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致轻微脑震荡的第一晚, 苏钰不得不捆在医院拉着厚重窗帘的病房里陪床。
两人相顾无言的呆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 医生来查房后,直白的劝苏总这位病人家属办理出院手续, “这个季节病房很紧张的, 病人只是外伤,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就行。”
苏钰歪着头看着病床上睡着的虞总,还有些担忧, 小声问,“医生,他头晕得厉害, 一夜都没睡安稳,能出院吗?”
新来的年轻医生很狐疑, 抬头翻了下手里的病历本, “所有检查都做了,只是轻微脑震荡, 他身体很好, 没大碍, 头疼是正常的, 一般还有呕吐、眩晕等多种不适, 正常这种皮外伤, 不应该安排住院?从化验结果看,身体素质很好, 回家好好养着就行了, 实在不放心, 就适当吃点补品,多卧床休息。”
昨天的医生可不是这样说的!
一堆拗口的医学术语把他绕晕了,各种指标不正常……强烈建议住院观察。
苏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恨不得把还在病床上熟睡的虞致瞪出一个窟窿来。
医生大概见病人家属脸色太难看,想到病人的身体,可能有钱人更看重身体健康,委婉的说,面,“那个……要是您实在担心,要不,搬去普通病房,再观察一晚?”
“不用了,我立马去给他办理出院。”
苏钰气呼呼的冲出病房,他怕继续在病房里呆下去,会忍不住把虞致从病床上揪起来再揍一顿。
在去缴费的路上,听人谈起顾影后七个月早产儿进了保温箱,苏钰才反应过来,狠狠敲了下自己的头。
活该自己被虞狐狸骗!怎么忘了这是安城医院?上次栽了跟头,跟顾影后的“官司”刚刚算清,他既往不咎,顾影后陪他演一出戏。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一场。
苏钰神情复杂的盯着右手上的戒指,在病房外站了许久,心里五味杂陈。
苏钰回到病房时,虞致已经醒了。
“你去哪儿?我还以为一觉醒来,你又不见了。”虞致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咳嗽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响起。
呵呵!装!大灰狼尾巴都露出来了你还装!是女装穿多了人也变成病娇了吗?
苏钰把手里的结账单摔到虞致脸上,没好气的说,“怎么不虚弱得上厕所都头晕得需要人扶着了?”
虞致把账单攥在手里,暗骂顾影后安排的人不靠谱,拿了那么多钱才一晚就穿帮了,这要是他员工,一定早发张飞机票了。
面上却不露怯,“我们是签了合同的,苏总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合同里可是有写包吃包住的。”
两人签的合约,模板是夜色老板提供的——灯红酒绿场合通用的。
从方方面面规定了双方的责任与义务。
“行呗。”苏钰见招拆招,“合同里还白纸黑字写着,虞某人要言听计从,尤其是床上一定要听话呢。”
虞致一见这事有门路,立马举手发誓,“我听话,我绝对听话。”
像竞岗上位一样积极,“我会端茶倒水,会煮饭洗碗,还会扫地打扫卫生,也会……”
苏钰没好奇的反驳,“够了,松果集团哪怕破产了,我也请得起保洁阿姨。虞总会暖床就行了。”
虞致狂喜的点头。
下午,顾安平安排保安穿着苏总和虞总的衣服,把娱记狗仔引开,苏钰悄无声息带着已经活蹦乱跳的虞致从医院后门离开,回家了。
苏钰一路都在琢磨,该怎么跟亲崽子开口。
实话实说吧,太丢人了,他最近“欺负”儿砸欺负得有点狠,会被嘲笑回来的。
苏钰离家越近越纠结,反而是车上的虞致,悄咪咪拽着苏总的手,一路忍不住咧嘴笑,哪怕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还挺厉害,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苏时乐在亲爹爹上热搜后又夜不归宿,心底始终有些不踏实,干脆没出门,听到门响后,飞快从画室里钻出来。
“爹!”往下冲的苏时乐,看到门口处,亲爹和虞致,两个手挽手的倚靠在一起时,急刹车停下。
苏钰还未应声,虞致已经自来熟的打招呼了,“宝贝,你好啊,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你没事吗?”苏时乐只瞥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虞后妈,头上还缠着白色绷带,看着伤得不轻,吓得赶紧看土豪爹。
“你爹好着呢,他不是对手。”
虞致很配合的点头,像应声虫似的,“我不是小鱼儿的对手。”
这夫夫一唱一和,看上去默契十足,苏时乐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下这碗狗粮。
接下来,苏时乐眼睁睁看着虞致登堂入室。
一个大男人,伤痕累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开了染房,虞致比他爹还高,还跟他爹撒娇要同款拖鞋。
也不知道咬耳朵说了啥,他爹还真的从储物间拿出自己一双备用的妥协递给了虞致。
虞致美滋滋的换上了,吧嗒吧嗒,在客厅溜达一圈,像某些动物圈地盘似的,趁他爹不注意,还偷偷做了好几个鬼脸。
苏时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跑过去示威般的抱住他爹的胳膊。
“爹,我以后就要改口叫后妈了吗?”
苏钰安抚的揉着亲崽子的头,直接反驳,“别想那么多,三个月后他就原路滚蛋了,你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哦——”这次,苏时乐扭着脖子,扭头看虞致,对方的笑脸已经垮了,“爹,这不跟您以前的情人一个待遇?”
苏钰从善如流的点头,搭着亲崽子肩膀,哥俩好的商量起晚上吃啥了。
被冷落的虞致,能怎么办?
忍着呗,亲儿砸,不看僧面看佛面,小鱼儿给他生的孩子,这样想就有理由原谅这熊孩子了。
等把苏总拐到自己窝里,到时候就可以胖揍这嘴欠的小兔崽子了。
三人尴尬的吃过晚饭,虞总嚷嚷着头晕。
苏时乐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土豪爹已经脸色凝重的扶着人,上楼进卧室了。
这这这!
他爹是把他当小孩哄吧?明明脸上的关心做不得假……
苏时乐简单拾掇一下客厅,溜达着的去小区散步消食,今天他亲爹喂的狗粮有些撑。
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景旭阳的新家,最近他家景教授早出晚归,忙得很,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才能聊上那么几句。
咦?窗子怎么会亮着?难道景教授今天提前回来了吗?
苏时乐灵机一动,一溜小跑,满怀期待的去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
一个妙龄少女蹦蹦跳跳出来,苏时乐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门牌号。
不会是敲错门了吧?
“嫂子!嫂子好,欢迎欢迎,来屋里坐。”景小花热情得像迎宾小妹。
苏时乐却快紧张得走路同手同脚了,尤其在进门看到一身中山装的长者,更是吓得腿肚子发抖。
这就见家长了?景旭阳还不在。
“叔叔您好,我是苏时乐,是景旭阳的……”苏时乐硬着头皮打招呼了,自我介绍到一半却卡壳了。
“是我嫂子!爸,你别板着脸,我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人要了,您要是给吓跑了,小心他跟您急眼哦。”景小花十分善解人意的解围。
苏时乐被一声又一声的的“嫂子”,闹得面红耳赤,羞得跟被教导主任训了的小学生似的。
已经被捅破,也不好掖着藏着,苏时乐干脆认了,“叔叔,我目前正在跟景旭阳交往,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话溜出口,苏时乐懊恼的垂下头。
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了,话也没过大脑,直接把景旭阳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就讲出去了。
景旭阳家人会不会觉得他太轻浮了?
“坐吧。”景父声音很洪亮。
苏时乐乖巧的坐在对面,笨拙的模仿着景旭阳在正经场合的坐姿,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努力保持微笑。
室内尴尬的气氛再次被景小花打破。
“嫂子,你别紧张,等你熟了,就知道了,我爹他就是个纸老虎。”
“咳咳!”景父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声。
景小花立马禁言,比划了一个拉链的动作,钻进厨房给两人泡茶去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苏时乐和景父,面对面坐着,场面十分严肃。
苏时乐一颗心七上八下。
一会儿脑补豪门偶像剧里,父母不同意挑刺的情形,一会儿又脑补,景父会不会也给他张支票威逼利诱他离开景旭阳……
“咳咳,”景父又干咳了两声,像领导发言一样开始训话,“苏时乐小同志,年轻有为……”
这是夸他吗?
苏时乐礼貌的颔首,还没想好该怎么礼貌而委婉的夸回去,洗耳恭听。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苏时乐万万没想到,景父话锋一转,用广播腔扔出一个问句,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紧张得出现了幻听?
他不确认的提问,“什么?”
景父也觉得太草率了,脸上实在挤不出笑容来,只能语气努力放柔和,“景旭阳这小子,已经是如大龄未婚青年了,如果你也有同意的话,我们是否双方父母可以见一面,把婚期定下来?”
苏时乐彻底成了蚊香眼:景父这是变相催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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