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摇头的动作太明显,宁誉和凌君澧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随后跟来的小玉都听到了宁馨叹气的声音。
众人心头一紧,同情地看着凌君澧。
宁誉、小玉:看来女儿/小姐是看不上乐安侯了,想不到小姐的眼光如此高。
宁誉在心里暗自叹气又庆幸,叹气又少了个女婿候选人,庆幸自家女儿不会看低自己。
宁家的女儿,自然有高傲的资本哒!
凌君澧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茶杯烫到。他默默收回自己的手与目光,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看着宁誉说道:“方才宁老爷说想吃烤鸭。”
“我可没说!”宁誉想也没想就否认,小心翼翼地看着宁馨,深怕她一个小皮鞭过来。
嘤嘤,不就是被我女儿无形地拒绝了么,为什么还要伤害我?
宁馨扫了宁誉一眼,声音轻飘飘的:“爹爹,你觉得我是相信乐安侯的话还是您的话?”她爹什么脾性她自己知道,肯定是想背着自己偷吃。
不过,宁馨又瞥了乐安侯一眼,他要是不先诱惑她爹,她爹也不会心血来潮。
凌君澧接收到宁馨的眼神,他直勾勾看回去,表情淡淡然中夹杂着一丝无辜,那表情配合着他的轻咳,倒让宁馨于心不忍。
宁馨收回目光,走到对面坐下不再说话。
“呵呵,看不出来乐安侯喜欢说笑。”宁誉下意识地擦额头,悄咪咪地看着宁馨,见她并没有深究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外人面前宁誉也把怕女儿的一面表现出来,令人忍俊不禁,另一方面也说明他是真疼宁馨。
凌君澧忍住咳嗽:“是宁老爷您风趣,我才敢和您说笑。”他十分自然地拍马屁。
“乐安侯眼光独到啊。”宁誉被夸得心花怒放,还搬出自己为数不多的成语回夸凌君澧。终于用对一次成语的宁誉,顿时又觉得自己厉害不少。
因着高兴,宁誉和凌君澧就打开了话匣子,从天南谈到地北再到街头巷尾的鸡毛蒜皮无一话题障碍。
宁馨觉得诧异,她爹是平民百姓,知道点街头巷尾的事情很正常,没想到乐安侯居然也知道这些。她还以为这位常年卧病在床的乐安侯只知道之乎者也呢,想来他平日无聊,也会找下人聊八卦啊。
听着听着,宁馨就觉得犯困。她靠在桌子上打瞌睡,耳边是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具体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所以您是看上我女儿哪一点了?”谈天说地一番,两个男人间已经没有小秘密了。宁誉又是直性子,便直接问出口。
现在他觉着乐安侯不错,女儿嫁过去不会吃亏。
凌君澧看着打瞌睡的宁馨,那双眸子带着强烈的眷恋,很快他就将这副眷恋收敛起来,恢复平静,声音比方才洪亮有力不少:“但凡关于宁小姐的,在下都觉得好。”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夜一梦,已是对宁小姐死心塌地了。”说完,他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耳根也微微发红。
宁誉一怔,扭头看呼呼大睡的女儿又看看一脸痴迷的凌君澧,很想拍大腿感慨:乐安侯果真有眼疾!
“在下是真心求娶馨儿的。”忽然间,乐安侯改变对宁馨的称谓,那一声“馨儿”温柔到骨子里面,饶是宁誉这种过来人,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凌君澧继续说道:“您放心,我府上虽不富裕却也算得上衣食无忧,且……小心!”凌君澧话还没说完,宁馨就头一歪,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凌君澧用极快的速度起身,跑过去接宁馨。
好在宁馨被他那就小心给惊醒,眼疾手快地扶住桌子,这才没有摔下去。
“你……”宁馨眯着眼睛,奇怪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凌君澧。只见他一脸担心,双手给抬起呈扶人的姿势,这样看他倒不会病殃殃的。“你要做什么?”宁馨问他。
目睹凌君澧下意识要去护住宁馨的宁誉目瞪口呆,着实不相信体弱多病的凌君澧反应如此迅速,也想不到凌君澧对宁馨如此上心。
宁誉心下一软,越发觉着凌君澧顺眼。
凌君澧自然地收手,淡定道:“在下是想给宁老爷表演武术。”
“武术?”宁馨皱眉,药罐子还会武术?莫不是有脑疾,抽风了吧?
“对,三脚猫功夫。”凌君澧用轻咳掩盖尴尬,步伐蹒跚地回到座位上。
宁誉赞赏地看着凌君澧,如此情况下还能保持淡定,不愧是乐安侯。
宁馨表情一滞,干笑:“好功夫。”
果真有脑疾。
方才的话被打断,凌君澧主动接回去:“且在下定会将馨儿当成掌上宝呵护着,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宁馨被茶水呛到,什么时候乐安侯对她的称呼都变了?不过想到乐安侯是有脑疾之人,她便选择无视了。
“这是娶我女儿的必要条件。”宁誉不以为然。
凌君澧点头:“宁伯父说的是,小侄定会谨记。”一瞬间,连对宁誉的称谓都变了。“此承诺只对馨儿一人有效。”
眼看着两人谈着谈着就要谈到把她嫁出去了,宁馨起身,道:“爹爹,我要去练武了。”她特地露出小皮鞭给凌君澧看,就是要暗示他,她很彪悍,想把凌君澧吓怕。
怎知凌君澧看到她的小皮鞭后先是一怔,很快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明显,眸子中还带着些赞赏,似乎她不练武才是有问题的。
宁馨内心忐忑,坏了坏了,乐安侯真的有病,可千万不能嫁给他。
凌君澧内心欣喜,练武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不被欺负,多好。
“唔……今日太阳大,还是等晚些再去吧。”宁馨收回小皮鞭,不情愿地回到座位上。她趁凌君澧不注意偷偷打量他,见他长得眉清目秀,气质温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人。
所以说啊,不能以貌取人。
宁誉也是一头虚汗,忙不迭替宁馨解释:“小女爱玩,本性还是温和的。”
凌君澧喝茶,茶水清香温度刚好,他心情舒畅:“总要多锻炼,才不会像我一样弱不禁风。”语气中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对对对!”宁誉小鸡啄米地点头,终于有人懂宁馨了。他家女儿一点都不彪悍,只是爱锻炼而已。他又道:“多锻炼可以去肥肉。”
“唔……”凌君澧皱眉。
宁誉以为他是在嫌弃宁馨胖,不免后背又开始冒汗,只怪自己方才嘴快又说出一个宁馨的缺点来,他懊恼不已,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缝起来。
凌君澧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反驳宁誉的话:“锻炼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折腾自己。在下倒认为,馨儿体态丰腴很是贵气,不必刻意去肉。”
“对对对!”宁誉又小鸡啄米点头,一万分认同凌君澧的话。
呜呜,终于有人懂他女儿了,好感动。
宁馨已经接受了凌君澧的脑疾和眼疾,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一脸风轻云淡。
见对方如此欣赏自家女儿,宁誉恨不得现在就把女儿嫁出去。
随后宁大富扭着圆滚滚的身子跑进来,气喘吁吁道:“老爷,太子来咱们府上了!”
“什么?”宁誉放下茶杯,忙不迭起身:“快去迎接。”
今儿太子和乐安侯都来宁府,明儿他们就要出名啦!宁誉迈开小短腿用最快的速度小跑出去,宁大富望了眼长长的回廊,欲哭无泪。
宁馨倒不着急,慢悠悠起身,将衣服上的折皱捋平:“乐安侯怎还在这?”她爹都跑出去迎接了,乐安侯还淡定地坐在这,也不怕太子借题发挥?
“等你。”
宁馨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太子听闻乐安侯今日悄咪咪来拜访宁誉,便吩咐下人准备大礼也跟着过来。只是他的大礼太多,所以耽误了些许时间。
相比乐安侯的一主一仆,太子的阵势可谓浩荡,光随从就有三个,加上暗卫明卫以及宫女什么的,少说也有一二十人。
这些人可都是要招待的,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茶水。
宁誉的心在抽痛。
“太子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恕罪!”宁誉面上惶恐。
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行礼的宁誉,挥手道:“无妨,本太子今儿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又招呼身后的明卫将礼物抬上来:“本太子准备了些厚礼,你且收下吧。”
宁誉抬头,明卫将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金银珠宝,什么珊瑚啦,玉佩啦,看起来价值不菲。
宁誉波澜不惊地垂下眸子:“草民谢过太子。”心里在哼唧,这些东西名贵是名贵,却不是精品,这种档次的珠宝他都是拿来赏给下人的。
“行了,免礼吧。”
“谢太子。”宁誉颤颤悠悠站起来,年纪大了,跪一小会都膝盖疼。
等宁誉起身,宁馨才慢悠悠从里面出来。见到太子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是激动的,不过这种激动在看到宁誉揉膝盖之后就烟消云散了。她敷衍地行礼,而后上前扶着宁誉。
太子同样敷衍地看了宁馨一眼,似笑非笑道:“宁小姐果真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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