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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不急。”晏栖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一派名媛作风,浑身璀璨夺目,叫人移不开眼。
傅之屿被众人拥簇着向前走,一路上只是倾听、甚少言语,但也不可否认他是里面妥妥的中心人物。
到了位置,晏栖见他单手松了领结,从场合上的不近人情转变为私下的慵懒随意。
“傅导,您要不然坐这儿?”
无视了他人的殷勤献座,傅之屿径直过来,占了她旁边的位置。
当场还有好多人不认识晏栖,单看外表,的确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但也不应该值得傅之屿如此区别对待才是,尤其是在今天才承认了已婚的状况下。
没人愿意做被枪打的那只出头鸟,所以关于这女人是谁的话题全烂在在座各位的肚子里。
只不过,大家的视线还停留在她的一举一动上,妥妥化身为吃瓜群众想围观后续。
晏栖瞧着火锅冒出来的热腾腾的白气,食物翻滚,鲜香四溢,比她上次自己在家做的小火锅效果要好很多,起码现在的她是食欲大开的。
傅之屿调好了酱,又给晏栖调了一份,琳琅满目的食物,倒是让她纠结了一会儿先吃哪个。
“想吃什么?”
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虾滑。”
他挽着一截袖子,把食物下到锅中。
众人同步震惊脸地看向晏栖,究竟是何方神仙能得到傅之屿这样的对待和青睐?!还有,不苟言笑的傅导也有这么温柔缱绻言听计从的时刻?!
她满眼眯笑,看上去就像在曲意逢迎,直到众人听清楚晏栖说的话中后面几个字——“谢谢老公。”
这原来就是傅之屿的夫人啊?!
有的人松了口气,打消了无妄的揣测,剩下的则是面面相觑,还好刚才没说什么不恭敬的话,否则可不就尴尬了。
尚且青涩的后勤人员妹子已经在小群里发出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夫人好好看哦,和傅导配一脸,我想按头磕cp鸟!!!】
【夫人这么好看,为什么傅导之前都不公布啊???世纪疑惑。】
【就你叭叭叭的,傅导肯定是想保护夫人,让生活和感情不受外界影响!现在是为了夫人的名誉主动公开结婚,神仙爱情辽!】
活在别人羡慕里的晏栖表示火锅真好吃,某人的服务也很周到:)自己答应傅之屿来这个电影发布会真的是不亏。
看着她吃饱喝足,傅之屿才不急不忙地给介绍起来:“这是我夫人,晏栖。”
敢情前面的不动神色都是在吊着大家胃口呢。
其实傅之屿没想那么多,只是知道晏栖饿了,介绍的话什么时候说都行,主次分明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介绍完后,更多的溢美之词迎面而来,晏栖到底见过世面,四两拨千斤地回复着大家的兴致。
“和傅导一起体验了一下电影发布会的现场,大家的表现都很特别棒,总之超级期待电影上映,票房一定大卖!”
一席话从容且得体,挑不出错。
制片人不由得揶揄道:“这么说,傅导结婚有一小段时间了还瞒的这么紧,一点儿风声都没走漏,是想金屋藏娇啊?”
众人哄笑后,还有“记仇”的说:“都没吃上傅导的喜酒,不够意思啊”
这种调侃都无甚恶意,在一个剧组里,大家的感情都磨合的挺好。
“下部戏角色再约,任你挑,就当是补偿。”傅之屿抛了承诺,也游刃有余地化解了部分尴尬,氛围一派放松。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众人也吃饱喝足,傅之屿披上西装外套,让方闻看着大家平安上车,免得喝醉了容易出事儿。
生理性泪水不断逼仄,晏栖总算在哈欠之间寻了个间歇问:“回家么?”
他望着高楼上影影绰绰的灯火,和这寒风萧索的街道区别可大多了,点点头说:“我去取车。”
4s店修理完毕后就让他去取了车,傅之屿这才记起来为什么席灿一这个名字如此耳熟,不就是上次撞了车还自称喜欢他作品的那位么?
“热搜的事,席灿一方面怎么说?”
晏栖坦荡道:“他和他的经纪人都给我发了道歉信息,说把无辜群众卷进来很抱歉。”
“是有人刻意为之么?”她不是没在心里推测过,上次节目组那口气是不是还没出呢。
傅之屿心下了然:“他得罪的是资本,资本圈的人才不会顾及后果。”
可惜这不长眼的资本力量碰到了更大的资本力量,还碰了不该碰的人,仅仅是撤掉话题冷处理都算是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马路牙子上,晏栖看着他的影子,想起了高中时有几次也是这么跟在他身后,他脊背笔直,步伐均匀,这么些年来就没变过。
和高中永远不被知道不同的是,今天的傅之屿驻足在车前问她:“冷不冷?”
“不冷,皮草很厚。”起了风,晏栖拉了下皮草继续裹着暖身子,想着这么贵的皮草裹起来冷,钱就是砸了水漂了。
他知道晏栖的脾性,也不多做劝说:“上车,先在车上暖和一会儿。”
她觉得是火锅吃的太嗨,现在留下后遗症了,突然多愁善感又患得患失地来了句:“傅之屿,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商业联姻,傅之屿能包容她的无理取闹,能给她摆平事端,在生活上也呵护备至,从某些方面来说,原不必如此的。
“因为你是我的合法妻子,七七。”
她是他的独一无二和终身伴侣,他黑暗的世界里出现的唯一一抹彩色,有什么理由不去拼尽全力守护好?从她告诉自己“我叫晏栖”开始,很多事情冥冥中注定不一样了。
但晏栖明显会错了意,以为是出于责任与捆绑。
她满脑子都在搜寻网上说的标准答案是什么来着?我爱你吗?她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女人的难过总是不那么讲道理,越觉得自己矫情,越觉得喜欢是奢望,情绪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时间更加失控。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来的又急又密,温温热热的,滴落在她手心,像一朵小花一样绽放。
傅之屿在车库停了车,虽然晏栖极力隐忍,但他还是听见了女人小声的啜泣。四处安静里,他还是俯身过来,掰正她的脸,用湿巾擦拭掉两道明显的泪痕。
“哭什么?”
之前的晏栖明媚张扬,他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么失态的时候,疑惑的同时,心也随之猛然揪了一下。
她双眼仍是泪汪汪的,但情绪已经明显冷静下来,控诉一般赌气,一股脑地说道;“因为你之前对我不好。”
他不解地问:“什么时候?”
“高中。”晏栖撇了撇嘴,她再爱一个人,爱自己都是放在最首位的。女孩子可以轰轰烈烈展开追求,就算是屡屡碰壁,也没必要视之为不耻,但要将自尊自爱赔进去,那是万万不能的。
傅之屿捏着眉骨,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七七,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还要怎么误会?三班的班主任管的严,不允许串班,所以她送给傅之屿的东西都是叫的他们班同学帮忙。
可结果呢,亲手织的围巾第二天出现在了别的男生的脖子上,送的复习资料原封不动差遣了回来甚至还有人笑嘻嘻对她说:“傅之屿让你以后都不要送了,他不会要的,否则真的要垃圾桶见了。”
那时候,罗贝贝恰巧从三班门口出来,看她像看一个可怜虫一样讥讽地笑了起来。那表情仿佛就在说,你看,你不也是个败者?
仅剩的自尊心被击碎,她故意和玩的好的兄弟朋友装男女朋友,还时不时晃荡着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学校里还起了她换男朋友勤的风言风语。
意图总归是刺激,那时候的晏栖憋着一股以后要让某个人高攀不起的劲儿。可笑的是,命运兜兜转转,最后她作为家族产业的附属品,一同打包送进了傅家,可不就是造化弄人么
哭了之后头疼的厉害,晏栖已经不想围绕着这个问题打转,一下车就裹紧皮草扬长而去。
月明星稀,朗夜长风,室外温度不高,楼下的树干也光秃秃的,夹杂着呜咽的风声听起来更是凄惨异常。
她坐在阳台处的吊篮椅上,慢慢抿了口红酒,红酒瓶和起子放在矮桌上。之前总觉得红酒的味道苦而涩,去了法国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就像人命中注定得有的排遣物,只是她酒量差便是了。
没享受几分钟的放空,傅之屿把车停好也紧跟着回来了。
“七七,过来。”
他拉开玻璃窗,语气沉静。
她挑起眼尾,毫不输掉气势地与他平静对视:“傅之屿,我不是金丝雀,更不是扬州瘦马,可以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任由你调|教或宠爱。”
“嗯。”他只发一个单音节,遮去眼底的浓重后倾身过来,将人从吊篮椅上打横抱起,语气不容置疑:“外面凉。”
天旋地转之间,晏栖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男人的手臂,手感精瘦有力。阳台离主卧不算很远,所以没走几步,她就被放在了大床上。
说是放,不如用扔比较准确,傅之屿的动作不重,还是小心着在行事,并不粗暴,但她还是因床被的绵软震颤了几下,像一片漂在大海上的小舟。
傅之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女人的黑发嵌在雾霾蓝的床单里,喝了红酒后的脸色酡红,更显明丽,简直可以用秀色可餐四个字来形容。
因为位置陡然间的挪动,水蓝色旗袍开叉处翻卷,他的视线继续下移,瞧见她藕节似的双腿笔直修长,粉嫩如雪。
她倒是犀利,都用上了金丝雀、瘦马这样级别的词来讽刺他讽刺自己。
傅之屿慢条斯理地解了领带,绕了几圈后丢到了床尾去,圆框眼镜没有镜片,能从他眼底直接读出情绪。
男人单手撑在她的身体上方,低戾地警告:“七七,别作践自己。”
“我没有。”她撇过头去,像还是在生闷气。
“嘴硬。”傅之屿钳着她下巴,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受制于他。
良久,傅之屿舌尖划过后槽牙,目光停留在她旗袍的盘扣上:“看来今晚得惩罚一下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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