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心有戚戚焉地看着跪坐在地,因为血吐太多了这会子面如金纸摇摇欲坠的狐柏,心情有如上了云霄飞车……
真,尼,玛,刺,激,啊。
讲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云中子竟然不太能分清楚,是心疼自己比较好,还是心疼燃灯比较好。
——心疼自己,本来高高兴兴出门除妖,谁知道一个不慎差点……不,不是差点,是直接把自己人给揍了:)
——也心疼燃灯,本来那么大年纪好不容易有了个疑似姘头的小狐狸,讲道理能为她修改功法那多半是喜欢死了,要是老师点头就娶进门了吧,可这妖女现在可好,好好的大罗金仙的道侣不要,非得来人间做这什么劳什子帝王妃嫔:)
好了,心疼完了,日子还得继续过,刚才那什么偷偷盗盗的事情且不必再提,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倒是变成了……都闹到这个地步,事情该如何收场?
换句话说,自己到底要不要把这小东西带到燃灯面前去?
——要,也分需要,和想要。
而需不需要另当别论,在“想不想要”这个问题上,云中子想了想,胳膊上就已经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妈耶!
带个屁!
带她去见燃灯你脑子有坑吗!
回头燃灯道人问你从哪里找到的她,然后你说在帝辛宫里感觉到妖气冲天,于是过去斩妖除魔,没成想遇上了嫂子,还有哦我给你讲我遇上嫂子那会儿,嫂子是帝辛的妃嫔哟……
你猜猜燃灯道人是先杀你灭口呢,还是先杀狐狸泄愤呢?
:)
所以说呀,算了算了,面对着玉虚宫师兄弟呢,咱还得装作无事发生,比较能保证自己的仙生安全,只是在面对着这小狐狸,倒是可以趁着现在再欺负欺负她,比如说了解一下燃灯的那绿帽子有没有戴实……
“咳咳。”云中子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立刻摆出了那副对妖族不屑一顾的上仙模样,沉声道,“功法之事本座虽不管,可你在此托身宫苑,以妖族之身为人妃嫔之事,却还得给本座一个交代。”
听云中子如此问,狐柏倒是悄悄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常规操作。
——在娲皇宫应下女娲娘娘玉旨,那是因为若不答应便得横着出娲皇宫,可出了娲皇宫之后,狐柏也一直都在想一个漂亮优雅的,既不暴露出女娲娘娘,又不至于让自己成为人民群众口中那位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妃的解释办法。
如今么……
“仙长不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狐柏道,“叫做,王法修明,三才得所,九尾狐至焉。”
——天下太平政治昌明的年代,会招得九尾狐瑞兽前来。
原理是吸取一个国家的王气对走正道的九尾狐有不小的好处,所以繁华盛世之时,九尾狐往往会作为祥瑞出现在一国都城吸取这个国家的王气,顺便辅佐君王,让君王多多少少有点“不蛊”的buff,从而更好的治理国家,让政治更加清明。
云中子颔首。
“所以很简单嘛。”狐柏笑容加深,“小妖来了。”
“你是说……帝辛治下政治清明,所以你过来吸王气?”云中子诧异道。
狐柏点头。
云中子嘴角忍不住地抽抽:“帝辛三月不早朝了,你在这节骨眼来吸殷商的王气?是你傻还是你以为本座傻?”
“仙长这话说的好笑。”狐柏笑道,“帝辛是帝辛,殷商是殷商呀。”
云中子一愣。
在高贵的仙人眼里,真没那么多区别的。
人家女娲娘娘被纣王调戏了都能直线去找殷商的麻烦呢,可见神仙们的逻辑里君王和朝代确实是一体的。
“君王不贤德,这国家……”云中子以自己那压根就没多少的政治素养,强行反驳着。
狐柏耸肩:“是,帝辛不贤德,可殷商这王气下降了么?”
云中子一愣。
还真没有。
殷商如今极旺,毕竟文有比干商容,武有闻仲黄飞虎,文足以□□,武足以定国。中宫原配皇后姜氏、西宫妃黄氏、馨庆宫妃杨氏,三宫后妃皆德性贞静,柔和贤淑,帝辛爱干嘛干嘛,反正只要不作死,他的文武百官足够保万民乐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宾服……
“可殷商一共也只有二十八载气运。”云中子想半天终于是想到了一个操作,“弹指即过。”
“那是对您来说的弹指即过。”狐柏莞尔,“您活了多少年,小妖活了多少年?这二十八年对小妖而言,很长了。”
云中子:“……”
别以为你特么就是在吐槽老子活太久了
我活太久是事实,可你家燃灯不活更久么略略略
“罢罢罢。”抛开这些八卦因素不言,面前的九尾狐说的确实是有理有据,云中子也没有再为难人家的意思,便一抬手收剑入鞘,只道,“既如此,你好自为之。只莫让贫道知晓你有采阳补阴的一日,否则……”
咳咳,自己回来收拾燃灯的禁脔是不合适了,云中子还是略换了换措辞:“有你的好果子吃。”
到底面前是自己万万打不过的仙人,哪怕他的话一点都不客气,狐柏也不敢有别的什么反应,只得恭恭敬敬弯腰:“是。”
云中子这才满意,化作一道青烟而去。
然后,在准备回终南山的路上,直接被化作原形飞来的白鹤童子撞了个满怀:“师叔!老爷找您!”
云中子:???
嘛玩意儿?
当场就是一个素质三连:“老师找我?找我何事?找我又为何不去终南山?”
“我不知道啊。”白鹤童子呼哧带喘地变回原形,超着急地对着云中子一礼,道,“总之老爷动了气,师叔快去吧,再晚些老爷再接着动气……”
我怕你吃不了兜着走啊云中子师叔
可云中子显然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物,比如说……
“你冷静,去昆仑山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云中子沉着脸看着白鹤童子,“老师原话到底是什么,先与我学一学。”
白鹤童子:……emmmmmmm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要求了,我就大慈大悲地告诉你。
于是乎,白鹤童子很快把脸皮板成元始天尊牌的扑克冰块脸,脸色也黑成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德行,又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语音都带上了一点点元始天尊训人时的清冷傲娇样:“去朝歌,叫云中子那孽障滚来见我!”
“孽……孽障?是原话么?”云中子敏锐地get了关键词。
白鹤童子微笑:“孽障。是原话。”
云中子当时就是腿一软,险些从祥云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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