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严冽正陪着小鱼在吃早餐,钟伯匆匆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严冽问。
“他说他叫乌克斯。”
严冽抬眼看了一下正吃得欢快的容芽, 想了片刻道:“让他进来吧。”
钟伯犹豫道:“先生, 他看起来, 像是实验体……这样没关系吗?”
“没事。”
“好的。”
钟伯离开后, 容芽把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也喝光了。
他乖巧放下牛奶杯, 好奇问:“家里来客人了吗?”
严冽笑着点点头,伸手把他唇边的奶渍擦干净, 说:“嗯。”
“是兰特吗?” 容芽兴奋起来, 眼睛也瞬间更有神采。
“不是。”
“哦~”容芽有些失望地拖着尾音。
“崽崽吃好了吗?”
容芽点点头, 吃得好饱呀,家里每天都变着法给他做各种好吃的, 他觉得自己都长胖了。
“一起出去吧。” 严冽站起身, 递给他一只手。
容芽立马和他手指紧扣起来。
两人从饭厅来到客厅, 乌克斯已经被钟伯请了进来。
那个高大的男人微躬着背,手里提着一大堆礼品。
很难想象, 眼前这个看起来低眉顺眼的傻大个,正带领着一群人把九区搅得天翻地覆。
大概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容芽, 乌克斯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兜里的墨镜掏出来戴上。
三个人站在客厅里,一时安静无比。
容芽胆怯缩在严冽身后, 偷偷瞄着乌克斯。
“坐吧。” 严冽客气道。
“不了。”乌克斯摇摇头, “车还在外面等我……我来这里办点事,顺道来看看你……还有他……”
严冽把容芽拉出来, 介绍道:“这是乌克斯,论辈分的话,你应该叫他叔叔。”
容芽眼睛眨了眨, 小声打着招呼:“您好,叔叔。”
这声叔叔听得乌克斯热泪盈眶。
他那双大手在板正的西装外套上抹了抹,然后伸出一只递在容芽眼前,说:“你好。”
容芽礼貌递出自己的手,和他握上。
这个人的手非常大,手掌上全是茧子,掌心火热,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松开后,容芽又躲在了严冽身后。
严冽瞧着乌克斯嘴唇动了动,似有话想说,他转身摸了摸容芽的头发,说:“崽崽不是想去泡水了吗?快去吧。”
“好呀~”
支走小鱼后,严冽问:“有什么事吗?”
乌克斯看着容芽跑远了,这才道:“我和严老爷商量好了,替大人立一座衣冠冢,就建在一区的功勋墓里,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带着他也一起来吗?”
严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容芽。
虽然容芽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他毕竟是切尔西斯的孩子,这种场合理应到场的。
“什么时候?” 严冽问。
“下个月八号。” 乌克斯急急回答,顿了顿他继续道:“芽芽的情况,我听严老爷说了,我不会和他提起过去的事,也不会强迫他想起大人,为大人报仇,这种双手沾血的事,我会做好的,只是拜祭这种事,身为儿子的他,就算去看看也好啊。”
乌克斯言辞恳切,即便严冽心里有一点点犹豫,也无法拒绝这种请求。
他没有资格阻拦容芽去参加这场迟来的葬礼。
“我知道了,会带他去的。”
乌克斯弯腰向严冽行了一个礼,“谢谢,也谢谢你把他照顾得那么好。”
送走乌克斯后,严冽去泳池寻容芽。
清晨的阳光明媚灿烂,衬得浮在水面上的小鱼更加瓷白。
容芽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看了过来。
“先生。” 容芽朝他招手。
严冽蹲在岸边,伸手去摸他的脸,说:“下午带你出去买书,好不好?”
“真的吗?”容芽开心得尾巴尖儿都翘了起来。
严冽看着那翘出水面的一小截尾巴,心都化了。
“真的。”严冽笑笑,“嗯……或许你还想看电影吗?”
“先生,我们这算是约会吗?” 容芽偏头天真问。
“嗯,是约会。”
*
从水里出来后,容芽跑回房间开始挑选衣服和头饰。
约会耶,是很重要的。
他把姐姐送给他的珍珠头饰拿了出来。
那是他决定和严冽来陆地生活时,姐姐送给他的。
姐姐在得知他爱上一个人类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惊讶,甚至在见到严冽时,脸上还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一开始容芽还担心姐姐也许不放心他一个人离开海里,没想到当姐姐看到严冽时,一点顾虑也没有就把他交给了严冽。
只是走的时候,姐姐告诉他,“大海里的家门也永远为他敞开,如果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来。”
容芽似懂非懂点点头,他想带姐姐一起走,姐姐却说她更加喜欢海里的生活。
得空的时候,严冽也经常带着容芽去莫漓海看望阿加娜,所以这种分别并不会让人太过感伤。
他们只是都在奔赴属于自己的生活。
严冽去卧室找容芽的时候,看见小鱼正端站在落地镜前打理自己的头发。
经历暴走状态以后,容芽的头发长及腰下,这让他美得雌雄莫辨。
这会儿他在耳侧挂上了精巧的珍珠挂饰,更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严冽脚步轻轻走到容芽身后,小鱼在镜子里看见了他,不好意思道:“让您等久了吗?”
严冽把小鱼圈进怀里,说:“没有。”
“其实我有点紧张。”容芽浅笑道,“我没有约会过,如果有没做好的地方,您一定要告诉我。”
“嗯。” 严冽宠溺看着他,“崽崽,通常约会之前,应该会先有一个亲吻。”
“诶?” 容芽脸上飞上一抹红晕。
但是下一刻,他还是踮起脚尖,在严冽唇上碰了一下。
小鱼真的太好骗了,总是天真地落入严冽的甜蜜陷阱。
严冽揽着他的后颈,和他加深了这个亲吻。
唇舌翻搅,呼吸纠缠,单纯的小鱼很快就承受不住了,双腿一软,被严冽禁锢得更紧了。
“现在还紧张吗?” 严冽气息不稳道。
容芽大口大口喘着气,平复了许久才回答:“不紧张,开心的。”
两人缠绵了许久,才出了门。
严冽遵守承诺,先带容芽去了书店。
容芽开心极了,除开最喜欢的小说,他还拿了几本漫画。
从书店出来,严冽带他去了他从前最喜欢的甜品店。
这么一年来,他和容芽缺失的时光,他没做到的承诺,严冽想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补给他。
看完电影后,两人还吃了浪漫的烛光晚餐。
小鱼馋嘴喝了点红酒,这会儿已经神智不清了,嘴里一直嚷着:“水,泡水,尾巴出来了。”
严冽看他扭动着不舒服,替他脱了裤子,容芽瞬间觉得得到了解脱,甩出了自己的尾巴。
解脱出来的鱼尾立马缠上了严冽的双腿,容芽醉眼朦胧盯着严冽,沾着酒香的唇张合道:“先生,我想,想干坏事。”
严冽觉得他可爱得不行,逗趣道:“什么坏事?”
容芽伸手去摸严冽的脸,修长的手指划过严冽高挺的鼻梁,指腹停留在那张薄唇上。
“就是,那个……”
鱼尾越缠越紧,看起来他是真的很害羞,又很急迫。
在靠近腹部的正下方,有道小口正慢慢打开,一张一合引诱着观看它的人。
“你别折磨我了,崽崽。” 严冽哑声道。
车子还在飞速行驶,严冽降下后座隔板,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情难自控的喘息声。
到家后,司机非常敬业地把车停好,一刻不敢多留地离开。
晃动的车身终于停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严冽抱着容芽下了车。
他的西装外套裹在了容芽身上,衬衣纽扣解开了三颗,露出精壮的胸膛。
回到卧室,严冽小心把容芽放在床上,欺身而上道:“还要吗?”
容芽小幅度摇摇头,说:“您身体不好,一次,一次就行了……”
严冽脸色僵了僵,随即笑道:“可是医生说,要多做运动,身体才会好,所以我还可以的。”
“啊?”
*
容芽第二天醒得有些晚,睁开眼睛的时候,严冽已经不在身旁了。
昨晚的疯狂让容芽光是想想就耳根发烫。
他揉着腰坐起来,套好衣服一瘸一拐下楼去找严冽。
“先生一大早就出门了,好像公司有要紧的事需要处理,小容少爷先吃点东西吧。” 钟伯笑眯眯道。
容芽抿嘴点点头,早饭吃到一半,他问:“我可以去公司找先生吗?”
钟伯诧异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的。”容芽不好意思起来,“我只是想见他……不过要是太麻烦你们的话……”
“哦,不麻烦的。”钟伯了然笑道,“但是安全起见的话,我会派一个……”
钟伯话还没说完,狼崽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啪”稳稳落在餐桌正中央,桌上的碗碟被它的大爪子全部踩翻。
狼崽子一个帅气回头,对着钟伯:“嗷呜~”
钟伯:…………
容芽笑了笑,摸了摸狼崽子的大脑袋,对钟伯道:“它说它跟我一起去。”
钟伯有些为难:“这……”
狼崽子眼睛微眯:“嗷呜?”
容芽赶紧给它顺毛,说:“没关系的,小狼很厉害,它会保护好我的。”
钟伯不敢擅自做主,偷着去给严冽打了一个电话,严冽同意了,钟伯才敢放人。
容芽欢呼道:“那我要给先生带爱心午餐。”
狼崽子跟在他身后,“呜呜~”
钟伯又道:“先生特意交代了,坐车可以,不能让它带着你飞。”
“知道啦~”
狼崽子:嗷呜!!!(老子飞得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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