花就会被那个女人逮住……
李太太真地快扛不住了,又是哭哭啼啼的去监狱探望李执,可过不惯监狱生活而烦躁的李执被她这副模样给搅得更是暴躁不已。
各种矛盾煎熬,李太太最终扛不住压力向警察局自首交出这笔钱,又在姜眠各种推波助澜里,向最终改判谋杀的李执提出离婚,防止自己和女儿受他坐牢影响生活。
姜眠最后一次来到监狱探望李执时,这个老实人狂抓头发想要冲过来却被狱警拦下,只能睁着那双血红赤目盯着姜眠,恨不得掐断她脖颈,将这个害他妻离子散、一无所有的女人弄死。
姜眠好笑地看着他被狱警摁头锁脚的挣扎丑态。
她问道:“……既然你说离婚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女人,那你怎么还瞎眼娶个离你婚的女人?”
李执怔了下,嘴唇颤动,应该是想到自己说“姜眠离婚不是什么好女人”那句话,蓦然以头撞桌,嚎啕大哭。他是真悔呀!
姜眠毫无怜悯地起身离开,心念一动,突然想去看看陆卓桃。
这个表妹太久没见了,二十几岁却沧桑如老妇,一时间都忘了她原来的模样有多娇艳。
陆卓桃握拳看着对面的姜眠,拼命忍下愤怒的情绪。她在监狱的日子太难过了,吃的是夹生米、睡得是铺地板的木板,衣服又臭又脏,还要每天起早贪黑地做工……可除了姜眠就没人过来探视她,连说会最疼她的姜母也没来过。
她只能忍辱负重,期盼姜眠良心发现会帮下自己,可姜眠却光顾着向自己炫耀有关自己的各种丰功伟绩报道,还时不时讽刺几句:“我看了你近期的访问记录,居然只有我来过?活了二十几年,你混得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
“关你什么事?”陆卓桃就知道姜眠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可她还不得不见。但过了那么久,姜眠还是那么狠?看样子,一点想帮自己出狱的念头都没有?!
陆卓桃真是绝望又是不甘又是悲伤又是愤恨。
她的心理戏,姜眠又岂会看不穿,所以更觉好笑:“陆卓桃,我真高兴你现在过得很不好,但我更高兴的是我现在过得很好,而你知道了就更不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卓桃拍桌站起,目光阴狠极了,“姜眠,你做得这么绝就不怕遭报应?”
“这句话你不如先问问你自己?”姜眠镇定地将陆卓桃的目光瞪回去,“如果你觉得有报应,那么那些年又怎么敢得寸进尺的坑我?明显你自己都不信报应,居然还想让我信?真幽默。”
“闭嘴!”陆卓桃也气到发疯。
一旁狱警不得不思考是否向上级申请禁了姜眠日后的探访。
很多人都觉得随着时间流逝,受害者要原谅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感谢那些悲痛让自己成长。
姜眠不知道其他人,但她清楚知道自己:原谅,不可能。感谢,休想。
没有这些施害者跟悲痛,她可以变成更好的模样。
***
姜眠和谢子奇,哦不,已经改名为姜子奇,两个人的日子开始有种不一样的太平。
谢子奇太小,不懂自己姓谢还是姓姜有何区别,纯粹在最开始觉得改名后有点别扭,但被人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至于谢珃谢父谢母就没再出现过,或者他们出现过,但只能躲在暗处,不敢明目张胆地走到姜眠俩跟前。他们摄于姜眠,除了眼馋馋地看着这个聪明可爱的好孙子在茁壮成长、在淡忘他们,还得提防姜眠逼迫李家母女再搞出什么事情来,因为谢珃始终坚持如果受害者是姜眠,凡事都要保险起见。
姜眠可不知道谢家怎么想,反正没来纠缠自己是真地很爽。
后来,在鹏市又一届商业论坛表彰会上,姜眠与姜淼淼不约而遇。
两人闲聊时,旁人感兴趣也会加入,几声“陈总”“姜董”“姜总”穿插其中,叫得随意却真诚,绝无轻蔑之意。但宋夕颜突然高调进入会场后,一声声“宋大小姐”倒是喊得别有意味。
大家都知道宋夕颜远赴美国却敲钟失败,但这并非她被嗤笑的点,而是她为求上市的骚操作——明知国家限制却自以为是的想用资本要挟上市,失败后还企图用权钱色贿赂海外,结果被海外拒绝。此事传开,导致同为企业家的他们在海外一并被人看低,颜面大失。
商人间再怎么勾心斗角,但凡扯上国家尊严的事,那就是毋庸置疑的大事。
商人也必须爱财有道,如果为了钱而折辱国家,这不仅仅是整个家族会被国人戳脊梁骨骂的事,更有可能是从此不受官方待见,让子孙后代发展受阻的根源大事。
一切违反国家操作的行为,都是自取灭亡的行为。
宋夕颜自持聪明却严重践踏了国内企业家的集体尊严,大多企业还是老人当权,就算有年轻人继任,实际掌舵依旧是老人们。老人们勃然大怒,又见宋夕颜回国没有自省却还想物色傀儡子弟靠婚姻夺权,就更是排斥。
姜眠听说了,宋夕颜回国就瞄上了谢珃。
她想了下,宋夕颜好像看她不起,所以觉得谢珃能被自己离婚分走身家是个好驾驭的,但没想到最终却被谢珃骂到圈内皆知,各种周转不灵才瞄上起先不屑的二婚隋昱鹏,照旧惹得一身骚。因为就算是寻找二婚对象,隋昱鹏照旧挑,他宁可徐徐图谋姜眠这种类型的,也不屑要宋夕颜那种自以为是的“高级”“未婚烂货”。
不好意思,隋昱鹏曾公开承认他的用词不雅。
这两个词很快传遍圈子。
宋夕颜自诩精明,但其他人也不傻,表面上依旧笑呵呵,暗自怎么编排又是另外一回事,无非就是她觉得自己年轻漂亮又有钱,男人就该臣服于她,只是轮钱——宋夕颜能从宋家拿到的连弃妇姜眠赚的都不如!
轮势——以宋夕颜如今表现出来的能耐可不像会拿到令人忌惮的势!
轮色——确实很多人愿意陪宋大小姐玩,但她未婚爱玩的确无可厚非,只是顶层家族也不愿娶被很多人玩过的女人!
所以宋夕颜仰仗的三个优势在圈内男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一想到这,姜淼淼也朝姜眠大吐苦水,因为姜淼淼跟宋夕颜是属于同时出道的港城新一代,一言一行均代表港城招牌。而宋夕颜垮了,她不就得加倍出力挽救港城声誉?
姜淼淼慨然长叹,“你说说宋夕颜这么多年的书是读到哪里去了?国小没学过‘八荣八耻’?国外留学就学个‘open性精髓’回来?她不知道张腿靠男人捞钱上位,一辈子都会被人诟病的吗?”
姜眠默默点头,她离婚分走谢珃的婚内财产,如果不是后来重振四膳堂打出名气,估计也会落下这个“张腿靠男人捞钱上位”的话柄。靠爹靠娘靠男人,都不如靠自己实在。
又后来,姜眠大哥举办婚礼。
姜眠碍于陆外婆以男方家属身份陪同出席。
到她眼前说话的人很多,但大多识相地不提她与姜家那些破事,少数碎嘴妇人想再多说几句也会被拖走,就连新郎官姜域都是沉默而主动地碰了杯酒。
姜域这回娶妻是联姻,是他可以够着的最好选择。
他自小顺风顺水,但在姜父姜母下狱那段日子里却受尽人情冷暖,孤立无援。
在那时候,他似乎理解了姜眠,即便随着姜父姜母后期无罪释放,姜家再复光荣,他的心态也已变了,以前是沉迷事业的成功,但现在却是执着于金钱与权势,因为他不想让姜家再有第二次堕落的发生。
他跟姜眠可以没有情谊可言,但有生意可做。
姜眠可以逆势翻盘,他姜域不可能不行。
再后来,姜眠除了教育孩子,将剩余精力全投注在工作上,不贪、求稳,即便生意受市面各种政策影响,整体发展趋势依旧向上。
有了钱,就有了身份。
身份足够了,非议跟鄙夷也就少了。
她淡化了姜家跟谢家加注在她身上的光环跟污垢。
她融于俗世之中,跟普通的女企业家没什么区别。
以至于再再后来,所有人对她不再充满好奇与期待。
仅剩少数人在暗暗等待——
即将长大的姜子奇。
作者有话说:
本文就到此结束了,感觉结局是点到即止就好,番外篇应该没有。
有关姜淼淼的文是下一篇《霸总姐姐不扶弟》,大概是这个月底上传章节,麻烦大家继续支持。(也挺想写篇暴力星际文宣泄宣泄,嘿嘿。)
这文是我第一次在晋江发文,不清楚晋江环境跟各种规则,所以期间发生了些事让我没办法更文、也提不起劲写文,导致这文原本预计是21年2月份完结的文,结果拖到22年2月份才完结。
在这里向读者们致歉也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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