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工作室，整洁干净。房间很小，一间房大概只有2、3台机器。周茅与赵向宇分到了同一间房，刚打算进去时，邱翔突然出现，极力要求周茅和自己换房，周茅感到有些奇怪，但想到邱翔是赵向宇的粉丝，还是答应了下来。
做陶艺的过程平淡但快乐，几个小朋友都很喜欢这个活动，当他们把自己捏的奇形怪状的罐子从机器上拿下来去烧制时，每个人都一副满怀期待的表情。
小孩子们玩的陶比较特别，烧制成型的速度很快。在周茅和丽丽一起等陶器烧好时，邱翔悄悄地走到周茅身边。“周矛，”他拍了拍周茅的肩，小声说：“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周茅虽不解，但还是跟着邱翔走到了工作室门外。邱翔四下张望，发现没有跟拍摄像以及其他人时，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即换成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周矛，赵向宇这个人，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周茅有些惊讶。“怎么了？”他问，“你们是那天一起吃饭时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邱翔摇头，“我们之间倒是没什么问题。那顿饭我们聊得很愉快。但我妈知道我和赵向宇吃饭了，她很严肃地警告我不要跟他混。”
“为什么？”周茅有些意外：“赵哥不是风评还不错吗？”
“不是这样，”邱翔说：“我妈告诉我，赵向宇是个同性恋，还特别喜欢年轻清秀的男孩子。”他看了周茅一眼，“就是像你这样的。他年轻的时候，就睡过不少自己的粉丝，但因为后台硬，生生压下来了，没几个人知道。我妈算是娱乐圈老大姐，所以比较了解这个事。”
“还有……”邱翔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犹豫地说：“赵向宇不喜欢郝凯鑫，认为郝凯鑫的路线有很多和他重复的地方，抢了他的饭碗。所以他一直在找郝凯鑫的黑点。那天晚上在树林，”邱翔的表情有些尴尬，“郝凯鑫……亲你的时候，被赵向宇碰到了，他偷偷拍了照片。我那时睡不着在林子里溜达，正好看到他拍照这一幕。他也发现了我，还嘱咐我不要说出去。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周茅听完这一大段话，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能轻轻点头：“谢谢你告诉我。”
“没事。”邱翔挥了挥手：“你小心一点，不要和赵向宇靠得太近。我怕他做出对你对郝凯鑫都不好的事。”
周茅有些担忧地望着邱翔：“那你和赵哥……”
邱翔叹了一口气，说：“这算是有些幻灭吧。不过除了这些，他应该还是个不错的人。但做朋友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周茅还想说什么，却看见邱翔脸色一变。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指了指周茅身后。周茅转身，看到郝凯鑫正站在自己后面。
“在说什么呢？”郝凯鑫满面笑容地看着二人，眼神却冰冷得吓人，感受不到一点笑意。
“没什么，没什么。”邱翔躲着郝凯鑫目光的审视，转身将脖子缩进领口里：“外面有点冷，我先进屋了。”说罢便走进了工作室。
周茅看着郝凯鑫，犹豫了一下，将赵向宇拍到他们两个人接吻的照片的事告诉了郝凯鑫。
没想到郝凯鑫听后却一点都不紧张。“他要是真把照片发出去，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吧。”郝凯鑫微笑着说。
“这怎么说？”周茅好奇地问。
“昨天刘哥跟我打电话，说看到这个综艺第一集剪辑之后的样片了。”郝凯鑫说：“你由于没什么名气，戏份基本上都被减掉了。刘哥说这样不行，必须改变策略。他提议我和你尽量共同行动，多卖卖腐。这样由于你和我在一起，镜头会变得多一些，并且还会吸到大量的cp粉。”
“但cp粉不是喜欢看两个人在一起的粉吗？”周茅有些疑惑，“最后我岂不是还是没有真正的粉丝？”
“没有这么简单。”郝凯鑫摇头。“刘哥的策略是，先吸一群cp粉，其中也包括部分我的粉丝。然后在综艺结束后，你这边再适当黑我一下，卖个惨，这时cp粉已经熟悉你，并且对这个cp的受方会产生一定的同理心和同情心，就会有大量cp粉转成你的纯粉了。他们管这个叫cp粉提纯。”
“还有这种操作？”周茅咋舌。“我觉得不好。这有点不太道德……”
郝凯鑫笑了，轻轻弹了一下周茅的额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刘哥才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卖腐，而不是打给你。这是圈子里的正常现象，你不要太在意。”
“是吗？”周茅捂着额头瘪了瘪嘴。这事，屋里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大概是陶器已经烧好了。周茅便和郝凯鑫一同回到屋内。
丽丽抱着她自己做的大罐子开心地向周茅跑来。她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她叠的99只纸鹤。她将塑料袋的纸鹤都倒进罐子里，然后捧着罐子，小心翼翼地对周茅说：“周矛哥哥，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周茅问。
“你能不能收下这99只纸鹤，然后再把它们送给我？”丽丽眨着眼睛说：“周矛哥哥你说过，将99只纸鹤送给一个人，就代表着自己会一直喜欢那个人。”
丽丽满怀期待地将罐子举起来，对周茅说：“我希望周矛哥哥能一直喜欢我。”
周茅笑了，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难过，他接过罐子，温柔地说：“即使我不送给你纸鹤，我也会一直喜欢丽丽的呀。”
他轻轻地把罐子又送回丽丽的手上：“喏，现在这是我送给你的了。你可不要随意再送给别人。”
“谢谢周矛哥哥！”丽丽开心地接过罐子。“我也会一直喜欢周矛哥哥的！”
周茅笑着蹲下，捏了捏丽丽的脸：“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我可要找你算账的！”
丽丽捂着脸甜甜地笑了。然而周茅的思绪却已经飘远。他想起那个现在在医院生存舱中沉睡的，他真正的妹妹。在丽丽这个年纪，她也曾说出过“我最喜欢哥哥”这样的话。
然而在周茅上大学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和周茉谈过天了。现在的他不知道周茉现在会想什么，也不知道周茉是否还喜爱这他这一个哥哥。
恍恍惚惚中，一天的综艺节目录制结束了。周茅回到郝凯鑫的家里，准备洗漱睡觉时，手机突然响了。他按下接听，是一个略微陌生的男音：“喂，是周矛吗”
周茅答：“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xx》电视剧的导演陈光。关于你想要出演的林明的这个角色，我们一致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我还想同你继续探讨一下关于角色的问题，再决定是否由你出演。请问你明天晚上8点有时间吗？”
《xx》就是周茅去试镜的那部电视剧。周茅心里有些疑惑，不禁问旁白：“导演会直接同试镜演员通电话吗？我怎么感觉这是个诈骗电话？”
旁白：“这不是诈骗电话，你现在正在走小说的正式剧情。”它叹了一口气：“终于重新回归主线了。偏离主线剧情这么久，我都要忘记还有主线这回事了。”
周茅还是觉得不太靠谱。他想了想，回复导演：“我可不可以先问一下我的经纪人？”
“可以。”导演回答。“其实我在给你打电话之前，已经问过你经济人的意见了。他是赞成你与我们会面的。不过你再问一下也好。届时请给我回复。”
“好的。”周茅应道。听到周茅的答复，导演便道了晚安，挂断了电话。
郝凯鑫听到周茅讲电话的声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是谁？”他问周茅。
“是《xx》的导演。”周茅答。“他让我明天晚上8点见他。”
“晚上8点？”郝凯鑫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时间有点晚吧。”
“是有点晚。”周茅翻着手机通讯录，找到经纪人的名字：“但他说刘哥同意了，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跟刘哥打电话确认一下。”
郝凯鑫按住周茅的手，阻止他拨号。“你不要去。”郝凯鑫说。
周茅看着郝凯鑫：“导演都这么说了，我不去不太好吧。”
郝凯鑫没有说话，他走上前，紧紧地搂住周茅，用笔尖轻轻地碰触周茅的脖颈。
“我还想多和你待一会。”郝凯鑫低声说。
周茅一头雾水，不知道郝凯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像安慰小孩一样拍着郝凯鑫的后背，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郝凯鑫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周茅：“你给刘哥打电话吧。明天晚上我送你过去。”说罢，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周茅呆呆地注视着郝凯鑫的背景，直到他房间的门关上。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问旁白：“这个故事是不是快结束了？”
“对，”旁白答道。“你明天晚上去见导演，导演想潜规则你，郝凯鑫冲进来救你，你被郝凯鑫带走，你俩滚了床单。故事结束。”
周茅默默地听着。他注视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心中涌出了一丝疑惑，还有一些难过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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