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
昏黄的油灯下, 裴笙左手拿着金链子,右手覆在言倾柔软的心口处,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处。
男人的眉头微蹙、桃花眼轻挑, 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难耐地垂下眼睑, 灼热的视线一寸寸、一点点扫过他的右掌,喉结滚动。
再睁眼,眸底一片清明。
他侧头望向漆黑的窗外, 声线清冷:“夫君还有事, 你先睡。”
男人嘴上说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话, 人却定定地站在她面前, 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言倾斜了一眼男人的大掌, 心想男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坏蛋, 和乐天哥哥说得一样呢!
她咬了咬唇,抬眸多情地望着他,靠近了些,覆着他的大掌让他感受她。
她明显感到男人的身子狠狠地一颤。
“骗我呢, 夫君分明就是想躲着倾倾!”
裴笙如山的眉皱得更深了。他抽回右手, 负在身后, 端得一副贤良君子的正派模样。
“没有。”
然而, 在言倾看不到的地方, 裴笙的右手捏成拳状, 握得死死的。
言倾不甘。
她难得诱他一次,他怎就如此不上道呢?明明从前馋她的时候急得不得了。莫非, 被早上调皮的她吓到了?还是嫌她此刻不够热情?
她解开了她的第一颗盘扣,露出优美的颈项。颈项上, 残留着早上在马车里, 他留下的痕迹。
她双手向后撑在软榻上, 勾他:“天冷,夫君就不想抱着倾倾睡么?”
这般邀请,若是裴笙还不上钩,她就再想别的法子!
男人深吸一口气,掩下心底的惊心动魄。他艰难地移开视线,望向不远处茶桌上的茶水。
他很渴,渴到快要失去理智了。
他俯下身子,饿狼般盯着她光滑的颈项,细细地欣赏了一番后,勾起了她的下巴。
下一刻,用金链子套住了她。
“想讨好我?谁教你的?”
“徐乐天?”
男人眸底的炽热渐渐消散不见,眸光寒冽如冰。
“想让我放了你?”
“绝无可能!”
男人转身,拂袖而去。
言倾就快要气哭了。
他执拗的时候怎么如此不讲理?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乱想乱猜?照这种情形,他何年何月才能解开心结!
言倾急了,冲着裴笙的背影怒吼。
“你若是敢走,以后就再也不要来了!”
“明日不许见我!”
“以后的每一日都不许见我!”
正准备跨出门槛的裴笙脚步一顿。
“你威胁我?”
言倾悲悲切切地哭着,一张梨花带雨地小脸蛋满是委屈与落寞。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打湿她浓密的眼睫毛。
“你每次都这样,一生气就躲着我!”
“说什么疼我,都是骗我的!”
“你是我夫君,若是晚上不能陪着我,我还要你做什么?”
“不如当寡妇!”
裴笙气得浑身止不住颤抖。
没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诋毁”他,更何况此时夜已深,青竹苑静悄悄的,言倾又哭又闹,估计整个世子府的侍卫都听见娘娘的指责了。
他恶狠狠地将她扑倒在软榻上,望着她湿润的眸子,一字一句道:“留下来也锁住你!”
“锁就锁!”
言倾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倔强,晃着金链子一本正经地说,“反正等会辛苦的人是你,你不嫌麻烦就好”
男人呼吸一窒,急急地压上来。
他捉着她疯狂地啃咬,似在惩罚,惩罚她的不乖,惩罚她的诱I惑。
“就这么想要?嗯?”
“馋我?”
言倾羞得回答他,可知晓他就是喜欢听她说羞人的话,愣是在他耳畔说了好多难以启齿的话,惹得他差点当场就失控了。
在她又娇又魅的求饶下,他不仅没解开锁住她的金链子,还用金链子缠住她,满足了他蓄谋已久的恶I趣I味。
言倾没有忘记她的任务。
她要让他知道她爱他,她要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爱。
一番折腾后,裴笙解开了她身上所有的束缚,隐忍着为她穿好衣裳。他要克制,除了泡冰水浴,他暂时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男人起身离开。
言倾却环住了他紧实的后腰。
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被他滚烫的肌肤吓得一缩。她软软糯糯地开口,小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夫君,倾倾想帮你”
床幔摇曳,烛光微晃。
后半夜的旖旎太过美妙。
裴笙的每一次呼吸都是艰难的,同时又是无比快乐的。
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仿佛置身云端,躺在软软的云朵里面,下一刻就能冲上云霄,看到绚丽的五彩火花。
窗外的繁星在漆黑的夜幕上闪闪发光。
他夜晚视力极好,此刻双眼却染上浓浓的雾气。他快要看不清天幕上的星星了。
他有些艰难地仰头喘息,伸手想要推开她,却舍不得。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又剧烈,又急促,像是被撩I拨到某个仓皇而逃的程度,可兜兜转转一圈,又无处可逃。
终于,他放弃了抵抗。
当他从欲的海洋里游上岸的时候,言倾已经累得快要睡着了。
他将甜蜜的亲吻洒在她的后背。
不似往日里的夺取和霸道,他温柔极了,眸子里的宠溺几乎要化了,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呵护备至。
“倾倾爱我,夫君知道了。”
言倾实在困了,朦朦胧胧中听到裴笙说“爱”,她立即撅着小嘴嘟嘟。
“我才不爱你呢!”
“我要离开你!”
“哼!”
男人笑了。
满足后的他没有生气,没有心痛,而是搂着她说了一宿的情话。
“撒谎,”
“倾倾爱我。”
“若是不爱,你不会”
男人勾了勾唇,用银针在她指尖取了一滴血,融入药碗中,一饮而尽。
言倾是二世人,按照郭神医的说法,顶多再过两日他的毒就全解了。今晚他明显感受到他可以用一些内力了,身体情况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他将怀中的人儿搂紧了些,在她耳畔喃喃低语。
“等我,”
“最多两日,”
“夫君疼你,好好疼你”
*
言倾早上醒来的时候,裴笙破天荒没起床,窝在被子里和她一起睡懒觉。
这可是新鲜事。
裴笙本就极其自律,加上现在多了“皇上”的身份,需要早朝,可不能晚起。
阳光从窗子里斜着照进来,照在裴笙根根分明的眼睫毛上,他细微地一抖,抖落了一地的温柔。
言倾总觉得裴笙哪里变了。
变得更有耐心了,变得更加温柔了,望着她的眸光似秋水,似明镜,总有一股柔情蜜意的味道。
裴笙啄了啄她小巧的耳垂。
原本只是寻常的亲昵,可当两人都裹在被子里抱着的时候,形势难免发生了变化。
言倾娇羞着推开他。
“不要,人家手酸,嘴巴也疼。”
裴笙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辛苦倾倾了。”
言倾使劲掐了他一把,嗔怪道,“你还笑?那么久不能快点么?”
裴笙亲了亲她红肿的唇瓣,心情极好。
“有些事情快不得”
言倾不理他,从床尾的小木箱里面取出真玉玺。
“诺,鉴于你昨晚乖乖听话,奖励你的!”
裴笙先是一愣,问清楚真玉玺的来历后,他欢喜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一个玉玺换夫君的一夜,倾倾是不是有点亏?”
言倾傲娇极了。
“想得美呢!”
“我要换你以后的每一个夜晚!”
“不管以后多生气,晚上必须挨着我睡!”
裴笙低头吻她,唇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知道,他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乐天哥哥没哄她,男人嘛,真没有床I上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多试几次!
这两日,裴笙带着言倾搬到了皇宫。
言倾没想到承乾殿的后方竟然有个青竹苑!虽然名字变成了“烟雨阁”,但布局和青竹苑竟是一模一样的!
裴笙留下青竹苑的家丁伺候言倾,言倾觉得分外贴心,在皇宫里过得还算快活。
阿爹阿娘来看过她一次,阿娘同她说了许多体己话。当然,当阿娘看到言倾手臂上的守宫砂时,气得揪着她的耳朵就开骂。
言倾只好解释,不是她不肯,是裴笙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
阿娘适才停止责骂,想想不对,皇上的病啥时候才能好啊!她闺女不能一直守活寡吧!
言倾安慰阿娘,说快了快了。
其实,她和裴笙在床I上已经配合得挺好了,她并不想真的不怪她有这种想法,裴笙那处实在她身体娇小,怕着呢!
登基的前一天,也就是除夕的前一天,皇宫早已挂起了红灯笼,长安城家家喜庆。
郭神医按照惯例给裴笙把脉。
这一次的把脉用的时间很长,远超出寻常的时间。言倾见郭神医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有些着急:“怎么呢,神医?”
“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啊!”
郭神医连连称奇,摇着头说了无数个“不可能”。他负手在烟雨阁走了一圈,稳了稳心神,再次给裴笙把脉。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郭神医深邃的眼睛泛着精光。
“恭喜皇上!您的毒已解!”
裴笙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意味深长地望向一脸震惊的言倾,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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