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过得很快,慕眠认认真真在家看了三天的书,面对数学还是一阵腿软。
临到还剩几分钟就要考试了,她忽然肚子疼。
厕所蹲了会儿,然后发现悲催的自己因为紧张过度大姨妈提前来了。
胡填了几个选择题后,肚子绞痛。她浑身颤抖,笔都握不住,一手捂着肚子,背弓成了虾米状。
中性笔在手中颤抖几下,笔尖对不准要下笔的位置,歪歪扭扭算了一道题,本就不够清晰的脑子完全搅起了浆糊。
视线不能聚焦,疼的额头冒冷汗,慕眠只想回家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好好睡一觉。
放下笔,撑着额头,强忍着不适,希望能撑过去。
眼睛扫到一道大题,很眼熟。
是她前两天问席格要了答案中的一道题,当时看了解题思路后完全看懂,也知道怎么做。这送上门的分数,不能不要。
这次只是小小的月考,大家坐在原位,老师监考也不是很严格,是曾源先发现慕眠不对劲的。
已经开考一个小时,他做完了填空选择和第一道大题,第二道大题隐隐觉得能做出来,就是思路一时半会儿没连接上,偏头思考时,看见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捂着肚子隐忍到极致的慕眠。
“喂,慕眠,你怎么了?”
慕眠疼的根本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坐在前面的醒言回过了头。
看了一眼慕眠的模样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转过身,推了推慕眠的胳膊:“你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安静的教室和她大幅的动作引起周围的注意。
慕眠抬起头,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没事,缓一下就过去了。”
说着拿起笔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写下解题步骤。
监考老师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怎么了?”
声音不大不小,成功的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
“老师她来例假,肚子痛。”顾醒言替她回道。
女老师自然懂女生的问题,抚着慕眠的肩膀,低下头看她:“同学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务室开点药?”
慕眠摇摇头,被顾醒言的直接臊红一张脸,额头依旧冒着冷汗:“没事,我还能坚持。”
看到她的坚持,女老师顿了顿,帮她把额上汗湿的头发拨开。
“实在疼得狠了就举手,不要勉强,身体重要。”
“嗯!谢谢老师。”
女老师关切地拍拍她的肩,走了,同学们看完热闹继续做题。
不一会儿端了一杯热水来,“喝点热水会舒服些。”
“谢谢老师。”
考完月考再次收假后,众人对慕眠从为情打架的标签转为:为数学肝脑涂地!
对于她身体极不舒服还要坚持考数学的精神表示敬佩,一个个像慰问退休老干部一样。
小胖是第一个:“慕眠,你对数学的热爱让我刮目相看!”
曾源拍拍她的肩:“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
醒言伸出大拇指:“你,nb!”
冯乐乐一脸崇拜:“同桌,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榜样!”
慕眠:“你的榜样不是鲁迅吗?”
“不不不,他是偶像,你是榜样,不冲突!”
“……”
丁向阳带着温和的笑走来,慕眠步步后退,连连摆手:“你不会也要说我什么坚强不屈巴拉巴拉的?”
男生微微一笑,勾着浅浅的梨窝:“我想问你,现在身体好了些没?”
慕眠一阵脸红,眼神四处游离,点头道:“好了好了,都第四天了……”
呸!好了就好了还交代那么清楚!说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正在发物理作业的席格,侧身穿过二人中间,轻飘飘的看了慕眠一眼。
最近,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风气,大家自知进了理科重点班,以后专攻理科,所以对政史地三门课的态度尤为轻松。在这几门老师的课上,班级就要大洗盘,各自和各自关系好的坐在一起。
顾醒言坐在她面前,曾源坐在她右手边,想换也没意义。倒是倒是坐在全班地理位置最佳的严宇同学频频换过来,因为醒言同桌李日升是孔夏的“死忠粉”,女生平日里谁都看不上,虽说坐在一起,但和她还有醒言、冯乐乐关系一般。
自上次把孔夏砸的流鼻血,更是不跟三人说话了。整天横鼻子竖眼的,仿佛得罪的是她。
严宇个子不高,模样长得清秀白净,头发稀疏发黄,性格温吞,容易害羞,还好说话。
善良单纯的小男生坐在席格前面,一堆女孩跑来和他换座位。他无法拒绝,只能抱着自己的书本换了又换。
后来等到高中毕业的时候,终于长到180的严宇同学,眼中揣着满满的泪水,对着全班将近一半的他坐过的座位表示怀念,毕竟,这是他的青春。
现下。
席格同桌是副班长孔夏。
没人敢说要和孔夏换座位,其他的位置自然成了风水宝地。
严宇的同桌是个女生,女汉子那种,大嗓门,性子急,有什么说什么的的性格,女孩子都不太愿意和她交换,就找上了好说话的严宇。
上次补课后,被席格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交作业,慕眠整天对着题目发愁,想到席格说可以问他,慕眠决定试一试。
自习课。
“学霸,这道题怎么做?”慕眠一脸讨好。
席格瞥了一眼题目,皱眉,“题看懂了吗?”
慕眠乖巧的摇摇头。
席格:“题看懂了再来问我。”
说完认真的写自己的作业,不再搭理她。
我要是能看懂题何必来问你!慕眠暗自腹诽,还是乖乖的转过身继续看题。
跟题目大眼瞪小眼了十来分钟之后,再次回头。
席格抬头,“看懂了?”
慕眠可怜巴巴的摇头,“没有。”
席格:“那你知道什么叫余切,余割吗?”
慕眠摇头。
“书上的反函数概念看过没?”
慕眠皱眉,疑惑的看着席格,挠了挠脸颊:“书上有这个概念?”
席格又不理她了。
不一会儿,慕眠又摸出一道题转过身问席格。
啪——的一声,兴许是转身力道过大,席格放在桌角的水杯被她一手肘撞掉。
玻璃杯碎了一地的渣,还好没装多少水。
席格抬起头,脸色愠怒,似要发火。
小声说话讨论题目的同学也都闭嘴,大家都看着两个当事人。
慕眠立刻笑弯眼睛,强行圆场:“嘿嘿嘿,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起身去教室后面拿来扫帚和簸箕,正准备弯腰收拾,手上的工具被接过。
席格把桌边的玻璃渣认认真真扫了一圈,顺手交给慕眠。她犯的错,没让她扫地,已经极尽彰显了他的绅士风度,倒个垃圾总该没问题吧。
慕眠一愣,瞬间了解,欢快的接过。
玻璃杯盖子处还连在一起,有些重,簸箕太轻,瞬间被压得变形,于是慕眠没拿稳的手一抖,一簸箕的玻璃渣,照着席格身上原封不动的倒了回去。
慕眠惊恐的睁大眼睛。
席格:“……”他能不能弄死她?!
席格小心翼翼两根手指捏着衣服,抖了抖身上的玻璃渣,慕眠在旁边不住的赔礼道歉,伸手帮他拈起玻璃渣。
孔夏想要帮助,被他拒绝了,理由是怕划伤她的手。
小心翼翼怕划伤自己的手的慕眠仰头瞅了一眼席格。
席格:“看什么看,赶快给我清理干净!”
“哦。”
正巧下课铃声响起。
伴随着下课铃声,慕眠听见整理完衣服的男生咬牙切齿道:“慕眠,自从遇见你,我就没遇到一件称心的事!”
慕眠委屈:“我错了,学霸,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着,看见他衣服褶皱处有个闪亮的小点,准备伸手帮他,还没摸到席格慌乱的抓住她的手:“干什么动手动脚!”
这话怎么听起来莫名耳熟?
慕眠:“我就是想将功补过……”
席格瞥了她一眼:“不稀罕!”
躲她跟躲蝎子一样,至于吗?她既没有毒,也没有刺。
最终。
“那,学霸,能讲一下这道题吗?”慕眠讨好。
席格扫了一眼,简单的跟个1一样的题,初中生都会做,问题也不认真,这完全是在捉弄他的智商!况且,刚刚升起得一肚子火气还没消。
“不能!”严厉拒绝再也不抬头。
慕眠:╥﹏╥
一层秋雨一层凉。
班里陆陆续续有同学生病感冒,晚自习一般没老师讲课,纷纷趁着下午吃饭的时间跑去找孔夏请假回家休息。
孔夏性格好,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八面玲珑,请假并不难。
醒言咬着波板糖,拿着手机听exo的歌,看着正副两位班长的座位快被大家踏平了。
末了不忘评论一句:“你看我说的的吧,能服众的一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逢人三分笑,不达眼底,脸部肌肉都快抽搐了,班长这份差事不好当,幸亏当时老汪找我谈话的时候被我拒绝了。”
慕眠为了听歌,分了醒言一只耳机,两人凑在一起一边听歌一边说着悄悄话。
“为什么拒绝?孔夏人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最近对咱俩有些敌意,对别人假笑就假笑了,对我,连个眼神都舍不得。”
慕眠兀自郁闷,醒言看破并不说破,只解释自己的理由:“我可没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么牛逼的技能,自然不能胜任。”
“至于对你的态度,呵呵,送你四个字!”
“哪四个字?”
“瓜田李下!”
慕眠没懂,看着顾醒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灵光一闪,秒懂!
“大人,我冤枉啊!”
“你敢说你对学霸没有一点非分之想?”顾醒言不相信。
慕眠直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他整天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除了小胖就没见他对谁笑过!我看上他怕是瞎了眼!”
自顾自的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莫名还有一点心虚。随意扫了一眼席格,人家还是雷打不动的坐在座位上写写算算。
傍晚昏黄的阳光洒进教室,席格朝向慕眠方向的脸发着温柔的暖光,男生轮廓渐显,鼻梁直挺,上嘴唇透薄,似乎是遇到什么难题,一双浓黑的眉毛蹙在一起,在眉心聚成小尖尖。下牙齿轻轻咬住上嘴唇,然后放开。
被咬过的嘴唇鲜红水润,充满诱惑。
……
慕眠摇摇头,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竟然会觉得席格充满诱惑力!她脑子怕不是被门夹了!
回头看着调整歌曲列表的醒言,“你别吃了,舌头都被色素染成五颜六色了。”
嫌弃的看着醒言把糖舔了又舔,口水绵延的,“糖吃多了加速衰老,你小心点,现在是个怪力萝莉,没准哪天就是蛮力大妈,曾源嫌弃死你!”
“嫌弃他嫌弃呗,老娘还看不上他!”
“嘴硬!”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两人肩膀忽然一沉,熟悉的薄荷嗓音响起:“说什么呢,两个人!”
顾醒言啪的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你再摸老娘一下,小心我neng死你!”
曾源摸不着头脑的看向慕眠:“她没事吧?”
慕眠抱着书呵呵呵傻笑。
她能不知道,顾醒言这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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