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劲力运转，林诺都能感觉到气在全身运行。除了不能外放以外，对于气的控制一直都得心应手。甚至即使不有意去控制，这股气都能够减轻自己受到的攻击并且增幅自己的力量。此时听明成问起来，顿时觉得有些地方实在是怪异。
“这股气虽然无法外放，但是在体内的运转还是很正常的，应该是通过经脉运行的吧。”
“应该个头啊！”明成冷哼道，“你的气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流转到全身任何角落。要不要我给你把刀，你自己剖开看看，是不是只要是皮肤下面就布满了经络？”
死人的话林诺也见过不少。自然知道人体内绝不是布满经脉的，至少皮下大部分地方是没有的。
“那你的意思是……”
“在说我的结论以前，我想问你，你知道自己的力量来自何处吗。”
“不知道。”林诺老实地回答。圆通劲的劲力似乎就那么凭空出现了。如果说有谁能解释自己的情况，这位明成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仅仅是我的推测，”明成在洞府里缓缓地踱着步，“你的这份功法，我一直都以为是将肉体本身的力量转化为气，然后通过气的特殊运行方法，反过来再增幅自己的力量。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这样。肉体之力再怎么转化，也绝对到不了你现在这个程度。”
“那么这份力量从何而来？”
“当然不可能凭空出现。如果我的想法是对的话，你的力量和我们一样，是由天地间吸收的，很有可能是你的吸收极为缓慢，而且非是通过经络，是整个身体一起参与，否则绝不可能骗过我的探查。同时吸收之后除了在体内使用以外，没有其他消耗的方法。”
“那这么说来，至少我的体内应该是有炼气所需的基础经络，不然不会运转得如此顺利。”
然而林诺非常确定，自己得到的那些基础功法，完全没有什么用。书上让人去感知的特定脉络到了林诺这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是奇特的地方了，”明成驻足正色道，“只要有经络，再怎么不济都应该能修炼武技的。比如说你们外界所谓的武者，其实就是将自己的经络改造成便于释放特定武技的状态，这几乎就是对经络的毁伤。但是因为经络本身还在，所以对几个老家伙来说，修复一下算不上什么，之后就可以从头练明府的高明功法。然而我观察到现在为止，除了能看出你体内确实有气在运行之外，连半条经脉都感觉不到。”
“那这岂不是很矛盾？”
“其实有一种假设可以解释你的情况。”看见林诺很认真地在听，明成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自己的推论，“你身体里根本没有经络。这是我想到的符合现实的唯一解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体是本来就这样还是被这套功法改造成了这样。对于你这套功法而言，身体不过是一个空空的皮囊。当然我不是说你的肚子里没有内脏，而是可以供气运行的脉络一概没有。”
“换句话来讲。”明成好像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这种说法，“既然没有经络，那么气就不需要按照原定的轨迹，可以随意运行。正因为如此，你才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体内运转这股气。”
看着林诺诧异的表情，明成少有的没有嘲笑一番：“但是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首先不说为什么你的体内会这样。如果身体内部没有经络的话，只要有什么方法来让你沟通天地，岂不是天下功法尽皆练得？”
既然明成提出了猜想，比起兴奋，林诺发现了这个问题里最大的一个漏洞。
“你也知道我没法沟通外界。我只能吸收不能释放，那么这样吸收得再厉害，还不是只能上去一拳一脚地拼命吗。”
“还不只是如此，”明成对于打击这小子的机会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放过，“最可怕的是……在告诉你之前，我问你，炼气的几个境界你最近搞明白了吗？”
“那是自然。”虽然自己无法修炼，但是懂的东西还是越多越好。“先是破茧，达到这一层就可以感知到气了，然后是饮气，这一步是能和外界的气沟通并且初步利用，接着就是更加高深厉害的洞玄，然后是通虚，之后还有归一。”
“你懂就好。虽然你没法修炼，但是从能很缓慢地吸收外界的气来看，最少破茧的程度是有的，也就是说一开始的心魔你挺过了，对不对？”
林诺不敢隐瞒，把自己当时杀入王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错，这是破茧之兆。看来只有这一点外面大陆和明府的认识是一致的。你们那边的武者大多也就止步于这个境界。接下来的饮气，你自己也从风小子的刀里体验到了。这个境界的炼气士能够调用的气远远比你那可怜的一点点要多的多。你要是稍微有点脑子就明白，光靠你的拳脚，能一下子使用那么多气吗？”
“不能。”
“不错，但是气不会消失，只会囤积在体内。可你自己也没法阻止自己继续吸收外界的气。也就是说，如果你接着练习这套功法，那么迟早爆体而亡。”
果然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虽然劲气随意流转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但是这只是好的一面。第一，自己吸纳气的过程非常缓慢，甚至都感觉不出来：第二就是无法发散出去这一致命的一点，无论多么强韧的气球，只要不断吹气，早晚会破裂。
“所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我现在一掌废了你，然后你带着这个伤过一辈子，说不定在你死之前恢复到重新修炼的地步。”
“你还不如直接打死我。”
看见林诺眼睛都不眨一下，明成也不吃惊。“那只有第二个方法，找个精通经络的术士，人为地给你造出一条脉络。如果到目前为止没有猜错的话，仅需要这一条经络来收放元气，其他功法的事情都交给你那个怪异的身体来解决就行”
果然这个小子很开心。看着林诺的表情，明成几乎知道他的心理在想什么。“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想，说不定一开始就错了。说不定纯粹是你小子太傻练功练出岔子了。而且再造经络非常困难，也许还没有成，你就一命呜呼了。是当个普通人另寻机会，还是赌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那师傅你，要是现在让你自废功力你愿意吗。”都到了这一步，失去力量还不如去死。林诺无法忍受自己一辈子只能看着别人飞天遁地。
“你这什么混蛋想法！我正常的很，心法和武技全都正常的很，凭啥要自废功力？你这小子真是不讨人喜欢。我决定了，你现在求饶都没用。我倒是要好好看看，是你先造出经络，还是先爆体而亡！”
眼看明成转身就要离开，林诺急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日其他长老们都不选择我，这些，他们知道吗？”
“这么异常的事情，这些守旧的老家伙怎么可能想的到。你不被选上的关键是我和老家伙们说你从小太笨，练岔了，一身经络接近全毁。老家伙们有大把选择，自然没必要找你这个一看就调教起来很费时间的徒弟。”
“你……该不是因为好玩才这么说的吧？”林诺姑且这么问道，但是他不觉得明成恶劣到这个程度。
“切，我没这么闲。只是觉得你就和我当年一样，想带着拉你一把，但是收亲传弟子太费劲了，所以想了这么一出。不然你以为那天就那么随便求了我一下我就答应了？”
“要是那天我没选上你呢？”
“那岂不更好？省得麻烦。”
“好吧，有一瞬间觉得你是好人的我真蠢……”
……
按照明成的估算，不管林诺是否接着修炼，除非一掌毁掉丹田气海，否则这个向着死亡迈去的步伐不会停下来。林诺选择赌一把自然是出于一个修炼者的本能，但是同时他相信老乞丐不会害自己。
在很久之前自己就决定了，不管会发生什么，一定要得到强大的力量。
作者 明墙浅雪 说：一会儿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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