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执贴着阮慕斯的耳廓, 嗓子如被磨砂纸磨过一般的沙哑, 为她讲解意大利吊灯, 阮慕斯越听脸色越复杂,最后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你走开!”
小师父太没底线了!
阮慕斯好想骂人!
但这么多年她也没怎么骂过人说过脏话, 一句“滚”都没跟乔子执说过, 都臊成这样了,还只是愤愤地跟乔子执说句“你走开”。
乔子执笑着看阮慕斯跑开的背影, 心情是更爽了, 没事儿逗老婆玩实在有趣。
阮慕斯一小时没理乔子执, 除乔子执以外,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就看见乔子执前前后后地绕着阮慕斯转哄她, 阮慕斯也不给他一个正眼瞧。
她喂甜果水喝,不给乔子执。
她切了水果给甜果吃,不给乔子执。
她抱着甜果跟甜果玩, 也不给乔子执抱。
乔义军和吴冰惠俩人了解儿子, 知道儿子肯定是干了什么混账事儿, 过去问阮慕斯怎么回事儿。
阮慕斯这怎么说啊,难以启齿的事儿啊, 就支支吾吾地说:“没怎么。”
一般女人说“没怎么”的时候, 又绝对是“肯定怎么了”, 吴冰惠把儿子拽走, 开始唠唠叨叨教训他。
从婚姻里的夫妻关系, 开始讲到她所认为的婚姻长寿的秘密,讲着讲着,又开始唠叨乔子执小时候不听话的事儿,乔子执最烦被翻旧账,听得实在心烦,招手喊他爸,“爸,我妈说你睡觉磨牙烦人。”
乔义军一听不乐意了,过来跟吴冰惠掰扯,气得吴冰惠又开始跟乔义军翻旧账。
乔子执可怜兮兮地凑近阮慕斯身边,低声说:“你看看你老公多不容易。”
阮慕斯不搭理他,低声赶他,“你去跟别人玩意大利吊灯吧!”
乔子执又笑了,揉她脑袋说:“老婆不禁逗,老公以后不逗了。”
阮慕斯恼道:“你上次边看片儿边,边,那个,就让我,啊,气死我了!”
阮慕斯重重一跺脚,又臊得慌跑了。
乔子执特喜欢看阮慕斯害臊的模样,有时候在床上也是,说那些快点慢点深点不行了受不了的话的时候,半张着嘴,或是咬着小唇吸气屏息的时候,让他怎么都爱不够。
上次边看片儿边做,乔子执受的视觉听觉刺激有些大,没控制好力度,弄得阮慕斯浑身青紫,嗓子也哭得发哑,她第二天就警告他不准再这样了。
虽然结婚这么多年,她还是容易害羞害臊。
阮慕斯跑了一半,又回头瞪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得,乔子执笑得更欢了,稀罕得不行,他家老婆又乖又软又可爱,想亲。
下午录制前的开场,仍旧是在中间院子里的甜果家进行,所有人已经就位,唯独火火家庭没人过来。
节目主要拍摄嘉宾的反应,便没让工作人员过去叫人,阮慕斯牵着甜果去隔壁看情况。
走进院子,接近正门,突然听见俩人吵架的声音,而且声音逐渐变大,虽然听不清吵的是什么,但对于两个互相沉默不交流的结婚十四年的人来说,吵架或许也不是坏事儿,吵开了,或许就好了。
阮慕斯没太担心,转圈儿找梁小焱。
看到梁小焱坐在院子里树后边看书,阮慕斯过去蹲下柔声问:“火火,去阿姨家和甜果妹妹小星弟弟一起玩好不好?”
梁小焱十分淡定,“谢谢阿姨,我等他们俩吵完的。”
阮慕斯诧异,试探地问:“爸爸妈妈以前也吵吗?火火也听见过?”
“没有,第一次听见,他俩在家都不怎么说话,”梁小焱一本正经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中,爆发。”
阮慕斯听笑了,揉了揉乖乖的梁小焱的脑袋。
梁小焱没把灭亡俩字儿说出来,生生拐了弯,五岁的孩子,实在是不属于他年龄的听话和懂事。
阮慕斯揉了揉甜果脑袋,“宝贝儿,问问火火哥哥在看什么书?”
乔甜果早就想问了,立马凑过来软糯糯地问:“火火哥哥,你在看什么书鸭?”
梁小焱翻过来给她看封面,“万物运转的秘密。”
乔甜果喜欢梁小焱,挪着脚丫又凑近了,乖巧地蹲着,“火火哥哥,你给宝贝讲讲呗?”
梁小焱书往甜果那边挪了挪,“嗯。”
阮慕斯才和俩小朋友看了两分钟的书,里面吵架声突然停止。
过了会儿,俩人出来了,恢复成在镜头前的恩爱默契模样,笑着叫慕斯和俩小朋友去继续录制。
俩人都是演技派,阮慕斯都已经分不清楚他们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和好了。
开始录制,村长公布上午砌墙获胜组奖品卡。
乔子执对阮慕斯微扬下巴让她去拿,阮慕斯没理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就是不禁逗,虽还没见过意大利吊灯,也要从此拉黑它。
就算是勉强接受俩数字,意大利吊灯也接受不了啊。
乔子执其实就是逗老婆玩,没想到玩笑太过分,把老婆惹生气了,过去取奖品卡的时候,经过阮慕斯,快速地在她耳边说了句“老公爱你”。
一句话,就把阮慕斯给哄笑了,她推他脑袋,“知道了。”
乔子执笑着过去取奖品卡,翻开看了一眼,合上,具体奖品是什么,他没说。
阮慕斯和甜果俩人眼睛特别像,十分亮,同时滴溜溜地转了圈儿,阮慕斯憋住没问,还好有甜果,甜果大声问:“爸爸,奖品是什么鸭!”
乔子执奖品卡揣进牛仔裤,拍了拍兜,“暂时保密。”
下午的任务是要跟村民们一起酿酒,酿酒不累,节目组不怕长辈们和孩子们累到,就全员出动。
去的一位村民家的院子,村民酿酒工艺已经有百年历史。
锅是普通做大锅饭那么大的锅,没有大到离谱,村民也已经拿出来提前发酵好的大米,从烧水滚桶到解释酒槽和接酒,再到解释原理,为各位嘉宾解释得清清楚楚。
众位嘉宾协力酿酒,酿好酒后,傍晚,就在村民家一起吃饭喝酒。
吃完酒后,三三两两的散开去玩和去聊天。
阮慕斯也喝了小口出力酿的白酒,喝酒易感慨,她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周围一张张鲜活热闹的脸上。
乔子执似有所觉,搂着她腰拥入怀里,侧脸摩着她的头发,“喝多了?又瞎想什么呢?”
阮慕斯顺势倚在他怀里,小声问:“你发没发现?”
“嗯?”
阮慕斯没出声,环视着周围。
三个小朋友在树下绕着秋千追跑。
沈曼和梁汶泽两厢沉默,没再交谈。
乔义军和吴冰惠俩人唠叨着上午的小事情。
文璐思脸红地站在肖禹身旁,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
文江洋怕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样的站在文璐思身边,一脸冷漠地斜着肖禹。
乔子执会意,垂眉问阮慕斯,“觉得他们就是我们的未来?”
他总是很明白她,很多时候她都不用说话,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阮慕斯握着乔子执的手用力了些,“是啊,你也觉得很像吗?”
天真快乐的小朋友们是他们的现在。
八年后的他们,或许会经历沈曼与梁汶泽那样的事情,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太了解对方而什么都不用说了,沉默,不再沟通,信任,误会,担心对方喜欢年轻貌美的男生或者女生。
甜果长大后,就像文璐思一样,或许会有喜欢的男生,她就忘了父母,全身心地投入到和那个男生的感情里,出国,分别,回来后再续前缘,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跟着心情变化,变得患得患失,不像原来的自己。
甜果再大一点,乔子执就像文江洋担心文璐思那样担心甜果,不喜欢未来的女婿,尤其不喜欢女儿胳膊肘往外拐。
等他们再老了一些,就像公公婆婆一样,唠唠叨叨,吵吵闹闹,跟子女训话,子女左耳听右耳冒。
这就是他们的未来啊,好像是每对夫妻都会经历这样的事,和这样的阶段。
单就这么想着,望着,就好像过完了一声。
突然一个触感,让阮慕斯回过神来。
乔子执低头吻她的额头,让她继续看周围。
小星摔倒了,甜果也摔倒了,稳重的火火要过去扶他们俩起来,俩小朋友却自己率先爬起来了。
沈曼和梁汶泽俩人在低声说话,虽听不清俩人说的是什么,但俩人之前空空的无名指上还戴上了戒指。
文璐思悄悄地拽了下肖禹的衣服,肖禹反手拉着她的手让她站在前面,虚虚地圈着她腰,以保护的姿态让她不要摔倒。
文江洋看见肖禹的动作,低低的,释然的,笑了一声。
乔子执妈妈腰好像疼了,他爸低头询问,并给她轻轻按着腰。
小朋友们天真无邪,享受当下,摔倒就爬起来。
人到中年,婚姻难免出现问题,沟通解决好后,十四年的婚姻又加固了层堡垒。
年轻的女儿遇到深爱的男人,她得到了一份爱情,她也有了自己幸福的生活。
女人嫁人的时候,为她一生的选择把好关,心甘情愿将女儿交给她所爱的男人。
年迈以后,他们夫妻携手一起度过五十年,七十年,一辈子依偎在一起,白首不相离。
乔子执眼角的疤未曾变过,永远带着股狠劲儿,但对阮慕斯,也永远温柔。
他指尖温柔地绕着她的发,双唇贴着她脸颊,软声说:“老婆,祝我们百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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