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三个半月的寰娅影城收购案进入僵局，寰娅大小姐乔一心推翻了原本谈好的价格，提出新条件，在以46亿元卖出寰娅影城95股权的同时，还要求盛际以45亿收购寰娅旗下一家小型影视公司。
这种捆绑销售的案例以前不是没有，但是那家叫做成羽的娱乐公司，从市场的角度来看，无论如何也值不了这个价。
沈绪放在会议室坐下，表情有些严肃，左手松了松领口，右手伸出去的同时问，“对方代表是谁？”
孙奇谨慎地把文件递到他手里，“寰娅商管部门的总经理。”
“乔一心呢？”沈绪放一边翻文件，一边问。
“乔小姐出出国了。”
沈绪放指尖一顿，转过头看他，语气有疑问，“出国？”
谈了那么久的收购合同，眼见着快要落地了，不但临时变卦，还出国了。
沈绪放眸色渐深，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沉声问，“最近寰娅有跟其他公司接触吗？”
“没有”孙奇虚抹了一把汗，不知道当不当讲。
寰娅大小姐乔一心对沈总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全世界除了沈总自己不知道，几乎路人皆知。收购案在即，你直接公开已婚身份，人家不跟你翻脸才怪。
谈判进入僵局，对方代表一反常态，态度坚硬。
不欢而散以后，总裁办公室的氛围也有些凝重。
孙奇十分忐忑，昨晚在酒店来那么一出，原本准备请一天假避避风头，结果寰娅又出了这档子事，他不得不来公司，这会儿简直不敢呼吸。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突然手机响了。
孙奇斜着眼偷看，沈总拿起手机，看清屏幕的瞬间，嘴角的紧绷略有些松动。
他心里松了口气，估摸着是夫人发来的信息，于是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无声无息的三分钟过去，沈绪放把手机重重地搁在西非花梨木的办公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孙奇惊讶地抬头，正对上自家总裁阴郁的眼神。
“英雄联盟，你玩过吗？”
孙奇一愣，“读大学的时候玩。”
“现在呢？”
“现在？”孙奇琢磨着他的表情，斟酌用词，“很少玩了，肯定没有太太玩得好。”
沈绪放冷哼一声，扣下手机，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
孙奇不敢多问，低下头继续整理文件，不多时又听到一声呼喊。
“那你知道。”沈总眼神游离，语气沉郁，“k-devil是谁吗？”
孙奇：？
-
封溪和连叔通完电话，什么也没商量出来，懊恼地靠在椅子上。
那天下午的直播气氛显然不太对，直播间来了不少小姑娘，牌子的等级都是一级，一看就是新来的，语气十分不善，几乎可以说咄咄逼问了。
封溪耐着性子解释，说视频里的默契是身为辅助该有的意识。
有人又问，“那你们从来没有坐在一起打过游戏吗？”
封溪语气一顿，沉默了几秒钟，装过没看到这条弹幕，揭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次停顿，在微博上掀起了更大的风波。
当晚，带着周肯话题的热搜就安排上了，点进去第一条就是——
lol明星职业选手疑似恋情曝光，和蓝鲸女主播密会上分，多次公开双排。
配图是该微博大v捋得时间线，从封溪轰动全台的100艘宇宙飞船开始，到她被鱼吧的人盯上嘲讽，然后突然被扒出和周肯的疑似亲密关系，女粉前去她的直播间质问，她直接语塞，沉默了好几秒，被人定性为默认。
这次热搜的性质和以前不一样。
在和周肯扯上关系以前，封溪无论被怎样讨论，左不过都只是游戏直播圈里的人关注着，这个圈子很小众，在微博上闹不出太大的水花，如今跟周肯这样一个月发一次状态，微博粉丝都有三百多万的明星选手扯上绯闻，她的曝光一下子多了起来。
【这女的到底是谁啊？上次在小钻风直播间就看到有人提。】
【蹲一张女主播的照片。】
【没照片，她不露脸，之前鱼吧有人分析她是代打。】
【不觉得是这女的炒作吗？之前的打赏就是，一看就是有团队的啊。】
【对对对，我看了直播，她当时那个停顿真的太刻意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心虚。】
【k神实惨，从头遛到尾，话都让这女的说完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封溪还能接受，直到后面，她看到有黑粉借机诋毁周肯，言之凿凿，“肯定是恋爱了，怪不得上个月小组赛打得那么下饭。”
封溪截图发给周肯看，问他，“你来还是我来？”
几秒后，消息传来，“来什么？”
“解释啊。”
“怎么解释？”
封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表情，愤恨地打出几个字，“说清楚我们的关系啊。”
“不用了。”周肯发完这条，顿了许久才补充，“春季赛结束以后，我会在赛后采访上澄清的。”
封溪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这事儿她主动出面解释也不太合适，于是合上了手机，打开电脑点进了自己的直播间，在鱼吧发送了一条状态。
封溪最近风头正劲，已然成为了工会最热的主播，什么好资源都紧着她先来，蓝鲸lol专区巅峰榜第一的男主播小钻风明天要跟她双排直播，封溪直接预告，明天她会开摄像头，露手直播。
粉丝群及时更新了这条预告，瞬间炸锅。
【操，包子要露脸了！有生之年啊。】
【不是露脸是露手ok？】
【三年老粉了呜呜呜，终于要看到真人了。】
【只是露手啊你们激动什么？】
【四舍五入就是看到脸了！】
封溪：你们能不能关心一下重点？
红豆及时跳出来，“对啊，你们能不能问点实际的？”
还没来得及感觉到欣慰，又见她说，“你们都没看热搜吗？就没有其他想问的吗？譬如k神之类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的人纷纷起哄。
封溪实在是没想到，露手直播本来是针对那些说她代打的人，原以为粉丝们至少会积极响应一下，可没想到群内聊天重点从她露不露脸一直歪到了绯闻上面去，仿佛根本不在意这桩代打疑云。
粉丝们那么信任她，封溪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打开聊天框，刚准备澄清一下，沉寂许久的肉包子打狗大哥突然开腔了。
“你俩什么关系？”
按理说，这句话跟在那群热热闹闹的讨论后面，原本应该没什么存在感，只不过大哥有种特殊的气场，他一说话，群里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部分女粉内心os：完了完了，金主老板生气了，我们小包又要回归贫农阶层了。
封溪看着信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露脸，直播风格也不软，异性粉丝全都是兄弟，从来都不会有什么男友粉。这位老板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八卦的人，这么硬邦邦地来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捉奸呢。
顿了顿，她回了一句，“网上瞎写的，没谈恋爱。”
担心大佬怒而爬墙的女粉们纷纷帮腔。
【对啊，我们就是开玩笑。】
【k神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包子我们相信你！】
【主要是k神段位太高，咱们小包也够不上啊。】
【对啊，太帅了，肯定看不上包妹。】
封溪：？？？我劝你们谨慎发言。
粥粥不怕死地补充了一句，“包包一看就是单身，母胎solo的那种。”
封溪无语地叹了口气，人家说得对啊，想反驳都站不住脚呢。
于是发了一串省略号出去。
眼见着狗大哥制造的莫名紧张氛围被揭过去了，女粉心里松了口气，继续嘻嘻哈哈地打趣。
谁料到此时，狗大哥又一次发言了。
“单身？”
封溪眉头轻拧，仔细看这两个字，还有后面的一个问号，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语气有些熟悉。
还是那种招她烦的熟悉。
对她有意见？
莫名其妙。
封溪拿着手机站起身往外走，准备去客厅倒杯水喝，边走边编辑了一条消息，按出发送键的同时握住了门把手。
门一开，沈绪放站在门口，左手插兜，右手握着手机放在裤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的手机“叮铃”一声。
沈绪放拿起来看，来自群里的消息，简简单单俩字：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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