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3◎
这一两银子纯粹是保镖费, 不包含吃喝费用,母女俩还要自带干粮和被褥。
空间里有干粮,这两月方婉除了做衣服鞋子, 早有预料的做了一些干粮。
许是因为是小说衍生的架空王朝,不仅有辣椒土豆玉米,还有红薯,只是个头和产量都比不得现代,种的人也少, 都是贫民百姓吃来果腹。
方婉做了煎饼、窝窝头, 菜馒头等, 里面加了油盐, 然后烘烤干透, 又通风了两个月, 邦邦硬, 用牙咬都咬不动, 得用水泡一下才行。
第二日, ‘父子’俩准时来到镖局报道, 然后被人引着来到队伍处。
这批队伍有六辆马车, 五辆拉着满满的货,还有一辆车拉人。
一些衣着不同的人站在一处树下闲聊, 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明显是一家人, 有人闲聊时打听着各自是去哪里做啥的。
听着话语, 显然是这批客户。
方婉牵着李婵的手顺势混入人群,不少人打量了眼‘父子’俩, 尤其是腰间缠着的柴刀。
经过两个时间的修养, 母女俩气色好了许多, 身上也有点肉了。配上半旧不新的粗布衣,穿的草鞋,露出一双粗糙的脚。
就是日常普通的平民,没啥钱,比起流民又算不错,至少可以吃到饭,一时半会饿不死。
总之瞧着不像是有油水的人家,众人移开了目光。
有个矮小精瘦,神情灵动的少年走到方婉身前,自来熟地随口问道:“兄弟你是要去哪里的呀?”
这些客人不全是去府城的,不少人会在半路的村镇下车,只是镖局的最终目的地是府城而已。
方婉压低了声音,粗声粗气道:“我们打算去府城投奔亲戚。”
尽管她故意粗着嗓子说话,不过矮小青年还是听出了她的真实性别,再次打量了眼方婉,没再继续和她交谈,默默回到了一个道人身边。
那道人身姿矫健,目光如电,手持利剑,瞧着就像是小说里的武林高手。
虽然有所猜测,不过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名声如何,李婵不会随意上前搭话。
母女俩假扮父子主要是避□□民和闲汉骚扰,在镖局里安全有些保障,接下来又要再一起相处,已经有了被识破的预料。
母女俩很是低调的站在人群外围,也不插话,只静静地听这些人闲聊。
“听说‘吴王’已经占据了大半江山,如今要称帝建国了。”
“怎么可能,北边的‘黄虎’、西边的‘齐天王’,还有边塞的蛮族都兵强马壮,还占据一半的地盘."
有人打断了对方的话,“你的消息晚了,北边早让吴王给打下来了,‘黄虎’都被活捉了,如今吴王基本要统治了大半江山,估计接下来就要打‘齐天王’了。”
方婉听的微微点头,之前李建丰所在的军队打的就是齐天王的地盘。
等了一会,队伍人齐了,便开始出发。
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还要绕路,送别的客人去其他乡镇,原本一天的路程,硬是走了两天多。
中途还有一些劫匪流民打劫,人少体弱镖师便策马上前驱赶;人多体壮的,镖师领头的便洒出些银钱口粮给个面子;敢动手的,镖师也毫不留情,直接拔刀杀人,死尸弃尸荒野,场景很是血腥。
这一两银子贵是贵,可的确很划算。要是让母女俩这么一路走来,不知半路要遇到劫匪,就算假扮男人也会被打劫。总不能遇到点危险就往空间里躲,到时候反而会惹上祸事。
像当初李家人逃荒,那都是一个村一个家族一起逃荒,人多势众,遇到事情也能出人出力解决,这才一路平安。
母女俩一路不说话,是很低调,存在感很低,吃的也都是干粮,一口肉都没有,没啥稀奇的。也没有引来多余的目光,一路平安到达府城。
到达府城后,两人直接在广兴镖局又下了去省城的单子。
只是这次不凑巧,单子不够,还得等几天。
两人只得在镖局附近客栈暂住等消息。
岳安县的流民多,这围在府城的流民更多,唯一好点的就是城外每天都有大户轮流施粥。
这种混乱的时期,母女俩也不敢到处溜达,免得被人害了。只老实带着客栈里等消息,晚上进空间里睡觉。
等了三天,终于有人来通知说第二天出发。
队伍里拉货的马车多了不少,队伍也大了许多,不过方婉和李婵听了几个同行之人的闲聊,才知道这次有几家商户一起出行。
上次遇见的矮个精瘦少年和道长也在,身边还多了个哭哭啼啼约五六岁大的白胖男孩。
原以为这次大家又是一条路,没想到道人出了城,就带着两孩子单独离开了。
不知为何,李婵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这次行程按照镖局给的信息要走三天。
没成想第二天下了一天的大雨,第三天又是小雨不停,只能中途在一所小镇停了两天。
古代的路基本都是土路,一下雨就泥泞难走。
有经验的行人,直接把鞋子脱下来领在手里光脚走,不然沾泥太多,抬脚时泥巴黏在地上起不来,硬走草鞋都会坏。
就算光脚走,脚底也沾满了厚厚一层泥巴,抬脚费力的很。人都难走,更别提马车了,车子在地面留下深深的车辙印,一路有人推,有专人将车轱辘上的泥巴用树枝刮下来。
行路艰难,车队没能如愿在天黑前赶到镇子,只能在野外休息。
马车围成一圈,客商在马车圈子里休息,防止被人袭击。
地面湿哒哒的,初秋夜晚有些凉意,方婉将在上个镇子上新买的油布铺在马车边上地面,放上被褥,让李婵先休息,她今晚守夜。
有人躺在马车货物上休息,有人在外面巡逻,有人切切私语。
等到深更半夜的时候,车队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虫鸣和巡逻人的脚步声。
夜色渐深,不知过去了多久,方婉低着头打起盹,不知何时睡着了。
忽的一声“敌袭!”惊醒众人。
李婵瞬间清醒,咻的一下坐了起来,方婉也醒了过来,本能的抱住女儿,想要躲起来。
“小的们盯好了,一个不许跑喽。”随着这话,外面响起刀剑相交叮叮当当的声响,有人啊的一声,似乎受伤了。
厮杀声呐喊声震天响,有彪形大汉举刀向这里杀来,镖师轻轻一跃跳了出去,拔刀和对方对砍。
镖局领头人对敌人高声道:“外面是哪路好汉,我们是广兴镖局的,你们若是求财我们可以商量,刀剑无眼,免得损了人命!“
劫匪里有人阴恻恻地回道:“落草为寇不为财为什么,你们若想要平安离开,把货给我们一半!”
镖头顿时阴沉了脸,沉声道:“这位当家的,一半的货实在太多了,那样我们宁可拼命。若只是求财,我做主给你们一百两喝酒,细水长流,日后有的打交道。”
对方冷声一声,阴沉道:“你打发叫花子呢!兄弟们动手。”
话音一落,便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母女俩神情紧张地看向外面。
怪不得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他们所在的区域已经在未来的开国皇帝的统治下了,可这土匪还遍地都是。估计得等到国家一统,皇帝才会有精力处理这些匪患和流民。
许是外面的人手死光了,两方人马开始隔着马车货物交手,有人想要冲进来,又被人杀退了回去。
有土匪点火烧货,糊味透着米香。
火光下,土匪们一个个神情凶狠,悍不畏死,很快便有人冒死冲进了马车圈里。
李婵一看坏了,对方毫不迟疑地放火烧火,下手狠辣,显然目的不是抢货,许是有别的目的。
李婵忙拉住了方婉,小声道:“妈,我们快躲到马车下面等时机钻出去,没机会就躲。”涉及生命,该躲进空间还是得躲。
方婉明白女儿的意思,母女俩忙躲到后面马车下面躲着。
喊杀声哀嚎声不断,有人直接死在了母女俩躲的马车附近,死后身体还微微抽搐。
方婉和李婵的心脏噗噗跳。
有人从马车下钻了出去,然后被人追杀。
李婵瞪大了眼睛望向外面,见有两个劫匪在追杀,忙拍了拍老妈,小声道:“妈,先出去。”
母女俩爬出来,李婵四处张望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忙道:“妈,快进空间。”
母女俩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一.夜杀的很惨,最后镖局不敌对方人多势众,只能弃货而逃。
劫匪大部队追杀,小部分留下带走货物。
一直到天亮之后,这里才没了动静。
母女俩怕遇到凶徒,在空间里躲了三天。途中有劫匪来搜查,然后是镖局和官府的差役来调查,将原地留有的尸体处理了,只留下一滩滩发黑的血迹。
李建丰进空间后得知妻女的遭遇焦急不已,恨不得立刻飞到妻女身边。
李婵安慰道:“没事,我们有空间,真遇到不可力抗的紧急时刻,就算有人看着,我们也会躲进空间的。”
确定没人在,母女俩这才出来,沿着官道走。
两人很是警惕,不时张望四周,免得自己被人盯上却不自知。
不过她们扮作父子,腰间柴刀锋利,面上红润,精力十足,瞧着不像久饿之人,重点是身无行李,身上明显没带粮食,一时半会没人打他们的主意。
俩人走着走着,竟然又遇到了之前的道长三人,小男孩在路上哭哭啼啼要娘要回家,少年则耐着性子在哄孩子,道人无奈的看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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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4◎
再见道人, 李婵电光火石间想起遇见道人的几次场景,再看白胖男孩,这世道穷人家是养不出这么好的孩子的。
或许队伍被追杀, 便是因为这三人!
李婵用力捏了捏妈妈的手,方婉低头,李婵眼神示意她加快步伐快走。
多年的默契让方婉看懂了她的意思,握紧女儿的手,低着头快步超过道人。
道人也认出了路过的两人, 微微挑眉, 等父子俩走远了, 道人吩咐弟子道:“汉文, 你去跟上那两人, 等傍晚人少的时候, 你将那父亲杀了, 男孩抓住。”
少年一怔, 听出了师傅的打算, 也顾不得哄孩子了, 忙道:“师傅, 那男孩应该是女孩,抓来也没用。”
道人神情冷漠道:“叫你去就去, 我自有打算。”
管他男孩女孩,个头差不多就行, 反正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罢了。
少年站在原地不肯动, 鼓起勇气道:“师傅,我们又不是歪魔邪道之人, 这样滥杀无辜不好。”
道人道:“如今正是关键时刻莫要优柔寡断, 等事后我们给他立上灵位年年烧纸。你若是不去办, 那我亲自去。”
少年憋红了脸,沉默片刻终究是开口道:“我去就是了。”
这时候是下午三点多,阳光没有那么炙热,行人也多了不少。
方婉和李婵越发警惕,目光来回的扫,有人靠近便警惕的握紧了腰间的柴刀。
那所谓的汉文小哥远远的吊在母女身后,静静等待时机。
走着走着,李婵偶然间瞥见被后少年那熟悉的身影,心中有些奇怪,怎么就剩他一个人了?道长和男娃娃呢?
李婵心里想着事,不由多看了几眼,发现少年一直稳稳的吊在她们身后。
虽说这只有一条笔直的路,大家去府城必走这条路。可李婵心头还是不禁发毛,疑心病发作,怀疑对方不怀好意,想害自己。
于是在下个路口,遇岔道的时候,便拉着方婉跟着人群左转上了另一条路。
方婉奇怪道:“你拐弯干嘛?这条路通往一个小县城,去省城应该一路直走。”
李婵解释道:“我发现之前遇到的小哥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冲我们来的,要不是就拐回去。”
方婉笑道:“人家又不是流民,只是跟我们同路而已,无缘无故怎么会冲我们来。虽说要注意安全,也不能见谁就怀疑谁想害自己。”
李婵一直注意着身后,瞧见对方的身影也拐上这条路后,不禁悬起心来,压低了声音道:“妈,他还在我们身后。”
方婉侧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这世道很差,不管对方是不是跟自己同路,母女俩都得防备一下。
母女俩加快了脚步,然后就发现对方也加快了步伐,甚至开始追上来了。
这下可以确定对方不安好心了。
少年见‘父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忙追上去,嘴上呼喊道:“前面的大兄弟停一下。”
母女俩走的更快了,李婵随手往身后丢一枚五两的银元宝,大声呼唤道:“是谁钱袋掉了,在后面的兄弟那儿快去领呐。”
一听谁的钱掉了,众路人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目光落在了少年手里。
少年也没想到李婵会直接丢枚银元宝出来,下意识的接住了。
立刻有人上前拦住了少年,不许他走,笑道:“小兄弟,钱袋是我们掉的。”
有个身形强壮的汉子声音激昂道:“那是我的银子,是我掉了的!”
“放你娘的狗屁,你在人家后面,银子怎么掉前面来的?”
这人毫不相让,理直气壮道:“你不许我发现钱袋掉了回来找吗?”
少年忙将手里的银子往地上一扔,就要去追方婉和李婵,被人一把抓住衣裳,威胁道:“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
“我没捡到钱袋,给我滚开!”少年反手一把捏住汉子用力一推,大汉痛苦的嗷嗷了几声,然后摔了个狗吃屎。
这么一耽搁,母女俩已经成功钻进了边上的树林里,眼看要被杂草灌木掩去身形。
紧急之下,少年将甩出一只暗器,正中方婉后背。
方婉啊的一声踉跄一下跌倒在地,李婵见状忙从空间取去枪.支,迅速打开保险,对准少年射击。
噗的一声闷响,少年应声到地。
李婵顾不得看他是死是活,忙搀扶方婉走进杂草从中。
刚刚情势紧急来不及观察,进了空间,李婵忙看向方婉后背,那是一把飞镖,可能是当时少年离她们距离较远,只插了一小半进去。
李婵忙扶着亲妈进入手术室检查,确定没有伤到内脏后,直接将飞镖拔出来止血,检测飞镖上有没有抹毒,无毒后才上药包扎。
确定方婉无事后,李婵才放下心来。
幸亏之前世界做足了准备,除了订制冷兵器,还特意去国外采购了不少配备了消声器的热武器,这才轻易反杀了对方。
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只不过几面之缘而已,对方为什么要来害自己。
谁能想到她们只是路过而已,对方觉得可以用身高差不多的李婵做诱饵,当即派出弟子来杀她们呢。
天色近傍晚,道士牵着孩子慢吞吞的走着,等待少年的归来。
只是迟迟不见少年的背影,他不得不往弟子不敌看似普通的‘父子’俩上想。
想到弟子可能已经遇险,他这才焦急地去找人,只是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找到少年一件衣服。
衣裳染了血,穿在一个流民的身上。
道士一番逼问,得知衣裳的来路后,来到了事发地。少年的尸体意外还在,只是光.溜溜的,衣服都让人扒走了。
道士悲从心来,恨不得立刻将那对‘父子’斩杀当场。
只是附近都没有对方的踪迹,这才作罢。
后面还有杀手追杀,道士没有时间挖坑掩埋,只能饱含心痛与悔意将尸体丢入了河里。
道士站在河边注视了一会,眼里饱含泪花,心中暗暗发誓日后要找出那对‘父子’千刀万剐为弟子报仇,忍痛抱着男娃娃疾步离开了这里。
空间里,李建丰进来后得知方婉受伤,后怕不已。
方婉安慰道:“我没事,只是后背被插了一刀而已,养个把星期就好了。”
李建丰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心紧锁道:“小婵说凶手还有同伙,不管凶手死没死,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母女俩在乱世里到处走实在太危险了,不如就在原地等我去找你们。”
“可是你走这么远也很危险。”
李建丰道:“没事,我身强体壮,腰间带刀,一般的流民不敢惹我。”
王朝末年天灾人祸太多,哪里都有活不下去的流民,只是多少的问题。
李婵出主意道:“爸爸,你直接骑摩托车晚上赶路吧。”
“营养不.良的流民基本都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你的。唯一的问题是官道坑坑洼洼,要注意安全。”
之前不用是不想惹人注目,现在到了该现代科技上阵的时候。
方婉迟疑道:“这样不好吧,万一他们以为是怪物,造成不.良影响怎么办?”
李建丰心动了,“他们误会就误会吧,不知道是人也好。摩托车快,这样子半个月我就能找到你们。”
“我们带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准备在需要的时候用的,现在就是需要的时候。”
既然父女坚持,方婉也想早点见到丈夫,便同意了。
于是从这天开始,李婵和方婉在空间修养,李建丰白天在空间睡觉,晚上则骑着摩托车一路疾驰。
如一家人所预料的那样,晚上摩托车的大灯泡,光线照射十米远,急速飞奔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微风,车上的李建丰一身黑色防摔服,头戴头盔,被愚昧民众视为妖怪。
一路上不知多少人看见,流言众多,有说是吃人的妖魔出世,有说是神兽麒麟的,谣言越传越离谱。
没见过的人不少人不相信,见过人则深信不疑。
摩托车的速度太快,又太奇怪,就算是武林高声头一次见了,也得吓一跳,根本不敢接触。
等他们壮大胆子想尝试的时候,摩托车早就下去好几里路了,他们想追也追不上。
就这样,半个多月过去了,李建丰即将赶到母女俩所在的县。
方婉的伤好了,敌人也没了踪迹,甚至流民都少了许多,于是母女俩打算离开这里,去县城门口等人。
‘父子’俩换了身破旧的衣裳,换了把柴刀,不急不缓的往县城门口去。
母女下午2点出发的,傍晚4点多钟到县门口,城门已经关了,在城门外,有不少流民搭建的窝棚。
母女俩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在官道的一个茶棚里点了壶茶等着。
没等多久,李建丰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李婵咻的一下跳起来跑了出去,满脸激动的扑进爸爸的怀里,方婉也急急忙忙的迎上来,高兴道;“我还以为要等到天黑呢。”
李建丰喘着气,一把将女儿抱起来,满面笑容地方婉说道:“知道你们在等我,我哪敢耽搁,一路小跑过来的。”
“累坏了吧,走,去茶棚里坐坐歇歇。”
李建丰摇头道:“算了,在外面不自在,走,我们回家歇。”
李婵道:“我记得来的时候路边有片芦苇地,我们去那里吧。”
一家人于是又往回走。
路上天天渐黑,偶尔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惨叫或一阵嘶吼,似是发生了什么争斗。
李婵一家只当听不见,一心赶路,进入芦苇地后便消失了。
回到空间后,李建丰和方婉一起做了顿丰盛的晚饭,还特意开了瓶红酒庆祝再次重逢。
李婵现在是小孩子,只能喝果汁。
吃饭的时候闲聊,不免商议起未来的打算。
李建丰的意思是接下来找名门大派拜师;方婉想找个地上安顿下来,等新王朝建立安稳后再出发。
李建丰摇头道:“武功都是从小练的,我们本来年纪就大倒也无所谓,可是小婵正是习武的年纪,不能耽搁了她。”
李婵也想早点学武,不过安全最重要,于是折中道:“反正我现在年龄还小,等两年也等的起。再说爸你知道这里有哪些名门大派、各派作风,门派地理位置,招收弟子的条件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李建丰挠了挠头,想了想,觉得拜师这事的确得好好调查一下才行。
在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时代背景下,万一遇到作风不好的师门,让女儿陷入危机就不好了。
“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定居,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李婵道:“那我们还是去省城吧,小说里的门派都在深山老林,但是从经济的角度讲,就算是高手也要吃饭过好日子的,这都离不开经济的支持。经济繁华的地方肯定有武馆或者是江湖人。”
方婉摇头道:“不能去省城,你忘了李家人的目的地也是那里吗?”
就算省城大,遇见的几率很小,可那也是存在着。
“那我们先去相对安稳的县城打听一下,到时候直接搬到小婵师门所在地。”
至于现在所在的小县城,一家人都没打算继续待下去。
之前在这里遇到了强人,万一哪天人家回来寻仇就不妙了。
在打听了之后,李婵一家觉得去隔壁省城的一座小县城,那里没有发生旱灾,还算安稳。
李婵一家人半路买了马车,还买了一对仆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假装家境殷实的人家逃难至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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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5◎
李婵一家的目的地叫随县, 当地水路多,没受到旱灾影响,加上早就属于新皇统治下, 局势还算安稳。
一路上也有几次危险,不过外面有带刀车夫,马车里有热武器,想抢劫的流民以为李婵家是江湖人,会使暗器, 只要不闹出人命, 很快就会退缩。
就这样, 李婵一家驾着马车, 一路不急不缓的来到了随县。
王朝末年战乱纷纷十几年, 可谓是十室九空, 李婵一家假装从外地逃难来, 没有引起怀疑, 顺利融入了其中。
尽管随县没有干旱, 可前几年战乱死了不少人, 好不容易安稳了, 近两年粮食年年丰收。然后又受隔壁省旱灾影响,粮价高涨, 当地人的日子一直也不好过。
土地房子都不贵,李建丰直接买了栋小院子暂时安顿下来, 又买了两个婆子洗衣做饭。
生活无忧后, 便开始打听江湖上的事情。
许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和平民百姓的生活相差太远,李建丰并没有打听到江湖上的消息, 只得到了当地一些武馆帮.派的消息。
算是武侠世界的特色吧, 明面上是朝廷管理天下, 实际上还有武林中人通过武馆、□□管理地盘,汲取钱财资源,收纳弟子等。
有武馆招收弟子,只要交钱就能学一招两式。
有钱有天资的可以继续深造,学成后可以去有钱人家当护院,或者是自己做些生意;没钱没天资学些皮毛,要不回家做老本行,要不就进入了帮派给人卖命。
当地有三家武馆,正好对应了三家帮派,两者各自独立,又相互影响。
一家教拳,一家教腿法,一家教刀法。
其中教拳的武馆名气最大,学徒最多,三教九流都有;其次是腿法的武馆;最后的大刀馆学徒最少,但他的学徒家底最厚。无他,刀剑是武器,而一把好刀的价钱可不低,不是一般人家能玩的起的。
一家商议后,由李建丰先去武馆拜师继续打探消息,如果有合适的门派便送李婵去学艺。
李建丰去了罗氏拳馆——馆主是白鹤拳罗阳。
武馆门口站着一对熊腰虎背的彪形大汉,见李建丰上门,一人高声呵道:“闲人止步。”
李建丰道:“我是来拜师的。”
“带钱了吗?武馆每个月学费十两。”
“带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建丰,点头道:“行,跟我来吧。”
对方将李建丰领到一间侧房里,笑着对一约莫三十岁的胖青年说道:“罗师兄,有新人来了。”
说完他回头对李建丰道:“这是张师兄,你交钱他会安排你学艺的。”
李建丰点了点头,估摸着这姓罗的是馆主的什么亲戚,忙招呼道:“罗师兄。”
对方笑眯眯道:“武馆一个月学费十两,一年学费一百两,你想怎么缴费?”
“我按月缴。”李建丰说着掏出一枚十两的元宝交给对方,对方笑眯眯收下了,笑容都真诚了些。
对方登记了一下账,起身带着李建丰往练功场走,边走边介绍道:“我们罗家白鹤拳在随县门徒众多,又最是团结,上至高门大户,下至三教九流都有我们的人。今后你好好学艺,练得好的话,到时候还可以给你安排个好出路。”
李建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听着。
练武场里摆放了不少打磨力气的石质器具,不少汉子正赤着胳膊,挥汗如雨的锻炼。
“吴师弟你过来。”对方招呼了一声,一个满身肌肉的青年汉子大踏步走了过来,爽朗地笑道:“罗师兄你找我?”
“吴师弟,这是新来的学徒,你来带他入门。”罗师兄安排好,便背着手慢悠悠离开了。
“好。”
“吴师兄你好,小弟李建丰,不知吴师兄高姓大名?”李建丰叫了声吴师兄,客气的问候了一句。
对方摸了摸头,回道:“李师弟,我叫吴明,你今年多大了?”说着他伸出蒲扇似的大手在李建丰的肩膀上捏了捏,感受了一下李建丰身上的肌肉松紧度。
李建丰道:“二十三了。”
原主十六成亲,十七有女,如今李婵六岁,他正好二十三岁。
吴明点了点头,步入正题,指点道:“你的身子有些虚,前期需要以食补配合锻炼打基础,不然就算你学了拳术也打不死人。”
李建丰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学拳要打死人,不禁有些愣怔。
吴明没管他的想法,继续说道:“打拳是为伤敌,重点在力量和技巧上,武馆可以教导你拳法和打磨力气的方法,重点还是要看你的天赋和努力。接下来你每天顿顿吃饱吃好,最好每顿吃肉,武馆每天会提供一顿午饭”
接下来的日子,李建丰每天吃好喝好,在吴明的指导下锻炼身体,前一个星期浑身酸痛,走路都痛,渐渐习惯明显感觉身上渐渐有了肌肉。
半个月后,吴明觉得李建丰打好了基础,这才开始教导李建丰白鹤拳。
李建丰很会做人,和吴明混熟后,便套了不少消息。
罗家白鹤拳讲究迅、猛,功法分为三层。教导给李建丰这种交钱的弟子第一层功法,练到小成,可以一打十个;像吴明这种入室弟子学的就是第二层功法,练到深处可以练出拳劲,出拳有爆响,威势逼人,等闲不得近身;第三层功法只有嫡传才可以学,武馆里如今除了馆主的儿子,也就一个姓许的师兄学了,对方还娶了馆主的女儿。
不幸的是李建丰对拳法天分一般,吴明点评他大智若愚,此事止步小成,几乎没有进阶入室弟子的机会。
李建丰不服气,或许他适合腿法又或者对刀剑有天赋呢!
这天,李建丰请吴明到自家喝酒,闲聊时,李建丰问道:“吴师兄,为什么武馆里的学徒没有孩童?”
“如果是内功,自然从小练才好。不过我们练的都是外功,伤身体,小孩子练不得,只能等长大再练。”说道这儿,吴明感叹道:“还是练内功好,像我们现在身强体壮,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可等老了体力下降,功力也会跟着下降。”
李建丰忙追问道:“吴师兄,咱们有什么渠道可以学内功心法吗?”
吴明夹了粒花生米到嘴里,含糊不清道:“怎么,你有想法?咱们这个年纪,就算学到内功心法,效果也不大了。”
李建丰道:“我很好奇,师兄你知道的多,就给我说说吧。婉娘,把我私藏的美酒拿来给吴师兄尝尝。”
一听有好酒喝,吴明这才提起了兴致,“靠谱的内功心法都在人家门派里藏着,流传出来你也不能练,练了被发现就是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李建丰道:“人家又不知道这功法是谁家的,误打误撞练了,大不了加入门派好了。”
吴明冷笑道:“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了?什么叫名门正派,那一个个都是有钱有势之辈,多的是身世清白之人想当他们的弟子,哪轮得到你一个不明不白的外人?人家收养孤儿,从小培养,指哪打哪,死了也就死了。半途加入的弟子,真遇到要命的事,你甘心为门派去死?”
显然吴明是知道这些名门大派的一些作风。
他接着讲道:“外面流传的功法要不是人胡撰,要不是残片,要不就是价格太高。你当就绝世功法会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吗?其实正儿八经的内心功法也多的是人抢。就算自己不能练,到时候传给后代也好。”
小说里人人一身好武艺,不是绝世高人,就是青年才俊。
落到李婵一家这,想弄到一门普通的内功心法都难。
李建丰发问道,“那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没一点奔头了吗?”
吴明道:“有奔头,只是奔头不在我们这一辈,在下一代。我们这些人都是年纪大了才练武,练的是外功,知道这些道道也晚了。”
这时候李婵抱着一小坛酒蹒跚而来,李建丰忙起身接过酒,笑道:“怎么是你抱来的?你娘也不怕酒坛子打了。”
“女儿一片孝心,难道爹爹你不高兴?”李婵笑容灿烂,活泼可爱。
李建丰摸了摸李婵的头,笑道:“爹高兴,乖女儿你去玩罢。”
李建丰拆开酒封,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吴明深深嗅了一口,不禁惊喜道:“好香!好酒呀!”
他见李建丰慢吞吞的动作,急不可耐道:“快倒一碗给我尝尝。”
李建丰知道他是爱酒之人,特意用了四十多度的浓香型白酒钓他,给他满了一碗。
吴明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喝的太猛被辣到,咳嗽了两声后满意夸赞道:“酒水清澈如水,香气浓郁,一口下去,辣到心肺,真是佳酿。和这酒一比,我之前喝的酒跟是马尿一样。”
李建丰笑道:“师兄,这酒乃是我故乡程氏酒坊十里香中的极品,当年重金购买,就连被迫逃难也是随身携带,没舍得丢下。如今只剩下这半坛。”
吴明知道这酒肯定是价值不菲,只是没想到李建丰逃难仍旧带着它,更提高了它的价值。
想也知道李建丰今日拿出去,肯定是有所求,吴明问道:“李师弟,你有什么事想求我吗?直说就是。”
李建丰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和师兄你相谈甚欢,这酒之前已经拆封过,只剩半坛索性今日喝了助兴。”
“真的没有?”
李建丰真诚道:“真的没有。”
吴明放下心来,又高兴地大口喝起来。
李建丰继续问道:“师兄,你之前说我们下一代有奔头,是个什么意思?”
有如此美酒,吴明也掏心掏肺起来,坦言道:“没有机缘的话,我们的孩子很难进名门大派,不过其实名门大派也只有嫡传弟子才可以学习门派最好的功法,大部分弟子学的都是普通功法,还规矩森严,竞争也激烈。
一些小门小派的核心功法也不一定差,有些也曾辉煌过。我们的孩子天分一般的话,其实去靠谱的小门小派更好些,竞争小些,规矩也没那么严格。更重要的是,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学到不错的功法。”
李建丰一时陷入了沉思。
大门派竞争大,但师资好,资源多,初始起点高。如果天分高的话,肯定是去大门派好。
不知道李婵的天分怎样。
李建丰问吴明道:“那师兄你知道哪些靠谱的小门派吗?”
吴明没喝过这么高的酒,一碗下去,脸已经红了,有了醉意,话语高昂道:“我当然知道,当初为了送我儿子去学武,我到处打听,这才选中。”
“师兄你能和我说说吗?”李建丰又问。
吴明道:“本省便有江湖名门大派‘天一道宫’和亦正亦邪的‘断情谷’。道宫顾名思义,里面都是道士,每代七星子都是武林一流好手;断情谷只收受过情伤的女人,她们的功法很邪门,爱的越深,伤的越狠越好,靠断情练功,练到高深处便要杀了负心人才能突破。据说这叫杀夫成道,总之惹不得。”
“下面还有处于上升势头的大罗寺,行事霸道的四恶门,由一流门派分裂成两个门派的药王谷和毒仙谷。”
“再下面就是只在本地有些名气的小门小派,其中不少都是子承父业,已经沦为一家堂。其中值得加入的一个是罗极门,掌门人在江湖上算是老前辈了,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当地的大刀武馆便是罗极门的外门弟子回乡开设的。
一个是玄天观,原先是个二流势力,连续两代掌门都是不知变通的性子,如今观里越发窘迫。”
再有一个,是我儿子所在的松山派,擅长剑法,掌门英明,大弟子在江湖上是后起之秀,评价很高,有冉冉升起之势,我”吴明说着说着,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建丰让仆人老马过来帮忙,两人一起将吴明扶上马车,然后送回吴家。
晚上一家三口在空间里一起看电视,李建丰一一说起今天收集的消息,问李婵道:“你想去哪个门派拜师?”
李婵道:“只是这么一听不知道选哪个,还得爸爸你再打听打听各派擅长的武功,掌门人的性格,还有各门派作风。”
方婉道:“没错,光听吴明一个人说的不全。”
李婵继续说道:“如果有机会我想多收集一些武功秘籍,以后世界可以用到。”
李建丰道:“我们时间多的是,以后总有机会的,现在还是找个靠谱的门派重要。”
作者有话说:
上章末改了下目的地,不去不去省城丽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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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6◎
接下来李建丰又从别的师兄弟那打听了一下各门派特点和资料, 私密的信息收不到,但浮于表面的信息也能分析出不少东西来。
‘天一道宫’收弟子虽说不拘男女,但实际上整个道宫里女弟子不超过十指之数, 个个和道宫关系不浅;
‘断情谷’收的弟子需要经历情伤,不适合李婵这种心思如深海,戒心极强的人。
‘大罗寺’是佛寺,里面都是和尚,还兼职送子业务, 李建丰直接pass了。
‘四恶门’是武林败类, 作恶多端, 同样pass。
‘药王谷’和‘毒仙谷’因理念分裂后一直纠缠不清, 门下弟子互相伤害, 互有损伤, 前期做学徒还需要试药, 危险加一。不过李婵比较向往, 待商议。
‘玄天观’走精英路线, 弟子不多, 但代代可以出一个二流小高手。出师后经师傅同意, 其他弟子可以下山各奔东西成家立业。在道观有需要时必须帮助,但日常各自生活。
‘松山派’当代掌门野心勃勃, 励精图治,旗下弟子喜欢掺和江湖事宣扬名声。
李建丰和方婉比较看好‘玄天观’, 他们的需求只有功法, 并不想过多的融入江湖之中。
吴明瞧出了李建丰的意图,对他推荐道:“你送去我儿子所在的松山派好了, 我有关系在, 保证你闺女能进去, 到时候我让我儿子多多关照你女儿。”
李建丰婉拒道:“师兄你说的晚了,小婵想去药王谷试试,我们这几日就要出发了。若是不行,到时候再走师兄你的路子,希望师兄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女孩子学医坐馆也好,不必舞刀弄剑打打杀杀,不错。”吴明咂了咂嘴。
李建丰和吴明说了一声,接下来半个月都不来武馆,便算请假了。
他先带着妻女前去药王谷,赶了三天的路才到,正巧碰上药王谷和毒仙谷打完架,附近花花草草死了一半,还有一些毒发身亡的弟子躺尸在地。
李建丰一家探头望去,几个年轻弟子正在处理尸体,李建丰和方婉当即皱眉。
闹出人命,弟子的神情瞧着还算平静,看样子是常事了。
瞧见有人到来,几双眼睛齐齐盯着李婵一家,一穿玄色衣裳的弟子发声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不等李建丰回答,另一人穿月白衣裳的弟子得意一笑,抢先回道:“不是来求治病,就是想让孩子拜入我们药王谷。”
玄色弟子怼他道:“谁说人家一定会来找药王谷,说不准是来找我们毒仙谷的。”
说完他神情凶狠的看向李建丰,逼问道:“你是来找哪家的?”
李建丰哪想过一来就会卷入两家争锋中,看这架势,无论回答想拜师哪个门派都会受到另一方针对,不禁感到头疼。
他试探道:“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月白衣裳弟子微微不满,出声道:“你不必怕他,药王谷有规定,不得对病人出手,你实话实说就是。”
玄色弟子翻白眼道:“你路过你伸头看这里做什么?”
看样子今天是不能善了。
方婉捏了下李建丰的手,柔声道:“是小妇人多年不孕,听闻这里不论药王谷还是毒仙谷都医术高超,想要求个子嗣。”
她走下马车,含笑道:“不知你们哪位圣手可以为我瞧瞧,若能医治必有重谢。”
月白衣裳弟子上前要为方婉诊断,玄色弟子抢先一步走上前抓起方婉的手腕,沉思片刻后下结论道:“你的身体没问题。”
说着他又上前强行为李建丰把脉,几秒后他微微挑眉,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招呼道:“王珂,你不是一向自诩医术比我精湛吗?你过来将他治好,我就服你。”
月白衣裳弟子越过方婉上前为李建丰把脉,随即皱眉道:“这是先天绝症,师傅来了也治不了。”
李建丰假装紧张,明知故问道:“小大夫,我怎么了?”
既然是无法治疗的绝症,月白衣裳弟子对李婵一家也不感兴趣了,直白道:“你天生不育,药石无医,以后难有子嗣。你们离开吧,我们这治不了你。”
李建丰早就知道这结果,这时便故作不能接受的神情,失望地带着妻女利索走了。
远离了之后,李建丰才摇头道:“这两家这么斗下去,弟子都能死光了。”
方婉不同意李婵拜师药王谷,道:“好好一个门派分裂成两个,弟子生死斗,未来堪忧,我可不许小婵你参与。”
李婵点了点头。
她从来不赞同无谓的争斗,现代学的医术暂时够用,现在主要目标还是内功心法,稳最重要。
于是一家人又掉头去‘玄天观’。
玄天观在随县隔壁县,据说原先是个道观,后来似乎是没能拿到道宫文书还是怎么的,成为了野观。如今已经成为武林中一普通门派。
它在一座小山上,远瞧着不高,近看却不矮,往上爬的时候才发现山路陡峭的很,李婵一家爬到半山腰便喘的不行。
李婵一家只当是考验,一鼓作气爬上山顶,累的眼冒金星,心噗噗跳,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道观不大,整体木制,大门上红漆大部分都已经脱落,露出里面微微腐朽的木头,瞧着很是落魄。
大门半开,李建丰上前敲了敲门,一个小童走了出来,说道:“这里不是道观,不接待外人。”
李建丰笑道:“我们不是来上香的,是来拜师的。”
小童扫了眼李婵,说道:“那你们等会,我去问问师傅。”
没一会,小童小跑回来,摇头道:“师傅说不收徒了。”
李建丰将随身携带的一柄宝剑放到小童手里,道:“小师傅,我们想见观主一面,你再通个话吧,就说我们诚心相求。若是馆主能收下小女,不仅这柄宝剑相赠,且有重金相酬。”
根据之前打听的消息,就算小门小派也不会随便收徒,门派中的弟子不少都是孤儿。
除非弟子天分极高,或者有关系,意外入了师傅的眼,不然外人想拜师极难。
吴明便是走了关系,正逢松山派扩招,这才将儿子送进去。
李建丰为此特意准备了一柄宝剑做为礼物,江湖上大众的武器便是棍棒刀剑,玄天观主修武器也是剑,想必会欣赏的。
小童摇头晃脑道:“不行不行,师傅都说不收徒了,肯定不会答应的。”
“小哥哥,你就去问一下嘛,我给你糖吃。”李婵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奶糖摊开分享给小童。
小童听过但没吃过糖,加上这会还没人教导他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不由迟疑道:“这糖真的好吃吗?”
“当然好吃,不仅甜,还有一股奶香味。”李婵拨开一块塞进小童的嘴里。
奶糖入口甜蜜入心,小童不禁眯起了眼,咀嚼道:“好吃!”
李婵诱.惑道:“我如果拜入师门的话,以后你们天天都可以吃到糖。”
这话打动了小童,所谓有奶便是娘,小童立刻和李婵亲热起来,一手抱剑,一手牵着李婵道:“走,你和我一起进去。”
李婵道:“你叫我小婵好了,我可以一起进去吗?这样会不会不好?”
“没事的,我们都是随意进出。而且师傅脾气很好,心底也软,除了对功课要求严格,一般都不管我们。你和我一起进去,到时候跪在师傅面前,我帮你求情。”小童卖师傅而不自知。
两人手牵手进了院子,小童介绍道:“你看,前面是真武殿,两侧是师兄弟们住的厢房,绕开前面的大殿,后面屋子便是师傅的房间。”
院子里有少年正在扫地,见小童牵着个陌生的女孩进来,笑问道:“小七,这便是你刚刚说来拜师的孩子?”
小童嘴里含糖,特意跑到少年面前哈气,炫耀道:“她叫小婵,刚刚给了我一块糖,好甜,你闻闻香不香?”
一股奶香味和甜味传来,少年明明没有想吃,却也不禁口舌生津。
李婵含笑上前,掏出一块糖拨开包装纸,上前递给少年一颗,笑容甜蜜道:“这位师兄你尝尝。”
少年也是没有戒心的人,拿过来打量了一眼,瞧不出什么门道,又闻到一股奶香,便直接扔进了嘴里,刚一尝到味道,便被这奶糖征服。
他含糊不清地提醒道:“刚刚三师兄去找师傅指点,估计这会两人在说话呢。”
小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带着李婵继续往前走,穿过大殿边上的角门走了几步,便见正房前面有一少年身姿矫健在舞剑,一微胖中年站在门口看着。
瞧见小童和李婵的声影,中年喝道:“小七,你怎么将人领进来了?”
小童上前将宝剑交给中年,撒娇道:“师傅,这位妹妹很好,你就收了她吧。”
“你才跟人家见一面,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好?”中年人接过剑感觉手里一沉,微微有些诧异。
他拔出剑,随即一怔,不由拿到眼前细细观摩。
剑长三尺,剑刃呈现暗色,反光炫目,锻纹细腻
学剑岂会不识剑,中年人对这送礼的剑本不以为意,一拔.出.来立刻发觉这是好剑。
他心动了,再看李婵无比亲切顺眼。
这小姑娘机敏懂礼又可爱,今日合该入我玄天观呀。
他先是吩咐小童去请李婵父母进来,语气温婉问李婵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李婵低垂眉眼,乖巧道:“观主你好,我叫李婵,家住随县,你叫我小婵就好。”
“来,跟我进屋。”他看向三弟子,吩咐道:“白羽,上好茶来。”
三弟子在观主拔剑后便已经停下了练剑,眼睛死死的定在师傅手里的好剑上,这会听师傅吩咐才回神。
他挠了挠屁.股,回道:“师傅,厨房里就剩下些茶叶末了。”
经提醒,观主才想起来上次弟子说茶叶用完的事,说了句“等着。”就急匆匆进了屋,没一会拿出一包珍藏的茶叶交给弟子,吩咐道:“多加水。”
三弟子接过茶叶正想走,观主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叫住他,补充了一句:“赶紧去找你大师兄,让他回来准备做饭。这是贵客,让他不要小气,肉多放点。”
三弟子面露喜色道:“师傅你放心,我一定盯着大师兄,让他多放肉。”
见此场景,李婵一时呆愣在原地。
好歹是武林三流门派,又是习武之人,肉都要省着吃,这门派得多穷?
观主低头望了眼李婵,见她傻傻的站在原地,似乎没听懂自己的话,满意地摸了摸胡子,和蔼道:“来,进屋坐着,外面太阳大,可别晒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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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7◎
礼物一送, 李建丰方婉立刻被迎进门热情招待。
观主看他的眼神都透着亲热,招呼道:“李兄请喝茶!”
李建丰抿了口茶水,咂了咂嘴。茶是好茶, 就是味道有点淡,不知道是不是茶叶放少了,感觉像是冲了几遍的茶一样,有些寡淡。
观主也抿了一口,脸色当即变了。
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 叫他多加水加的也太多了。
该等小七回来再让小七去泡茶的。
观主心里正懊悔着, 李建丰将茶杯放在一边卓面上, 含笑问道:“观主, 可满意这份礼物?”
观主连连点头, 笑容满面道:“满意满意。”
这份礼物真的是送到江湖人的痒痒处了, 可以说习武弄刀之人, 就没有不喜欢刀剑的。
纵使观主这等不爱争斗之人, 瞧见这把剑也得眼冒金光, 赞不绝口。
李建丰接着问道:“观主, 那你看小女可有习武的天分?”
“令媛聪明机智, 学武天赋定然不差。”观主心里打定主意收下李婵,就算李婵是只猪, 他也要硬教她几招,这才不负李建丰的大礼。
总之, 这份礼他收下了, 李婵这个徒弟也收下了。
两人很有默契的笑了笑,李建丰接着问道:“请问贵观收徒是个什么流程呢?我只是个小有薄财的平民百姓, 若是送孩子进学堂, 要送什么礼物还懂些, 可对江湖上这些规矩还真不知道。”
观主摸了摸胡子,含笑道:“不必送了,有这样宝剑已经胜过平常拜师礼十倍。”
李建丰摇头道:“哪能呀,该有的不能缺。”
观主坚决不再收礼,摇头晃脑道:“我们就是小门小户,也不讲究这些,门下的弟子大多是收养的孤儿,别说拜师礼了,对祖师爷烧根香就算入门了。”
李建丰算是知道玄天观怎么落魄的了,送上门的钱都不收,怪不得外界说玄天观的掌门不知变通。
他只好略过此事不谈,心里打定主意拜师那天备份拜师礼送来。
“观主,不知小女拜师吉日定在何时?”
观主道:“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李建丰微怔,“这是不是太匆忙了?什么也没准备。”
观主抬手道:“我和李兄你一见如故,不必来那些虚的。”
可能三弟子的实心眼就是跟观主学的吧。
李婵可不管这些,现在她就是个小孩子,当即听话的上前跪在观主面前,改了称呼叫道:“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观主道:“好徒儿,起来吧,咱们去祠堂给祖师们上香,你便算入了咱们玄天观。”
一行人来到祠堂,里面挂着第一代祖师的画像,画像下面是一些灵位。
李婵跪在蒲团上,手里持香,观主一边讲解玄天观的历史,顺带介绍了门派的发展史和各代掌门人。
在解说到第五代,也就是上上代掌门时,观主只了一句这是个荒唐的掌门人,玄天观就是从他的手里败落的,然后滔滔不绝的说起了上代掌门人,也就是他的师傅是如何挽天倾,拯救了玄天观。
李婵手里的香都快烧没了,他才意犹未尽的让李婵磕头。
李婵的胳膊、腿都酸累了,忙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缓缓起身,上前将香插了进去。
等她搞定,观主摸着胡子笑眯眯来了一句:“耐性不错。”
“谢师傅夸奖。”李婵腼腆抿唇一笑。
观主让小七带李婵去熟悉环境,回了房间继续和李建丰唠嗑。
不过这次两人唠嗑的内容就直接多了。
观主直奔主题,问宝剑的来路、名字和锻造师之类的。
这件是现代世界李婵重金买的,说是手工打造,谁知道这其中哪部分是手工打造,哪部分是工业化呢。
李建丰神色真诚道:“我不懂剑,只知道这是把好剑,祖上从别人那买来的,据说是用天外陨铁百炼钢法打造的。至于叫什么名字,锻造师是谁,我还真不知道,只是寻思江湖人喜欢刀剑,想投观主你所好罢了。”
观主信了,无他,这样的宝剑,若是出世,不是落到名士手里,就是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
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名剑都是有主的,此剑默默无闻,可见李建丰说的是真的。
宝剑落在李家手里只能放在库房,是明珠暗投,落到他这等武人手里才能重见天日。
剑来路清白让观主喜不自禁,放下心来,感叹道:“这何止是好剑呀,这是真正的千金难求的宝剑,不怕你笑话,我把这道观卖了,都买不到这样一柄宝剑。只是可惜不知出自哪位名师的手里。”
李建丰奉承道:“出自哪位名师已不可考,不过观主成为它的主人,倒是可以为它起个相合的名字,日后流传芳古。”
观主哈哈大笑,拔出宝剑仔细打量了片刻后,摸着胡子道:“剑刃玄色,寒光四射,就叫墨白。”
两人相谈甚欢,这时小七过来叫道:“师傅,大师兄说可以吃饭了。”
于是大家又移步偏厅入坐,饭菜略显寒酸,四菜一汤,一道青菜汤,一道油煎豆腐,一道红烧鱼,一道蒜苗腊肉,一道青椒肉丝土豆片。
得亏是架空的朝代,产量虽然不行,但辣椒土豆红薯玉米皆有。
一圈坐下来,算上李婵一家三口,也才坐了六人。
观主介绍道:“为师门下总共七个弟子,你就是第八个。这是我的大弟子,叫宋临渊,小弟子皆是由临渊照顾,在观内可谓劳苦功高。”
李婵边打量他边甜甜地叫道:“大师兄好!”
李建丰抱手笑道:“日后小女就拜托你照拂了,若她调皮捣蛋,你只管打。”
对方年约二十出头,面色疲惫,对李婵挤出了笑容,点头道:“既然是观内师兄妹,我定会尽心照顾 。”
“这是你三师兄白羽,最是马虎大意,憨憨一个。”
白羽挠了挠屁股,对师傅的点评不以为意,眼睛瞪圆盯着腊肉,嘴里吸溜一声,说道:“小师妹好。”
“三师兄好。”
“这是你七师兄,叫熊七,性子顽皮,若是欺负了你,只管对我说。”
“你二师姐羡鱼已经出嫁,等她回来再介绍给你;你四师兄和五师兄下山去收账了,大概再过三两天回来;你六师姐比你大三岁,前两天缠着你师兄跟着一起下山玩了。”
观主介绍完,便招呼大家吃饭。
尽管三弟子已经迫不及待,不过还是老实的等观主和客人动筷子这才动筷子,夹菜也尽量夹蔬菜,一根菜叶下口,便狂刨米饭。
见他那么想吃肉,还将肉留给大家吃,李建丰很感动,夹了片肉到他碗里,招呼道:“你吃肉呀,不要客气,我们是吃惯了的,对这个不紧。”
白羽瞥了眼观主,见他没吱声,笑容灿烂地将肉塞进了嘴里,然后下筷,那叫一个风卷残云,不一会就清空了三碗饭。
大师兄在桌下的脚不动声色地踩了三师弟的脚好几下,见三师弟还是面不改色继续吃,也无奈了,索性不管他了。
观主不好意思地对李建丰一家说道:“这孩子饭量大,又贪吃,让你见笑了。”
李建丰哈哈大笑,不以为意道:“能吃是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才正常,多吃点。”
观主对李建丰的好感再次加一,而这些好感最终都会变向落在李婵身上。
李婵入了门,便要留在师门学艺,没事不能随意下山。
只是瞧六师姐能跟着出去玩,想来李婵也有机会外出。
李家上来的时候没拿什么东西,至少表面上只带了宝剑,李婵当天留下住,没有生活用品,只怕不习惯。
李建丰问道:“过两日在下会送些小女用惯了的东西过来,希望观主不要介意。”
观主道:“无妨。”
临别前,方婉含泪道:“我们就这一个女儿,还能时常来看望小婵吗?”
观主笑道:“父母天性,我这又不是要弟子断情绝义的寺庙,你们想来便来就是。”
李建丰和方婉故作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李婵也表现的郁郁难舍的模样。
大师兄笑道:“小师妹,观里师兄妹都是和善的,日后你会习惯的。走,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给你收拾一下。”
东厢房住的都是男弟子,西厢房住的是女弟子,女弟子少,李婵分得了单独的一间房。
这间房之前是二师姐住的,里面还有不少她的旧物,包括被子也是她的遗留之物。
被子有补丁,许是盖了多年,已经结板。
大师兄的收拾房间,就是为李婵安排房间,将被子抱出来放床上,然后就搞定了。
一股发霉的味道入鼻,大师兄道:“被子好久没用,等明天给你晒一下。”
李婵甜甜笑道:“谢谢大师兄。”
熊七跟在后面,见搞定了,便招呼要带李婵去后山玩。
后山有一片菜园,上面种着不少蔬果瓜菜,地面还有水迹,想必大师兄之前便是在这里浇水。
熊七带着李婵去了鸡窝摸鸡蛋,笑道:“小师妹,今晚煮鸡蛋给你吃。”
李婵一时不知说啥是好,真是好有生活气息。
秋季白天渐短,熊七带李婵将后山溜达了一圈,捡了几只鸡蛋,捉了一只肥硕的田鼠,又高高兴兴带着李婵回观了。
只呆了一天,李婵已经感受到了门派里松散的氛围,显然整个门派长期咸鱼,已经和恩怨不断的江湖有些脱轨了。
等晚上洗了脸和脚关门,李婵便进了空间,李建丰和方婉早已经等着了。
瞧他们换了睡衣,似乎早就进来了的样子,李婵问道:“爸妈,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方婉眼睛盯着电视,头也不回道:“下山后就进来歇着了,你先去洗澡吧。”
李婵回房间洗澡,洗完澡头发吹的半干便拿着纸笔下来了。
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边写边念叨:“我的生活物品都得送来,首饰发绳梳子洗脸巾香胰子牙刷牙杯,衣裳鞋子被子,被子厚的薄的都要"
李建丰道:“你这个不急,到时候送拜师礼的时候给你两空箱子,你自己从空间往外拿东西,就说是我们一起送过去的。”
李婵问道:“爸妈你们准备什么拜师礼?肉类多送点。”
李建丰道:“那是自然,我打算在玄天观附近买片田,到时候也好照顾你,而且我看你师傅人不错,打算和他结交一下,看能不能把我也收进去。”
“?”李婵抬头笑道:“你想当我师弟吗?”
“哈哈,错,是当你师叔。”
“观主能同意吗?”
“嘿嘿,你等着,你爸我呀,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是金诚吧。”方婉听出了李建丰的意图。
李婵摇头道:“不可能吧,观主要是真在乎钱,能被钱收买,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李建丰笑眯眯道:“咱俩打个赌,就以三个月为限。”
李婵笑眯眯接了句“好,要是输了我叫你爸爸。”不得他反应,李婵便跑到方婉身边坐下,问她道:“妈,你怎么不想练武呢?”
方婉轻飘飘来了句:“我不想,累的慌。反正你们学了,等下辈子有需要我再练也不迟。”
父女俩语滞。
在熟悉了一下环境后,李婵便开始跟大师兄学习。
不同于直接锻炼肉.体的外功,内功心法需要感应气感,这步难住了不少人,天赋高的基本一周之内就感受到了,天赋一般的半个月,一个月便算差的。
感应到气感后进行大周天循环,这才算入门。
而李婵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门派心法,只是循序渐进跟随大师兄学习内功相关知识和门派密文。
像各派内功心法秘籍,都有专属密文,在某一段的用词,都是自创的,只有师傅教导,才会知道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就是泄露出去,外人也看不懂,练了只会走火入魔。
小说里穿越主角写日记还要加入各种语言加密,这些内功心法人家更怕泄露,自然有专属一套语言。
若是遇到懂行话的,解密或误打误撞练成了,后续发现也会被盖上偷师名头追杀。
层层加锁,这才维护了各门派的正统地位。
话不多提,另说李建丰夫妻买田一事。
玄天观山脚下的农田基本都是玄天观的,只是产量低,加上乱世百姓日子难过,不少佃户和玄天观有着不浅的关系,玄天观只收了一点田租意思一下。
在外围,也有大量田地属于玄天观弟子的,只是这弟子可能是掌门的师兄弟,也有可能是掌门的师叔师伯,还有祖师叔之类的,也是惹不得。
不买地都不知道玄天观的势力这么大,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势力是观主可以调动的。
李建丰打听了一圈,终于打听到一位爷爷是玄天观弟子,不过去世了,然后不孝子孙想卖地去县城定居的。
他出了六百两银子买下了两百亩的小庄子,其中上等田只有三十亩,中等天六十亩,池塘三亩,余下的都是下等田。
庄子里有现成的一套砖瓦房小院,还有十户奴籍的佃户,合计四十人出头,没有庄头,直接被主家管理。
庄子和房子以后慢慢规划,翻修,现在首要的事情是送礼。
李建丰带人外出了一趟拉了两车的东西,还有猪牛羊,收拾了一下,选了八个青壮劳力跟自己去送礼。
板车拉到山下,留下马夫看守,八个劳力挑着沉垫垫的担子晃晃悠悠的上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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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8◎
挑着担子上山是累活, 尤其是一对担子将近一百斤重,对挑夫更是考验。
李建丰许诺回去会好好犒劳大家,会给大家赏钱, 这才鼓动了士气。
一路走走停停,爬了两个多小时才爬上来。
李建丰让挑夫将东西放在庭院里,然后去边上歇着,他则将礼单交给观主,笑道:“ 观主, 小小拜师礼, 请笑纳。”
观主扫了一眼, 见都是生活所需之物, 不是什么名贵物品, 客气了两句便收下了。
两人往客厅去喝茶, 留下夫人和大弟子交接。
第一个劳力的一对担子里是布匹, 有棉有纱有锻有锦, 合计十匹布, 这是李建丰在当地布庄买的, 有贵有便宜。
第二个劳力的担子里是白米一百斤, 第三对担子里则是白面一百斤。这是李婵家空间里取出来的,在这时代都是无杂质最上等的精米精面。
第四担子里是半扇猪肉, 也是上百斤;第五担子里是一头宰杀好的山羊。李建丰买了牛本来想杀,被提醒不能杀牛后就留在农庄耕地了。
第六担子里是六斤花生糖, 六斤冰糖, 六斤上号绿茶,六斤细盐, 六斤猪油, 六斤白银;六斤苹果、六斤梨、六斤桃子、六斤板栗、六斤白果、六斤瓜子, 合计72斤。
这份拜师礼不算丰厚,但也不薄,难得的是样样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尤其是白米,没有一点稻米壳,稻叶之类的杂质,没有碎渣,可见是用心挑选的。
大师兄感受到李家的诚意和重视,不禁对李家好感倍生,心里打定注意日后要对小师妹多加关照。
八个劳力,八对担子,给观里准备了六对担子,余下两对是为李婵准备的。
大师兄将东西一一入库,方婉没事了,便让人将两对担子里的东西搬到李婵屋里。
担子里是两只木箱和两床被子,还有一些铜盆和瓶瓶罐罐。
被子和包裹沉甸甸的,不过木箱却轻飘飘的,劳力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不会多嘴。
熊七盯上花生糖,跟着大师兄去库房了。
东西放下,方婉让劳力出去,自己则和女儿闲聊。
她掏出两把钥匙交给李婵,说道:“箱子里是空的,你现在将自己要用的东西从空间取出来摆放好,日后会用到的放在木箱里锁起来,到时候缺啥从里面拿就是了。”
看着古朴的铜锁,李婵笑道:“还是妈你细心,我都没想起来上锁的事。”
方婉从窗户处盯着外面,李婵则进空间将自己日常会遇到的东西拿出来,忙活了一会后,方婉小声道:“好了。”
原来是李建丰和观主谈笑着告辞了。
按理说李建丰该留下吃顿饭的,只是他带的人多,还个个是大肚汉,只怕一顿就能将送来的食材吃下一半,那这礼不是白送了。
因此便借口家里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观主挽留不住,便约下次一起喝酒,李建丰满脸笑容的应下了。
回到家,李建丰让人将剩下的半扇猪用了一半做菜犒劳担夫,剩下一半分成八份,并一百文赏钱一起嘉赏给担夫。
劳力们感恩戴德,对新主人的认同感立刻拔高了不少……
许是因为李建丰送礼的缘故,李婵明显感觉大师兄教导的更认真了,对她更亲热了一些。
原本大师兄每天教导的内容是固定的,只要教完了今天的内容,就算李婵全部理解,可以进一步学习,他依旧坚持等第二天再教新内容。
现在李婵学习完一天的内容,大师兄也愿意提前教导了。
在李建丰送礼第二天,外出的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姐终于回来了。
三人不是空手而归,而是挑着担子,带着银钱财物回来的。
收账收到的除了钱,还有粮食和瓜果蔬菜,除了观内所需的物资,大部分粮食蔬菜都处理了。
四师兄林秀,十七岁,人如其名,清秀文静,性子有些清冷。据说武学天赋一般,如今观里收账一事便是有他负责。
五师兄张贵玉,今年十五岁,性子傲娇,是个小天才。据说本门七层的功法已经练到了第三层,达到了三流高手的层次,只是战斗经验不足。
观主也不过练到第五层罢了,师兄妹中,就他进度最快,武功最高,他骄傲也是有底气的。
六师姐苗千雪九岁,圆脸杏眼,娇软可爱,见了李婵便高兴的叫道:“师傅,这是新来的小师妹吗?”
观主笑道:“没错,以后你有伴了。”
三人也都是和善的人,对李婵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妹很容易便接受了,只是一时有些陌生。
除了自来熟,大部分人都是随着一步步了解和互动产生感情。
介绍弟子认识后,观主问道:\"你们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
五师兄下巴指了指六师妹,解释道:“六丫下山后看这也稀奇,那也好奇,走一步停一步,还要这要那,能快起来才怪。”
苗千雪白了师兄一眼,吐槽道:“四师兄说你当初下山跟我一样,跟个土包子似的。”
说完她上前拉住师傅的胳膊摇晃,撒娇道:“师傅,这次是我耽搁了,你不要怪罪师兄。”
“无妨,只要不惹事,晚几天就晚几天。”
这天晚上,观内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米饭管饱。
六师姐哇的一声,惊喜道:“大师兄,你今天怎么舍得做这么多肉菜?”
小七炫耀道:“是小师妹家送来的拜师礼,肉经不住放,腌制了一批还有不少,所以我们现在顿顿肉都放开了吃。”
老六啊的一声,后悔道:“早知道我就不磨蹭了。”
大师兄解释道:“肉是昨天送来的,我们才吃了两顿,还有半扇猪肉一半腌制一半烟熏,有的你吃呢。”
古代的盐品质较差,还有些贵,李婵家送的盐雪白,是观内没见过的特等雪盐,想也知道价格昂贵。大师兄没舍得用来腌肉。将观内的黄盐用完,还有一半的猪肉没用,便吊在了厨房熏制。
羊肉不好腌制,因此优先吃羊肉,不过习武之人胃口大,一只羊两顿便只剩一半。
这一桌菜用了剩下的一半羊肉,除了羊肉,还有一叠切好的混合水果,一叠花生糖。
花生糖不多不少正好九块,一人一个。李婵不爱吃这个,一直没夹,最后碟子里就剩一块在那,老六和小七蠢蠢欲动,目光不时瞟到上面。
大师兄催促道:“小师妹,你把花生糖夹碗里吧。”
李婵摇头道:“我不爱吃这个,不如孝敬给师傅吧。”
观主笑着摇头道:“我也不爱吃这个。”
大师兄伸出筷子将糖夹到了李婵的碗里,说道:“怎么会有人不爱吃糖呢,你吃吧。”
李婵望着碗里的花生糖发怔,眼角余光瞥见六、七眼馋的模样,索性将花生糖一扳两半,大的一份给了小七,小的分给了六师姐。
两人高兴不已,观主和大师兄面露微笑,对聪慧的李婵更加喜爱。
李婵学习刻苦
原本预计一个月的内容,被李婵一个星期便学完了。
在观主的点头下,大师兄开始教导李婵内功心法。
李婵的天分算是不错的,第七天感应到了内息,循环一个大周天后,荣升内功菜鸟——
李婵学艺循序渐进中,李建丰这边农庄也在一步步改造中。
整个村子总共才40余人,住的是低矮茅草屋,衣衫褴褛,身上还有跳蚤。
李建丰打算改造一下他们的生活环境和质量,譬如吃饱穿暖,除蚤整洁。若是直接这么白给,不仅庄户们要疑惑,就连外人都要觉得李建丰有毛病。
主家太过仁慈宽容,则会导致庄户偷奸耍滑,奴大欺主。
因此李建丰则打算盖一所大宅子,所有庄户都编入下人身份,住入其中,并根据不同岗位和表现,从衣食住行给予不同的待遇,并从中提拔‘管家’充当黑脸管制庄户,避免出现刁民。
下人吃喝在府里,既然变成了伺候主子的下人,自然得衣着干净。衣裳有工作服,干净则要他们自己保持了。
夫妻两人用不了这么多人,除了少数核心岗位属于文职,大部分人的工作还是种地打理田地。
第一件事自然是建造预想中的宅子,李建丰从外面请了工匠,又从庄户李挑了些青壮搬砖。
方婉挑了几个庄户媳妇洗衣做饭,有时和她们闲聊,从她们口中得知了庄户里一些人性子和过去。
其中一个叫吴大良的中年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她们的口中,吴老头是个为虎作伥的坏蛋,外号叫无良,也叫哈巴狗,最是心黑,得势时比主子还苛刻。说起这时候,她们咬牙切齿。
风水轮流转,失势后,吴老头便被往日欺压的庄民欺负的很惨,要不是顾忌新主人,只怕会将他活生生打死。说到吴老头的凄惨,她们痛快大笑。
是夜,方婉和李建丰商量起管家的人选,便提起了吴大良。
对方很显然懂得怎么管这些庄户。
李建丰思索片刻后点头叫好道:“既然这样子,那便选吴大良做管家。”
他也不怕吴大良不尽心干,吴大良和庄户互有恩怨,如今吴大良失势被庄户报复,巴不得被新主人重用,摆脱如今的处境。
他是个聪明人,定然能揣摩出李建丰提拔他的用意,时刻盯着庄户,防止庄户对主子不敬。
李建丰对吴大良的定位是管纪律,不会给他实权,事事都是方婉做主。
做出决定后,李建丰便去寻了吴大良。
因着庄户的排挤,如今吴大良只能从事挑粪浇田的工作,一身臭味。脸上有着青肿痕迹,有深有淡,看样子是天天都在挨打。
李建丰找到人便直奔主题问道:“你就是吴大良?”
吴大良见新主人,忙跪地回话道:“小人是吴大良。”
“我听说你做人诚恳严谨,一心为主,打算提拔你做管家,你有什么想法?”
啊?吴大良惊呆了。
吴大良听说新主人仁厚,知道自己名声差,早就自暴自弃了。
没想到天上掉馅饼呀,新主人竟然亲自来寻他做管家。
吴大良饱含热泪道:“多谢主子提拔,日后小人一定为主家肝脑涂地。”
李建丰神色平静,轻描淡写道:“你好好干,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等李建丰走远,身影消失,吴大良才站了起来,心头琢磨着为啥馅饼会落到自己身上。
李建丰又不认识他,庄户们肯定不会为他说好话,所以吴大良反应过来了。
在宣布了吴大良为管家后,在庄户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有青年直接反对道:“主子,无良他可不是个好东西,他”
吴大良气愤又担忧,虚张声势大声制止道:“住嘴,这是主子的决定,哪里容你们放肆。”
李建丰摆手,问青年道:“那你觉得谁更适合做管家?”
青年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大头哥,他勤快能干,一副热心肠,对庄里贡献最大。”
李建丰继续问:“他做管家有什么好处呢?”
青年以为李建丰意动了,挺起胸膛夸赞道;“大头哥勤快能干,种田是一把好手,还一副古道心肠。一定能带庄子年年丰收。”
大头哥饱含期待地望着李建丰,边上瘦小的妻子与孩子也面露激动。
李建丰摇头道:“你说的大头哥我也知道,可他与庄户为善,平素却打老婆孩子,我最瞧不起打老婆的男人。”
众人具是一怔,没想到李建丰竟然是以这种理由拒绝。
大头哥插嘴辩解道:“我不是是小花她不生儿子我才打她,我心里有气。”
李建丰喝道:“我管你什么理由,反正打女人的男人在我眼里都是废物,我不会要这种人做管家。”
青年急道:“大头哥不行,那就大牛哥,他从不打人。”
李建丰哦了一声,反问道:“是什么给了你可以为我做主的错觉?既然你这么有主见,要不要我让位置给你,你想提拔谁做管家就提拔谁?”
自从买下这里,李建丰和方婉一直和和气气,宽容大度的模样,庄户自然敢指指点点。
“这里容不得这么有主意的下人,直接发卖出去。”李建丰吩咐吴大良一句,转身离开。
这会见主子也是有脾气的,还直接来狠的,将人发卖,众人齐齐噤声不敢多言。
青年呆滞当场,反应过来后便跪地求饶。
这时方婉走来,笑道:“怎么回事?”
吴大良阴阳怪气道:“下人想拿主子的主意,这不是奴大欺主吗?”
青年连连摇头否认道:“小人没有这样想,小人就是脑子没转过来,求主子再给我个机会。”
青年的家人跟着跪地求饶,痛哭流涕。
方婉似乎是心软了,劝李建丰道:“人家一家子都在这里,只将他发卖了,从此家人一别两地,未免有些凄惨。不如就将一家人都发卖了吧。”
青年一家子哭声顿滞,呆若木鸡。
方婉噗嗤一笑,道:“开玩笑的,就罚他今晚不许吃饭吧。这次饶了你,不过下一次就未必这样好运了。”
青年一家冷汗都吓出来了,哪里敢拿方婉的话当笑话,被宽容后磕头谢恩。
回去后,青年被全家抱怨,告诫不许多嘴。
虽然李建丰和方婉加上马夫只有三人,可这方圆十几里都是玄天观的势力,庄户们知道主家是因为女儿在玄天观当弟子,这才买了这片地,根本不敢对生出对主家的报复。
不然一声令下,四周围杀,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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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9◎
那日李建丰扮黑脸, 方婉扮白脸,发威一次后,庄户们渐渐松散的态度再次紧绷起来。
加上有如饿狼一样的吴大良盯着他们, 伺机发现他们的错误并禀告主家。
自此之后庄户们做事规矩起来,干活也勤恳起来,至少不敢在主家宣布自己的决定时反对。
李建丰一心想习武,威慑之后,庄子的事便全权交给了方婉处理。
方婉是当家主母, 有主见有见识, 行事果决, 舍得钱财, 又有吴大良和马夫老马这对恶犬忠犬, 将庄户们管的服服帖帖。
李建丰抛下府中事情, 只身前往玄天观找观主品茶。
观主平素除了修行, 指点弟子练功, 其余时间便是自己看书, 偶尔外出寻老友谈心下棋。
李建丰的到来, 观主还是很欢迎的。
两人从品茶谈起, 从茶道转向围棋。
围棋如果斗的旗鼓相当,可以让人沉迷不知时间流逝。
李建丰牢牢的把控着节奏, 天色晚了后便直接留宿在了观内。
接下来的日子,李建丰隔十天半月便上山寻观主聊天, 两人谈天论地, 无所不谈。
李建丰不像李婵还要藏拙,相反有意表现自己。
他什么都懂一些, 一副见过世面的模样, 偶尔显露一些独特的见解, 加上经历多世锻炼出来的口才,会说话,知道怎么投观主所好,很快被观主认为是才华横溢之辈,引为知己。
当然,他也不是完人,有自己擅长的,也有不擅长的。
比如他的毛笔字写的巨烂,不忍目睹,被观主嘲笑不止一次两次了。
有缺点不是坏事,太完美的人设反而虚假,让人本能的不敢全新信任。
两人成为知己,观主便会对他吐露一些自己的烦恼。
比如山下店铺生意不好,年年亏损。
在得知观内日子清贫,是因为观主不太会打理生意,又不愿做那等搜挂民脂民膏的恶霸。
李建丰适时给他出了些主意,例如会员制度,打折促销活动,标价0.9之类的营销手段。
为此特意陪观主下山,拿一间布匹铺子做尝试,步步指导。
重新装修,培养员工一些专业话术,将劣质布料低价限量销售,买其他布送这种布之类的等。花了一个月时间后重新开业,场面火爆,彻底扭转了店铺亏损的局面。
经此一事,观主知道李建丰的确有着才干,不是那等纸上谈兵只辈,对他更加信服,视作挚友。
自此观内除了一些秘密,其他的事情,都不会特意对李建丰隐瞒。
李建丰也了解到了玄天观的详细情况。
玄天观祖上也曾阔过,可第四代掌门因为私心,将掌门之位传给了自己不着调的儿子。第五代掌门荒唐至极,不仅败光了大半祖产,还折腾的门派人心尽失,还差点招来了灭门之灾。
第六代掌门废了第五代掌门,力挽狂澜,解决了危机,但也失去了大义,自此玄天观表面维持了体面,实则输了里子,成为一盘散沙。
由于害怕再次出现败家子,第六代特意选了武学天赋不错,老实本分,不爱惹事的现任观主。
现观主是守成之君,只是遇上了乱世,反而因为不知变通,导致了观内走下坡路。
明明照着以往的规矩办事,收入却年年减少。随着弟子人数的增加和胃口的增长,开销一路狂飙,观内开始入不敷出。
若是之前,有门派多年积攒的钱粮,门派依旧可以保持生活水准,但谁叫前面有败家子掌门败光了家产,上代掌门又死的早,没能积攒下多少钱,于是玄天观落魄了。
观主的大弟子是孤儿出身,运气好被观主收养,武学天赋平平,也是老实人,不会做生意,一直帮忙照顾师弟师妹。
四弟子倒是有些商业天赋,但年幼见识少,只能做些账房之事,帮的有限。
李建丰心里有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于是在某一日拿出一份秘方送给观主。
观主接过一瞧,原来是份蜜饯制作秘方,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制作流程和要求,甚至连制作流程中时间的掌控和重量,都精准的写了出来。
相信只要跟着上面做,一定能做出合格的蜜饯来。
这份秘方不算贵重,不过也是难得之物,观主感受到李建丰的心意,以为他是因为女儿在观里当弟子,才这么上心。
于是推了回去,摇头道:“李兄,这我不能要。令媛机敏乖巧,观内众人都很喜欢她,我也重视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李建丰没伸手接回秘方,不好意思道:“其实不是为了我闺女,是是为了我自己。”
“嗯?李兄这话怎么说?”
“其实吧,我也想跟观主你学一身武艺,这份秘方就是我的敲门砖。”
在往日的交谈中,李建丰吐露了自己对武功和江湖的向往,观主了然,为难道:“可是你身子骨已经定型,这年纪学不仅受罪,未来成就也有限。”
李建丰坚定道:“观主,我是真心想学武,有没有成就无所谓,能强身健体少身病也好。不收我当弟子,挂个名头也成。你就当我是外门弟子呗,不必恨铁不成钢,只要传我一两手,有时候指导我一下就成。”
观主犹豫不决。
犹豫说明他拒绝的意图不强烈呀,李建丰趁热打铁道:
“观主,你也知道我的为人,若是观主收下我,我定当尽心传授观内做生意的门道。若是观主信任,可将铺子交我打理,必定扭转铺子亏损局面,盈利我分文不取。求观主圆了我的梦罢。”
观主含笑道:“你我管鲍之交,何必说这种话!你若一心想入门,我还能真拒绝你不成。”
只是李建丰的年纪大,女儿李婵还在他门下,总不好叫李建丰这个爹和闺女一个辈分。
沉吟片刻后,观主点头道:“今日我便代师收徒,收你为第七代弟子,望你日后恪守门规,不要自误。”
李建丰喜笑颜开,连连感激。
观主先带李建丰去祠堂击败祖师,然后在中午吃饭时宣布了李建丰也成为玄天观一员,还是他们小师叔的事。
观内众弟子齐齐瞪眼,大师兄对师傅的任何决定都坦然接受;四弟子林秀惊讶,然后惊喜,他是知道李建丰的才能的,如今李建丰入了门派,定会为门派带来好的改变;三弟子没心没肺,短暂的惊讶后迅速夹肉,嘴里塞的鼓鼓囊囊。
五弟子高傲冷哼一声,天赋最高的自己才是师傅最重视的仔;六师妹和小七拍手叫好,以后有吃不完的糖喽!
李婵挑眉,脑海里回忆三个月前打赌的内容:哦,当时说输了叫他爸爸,那没事了——
终于可以正经习武,李建丰迫不及待的找到大师兄,请他教自己内功心法。
前期的文课他早已经从李婵处学习。
在考察后,大师兄没有多问,直接传了功法给李建丰。
李建丰兴致勃勃,满是激.情,然后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李建丰始终没能感受到那玄之又玄的内气。
他没有灰心,继续努力,一个月过去后,李建丰才感受到那一丝内气。
他的武学天赋竟然是下下等。
累了,不爱了,李建丰沮丧了。
李婵安慰道:“爸爸,或许你下个世界的天赋会好。”
李建丰摇头道:“谁知道呢。不过我不会自暴自弃的,比起那些一点天赋都没有的,有天赋却不被发现,不能习武的,我好歹入门了。”
“接下来我打算一边练习内功,一边学外功,既然拜师了,自然要物尽其用。”
玄天观的核心功法是门派内功心法,还有各种武技和外功锻身法,刀法、枪法、剑法、棍法、身法、腿法,拳法各类功法还算齐全。
在外面需要划分三等级,只要嫡传才能学的外功功法,在这里只是大路货色,随意李建丰翻看。
李建丰选了一门剑法,这是掌门擅长的武技;一门身法,轻功,跑路用;一门金身功,护身用。
见李建丰越挫越勇,内功走不通就打算走外功,观主自然是赞许的。
于是亲自指点,这一指点,便发现李建丰的另一个缺点:武功天赋大智若愚!
他外功天赋就比内功天赋好一点,实在是天赋有限;
观主教了几天,便放弃了指导,让大弟子负责。
大弟子已经知道了李建丰的天赋,在师傅的指派下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耐心指导,基本是手把手带着了。
李建丰不气馁。
在一对一指导,资源管够的情况下,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外功进展比在武馆中散养练功快多了。
按照这个节奏,他应该会在三年之内,将一门外功练到小成,这边足够了。
时间一晃来到新年,李建丰和观主说了一声,便带着李婵一起下山去接方婉上山,准备在观里过年。
观主点头应允。
内力是神奇力量的一种,李建丰尽管功力微薄,可和李婵一路小跑到家,只是微微急喘气,并不疲惫。
李婵则脸不红气不喘,顾盼间神采飞扬,状态好的很。
两人来到庄子中心,入眼是一座气派的古风大宅。
在父女两不在的时候,宅子已经在方婉的主持下盖好了,庄户们经过调.教和适应后,也习惯了自己的新身份和新生活。
看大门的下人不认识李婵,但认识李建丰,见李建丰小跑回来,两人惊喜地叫道:“老爷回来啦!”
一位小跑进院子,嘴里不停的报喜,另一人忙恭敬上前招呼道:“老爷你回来啦,快进来,夫人早念着老爷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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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10◎
李建丰指着了一下李婵, 威严道:“这是小姐!”
原来这就是在玄天观习武的小姐,门子忙低头弯腰笑道:“大小姐!”
李婵点头,和李建丰一起往宅子里走。
由于每天晚上一家人都在空间里见面, 方婉早就知道父女两人今日会回家,便提前在前院等着了。
于是报喜的门子才叫了两声,方婉便迎面走来,含笑迎上父女两,问道:“你们骑马回来的吗?这么快到家了。”
李婵笑道:“是小跑回来的。”
“那可累坏了吧?”
“我不累, 爹爹估计有点累。”
“我也不累。”李建丰上前牵住老婆的手, 一家人往里走, 笑道:
“小婉, 你也该学武。我才练出了点内气, 跑了这么久的路, 只是微微出汗。之前在门派里没有尝试, 光知道自己变强了, 但不知道多强。今天一跑才知道, 可见我现在身体多强壮。”
“小婵更厉害了, 才半年不到的功夫, 竟然一点也不喘。”
李婵连连点头,认同道:“娘, 这内功真的神奇,说不准还有保青春的效用。”
听得这话, 方婉才心动了。之前李建丰和李婵说学武好, 可方婉对武兴趣不大,加上忙于处理杂事, 便都拒绝了。
闲聊了几句, 李建丰便说要转转, 看看宅子修建的如何,看看有没有要整改的。
方婉则带着李婵回了内院,带她去看为她准备的闺房,顺便以催厨房开始做饭的名义支走了身边的丫鬟。
由于人口不多,李家盖的宅子是三进规格,前院不大,穿过垂花门就是内院,正对门是李建丰和方婉所住的正房,两边是耳房。
垂花门两侧是东西厢房,其中李婵的闺房布置在西厢房。
西厢房是三间房的格局,中间是客厅,南边是卧室,东边是书房。里面家具齐全,一尘不染,李婵常用的东西都备好了,就连被罩颜色都是李婵喜欢的颜色。
可见方婉的上心。
李婵感动道:“妈,我一年也住不了两天,有地方住就行了,何必这么用心。”
方婉摸她的头,高兴道:“你是我唯一的闺女,就算你一天不住,你的闺房也得布置好给你留着。”
“盖房子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打家具的事,让人给你打了一套黄花梨的家具。床、榻、屏风、镜台、桌椅、柜子都是请了顶好的老师傅打的,等你以后成亲了还能当嫁妆。”
李婵原本正感动,听到成亲顿时无语,“妈,我过年也才七岁,你就给我攒嫁妆了呀,说不准我这辈子又是孤独终老呢。”
方婉道:“你是我闺女,我能不知道你,江湖少侠那么多,你肯定能遇到自己喜欢的那款。古代嫁妆都是从小准备的,等你想结婚的时候再准备就晚了。再说你这辈子又是孤独终老,那到时候我就把给你攒的嫁妆收回空间等下辈子用。”
总之浪费不了。
李婵往床上一躺,四仰八叉道:“行叭,都随你。”
她估计自己没病没灾能活到一百岁,希望这些家具能坚.挺到九十三年后。
方婉道:“行了,别搁这散漫了,走,我带你去各处转转,顺便叫大家认识认识你。”
李婵躺在床上不动,拒绝道:“我不去,没必要,他们迟早会认识我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方婉翻了翻白眼,转身打开了衣柜,取出一件衣裙,又招呼李婵起来试衣服,“这都是我没事的时候去布庄为你买的新款衣裳,还有我设计图纸,让他们订制的。你来试试看上身效果如何。”
李婵扭头望去,里面挂着满满的衣裳,不由吃惊道:“妈你给我买了多少衣服?”
“盖完宅子我闲暇时间多,没事就会坐上马车去县里逛街,瞧见好看又合适的衣裳就给你买了。”
“不仅是衣裳,还有首饰。”方婉抽出边上柜子的抽屉,一个接一个,里面金的,玉的,金镶玉的,珍珠的,各色石头皆有。
李婵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圆,声音不自觉的拔高道:“妈,你买了多少东西?”
她跳下床走近看,整个柜子总共十二个抽屉,这些抽屉都是按照首饰部件分类的。一个抽屉全是指饰,主要是玉制的,少量金镶玉;两个抽屉手饰,手链有,更多的是各色手镯,占据了一个半抽屉;两个抽屉是耳饰,珍珠的,金银、玉、宝石的;两个抽屉颈饰,五个抽屉头饰,同样色彩鲜艳,款式众多。
李婵瞪直了眼,目瞪口呆,指着这满满一柜子的饰品,话都说的结巴起来:“妈,这,都是你,在县里买的?你居然买了这么多!”
她一个人买这么多首饰,都不怕被人谋财害命吗?
方婉摸了摸头发,神情不太自然道:“有一部分是买的,有一部分是我出材料让匠人打的。”
“妈,你疯了吗,这样多危险,你不怕出事吗?”
方婉笑道:“我知道,所以我开了家首饰店,还请了工匠师傅专门制作首饰。而且你瞧着这些多,其实里面首饰大部分在这时候都不值钱。当朝推崇的是和田玉,像翡翠都是当前王朝才出现的,根本不值钱。所以我买了不少现在不值钱但现代会值钱的玉石,加上乱世,可谓是物美价廉。”
听到风险消弭了许多,李婵微微放下心来,只是心里打定主意带方婉一起上山,免得她一个人在外遇到危险。
她继续追问道:“怎么没听妈你说过开首饰店的事?”
方婉道:“其实我也是去逛街偶然产生的念头,想着给你个惊喜,就没和你和你爸透露。”
原来此王朝主流首饰材质是金银,昂贵的是玉石宝石珍珠。
其中玉石价格昂贵的是和田玉,像翡翠这种却是便宜货,方婉也是在首饰店发现用翡翠制作的大盘子,价格不贵,这才生出了收集的念头。
现代社会珠宝玉石品质上乘动辄百万千万起,像李婵家知道自己会穿越,便采购了许多现代价格低廉古代价格昂贵的物资。
譬如珍珠,古代只能渔民潜入海底靠运气,价格素来昂贵,而在现代,养殖珍珠大行其道,物美价廉。
还有一些现代造.假技术更新不断,没有专门的仪器,光靠肉眼辨别不出的玉石珠宝。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代工业银,更是采购了许多。
这个世界李婵家用的一直是从现代带来的银子。
若是普通古代时空,或许李婵家早就想到开首饰店的事,但有武功的世界,父女俩一心扑在武功上,都没心思去做创业做首富了。
“我虽然开了店,但只是小店,由于价格昂贵,生意也不好,不过借此我和其他的首饰店搭上了关系,从他们那进了不少首饰和原料。表面看我竞争不过那些老铺子,还从他们那进货,是个大傻子,其实我买到了许多心仪的玉石,等以后回了现代可以用到。”
方婉拿起一枝精美的珍珠步摇向李婵展示,主体是金子,上面镶嵌小颗粒‘红宝石’,垂珠是颗颗滚圆的珍珠。
她笑眯眯道:“买的首饰是为现代准备的,这种我让师傅给你打的首饰,用的是自家库存多的珍珠‘宝石’水晶,这类在古代值钱的东西,别人瞧了都得感叹你的财大气粗。”
李婵瞅着这满满一柜的衣裳首饰,努了努嘴道:“妈你在这些铺子里绝对是vip客户,对你宾至如归呀。”
方婉嘿嘿一笑。
李婵道:“你怎么不把这些东西放空间里?也不怕被偷了。”
“放空间你爸经常到处找东西,万一发现,不就没有惊喜了嘛。怕啥,院子里一直有下人守着,厢房的门又锁着,又没人知道屋里有啥,谁会来偷。”
李婵摇头。
这些首饰她现在还小,又要练武,用不到。
不管嘴上怎么说,李婵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华衣美食谁不喜欢呢!
尤其是这么多首饰摆放的满满当当,瞧着还是很壮观的,女性看了都得心动。
李婵高兴地上前将所有首饰都拿起摸了一遍,慢慢观赏——
快到中午时,丫鬟站在门前高声唤道:“小姐,吃饭了。”
李婵回神,这才发现方婉早就不在房间里了。
她来到正房客厅,方婉和李建丰正在说话,只听李建丰说道:“我给观内献了一份蜜饯古方,观内明年一定会开蜜饯铺子,到时候估计是我主持。庄子里上中等田种粮食,下等田种果树,日后可以卖给观里做蜜饯。”
李婵一屁.股坐倒方婉身边的位置,笑道:“爹,你是想当观内大管家吗?”
“大管家只是第一步,当观主第二才是我的目标。你也要好好争气,若是能成为观主,我的一番心血才不算白费。”
李婵道:“前面那么多师兄弟等着,哪里轮的到我,再说了,我们又不留后代,权势地位财富排第一也意义不大。”
李建丰用筷子敲了下她的脑瓜子,“你看你,人都是活一辈子,眼一闭就啥事不知了,总是要死,那普罗大众怎么不等死,还为了这些勾心斗角,争个你死我活做什么?”
李婵道:“我们又不一样,他们就这一辈子,我们一世又一世,跟长生也没啥区别了,每个世界打下的江山,也不能全都带走,大部分都是一场空。”
父女俩辩起哲学来。
最后李建丰恼火道:“那现在有机会做观主你做不做?”
李婵理所当然道:“有机会我当然要做。”
得,嘴上说心里想都是假的,最后实际行动才是真的。
李婵一家人在客厅吃着饭,下人则渐渐涌向内院,在院子里站成一排。
李婵瞧见来来往往的人,奇怪道:“娘,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方婉道:“我让他们来认识认识你,免得到时候下人不知道你是谁冲撞了你。”
“行叭,那我现在就去露个脸吧。”
“不急,等他们集齐了你再去,现在先吃饭。”
饭后李婵一家站在屋檐下,方婉将李婵的身份公之于众,并厉色强调道:
“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你们怠慢我们夫妻俩,我们或许一笑而过。可谁要敢怠慢我女儿,对她有一丝不敬,对不起,咱们李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若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叫你们后悔活在世上!”
众人心中一紧,忙记住了李婵的模样。
李府的日子还是很不错的,活还是以前的活,还更轻松了。现在不仅能吃饱喝足,一年能得四套新衣,还有可以住瓦房,不惧风雨,简直是地主的日子。
他们没一个想被赶出去。
接着李建丰也开口训话道:“我也是同样的态度,虽然她是女孩,但她以后会继承田庄。除非我把庄子卖了,不然她现在是你们的小主人,以后也是你们的主子。希望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嘴巴给我紧点。”
众人知道夫人老爷对小姐的重视程度,第一时间将李婵的地位拔到第一位。
方婉点了两个调.教过的丫头到李婵身边先伺候着,便让众人散会了。
李建丰和李婵来接方婉,并不是立刻就走的。
还需要在庄子上待几天。
毕竟快过年了,方婉又要离开,需要将府里的事情提前打点好,比如过年时的赏钱和新衣,还有年夜饭等。
都需要提前和管家吴大良一一交代清楚。
至于吴大良弄虚作假的可能性,非常低,方婉只是上山过年,不是出家,过完年还要回来的,到时候一问便知。
何况还有忠仆老马看着,不会给庄户作妖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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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11◎
过了两天, 方婉将庄子的事打点妥当,带上大包小包,和李建丰李婵一起去玄天观。
之前李建丰和男弟子们住一起, 带着老婆上山后,观主便将无人居住的东侧院分给了李婵一家。
东侧院原先是观里一位长老的居所,在长老去世后空置多年,所幸观内年年维护,家具齐全, 除了陈旧些, 倒没有什么问题。
在四五两位师兄的帮助下, 李婵家用了一天的时间将东侧院收拾干净, 搬了进去, 从此有了一家人独立的小院, 方便了许多。
方婉学武的事, 观主没有同意传她内功心法, 只答应观内外功尽她挑选。
方婉对学武并不积极, 倒无所谓。李建丰感受到限制, 则想让李婵日后继承道观。
玄天观采购年货的事是大师兄和三师兄负责的, 今年有李建丰的资助和帮助,观里难得过了个丰年, 除了肉食管够外,还发了套两套新衣裳, 一套冬衣, 一套春衣。
过年的喜庆氛围很浓郁,弟子们见面喜笑颜开, 一起去找长辈们拜年。
以往观内只有观主是长辈, 又扣巴巴的, 只给几个铜子,如今有李建丰这个豪气的小师叔,大家对拜年很期待。
弟子们先去给观主拜年,轮流跪下磕头说着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之类的吉祥话。
观主笑眯眯给弟子压岁钱。
他并不是平均给的,十岁以下的孩子都是二十个铜子,他们不下山,吃用都是观内的,几乎用不着钱。
而师兄们年龄大些,又会下山,见了世面总有需要用钱的时候。观主根据弟子们的表现给钱,今年宽裕些,大手一挥,便多给了些。
大弟子给了五两白银,三弟子一两白银,四弟子四两白银,五弟子给了二两白银。
根据压岁钱,便可以瞧出三弟子白羽贡献最少,文不成武不就,憨憨一个,整日盯着一口吃的。
给师傅拜过年后,众人忙转身去东侧院给李建丰拜年。
李婵走在最后,笑看着。
李建丰素来豪爽,和观主亦师亦友,也不怕给多了抢了观主的风头。
准备了一人一把银瓜子,用绣着福的锦囊装着,一包差不多二两银子左右。
大师兄先跪下给李建丰磕头拜年,笑道:“小师叔,师叔娘新年快乐,祝你新年万事大吉,福运齐至。”
李建丰给了他一个福袋,笑道:“新年同乐!”
方婉也递给他一个福包,笑道:“新年同乐!”
大师兄一怔,反应过来后十分高兴的接过了两个福包。
后面的师兄妹们同样激动,老三迫不及待地接上去。
最后是李婵,她也得了两个福袋。
离去后,众人围在天井附近,拆开福袋互相询问里面是什么。
李建丰给的都是一样的东西,没什么可说的,倒是方婉给的福袋,显然是为每个人精心准备的。
大师兄的福袋里是一个双面工的白玉佩吊坠,佩戴在腰间用的;三师兄的里面是一枚小黄金鼠吊坠,磨砂质感,系着红绳。三师兄属相属鼠,就算他是个憨憨,也感受到方婉的关心了,迫不及待的拿出来系在了脖子上。
四师兄打开自己的福袋,里面鼓鼓囊囊,小心取出来,才发现这是一个束发用的发冠,白玉与白银制作,造型简约,细节处透着精致,算是低配版的低调奢华。他是个闷.骚的人,这算是挠到他的痒痒处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婉的好感被增。
三师兄羡慕道:“真好看。”
大家正稀奇着呢,五师兄叫大师兄道:“大师兄,我这上面珠子是什么珠子?不像玉,我认不出来。”
众人齐齐望去,五师兄手里提着一道红色剑穗,剑穗上有一颗雕刻成花的红色玉石。大师兄上前瞅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是什么玉石。说实话,他自己的吊坠也只知道是玉石,是什么玉石都不懂。
大师兄只好看向李婵,李婵微笑着解释道:“这是玛瑙石,雕刻的花是莲花,寓意高洁。”
五师兄满意的点头,觉得正配自己高洁的品性。
六师姐的福袋里是首饰,一对珍珠耳坠,一对珍珠流苏发簪。她还没有耳洞,耳坠还不能带,但发簪早已左右插在头上,这时候便特意左右晃了晃脑袋,问大家道:“好看吗?”
李婵率先给她点赞,夸赞道:“好看。”
五师兄取笑道:“六师妹你才多大就学会臭美了。”
苗千雪白他一眼,“你刚刚稀罕发冠的劲头可不比我小,你不臭美就把发冠给师兄。”
“这是小师娘给我的新年礼,心意在此,我怎么好转赠他人。”五师兄不肯,拒绝难得说起文绉绉的话来,众人哈哈大笑。
苗千雪看向李婵手中的福袋,好奇的问道:“小师妹,你的礼物是什么?”
李婵大大方方的拆开让大家看,里面也是首饰,是一只金手镯,苗千雪拿过来仔细打量,发现上面刻的是鲤鱼戏水图,十分精美。
好看是好看,不过苗千雪更喜欢自己的发簪和耳垂,她将手镯还给李婵,扫了一眼雄七。
见他拿着一只金猪吊坠打量,便上前帮他将吊坠戴上。
观主得知方婉也给了压岁钱,给的都是平时可以当饰品,急用钱时可以当钱用的东西,算是考虑的比较周到的了。
方婉的以诚相待,叫观主内心微微愧疚,或许之前应该将方婉收作记名弟子,传她一片内功心法……
大年初五的时候,外嫁的二师姐带着丈夫回‘娘家’了。
二师姐是位个子高挑,性子爽朗的女孩,微胖的模样,有孕五个月了。
得知多了个小师妹,还有小师叔,她爽快的叫了师叔师妹,随即让丈夫掏压岁钱散给众人,又拔下自己头上最贵重的一根簪子送给李婵。
这是一根朴素的金簪子,上面只刻了一道祥云,简约大方。
方婉见此将手上的镯子褪下给对方做见面礼,对方推脱不过才收下了。
第一次见面,李婵家和这位二师姐的好感度相互间都挺高的。
二师姐的丈夫叫程飞,长相清秀腼腆,是‘天一道宫’的内门弟子,据说家世一般,算是门派中的边缘人物吧。
夫妻俩在观内住了两天,便告辞了。
虽然明知道二弟子不能久住,但得知她真要走时,观主心头不禁怅惘起来。
大弟子和二弟子三弟子都是孤儿,被他一把屎一把尿抚养长大,像后面弟子基本都是大弟子照顾的多,观主只是撒手掌柜。
因此论起感情,观主对前面三位弟子感情最深,就像亲生儿女一样。所以见二弟子再度辞别,许是又要等明年再见,观主面上露着几丝不舍。
二师姐也不舍难过,只是古代交通不便,她又大着肚子,只能许诺道:“师傅,我中秋的时候抱着孩子来看你。”
观主扭头不去看她,摆手道:“要走就快走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临走前程飞拿出两副画像打开,对众人说道:“差点忘了,师门在通缉一对父子。据说这对父子据说其实是对母女,在郫县的时候,以暗器打杀了一位师叔的嫡传弟子。当时师叔因为私事正被仇敌追杀,无力寻仇,事后去寻已经晚了,父子俩不知去哪里了。”
“师叔痛心疾首,出了三百两巨款悬赏这对父子。大家若是遇见,可捉来向‘天一道宫’拿赏金,或是让一弟子拜入师叔名下,有这对父子消息,也可拿赏。”
李婵一家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当初的敌人竟然是省里最强的门派弟子,还是一位师叔的嫡传,想来地位不低。
不过再瞧画像,李婵一家又放下心来。
怎么说呢,略微有些抽象,和当初的方婉李婵有些神似。
不过当时母女两才刚穿来一个月,好吃好喝只是恢复了一下元气,身子长了一点肉,但依旧属于瘦弱的范畴。
如今半年过去,好吃好喝又练武,母女俩变化很大,和当初判若两人,画像再抽象一下更不像了。
母女俩站在对方面前,对方仍旧没认出来就是佐证。
观主拿来观察片刻,摇头道:“没见过,许是外地流浪来的高手。”
对方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消息,不过是按照门派的要求宣传一下,听这话便收了画像,直接告辞了。
当天晚上,李婵家回到空间,说起白天的事。
方婉后怕道:“幸亏那时候身子虚,都瘦巴巴的,又是男装。变化大,他们认不出来,不然得罪了当地第一大派,咱就等着到处逃亡被追杀吧。”
李婵摇头道:“不,如果让那道人当面,他估计还能认出我们,接下来咱们都老实待着,不要到处跑了,免得万一撞见了。”
既然是嫡传弟子,为此不惜出了‘三百两’通缉母女,道士和弟子一定有着极深的感情,想必很难忘记母女俩这对杀人凶手。
只是若叫李婵再来一次,她还是为下手,毕竟事关母女安危,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李建丰皱眉道:“有这么个敌人盯着,咱们得一只提心吊胆。”
“我看得想个法子将他暗地除了,免得牵连出‘天一道宫’和玄天观。”
一个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天一宫,那可是庞然大物。但若是对方死了,人死债消,没他追究,天一宫谁会继续管这事,对这事上心?
“接下来我悄悄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位‘师叔’在天一道宫是什么样的人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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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12◎
新年之后, 由于有天一道宫的敌人在,方婉不想学艺,也被丈夫孩子盯着苦学武艺。至少遇到危险时不能一点, 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由于李婵一家都留在山上,田庄和店铺无人打理,自从李建丰每月下山一次回去看看田庄,金银楼则改为卖田庄出产的粮食和蔬果。
李建丰和观主闲聊时,可以得到很多江湖上的消息, 接下来便有目的性的打探了天一道宫的消息。
一个侧耳倾听, 一个说的唾沫飞扬。
天一道宫是当地第一大派, 观主又曾经嫁弟子到对方门派, 特意打探过信息, 对它还真了解不少。
天一道宫是在三十年前崛起的, 当年也是二流门派, 不过出了一个妖孽级天才弟子, 武艺高强还学富五车。打遍江湖无敌手, 成为天一道宫招牌人物。
之后对方继任成为天一道宫宫主, 培养了好些优秀的弟子, 征服了省内绿林好汉,在黑白两道都说的话, 这才一跃升为一流大派。
李建丰听完,对拳头大就是道理的江湖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一个天才可以带动整个门派的地位变动, 像玄天观这种, 年年出个二流高手,能保住自己三流门派地位的就不错了。
三流门派再怎么说, 那也是白道的一员, 就像是大派的跟班小弟, 当然,这个跟班小弟是不当也得当的那种。
遇到事情小弟要一马当先,没有事就一边玩去,小弟遇到危险自然也可以重金请大派摆平。
若是遇到下一代弟子没有争气的,正经门派沦为野派,当小弟都不够格,被灭门都没人管。
李建丰开口问道:“省内还有一个断情谷也是一流门派,他们之间不会争执谁大谁更强吗?”
观主抿了口茶,恣意道:“看情况,如果两个门派距离太近,难免要争个高低。但断情谷和天一道宫正好一南一北,中间隔着两个门派。”
“一流门派能压制黑白两道,他们会争话语权,不过都控制在小范围内。毕竟一个弟子要培养十几二十年,残了废了死了,之前投入的心血就都白费了,反而会影响门派的稳定。他们也不傻。真正为难的反而是夹在中间的小门派,哪个都得罪不起,不能当墙头草各自听一半,偏向一个就会得罪另一个。”
“幸亏咱们这属于天一道宫的范围,不用受那老罪。”
李建丰明白了。
一流大派首先要弟子多,能拿的出手,经得住消耗;其次要征服黑白两道,就算去断情谷的地盘,黑白两道也得给他面子,对他恭恭敬敬。
没有门派,没有地头的江湖人士叫散客,不被白道承认,只靠自己打拼,受了委屈都没地方说理。
至于玄天观想不想扩张,自然是想的,只是一则没有足够的钱财养弟子,二则没有天才弟子作为门派招牌,日后带门派继续上进。
如今观主的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培养出合格的继承人,不要让玄天观沦为野观,到时候受了委屈想花钱了事都找不到人做主。
松山派的掌门有实力,门下又有天才弟子作为门户招牌,怪不得他野心勃勃想要更进一步,带门派成为一流门派。
只是天一道宫和断情谷会这么平静的瞧着松山派崛起吗?
一省的资源就这么多,两个一流门派依旧很挤了,再来一个虎口夺食的。想也知道两派就算不明面拦着,背地也会给松山派添堵。
三月的时候,李建丰借口外出买果苗,从观内请了长假,实则出去打探消息。
从观主那儿,李建丰得知江湖上有一种收集买卖情报的地方,叫做暗楼。
在暗楼,客人和店家各自隐藏身份,可以买卖信息,也可委托暗楼联系杀手,总之用处多多。
李建丰来到省城,寻找暗楼,重金咨询了天一道宫针对方婉李婵发布的通缉令的情报。
暗楼挺厉害的,居然已经查出来当日‘父子俩’在县城外等人,并等来了一名汉子的消息,根据前后情报推断出了这是一家人。
暗楼已经在追查这三人的行踪,且天一道宫的‘清远’上人,也在暗楼重金下了追杀令。
‘清远’上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对’父子‘两赶尽杀绝,想来一点也不怕自己被报复吧。
得知‘清远’上人在暗楼下任务,李建丰怕自己在暗楼买他的消息被暗楼卖给对方,放弃了原本买消息的打算,装作一个贪图赏金的散客接了追杀令。
追杀令是一份资料,有两张画像,还有一些身高体重的基础信息。至于对方是一家子的消息并没有提及,这是要散客加钱才会提供的消息。
接单的散客不止李建丰一人,有些不善经营,不想卖苦力,又不想打家劫舍的散客,专门做这行,这也就是暗楼杀手的由来。
虽然质量参差不齐,但人数众多,若是这么寻摸下去,说不准哪天就查到李建丰一家的消息了。
李建丰心头暗骂,干掉‘清远’上人的想法更加急迫了。
从暗楼处得知幕后真凶是清远上人后,李建丰便专门去调查清远上人是谁。
清远上人现在正是热门人物,他的一些表面消息还是很好打听的
他是绝世天骄当代天一道宫掌门的嫡传七弟子,江湖中七星子便是他们这一代人打响的,如今老七星子们都已经做了师傅师祖,担任天一道宫实权长老,由门下优秀的弟子担任七星子。
清远上人的嫡传弟子有三个,死的便是最小的弟子,原本带出去历练历练,没想到他打了眼,误将‘暗器高手’看成了普通人,害弟子直接丧了命。
在忙完了私事后,他专门回去找了一遍凶手,没找到才发了悬赏,想大海捞针试试。
赏金多少倒是无所谓,习武之人更看重孩子可以成为一流大派的长老弟子这一许诺,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对查找抓捕凶手也十分踊跃。
李建丰往天一道宫去。
天一道宫在上林县的天一山上,山下有座繁华的小镇,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和天一宫道人的家属。
在天一小镇的南边,则是一座难民营。
天下动乱多年,天一道宫正处于巅峰时期,趁机大肆买地,有地自然要有人种。乱世人不如狗,想混一口饭的难民众多。
前期天一宫还买人,后期直接改成请短工,因此天一道宫附近渐渐形成了一个难民营,等待天一宫来挑人干活。
如今三月,正是野草疯长的季节,天一宫大量的田地需要有人来除草,因此难民营又涌入了一批新人,李建丰扮作乞丐混了进去,也没人注意。
李建丰给天一宫的田地除了三天的草,终于从一些长期留守的难民口中打听到了一些得用的消息。
有家难民的叔叔在天一宫当花匠,已经干了十几年,每个月都会下山来看一次侄子,给他一些支援。
对方在天一宫混迹十几年,想必对天一宫里一些道道很是了解。
李建丰故意和这位侄子混熟,从他嘴里得知这位叔叔爱赌爱酒,还爱炫耀自己在天一宫的好日子。
于是便在对方下山时请叔侄俩喝酒,故意灌醉了对方套话。
等侄子醉倒,叔叔也醉的开始说胡话,李建丰便开始问话,只问‘清远’上人的生活习性。
门派内七星子如雷贯耳,位高权重,下人们总是习惯性的揣摩主子的性格和爱好,这位花匠也不例外。
李建丰问起‘清远’上人,他便絮絮叨叨说起‘清远’上人的夫人喜欢什么花,什么香。
李建丰忙打断,问他‘清远’上人喜欢去哪里。
“‘清远’上人自然是喜欢在家了,嘿嘿,不过夫人不知道,上人在县里养了朱老汉的闺女做外室,那叫一个美呀。”
朱老汗原先是个小地主,逃难时家财被抢,闺女差点被欺负,然后被路过的‘清远’上人救了,两人郎情妾意成就了好事。
只是清远上人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义芝士,夫妻和睦,有儿有女,妻子还是同门师妹。若是闹着娶二房得被师门骂死,只得悄悄将二房养在县城里,隔三差五借口外出去看望。
他瞒得住妻子家人,却瞒不住下人和一些敏锐的师兄弟,只是大家视而不见,假装不知道。没人敢嚼舌根,但下人圈子里却无人不知。
李建丰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不由微微一笑,继续追问朱老汉家在县城哪里。
花匠大着舌头炫耀道:“你你要是去问别人,人家不一定知道,可我我好友便是朱老汉的老乡,嘿嘿,朱老汉家便在南城十八巷。”
“朱老汉或者他闺女脸上可有什么特征?”
“朱老汉眼角有颗瘊子。”
李建丰又敬了几杯酒,对方彻底醉倒在地,呼噜打的震天响。
第二日叔侄俩醒来,叔叔发现自己胸前衣裳里多了两枚银宝,他一脸懵逼。
想了想,约约记得昨晚有人问自己话,便问侄子对此有没有印象。
侄子摸着头叫头晕,随口回道;“我昨晚没意识前你们还在喝酒,我上哪儿知道。”
叔叔便问:“你那个朋友呢?”
侄子不在意道:“可能是回去了吧。”
花匠不放心,让侄子带自己去找对方问问,侄子不耐烦但还要靠叔叔救济,只得压下抱怨,忍着头疼领叔叔去找人。
人去楼空,李建丰的窝棚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
完了,花匠确定这人不怀好意了,心头害怕自己泄露了什么秘密,可他死活想不起来昨夜到底说了些什么,根本不敢去举报,害怕被惩罚。
只好一脸严肃的警告侄子忘记这个人,绝对不能说自己认识这个人。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不安全,又将怀里银子塞给侄子,让他去外地生活,暂时不要回来找自己了。
侄子这才意识到其中的危险,心头惴惴不安,听话的离开了难民营,去外地避风头。
花匠不敢逃走,只得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默默回了山上。
另一头,李建丰让李婵帮自己化妆,画的秀气的那种,然后换了身书生服,手里拿着扇子,不说话谁也瞧不出他是个不懂之乎者也的大佬粗。
李建丰安步当车来到十八巷,十八巷前面有条小河,河上有几只小船在动,河边有妇人在洗衣服。
李建丰叫来一艘小船,给了十五个铜子,让船夫带自己在这条河里转转,眼睛则一路打量着河边的人家。
过了一会,李建丰问道:“船公,你可知这十八巷里可有一位姓朱的人家?”
船夫边摇橹边笑道:“这十八巷里姓朱的人家何止一户两户。”
李建丰不好意思道:“我想问的朱家,老汉眼角有颗瘊子,他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闺女”
船夫打断他的话,摇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书生,我劝你不要打听了,这家不是清白的人家。”
船夫压低了声音道:“之前也曾有小伙子来打听朱家的闺女,还有直接请媒婆上门的,然后小伙子直接人都没了,有的尸体都找不到。小伙家人告上衙门,衙门都不敢管。”
他扭头抬起下巴指了指路边洗衣服的妇人中的一个,说道:“这妇人原是巷子里最爱说人闲话的媳妇,因为说朱家闺女的闲话,半夜被人割了舌头,再也说不了话。”
李建丰凝眉,似乎放弃了,“老叔,这次请你指点一下朱家是哪家,我以后好绕着朱家走。”
见他听的去劝,船夫欣慰地指着一户人家道:“那户门前左右有罗汉松的人家便是。”
李建丰认了门,表示自己受教了,过了一会让船夫靠岸,悄悄在船上丢下一颗金瓜子,便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李建丰换装,扮成一个挑担子卖菜的老农路过朱家,悄悄在朱家门口隐蔽处藏了个微型摄像头。
他租了个院子,一直盯着摄像头。
等了四五天,李建丰正感觉枯燥时,忽的摄像头里出现了一位道人的身影,道人正在敲门,咚咚咚。
李建丰精神一震,心道终于来了。
然后连忙踩着梯子上了房趴着,将准备好的狙。击。枪从空间取出放好,瞄准站在河对面大门前的道人。
道人心头忽的不安起来,本能的回头一望,然后瞧见了河对面房屋上架着一个怪东西,东西后面有颗人头。
他心头微微一跳,越发不安,下意识的脚步急转,侧开身子,然后一朵血花从他的左肩膀盛开,剧痛才传来。
剧痛下,道人一跃翻墙进了院子,落到院子里,暴怒不已。
竟然有人敢刺杀自己!
他可是天一道宫的长老,他不怕被天一宫追杀吗!
草,反应速度这么快!
李建丰懊恼的拍了拍身下瓦片,将武器送到空间,立刻跑路。
道人透过大门缝隙打量对面屋顶人影,见对方消失,知道对方逃了,一时心安。
对方一击不中立刻跑路,想必武艺不高,只是仗着暗器犀利,道人本能的想追上去。
不过万一对方的暗器还能用,岂不是要命。
想到对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竟然一举将自家的胳膊打废了,若非他反应快,只怕人都没了。可想而知对方的暗器多么的犀利。
若是落到自己的手里,或许哪天能派上大用。
朱老汉发现女婿已经进了院子,正想问他怎么进来的,却瞧见他的血臂,一时怔住。
老汉呆住,道人没有。
道人脸色阴晴不定,思索片刻后终究是贪欲蒙蔽了理智,又翻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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