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来的历史上,中央红军在12月1日前后通过湘江,于12月10翻越老山界,14-15日攻占贵州黎平,在18日召开黎平会议。在这个会议上,尚未恢复权力的主席力主放弃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计划,提议向四川、贵州边界进军,建立以遵义为中心的新苏区。这个计划得到了中共中央政治局的批准。
这之后,1月1日至1月3日,强渡乌江;1月7日,攻克遵义,召开了中国马列党党史上至关重要的遵义会议。
不过在这个时空中,遵义会议显然是大大提前了,毕竟红军的速度和战斗力比之原本的水平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在12月9日,10日前后,就已经到达了离遵义以东不过三百里的江口、石阡一带。这之后红军的行军速度有所下降(毕竟保持高强度行军和战斗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而且后方的薛岳部新败,暂时也不敢逼得太紧),不过也在每日60里以上(边走边休整)。
你说强渡乌江?基本上,在常凯申反应过来,给王家烈发命令的时候,红军就已经抢占了占了渡口。
虽然如此,王家烈还是不得不把自己的几万双枪兵派上去送死。而双枪兵的战斗力……在吸足了白面儿的时候或许尚可一观,一旦战斗的时间稍久,精力体力消耗一大,不用别人打自己就垮了。
实际上红军就是这么干的,在渡过乌江之后,还没有休整完毕的红军老实不客气地朝王家烈张开了血盆大口,先是一口吞了王部先头两个团(此时王部总共不过五个旅,整个贵州各路军阀加到一起,总共也只有三十多个团)——甚至都没怎么打,包围上不到一天,被包围后没得烟抽的部队就投降了——紧跟着又掉头把扑上来的犹国才部吞了两个团(在整个长征期间,黔军大约是红军打得最开心的对手了。尽管才经历湘江战役的重大失利,红军面对黔军依然打得轻松愉快,强度乌江,二占遵义,在赤水河来来回回等等,都是在贵州境内打的)。
只可惜黔军装备很差。其所使用的“赤水造”步枪性能之低下,连红军都看不上眼,蔑称其为“九响棒棒”。所以这两战虽然伤亡不大,俘虏不少,但是缴获却是不多,而那些个俘虏当然也无法补充部队。
当然,收获还是有一部分的,而且,如果抛开物质层面,那么红军的收获还不小。
通过对俘虏的教育释放,红军成功地向黔军灌输了这样一个想法:我们要北上抗日(不是来抢地盘的),前段时间刚刚经过一场大战(湘江战役,虽然打赢了,但也有些麻烦),急需休整,所以会在贵地稍作停留(谁让你们黔军好欺负呢?)。你们与其过来找我们的麻烦,不如还是想想该怎么对付我们后面的中央军吧?(何键的下场你们应该看到了,留神点儿吧)
而因为这两仗暴露了黔军的战斗力,这让常凯申、薛岳、周浑元等人对黔军都不再抱有信心。但是没有地头蛇的配合,仅凭中央军的七个师(薛部损失了两个师,常凯申又给他补充了三个师,不过还在路上,还需要等几天才能到),一头撞进贵州这个地方去跟六万红军打山地运动战……说实话,这方面的亏常凯申已经吃够了。
所以薛岳的十个师停在了乌江边上,一方面收拢败兵,等待后续部队到来(常凯申调过来的三个师还在路上),一方面也是威慑正在整编中的湘军。另外,意识到黔军靠不住,湘军也还在整编中,常凯申只得命令滇军,川军,桂军,东北军向贵州开进,准备再次对红军展开围剿。
这么大范围的军事调动,所需要的时间就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红军从长征以来,终于有了一个难得的休整期。红军一方面在黔北大肆扩红(贵州太穷,军阀混战太多,老百姓太苦,对于中央红军很欢迎),整编部队,一方面广布眼线,密切注视周边军情。
到12月16日魏承恭离去之际,红军前锋部队已经攻克遵义。在魏承恭离去一天之后,中央红军进驻遵义,召开了遵义会议。
这个遵义会议的议题当然不再是追究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以及湘江战役失败的责任问题。而是如何在新形势下更好地带领红军走出去的,以及“去苏联化”的问题。
“我觉得,就在黔北开辟根据地就很好。只要我们能在黔北站稳脚跟,就能以此为基础,向川中发展。如果能够和四方面军相呼应,南北夹击川中军阀,就很有可能据有全川,”发言的人拿着魏承恭带来的《中国地图册》摇晃着,“四川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相信大家都知道,有人,有粮,有煤,有铁,有油,有气,甚至连内陆很缺的盐都有,还有一定的军工基础,可以说,就算不与外界发生联系,仅凭四川自身的物产,就足以自持并支持战争。”
稍微停顿了一下,这位又道:“四川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川西坝子却又一马平川,来回调动军队非常方便,只要有十万红军,借助地利,凭常凯申此时的实力,基本就不用想要进来了。而只要能够守住一年以上,凭着四川的人力物力财力,再借助小傅带来的强大技术力量,我们可以不费劲地武装出三十万到五十万红军。到那个时候,我们还用得着怕常凯申吗?(此时常凯申的直属兵力——即所谓的嫡系,大约也就是这个数量)”
这种想法当然只是看上去很美,四川的确有着无以伦比的战争自持力,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一旦跟川军开战,就意味着无尽的消耗。一边跟川军拼消耗,一边还要应对其他数系军阀(基本上,龙云是一定会浑水摸鱼;常凯申到时候估计也稳定了湖南的局面,有足够的兵力逼过来;李宗仁白崇禧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是在王家烈被打残、何键被吃掉的情况下,很难说他们不会想要扩大地盘)的攻击……只要想想就觉得费劲了。
就连主席这么大胆敢想的人,都对攻入四川抱悲观态度。
“所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在遵义这里休整一下,然后在常凯申反应过来之前,就转道西康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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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红军以遵义为中心,在黔北待了几天——这期间,攻占了著名的茅台镇。
然后,傅连璋院长就跑到了总理的办公室:“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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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越来越觉得写记叙文力不从心了)
“你知道什么了?”
总理正和陈云,设计师几个人商量着部队的冬衣问题。既然决定了要沿川康交界北上,那也就意味着一路要翻越十多座大雪山。防寒问题不能不考虑。
事实上,此时已经12月份了,就是不翻雪山,部队也早该换装了。
“我知道小魏(太兴奋了,一时之间忘了)……不对,是我的那个小本家提出的问题。”
总理愣了一下,陈云和设计师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脸色都严肃了起来——既然是那个小子提出来的问题,那肯定不是小事。
“恩来,这……”
“我也在纳闷,他提出过的问题不少,”总理愣了一下,朝院子外的卫兵下了封锁令,然后才向傅连璋道:“不知道傅院长说的是那一件?”
“就是防疫问题啊。”傅院长非常兴奋:“小傅不是说吗,他会能把他们那个时代的超级病原菌携带到我们这个时空,到时候将是一场生化灾难,我觉得,这是个伪命题。”
“哦,怎么说?”几个人都来兴趣了。
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小魏的超时空援助大约就持续不了很久了——在他那边没有想好解决办法之前。
“小傅把‘致病性’和‘耐药性’混为一谈了。”傅院长兴奋地解释道,“诚然,他们那个时代的病原菌超级耐药,用我们这个时空的药物很难杀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细菌的‘致病性’也会跟着显著增加。”
三个人一怔,若有所思。
“病菌能让人生病,我们称之为致病性,这是细菌向我们人类进攻的武器。我们人类用药物来杀死细菌,促使细菌产生了耐药性——但是这种所谓的耐药性仅仅是让细菌获得了抵抗这种药物的能力,不等于细菌的致病能力也得到了加强。
这就好比一辆坦克,它的攻击力决定于它配置的武器,防御力却是决定于它装甲,装甲的增加并不意味着火力的提升。如果说我们这个时代的病原菌安装了一门37毫米炮,配备了50毫米厚装甲;那么小傅那个时代的病原菌就是配备了500毫米厚的装甲,但是武器呢?依然是那门37炮没有变过,因为这对于细菌来说,足够用了,依然能把我们杀死。而这两种武器在战场上的火力输出其实是一样的。”
其实他并不需要说得这么清楚,对面三个人都是人尖子,在他说出“小傅把‘致病性’和‘耐药性’混为一谈了”的时候,就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实在是太兴奋了,才忍不住说个不停。至于说兴奋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魏承恭带来的药,对于红军而言,实在是非常重要。如果魏承恭因为病菌的问题而不能给红军继续提供药物,毫无疑问,红军伤病号的死亡率会直线上升。
这对于他这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来说,是最难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一旦想通了“致病性”和“耐药性”没有必然联系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兴奋。这意味着红军依然会有源源不绝的药物来源,受伤的红军战士依然能得到很好的救治。
这对于一个医生,特别是一个军医来说,是最最重要的。
“听起来有点道理,可是,还是有所区别的吧,”设计师道,“细菌可是会分裂繁殖的。而小傅他们那个时代的细菌一旦繁殖开,我们就无药可治。”
“这是杞人忧天。”傅连璋反驳道,“细菌每二十分钟繁殖一代,按照这个速度,一只细菌只需要两个星期,其繁殖出的个体总重量就能达到跟地球等重的程度。可是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因为种种原因限制了细菌的生长繁殖,而这‘种种原因’中,我们用的药物可能是最无足轻重的一种。而细菌的耐药性仅仅是让细菌获得了对抗药物——而且是某一种特定药物——的能力,并不能让细菌同时免疫其他的杀菌手段——哪怕仅仅是放在太阳下暴晒这样微不足道的手段。”
“我有点不太理解你说的‘用药无足轻重’,难道说,得病了以后不需要用药吗?”陈云纳闷道。
“我是从‘限制细菌繁殖’这个角度来说的,并不是从治病的角度来说的,”傅连璋道:“细菌只有在进入人体大量繁殖,危害了人体健康的时候,我们才会用药物去治疗,也只有这个时候,药物才会发挥限制细菌繁殖的作用。但是我们知道,人类是很少得病的,在得病的时间之外,限制细菌繁殖的因素就肯定不是药物了,对吧?”
陈云点点头,明白了。
“所以,限制细菌繁殖最主要的因素其实还是自然因素,紫外线,缺水,缺少养分……等等,这些条件无时无刻不在限制着细菌繁殖,让细菌的数量维持在一个比较无害的水平。对比之下,我们用药物来治疗疾病,所起到的限制作用,大约只占所有限制作用的百分之一……不,该说是千分之一……该说是万分之一都不到的水平。”
“可是,万一真的爆发瘟疫呢?”设计师问道,“无药可治啊。”
“对时下的中国来说,没有区别。”傅连璋叹息了一声,“就比如现在,如果在中国爆发类似西班牙流感那样的瘟疫,我们难道就有药治吗?”
这话一说,三个人一起沉默下来。历史上,在中国爆发瘟疫,不是都无药可治么?
“归根结底,还是国家弱啊。”总理叹息,“如果能像小傅那个时代的政府一样,对国内有强大的控制力,就算没有医疗手段,也不用担心了。”
(地效注:就像SARS病毒一样,在不了解现有治疗手段是否有效的时候,可以通过隔离感染人群来防止病毒进一步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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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说完,可以说闲事了。于是设计师问道:“那……傅院长,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呢?”
“呵呵呵,是因为这个。”
傅连璋笑嘻嘻地掏出一个酒瓶子,拔出塞子,顿时酒香扑鼻,正是闻名中外的茅台酒。
“酿酒需要酵母,说到底也是细菌等微生物在起作用,于是我想到,在小傅那个时代,这些酵母菌肯定也经历了重重考验,变得超级厉害——但是这个‘超级厉害’是指什么?是指它们发酵时间变得超级快?还是变得超级慢?是他们发酵出来的酒变得超级好喝?还是超级难喝?于是我就想到,这个‘超级厉害’什么的,跟酵母的发酵能力其实毫无关系,更进一步也就知道,致病菌的耐药性跟致病性也同样毫无关系。”
“这么说,这些茅台酒为革命立了一大功啊,”陈云笑嘻嘻地,拿了几个茶杯过来,一一倒满,“那一定要好好尝尝了。”
“说得有理,傅医生这个结论,完全值得好好庆祝一下。”设计师也赞许道。同时端起了酒杯。
“干杯!”
走了一个之后,傅院长似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又问道:“小傅呢?要赶紧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回去了,要隔几天才回来。”总理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忽然道,“傅医生,有关这个问题,你先不要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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