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说完这话就走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越星和表面平静内心极度不爽并且不安的李敬轩。
李敬轩:这混蛋果然是故意打断他偷亲越医生的!
“越医生,他后面说的大灰狼是什么意思?”李敬轩忐忑。
越星却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道:“他估计又看什么童话了。”
大灰狼:“……”这种迟钝真是让人安全感满满又心肌梗塞。
“你和他很熟?”李敬轩仗着越星的迟钝,默默地往后者身边蹭。
越星瞟着李敬轩敞开的胸口离自己越来越近,想替他扣子的冲动更加强烈了。
太有伤风化了!越星给自己的冲动找了个理由,他抿了口蓝色的酒液,回答道:“还行吧。”
看着越星抿嘴的动作,李敬轩喝了两口果汁。“还行吧”这种不咸不淡的描述让他松了口气,看来只是那个调酒师单方面套近乎。不过他还是追问道:“还行是多熟?我看他叫你星……呃叫你的时候好像跟你特别熟。”
李敬轩本想假公济私地也叫一次“星星”,结果在越星的瞪视下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他喜欢看童话,比较幼稚。”越星有点嫌弃,他见李敬轩似乎真的好奇,想了想道,“我跟他平时也没什么交集,就是他给我赊酒钱,我给他止痛药,一来二去就算是成了朋友吧。”
越星顿了下,补充道:“他还是很够意思的,我赊了两年的钱都没催过账。”
李敬轩看似漫不经心搅着果汁的手一顿:“两年?你不是给他止痛药了吗?”
“止痛药才多少钱,不够啊。”越星又抿了口酒,收回视线不再看李敬轩的领口,但嘴上却问道,“你冷不冷?”
落月号中的温度是受中央程序控制的,生活区的温度长期保持在让人舒适的范围,不会让人觉得冷或者热。而且星辰酒吧里的人多,带着空气都燥热了几分,越星这问题实在问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这不妨碍李敬轩借题发挥。
“有一点。”李敬轩装模作样抖了一下,然后越发往越星那边蹭过去。越星的另一边是墙壁,李敬轩蹭过去的结果只能是两个人挤在了一起。
越星被李敬轩贴上来的动作弄得差点打翻了手里的酒,他护着杯口皱眉问道:“你干嘛?”
李敬轩浑身一僵,尴尬道:“我以为你也觉得冷,想着两个人靠在一起会暖和一点。要是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这样了。”
说着他就要直起身来,虽然嘴上没什么表示,但是动作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委屈。
越星没注意到李敬轩刻意展露出来的委屈,他只注意到李敬轩贴到他身上后,那敞开的领口就被挡住了。他又看了看卡座外的人群,那里时不时有人往这里瞄。
“我没说不喜欢。”
李敬轩又迅速和越星挤在了一起。不过现在他可不敢乱想了,他甚至试着以越星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越医生应该就是觉得冷了,没别的意思。李敬轩在心里苦逼地叹了口。
越星见李敬轩的领口不会被人看到了,满意了,开始一脸淡定地喝酒。他喝了两口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问道:“你不喝酒?”
暗搓搓往果汁里吹小泡泡的李敬轩顿时停了小动作,总算想起来自己把人拐来酒吧的真正目的。他把人带来这里是为了自证清白。
“是啊,我不喝。”
“那你来酒吧干什么?”越星纳闷,不过他很快又自己明悟了。不高兴的小情绪在他心里翻涌起来,“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你不用陪着我,想去玩就去吧。”
“我也不是来这里玩的。”李敬轩放下了手里的果汁,“越医生,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喝酒吗?”
“为什么?”越星很给面子。
李敬轩笑了一声,声音中透着无奈,他歪下头去靠在越星肩上,然后把自己的右手摊在了越星眼前:“因为我怕喝多了酒,我的手会抖。战场上容不下一丝一毫的失误,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眼前的手手指修长、骨节明晰,是一只特别漂亮的手。只是越星知道,如果不是人类联合帝国的医疗水平够高,这只手恐怕会因为遍布老茧伤疤而显得十分难看。他的看着眼前这只漂亮的手,解释道:“酒喝多了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问题,适量喝酒没关系。”
“我知道。”李敬轩放下右手,弹了下越星放在膝上的酒杯,“只是酒能够让人忘掉很多事情,我怕自己会沉迷那种不清醒的感觉,一旦开始喝了就停不下来。如果我不是李敬轩,我可以这样做,但是作为李敬轩,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李敬轩试探着伸手地抱住越星,然后把脸埋在越星肩头,闷声道:“其实我很想喝,时刻保持清醒的感觉太痛苦了,尤其是每次从陷落层回来有人牺牲的时候。别人都以为我喜欢去酒吧是为了寻欢作乐,可事实上我每次在酒吧都不过是坐在角落里喝果汁而已。”
“酒吧里通常都会很吵,但只有这样的吵闹,才能让我忘掉战场上的那些残酷,才能让我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越星虽然迟钝但是不傻,他听得出来李敬轩的这些话是特意说给他听的。不过李敬轩的话说得刻意,但话中的困苦却是真实的。
李敬轩抱着他还把脑袋搁在他肩上的动作有点像撒娇,越星犹豫了一下,不仅没推开,反而抬手拍了拍李敬轩的头,然后像安抚孩子似的摸着:“我知道了,我会努力想起我忘掉的事情。”
越星不出所料地会错了意,但又不能说他完全错了。李敬轩只能继续苦笑,只要越星知道他来酒吧这种地方不是为了花天酒地就好。他仗着越星此刻对他的宽容,更加抱紧了对方,然后真的带了点撒娇的意味道:“越医生,我想喝酒。”
“你喝吧。我是医生,我会保证你的身体状况不受酒精的影响。”越星被这一声撒娇弄得心软,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甚至带了点宠溺,“你想喝什么?我帮你点。”
越星说着打开了只能腕,似乎是要去联系调酒师。李敬轩抬头阻止了越星的动作:“不用了。”
见越星困惑地望来,他解释道:“我以前从来没喝过酒,也不知道酒量好不好。不如越医生你把你剩下的半杯给我,让我尝尝味道就好。”
越星原以为李敬轩是想借酒浇愁,却没想到他原来是好奇酒的味道,这样子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不过,满足大龄儿童的好奇心倒也没什么问题。越星嘴角弯起了温柔的弧度,把手中的酒杯递给李敬轩:“喝吧。”
李敬轩被越星温柔的笑容晃了眼,愣了下才记起接过酒杯。他还记得越星喝酒时的位置,李敬轩对准位置抬高了酒杯,十足一副一口闷的气势。
越星没料到他的喝法这么狂野,赶紧上手去拦:“你慢点,这酒的度数很高!”
只是李敬轩的气势太足,这杯酒的容量本身也不大,越星上手拦的时候李敬轩已经把剩下的半杯全都喝完了。
“咳咳!……”李敬轩放下酒杯就呛了起来。
越星无奈,一边给他拍背一边递果汁给他:“你怎么这么莽撞,看我之前的喝法就该知道这酒不能这么喝。”
“咳、咳……酒怎么……是辣的……”李敬轩呛得厉害,却还要挤出吐槽来。等咬住了果汁的吸管喝起果汁,他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越星替李敬轩举着果汁,看到了后者被酒辣到后泛红的脸和蓄了点水光的眼睛。
噗通。
越星听到自己的胸腔里传出了这样一声。他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所幸李敬轩被辣得魂都快没了,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果汁被李敬轩自己接过去大口地喝着,越星却没有就这样不管。他鬼使神差地,拿着纸巾去擦李敬轩的眼睛。
“你都被辣哭了。”越星这样说着,用不经意与调笑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私心。
李敬轩觉得有点尴尬,他看别人喝酒都是这么豪爽的样子,为了在越星面前逞强也就学着这么干了。结果弄巧成拙,反倒让越星看了笑话。这会听越星这么说,他当然乖乖让擦。
李敬轩喝完了一大杯果汁,才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好了些,越星已经替他擦完了眼睛,这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越医生……”李敬轩自觉自己的形象没了,十分郁闷,“酒好难喝。”
“是你喝的方法不对。”越星眉眼弯弯,觉得李敬轩郁闷的样子很是有趣。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酒这么难喝?”李敬轩本来已经放开了越星,这会又扑过来把人抱住了。而且他不仅抱住了,还蹭了蹭越星的脸。
正想解释蓝宝石这酒该怎么喝的越星懵了,被抱住他可以接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蹭脸这动作就太亲昵了。
这边越星还没懵完,李敬轩蹭完了脸却没消停,他继续挨挨蹭蹭着越星,拼命把人往里挤,嘴里还不停嘟囔着“越医生”、“星星”什么的。
越星的另一边是墙,被这么挤着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李敬轩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墙上。察觉到气氛越来越不对,越星才猛地反应过来李敬轩怎么了。他伸手捧住了李敬轩的脸,看到了一双混沌的眼睛。
显然,李敬轩是被那半杯酒放倒了。
就那么一点点。即使知道李敬轩是第一次喝酒,越星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他阻止了李敬轩又要蹭他脸的行为,一边拍着对方的脸一边呼唤道:“敬轩?李敬轩?你醒醒?”
李敬轩丝毫不为所动,坚持不懈地要蹭越星,两只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喂!”不知道李敬轩的手碰到了哪里,越星生气地抓住了他的手,只是对上李敬轩那混沌的双眼,他又生不动气了。要一直躲着李敬轩的脸实在让越星有点烦不胜烦,他索性抱住李敬轩的脑袋按进了自己怀里。
原本越星还防着李敬轩的手又乱摸,却不想他把李敬轩的脑袋按进怀里没多久,李敬轩就安静下来不闹腾了。越星诧异地去看他的情况,然后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越星发着呆坐了会,李敬轩甚至打起了小呼噜。不过这呼噜也提醒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越星,他该把李敬轩送回去。
他试着推开李敬轩,好方便扶他起来,结果李敬轩察觉到他的推拒,反倒把他紧紧抱住了他。越星没法跟一个醉鬼生气,只能试探着哄道:“敬轩,把手放开好不好?你让我站起来,我带你回家。”
越星哄了好一会,才让李敬轩松开了手。他想扶着李敬轩站起来,李敬轩却跟条烂泥似的扶都扶不起,而且扶不起来也就算了,只要是察觉到越星有走的意图,他就立刻跟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让越星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睡。
只是李敬轩的小呼噜打得欢实,怎么都不像是装的。越星被他拖着哪都不能去,他倒是给路洲发了求救信息,但路洲估计是玩嗨了,他一连发了十来条信息全都是石沉大海。
时不时往卡座里瞟的视线变得暧昧且露骨,越星实在有些待不下去。他思忖了一会,扒拉开李敬轩搂住自己腰的手,然后在李敬轩再次摸索着缠上来的时候,一把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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